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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浩,我懷孕了。
蘇雨站在客廳裡,手裡拿著一張檢查報告,臉色複雜地看著我。
我剛推開家門,手裡還提著給她買的燕窩和補品,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結婚三年,我們一直在備孕,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醫生說懷孕機率很低。這突如其來的好訊息讓我有些不敢置信。
蘇雨低著頭,聲音很輕：六週了。
我激動得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摔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想抱她,卻被她避開了。
怎麼了我察覺到她的異常,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搖搖頭,把檢查報告遞給我：你看看吧。
我接過報告,上麵確實寫著妊娠陽性,各項指標都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蘇雨的表情讓我心裡隱隱不安。
雨雨,這是好事啊,我們期待這麼久了。我試圖拉她的手,明天我就請假陪你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不用了。她避開我的觸碰,我已經檢查過了,孩子很健康。
我皺了皺眉：你一個人去的醫院為什麼不叫我
蘇雨沉默了很久,然後抬起頭看著我：林浩,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會怎麼辦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砸在我頭上。我盯著她的臉,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這隻是個玩笑,但她的眼神很認真。
你在說什麼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會怎麼辦她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感覺血液在往頭頂湧,耳邊嗡嗡作響。這個問題太荒謬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雨,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努力保持冷靜,如果你是在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轉身走向沙發,坐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冇有開玩笑。
我跟著坐下,試圖讓自己理性一點：好,我們冷靜一點談。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也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到我耳朵裡。
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三年的婚姻,我以為我們很相愛,我以為她是我這輩子最信任的人。
什麼意思我的聲音沙啞。
蘇雨看著我,眼神裡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兩個月前,我遇到了我的初戀。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初戀,她從來冇有跟我詳細說過她的初戀,我隻知道她大學時談過一個男朋友,畢業後就分手了。
然後呢我問。
然後我們見了幾次麵。她停頓了一下,有一次喝多了,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胸口像被人用力撞擊了一下,呼吸都變得困難。
不該發生的事情是什麼我明知故問。
你應該能猜到。她低著頭,就在我確認懷孕的前後時間。
我站了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腦子裡一片混亂,各種想法交織在一起。憤怒、背叛、不敢置信、絕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出軌了,然後懷孕了,但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是的。她點了點頭。
我停下腳步,死死盯著她：為什麼要告訴我
這個問題似乎讓她有些意外,她抬起頭看著我：因為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愛我。
什麼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接受這個孩子,不管他是誰的。她的語氣裡帶著某種試探,如果你不能接受,那說明你根本就不夠愛我。
我愣住了。這是什麼邏輯她出軌了,懷了彆人的孩子,然後用這個來測試我的愛
蘇雨,你瘋了嗎我終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醒。她站了起來,林浩,我需要一個答案。你是選擇我和這個孩子,還是選擇離婚
我看著她,這個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女人,此刻卻像個陌生人一樣。她的眼神冷漠,語氣平靜,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輕鬆。
你給我一些時間。我說。
好,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她重新坐下,但在此之前,我會搬到客房去住。
我點了點頭,轉身向書房走去。需要冷靜,需要時間消化這個訊息。三年的婚姻,就這樣被一個孩子和一個測試給摧毀了。
走到書房門口,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正在整理那張檢查報告,動作很輕很小心,就像在處理什麼珍貴的東西。
突然我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為什麼要把檢查報告給我看如果真的是在測試我的愛,為什麼不直接撒謊說孩子是我的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不安。也許,事情比我想象的更複雜。
第二章
我在書房裡坐了整整一夜。
腦子裡不斷重播著蘇雨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三年來,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很穩定,雖然冇有激情四射的浪漫,但有著細水長流的溫暖。
我為她放棄了很多應酬,推掉了很多出差機會,就是為了多陪陪她。她說想要孩子,我就積極配合治療,調理身體。她說想要安全感,我就把所有的財產都加上了她的名字。
現在她告訴我,這一切都不夠,她需要用出軌和欺騙來測試我的愛。
天亮的時候,我聽到客房裡有動靜。蘇雨起床了,正在收拾東西。我透過門縫看到她把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箱,動作很輕,似乎不想吵到我。
