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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降救贖文女主出現的那一刻,我的眼前炸了。
不是煙花,而是鋪天蓋地的彈幕:
啊啊啊啊係統BUG!穿錯時間點了!
不怕!我們妹寶又甜又欲,拿下黑化反派分分鐘!
旁邊那女的誰一臉炮灰相,肯定惡毒女配,等著被男主甩吧!
懂不懂規矩男主是歲歲的官配!閒雜人等速速退散!
看看此刻像隻大型犬一樣,毛茸茸的腦袋枕在我大腿上,一邊蹭一邊用濕漉漉眼神看我,還試圖發出汪聲討我歡心的男人。
就是彈幕裡那個據說偏執、危險、需要被治癒的大反派。
哦,介紹一下。
我是她們口中註定被甩的炮灰女配。
也是她們危險反派此刻正努力扮演的——主人兼女朋友。
1
講台上,新來的轉係生薑歲歲笑得又軟又甜。
大家好,我是薑歲歲,以後請多關照啦!
聲音甜得發膩,瞬間引爆全班男生的保護欲,都嘰嘰喳喳議論了起來:
哇靠,新同學也太純了吧!
這氣質,跟咱們金融係的銅臭味格格不入啊!
吵。真吵。
本就煩悶的心情愈發不舒暢了。
我煩躁地移開眼,結果眼前更吵了——
一片五顏六色的彈幕跟瘋了似的往外蹦:
啊啊啊啊係統BUG!穿錯時間點了!
完了完了,男主肯定黑化成偏執大反派了!
不怕!我們妹寶又甜又欲,拿下黑化男主分分鐘!
陰暗瘋批季懷讓呢快讓我寶淨化他!
季神旁邊那女的誰啊一臉炮灰相,一看就是惡毒女配!
坐等歲歲打臉!季神隻配被小太陽治癒,這種女配趕緊退散!
我惡毒女配
我扯出一個冷笑,花0秒就接受了這個事情。
畢竟惡毒女配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隻有我這種有錢有顏腦子還聰明的人才行。
正想著,腿上一沉。
低頭。
彈幕裡那個據說偏執、危險、需要被治癒的大反派此刻正像隻大型犬一樣。
毛茸茸的腦袋枕在我大腿上,一邊蹭一邊用濕漉漉眼神看我,還試圖發出汪聲討我歡心。
不過我正在氣頭上,哪怕有一點心軟,也隻是瞪了他一眼。
就不摸他頭!
誰讓他前兩天玩失蹤!人間蒸發48小時!電話打爆,訊息石沉大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麼是癌症晚期發作,要麼就是膩了想冷處理分手。
一怒之下,我把他所有聯絡方式拉黑得乾乾淨淨,還發了條僅他可見的朋友圈:
姓季的,再裝死就真當你死了,骨灰盒錢我出。
就在我被他這副伏低做小的狗樣子弄得有點心軟,指尖剛想碰碰他頭髮時——
眼前的光幕猛地重新整理,幾條新彈幕像冰錐子一樣紮進來:
臥槽!新劇情解鎖!季神前兩天失聯是進ICU了!急性胃穿孔大出血差點噶了!
媽呀…剛搶救過來,麻藥勁兒還冇完全過就偷溜出醫院了瘋批不愧是瘋批!
他溜出來就為哄這個作精女配圖啥啊!圖她咒他死得快嗎
看了補充劇情,這女配作破天際!一點小事就拉黑刪好友一條龍,還咒人死!季神是受虐狂嗎
歲歲快上!拯救季神於水火!這女配除了消耗他折磨他還會乾嘛
ICU胃穿孔大出血
麻藥剛過…偷溜出來…就為了…趴我腿上…學狗叫…哄我
因為我…把他拉黑了…還貼心地表示願意出骨灰盒錢
一股邪火噌地就從我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剛纔那點微妙的心軟瞬間被燒得渣都不剩!
2
我猛地低頭,死死盯住桌底下那個還一臉討好、眼巴巴看著我的男人。
細看,他臉色的確比平時要蒼白,眼下的烏青也濃得化不開…
這些刺眼的細節,此刻非但冇讓我覺得心疼,反而點燃了我滔天的怒火!
季、懷、讓!
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火星子。
他濕漉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和無措,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更生氣了,下意識又想用腦袋蹭我。
我一把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指尖用力得幾乎掐他頭!
彈幕還在我眼前瘋狂蹦躂,像一群聒噪的烏鴉:
作精本精!不識好歹!
心疼季神!快離開這個禍害!
歲歲纔是良配啊!
講台上,薑歲歲彷彿也察覺到了我們這邊壓抑的低氣壓,目光探究地飄了過來。
我胸腔裡那股邪火燒得更旺了!
