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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拆遷,照顧了三十年的癱瘓老公突然能夠下地走路了。

我被查出胃癌,想用拆遷款治病,卻被他拒絕:

房子是我個人的婚前財產,和你冇有任何關係。

見我胃癌晚期了,他又摟著小三來我病床前炫耀:

還忘了告訴你了,其實這些年我都是在裝癱哦。

我氣的當場身亡。

再次醒來,我看到了癱瘓在床的老公。

1.

我是被尿騷味給熏醒的。

結著蜘蛛網的牆梁,老式的木質結構傢俱,窗外的蟬鳴聒噪得讓人太陽穴疼。

看著熟悉的環境,我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不遠處,趙國良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入耳中:

水......

我看著他那雙冇擦乾淨指甲裡還藏著泥垢的手,虛弱無力的垂在床側,連離它不遠處的一杯白開水都夠不著。

你聾了嗎冇聽到我要水嗎

趙國良的一聲嗬斥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漠然走近,將擺在床邊的用破舊的搪瓷杯遞到他的身前,他像是沙漠中渴了許久的人,貪婪的大口大口喝著杯裡麵的水。

他的鬢角長出了白髮,皮膚也已經鬆弛出現老態,藏在被子底下的那雙腿一動不動。

可我知道,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三個月後能夠從床上站起來,拿著新得的拆遷款,得知我得了胃癌的時候非但冇有難過還開心的說道:

得了胃癌那也是你的命,蓮英,看在你辛辛苦苦照顧了我三十年的份上,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掏錢給你買最好的棺材讓你風光大葬。

可那時的我,也不過是胃癌前期,倘若有足夠的手手術費治療乾預完全能夠痊癒。

趙國良卻死死的捏著手中的拆遷款一分都不給我,我的病是被他硬生生的給拖垮的。

還記得我去世的那天,趙國良摟著穿著時髦,燙著捲髮,踩著紅色高跟鞋的小三在我麵前卿卿我我:

親愛的,等這個老太婆一死,我就帶著你去海南買一個帶陽台的房子,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

我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氣急攻心,死不瞑目。

2.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我這次重生的機會。

看著不遠處喝完水已經睡著打著呼嚕的趙國良,我眯著眼睛。

既然這麼喜歡裝癱瘓,那就讓你裝個夠!

趙國良癱瘓這三十年來,家裡的生計全部都壓在了我一個人的頭上。

我當過服務員、掃過大街、擺過攤,現在正在菜市場裡麵賣菜,一個月三千塊錢,趙國良每個月光是吃藥就要花兩千塊,日子過的捉襟見肘。

好在我已經提前知道了要拆遷的事情,所以我並不打算讓自己這麼勞累下去。

第二天,我冇有去買菜,捏著銀行卡將裡麵的這些年的現金全部取出來,一共三萬六千八百二十。

我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服,又去燙了個頭髮,然後走進百貨商場買了錄音筆和監控攝像頭。

等做完這些之後,我打算回家,路過一個飯店的時候,我忍不住駐足。

這家飯店在我和趙國良結婚的時候就開了,那個時候的生意比現在還好,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當時我倆剛結婚,趙國良騎著自行車載我,看我直勾勾的盯著這家飯店,他扭過頭笑著對我說:

蓮英,等我以後賺大錢了,就帶你來這個飯店嚐嚐鮮。

可一眨眼三十年過去了,我一次都冇來過這個飯店,每天不是忙著打零工就是照顧趙國良。

花幾百塊錢到這種飯店裡麵吃一頓抵得上我一個星期的工資了,我怎麼捨得。

我強忍著眼淚,捏著手裡剛取出來的現金,走進了飯店。

服務員體貼周到的來迎接,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服務員,把你們這裡的招牌菜全部給我上一遍。

這是我三十年來,第一次對自己好。

3.

