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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若若,這是婆婆給你的,拿著買點好吃的。
蘇母慈眉善目地遞給我一個紅包,那笑容比三月的春風還要溫暖。
我接過紅包,心裡暖洋洋的。結婚三年,婆婆對我一直很好,逢年過節都會給我紅包,雖然不多,但心意滿滿。
謝謝媽。我甜甜地笑著。
蘇母又轉向正在沙發上打遊戲的小叔子蘇明：明明,你的也準備好了,在我房間床頭櫃裡,自己去拿。
蘇明頭也不抬：知道了媽,等會兒就去。
我瞄了一眼手機,銀行簡訊提醒我工資到賬了,88萬。作為一家跨國公司的亞太區市場總監,這個薪水在同齡人中算是很不錯了。
想到婆婆對我這麼好,我立刻給她轉了5萬塊錢,備註：孝敬費。
媽,我給您轉了點錢,您彆省著,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蘇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很快就恢複了慈祥的笑容：若若你有心了,但媽不缺錢花,你們小夫妻省著點用。
不用省的媽,我賺得挺多的。我實話實說。
一旁的老公蘇浩摟住我的腰：媳婦兒,你對我媽真好。
我撒嬌地靠在他肩膀上：那是當然,媽對我這麼好,我當然要孝敬她。
這時,蘇明從房間裡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臉上寫滿了興奮：媽,這真的給我
當然給你,媽說話算話。蘇母寵溺地看著小兒子。
我好奇地問：明明拿到什麼好東西了,這麼高興
蘇明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檔案袋：我媽給我買房的錢！八百萬！
我的手一抖,正在喝的水差點噴出來。
八百萬
我不是聽錯了吧
明明,你說多少錢我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八百萬啊！蘇明大聲重複了一遍,媽說我都二十八了,該有自己的房子了,就給我買了套江景房。
我腦子裡嗡嗡作響。
八百萬,婆婆隨手就給了小叔子八百萬
我機械地打開了剛纔婆婆給我的紅包。
八塊錢。
兩張嶄新的五塊錢紙幣。
我盯著這八塊錢,覺得這是我人生中見過最大的諷刺。
婆婆給小叔子八百萬,給我八塊錢。
一個億倍的差距。
若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蘇浩擔心地看著我。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冇什麼,就是有點累。
蘇母在一旁笑嗬嗬地說：若若工作辛苦,要注意身體。明明,你趕緊謝謝嫂子,要不是嫂子每個月給媽這麼多孝敬費,媽哪有錢給你買房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麼意思
我給婆婆的孝敬費,被她用來給小叔子買房了
我立刻掏出手機檢視轉賬記錄。
結婚三年,我每個月都給婆婆轉5萬塊錢,有時候遇到節假日或者她生病,還會額外轉錢。
粗略算了一下,三年來我給婆婆轉了至少200萬。
而這些錢,現在全部變成了小叔子的購房款
嫂子,謝謝你！蘇明嬉皮笑臉地朝我鞠了個躬,要不是你這麼有錢,我也住不上江景房。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ATM機。
我賺錢,他們花錢。
我孝敬婆婆,婆婆轉手就給了小叔子。
而我得到的,是八塊錢的紅包。
怎麼了若若你臉色很不好看。蘇浩伸手想摸我的額頭。
我躲開了。
我冇事,就是想起還有工作要處理。
說完我就起身往外走。
這麼晚了還要工作蘇母關心地問。
我冇有回頭,怕他們看到我眼中的憤怒和寒意。
嗯,緊急項目。
走出蘇家,冷風灌進我的衣領,讓我瞬間清醒了不少。
我在小區門口的咖啡廳坐下,點了一杯美式咖啡,開始仔細回想這三年的婚姻生活。
婆婆對我確實很好,噓寒問暖,逢年過節都準備禮物。
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每一次關心後麵,都跟著要錢的暗示。
若若啊,媽身體不好,想去做個全身檢查,但醫院太貴了...
若若,你看媽這件衣服都穿了三年了,但媽捨不得買新的...
若若,小區裡的老太太們都說你孝順,媽臉上有光...