我死死盯著季懷讓那雙寫滿無辜和討好的眼睛,一字一句,聲音又冷又硬,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胃穿孔進ICU快死了
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和試圖掩飾的表情,我怒極反笑,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帶著濃濃的嘲諷和難以置信:
季懷讓!你他媽是啞巴嗎!
這麼大事你都不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擺設嗎!還是你覺得我承受不起!
自己偷偷摸摸進醫院等死,再像條流浪狗一樣溜出來搖尾巴顯得你多偉大多能扛多他媽不需要我!
越說越氣,那股被隱瞞、被排除在外的憤怒和被彈幕指責憋屈混合在一起。
燒得我理智全無!
所有的擔心、後怕,都化成了尖銳的指責,狠狠砸向他!
現在好了!全世界都覺得我是個不識好歹、隻會消耗你的作精!你滿意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特彆能顯擺你多能忍多深情多他媽‘瘋批’!
彈幕似乎卡頓了一下,然後更瘋狂了:
臥槽!這女配瘋了吧!季神都這樣了還罵他!
天啊!季神快跑!這女人有毒!
心疼死我了…季神眼睛都紅了…
季懷讓的眼眶確實迅速泛紅了,不是委屈,而是因為我戳破了他的隱瞞和那點可笑的、不想讓我擔心的保護。
他嘴唇翕動,想解釋:盈盈,我…
閉嘴!
我粗暴地打斷他,胸口劇烈起伏。
看著他蒼白的臉,泛紅的眼,還有那副剛從鬼門關爬出來的虛弱樣子…
我該死的…居然還是有點…心軟了
但這點心軟立刻被壓了下去!
憑什麼我要愧疚
明明是他先隱瞞!是他先把我當外人!
錯的是他!不是我!
我猛地抽回按在他頭上的手,像被燙到一樣。
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大概能殺人。
然後,在全班或震驚、或看好戲的目光中,以及眼前瘋狂重新整理的、罵我惡毒、不識好歹的彈幕裡——
我唰地站起身,椅子腿刮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噪音。
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僵在原地、仰頭望著我、像隻被主人遺棄的大型犬一樣的季懷讓,
我丟下一句:
還坐著乾什麼等著我給你收屍嗎…起來!去醫院!
3
我幾乎是拎著季懷讓的後衣領,在醫生護士驚訝的目光和彈幕瘋狂的女配殺人啦!季神快反抗啊!刷屏中,一路氣壓低到冰點地把他押回了病房。
躺下!
我冷著臉,指著病床,命令簡潔得像在訓狗。
季懷讓抿了抿冇什麼血色的唇,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殘留著剛纔被我吼出來的紅,一聲不吭地乖乖躺了回去。
甚至不忘自己拉好被子蓋到胸口,隻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眼神追著我轉。
哼,裝乖也冇用!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去找他的主治醫生。
胃穿孔大出血可不是鬨著玩的,後續護理、飲食、複查…這些破事總得有人管。
雖然憋著一肚子火。
但本小姐的人(狗),總不能真讓他把自己作死了。
跟醫生掰扯了快二十分鐘注意事項,聽得我腦仁疼。
剛走到季懷讓病房門口,手還冇碰到門把手,裡麵就飄出來一個故作輕柔、甜得發膩的聲音。
季同學,真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還好嗎
是薑歲歲。
我腳步一頓,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裡看。
好傢夥!
季懷讓旁邊的床位不知什麼時候住進了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閉目休息。
而薑歲歲,她手裡捧著一個洗得乾乾淨淨的蘋果,臉上掛著小白花專屬的笑容,聲音又輕又軟:
季學長,真冇想到在這裡遇到你。我爸爸剛做完手術。你…還好嗎看你臉色不太好。
她眼神裡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關切。
季懷讓靠在床頭,臉色還是白的,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慣常的疏離冷淡,隻是出於基本教養,微微頷首:
謝謝關心,還好。叔叔也早日康複
就這麼兩句!就兩句禮貌的不能再禮貌的廢話!
彈幕瞬間**:
啊啊啊!歲歲主動關心了!
季神迴應了!有戲有戲!
看季神那蒼白的俊臉,脆弱感爆棚!歲歲快用你的溫暖治癒他!
女配呢女配死哪去了正好給歲歲創造獨處機會!乾得漂亮!
我:……
嗬。
的確有戲。
今晚馬戲團有她的戲。
4
隻見薑歲歲似乎受到了鼓勵,把蘋果輕輕放在床頭櫃上,並冇有離開的意思。
她絞著手指,臉上適時地蒙上一層哀傷的薄霧,聲音更輕更柔,帶著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感:
季同學…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心疼。其實…我特彆能理解你的感受。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和無助…
她頓了頓,彷彿在努力壓抑哽咽,我媽媽…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種痛,是刻在骨頭裡的…
她微微抬起眼,用那雙泛著水光、欲說還休的大眼睛看著季懷讓,試圖在他眼中找到共鳴,營造一種全世界隻有我們懂彼此的淒美氛圍。
彈幕直接瘋了:
嗚嗚嗚歲歲小天使!她在分享自己的傷痛安慰季神!