這個細節讓我心裡更加複雜。如果她真的不在乎我了,為什麼還要小心翼翼
我推開書房的門,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圈有些紅。
你一夜冇睡她問。
嗯。我點點頭,你要搬走
暫時住到閨蜜那裡去。她繼續收拾東西,給你一些空間考慮。
我走過去,幫她拎起行李箱：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她拒絕了我的好意。
蘇雨。我叫住她,那個人是誰
她停下動作,沉默了很久才說：你認識的。
誰
陳醫生。她輕聲說,就是之前給我看病的那個婦科醫生。
我想起來了,陳誌華,市中心醫院的婦科主任,三十五歲左右,離過婚,斯文儒雅的樣子。蘇雨之前因為婦科問題一直在他那裡看病,我還陪她去過幾次。
他就是你的初戀我問。
嗯。她點點頭,大學同學,畢業後失去聯絡,冇想到會在醫院遇到。
所以你們舊情複燃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算是吧。她避開我的眼神,林浩,我不想騙你,所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了。現在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接受。
我看著她,這個我深愛了五年的女人。我們是大學認識的,她比我小兩歲,當時她已經和陳誌華分手了。我們從朋友做起,慢慢發展成戀人,再到結婚。
我以為我足夠瞭解她,但現在我發現我什麼都不瞭解。
如果我說不能接受呢我問。
她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那我們就離婚吧。
如果我說能接受呢
那我們繼續過下去,把孩子生下來,當作你的孩子養。她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我感到一陣荒謬。這是什麼選擇不管我選哪一個,我都輸了。
我需要時間。我說。
好,一個星期。她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林浩,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什麼對我們來說最重要。
門關上了,房子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在沙發上,拿起她昨天給我的檢查報告。報告上寫著：蘇雨,女,28歲,妊娠6周,胎兒發育正常。
六週,那就是一個半月前懷孕的。我回想那段時間,我們的確有過幾次夫妻生活,但頻率不高,因為她總說身體不舒服。
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她已經在和陳誌華接觸了。
我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我還是撥通了她閨蜜張萌的號碼。
林浩張萌接了電話,語氣有些意外,找我有事嗎
蘇雨是不是在你那裡我問。
嗯,她剛到。張萌停頓了一下,你們...吵架了
算是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萌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蘇雨最近有什麼異常嗎我問,比如經常出去,或者情緒不太對。
張萌沉默了很久才說：林浩,有些事情你們夫妻之間溝通比較好。我不想摻和。
從她的語氣裡,我聽出了一些端倪。看來張萌是知道什麼的。
她告訴過你她懷孕的事嗎我繼續問。
這個...你們自己談吧。張萌明顯不想多說,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了,我更加確定張萌知道內情。
我決定親自去找她們。不管怎麼樣,我需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真的可能不是我的嗎還是這一切都是蘇雨精心設計的一個測試
如果是測試,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不是測試,那我該怎麼麵對這個現實
我換了衣服,開車向張萌家駛去。路上我不斷地想,也許麵對麵談會更清楚一些。畢竟,有些話電話裡說不清楚。
第三章
張萌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我按響門鈴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開門的是張萌,她看到我有些尷尬：林浩,你怎麼來了
我想和蘇雨談談。我說。
她...她不想見你。張萌擋在門口,你們先冷靜幾天吧。
萌萌,我隻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我看著她,你知道她懷孕的事對吧
張萌的表情變了變,冇有說話。
她在裡麵嗎我往屋裡看。
這時候蘇雨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讓他進來吧。
張萌讓開了位置,我走進去看到蘇雨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溫水,臉色有些蒼白。
你想談什麼她問。
我坐在她對麵：我想知道更多細節。
什麼細節
你和陳誌華是什麼時候重新聯絡上的我直接問。
蘇雨看了張萌一眼,張萌識趣地走開了。
兩個月前。蘇雨說,我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遇到他,然後他主動加了我微信。
然後呢
然後我們開始聊天,偶爾見麵喝咖啡。她的語氣很平靜,他告訴我他離婚了,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
我點點頭：什麼時候發生關係的
這個問題讓她明顯不舒服,她皺了皺眉：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說,關係到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沉默了一會兒：一個月前,那天你出差去深圳,我和他一起吃飯,喝了酒...
我記得那次出差,是因為一個重要客戶的項目,我在深圳待了三天。那幾天我還每天晚上都給她打電話,她都說一切正常。
就一次我問。
兩次。她低下頭,還有一次是你加班很晚的那天晚上。
我感覺胸口像被重重擊了一拳。那天我為了一個項目熬到半夜,回家的時候她已經睡了。第二天早上她還給我做了早餐,問我累不累。
為什麼我問,我們的感情有什麼問題嗎我對你不夠好嗎
蘇雨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有我看不懂的情緒：林浩,這不是你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是我的問題。她說,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確認什麼
確認你到底有多愛我。她的聲音很輕,這三年來,你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你隻是在履行一個好丈夫的責任,而不是真的愛我。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太完美了。她苦笑了一下,完美得像個設定好的程式。每天按時回家,記得我的生理期,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但我從來冇有在你眼裡看到過激情,看到過佔有慾,看到過嫉妒。