每次這樣說完,我都會主動給她轉錢。
而她每次收到錢,都會誇我懂事,說我是她見過最好的兒媳婦。
我還暗自慶幸,覺得自己嫁了個好婆家。
原來,我就是個冤大頭。
我拿出手機,給婆婆發了條微信：媽,您給明明買房的錢是從哪來的
很快,婆婆回覆了：媽這些年省吃儉用攢的,你們都這麼孝順,媽當然要給明明安排好。
省吃儉用
我冷笑了一聲。
用我的錢給小叔子買房,還說是她省吃儉用攢的
我繼續問：那您給我的紅包是什麼意思
若若,你這孩子怎麼了紅包就是個意思,心意最重要。
心意
八塊錢的心意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打字：媽,我想知道您是不是用我給您的孝敬費給明明買的房
這次,婆婆很久冇有回覆。
十分鐘後,她發來一條語音：若若,你怎麼這麼計較一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明明是你小叔子,你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我聽著這條語音,手都在發抖。
應該的
憑什麼應該的
我又發了一條訊息：媽,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您給明明的八百萬,是不是我這三年給您的錢
這次,婆婆直接給我打了電話。
若若,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計較以前你不是挺大度的嗎
我想知道真相。
好吧,媽實話告訴你,確實有一部分是你給的錢。但明明是我兒子,我給他買房怎麼了你又不是外人,一家人計較這些乾什麼
我閉上眼睛。
原來,我在這個家庭裡的價值,就是賺錢給小叔子花。
媽,那您為什麼給我八塊錢的紅包
紅包不在多少,在於心意。而且若若,你賺得這麼多,也不差這點錢是不是
不差這點錢
那為什麼不給小叔子八塊錢,給我八百萬
媽,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冇有那麼多錢,您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若若,你這話什麼意思媽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兒媳婦,不是因為錢。
但我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心虛。
我知道了,媽。
我掛了電話,看著咖啡廳裡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三年來,我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嫁進了一個溫暖的家庭。
原來,我隻是嫁給了一群吸血鬼。
2
回到家時,蘇浩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進來,立刻迎了上來。
媳婦兒,工作處理完了你臉色還是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看著他關切的表情,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我,還是也隻是看中了我的錢
浩哥,我問你個問題。我在他對麵坐下。
什麼問題
你媽給明明八百萬買房的事,你事先知道嗎
蘇浩愣了一下：知道啊,媽早就說要給明明買房了。怎麼了
那你知道這八百萬是從哪來的嗎
媽說是她這些年攢的......蘇浩突然停住了,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蘇浩低下頭,沉默了很久纔開口：若若,其實......我也猜到了一些。你這三年給媽的錢確實不少,媽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用了你給的錢。蘇浩的聲音越來越小,但若若,明明是我弟弟,我們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又是應該的這三個字。
那為什麼我給你媽那麼多錢,她給我的紅包隻有八塊錢
蘇浩被問得啞口無言。
過了好久,他才說：媽可能覺得......你不缺錢,就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我冷笑,八塊錢就叫意思意思
若若,你彆生氣。媽不是那個意思,她是真的把你當女兒看待的。
當女兒看待我站起身,如果真把我當女兒,為什麼不征求我的意見就用我的錢給明明買房如果真把我當女兒,為什麼她可以隨手給明明八百萬,給我卻隻有八塊錢
蘇浩被我問得無言以對。
浩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冇有現在這個收入,你還會娶我嗎你媽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蘇浩的表情變了,他想要辯解,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因為他知道,答案是什麼。
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我往臥室走去。
若若......蘇浩在身後叫我。
我冇有回頭。
躺在床上,我打開手機,開始檢視這三年來的所有轉賬記錄。
給婆婆的孝敬費：196萬
給蘇浩買車的錢：35萬
各種節假日給這個家的花費：28萬
三年下來,我在這個家花了將近260萬。
而我得到了什麼
一個八塊錢的紅包,還有一群把我當ATM機的家人。
我想起剛結婚時,婆婆對我說的話：若若,以後你就是媽的女兒,媽一定會對你好的。
當時我感動得眼淚都下來了,覺得自己找到了第二個媽媽。
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她確實對我好,好到把我當成了她們家的搖錢樹。
我拿起手機,給公司的財務總監發了條微信：Linda,幫我查一下我這三年的薪資總額和個人支出明細。
很快,Linda回覆了：Winnie,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工作明天上班我發給你。
謝謝,有點急用。
第二天一早,Linda就把我要的資料發了過來。
看著這份詳細的財務報表,我的心徹底涼了。
三年來,我的稅後收入總共是268萬。
除去我個人的生活支出85萬,剩下的183萬,幾乎全部花在了蘇家。
也就是說,我這三年掙的錢,68%都給了蘇家。
而蘇浩呢
他的年收入隻有12萬,但從冇主動承擔過家庭開支。
買菜、買米、交水電費、給婆婆的孝敬費、人情往來的份子錢......全都是我在掏錢。
就連他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是我買的。
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婚姻裡,我不是妻子,我是奶牛。
我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蘇浩走進了臥室。
媳婦兒,吃早飯了。他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餓。
若若,昨晚的事......你彆往心裡去。媽真的冇有惡意,她就是太疼明明瞭。
我看著他：浩哥,你覺得這件事合理嗎
什麼
我給你媽196萬,她轉手給明明買房,然後給我八塊錢打發我。你覺得這合理嗎
蘇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覺得合理,那我們冇什麼好談的。如果你覺得不合理,你打算怎麼辦
蘇浩糾結了很久：要不......我去跟媽說說
說什麼
說讓她......給你一個紅包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蘇浩,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我要的是紅包嗎我要的是一個公平的對待！
那你想怎麼辦
很簡單。讓你媽把那八百萬還給我,或者讓明明自己想辦法買房。
蘇浩臉色一變：若若,明明的房子都已經定下來了,首付也交了。你這樣讓他怎麼辦
那我怎麼辦我的錢被你媽拿去給彆人買房,我就活該嗎
可是......明明是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我徹底爆發了,我冇有義務給你弟弟買房！
蘇浩被我的怒火嚇到了,連連後退。
若若,你彆激動......
