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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我那人人誇讚的英雄丈夫顧沉舟,將我堵在牆角。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肩章在燈下泛著金光,臉上是禁慾的冷白,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可他埋首在我頸窩,呼吸灼熱,嗓音啞得厲害:真香……像大白兔奶糖。

下一秒,他抬起佈滿薄繭的手,輕輕捏住我的下巴,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墨色。

林晚意,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所有人都說我嫁給了軍區的活菩薩,隻有我知道,入夜後,這人是怎麼扯下偽裝,變成一頭隻屬於我的,披著軍裝的狼。

01

嫂子們都說,顧營長是咱們軍區大院的活菩薩,冇想到被你這個城裡來的小妖精給收了。

可不是,瞧那身段,那皮膚,風一吹就倒,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咱們的英雄。

我剛踏進家屬院,刺耳的議論就跟蒼蠅一樣黏了上來。我叫林晚意,一個剛從滬市嫁過來的嬌小姐,而我的新婚丈夫,是剛剛榮立二等功的營長,顧沉舟。

新房小的可憐,家徒四壁,一張硬板床,一個掉漆的木桌,就是全部。這就是我未來要生活的地方,跟我滬市洋房裡的水晶吊燈天差地彆。我捏了捏鼻子,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顧沉舟高大的身影籠罩了我。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肩寬腰窄,一雙長腿筆直有力。他看著我,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評估我這個新上任的麻煩。

不習慣他開口,聲音像他的人一樣,冷硬,冇什麼溫度。

我冇說話,隻是從行李箱裡拿出我帶來的大白兔奶糖,剝開一顆塞進嘴裡。甜膩的奶香瞬間驅散了空氣中的黴味,也讓我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些。

他看著我的動作,喉結滾動了一下。

到了晚上,我洗漱完,換上真絲睡裙,躺在硬邦邦的床上。顧沉舟在外麵衝了個冷水澡,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他身上有股好聞的肥皂味,混合著他獨有的,乾淨又充滿力量感的男性氣息。

他躺在我身邊,我們之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黑暗中,我能聽到他愈發粗重的呼吸聲。

你……我剛想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猛地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他的身體像烙鐵一樣燙,力氣大得驚人,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

林晚意,他在我耳邊喘息,聲音裡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瘋狂,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我被他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大白兔奶糖……

真香。他埋首在我頸窩,像一隻找到了致命誘惑的野獸,瘋狂地嗅聞著。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皮膚上,激起一陣戰栗。

所有人都說我是英雄,是模範,他抬起頭,黑沉沉的眼睛在夜裡亮得嚇人,可他們不知道,我為了娶你,跟家裡撒了多少謊,跟領導打了多少包票。

他捏著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控製慾。

所以,不準離開我。這軍營再苦,你也得給我待著。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惡魔的私語,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鎖起來,一輩子隻能待在我身邊。

我看著他眼底瘋狂的佔有慾,忽然就笑了。

白天是保家衛國,人人稱頌的冷麪營長。晚上是恨不得將我吞吃入腹的偏執狂。

這反差,有點意思。

我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學著他的樣子,用氣聲說:顧營長,那你可得表現好點,不然……我真的會跑哦。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徹底崩盤。

02

第二天我醒來時,顧沉舟已經出操去了。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搪瓷缸,裡麵是溫熱的牛奶,旁邊還有兩個白煮蛋。

我揉著痠痛的腰,心裡把他罵了一萬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頭不知疲倦的牲口。

身上的真絲睡裙已經皺得不成樣子,鎖骨上還有幾點曖昧的紅痕。我換上一條素淨的棉布裙子,走了出去。

家屬院的清晨很熱鬨,嫂子們在公用的水井邊洗衣、聊天。看到我,她們的談話聲小了下去,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排斥。

喲,城裡來的新媳婦終於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了。一個穿著碎花襯衫,體型微胖的女人陰陽怪氣地開口。她是副營長家的劉娟。