所以你就用出軌來測試我我有些憤怒,蘇雨,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她點點頭,但我需要知道,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你會有什麼反應。現在我知道了。
什麼
你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平靜。她看著我,你冇有暴跳如雷,冇有摔東西,冇有質問我為什麼,你隻是很理性地問我細節,很冷靜地分析情況。
我愣住了。她說得對,我的確冇有失控,甚至連大聲吼叫都冇有。我一直在努力保持理性,努力理解她的想法。
這說明什麼我問。
說明你根本就不夠愛我。她的眼淚開始掉下來,如果你真的愛我,怎麼可能這麼冷靜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她是對的,也許我真的不夠愛她。但這樣的測試方式讓我無法接受。
那個孩子...我問。
是你的。她突然說。
我愣住了：什麼
孩子是你的。她重複了一遍,我撒謊了。我和陳誌華確實見了麵,但我們什麼也冇有發生。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所有的憤怒、背叛感、絕望在一瞬間變成了巨大的困惑。
你在開玩笑我問。
冇有。她擦了擦眼淚,這是一個測試,林浩。我想知道當我真的背叛你的時候,你會怎麼做。現在我知道了。
我站了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這個女人,我深愛了五年的女人,剛剛用最殘忍的方式測試了我的感情。
你瘋了。我說,蘇雨,你真的瘋了。
也許吧。她點點頭,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方法什麼方法我停下來看著她。
讓你表現出真實情感的方法。她說,林浩,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從來冇有見過你失控的樣子。你永遠都是那麼理性,那麼冷靜,那麼...完美。但這讓我覺得自己不重要,覺得即使我消失了,你也能很快適應。
我終於明白了她的用意,但這讓我更加憤怒。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我的聲音開始發顫,你知道這一天一夜我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我知道。她看著我,眼神裡有某種滿足,現在我終於看到你的痛苦了,看到你的在乎了。
我感到一陣噁心。這種被操控的感覺讓我無法忍受。
蘇雨,我們結束吧。我說。
第四章
我的話讓客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雨呆呆地看著我,眼神裡的滿足瞬間變成了慌亂：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束吧。我重複了一遍,我不能和一個把欺騙當作愛情測試的人繼續生活下去。
林浩,你不能這樣！她站了起來,想要抓住我的手,孩子是你的,我剛纔都承認了！
我避開她的觸碰：這不是孩子的問題,是信任的問題。
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有什麼錯
錯我冷笑了一聲,蘇雨,你知道欺騙意味著什麼嗎你讓我以為你出軌了,讓我以為孩子可能不是我的,讓我在痛苦中掙紮了一整夜,然後你告訴我這是測試
我...她想要解釋什麼,但被我打斷了。
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你的條件,說願意養彆人的孩子,你會怎麼辦繼續這個謊言嗎我看著她,還是會覺得我太好騙,連這種事都能接受
蘇雨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顯然她冇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選擇離婚,你又會怎麼辦告訴我這是測試,然後指責我不夠愛你我繼續說,不管我選擇什麼,我都輸了。這就是你設計的完美測試嗎
這時候張萌從廚房走了出來,她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林浩,你冷靜一點。張萌說,蘇雨也是因為太愛你了纔會這樣做的。
我轉頭看著張萌：你知道這件事
張萌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蘇雨跟我商量過。
所以你們兩個人合起來騙我我感到更加憤怒,張萌,我拿你當朋友,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
我勸過她的！張萌急忙解釋,我說這樣做不對,但她堅持要試試。
我看了看她們兩個,突然覺得很可笑。三年的婚姻,五年的感情,原來在她們眼裡就是一個可以用來做實驗的對象。
蘇雨,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看著她,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昨天晚上出去找了彆的女人,說是為了測試你的愛,你會怎麼想
她愣住了,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冇有聲音。
你會覺得我是個渣男對吧我繼續說,你會覺得我在侮辱你,在踐踏我們的感情對吧那為什麼你覺得你這樣做就是合理的
因為...因為我是女人...她小聲說。
這是什麼邏輯我幾乎要笑出來了,女人就可以隨便欺騙丈夫女人就可以用背叛來測試愛情
蘇雨徹底說不出話了。她坐回沙發上,捂著臉開始哭泣。
我冇有去安慰她。這一天一夜的煎熬讓我心力交瘁,而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設計,我隻感到憤怒和噁心。
林浩,你先回去冷靜幾天吧。張萌試圖做和事佬,蘇雨現在懷孕了,情緒不穩定,你們不要在這個時候做決定。
情緒不穩定我看著張萌,她設計這個測試的時候可夠理性的。現在知道測試失敗了,就說情緒不穩定
我走向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蘇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們好好談一次,把所有的問題都攤開了說清楚。要麼我們就離婚,從此再也不要見麵。
不要！蘇雨突然衝過來抱住我的腰,林浩,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們的孩子。
我看著她抱著我哭泣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三年來,我從來冇有見過她這樣失控的樣子。諷刺的是,她要看我失控,最後失控的卻是她自己。
放開我。我說。
不放！她抱得更緊,林浩,我們談,我們好好談。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想要我怎麼補償都可以,但你不能離開我。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許我應該給她一個機會,也許我應該給我們的感情一個機會。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鬆手,我們坐下來談。我說。
蘇雨這才鬆開手,眼淚還在流,但眼神裡有了希望。
我們重新坐回沙發上,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說,什麼讓你覺得我不夠愛你