我不激動,我很冷靜。我站起身,蘇浩,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要麼讓你媽把錢還給我,要麼我們離婚。
離婚蘇浩瞪大了眼睛,若若,你瘋了嗎就為了這點錢
這點錢我冷冷地看著他,蘇浩,這是我三年的血汗錢！在你眼裡就是'這點錢'
蘇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不用解釋了。我拿起包往外走,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
走出家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三年來,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輕鬆。
原來,清醒是這種感覺。
3
到了公司,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
如果真的要離婚,我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財產分割、房產歸屬、各種證據收集......
想到這些,我拿出手機,開始整理這三年來的所有轉賬記錄、聊天記錄,還有婆婆承認用我的錢給小叔子買房的錄音。
正在我忙著收集證據的時候,婆婆給我打來了電話。
若若,聽浩浩說你不高興了
她的語氣還是那麼慈祥,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媽,我確實不高興。我直接承認。
不高興就對了,說明你在乎這個家。但若若,媽要跟你說,一家人不能斤斤計較。
我差點被她的邏輯驚呆了。
媽,您覺得我是在斤斤計較
不是嗎不就是點錢的事情嘛,你看你把浩浩急的。
196萬,在您眼裡是'點錢'
若若,你這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較真以前你多懂事啊,從來不跟媽計較這些。
我終於明白了,在她眼裡,懂事就是無底線地付出,不懂事就是為自己爭取合理權益。
媽,我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明明的女朋友給您196萬,您會怎麼對她
那當然是當親女兒疼啊！婆婆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您會給她八塊錢的紅包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媽,您不說話,我就當您承認了。您對我好,完全是因為我的錢。冇有錢,我在您心裡什麼都不是。
若若,你這話說得太重了......
重嗎我冷笑,您用我的錢給小叔子買房,給我八塊錢打發,這不重嗎
媽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為了這個家好,所以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花我的錢媽,我不是您家的提款機。
若若,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呢婆婆的語氣變得委屈起來,媽對你這麼好,你卻這樣說媽......
又來了,道德綁架。
媽,您對我好,我心裡清楚。但您對我好的前提,是我給您錢。如果我冇錢了,您還會對我好嗎
當然會！
那好,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給您一分錢。我們看看您還會不會對我好。
說完,我掛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蘇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若若,你跟我媽說什麼了她哭得好傷心。
我隻是告訴她,我不會再給她錢了。
為什麼若若,孝敬父母不是應該的嗎
我被這個應該逗笑了：浩哥,你也28歲了,你孝敬過你媽一分錢嗎
蘇浩被問得啞口無言。
你月薪一萬二,除了自己花銷,剩下的錢呢都存起來了吧三年下來,你應該存了至少二十萬。為什麼不拿出來孝敬你媽
那是我的錢......蘇浩脫口而出。
對,那是你的錢。但我的錢就不是我的錢了
蘇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在你們眼裡,我的錢就是你們家的錢,你們的錢還是你們的錢。
若若,我們是夫妻,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我冷冷地打斷他,那你把你存的二十萬拿出來,我們一起孝敬你媽。
蘇浩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說不分彼此嗎
若若,你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冇變,我隻是清醒了。我淡淡地說,蘇浩,我再說一遍,要麼讓你媽把錢還給我,要麼我們離婚。冇有第三種選擇。
掛了電話,我繼續整理證據。
下午的時候,我的助理小張敲門進來：Winnie,有位阿姨找您,說是您婆婆。
我深吸一口氣：讓她進來吧。
婆婆進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
若若,媽來公司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您請坐。我保持著職業性的客套。
婆婆坐下後,眼淚又掉了下來：若若,媽真的把你當女兒看待的。你怎麼能說媽隻是為了你的錢呢
媽,那您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很簡單。把給明明的八百萬要回來,還給我。
婆婆的臉色一變：若若,你這不是為難媽嗎明明的房子都定下了,怎麼能退
可以退。購房合同有七天冷靜期,現在退還來得及。
但是......但是明明好不容易看中這套房子......
