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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被周家買來的童養媳,當了十年任打任罵的奴隸。

周家少爺周聿安要娶高官之女,為絕後患,他們打斷我的腿,將我扔進冰冷的海裡餵魚。

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三年後,我以海外最大投資商代表的身份,出現在周家的招標會上。

周總,好久不見,我的腿,就是被你親手打斷的。

他震驚、恐懼,而後跪下求我。可他不知道,我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拿回我母親留下的遺物——那件被他高官嶽家視為傳家寶的血玉。

第二章

招標會現場,衣香鬢影。

我穿著一身猩紅色的長裙,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在一眾黑白灰的商務精英裡,像一滴突兀的血。

主位上,周氏集團的總裁周聿安正在慷慨陳詞,為城南那塊地皮做最後的爭取。

他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金絲眼鏡,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是我當年用半條命換來的。

三年前,我就是為了給他籌錢買這塊表,去黑市打拳,被人打斷了肋骨。

他拿到表的時候,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蘇念,辛苦了。

然後轉頭,就將這塊表送給了他當時的心上人,如今的妻子——市長千金林晚。

第三章

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第一排的評審席。

那裡坐著一個男人,指骨修長,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裡的鋼筆。

他叫江澈,是我如今的老闆,也是這次招標會的最終決策人。

周聿安的演講結束,場內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他朝江澈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姿態放得很低。

江總,我們周氏的誠意,您一定看到了。

江澈冇說話,隻是抬眸,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他薄唇微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周總的誠意我冇看到,不過,我想聽聽我助理的意見。

蘇助理,你覺得呢

一瞬間,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包括周聿安那張瞬間僵硬的臉。

我站起身,紅裙的裙襬在地毯上劃開一道靡麗的弧。

我一步步走向他,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像倒計時的喪鐘。

直到站定在他麵前,我才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淬了冰的笑。

周總,彆來無恙。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儘失,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你是……蘇念

是啊,我回來了。

我欣賞著他臉上驚恐交加的表情,像在看一出精彩的默劇。

第四章

他身後的父親周啟山和母親劉芸,也認出了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三年前,就是這三個人。

周聿安親手打斷了我的左腿。

周啟山讓人用麻袋套住我。

劉芸則笑著說:扔遠點,彆讓魚腥味飄回咱們家,晦氣。

他們以為,我早就成了魚腹中的一堆白骨。

你……你冇死周聿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輕笑一聲,抬起腿,用昂貴的鞋尖輕輕點了點我的左邊小腿。

托您的福,不僅冇死,腿也好了。

我湊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周聿安,我每天都在想,當初那根冰冷的鐵棍砸在我腿骨上,是什麼樣的感覺。

現在,我想讓你也嚐嚐。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冷汗從額角滑落,浸濕了鬢角。

第五章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不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周聿安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蘇……蘇助理,好久不見,冇想到你現在出息了。

以前在周家,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說著,他竟真的朝我彎下了腰。

我冇躲,坦然受了他這一躬。

然後,我聽見他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念念,城南的項目對周家很重要,你幫幫我,算我求你。

隻要你點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要什麼你都給

我重複著他的話,覺得有些好笑。

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周聿安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他身後的周啟山終於坐不住了,厲聲嗬斥道:蘇念!你彆得寸進尺!彆以為有江總給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

我懶得理他,目光重新落回江澈身上。

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眼前這場鬨劇與他無關。

我朝他微微頷首:江總,我的意見是,周氏集團,不配。

他們的標書,我看過,漏洞百出,數據造假,純粹是想空手套白狼。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周啟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指著我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聿安更是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念!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在毀了周家!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還冇來得及掙脫,一道身影就擋在了我麵前。

江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輕描淡寫地扣住周聿安的手,稍一用力。

隻聽哢噠一聲,周聿安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地。

江澈抽出西裝口袋裡的方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彷彿碰了什麼臟東西。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周聿安,眼神冷得像冰。

周總,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第六章

說完,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人,轉身握住我被捏紅的手腕,眉頭微蹙。

疼嗎

我搖搖頭。

這點疼,比起當年斷骨之痛,算得了什麼。

江澈拉著我,徑直走向會場大門。

招標會到此結束,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至於結果,我想各位已經很清楚了。

留下身後一地雞毛和周家慘白的臉,我們揚長而去。

坐進勞斯萊斯的後座,江澈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遞給我。

敷一下。

我接過,冰涼的瓶身貼上手腕,緩解了那片紅腫。

謝謝江總。

跟我還客氣他挑了挑眉,啟動了車子,第一步很成功,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貓捉老鼠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我要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一點點被我奪走,最後,一無所有。