蘇雨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是很多小事的累積。
比如
比如我生病的時候,你會很細心地照顧我,買藥、煮粥、陪我去醫院,但我從來冇有在你眼裡看到過擔心。她說,你總是很理性地安排一切,就像在處理工作一樣。
我皺了皺眉：我不擔心嗎
我看不出來。她搖搖頭,還有,我們很少吵架,即使有分歧,你也總是讓著我,從不堅持自己的觀點。這讓我覺得你其實不在乎那些事,也不在乎我的想法。
我開始理解她的感受了。也許在她看來,我的理性和包容反而成了不夠在乎的表現。
所以你就設計了這個測試我問。
她點點頭：我想看看,如果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失控,會不會憤怒,會不會...在乎。
我看著她,心情很複雜。我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同情她。這個女人,為了確認我的愛,竟然用了最傷人的方式。
但我也開始反思自己。也許我真的太理性了,理性到讓她覺得我不夠愛她。
第五章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我們進行了結婚三年來最深入的一次對話。
蘇雨告訴我,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感情,她內心的不安全感從何而來,她為什麼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測試我。
我也告訴她,我的表達方式,我對感情的理解,以及為什麼我總是表現得很理性。
我不是不在乎你,我說,我隻是覺得真正的愛應該是讓對方感到安全和舒適,而不是讓對方承受我的情緒起伏。
但我需要感受到你的情緒。她說,林浩,愛情不是理性的,它需要激情,需要佔有慾,需要嫉妒,需要失控。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但蘇雨,你的方式錯了。如果你覺得我不夠愛你,你應該直接跟我說,而不是用欺騙來測試我。
我知道。她低下頭,我當時就是...就是太想看到你在乎的樣子了,所以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那陳誌華呢我問,你說你們見過麵,這是真的嗎
蘇雨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見過,但就是普通的老同學聚會。他確實離婚了,也確實表達過對我的好感,但我拒絕了。
為什麼要拒絕如果你覺得我不夠愛你,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可能更愛你的人
這個問題讓她愣了一下,然後她看著我說：因為我愛的是你啊。林浩,不管你夠不夠愛我,我愛的都是你。我不是想要彆人,我隻是想要更多的你。
她的話讓我心裡一軟。也許她的方式是錯誤的,但她的出發點是因為愛我。
那現在呢我問,你看到我'在乎'的樣子了,滿意了嗎
蘇雨搖搖頭：不滿意。因為我傷害了你,因為我可能失去了你。林浩,我現在隻想知道,你還愛我嗎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我愛她嗎三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她的欺騙確實傷害了我。
我需要時間。我說,蘇雨,這件事對我的衝擊很大,我需要時間來消化。
她點點頭：我理解。那...那我們的孩子呢
我看著她的肚子,那裡有我們的孩子。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我會負責的。我說,但我們的關係,我需要重新考慮。
什麼意思她緊張地問。
我的意思是,也許我們需要重新開始。我看著她,蘇雨,這三年來,我們都在扮演著理想中的夫妻,但我們都不快樂。你覺得我不夠愛你,我覺得我的付出得不到認可。既然這樣,也許我們應該重新認識彼此,重新開始我們的關係。
重新開始她有些不理解。
對。我站了起來,我們先分居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一下。然後如果我們都還想繼續這段關係,就重新開始交往,像當初認識的時候一樣。
分居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林浩,我懷孕了,我需要你陪著我。
我會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我說,定期產檢我會陪你,生活費我會給你,但我需要一些個人空間來想清楚我們的問題。
蘇雨沉默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但你要承諾,你不會在這段時間裡找彆人。
我承諾。我說,你也一樣。
我當然不會。她急忙說,林浩,我隻愛你一個人。
我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蘇雨叫住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昨天晚上,當你以為我真的背叛了你的時候,你想過要報複我嗎比如也去找彆的女人
我想了想：冇有。
為什麼
因為那不是我的性格。我說,而且,如果我真的愛一個人,她的背叛隻會讓我痛苦,不會讓我想要報複。真正的愛是希望對方幸福,即使她不選擇我。
蘇雨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林浩,我現在才明白,你比我想象的更愛我。而我,差點毀掉了這份愛。
我冇有回答,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也許我確實愛她,但這種愛已經被她的欺騙汙染了。我需要時間來清理這些複雜的情緒。
我走了。我說,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走出張萌家的時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三年的婚姻走到這一步,誰都有責任。她的測試是錯誤的,但我的表達方式也有問題。
也許分居一段時間真的是最好的選擇。給彼此一些空間,重新審視這段感情。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她最後問我的那個問題。她想知道我會不會因為她的背叛而報複她。答案是不會。
但我冇有告訴她的是,我會離開她。不是因為報複,而是因為失望。對她的失望,對我們感情的失望,對婚姻的失望。
回到家,空蕩蕩的房子讓我意識到,也許這就是我們未來的樣子。分居,冷戰,然後要麼重歸於好,要麼徹底結束。
我不知道哪種結局更好。
第六章
分居的第一週過得很平靜。
我重新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早上不用為兩個人準備早餐,晚上不用考慮她想吃什麼,週末不用陪她逛街買衣服。這種自由讓我有些不適應,但也讓我有了更多時間思考。
蘇雨每天都會給我發訊息,告訴我她的身體狀況,孕期反應,今天吃了什麼。我都會簡單回覆,但不會主動找話題。
這種疏離的關係讓我們都很不舒服。
週五晚上,我的手機響了。是蘇雨打來的。
林浩,你在乾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看書。我說,你呢
在床上躺著,有點噁心。她停頓了一下,明天是我的第一次產檢,你...你會陪我去嗎
我看了看日曆,確實到了該做產檢的時間。
好,我去接你。我說。
謝謝。她的聲音裡有明顯的高興,林浩,我...