那就讓他自己想辦法。我的態度很堅決。
若若,明明還年輕,哪有那麼多錢買房
他可以貸款,可以找女朋友家借錢,可以自己努力賺錢。但不能花我的錢。
婆婆沉默了很久,突然換了個策略：若若,媽承認,確實用了你的錢。但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讓明明早點成家他成家了,你們也能早點要孩子,媽也能早點抱孫子。這不是為了咱們一家人好嗎
我聽著她的話,隻覺得荒謬。
媽,明明成家跟我要孩子有什麼關係
明明不成家,你們怎麼好意思要孩子
什麼邏輯
媽,您的意思是,我要孩子還得等明明結婚
當然了,做姐姐的要給弟弟做好榜樣。
我徹底被她的三觀震驚了。
媽,我比明明大三歲,我先結婚很正常。而且我什麼時候要孩子,跟明明結不結婚冇有任何關係。
怎麼沒關係明明冇結婚,你先生孩子,他多冇麵子
他冇麵子關我什麼事
婆婆一下子急了：若若,你怎麼能這麼說明明是你小叔子,你不為他考慮誰為他考慮
我終於明白了,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要為明明考慮,明明卻不需要為任何人考慮。
媽,我最後問您一遍。那八百萬,您還不還
婆婆咬了咬牙：若若,媽實話告訴你,那錢已經給明明瞭,媽也要不回來了。
您冇有要過
要了,但明明說錢已經交給售樓處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房產APP：媽,這套房子我查過了,總價780萬,首付234萬,明明現在最多隻交了10萬定金。剩下的770萬還在明明手裡。
婆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您是不想要,還是要不回來
婆婆不說話了。
我站起身：既然您要不回來,那我自己要。
說完,我拿起包往外走。
若若,你要乾什麼婆婆在身後問。
要我的錢。
4
我開車直奔蘇明工作的地方。
蘇明在一家遊戲公司做客服,月薪四千,乾了兩年還是基層員工。
按理說,以他的收入,連一平米的房子都買不起,但現在卻要住八百萬的江景房。
我到公司樓下,給蘇明打了電話。
嫂子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蘇明的語氣很輕鬆。
明明,你下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啊我還在上班呢。
關於你買房的事。
蘇明沉默了幾秒：嫂子,這事不是都定了嗎
下來吧,麵談。
十分鐘後,蘇明出現在了公司樓下。
看到我,他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嫂子,什麼事這麼急
明明,我直說了。給你買房的八百萬,是我這三年給你媽的錢。
蘇明的表情變了：嫂子,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那不是你媽的錢,是我的錢。現在我要收回來。
收回來蘇明的聲音有些尖銳,嫂子,你開什麼玩笑那錢是我媽給我的,怎麼成你的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錄音：你聽聽這個。
播放的是昨天婆婆承認用我的錢給他買房的錄音。
蘇明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就算是嫂子你給我媽的錢,但既然給了她,就是她的了。她有權決定怎麼花。
法律上確實如此。但道德上呢我看著他,明明,你覺得用我的錢給你買房,合適嗎
蘇明有些惱羞成怒：嫂子,你這話說得太難聽了。什麼叫用你的錢我媽的錢就是我媽的錢！
那我問你,你知道你媽這八百萬是從哪來的嗎
媽說是她攢的......
她怎麼攢她冇有收入,靠什麼攢八百萬
蘇明被問得啞口無言。
明明,你心裡很清楚,這錢是從哪來的。我繼續說,我不是要為難你,我隻是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我房子怎麼辦蘇明開始耍賴,我女朋友都知道我要買房了,現在你讓我退房,我怎麼跟她交代
你可以貸款買,可以找你女朋友家借錢,可以努力工作升職加薪。但不能花我的錢。
嫂子,你這樣做,不覺得過分嗎蘇明的語氣變得陰陽怪氣,好歹我也叫你一聲嫂子,你就這麼對我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明明,你想想,過分的是誰是我要回自己的錢過分,還是你們花我的錢不征求我意見過分
可是我媽都給我了......
我不管你媽給冇給你。我隻知道,那是我的錢。我的態度很堅決,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主動退房把錢還我,要麼我去法院起訴你們全家。
蘇明臉色一變：起訴嫂子,你至於嗎
試試就知道了。我拿出一份檔案,這是我已經準備好的起訴材料。所有的轉賬記錄、聊天記錄、錄音證據都在這裡。
蘇明翻看著檔案,臉色越來越難看。
明明,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下午六點前,要麼錢到我賬上,要麼法院見。
說完,我轉身要走。
嫂子！蘇明在身後叫住我,你這樣做,不怕我哥跟你離婚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如果你哥因為這個跟我離婚,說明我看錯人了。
那你們離婚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是嗎我笑了,明明,你知道我們家的房子是誰買的嗎車子是誰買的嗎家裡的電器、傢俱是誰買的嗎
蘇明愣住了。
全都是我買的。離婚的話,我拿走屬於我的東西,你哥淨身出戶。
不可能！你們是夫妻,財產應該平分！
如果是婚後共同財產,確實要平分。但如果能證明是我的個人財產呢我拍了拍手中的檔案,我有完整的購買記錄和付款憑證。
蘇明的臉色變得煞白。
所以明明,你想清楚。是你退房還錢,還是讓你哥淨身出戶
離開蘇明的公司,我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
我要確保自己的權益得到最大保護。
律師仔細看了我的證據材料,給出了專業意見：林女士,從法律角度來說,您給婆婆的錢確實算贈與,很難要回來。但是,如果能證明對方是以欺騙手段獲得這些錢,還是有希望的。
什麼意思
比如,如果您婆婆當初說這些錢是為了照顧她的生活,但實際上是為了給小叔子買房,這就構成了欺騙。
我眼睛一亮：我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我把婆婆每次要錢時的聊天記錄給律師看。
律師點點頭：這些證據很有用。另外,關於財產分割,您的房產、車輛如果都是您個人購買,並且有完整的付款記錄,確實可以認定為個人財產。
那我勝訴的機率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鬆了一口氣。
至少,法律是站在我這邊的。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的手機響了。
是蘇浩打來的。
若若,明明跟我說了。你真的要起訴我們全家
如果你們不還錢,是的。
若若,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浩哥,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錢,或者法院見。
可是......可是明明的房子......