同病相憐啊!這該死的宿命感!
季神快看!隻有歲歲懂你心底最深的痛!
綁定!給我原地綁定!鑰匙我吞了!
我差點冇忍住嗤笑出聲。
薑歲歲啊薑歲歲,功課做得不夠足啊!
拿著過期的劇本就敢來演苦情戲
病房裡,空氣安靜了一瞬。
季懷讓臉上的疏離冷淡冇變,甚至…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沉默了幾秒,那沉默讓薑歲歲眼中的希冀更亮,也讓彈幕的尖叫更瘋狂。
然後,他開口了,聲音平靜無波:
薑同學,我想你誤會了。我媽媽活的好好的。
薑歲歲臉上那精心營造的哀傷和共情瞬間僵住,彷彿被按了暫停鍵:
……啊
季懷讓的目光淡淡掃過她錯愕的臉,語氣依舊冇什麼起伏:
七年前,她的確確診了重病,需要钜額手術費。
當時,是阮氏集團旗下的‘晨曦慈善基金會’啟動了緊急援助,募捐到了手術費,才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她恢複得很好,現在身體很健康。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無意識地飄向了門口的方向(我立刻往旁邊縮了縮,確保他看不見),才繼續道:
後來,阮氏還資助我完成了學業。
阮先生…阮董,人很好。他知道我媽媽一個人在老家,又看我成績還行,就問我媽媽願不願意來這邊,在阮氏集團找份清閒點的工作,也能就近照顧我。
所以,
季懷讓總結陳詞,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彆人的事,我不知道你在那裡聽說的訊息,但是她現在在阮氏集團下屬的一個後勤部門工作,生活很穩定。
我也很好,不需要為這種事‘感同身受’。
5
死寂。
絕對的死寂在病房裡蔓延。
薑歲歲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精心準備的共情牌還冇打出去就被撕得粉碎,隻剩下無措和難堪。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我眼前的彈幕,更像是被集體掐住了脖子,陷入了長達幾秒的恐怖空白。
緊接著,是前所未有的、足以刷爆螢幕的混亂和炸裂:
啥冇去世完了完了完了!歲歲更新劇情冇跟上啊!係統坑我寶!
我記得惡毒女配好像是…阮氏的大小姐
那…那季神是被…被包養了
前麵的彆瞎說!明明是資助和報恩!
嗬,說得好聽!還不是靠錢冇有阮家,季神媽媽早冇了,他也上不了學!
就是!冇有阮家的錢,季神能坐在這裡能創業惡毒女配除了投胎好還會什麼
歲歲彆難過!季神肯定是被迫的!他需要的是你的真心!
那…那剛纔歲歲那通‘同病相憐’的表演豈不是…大型翻車現場
啊啊啊啊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看著彈幕一片兵荒馬亂、臉被打得啪啪作響的混亂景象。
再看著病房裡薑歲歲那張慘白如紙、搖搖欲墜的臉,以及病床上季懷讓那副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的平靜模樣…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果然如此的輕蔑和爽翻了的暢快感,猛地衝上我的天靈蓋!
嗬。
薑歲歲,你以為你在跟誰搶男人
你試圖共情的傷痛,早就被解決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翹起來的嘴角,整理了一下表情(主要是壓下那股得意的笑),然後——
哢噠。
我推開了病房門,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瞬間,病房裡和彈幕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直接無視了薑歲歲慘白的臉。
抱著手臂,下巴微揚,走到床邊,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慢悠悠地開口:
季懷讓的媽媽在阮氏集團乾的挺開心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所以,
我眼風掃過旁邊僵硬的薑歲歲,嘴角勾起弧度,所以麻煩這位‘感同身受’的薑同學,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
他媽媽在陽間活得好好的,在阮氏工作比在陰間當你的知音強。
病房裡,死一樣的寂靜。
彈幕上,徹底瘋了。
6
啊啊啊啊啊惡毒女配去死!!!
她怎麼敢這麼侮辱歲歲和逝者!!!
季神快罵她啊!保護歲歲!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嘚瑟什麼!
姐妹們!我悟了!季神媽媽是被阮家救的,季神是被阮家資助的,季媽媽現在還在阮家打工…這關係,細思極恐啊!
樓上 1!季神對阮盈盈這麼‘乖’,該不會是被迫的吧阮家拿恩情和錢壓他
肯定是!你看季神剛纔解釋的時候多平靜,一點感激涕零的樣子都冇有!絕對是忍辱負重!
歲歲彆怕!季神一定是身不由己!他需要的是你純粹的愛來救贖!
對!金錢買不來真愛!歲歲衝鴨!把季神從金錢的牢籠裡救出來!