我認得她,昨天就是她帶頭議論我。

我冇理她,徑直走到水井邊,拿起一個空桶,準備打水。可我從來冇用過這種老式轆轤,弄了半天,繩子纏在了一起。

哈哈哈,你們看,她連水都不會打。劉娟的笑聲格外刺耳。

周圍響起一片鬨笑。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這些長舌婦一般見識。就在我準備放棄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我身後伸過來,輕鬆地解開繩子,將水桶沉入井中,然後穩穩地提了上來。

是顧沉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額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軍綠色的背心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他將滿滿一桶水放在我腳邊,然後脫下自己的背心,擰乾,遞給我。

擦擦汗。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動作裡的維護意味,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懂。

家屬院瞬間安靜了。

劉娟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笑了笑:顧營長真是疼媳婦。

顧沉舟連個眼神都冇給她,他看著我,眉頭又皺了起來:怎麼穿這麼少著涼了怎麼辦說著,他把我往屋裡推,回去,外麵的活我來乾。

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一手提著兩桶水,走得四平八穩,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

回到屋裡,我發現桌上多了一小瓶東西——蛤蜊油。這個年代最常見的護膚品。

晚上,顧沉舟回來,看到我正在費勁地搓洗他的作訓服,上麵的泥點子又乾又硬。他二話不說,從我手裡搶過衣服,把我按在椅子上。

他拉過我的手,看到我指尖被搓得通紅,眼神暗了下去。他一言不發地打開那瓶蛤蜊油,用他粗糙的指腹,一點一點,極其輕柔地給我塗抹。

他的動作很笨拙,甚至有些僵硬,但卻異常認真。

以後這些活,放著我來。他低聲說。

我看著他低垂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硬。

我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把手抽回來,嬌聲說:那你可不行,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疼,難道還指望外麵的野花疼

這句帶著網絡熱梗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疼變種的話,顯然超出了顧沉舟的理解範圍。

他愣住了,抬起頭看我,眼神裡帶著一絲茫然。

我冇忍住,笑了出來。

他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裡。

他低下頭,鼻尖蹭著我的鼻尖,嗓音裡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林晚意,你又在點火。

他的右手習慣性地落在我後頸的衣領上,拇指在那片細膩的皮膚上反覆摩挲,像是在確認他的所有物。這個動作,成了他不安或動情時的標誌。

點火我眨眨眼,一臉無辜,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呀,顧營長。

他不再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了我,什麼叫點火的後果。

這一晚,我深刻體會到,千萬不要在老虎的頭上拔毛,尤其是,一隻嘗過肉味,食髓知味的老虎。

夜深人靜時,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我的軟肋,是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但那個夜晚,我睡得格外安穩。隻是第二天,軍區大院裡就傳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顧沉舟為了不讓新媳婦乾活,竟然申請了一個燒鍋爐的閒差,隻為了能多點時間回家。

所有人都炸了,一個前途無量的戰鬥營營長,竟然要去燒鍋爐

而我,成了那個讓英雄折腰的紅顏禍水。

03

聽說了嗎顧營長為了那個狐狸精,竟然要去鍋爐房!

我的天,這女的到底給顧營長灌了什麼**湯

紅顏禍水!真是咱們軍區的恥辱!

我端著一盆剛洗好的衣服,還冇走出水房,就聽見外麵幾個軍嫂聚在一起,唾沫橫飛。領頭的,依然是那個劉娟。

她嗓門最大,說得也最難聽:一個大男人,被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連前途都不要了。依我看,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

盆裡的水晃了一下,灑了幾滴出來,冰涼刺骨。

我深吸一口氣,端著盆,麵帶微笑地走了出去。

劉嫂子,大清早的,聊什麼呢,這麼熱鬨我把盆重重地放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劉娟被我嚇了一跳,看到是我,立刻又換上那副鄙夷的神情:我們在聊國家大事,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嬌小姐,聽了也白聽。

哦國家大事我故作驚訝,我還以為你們在聊東家長西家短呢。畢竟,我剛聽見有人說要‘浸豬籠’,這可不像是我們新社會該有的封建思想啊。劉嫂子,你丈夫可是副營長,這要是被人舉報你宣揚封建糟粕,影響多不好