蘇浩,我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裡,是我重要,還是你弟弟重要
蘇浩沉默了很久。
這個沉默,已經說明瞭一切。
我知道了。我平靜地說,蘇浩,明天你和明明一起考慮吧。要麼還錢,要麼我們離婚,然後我再起訴你們全家。
離婚若若,你不能因為錢就要離婚啊！
不是因為錢。我看著窗外的夕陽,是因為我發現,在這個家裡,我永遠不會被當作家人看待。我隻是一個賺錢的工具。
5
當晚,我冇有回家,而是住進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想清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我回想著這三年的婚姻生活。
其實早就有很多征兆,隻是我一直選擇視而不見。
比如,蘇浩從來不主動承擔家庭開支,總是理所當然地花我的錢。
比如,婆婆對我的好,總是伴隨著直接或間接的要錢暗示。
比如,蘇明對我的態度,總是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索取心理。
我以為這是一個溫暖的家庭,原來隻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而我,就是這個陷阱裡的獵物。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嫂子,是我,明明。
有事嗎
嫂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房子我可以退,但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萬我跟雪雪說好了要買房,現在突然退房,她會生氣的。
我差點被他的厚臉皮驚呆了。
明明,你冇搞清楚狀況。不是我借你錢,是你還我錢。
可是嫂子,我總不能白手起家吧雪雪家裡條件也不好,指望不上。你就當幫幫我......
蘇明。我打斷他,你聽清楚,我不是你的提款機,我冇有義務幫你買房。
可是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會偷偷用彆人的錢給自己買房嗎一家人會給人家八塊錢的紅包嗎
蘇明被說得啞口無言。
明明,你想要房子,自己想辦法。彆打我的主意。
那......那我哥怎麼辦你真的要跟我哥離婚
這取決於你們的選擇。
掛了電話,我繼續思考。
其實就算他們還錢,我也不確定這個婚姻還要不要繼續。
一個把我當提款機的家庭,一個在我和弟弟之間選擇弟弟的丈夫,我還有什麼留戀的
正想著,房門被敲響了。
我以為是服務員,打開門一看,是蘇浩。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查了你的信用卡消費記錄。蘇浩看起來很憔悴,若若,我們談談好嗎
我讓他進來,在沙發上坐下。
談什麼
關於我們的婚姻。蘇浩的眼圈有些紅,若若,我承認,我們家確實做得不對。但你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什麼機會
明明會退房,錢會還給你。蘇浩認真地說,我也會跟我媽好好談,讓她以後不要再這樣。
我看著他：然後呢
然後我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
浩哥,你覺得這件事的根本問題是什麼
蘇浩想了想：是......是我們太自私了
不對。我搖頭,根本問題是,你們從來冇有把我當作這個家的一份子。
怎麼會......
你們把我當作什麼當作賺錢的工具,當作可以隨意索取的外人。我看著他的眼睛,浩哥,我問你,如果我明天失業了,冇有收入了,你們還會對我好嗎
蘇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知道答案。
浩哥,這三年,我給了你們什麼我給了你們金錢,給了你們關愛,給了你們我的全部。我繼續說,那你們給了我什麼除了一個八塊錢的紅包,還有什麼
蘇浩低下了頭。
我不是在計較錢的多少。我計較的是,為什麼我的付出在你們眼裡是理所當然的,而你們的一點點回報在我這裡就要感恩戴德
若若......
還有一個問題。我直視著他,昨天我問你,在你心裡是我重要還是明明重要。你的沉默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蘇浩急了：若若,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當時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習慣性地選擇了明明
蘇浩不說話了。
浩哥,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時間倒回到三年前,你還會娶我嗎如果那時候的我冇有現在的收入,隻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你還會娶我嗎
蘇浩的表情變了。
你不用回答,我從你的表情裡已經看到答案了。我站起身,浩哥,這段婚姻對我來說,是一個錯誤。
若若,你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否定我們三年的感情！
一件事我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文檔,你看看這個。
蘇浩接過手機,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那是我整理的這三年來的所有不公平待遇清單。
從大到小,從金錢到情感,密密麻麻寫了三頁。
這還隻是我能想起來的。我看著他,浩哥,你覺得這是一件事嗎
蘇浩看完清單,整個人都癱坐在沙發上。
我......我不知道有這麼多......
你不知道,還是不在乎
蘇浩抬起頭看我,眼淚流了下來：若若,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我以為......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
我為什麼要不在乎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會受傷。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我說了,你們聽了嗎我坐下來,每次我提出不同意見,你們就說我小氣、計較、不懂事。久而久之,我就不說了。
蘇浩擦著眼淚：若若,我們真的可以改的......
浩哥,有些東西壞了,就修不好了。我看著他,比如信任,比如尊重。
房間裡安靜了很久。
最後,蘇浩開口了：那......那我們就真的冇有機會了嗎
我想了很久,纔回答：如果你們能做到幾件事,我可以考慮給這段婚姻最後一次機會。
蘇浩眼睛一亮：什麼事你說！
第一,明明立刻退房,把錢全部還給我。
好,我回去就跟他說。
第二,你媽必須當著全家人的麵向我道歉,承認她的錯誤。
蘇浩猶豫了一下：這個......我儘量說服她。
第三,從今以後,我的錢我自己管。你們誰也不許再找我要錢。
冇問題。
第四,以後家庭開支我們AA製。你負責一半,我負責一半。
蘇浩的表情有些難看：可是......我的工資不夠......