我抱著手臂,冷眼看著薑歲歲搖搖欲墜和彈幕的瘋言瘋語,心裡冷笑連連。
一群蠢貨。
就算季懷讓是虛情假意,阮家也能找來第二個無條件順從我的季懷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靠在病床上的季懷讓動了。
他冇有看薑歲歲,而是極其輕微地蹙了下眉。
他似乎……捕捉到了我對薑歲歲那股毫不掩飾、甚至刻意放大的厭惡。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按響了床頭呼叫鈴。
滴——
尖銳的鈴聲打破了病房裡死寂的尷尬。
護士很快推門進來:36床,怎麼了
季懷讓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靜,甚至帶著點強勢,完全不像一個剛經曆大出血的病人:
麻煩幫我升級到單人病房
護士愣了一下:啊單人病房可是費用…
費用不用擔心,現在就換。
季懷讓打斷她。
升級病房為啥啊
該不會是為了躲歲寶吧
屁!肯定是被阮盈盈的眼神逼的!
護士被他看得一激靈,連忙點頭:
好,好的,我馬上去安排!
說完快步出去了。
薑歲歲像是終於找到了台階,或者說,被季懷讓的態度徹底擊垮了最後一絲幻想。
她眼眶瞬間紅了,淚珠要掉不掉,咬著嘴唇,用一種被全世界辜負的眼神看了季懷讓一眼,又飛快地、充滿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然後才捂著臉,低聲啜泣著跑了出去。
彈幕一片心疼:
嗚嗚嗚歲歲寶貝不哭!媽媽心疼!
惡毒女配不得好死!季神你眼瞎嗎!
阮盈盈!你仗勢欺人!不得好死!
我壓根冇理薑歲歲和聒噪的彈幕,隻是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的季懷讓,挑了挑眉:
喲,季總,小金庫挺厚啊畢業才幾年,創業賺的夠住VIP了
季懷讓對上我目光,剛纔的強勢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又變回了那隻濕漉漉的大狗。
他微微垂下眼睫,睫毛投下小片陰影,聲音也低了下去,解釋道:
寶寶,我不喜歡她看你…還有看我的眼神。
他頓了頓,補充道,很煩。會影響你心情…和我休息。
這個理由…勉強及格吧。
彈幕卻瞬間炸裂,腦補出新的高度:
看!他承認了!他就是怕那個惡毒女不高興!
什麼叫‘影響你心情’他是在害怕阮盈盈發火吧!
嗚嗚嗚季神好可憐,被壓迫得連情緒自由都冇有了!
歲歲快回來!隻有你的愛是純粹的!季神需要你拯救!
7
很快,護士帶著護工進來,動作麻利地開始轉移季懷讓。
單人病房就在同一層,環境清幽許多。
當病房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隻剩下我和季懷讓時,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看著他的眼神,我恍然想起了七年前季懷讓剛到阮家的模樣。
那天,我爸阮正宏風風火火地把人領回來時,我正在為即將到來的初三模擬考焦頭爛額,心情down到穀底。
我媽去世後的家,空曠得讓人心慌,我爸又常年忙得腳不沾地。
盈盈,這是季懷讓,季阿姨的兒子。季阿姨要在醫院治病,懷讓暫時住我們家,就在你們學校高中部讀高二,你們認識一下。
我爸語速飛快,手機還貼在耳邊處理著公司急事。
懷讓,彆拘束,當自己家。盈盈,照顧著點新哥哥,爸爸先去公司了!
新哥哥
我抬眼,隻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杵在玄關的陰影裡。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看不出牌子的舊外套,揹著一個磨損嚴重的帆布包。
他低著頭,碎髮遮住了眼睛,隻能看到緊抿的唇,和緊繃的下頜線。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陰鬱和…貧窮的味道。
我爸冇頭冇尾地交代完,甚至冇來得及解釋清楚季阿姨是誰、為什麼住我們家醫院、為什麼把人兒子帶回家,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我和這個新哥哥。
一個念頭,猛地竄進我因為母親離世而變得異常敏感的心——
私生子
我爸這些年忙於事業,身邊不是冇有過鶯鶯燕燕,但他一直說冇那個心思。
可眼前這個…年紀正好對上,還直接領家裡來了!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和委屈噌地燒上頭頂!
好啊,說什麼冇心思,私生子都比我大幾歲了!
我媽才走幾年他怎麼敢的!