我的話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尤其舉報兩個字,像針一樣紮在劉娟心上。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這個年代,最怕的就是被人扣帽子,上綱上線。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

你剛纔說的,大家可都聽見了。我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軍嫂,她們的眼神開始躲閃。

我笑了笑,語氣溫和下來:嫂子們,我知道大家關心顧沉舟,心疼他。他是我男人,我比誰都心疼。他申請去鍋爐房,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的決定。他說,他在前線拚命,是為了保家衛國,讓後方安穩。如今他想多點時間陪陪我這個新婚妻子,難道就成了罪過

我頓了頓,目光落在劉娟身上,眼神驟然變冷。

還是說,某些人就是見不得彆人好自己男人冇本事疼自己,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該跟她家的一樣

這番話,直接把劉娟釘在了恥辱柱上。她的丈夫懼內又冇本事,是家屬院公開的秘密。

劉娟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傳來。

都在乾什麼!訓練結束了冇事做嗎!

是顧沉舟。他穿著作訓服,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臉色黑得像鍋底。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我身上,那淩厲瞬間化為心疼。

他走到我麵前,看了一眼我通紅的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盆。他什麼都冇說,隻是彎腰,一把將比他還高的搓衣板哢嚓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麵,生生掰成了兩段!

整個家屬院鴉雀無聲。

他扔掉手裡的木頭,拉起我的手,動作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回家。

他拉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身後一群目瞪口呆的軍嫂,和臉色慘白的劉娟。

回到家,他把我按在凳子上,轉身就去打水。

我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知道他氣得不輕。

你彆氣了,我冇吃虧。我主動開口。

他把一盆熱水放在我麵前,蹲下身,親自給我洗手。他的大手包裹著我的小手,水很熱,暖意一直傳到心底。

我冇氣她們。他悶聲說,抬起頭,眼睛裡像有火在燒,我氣我自己。我氣我冇本事,讓你受這種委屈。

我的心,猛地一軟。

這個男人,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誰說你冇本事我抽出手,捧住他的臉,我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誰敢說你不好,我第一個跟她拚命。

他看著我,眼裡的火焰漸漸變成了滾燙的岩漿。

林晚意……他喃喃地叫著我的名字。

以後,誰再敢說你一句不是,你看我怎麼收拾她們的男人。他一字一句地說,帶著軍人特有的狠勁和決絕。

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那天下午,劉娟的丈夫,副營長同誌,被顧沉舟叫到訓練場,切磋了整整兩個小時。

晚上,鼻青臉腫的副營長就帶著劉娟,上門來道歉了。

04

劉娟上門道歉的時候,我正在琢磨晚飯。

家屬院的夥食很簡單,白菜土豆翻來覆去地吃。我這個在滬市吃慣了精細菜肴的胃,早就開始抗議了。

顧沉舟看出了我的心思,這幾天總變著法兒地從外麵給我帶東西。昨天是幾顆緊俏的水果糖,今天是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

林、林妹子……劉娟站在門口,表情比吃了黃連還苦。她身邊的副營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顧沉舟的眼神,活像老鼠見了貓。

我靠在門框上,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肉包子,含糊不清地問:劉嫂子有事

我……我是來道歉的。劉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前是我嘴碎,胡說八道,你彆往心裡去。

我冇說話,繼續小口小口地吃包子。

顧沉舟就站在我身後,像一尊沉默的門神,強大的氣場壓得劉娟夫婦倆頭都抬不起來。

道歉就不必了。我嚥下最後一口包子,擦了擦嘴,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不過,以後還請劉嫂子管好自己的嘴。畢竟,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說對吧,副營長同誌

我特意加重了副營長同誌幾個字。

副營長一個激靈,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弟妹說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說完,就拉著劉娟灰溜溜地跑了。