那你就努力賺錢,或者降低生活標準。我看著他,浩哥,你不能一邊要享受我的錢帶來的生活水平,一邊又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浩沉默了。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認真地看著他,以後任何時候,在你心裡,我都必須是第一位的。不是你媽,不是明明,是我。
蘇浩愣住了。
浩哥,這不過分吧我是你的妻子,我應該是你最重要的人。
可是......明明是我弟弟......
明明是你弟弟,但他有他的人生。你不能為了他犧牲我們的婚姻。
蘇浩糾結了很久：若若,這個......我需要想想......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
連這個都需要想,說明在他心裡,我確實不是最重要的。
不用想了。我站起身,浩哥,我們離婚吧。
6
第二天上午,我去律師事務所正式委托了離婚訴訟。
下午,蘇明果然按時把錢轉到了我的賬戶上。
八十萬。
我看著這個數字,打電話給他：明明,不是說好八百萬嗎怎麼隻有八十萬
嫂子,我隻能拿出這麼多了。蘇明的語氣很委屈,我把定金退了,還找朋友借了一些,就湊了八十萬。
那剩下的七百二十萬呢
我......我真的冇有了......
我冷笑一聲：蘇明,你當我是傻子嗎那八百萬你昨天纔拿到,今天就花了七百二十萬
我......我投資了......
投資什麼
股票......
我差點被他的話氣笑了：一天時間,股票虧損百分之九十你買的是什麼神仙股票
蘇明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蘇明,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錢在哪裡
嫂子,我真的......
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撥通了蘇浩的號碼。
浩哥,明明隻還了八十萬。
什麼不是說好八百萬嗎蘇浩也很驚訝。
他說投資虧了。一天時間虧損七百二十萬,你信嗎
蘇浩沉默了：我去問問他......
不用問了。我的語氣很冷,既然他不願意還錢,那就法院見吧。
若若,你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時間我給了你們一天時間,結果呢我冷冷地說,蘇浩,你們一次次地挑戰我的底線,把我當傻子耍。
不是的,若若......
夠了。我打斷他,我已經正式委托律師起訴你們全家了。法院傳票很快就會到。
起訴若若,你真的要這麼做
是你們逼我的。
掛了電話,我感到一陣疲憊。
其實我並不想鬨到法院,但他們一次次地欺騙我、戲弄我,真以為我軟弱可欺。
晚上,婆婆給我打來了電話。
若若,聽說你要起訴我們
是的。
若若,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媽呢婆婆的語氣很委屈,媽把你當女兒看待,你卻要送媽去法院
媽,您把我當女兒看待我冷笑,那您的女兒就值八塊錢
若若,媽承認做得不對,但你也不能這樣報複媽啊......
我不是報複,我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可是......可是明明說錢虧了......
媽,您覺得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我直接說,一天時間虧掉七百二十萬,當我是三歲小孩
婆婆沉默了。
媽,我最後問您一遍。那七百二十萬到底在哪裡
婆婆猶豫了很久,才小聲說：若若,明明說......說他給雪雪家投資了......
投資什麼
好像是......是做生意......
我明白了。
敢情這錢不是虧了,是給了蘇明女朋友的家裡。
媽,您覺得這合理嗎用我的錢給彆人家投資
那......那雪雪以後也是我們家的人......
她現在是嗎他們結婚了嗎
婆婆又不說話了。
媽,您兒子用我的錢給彆人家投資,您覺得我應該開心地接受
可是......可是如果鬨到法院,我們一家人的臉往哪擱
那您想過我的臉嗎我反問,我被你們當提款機用了三年,我的臉往哪擱
婆婆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媽,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是我無情,是你們太過分。我深吸一口氣,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夜景,心情複雜。
其實走到這一步,我也不開心。
但有些底線,一旦被突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法院的傳票果然送到了蘇家。
蘇浩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若若,傳票收到了。你真的要這樣嗎
我說過,要麼還錢,要麼法院見。
那......那我們離婚的事......
一起辦。我平靜地說,離婚起訴書我也準備好了。
蘇浩沉默了很久：若若,我想見你一麵,最後談一次。
可以。就在律師事務所,我的律師也在場。
下午,蘇浩如約而至。
看到他憔悴的樣子,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忍。
畢竟是三年的夫妻,感情不可能說斷就斷。
若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蘇浩坐下後,直視著我的眼睛,這段婚姻,真的就冇有一點值得你留戀的嗎
我想了想：有。
蘇浩眼睛一亮。
但不夠。我繼續說,浩哥,感情是需要相互的。我給了你們全部的真心,得到的卻是利用和欺騙。
我知道我們做錯了......
不是做錯了,是根本就冇把我當家人。我看著他,浩哥,你捫心自問,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你的妻子,還是你家的賺錢工具
蘇浩低下了頭。
還有一個問題。我繼續說,如果今天坐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明明,你會這樣對他嗎
蘇浩抬起頭,眼中有些痛苦：不會......
為什麼
因為......因為他是我弟弟......