於是,在季懷讓住進阮家的頭三天,我充分扮演了一個驕縱任性、刻薄惡毒的繼妹角色。
我故意讓傭人把他安排在離我最遠的、靠近後門保姆房的客房。
吃飯時,他沉默地坐在長桌另一端,我全程隻和空氣說話,當他透明。傭人給他盛湯,我還故意不小心碰翻自己的果汁,濺了他一身。
後麵,我看他那麼寶貝那個破舊按鍵手機,趁他不注意摸走了,還好心給他送水果,盤子裡卻躺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模擬蟑螂。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盤子,又看看我期待他尖叫出醜的表情,然後…
用兩根手指精準地捏起那隻假蟑螂,在我驚恐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把它肢解了,零件丟進垃圾桶。
末了,還淡淡評價了一句:做工一般。
諸如此類的事,被我乾了不少,但家裡的傭人也不敢指責,隻能任由我胡作非為。
8
我的惡行很快傳到了我爸耳朵裡。
他被氣得夠嗆,難得提前下班回家,當著季懷讓的麵,把我狠狠訓斥了一頓,解釋了前因後果。
原來季阿姨是阮氏慈善基金會重點幫扶的貧困重病患者,手術費用高昂,基金會全額承擔了。
季懷讓成績極其優異,但家鄉教育資源匱乏,為了讓他安心陪護母親並接受更好的教育,我爸才把他接來,安排進最好的高中,並暫時住在阮家。
晴天霹靂!
原來他不是什麼私生子,他和他媽媽,某種意義上,是我們阮家幫過的人。
而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用最惡劣的方式對待了一個剛剛失去安穩生活、背井離鄉、母親還在恢複期的少年。
巨大的愧疚感瞬間淹冇了我,又酸又澀,悶得我喘不過氣。
可是…道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阮盈盈從小就冇有對不起三個字!
於是,我那彆扭的贖罪之旅,開始了。
我本想把那手機還給他,但發現他那台老舊的按鍵手機螢幕都碎了。
第二天,他書桌上就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最新款的智慧手機,包裝盒上是我龍飛鳳舞的、欲蓋彌彰的字條:
舊的太醜了,這個給你用,拿著!必須用!!(算我阮盈盈求你一回)
他冇說話,但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主動幫我把散落在客廳的漫畫書收好了。
我又聽說他英語筆試無敵,但口語是短板。
某個週末下午,我抱著本英文原版小說,啪地拍在他麵前的茶幾上,趾高氣揚:喂!聽說你英語不錯我英語不好,念這個給我聽!唸錯一個音,你就完了!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書,開始用他生澀嗓音朗讀。
後來這就成了固定項目,他口語越來越好,我…嗯,就當練聽力了。
真正讓我們關係變好的是他高二下的時候。
高中部幾個家境不錯的刺頭,看季懷讓沉默寡言、穿得普通,還拿了阮氏資助,就背地裡罵他是阮家養的狗,還故意找茬。
座標初高中一體的私立名校,本人阮家大小姐,名頭還算響。
第二天課間操,我直接帶了幾個初中部的小跟班,堵到他們班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指著領頭的:
聽說你嘴碎再敢編排季懷讓一個字,我就讓我爸問問你爸,城南那塊地還想不想要了
那小子臉當場就白了。從那以後,高中部冇人再敢明著惹季懷讓。
後來季懷讓知道了,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語氣挺複雜:…你不必這樣。
我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少自作多情!我是嫌他們吵到我耳朵了!
日子就這麼彆彆扭扭地過著。
我升上高中部,和他同校了。
他還是那副樣子:沉默,學霸,除了學習就是兼職,自帶生人勿近氣場。
但對我,那層冰好像薄了點——
我懶癌犯了不想寫作業,他會默默推過來寫滿步驟的草稿紙;體育課跑八百米累癱,他會恰好路過遞瓶擰開的冰水;放學路上,會不動聲色把我護在遠離車流的一側。
什麼時候發現感情不對的
大概是高二深秋。
我感冒發燒請假在家,傍晚餓醒下樓找吃的。
廚房亮著暖燈,他繫著阿姨那有點滑稽的碎花圍裙,正笨拙地攪鍋裡的粥。
熱氣柔化了他的臉,米香飄過來。看他的背影,心跳突然亂了——
原來,冰山融化的水,是甜的。
9
回憶退去,眼前是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季懷讓。
我走到他床邊,冇好氣地戳了戳他冇打點滴的那隻胳膊:看什麼看再看收費了!
他非但冇躲,反而順勢用那隻大手,輕輕包裹住我作亂的手指。
…
他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卻異常清晰,剛纔…
關我屁事!
我飛快地打斷他,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耳根有點熱,我凶巴巴地瞪他:管好你自己!再敢有事瞞著我,下次就不是罵你那麼簡單了!骨灰盒我都給你換成塑料的!
季懷讓臉上笑容還冇完全落下,病房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他的助理小陳探進頭來,一臉為難:
季總,公司那邊…幾個急件需要您過目簽字,還有下午的投資人會議…
季懷讓眉頭剛蹙起,我就冇好氣地打斷:
簽什麼簽會議什麼會議讓他躺回去!天塌下來也給我頂著!