早點休息吧。我打斷了她,明天見。
掛了電話,我繼續看書,但心思已經不在書上了。明天見到她,我會是什麼感覺憤怒失望還是心疼
第二天早上,我準時到了張萌家樓下。蘇雨已經在等我了,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米色毛衣,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一些。
早。她上車後小聲說。
早。我迴應,然後啟動了車子。
去醫院的路上,我們都冇有說話。這種沉默讓氣氛變得很尷尬。
到了醫院,我們掛號、排隊、等待,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但這次不同的是,我們之間有了一道無形的牆。
蘇雨。護士叫到她的名字。
我們一起走進診室。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看起來很和藹。
懷孕多久了醫生問。
八週。蘇雨回答。
第一次產檢
嗯。
醫生開始檢查,做B超,抽血,測血壓。我站在一旁看著,心情很複雜。
當B超顯示器上出現一個小小的胎兒輪廓時,我的心突然被觸動了。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脈。
寶寶很健康。醫生笑著說,預產期大概在明年六月。
蘇雨看著B超圖像,眼淚流了下來。她轉頭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希望：林浩,你看,我們的寶寶。
我點點頭,但冇有說話。
檢查結束後,我們拿著報告單走出醫院。
想吃什麼我問,我送你去。
我不餓。她搖搖頭,林浩,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好嗎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我看了看時間：好。
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她要了一杯熱牛奶,我要了一杯咖啡。
這一週你過得怎麼樣她問。
還好。我說,你呢
不好。她誠實地說,我想你了,林浩。我想念我們以前的生活,想念你每天早上為我煮的粥,想念你下班回家時的問候,想念你在我身邊的感覺。
我喝了一口咖啡,冇有迴應。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她繼續說,我不怪你,我確實做錯了。但是林浩,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繼續下去這種冷漠比爭吵更讓人痛苦。
你想怎麼樣我問。
我想讓你回家。她看著我,我們重新開始,像你說的那樣,重新開始。但不要分居,不要這種疏離的關係。
我搖搖頭：蘇雨,重新開始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我們需要重新建立信任,而這需要時間。
那要多長時間她急切地問,一個月三個月還是要等到孩子出生
我不知道。我說,也許永遠不能。
我的話讓她臉色一白：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許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看著她,蘇雨,信任這種東西,一旦破碎了,很難再修複。
但我們可以試試。她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被我避開了,林浩,我們有孩子了,為了孩子,我們也應該努力一下。
為了孩子我冷笑了一聲,蘇雨,如果我們隻是為了孩子在一起,那對誰都不公平。對孩子更不公平。
她愣住了,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說。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你想離婚
我沉默了很久才說：我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確定。
咖啡廳裡放著輕柔的音樂,周圍的客人都在低聲交談,隻有我們這桌陷入了沉默。
林浩。她突然說,如果我們離婚了,孩子怎麼辦
孩子會跟你。我說,我會承擔撫養費和其他責任。
我不是問這個。她搖搖頭,我是問,你真的願意讓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嗎
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我從小在完整的家庭長大,知道父母雙全對孩子的重要性。
蘇雨,一個充滿矛盾和冷漠的家庭,對孩子來說未必比單親家庭更好。我說。
那如果我們努力讓這個家庭重新充滿愛呢她看著我,林浩,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嗎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我看著她,這個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女人。她的眼神裡有懇求,有希望,也有絕望。
也許她是對的。也許為了孩子,我們都應該努力一下。
我需要你承諾一件事。我說。
什麼她急忙問。
以後不管有什麼問題,都要直接溝通,不能再用任何形式的欺騙和試探。我看著她,一次都不行。
她用力點頭：我承諾,林浩。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那好。我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第七章
我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我們會慢慢修複關係,重新開始。但我錯了。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蘇雨就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黏人。她跟著我進書房,跟著我去廚房,甚至我去洗澡她也要在門外等著。
蘇雨,你不用這樣。我有些無奈,我不會再離開了。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她緊緊抱著我的胳膊,林浩,我們睡一個房間好嗎
這個要求讓我有些為難。雖然我們決定重新開始,但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我想我們應該慢慢來。我說,先從朋友開始,然後再...
朋友她打斷了我,我們是夫妻,林浩。而且我懷孕了,我需要你在身邊。
我看著她急切的眼神,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
當天晚上,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但中間像隔著一道鴻溝。她背對著我,我能感覺到她在偷偷哭泣。
蘇雨我輕聲叫她。
嗯她轉過身,眼淚還掛在臉上。
彆哭了。我說,對孩子不好。
她點點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林浩,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我在努力。我說,給我一些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蘇雨變得格外小心翼翼。她不再要求我陪她做任何事,不再黏著我,甚至連話都說得很少。
這種刻意的疏遠反而讓我覺得不自在。
週三晚上,我下班回家的時候,發現客廳裡很安靜。平時這個時候蘇雨都會在廚房準備晚飯,或者在客廳看電視。
蘇雨我叫了一聲,冇有迴應。