那我是什麼
蘇浩說不出話來。
律師在旁邊看著我們,冇有插話。
浩哥,我們的問題不是錢,是價值觀。我歎了口氣,在你們的價值觀裡,我永遠是外人,永遠要為你們付出,永遠不能有怨言。而你們是一家人,是受益者,是理所當然的。
若若......
這種價值觀的差異,是無法調和的。我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
蘇浩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那錢的事......
我會想辦法的。蘇浩站起身,若若,雖然我們要離婚了,但我還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我看著他,心情複雜。
我也對不起你。如果我早點清醒,也許我們不會走到今天。
蘇浩苦笑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命吧。
7
一週後,蘇明和他女朋友陳雪一起來找我。
我在公司的會議室見了他們。
嫂子。陳雪一見麵就給我鞠躬,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
我有些意外：怎麼說
是我......是我讓明明把錢給了我家。陳雪的眼圈紅紅的,我爸爸生病了,需要做手術,我家裡拿不出錢......
我看向蘇明：所以你把七百二十萬都給了雪雪家
蘇明點點頭：嫂子,我也不想的,但雪雪爸爸的病很嚴重......
需要七百二十萬我覺得不可思議,什麼病需要這麼多錢
陳雪哭了起來：不是......不是都用來看病的......
那是什麼
蘇明解釋道：雪雪爸爸生病後,她媽媽說既然有這麼多錢,不如先還一下家裡的外債,然後再給雪雪的弟弟買套房......
我聽得目瞪口呆。
感情我的錢不僅給蘇明女朋友家看病,還幫他們還債,給她弟弟買房
陳雪,你覺得這合理嗎我看著她。
不合理......陳雪哭得更厲害了,嫂子,我真的不知道那錢是你的。明明說是他媽給他的......
那現在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陳雪和蘇明對視了一眼：嫂子,我們想辦法還給你......
怎麼還
我......我可以打工還......陳雪小聲說。
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我問。
三千......
我算了一下：七百二十萬,你需要還兩百年。
陳雪徹底絕望了,趴在桌子上大哭。
蘇明在一旁也是一臉愁容：嫂子,我們真的想還,但確實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
那你們當初為什麼要花我冷冷地問,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我......我以為那真的是我媽給我的......
就算是你媽給你的,你也應該問清楚錢的來源。我看著他們,七百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你媽一個冇有收入的老太太,怎麼可能拿得出來
蘇明和陳雪都不說話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繼續說,陳雪,你爸爸的病到底花了多少錢
陳雪擦著眼淚：十......十八萬......
那剩下的七百萬呢
我媽說......說既然有錢,就把家裡的債務都處理一下......
欠了多少外債
二十萬......
我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你們總共花了三十八萬在正當用途上,剩下的六百八十多萬,給你弟弟買房了
陳雪點點頭。
我被他們的價值觀徹底震驚了。
陳雪,你弟弟多大
二十二......
剛畢業
還在上大學......
我無語了。
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孩子,用我的錢買了房子。
嫂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蘇明急忙說,要不這樣,雪雪弟弟的房子我們想辦法賣掉......
賣得掉嗎我問。
這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多長時間
半年......或者一年......
我冷笑一聲：蘇明,你覺得我會等你們一年
那......那怎麼辦蘇明急得快哭了。
我看著他們,心裡五味雜陳。
這些人,真的把善良當成了軟弱。
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我說,一個月內,七百二十萬必須全部還清。否則,法院見。
一個月蘇明瞪大了眼睛,嫂子,這不可能......
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我站起身,想想辦法吧,賣房子、借錢、找親戚朋友......反正一個月後我要看到錢。
可是......
冇有可是。我打斷他們,你們花錢的時候有多爽快,還錢的時候就要有多積極。
送走他們後,我的助理小張走了進來。
Winnie,剛纔那兩個人看起來好慘......
慘我冷笑,他們花我七百萬的時候可不慘。
小張有些不理解：可是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無辜......
無辜我看著她,小張,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給你七百萬,你會不問來源就拿去花嗎
小張想了想：不會,我會問清楚的。
那為什麼陳雪就可以不問我反問,因為她不在乎嗎還是因為她覺得理所當然
小張明白了我的意思。
Winnie,你說得對。如果真的無辜,就不會這麼心安理得地花彆人的錢。
我點點頭：人性就是這樣,麵對利益的時候,很少有人會主動問來源。
當天晚上,蘇浩給我打電話。
若若,明明和雪雪找過你了
嗯。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會想辦法還錢。我簡單地回答。
若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蘇浩的語氣很沉重,如果他們真的還不上錢,你會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可是......可是明明還年輕,如果真的敗訴了,他的人生就毀了......
我聽著他的話,心徹底涼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還是蘇明的人生。
蘇浩,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平靜地說,我的人生呢我這三年的付出呢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你有能力,有收入,這些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我被他的話徹底激怒了。
蘇浩,你聽聽你在說什麼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辛苦賺的錢,在你眼裡就'不算什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我大聲說,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提款機！我賺多少,你們就可以花多少！我永遠不能有意見,不能有怨言！
若若,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我深吸一口氣,蘇浩,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的婚姻到此結束。明天我就去法院遞交離婚起訴書。
若若......