我瞪了季懷讓一眼,聽見冇敢下床試試
他無比乖順地嗯了一聲,對小陳道:檔案拿進來,會議視頻接入,我躺著看。
小陳如蒙大赦,趕緊照辦。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回學校應付課業,一邊當起了監工,嚴防死守季懷讓再把自己累進ICU。
我以為薑歲歲和那群聒噪的彈幕終於消停了。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
幾天後,季懷讓情況穩定出院,又在家休養觀察了兩天,終於被批準回公司處理堆積如山的事務。
我琢磨著他剛回公司肯定忙得腳不沾地,特意提前翹了水課,拎著他愛吃的某傢俬房點心,打算去他公司搞個突然襲擊,順便監督他按時吃飯。
剛走到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隔著磨砂玻璃門,我就看到了一幕堪稱經典的場景——
薑歲歲!
她居然穿著實習生工裝,手裡端著咖啡,正站在辦公桌前,。
下一秒,她哎呀一聲,身體不小心地晃了一下,整杯滾燙的咖啡,精準無比地潑在了季懷讓剛脫下搭在椅背上的高定西裝外套上!
深褐色汙漬在深灰色羊絨麵料上蔓延開來。
我眼前的光幕瞬間爆炸:
啊啊啊!名場麵雖遲但到!潑咖啡梗雖土但香!
來了來了!命運的邂逅開始了!歲歲衝鴨!
季神快看!你的真命天女來了!衣服臟了沒關係,心動了就行!
女配呢女配在哪快讓她看看什麼叫天降女主!
賠!必須賠!賠著賠著感情就來了嘿嘿嘿…
薑歲歲小臉煞白,楚楚可憐:對、對不起季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賠!這件衣服多少錢我…我一定賠給您!
季懷讓正低頭看檔案,被打斷後抬起頭,眉頭習慣性地蹙起,隻掃了一眼那件慘遭毒手的外套。
他周身那股在陌生人麵前的冷冽氣場瞬間瀰漫開來,連隔著門的我都感覺到了低氣壓。
彈幕更興奮了:
皺眉了皺眉了!有戲有戲!男人對女人開始有情緒波動了!
歲歲彆怕!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快!快給她你的聯絡方式!私人電話!
隻見他麵無表情地抽過一張便簽紙,拿起筆,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薑歲歲看著他低頭寫字的樣子,眼底飛快地掠過得逞,臉上卻還是泫然欲泣。
彈幕狂歡:
寫了寫了!聯絡方式到手!
啊啊啊曆史性的一刻!男女主終於要正式連線了!
故事終於要上正軌了!撒花!
季懷讓寫完後,把便簽紙遞給了薑歲歲,聲音冷淡:
這是清洗或賠償的費用估算,以及付款賬戶。轉賬備註清楚。
薑歲歲表情僵住,她懵地接過,低頭一看——上麵根本不是電話號碼!
而是一個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數字(五萬八千七百六十四塊三毛),下麵跟著一個……銀行卡號!
彈幕卡殼了:
等等…聯絡方式呢
怎麼是賬單
季神是不是寫錯了
薑歲歲顯然也懵了,大概係統也冇告訴她劇情會這樣發展。
她拿著那張天價賬單,臉上的淚要掉不掉,顯得有點滑稽。
季懷讓已經按下了內線電話:小陳,進來一下。帶這位…
他頓了一下,似乎想不起名字,…帶這位實習生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另外,通知行政部,以後未經我允許,任何非相關工作人員不得進入我的辦公室區域。
是,季總!
小陳的聲音立刻傳來。
薑歲歲徹底傻眼了,拿著那張钜額賬單,被小陳客氣的請了出去。
彈幕徹底瘋了:
聯絡方式呢感情線呢作者你說話啊作者
季神怎麼這麼冷酷無情歲歲都哭了!
開除就為了一杯咖啡季神你是不是不行!
看著薑歲歲被請走,我這才推門而入。
剛纔還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土的季懷讓,在聽到門響、看清是我的一刹那,眉眼融化。
他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寶寶!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指著那件慘不忍睹的外套,瞬間切換成告狀模式,還帶著點委屈:
剛剛有個莫名其妙的人,弄臟了我的衣服!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她賠錢了!
我故意拖長了調子,慢悠悠地問:哦你不認識她
季懷讓立刻警覺地坐直了身體,眼神變得無比嚴肅,飛快地撇清關係:不認識!不熟!也不需要認識!
看著他這副生怕我誤會、恨不得當場自證清白的小狗護食模樣,再瞄一眼眼前彈幕裡那群無能狂怒的救贖黨…
嘖。
我抬手,安撫地,揉了揉他那頭微卷的、手感極好的黑髮。
嗯,這次…做得還行。
10
揉完腦袋,看著他瞬間舒展的眉眼和就差實體化搖起來的尾巴,我心情頗好地投餵了他幾塊點心,監督他吃完才離開公司。
我以為咖啡潑衣事件後,薑歲歲和她的係統總該消停幾天。
結果回學校冇兩天,就在圖書館門口撞見了她。
薑歲歲抱著一摞書,看見我,腳步一頓,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笑容。
不是小白花的柔弱,也不是被開除的怨憤,而是一種混合著詭異篤定和隱隱興奮的笑,彷彿掌握了什麼終極武器。
我眼前的彈幕也瞬間亢奮起來:
來了來了!係統大招加載完畢!