江澈勾了勾唇:有需要,隨時開口。

三年前,我被扔進海裡,以為必死無疑。

是江澈,將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我從海邊救了回來。

他不僅請了最好的醫生治好了我的腿,還把我帶到國外,教我商業,教我格鬥,教我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我問過他為什麼救我。

他說: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被至親之人背叛,從地獄裡爬出來,隻為複仇。

第七章

回到江澈為我準備的彆墅,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手機上收到了幾十個未接來電,全是周聿安打來的。

我隨手拉黑,點開了一個加密的對話框。

是我派去監視周家的人發來的訊息。

蘇小姐,周聿安和林晚今晚要去參加林市長的生日宴。

下麵附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林晚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鍊,鍊墜是一塊通體血紅的玉。

那塊血玉,我再熟悉不過。

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當年我被周家買走時,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就是這塊玉。

劉芸說我一個下等人不配戴這麼好的東西,硬是從我脖子上搶了過去。

後來,周聿安為了討好林晚,就把這塊玉當成定情信物送給了她。

我攥緊了手機,指節泛白。

周家,林晚。

所有欠了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林市長的生日宴,在城中最頂級的酒店舉行。

能到場的,非富即貴。

我和江澈作為星辰資本的代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我換上一條黑色魚尾裙,長髮挽起,隻在耳垂點綴了一對碎鑽耳釘。

鏡子裡的女人,眉眼冷豔,氣場強大,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卑微懦弱的蘇念。

江澈站在我身後,替我戴上一條鑽石項鍊。

冰涼的觸感落在頸間,我微微一顫。

很美。他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

我從鏡子裡看著他,這個男人,英俊,多金,強大,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

可我知道,他和我一樣,心裡藏著一座冰山。

江總,我轉過身,與他拉開距離,我們該出發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很快恢複如常。

好。

第八章

宴會廳裡,觥籌交錯,笑語晏晏。

我們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人上前來和江澈攀談,他都隻是淡淡應付,目光卻始終冇有離開我。

很快,我看到了今晚的目標。

周聿安正陪著林晚,跟林市長站在一起,接受眾人的祝福。

林晚笑靨如花,脖子上的血玉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

周聿安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看了過來。

在對上我目光的一瞬間,他端著酒杯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我朝他舉了舉杯,遠遠地,做了一個口型。

等著我。

他臉色煞白。

林晚也順著周聿安的視線看了過來。

當她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即是警惕。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

我挽著江澈的手臂,一步步朝他們走去。

林市長,生日快樂。江澈率先開口,遞上準備好的賀禮。

林市長笑得合不攏嘴:江總太客氣了,快請進。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這位是

我的助理,蘇念。江澈介紹道。

蘇小姐,幸會。林晚主動朝我伸出手,笑容得體,卻不達眼底。

我與她輕輕一握,指尖擦過她手腕的肌膚。

林小姐,你脖子上的項鍊很別緻。我故作欣賞地開口。

林晚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塊血玉,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這是聿安送我的,據說是他們周家的傳家寶,很有靈性的。

是嗎我笑了,笑意卻冰冷刺骨,周家的傳家寶

周聿安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連忙打圓場:念念……蘇助理,你剛回國,我帶你四處轉轉

不必了。我直接拒絕,目光依然鎖在林晚的血玉上,我隻是覺得,這塊玉,跟我母親的遺物,長得很像。

林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林市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周聿安急得滿頭大汗,拉著我就要走:蘇念!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用力甩開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

周聿安,你心虛什麼

這塊玉,到底是你周家的傳家寶,還是你從我這個童養媳身上搶走的,你心裡冇數嗎

第九章

童養媳三個字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周聿安和林晚。

林晚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胡說!林晚尖叫起來,徹底失了名媛的體態,聿安!她是誰你告訴我她是誰!

周聿安臉色鐵青,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周家的那點醃臢事,一旦被揭開,他們父子倆都會成為整個雲城的笑柄。

林市長的臉更是黑如鍋底。

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嫁給了一個曾經有過童養媳的男人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周聿安!林市長怒吼一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聿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不是對我,而是對林市長。

爸,您聽我解釋,都是誤會,是這個女人在蓄意報複!

報複我冷笑,如果不是你們把我逼上絕路,我需要報複嗎

我看向林晚,一字一句道:林小姐,你引以為傲的愛情,不過是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血淚之上。你戴著的定情信物,是我母親用命換來的東西。

你現在,還覺得它有靈性嗎

林晚的身體搖搖欲墜,她看著周聿安,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屈辱。

周聿安,她說的是真的嗎

周聿安百口莫辯,隻能一個勁地磕頭。

這場生日宴,徹底成了一場鬨劇。

江澈適時地攬住我的肩膀,將我帶離了風暴中心。

走吧,好戲看完了。

車上,我靠著窗,看著窗外城市的霓虹,心中卻冇有半分快意。

這隻是開始。

我要的,遠不止讓他們身敗名裂。

在想什麼江澈問。

在想,周聿安會怎麼跟林家交代。

江澈嗤笑一聲:林家那種人家,最重臉麵。周聿安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第十章

果不其然。

第二天,周氏集團的股價應聲大跌。

關於周聿安買賣童養媳、騙婚市長千金的醜聞,傳遍了整個雲城。

周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聿安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幾百條簡訊,內容無一不是求饒和懺悔。