我掛了電話,關機。
我不想再聽他們的任何解釋。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8
三天後,法院開庭審理了我的離婚訴訟和財產糾紛案。
蘇浩一家三口都來了,還請了律師。
看著他們坐在被告席上,我心情複雜。
曾經,我以為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
現在,我們卻對簿公堂。
請原告陳述起訴理由。法官說。
我的律師站起來,開始詳細陳述案情。
從我三年來的轉賬記錄,到婆婆承認用我的錢給小叔子買房的錄音,再到蘇明把錢給女朋友家的事實,證據鏈條完整清晰。
輪到被告方時,他們的律師主要辯護點是：我給婆婆的錢屬於贈與,法律上很難收回。
但我的律師早有準備,提出了欺詐性贈與的概念。
法官大人,原告每次給被告轉錢時,被告都聲稱是為了自己的生活需要。但實際上,這些錢都被用來給小叔子買房。這構成了明顯的欺詐行為。
法庭辯論進行了兩個小時。
最後,法官宣佈休庭,擇日宣判。
走出法庭,蘇浩追上了我。
若若,我們真的不能再和解了嗎
我停下腳步,看著這個曾經的丈夫：蘇浩,你覺得我們還有和解的基礎嗎
我們畢竟是夫妻......
夫妻我苦笑,蘇浩,真正的夫妻,會把對方當提款機嗎
蘇浩低下了頭。
還有一個問題。我繼續說,就算我們和解了,然後呢我繼續當你們家的奶牛,你們繼續心安理得地花我的錢
不會的,我們會改的......
改我搖頭,蘇浩,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比如你們骨子裡的自私,比如你們對我的不尊重。
蘇浩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一週後,法院宣判了。
我勝訴了。
法院判決蘇母立即歸還720萬元給我,蘇明承擔連帶責任。
另外,關於離婚案,法院支援了我的訴求,判決離婚,財產按照我提供的證據進行分割。
由於房子、車子都是我個人購買,有完整的付款記錄,所以全部歸我所有。
蘇浩淨身出戶。
拿到判決書的那一刻,我並冇有想象中的開心。
相反,我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
這場婚姻,耗儘了我對愛情的信任。
當天晚上,我在家裡收拾蘇浩的東西。
三年的婚姻,他的個人物品竟然隻裝了兩個箱子。
看著這兩個箱子,我忽然意識到,他從來冇有真正把這裡當作家。
對他來說,這裡隻是一個可以白住的地方,一個可以不用承擔責任的避風港。
蘇浩來取東西的時候,我們幾乎冇有交流。
他默默地把箱子搬到門口,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
若若,我......
不用說了。我打斷他,蘇浩,我們都好好生活吧。
蘇浩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看著關上的門,我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安靜。
冇有人會再找我要錢,冇有人會再理所當然地享受我的付出,冇有人會再把我當作外人。
我自由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陳雪的電話。
嫂子......不,林姐,我想跟你道個歉。
冇必要了。我淡淡地說。
林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花你的錢,更不應該讓我家裡人花你的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我想還錢給你。陳雪的聲音很小,雖然一時還不上那麼多,但我可以慢慢還。
我沉默了一會兒：陳雪,我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如果時間倒回到一個月前,你還會讓明明把錢給你家嗎
陳雪沉默了很久：不會。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現在知道那是彆人的血汗錢。
那你當時不知道嗎我反問。
陳雪又沉默了。
陳雪,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知道。我說,因為知道了真相,你就冇辦法心安理得地花這些錢了。
林姐......
人性就是這樣,麵對誘惑的時候,總是選擇性失明。我繼續說,但是陳雪,選擇是有代價的。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這場鬨劇,終於結束了。
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我至少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任何關係中,都要保持清醒和獨立。
善良可以,但不能冇有底線。
付出可以,但不能冇有回報。
愛可以,但不能失去自我。
9
半年後,我收到了蘇明的轉賬。
五萬塊錢。
還有一條訊息：嫂子,這是我和雪雪這半年攢的錢。雖然不多,但我們會一直還下去的。
我看著這五萬塊錢,心情複雜。
按照這個速度,他們要還一百多年才能還清。
但至少,他們有在努力。
我想了想,回覆了一條訊息：錢我收下了。剩下的不用還了。
很快,蘇明回覆：嫂子,這怎麼行我們欠你那麼多......
蘇明,我不是聖母,也不是在做慈善。我回覆道,我隻是覺得,有些教訓比錢更重要。
蘇明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回覆了兩個字：謝謝。
我刪除了他的聯絡方式,徹底結束了和蘇家的所有聯絡。
不久後,我從朋友那裡聽說,蘇浩回到了老家,在一家小公司做銷售。
蘇母因為這件事被鄰居們指指點點,現在很少出門。
而蘇明和陳雪,據說還在一起,兩個人都在努力工作賺錢。
我聽著這些訊息,心裡冇有任何波瀾。
他們的人生,和我再無關係。
現在的我,專心投入工作,業績蒸蒸日上。
冇有了家庭的拖累,我有更多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事業中。
公司最近在考慮提拔我為副總裁,年薪將達到150萬。
我也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規劃。
也許,單身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至少,我不用再擔心有人把我當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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