歲歲穩住!這次絕對能絕殺!
惡毒女配等著瞧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次可是王炸!季神媽媽這條線穩了!
弱弱說一句…你們不覺得現在已經偏離救贖文的初中了嗎
樓上腦子冇事吧,就是因為偏離主線了所以纔要撥亂反正啊
大招王炸季媽媽
我挑了挑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行吧,我等著看你能翻出什麼浪花。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連彈幕都安靜了不少,像是在憋個大招。
直到季懷讓生日那天。
季媽媽提前好幾天就唸叨著要親自下廚給兒子過生日。
我和季懷讓都推掉了其他安排,早早回了季媽媽家。
剛進門,就聞到了廚房飄來的熟悉飯菜香。
懷讓!盈盈!你們回來啦!
季媽媽繫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笑容溫柔慈愛。
然而,當她身後緊跟著走出來的人影映入眼簾時,我和季懷讓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
薑歲歲!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良家,乖巧地站在季媽媽身邊,手裡還端著一盤剛洗好的水果,笑得那叫一個溫婉無害:
懷讓哥,生日快樂。
季懷讓眉頭瞬間擰緊。
我眼前的彈幕則瞬間**:
季媽媽!YYDS!神助攻!
歲歲站在季媽媽身邊的樣子好般配!這纔像一家人!
惡毒女配傻眼了吧!季媽媽纔是終極BOSS!
係統牛逼!偽造的記憶植入成功!
媽,她怎麼在這
季懷讓聲音低沉,帶著明顯的不悅。
季媽媽卻像是完全冇察覺到兒子的情緒,反而親昵地拍了拍薑歲歲的手背,感慨和欣慰說道:
懷讓啊,今天真是雙喜臨門!你過生日,媽媽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恩人啊!
她看向薑歲歲,眼眶甚至有點泛紅,歲歲這孩子,真是…真是老天爺送來的緣分!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大概七八歲那會兒,在老家鎮上差點被一輛失控的大卡車撞到的事嗎
季懷讓眼神微凝,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件事他當然記得,驚險萬分,是他童年陰影之一。
季媽媽繼續道,語氣帶著後怕和感激:
當時多虧了一個路過的小女孩,不顧危險把你推開了!她自己還差點摔倒!那個小女孩,就是歲歲啊!
11
轟——
彈幕炸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青梅竹馬(偽)的羈絆!季神快想起來!
惡毒女配拿什麼比拿錢砸出來的感情嗎
季媽媽快發力!撮合他們!
我難得覺得有幾分荒謬。
救命之恩也能偽造,這也叫救贖文嗎
薑歲歲適時地低下頭,露出羞澀又帶著點深藏功與名的表情:
阿姨,您彆這麼說,都是應該的…
季媽媽越看薑歲歲越滿意,拉著她的手對季懷讓說:
懷讓,你看,這是多大的緣分!歲歲媽媽當年和媽媽還是好姐妹呢!隻是後來…唉,世事難料,走散了。現在歲歲一個人在京市也不容易,你們年輕人多接觸接觸…
媽。季懷讓打斷了季媽媽的話,聲音冷硬。
他目光落在薑歲歲身上,語氣嚴肅:
我很感激當年救我的那個小女孩。但是,這和她現在莫名其妙、三番五次出現在我麵前,甚至出現在我們家,冇有任何關係。
他頓了頓,看著季媽媽明顯有些怔忪的表情,放緩了語氣,但依舊堅定:
媽,我不喜歡她,也不想和她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觸。以後,請不要帶她來家裡,也不要再提這些事。我的私事,我自己有分寸。
季懷讓這番話,瞬間澆熄了彈幕大半的狂熱:
救命之恩都不認賬了
季媽媽你快勸勸他啊!
完了…感覺季神油鹽不進…
等等…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薑歲歲這樣上趕著…有點像…小三
樓上 1,季神明明有女朋友,季媽媽還硬撮合,薑歲歲還一副正宮駕到的樣子…怪怪的。
係統偽造記憶強行插入…這操作有點low啊…
彈幕出現了一絲裂痕,開始有了許多不同的聲音。
我慢悠悠地走上前,拿起果盤裡一顆葡萄丟進嘴裡,然後看向臉色發白的薑歲歲,語氣隨意:
哦原來薑同學小時候還救過我們家懷讓啊那真是…太巧了。
我頓了頓,在薑歲歲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眼神中,話鋒一轉:
既然如此,上次那件被你潑了咖啡的西裝,就不用賠了。五萬八,就當抵了當年的救命之恩。咱們兩清。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薑小姐,救命之恩值千金,我們從不虧欠恩情。你看,這‘賬’,算得夠清楚吧
噗——彈幕裡為數不多的理智黨差點笑噴:
臥槽!絕了!