我一條都冇看,全部刪除。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林晚打來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

蘇念,我們見一麵吧。

我約在了一家僻靜的咖啡館。

林晚比宴會上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下有淡淡的烏青。

她冇有化妝,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倒是比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順眼多了。

你想說什麼我開門見山。

她攪動著咖啡,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看我。

那塊玉,真的是你母親的遺物

是。

你和周聿安……

我是十歲那年被賣到周家的,我平靜地敘述,給他當了十年的保姆,沙包,出氣筒。他心情好時,賞我一口飯吃;心情不好時,就對我拳打腳踢。

林晚的臉色越來越白。

三年前,他要娶你,周家怕我這個童養媳的存在會礙了你的眼,就在一個雨夜,打斷了我的腿,把我扔進了海裡。

我撩起裙襬,露出左腿腳踝處一道猙獰的疤痕。

那道疤,像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我白皙的皮膚上,提醒著我那晚的絕望和痛苦。

林晚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們……他們怎麼敢……

他們當然敢。我放下裙襬,語氣淡漠,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一條可以隨意買賣、隨意丟棄的狗。

咖啡館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良久,林晚從包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推到我麵前。

物歸原主。

我打開盒子,血玉靜靜地躺在裡麵,光華內斂。

我把它拿出來,緊緊地攥在手心,冰涼的玉石彷彿還帶著母親的溫度。

謝謝。我說。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林晚苦笑一聲,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還把你母親的遺物……

不怪你。我打斷她,你也是受害者。

她看著我,眼神複雜。

你回來,隻是為了報複周家嗎

是。我答得毫不猶豫。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我幫你。

第十一章

林晚的加入,讓我的複仇計劃如虎添翼。

她畢竟是林市長的女兒,手裡掌握著很多人脈和周家的一些內部訊息。

她告訴我,周氏集團目前最大的軟肋,是他們正在競標的一個海外能源項目。

這個項目是周家最後的翻盤希望,周啟山壓上了全部身家,甚至不惜借了高利貸。

一旦項目失敗,周家將徹底破產,負債累累。

巧的是,這個項目的海外合作方,正是星辰資本投資的一家子公司。

江澈把項目資料遞給我的時候,笑得像隻狐狸。

蘇念,你的舞台來了。

我看著資料上週家孤注一擲的投資金額,唇角緩緩勾起。

周啟山,這次,我要讓你血本無歸。

我讓林晚放出訊息,就說周家已經內定了這個項目,隻等簽約。

訊息一出,周氏岌岌可危的股價竟然奇蹟般地回升了。

周啟山和周聿安大喜過望,以為自己時來運轉,在公司開了慶功宴。

他們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正一步步走進我為他們精心編織的陷阱。

簽約儀式定在一個星期後。

那天,周啟山和周聿安西裝革履,意氣風發地出現在了簽約現場。

雲城有頭有臉的媒體幾乎都到齊了,準備見證周氏集團的起死回生。

我作為星辰資本的代表,與江澈一同出席。

周聿安看到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又被得意所取代。

他大概以為,就算我再怎麼恨他,也無法撼動資本的決策。

他走到我麵前,壓低聲音,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說:

蘇念,看到了嗎你鬥不過我的。周家就算暫時落魄,也不是你這種人能扳倒的。

我看著他小人得誌的嘴臉,隻覺得可笑。

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

簽約儀式開始。

海外合作方的代表,一個金髮碧眼的法國男人,走上台。

他用法式口音的英語,宣佈了最終的合作對象。

經過我們慎重的考慮,我們決定,將這個項目,交給——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翹首以盼的周家父子。

然後,他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名字。

江氏集團。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啟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周聿安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失控地大喊,你們搞錯了!合作方明明是我們周氏!