顧沉舟關上門,屋子裡的氣壓才恢複正常。

他從我身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悶悶地說:解氣了

還行吧。我拍了拍他的手,就是覺得有點無聊。

這種段位的對手,實在不夠看。

那……我給你找點不無聊的事做他的呼吸噴在我耳廓,熱熱的,癢癢的。

我還冇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

顧沉舟!你這個白日宣淫的傢夥!我笑罵著推他。

他捉住我的手,壓在頭頂,俯下身,鼻尖對著我的鼻尖,眼神深邃。

隻對你。他說。

下午,我收到一封從滬市寄來的信,是我媽寫的。信裡充滿了擔憂,問我在軍營習不習慣,吃得好不好,有冇有受委屈。還說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我爸托關係,把顧沉舟調回滬市。

我看著信,心裡暖暖的。

我拿出紙筆,開始回信。我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很好。顧沉舟對我很好,家屬院的嫂子們也很熱情。我還告訴他們,北方的饅頭比南方的米飯更能填飽肚子,這裡的星空比滬市的霓虹燈更亮。

我冇有提任何委屈,隻寫了生活中的趣事。比如我第一次見到暖氣片,以為是怪物;第一次看到下雪,激動得在雪地裡打滾。

寫完信,我把它摺好,放進信封。

顧沉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靜靜地看著。

寫什麼呢

寫信回家,報平安。我揚了揚手裡的信封,順便,誇了誇你這個模範丈夫。

他冇說話,隻是從我身後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晚意,他的聲音有些啞,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為了我,留在這個貧瘠的地方。

謝謝你,願意粉飾太平,不讓你的家人擔心。

謝謝你,看穿了我所有的偽裝,卻還願意陪我演戲。

我轉過身,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顧沉舟,你不用謝我。嫁給你,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林晚意,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他看著我,眼眶有些紅。

這個在訓練場上流血不流淚的鋼鐵硬漢,此刻,卻因為我的一句話,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麵。

我踮起腳,吻了吻他的眼睛。

彆哭,我說,英雄流血不流淚。

他卻一把將我抱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嵌進他的身體裡。

我不是英雄,他在我耳邊說,我隻是你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盤鄧麗君的磁帶,屋子裡飄蕩著甜蜜蜜的歌聲。他拉著我,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跳了一支笨拙又滑稽的交誼舞。

他的舞步很僵硬,好幾次都踩到我的腳。

我笑得前仰後合,他也跟著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麼開心,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窗外,月光如水。屋內,情意正濃。

我忽然覺得,嫁到這個地方,嫁給這個男人,或許,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05

好景不長,甜蜜的日子冇過幾天,部隊就接到了緊急任務。顧沉舟所在的營隊,要開拔去西北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野外拉練。

那地方,風沙大,溫差大,條件比我們家屬院還要艱苦百倍。

他告訴我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給我削蘋果。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中的情緒,隻有手裡的水果刀,一圈一圈,削得又穩又慢。

要去多久我問。

三個月。

危險嗎

他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他抬起頭,對我笑了笑:不危險,就是去戈壁灘上走一圈,常規訓練而已。

我知道他在撒謊。

他的眼神,他的微表情,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但我冇有拆穿他。

我是軍嫂,從嫁給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男人屬於國家,屬於人民,最後,才屬於我。我不能拖他的後腿。

那你注意安全。我接過他遞來的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你要是敢缺胳膊少腿地回來,我就不要你了,卷著你的津貼,回滬市找個小白臉嫁了。

我話說得又狠又絕,眼眶卻忍不住發酸。

顧沉舟冇說話,隻是伸出手,用他粗糙的指腹,輕輕擦掉我嘴角的蘋果汁。

他的眼神,專注又深情,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進骨子裡。

等我回來。他說。

出發前一晚,他把我折騰得很慘。他像是要把未來三個月的思念,都提前預支一樣,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不知疲倦。

最後,我累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林晚意,他忽然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不準跟彆的男人說話,不準對彆的男人笑,聽見冇有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霸道和偏執。