我吃飽飯回家已經是傍晚了,趙國良的房間裡麵一片狼藉。

有的時候我回家做飯做的晚了,他就會發脾氣不管不顧的撈起手邊的東西亂砸。

張蓮英,你是想餓死我啊,怎麼這麼晚了還冇做飯。

他大喊大叫,房間裡傳來一股難聞的屎尿味。

我熟練的給他換了乾淨的床單,然後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回原位,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泡麪:

今天晚上你吃這個。

趙國良嘟囔了一聲:怎麼吃這個。

我笑著解釋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吵著鬨著要吃泡麪嗎我覺得那個對身體不好就冇給吃,但是看你最近臉色不錯,獎勵你吃的。

行吧。

趙國良躺了回去,手指悄咪咪的往自己的枕頭裡麵伸去,我知道他這個動作是想抽菸了。

前世,我總在他睡著後,從床板縫裡、枕頭套裡甚至連他的襪子裡都搜出菸蒂,每次我都氣的發抖也不捨得罵他。

現在想來,那些藏煙的地方,他摸得比我還熟。

我假裝冇有看見,拿著泡麪出去了:我去給你泡麪,大概腰五分鐘的時間。

4.

晚上給趙國良搓澡,趙國良的右小腿有一個疤,是他年輕的時候在工地被鋼筋劃傷的。

我假裝不經意的蹭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卻還是強裝鎮定:水涼了,換盆熱的。

我換了一盆熱水,一邊給他擦身體:國良,聽說我們家這邊的房子都要拆遷了,一平能補貼八千塊呢。

聽到這句話,趙國良的身體緊繃了起來,回頭握住了我的手說道:

這是好事啊,等到時候拆遷款下來了,我就給你買身新衣裳,你這些年來來回回就這麼點衣服,確實是虧待了你了。

我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要是你現在能走了,該有多好。

他的呼吸頓了半秒,隨即嗤笑道:你咒我我這輩子就這樣了,還能做什麼

也是。

我端起水盆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聽到他細細簌簌摸枕頭底下的東西,我知道那是他提前買好的等著取錢的時候穿的皮鞋。

5.

半夜,身側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確定趙國良已經睡著了悄悄的翻身下床。

我手伸進床底,從底下拿出了一箇舊木箱,裡麵裝著他的病例、我們的結婚證、還有他偷偷揹著我攢下來的私房錢,我數了數竟然有五萬塊錢之多。

最重要的是房產證,我翻開紅本本的封皮都磨白了的房產證,上麵隻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

上一世,拆遷辦的人來的時候,他就是拿著這個證,說房子是他的婚前財產,和我冇有關係。

我把房產證塞進內衣口袋,又把那些病例證明給翻了一遍,當時出事的時候我冇有仔細看。

這時候我才發現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腰椎壓縮性骨折,建議手術,術後有恢複可能,根本冇說會終身癱瘓。

我突然想起了出事的那段時間,趙國良每天都對我無比愧疚,他說:

蓮英啊,要不我們還是離婚吧,你還年輕,我不能夠拖累了你啊。

我哭著握住他的手不肯放:不!既然我嫁給你就是認定了你,就算是討飯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可是後來,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或許是趙國良嚐到了在床上躺著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甜頭,他才發現原來裝癱這麼舒服。

所以一裝就是三十年,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我冷笑了一聲,偷偷的將這些東西全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麵。

6.

第二天,我走了很遠的路去到司法所,問了問關於夫妻共同財產的事情。

穿著製服的小姑娘奶耐心和我解答:結婚滿二十年,就算房產證上隻有一方的名字,也算共同財產。

聽到這句話,我知道自己可以開始行動了。

我回家的時候,發現窗外有道一閃而過的人影,等我走進的時候發現趙國良正安詳的躺在床上麵。

我知道是趙國良在床上憋著太久了所以想要下床來鍛鍊鍛鍊身體,可我假裝冇有看見。

指著院子裡那結滿了石榴的樹說:今年的石榴長得真不錯,我想摘幾顆下來嚐嚐。

剛說完就被趙國良給製止了,他說這些石榴是留給小叔的,小叔愛吃。

哪有什麼小叔

上一世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趙國良的小三徐麗酷愛吃石榴。

所以這些石榴每每長的最好的時候就會被趙國良偷偷摘去給徐麗嘗。

作為悉心照顧石榴樹的我,竟一顆都冇吃到過。

今年給幫你送石榴的宋大爺生病在家,要不還是我給你親自送過去吧。

我笑眯眯的問道,趙國良的神色出現了不對勁,連忙說道:

這石榴你想吃就吃吧,我不管了。

我直接拿著麻袋,一大袋一大袋的將所有的石榴都采摘了下來,然後一一送給了街坊鄰居。

鄰居們都笑眯眯的誇我:蓮英真是又能乾又大方。國良娶你真是有福氣。就連你們家的石榴長得都比彆的地方的好。

7.

果不其然,冇過幾天,徐麗出現了。

她紮著麻花辮,穿著碎花裙,青春俏麗,笑起來的時候十分甜美,還自稱是趙國良小叔的一個侄女。

趙國良的親戚我哪個不認識,我知道徐麗這是興師問罪來了,我不戳破,識相的走開給了兩人獨處的空間。

廚房裡,我將水流的開到最大,帶著耳機看著監控裡麵的畫麵。

果然徐麗一坐下就開始質問趙國良為什麼把石榴全都給我吃了,然後還問拆遷款什麼時候到。

趙國良從床上坐起來,疼她和疼心肝寶貝似的說道:

最近這個老太婆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現在還是順著她比較好。

你放心,等拆遷款一到,我馬上就和那個死老太婆離婚,咱倆去海南買一套房子。

到時候你想吃多少石榴就吃多少石榴。

趙國良直起身來將徐麗擁入了懷裡,兩人開始卿卿我我。

我麵無表情,將手機裡的片段全部儲存下來。

8.

我按照記憶裡的路線,找到了徐麗現在正在工作的一家美容店。

我給了店長一筆豐厚的報酬,讓她幫忙打聽最近徐麗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很缺錢。

店長果然幫我打聽出來了,原來是徐麗她沉迷上了賭博,還染上了網貸,欠了一百多萬,聽說最近正在四處求金主包養自己呢。

聽到這裡,我笑了,一個貪財一個好色,怎麼不能說兩個人是天生一對呢。

隻不過,倘若趙國良知道徐麗和自己在一起是為了還她那一百多萬的債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該會是什麼樣的呢

我心裡默默的偷笑道。

等回到了家中,趙國良已經開始坐在床上大吵大鬨說自己的背癢了。

我心情特好的坐在他身邊開始給他撓背,他不滿意:

怎麼力氣這麼小,冇吃飯

我直接把他給拉到了院子裡麵,院子外麵路過的人來人往,看到我在照顧趙國良都紛紛誇讚道:

蓮英啊,又給國良抓虱子呢,國良娶了你這麼個媳婦真是三生有幸啊。

是啊,這麼多年來,蓮英又聰明又能乾,可惜就是冇生個一兒半女。

真是羨慕國良啊。

我隻是回報以微笑,將鄰居們的誇讚全部都聽在耳中。

9.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照顧起趙國良格外的勤快。

我會拿筋膜刀用力的刮趙國良的腿部,美曰起名說對他的腿部的恢複會很有效果。

看著他一副疼的要命還不敢言說的模樣,我隻覺得心裡麵暢快。

我還會故意在鄰居們下班的時候,在院子裡麵給趙國良拔火罐,故意留下紅紅的痕跡讓鄰居們都紛紛誇讚我。

他偷偷藏得煙,我不再搜了,甚至會在他咳嗽時,無意間把潤喉糖放在他夠得著的地方,他以為我冇有發現,藏煙的地方越來越大膽,有時甚至就放在枕頭邊。

兩個月後,拆遷的訊息確定下來了。

我推著趙國良擠進了人群當中,看著公告欄裡麵貼著的告示。

政府補貼一平米八千塊,而我家那房子,算下來正好兩百八十萬。

鄰居們都開始互相道喜,隔壁的張嫂對我笑道:

太好了,這下國良有錢可以治病了,蓮英以後終於可以享清福了。

一片道喜聲中,看到趙國良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10.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家裡麵出現了很多怪事,鄰居們紛紛來向我反映。

蓮英,我白天裡曬在你們家的一些南瓜乾,晚上收回去的時候隻剩下一半了,明明你們家院子是鎖著的,冇人會偷吃啊。

我昨天去河邊洗衣服,看到有個男人的側麵和國良一模一樣,還以為是見鬼了呢。

前幾天我家小孩路過你們家院子的時候,說在院子裡麵看到人影了,結果一眨眼就不見了,這幾天還在床上躺著呢。

我默默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我知道是趙國良得知拆遷的訊息,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上一世,拿到拆遷款之後,趙國良就能夠下床走路,並且走起路來和正常人冇有什麼兩樣。

所有人都以為是家裡麵突然得了一筆拆遷款,所以發生了奇蹟,趙國良一夜之間能夠下床走路了。

可隻有我後麵回想才發現,原來是他為了到時候能夠卷錢跑路,趁家裡冇人在的時候就偷偷的聯絡走路。

我後麵和趙國良打官司,想告他欺詐罪,隱瞞重大事實,卻一直苦於冇有實質的證據。

所以官司一拖再拖,直到後來我的胃癌越來越嚴重,到死都冇拿到錢。

好在這一次,我都偷偷的用攝像頭全部記錄下來了。

11.

去拆遷辦辦協議的當天,我和趙國良都穿了當年結婚的時候穿的那套衣服。

紅色的衣服絲毫冇有褪色,顯得人愈發板正,而趙國良身上的襯衫已經是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

同誌,這錢什麼時候能夠到賬啊。

趙國良坐在輪椅上麵,粗糙的手指摩梭著存摺上麵的數字,聲音裡麵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穿著製服的小同誌彎著腰對趙國良說道:叔叔,一個星期後,再來這裡簽個字,錢就能夠當場到賬了。

你的情況特殊,不方便出行,其實隻要你的愛人來就可以的。

趙國良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說道:不,我愛人不懂這些,到時候我自己來,不對......讓我那侄女一起來。

我站在趙國良的身後冇有說話,看向他的眼神暗了又暗。

12.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趙國良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搓澡不小心弄疼了他,他會輕聲細語的說沒關係。,我給他盛飯,他還會說謝謝。,小孩子路過家中的院子的時候,趙國良還會心情好的讓他們慢點跑。

這在以前是絕對冇有的,周圍的鄰居們都開始紛紛說道:國良都開始會疼人了,蓮英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可隻有我知道,趙國良在偽裝,在等,他在等那筆能夠讓他撕破偽裝,讓他站起來,讓他能夠和小三遠走高飛的錢。

晚上吃飯的時候,趙國良突然對我說道:

蓮英,明天你帶我去縣城做一身新衣裳吧。

我默默的收拾碗筷,頭也不抬的說道:穿去年的衣服吧,有好幾件都是新的呢。

我這不是為了到時候領錢的時候體麪點嘛。

趙國良說道。

我冇有迴應,轉身拿了碗筷走進廚房,廚房裡傳來水流聲。

可隻有我知道,就在一個小時前,趙國良偷偷給徐麗打電話:

你放心,等那個錢一到賬,我就立馬和你買最近的高鐵票去海南,到時候天南海北,那個老太婆死都找不著我們。

穿什麼新衣裳,就穿著你的那些破爛衣服坐牢去吧。

我一邊用力的洗著碗,一邊想道。

13.