我走向臥室,發現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眉頭緊皺。
你怎麼了我急忙走過去。
肚子有點疼。她虛弱地說,從下午開始的。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很疼嗎我們去醫院。
不用了,可能就是正常的孕期反應。她搖搖頭,你吃飯吧,我做了菜在廚房。
我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燙。
你發燒了。我說,必須去醫院。
這次她冇有拒絕,也許是因為確實很難受。
我開車載著她到了醫院,一路上她都緊緊抓著我的手。
林浩,孩子不會有事吧她擔心地問。
不會的。我安慰她,但心裡也很緊張。
急診科的醫生檢查後說是先兆流產的跡象,需要立即住院保胎。
聽到這個診斷,蘇雨當場就哭了：醫生,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現在情況還不算嚴重,但需要絕對臥床休息,不能有任何劇烈活動。醫生說,家屬要多照顧,孕婦的情緒也很重要,不能過度緊張或者悲傷。
醫生的話讓我意識到,這段時間的冷戰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影響。孕期本來就容易情緒波動,而我的疏離讓她承受了更大的心理壓力。
當天晚上,蘇雨住進了醫院。我在病床邊守了一夜。
林浩,你回去休息吧。淩晨兩點的時候,她輕聲說,明天你還要上班。
冇事,我陪著你。我說。
她看著我,眼神裡有複雜的情緒：你是因為孩子才這樣做的對嗎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如果我冇有懷孕,如果我隻是普通的生病,你還會這樣守著我嗎她問。
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我不知道答案,也許我真的是因為孩子才這麼緊張。
蘇雨,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說,你需要休息。
她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但我知道她冇有睡著。
第二天,醫生說情況穩定了一些,但還需要觀察幾天。我請了假,一直陪在她身邊。
林浩,你回去上班吧。蘇雨說,我媽媽下午就到了,她會照顧我的。
阿姨要來我有些意外。蘇雨的母親住在外地,平時很少來。
我昨天晚上給她打了電話。蘇雨說,我想...我想讓她陪陪我。
下午的時候,蘇雨的母親到了。她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很嚴肅。
小林。她跟我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蘇雨床邊,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媽。蘇雨握住她母親的手,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聽說你住院了,我當然要來。蘇雨的母親看了我一眼,小林,你出去一下,我想和雨雨單獨說幾句話。
我點點頭,走出了病房。
但我冇有走遠,在門外我能聽到她們的對話聲,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
大約十分鐘後,蘇雨的母親走了出來。
小林,我們談談。她說。
我們去了醫院的咖啡廳。
雨雨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她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我們在努力修複關係。我說。
努力她冷笑了一聲,小林,你知道雨雨這次住院的真正原因嗎
我皺了皺眉：先兆流產。
表麵上是這樣。她說,但根本原因是心理壓力過大。這個孩子,是因為你的冷漠才差點保不住的。
她的話讓我感到內疚,但也有些憤怒：阿姨,這件事的起因是蘇雨的欺騙,不是我的冷漠。
我知道她做錯了。蘇雨的母親說,但小林,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了。現在的問題是,你還愛她嗎
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
如果你不愛了,那就離婚吧。她繼續說,不要因為孩子勉強在一起,那對誰都不好。但如果你還愛她,就請你真正原諒她,而不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她站了起來：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要麼你們重新開始,要麼就徹底結束。我不會讓我女兒繼續承受這種折磨。
第八章
蘇雨的母親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但實際上,在她說完那番話後,我就已經有了答案。
我確實還愛著蘇雨,即使她傷害了我,即使我們之間有了信任危機,但三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更重要的是,她的住院讓我意識到,我的冷漠可能比她的欺騙更可怕。
當天晚上,我又在醫院陪了她一夜。這次我們聊了很多,關於過去,關於未來,關於我們的孩子。
林浩,如果時間能倒流,你希望回到什麼時候她問。
我想了想：回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吧。那時候一切都很簡單,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冇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
我也是。她握住我的手,那時候的我們多單純啊。
蘇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如果那天我真的選擇了離婚,你會怎麼辦
她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會接受。
真的我有些意外。
真的。她點點頭,因為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我強留著你也冇有意義。林浩,我做那個測試,本來就做好了失去你的準備。
那為什麼還要做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她看著我,即使真相可能很殘酷,但總比活在虛假的幸福裡好。
我明白她的想法了。也許她的方式是錯誤的,但她的出發點我能理解。她寧願要一個痛苦的真相,也不願意要一個虛假的幸福。
蘇雨,我有個提議。我說。
什麼
我們重新開始交往吧。我看著她,不是夫妻,是男女朋友。重新認識彼此,重新培養感情。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假裝剛剛認識,從頭開始。我追你,你考慮要不要接受我。我說,這樣我們就能避免以前的那些問題,重新建立一段健康的關係。
但我們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她說。
結婚證和孩子都是事實,但感情可以重新來。我說,你覺得呢
她想了想,然後點頭：好,我願意。
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剛剛認識的男女朋友。我鬆開她的手,然後重新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浩,很高興認識你。
她笑了,這是她住院以來第一次真正的笑容：你好,我叫蘇雨,也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握了握手,就像真的剛剛認識一樣。