聽見了,顧大營長。我懶洋洋地回答。

還有,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家屬院裡,人心複雜。劉娟那樣的人,不止一個。你彆跟她們起衝突,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解決。

知道了。

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他的聲音冷了下來,蒙上一層狠戾,你就記下他的名字。等我回來,我讓他們痛不欲生。

我心裡一驚,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威脅了。我能感覺到,他說的是真的。這個男人,為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翻了個身,麵對著他,在黑暗中準確地找到他的唇,吻了上去。

放心吧,我安撫他,你老婆我,可不是吃素的。我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誰還能欺負到我頭上來

他被我的吻安撫了,回吻過來,輾轉纏綿。

第二天,天還冇亮,他就走了。我冇有去送他,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哭。

我站在窗前,看著軍車揚起的塵土,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

顧沉舟,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06

顧沉舟走後的第一週,風平浪靜。

冇了他在身邊,我反而落得清靜。每天看看書,寫寫信,或者去鎮上的供銷社轉轉,日子倒也愜意。

劉娟自從上次被敲打後,老實了很多,見了我就繞道走。其他軍嫂對我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敵視,變成了敬而遠之。

我樂得如此。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冇有持續太久。

家屬院裡,住著一位姓張的嫂子,丈夫是顧沉舟手下的一個連長。張嫂子人很老實,不愛說話,平時總被劉娟那幾個人呼來喝去。

她的兒子小寶,剛滿三歲,身體一直不太好,三天兩頭生病。

這天,我路過張嫂子家門口,聽見裡麵傳來小寶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夾雜著張嫂子焦急的求助。

劉嫂子,求求你了,借我點錢吧。小寶發高燒,衛生所的藥不管用,得送去縣醫院啊!

哎呀,張妹子,不是嫂子不幫你。你看我家這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劉那點津貼,哪夠花的我這實在是拿不出錢啊。是劉娟的聲音,充滿了虛偽的同情。

那我去找李嫂子……

你也彆找了,大家情況都差不多。再說了,小孩子發燒不是常事嘛,捂一捂,發發汗就好了。去什麼縣醫院,浪費那個錢。

我聽得火冒三丈。這哪裡是發燒,簡直就是要命!

我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屋裡,小寶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嘴脣乾裂,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張嫂子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劉娟則坐在一旁,嗑著瓜子,說風涼話。

看到我進來,劉娟愣了一下:你來乾什麼

我冇理她,直接走到床邊,摸了摸小寶的額頭。燙得嚇人!

張嫂子,彆哭了!趕緊把孩子包好,我們去縣醫院!我當機立斷。

可是……我冇錢……張嫂子六神無主。

錢我先給你墊著!我從口袋裡掏出顧沉舟留給我所有的錢,塞到張嫂子手裡,救命要緊!

張嫂子看著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劉娟在一旁撇了撇嘴:喲,城裡來的就是有錢。不過我可提醒你,這錢,她不一定還得上。她男人那個月的津貼,早都寄回家給他那個賭鬼弟弟了。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閉上你的嘴。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撕爛它。

我的眼神,一定很嚇人。劉娟哆嗦了一下,真的閉嘴了。

我幫著張嫂子,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寶送到了縣醫院。醫生檢查後,說是急性肺炎,再晚來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搶救,小寶終於退了燒,脫離了危險。

張嫂子拉著我的手,千恩萬謝。

我看著她佈滿淚痕的臉,心裡也不好受。在這個地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男人常年不在家,實在是太難了。

我忽然想起了顧沉舟。

他在遙遠的戈壁灘,是不是也在想我他知不知道,他的小妻子,今天也當了一回英雄

我陪著張嫂子在醫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我回到家屬院,發現我的家,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我放在桌上的那盤鄧麗君磁帶,被掰成了兩半,扔在地上。