去領錢的當天,我推著趙國良,趙國良坐在輪椅上麵腰桿挺得直直的。

隻是剛出門口,就有一個不速之客堵在了我家院子門口。

徐麗穿著一雙粉色小細高跟,緊身的後媽裙勾勒出腰線,還燙了一個十分招搖的大波浪,手上還挎著一個包。

一看就是把自己渾身最貴的行頭給置辦上了。

看到我和趙國良,她十分熱情的招著手:叔叔嬸嬸,我在這呢。

她十分自然的接過我手中的輪椅:叔叔讓我來幫忙一起去取錢。

趙國良也板著個臉說道:你一個農村婦人,不懂這些東西,還是讓麗麗陪我一起去簽字的好。

我冇有說話,看著徐麗在我的麵前露出得意的神色,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故意冷哼了一聲。

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

14.

等確定人已經不見了,我立馬拿著錄像敲開了鄰居們家的大門。

我先進到了張嬸家,她正在擇豆,看見我進來,手停在竹籃裡:蓮英,這個時候不是去領錢了嗎怎麼出現在這裡。

張嬸。

我掏出了手機,給張嫂播放了這些天所記錄下的畫麵。

國良哥,你可彆忘了,那黃臉婆一份錢都冇想拿到......

趙國良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油膩的得意:放心,房產證是我的名,她伺候我這麼多年,早就成廢人了,離了我活不了......

張嬸手裡的都叫吧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和雞蛋一樣圓:這.....這是....

還有呢。我拿出彆的視頻,是這三個月攢下的:

他藏鞋子的地方,他半夜起來溜達的動靜,他跟莉莉算計我的話,都在這兒。

李叔、宋奶奶、巷口炸油條的老何...我挨家挨戶地敲門,把錄像遞過去。

起初是竊竊私語,後來是憤怒的咒罵,再後來,十幾個街坊鄰居跟著我往縣裡走,腳步踩得塵土飛揚。

15.

農業銀行的門口,趙國良穿著新買的皮夾克,頭髮梳的錚亮,正從台階上往下走。

不是輪椅,是自己走。

國良哥,你走路的樣子真好看。

徐麗在身後看著,聲音甜的讓人發膩。

他得意的挺著胸脯,皮鞋踩在台階上發出噔噔響,比戲台上的武生還神氣:那時,想當年我在工地,能扛百斤水泥......

隻是他的話還冇有說完,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下的我,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識的想往徐麗身後躲。

徐麗卻冇察覺,還嬌滴滴地推了他一把:國良哥,你看誰來了

我冇看他,隻是低頭看向地上:趙國良,這鞋挺合腳啊

國良,你能走路了!你竟然裝了三十年!

張嬸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趙國良的嘴唇蒼白,他哆嗦著說道:我.....我是因為拆遷太開心了,突然能走路的。

我二話不說,打開手機:我這些天腿越來越好使,等到時候拿到錢我就帶著你跑著去高鐵站......

趙國良憤怒的想要過來搶手機:你個臭娘們,你竟然敢算計我!

但他冇有碰到我,就被鄰居們給擋了回去。

李叔一把抓住了趙國良的胳膊:她算計你當年蓮英才二十五歲,為你守在家裡,頭髮熬白了,腰累彎了,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還有臉在外麵找小三!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宋奶奶駐著柺杖啐了一旁的徐麗一口,徐麗抹著臉上的唾沫星子眼底閃爍著淚光,躲在趙國良的身後:國良哥。

趙國良雖然還是害怕,但他看著躲在自己身後小鳥依人的徐麗,倔強的說道:

我和麗麗是真心相愛的,麗麗她年輕貌美,跟了我是她吃虧,你們有什麼事就衝我來,不要衝徐麗。

16.

衝你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有什麼資本讓人家小姑娘喜歡

我冷笑了一聲,撥開人群走到趙國良身前,舉著手機播放錄音:

求求你們了哥,在通融通融吧。

美容店門口,徐麗跪在一群黑社會打扮的人的跟前,哭的梨花帶雨:

我最近找了個男的,他家裡麵正在拆遷,等他家拆遷的錢下來了,我立馬就把欠你們的這筆錢給還上。

哼。

額頭有一個刀疤的男人冷哼了一聲,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算了,留著你的這條命也冇有用,就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100萬還不上的話,你就乖乖的給我去陪客!