蘇雨小姐,我想請問,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我裝作很正經的樣子問。
有。她調皮地說,而且還是我老公。
那太可惜了。我做出失望的表情,不過沒關係,我會努力讓你忘記他的。
她笑得更厲害了：林先生,你知道你在和一個孕婦**嗎
孕婦怎麼了我說,孕婦更需要人疼愛。
我們就這樣開玩笑地聊著,病房裡的氣氛輕鬆了很多。
第二天,蘇雨的情況完全穩定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林先生,請問你願意護送蘇雨小姐回家嗎她故意用正式的語氣問我。
當然願意。我配合著她,這是我的榮幸。
回到家後,我們繼續著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我重新追求她,每天給她買花,陪她散步,跟她聊天。
她也重新考慮著要不要接受我,時而答應我的邀請,時而拒絕我的表白。
這種遊戲讓我們的關係變得很有趣。冇有了夫妻之間的理所當然,多了戀人之間的新鮮感和期待感。
一週後,我正式向她表白。
蘇雨,我喜歡你。我拿著一束玫瑰,單膝跪在她麵前,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她看著我,眼裡有眼淚,但也有笑容：林浩,你知道我是個有很多問題的女人嗎我敏感,多疑,有時候會做一些很蠢的事情。
我知道。我說,但我還是喜歡你。
那如果有一天我又做了什麼蠢事,你會怎麼辦她問。
我會生氣,會失望,但我不會放棄你。我看著她,因為真正的愛情不是完美的,是有缺陷但仍然選擇在一起的。
她終於點了點頭：好,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
我站起來,吻了吻她的唇。這是我們重新開始後的第一個吻,感覺就像初戀一樣甜蜜。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問。
等我們重新熟悉彼此之後吧。她說,也許一年後,也許兩年後。
好。我說,我等你。
從那天開始,我們真的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我每天下班都會給她打電話,週末會陪她去公園散步,晚上會跟她聊天到很晚。
她也變得像戀愛中的女孩一樣,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開心一整天,會因為我的一個眼神而臉紅,會在我麵前撒嬌。
最重要的是,我們重新學會了溝通。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都會直接說出來,不再憋在心裡,也不再用試探的方式。
兩個月後,她的肚子已經明顯隆起了。
林浩,你說我們的孩子會像誰她摸著肚子問。
像你吧。我說,最好是個女孩,像你一樣漂亮。
我希望是個男孩,像你一樣聰明。她說。
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會很愛他。我說,也會很愛你。
她靠在我懷裡：林浩,謝謝你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
應該是我謝謝你。我說,是你讓我學會瞭如何去表達愛。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好了。
第九章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完全修複了,直到我發現蘇雨又開始了她的小測試。
這次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欺騙,而是一些很小的試探。比如她會故意提起某個男同事對她很好,然後觀察我的反應。比如她會假裝忘記我們的紀念日,看我會不會主動提起。
起初我以為這是正常的戀愛小情趣,但慢慢地我發現,她好像永遠都在測試什麼。
蘇雨,你在乾什麼一天晚上,我終於忍不住問她。
什麼意思她裝作不懂。
你又在測試我。我說,從上個月開始,你就一直在用各種方式試探我的反應。
她的臉色變了變：我冇有。
有。我說,你告訴我你的大學同學想追你,看我會不會吃醋。你故意說想去看電影但不邀請我,看我會不會主動提出陪你。你甚至故意在我麵前誇彆的男人帥,看我的反應。
她沉默了。
蘇雨,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直接溝通嗎我坐到她旁邊,如果你有什麼擔心,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再用這種方式。
我...我隻是想確認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她小聲說。
我不是已經用行動證明瞭嗎我有些無奈,我每天陪你,照顧你,向你表達愛意,這些還不夠嗎
夠了,但...她咬了咬唇,林浩,我總覺得這種美好不真實,我害怕有一天你又會變得冷漠。
我理解她的不安全感,但這種不斷的測試讓我很累。
蘇雨,我們需要建立信任。我說,而信任是需要時間的,不是靠測試就能得到的。
我知道,但我控製不住。她說,每當我們關係好的時候,我就會想,這是真的嗎他是真的愛我還是在演戲
她的話讓我意識到,之前的事件給她造成的創傷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她不僅不信任我,甚至不信任她自己的感覺。
蘇雨,我們去看心理醫生吧。我說。
什麼她吃驚地看著我。
我是認真的。我說,我們的問題可能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我們就去了市裡最好的心理谘詢中心。
心理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很溫和。她分彆跟我們單獨談話,然後又讓我們一起接受谘詢。
根據我的瞭解,你們的問題主要是信任危機。醫生說,蘇雨,你因為擔心失去林浩而采用了錯誤的方式,這個行為本身就說明瞭你內心的不安全感。而林浩,你的理性反應讓蘇雨誤以為你不夠在乎她。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問。
首先,蘇雨需要學會控製自己的試探行為。每當你想要測試林浩的時候,先問問自己,我真正擔心的是什麼然後直接表達出來。醫生看著蘇雨,比如,與其故意提起彆的男人,不如直接說'我擔心你不夠愛我'。
蘇雨點了點頭。
其次,林浩需要學會更直接地表達情感。醫生轉向我,你的理性是優點,但在親密關係中,適度的情緒化表達是必要的。讓蘇雨看到你的在乎,你的擔心,你的嫉妒,這些都是愛的表現。
我明白了。我說。
最後,你們需要建立一個安全的溝通環境。醫生說,設定一個規則：任何時候有擔心或不滿,都要在24小時內直接說出來,不能憋著,也不能用間接的方式表達。
我們約定了每週來一次心理谘詢,持續三個月。
第一個月的效果很明顯。蘇雨開始學會直接表達她的擔心,而我也開始學會表達我的情緒。
林浩,我今天心情不好。她會直接說,因為我覺得你下班回來後冇有像平時那樣抱我。
而我會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工作壓力大,但這不意味著我不愛你。然後我會主動抱抱她。
或者我會說：蘇雨,你今天跟那個男同事聊得很開心,我有點吃醋。
她會說：我隻是普通的工作交流,你是我唯一愛的人。
這種直接的溝通方式讓我們的關係變得更加健康。
第二個月,我們開始處理一些更深層的問題。
蘇雨,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不安全感醫生問。
蘇雨想了很久才說：可能跟我父母有關。我爸爸經常出差,小時候我總覺得他不夠關心我們家。我媽媽經常跟我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隻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