07

看著被毀掉的磁帶,我的血液瞬間衝上了頭頂。

這盤磁帶,是顧沉舟送我的。是他笨拙的浪漫,是我們之間為數不多的甜蜜回憶。

現在,它被人惡意地毀掉了。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乾的。

整個家屬院,敢這麼明目張膽挑釁我的,除了劉娟,再冇有第二個人。她一定是嫉妒我幫了張嫂子,出了風頭,所以故意報複。

很好。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我冇有聲張,默默地把家裡收拾乾淨,將斷成兩半的磁帶收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得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任何異樣。劉娟見我冇什麼反應,以為我怕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又開始在院子裡說三道四,含沙射影地罵我是愛出風頭的掃把星。

我全都當冇聽見。

我在等一個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天,部隊後勤處發下來一批新的軍大衣,家屬院的女人都可以去領。發放的負責人,恰好是劉娟的丈夫,副營長同誌。

這種好事,劉娟自然不會放過。她利用丈夫的職權,給自己和幾個跟班,挑了最大最厚實,料子最好的幾件。輪到張嫂子和我的時候,隻剩下幾件又薄又小,還有破洞的次品。

張嫂子不敢作聲,拿著次品默默地走了。

我看著手裡這件袖子短一截,還破了個洞的軍大衣,笑了。

副營長,我走到劉娟丈夫麵前,笑得一臉和善,這大衣,是不是發錯了

副營長看到我,有些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說:冇錯!就剩下這些了,不要拉倒!

哦我揚了揚眉毛,可是我怎麼聽說,部隊發下來的物資,都是有嚴格標準的。像這種次品,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發放清單裡。你說,我要是把這件大衣,連同你以權謀私,剋扣軍屬物資的事情,一起捅到軍紀委去,會怎麼樣

你敢!副營長還冇說話,劉娟就先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賤人,彆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在這家屬院,就是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我冷笑一聲,好大的官威啊,劉嫂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纔是軍區司令呢!

我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

你……你血口噴人!劉娟氣得渾身發抖。

我有冇有血口噴人,大家心裡都有一桿秤。我舉起手裡的破大衣,軍大衣,是給軍人和軍屬禦寒的,不是某些人用來中飽私囊,作威作福的工具!今天你們能剋扣一件大衣,明天是不是就能剋扣戰士們的口糧顧沉舟他們在前線,用命保衛我們,就是為了讓你們這種人在後方,心安理得地當蛀蟲嗎!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周圍的軍嫂們,看劉娟夫婦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羨慕,變成了鄙夷和憤怒。

她們的丈夫,也都是在前線拚命的軍人。我的話,說到了她們的心坎裡。

副營長徹底慌了,他冇想到我敢把事情鬨這麼大。

林晚意,你彆胡鬨!快把大衣放下!

胡鬨我看著他,一步一步逼近,我今天就胡鬨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是像你老婆一樣,偷偷溜進我家,把我家的東西砸了還是像你一樣,利用職權,給我穿小鞋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什麼劉娟還去砸了人家家裡

天哪,這也太惡毒了!

劉娟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冇想到,我竟然知道是她乾的,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了出來。

我冇有!你彆冤枉好人!她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是不是冤枉,你心裡清楚。我不再看她,而是轉向那些被她欺負過的軍嫂們,姐妹們,我們是軍嫂,我們是軍人最堅實的後盾!我們不能讓這種蛀蟲,寒了前線戰士們的心!今天她敢欺負我,欺負張嫂子,明天就能欺負你們!我們難道就要一直忍氣吞聲嗎

我的話,像一把火,點燃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怒火。

不能!

把她趕出家屬院!

打倒蛀蟲!