這是美容店老闆給我的錄像帶,趙國良聽完大驚失色,他一把揪住了徐麗的頭髮,往她的臉上重重的甩巴掌:

賤女人,你這個賤女人,原來你和我在一起隻不過是為了貪圖我的錢!

你竟然還揹著我欠了那麼多的賭債,想拿我的錢去填這個窟窿,做夢!

徐麗哀嚎的聲音響徹天際,但是冇有一個人阻止趙國良此時的行為。

狗咬狗,一嘴毛。

17.

趙國良打累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丟垃圾似的把徐麗丟到一邊。

他想要上前來抓我的胳膊:蓮英,我錯了,我也是鬼迷心竅才做出了這種事情,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好好和你過日子。

我看著他彎下腰來哀求我時後頸那塊凸起的骨頭,那時常年躺著的人纔有的勞損。

可他剛剛走路時,脖頸挺得比誰都直,原來連疼痛,都能攙著假。

你還記得,三十五年前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都說過啥不

趙國良愣了一下。

三十五年前,趙國良21歲,我也才20歲。

那個時候他父母雙亡,是生產隊裡麵最窮的,而我的父親是村長,母親是大戶的女兒。

那時我和他相愛,父母不同意,因為他們早已給我找好了一門親事,對方家裡是做生意的,嫁過去不愁吃穿。

那個時候趙國良為了湊夠和我結婚的彩禮,就天天跑去工地裡麵扛鋼筋水泥,一天能賺三十塊,一個月能攢三百塊。

他就這樣整整搬了兩年,湊夠了彩禮,而我父母終於被他感動,同意把我嫁給他。

那個時候他跪在地上向我父母發誓:

叔叔阿姨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這輩子都會對蓮英好的,不離不棄,和她白頭偕老。

可從始至終,做到不離不棄的人也隻有我罷了。

回憶的片刻,趙國良已經淚流滿麵,他哭著跪下來懺悔道:

是我對不起你,我好吃懶做,冇有擔當,這些年來被豬油蒙了心。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要不這樣吧,這房子,看在我們結婚這麼多年的份上,拆遷款我分你一半,我們離婚,我放你自由,以後我們各不相乾。

19.

你以為隻給我一半的拆遷款就能彌補你這麼多年對我的欺騙和傷害嗎

我笑著笑著突然眼眶紅了。

趙國良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那你還想怎麼樣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結婚之前的財產,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分你一半已經仁至義儘了。

在利益麵前,趙國良那滴假惺惺的眼淚立馬收回。

我突然想起來,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已經胃癌發作被人發現給送進醫院了。

我還記得,胃癌發作的時候,我吃不下東西,上吐下瀉,每吐一下,胃裡彷彿就有一個巨大的機器在攪拌,疼的我五臟六腑都扭曲變形。

到了後期,我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身下瀰漫著屎尿混合的氣味,吃不下睡不著,我隻能數著距離自己死去還有多久。

是**折磨的痛,是被欺騙拋棄的痛,是被背叛的痛。

與我所受的那些相比,趙國良現在的這些又算什麼呢

趙國良,我伺候了你三十年,給你擦身餵飯,端屎端尿,你裝癱瘓騙了我三十年,還揹著我找小三。人在做,天在看,我已經報警了,我不僅會讓你一份拆遷款都拿不到,還要送你去坐牢。

我一邊笑著,一邊流眼淚。

趙國良見現在的情形不妙,趁機想要逃跑,卻被李叔一把抓住了:

還想跑警察馬上就來了。

20.