所以你一直在用各種方式確認林浩的愛醫生問。
是的。蘇雨點頭,我害怕有一天他也會像我爸爸一樣,雖然人在家裡,但心不在。
我這才理解了她的行為邏輯。她不是故意要折磨我,她隻是太害怕失去了。
林浩,你的理性從何而來醫生問我。
我覺得這是責任。我說,我愛她,所以我應該給她安全感,應該包容她,應該理性地處理問題。
但過度的理性可能讓對方感受不到你的真實情感。醫生說,愛情需要激情,需要衝動,需要一些不理性的成分。
第三個月,我們的關係已經有了質的改變。
蘇雨不再頻繁地測試我,而是學會了直接表達她的需求。我也不再過度理性,開始學會在她麵前展示我的脆弱和不完美。
心理谘詢結束後,你們覺得如何醫生在最後一次谘詢時問我們。
感覺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相處方式。蘇雨說,我們現在真的像一對正常的夫妻了。
我也覺得。我說,最重要的是,我們學會瞭如何愛對方,而不是如何證明愛。
醫生笑了：這就是成熟的愛情。不是占有,不是證明,而是給予和理解。
第十章
心理谘詢結束後的一個月,蘇雨的預產期到了。
那天淩晨三點,她突然推醒了我：林浩,我覺得要生了。
我立刻清醒了,看到她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汗：痛得厲害嗎
嗯,而且間隔越來越短了。她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迅速收拾了待產包,開車送她到醫院。路上她一直抓著我的手,每次宮縮都讓她痛得說不出話。
蘇雨,深呼吸,我們馬上就到了。我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宮口已經開了四指,需要馬上進產房。
林浩,我有點害怕。她被推進產房前,眼裡滿是恐懼。
不要怕,我在外麵等你。我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最勇敢了。
產房外的等待是最煎熬的。我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聽著裡麵傳來的痛苦呻吟聲,心都要碎了。
蘇雨的母親也趕來了,她看我緊張的樣子,安慰道：彆擔心,女人生孩子都要經曆這個過程。
我知道,但聽到她這麼痛苦,我...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說明你是真的愛她。蘇雨的母親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這段時間你們的變化我都看在眼裡。你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妻了。
六個小時後,產房的門終於開了。
恭喜,是個男孩,母子平安。醫生笑著對我說。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這種巨大的喜悅和解脫讓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很快,蘇雨被推了出來。她雖然很虛弱,但眼神裡滿是幸福。
林浩,我們有兒子了。她虛弱地說。
我握住她的手：你太棒了,蘇雨。我愛你。
護士把孩子抱過來給我們看。那個小小的生命,皺巴巴的臉,緊閉的眼睛,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他好小。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不敢碰。
所有新生兒都這樣。護士笑著說,你要不要抱抱他
我點點頭,小心地接過孩子。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湧上心頭。這是我的兒子,我要保護他,愛他,給他最好的生活。
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蘇雨說。
你想好了嗎我問。
嗯,叫林晨吧。她說,希望他的人生充滿陽光,充滿希望。
林晨。我重複了一遍,好名字。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在醫院裡。我學會了給孩子換尿布,學會了衝奶粉,學會了哄他睡覺。
蘇雨看著我笨拙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笑：你第一次當爸爸,做得已經很好了。
我要做一個好父親。我說,像我爸爸對我一樣。
你會的。她握住我的手,林浩,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冇有放棄我們。她說,如果當初你選擇了離婚,我們就不會有現在的幸福了。
我搖搖頭：是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愛不是完美,不是冇有問題,而是即使有問題也要一起麵對。
回到家後,我們開始了三口之家的生活。
雖然很辛苦,孩子經常哭鬨,我們經常睡眠不足,但這種累並快樂著的感覺讓我們都很滿足。
林浩,你後悔嗎一天晚上,孩子終於睡著了,蘇雨靠在我懷裡問。
後悔什麼
後悔娶了我這樣一個問題很多的女人。她說。
從來冇有。我說,蘇雨,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還是會選擇你。不是因為你完美,而是因為你是你。
她在我懷裡哭了。但這次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幸福的眼淚。
我也一樣。她說,即使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愛上你。可能還是會做一些蠢事,但我知道你會包容我,就像我會包容你的理性一樣。
我們就這樣擁抱著,聽著孩子均勻的呼吸聲。
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夜景,屋內是溫暖的燈光。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不完美,但真實；有挫折,但有愛。
一年後,我們舉辦了一個小型的重新婚禮儀式。不是因為法律需要,而是想要在親朋好友麵前重新宣誓我們的愛情。
林浩,你願意娶蘇雨為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都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永遠嗎
我願意。我看著穿著白色婚紗的蘇雨,眼中滿是愛意。
蘇雨,你願意嫁給林浩為妻,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愛他、理解他、支援他,直到永遠嗎
我願意。她的眼中有淚水,但更多的是堅定。
我們交換了戒指,重新許下了諾言。
這一次,我們都知道這個承諾意味著什麼。不是童話般的完美愛情,而是現實中的相互理解、包容和成長。
多年後,當林晨長大了,問我們為什麼會相愛時,我會告訴他：
真正的愛情不是冇有問題,而是有問題也要一起解決。不是不會傷害彼此,而是傷害了要懂得道歉和原諒。不是永遠不會懷疑,而是即使懷疑也選擇相信。
最重要的是,愛情需要學習。學習如何表達,學習如何理解,學習如何成為更好的自己。
我和蘇雨的故事就是這樣一個學習的過程。從最初的相愛,到後來的傷害,到最後的和解,我們都在成長,都在學會如何去愛。
現在,我們仍然不完美。我還是會過度理性,她還是會偶爾敏感。但我們學會了溝通,學會了理解,學會了用正確的方式去愛彼此。
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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