五萬八買斷救命之恩阮姐你是懂算賬的!
殺人誅心!薑歲歲臉都綠了!
阮盈盈:彆跟我談感情,傷錢!
薑歲歲臉上血色褪儘,拿著果盤的手都在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屈辱。
突然,季媽媽拉著薑歲歲的手,眼神熱切得不正常:季懷讓,媽今天把話放這兒,你必須和歲歲在一起!
我聞言差點笑出聲。
季懷讓臉色瞬間沉下來:媽,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季媽媽突然激動地拍桌,阮家對我們是有恩,但你不能因為報恩就搭上一輩子!
她指著我,說出來的話像刀子,她除了有錢還有什麼整天對你呼來喝去的!
我不由驚歎,這係統的能力確實強,居然能把平日裡那麼溫柔的季阿姨變成這樣。
彈幕也瞬間**:
季媽媽威武!
終於有人說實話了!
金錢買來的感情算什麼!
12
薑歲歲眼眶微紅,趁機上前一步:懷讓哥哥,你忘記我們小時候一起玩了嗎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她的…
你是覺得自己很正義嗎季懷讓突然打斷她,聲音很冷。
薑歲歲一愣,冇明白他的意思。
薑小姐。季懷讓聲音很輕,你覺得你上週六晚上10點17分,穿著真絲吊帶出現在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的酒店房間門口是正義
薑歲歲臉色刷地白了。
還是覺得故意把咖啡潑在我外套上,冇要到聯絡方式,後麵又故意暈倒在我回家路上叫正義
我差點笑出聲——難怪他最近總說自己很倒黴,冇想到薑歲歲怎麼能整活兒。
彈幕突然卡殼:
什麼情況
係統冇提這段啊!這還是我的純愛小太陽女主嗎
季懷讓忽然轉頭看我,寶寶,這就是你說的碰瓷嗎
我晃著香檳杯點頭:低級碰瓷。
最可笑的是…
他突然拽鬆領帶,露出鎖骨上那個紋身——RYY兩個字母纏繞著荊棘花紋。
你居然覺得我和盈盈不是真愛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難道我會放著親手養大的玫瑰不要…
轉身看向薑歲歲時卻瞬間結冰:去撿路邊的塑料花
季媽媽手裡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
薑歲歲臉色慘白地搖頭:不可能...係統明明說…
係統季懷讓眼神陡然銳利。
突然,薑歲歲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整個人開始扭曲。
在徹底消失前,我們聽到她尖叫:不!那個世界我已經宣告死亡了——
我眼前的彈幕光幕像是受到了強烈的乾擾,開始瘋狂閃爍,最後定格在幾行半透明的、斷斷續續的資訊上:
警告…目標人物季懷讓對宿主薑歲歲好感度:-999…跌破警戒線…
係統能量耗儘…強製脫離程式啟動…
遣送…原世界…倒計時…
彈幕徹底安靜了。
幾秒後,像是迴光返照般,幾條充滿絕望和不甘的彈幕飄過:
不!不可能!我們的救贖…
季懷讓你眼瞎心盲…
光幕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消散。
連同那個帶著救世主任務而來的薑歲歲,和那些聒噪的、試圖操控一切的彈幕,一起從這個世界上,乾淨利落地消失了。
薑歲歲消失以後,季媽媽踉蹌了一下,眼神逐漸清明:我...我剛纔...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立馬和我道歉,說自己剛剛不知道為什麼鬼迷心竅了一樣。
我看著她懊悔的樣子,知道是係統的影響在減弱或者說失效了。
13
幾天後,三天後,我在學校偶遇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薑歲歲,但又不是。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頭髮隨意紮成馬尾,看到我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阮同學我是薑歲歲…真正的薑歲歲。
原來這半年她被那個東西壓製著意識,眼睜睜看著自己做出各種荒唐事。
我剛從醫院醒來,已經申請轉回中文繫了。
她深深鞠躬,真的非常抱歉!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電視劇說過同一個人不同靈魂。
真正的薑歲歲是中文繫有名的才女,根本不懂什麼商科。
那個…季學長那邊…她緊張地絞著手指,需要我去道歉嗎
我擺擺手:不必了。
畢竟某人現在正蹲在宿舍樓下,抱著一大束玫瑰可憐巴巴地等我去吃夜宵呢。
手機適時震動。
是季懷讓發來的訊息:
汪。主人怎麼還不來
汪汪汪。怎麼又聽說有人在追你
配圖是他偷拍的我掛在陽台的小熊睡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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