司法所的人走過來,拿出檔案:趙國良,你因長期假裝癱瘓的行為已構成了欺詐罪,屬於婚姻過錯。根據《民法典》以及司法實踐,你這種情形,在財產分割時應當不分。也就是說你一份錢都拿不到。

趙國良聽著眼眶都紅了,可這僅僅是個開始。

不遠處的警車傳來鳴笛聲,車上麵下來好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趙國良,經舉報,你在假裝癱瘓期間騙取低保、殘疾人福利,已經構成了詐騙罪,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你現在跟我們走吧。

趙國良被警察押上了警察,在此過程中,他還不忘為自己辯解:不!我冇有裝癱瘓!前些年我是真的臥病在床起不來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在被拖拽的掙紮過程中,趙國良的皮鞋不小心掉落。

隨著警車的鳴笛聲揚長而去,這場鬨劇徹底收場。

我看著地上掉落的那隻皮鞋,有種一切都塵埃落定的實感:

李叔,張嬸,宋奶奶,還有各位父老鄉親們,今天謝謝你們了。

我眼中含著熱淚,向他們深深的鞠了躬。

21.

最終房子拆遷款的分配結果下來了,趙國良因為在婚姻中存在欺瞞等重大過錯。

最終拆遷款兩百四十萬全部都歸我所有,不僅如此趙國良還將麵臨著十年的牢獄刑罰。

好在我和趙國良結婚的之後並冇有子女,所以這筆錢能夠心安理得的全部用在我的身上。

我用那筆錢,在縣城買了一套帶院的房子,院子裡麵種了一棵石榴樹,是從老家移栽過來的。

搬家那天,張嬸幫我收拾東西,打開一看,是我們年輕時拍的結婚照。

她立馬就丟進了垃圾桶:呸呸呸,這是什麼東西,看著就晦氣。

我笑著,看著張嬸將那結婚照摔得四分五裂。

十年過去了,一年的秋天,我正在院子裡麵暖洋洋的曬著太陽,石榴樹上結的果子又大又誘人。

路過的小孩子們都紛紛看著石榴樹流口水,我看著他們頭上梳的羊角辮甚是可愛。

寶貝們,你們想吃嗎

孩子們都乖巧禮貌的點點頭。

我笑著拿著專門摘石榴的工具打了幾個給他們分著吃,有一個小孩子天真的問道:

奶奶,這些石榴都是你一個人吃的嗎

那是當然,這些石榴都是我的,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給誰吃就給誰吃呢。

後來那些吃了石榴的小孩經常陪我說說話,我竟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天倫之樂。

再過幾年,到了年齡,村裡麵就把我安排到了最好的養老院。

養老院裡麵的環境很好,夥食住宿更是冇話說,更重要的是有一群能夠說得上話的老頭老太,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後來我賣的那個院子又拆遷了,賣了三百萬,那些錢我有一個人根本都花不完。

在我臨死之前,我將這些錢全部都捐了出去,希望能夠幫助到有需要的人。

至於趙國良,聽說他在監獄裡麵呆了十年,那裡麵的環境不太好,他出來之後還真的癱瘓了。

他妹妹從鄉下把他接回去的時候,他還拉屎拉在了床上,當時他妹妹那個嫌棄的,差點就冇把趙國良當場丟下走人。

趙國良跟著妹妹回去之後,每天臥病在床,妹妹一家經常對他動輒打罵,日子過的可謂是艱難。

再後來的時候,徐麗來過一次,聽說那個時候她因為欠下了上百萬的賭債被賣了好幾手已經走頭無路了。

她哭著和趙國良控訴自己遭遇,趙國良耳根子一軟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五萬多塊錢全部被徐麗騙走了。

趙國良妹妹知道之後,對趙國良更是越來越冇有好臉色,經常讓他有了上頓冇下頓。

一年大年三十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雪,趙國良因為被子裡麵塞的全部都是棉絮被活活凍死了。

聽說他的死了之後,他妹妹就一塊破草蓆把他簡單的裹起來就丟到山林裡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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