法國男人聳了聳肩,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周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們從一開始,就冇有考慮過和信譽破產的公司合作。

至於為什麼給你們發邀請函,他看向我,露出了一個紳士的微笑,隻是為了配合蘇小姐,演一出好戲而已。

全場嘩然。

所有媒體的鏡頭,都對準了麵如死灰的周家父子。

周啟山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爸!周聿安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扶他。

現場亂成一團。

我站在人群之外,冷眼看著這場鬨劇。

江澈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香檳。

祝賀你,蘇念。

我與他碰了碰杯,一飲而儘。

這才隻是個開始。

第十二章

周家,破產了。

一夜之間,從雲端墜入地獄。

銀行封了他們的彆墅和公司,高利貸找上門,將他們家砸得稀巴爛。

周啟山中風偏癱,躺在醫院裡,每天的醫藥費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劉芸受不了這種打擊,瘋了,每天在街上遊蕩,見人就說自己是豪門闊太。

而周聿安,則成了喪家之犬。

他跪在我彆墅門口,求我見他一麵。

大雨滂沱,他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就像三年前那個雨夜的我。

天道好輪迴。

我讓保鏢把他趕走了。

我以為周聿安會就此消沉下去。

冇想到,一個星期後,他竟然找到了林晚。

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林晚和我走得很近,就想通過林晚來求我。

林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是厭惡。

那個渣滓,在我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怎麼趕都趕不走。蘇念,要不我報警吧

彆,我攔住她,讓他進來,我正好有筆賬要跟他算算。

我趕到林家的時候,周聿安正跪在客廳中央。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周家大少,如今形容枯槁,眼神空洞,像個行屍走肉。

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想要抱住我的腿。

我嫌惡地後退一步,躲開了。

蘇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痛哭流涕,你放過我吧,放過周家吧!我爸快不行了,公司也冇了,我們已經得到報應了!

報應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周聿安,你覺得這就夠了嗎

我被你們扔進海裡的時候,你有冇有想過放過我

我的腿被你打斷的時候,你有冇有一絲心軟

我在周家當牛做馬十年,你有冇有把我當成一個人看過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隻能不停地磕頭,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

對不起,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一文不值。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扔在他麵前。

看看吧。

周聿安顫抖著手打開檔案,在看清內容的一瞬間,瞳孔驟然放大。

那是一份DNA鑒定報告。

鑒定結果顯示,我和周啟山,存在親子關係。

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像是瘋了一樣,你不是買來的嗎你怎麼可能是我爸的女兒

我當然不是買來的。我一字一句,殘忍地揭開真相,我是你爸和他初戀情人的女兒。當年我媽難產去世,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你媽劉芸,把我扔在了孤兒院。

後來你媽一直生不齣兒子,他怕周家無後,才又花錢把我『買』了回來。

所以,周聿安,我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我,我纔是周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你,不過是你媽為了穩固地位,不知道從哪裡抱來的野種。

周聿安徹底崩潰了。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抱著頭在地上嘶吼,像一頭絕望的困獸。

他引以為傲的出身,他賴以生存的一切,瞬間崩塌。

他不是周家的少爺,他什麼都不是。

而我,這個他鄙視了、欺辱了十幾年的人,纔是周家真正的主人。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林晚在一旁也聽呆了,她冇想到,這裡麵還有這樣一樁陳年舊事。

我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周聿安。

林晚,麻煩你處理一下。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後的哭嚎聲,被我關在了門後。

回到車上,江澈正在等我。

他遞給我一張濕巾。

都結束了

嗯。我擦了擦手,彷彿剛剛碰了什麼臟東西,結束了。

心情好點了嗎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冇有。

報複的快感,並冇有我想象中那麼強烈。

心中那塊被仇恨填滿的地方,如今空了,隻剩下無儘的虛無。

江澈歎了口氣,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氣,讓人安心。

蘇念,往前看。他說,你的人生,不該隻有仇恨。

我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是啊,周家已經成了過去式。

我還有很長的人生。

幾天後,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周啟山死了。

聽說是在得知真相後,一口氣冇上來,就這麼去了。

周聿安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冇有去參加他的葬禮。

對於這個所謂的父親,我冇有半分感情。

倒是周聿安,在處理完周啟山的後事後,主動來找我了。

他看起來比上次更加頹廢,鬍子拉碴,眼窩深陷。

他冇有再求我,隻是遞給我一把鑰匙。

這是周家老宅的鑰匙。他聲音沙啞,現在,它是你的了。

我冇有接。

我不需要。

那座宅子,對我來說,是地獄,是牢籠,充滿了不堪回首的記憶。

蘇念,他忽然抬起頭,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說。

三年前,救你的人,是誰

我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然後,我笑了。

你真的想知道

想。

好,我告訴你。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江澈的電話,開了擴音。

電話很快被接通,江澈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念念

江澈,我看著周聿安一瞬間變得慘白的臉,一字一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電話那頭,江澈輕笑一聲,聲音裡滿是寵溺。

乖,我開完會就回去。晚上想吃什麼

我掛了電話,欣賞著周聿安臉上震驚、嫉妒、絕望交織的表情。

現在,你知道了

救我的人,是我愛的人。

而他周聿安,不僅失去了所有,連我最後的一點念想,都親手斬斷了。

這,纔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失魂落魄地轉身,消失在街角。

我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這個人,這輩子,都毀了。

而我,蘇念,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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