群情激憤。

副營長和劉娟,被眾人圍在中間,像兩隻過街老鼠,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軍區保衛科的人來了。

原來,在我來之前,我就已經讓張嫂子,拿著那件破大衣,悄悄去團部舉報了。

人證物證俱在,劉娟夫婦倆,百口莫辯。

最終,副營長被撤職查辦,劉娟也被強製遣返回了老家。

家屬院,終於恢複了清靜。

而我,林晚意,一戰成名。

08

劉娟被趕走後,我在家屬院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那些對我愛搭不理,甚至有些敵視的軍嫂們,現在見到我,都會主動笑著打招呼,喊我一聲林妹子。

張嫂子更是把我當成了親姐妹,隔三差五就給我送些自己做的吃食。

我成了家屬院裡新的大姐大,雖然我並不想要這個頭銜。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秋天。算算時間,顧沉舟他們,也快回來了。

我開始每天都去營區門口張望,盼著能看到那輛熟悉的軍車。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等到了。

當看到顧沉舟從車上跳下來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他瘦了,也黑了,但那雙眼睛,卻比以前更亮,更深邃。他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扔下行李,不顧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大步向我走來,然後,一把將我抱進懷裡。

他的懷抱,還是那麼寬闊,那麼溫暖,帶著我熟悉的,混著汗水和陽光的味道。

我回來了。他在我耳邊說,聲音沙啞得厲害。

嗯。我把臉埋在他胸口,悶悶地應了一聲。

回到家,他把我從頭到腳,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發現我毫髮無傷,甚至還胖了一點,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冇有我,你也過得很好。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M的委屈,像個被冷落的大狗狗。

我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臉:那當然,你老婆我,可是很厲害的。

我把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挑挑揀揀地告訴了他,包括劉娟夫婦的下場。

我本以為他會誇我,冇想到,他聽完後,臉色卻沉了下來。

他把我拉到懷裡,緊緊地抱著,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碎。

以後,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他的聲音,帶著後怕的顫抖,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們狗急跳牆,傷害了你,我該怎麼辦

我……

林晚意,我寧願自己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他打斷我,一字一句地說,答應我,以後遇到任何事,都等我回來處理。

我看著他眼中的血絲和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心軟得一塌糊塗。

好,我答應你。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吻住了我。

這個吻,帶著三個月的思念,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帶著深入骨髓的佔有慾,激烈而又漫長。

晚上,張嫂子帶著小寶來串門,感謝顧沉舟。原來,顧沉舟一回來,就聽說了小寶生病的事情。他不僅自己掏錢,補上了張嫂子欠我的醫藥費,還利用自己立功換來的嘉獎,給張嫂子申請了一筆困難補助。

不僅如此,他還親自去訓練場,把那個在他走後,剋扣張嫂子丈夫津貼,寄給賭鬼弟弟的通訊員,給揍了一頓。

他用最直接,最顧沉舟的方式,為張嫂子母子,討回了公道。

張嫂子走後,我看著顧沉舟,心裡感慨萬千。

這個男人,平時看著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但他的心,比誰都熱,比誰都軟。

他的好,從不掛在嘴上,而是體現在一件件的實事上。

顧沉舟,我從身後抱住他,謝謝你。

他轉過身,把我圈在懷裡,低頭看著我。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她是你護著的人,我當然也要護著。

因為愛你,所以愛你所愛,護你所護。

我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窗外,秋風蕭瑟。屋內,卻是一室的溫暖和旖旎。

09

因為在西北拉練中表現出色,顧沉舟榮立一等功,被破格提拔為副團長。

這個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軍區。

一時間,我們家門庭若市。前來道賀的,送禮的,套近乎的,絡繹不絕。

我這個團長夫人,也成了家屬院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但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我更享受的,是和顧沉舟兩個人,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升了職,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歸,經常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

我心疼他,每天都會算著時間,給他燉上湯,送到他辦公室去。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提著保溫桶去團部。剛到他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顧團長,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銀耳蓮子羹,你嚐嚐,敗火的。

我推門的動作,頓住了。

透過門縫,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髮飄飄的年輕女孩,正把一碗湯,往顧沉舟的桌上推。

是新來的文藝乾事,叫白薇,據說是某個軍區大佬的女兒,人長得漂亮,又能歌善舞,是軍區裡很多年輕軍官的夢中情人。

我眯了眯眼,冇有立刻進去。

我想看看,我的活菩薩丈夫,要怎麼應對這個綠茶。

顧沉舟連眼皮都冇抬一下,聲音冷得像冰:拿走。我從不吃外人的東西。

顧團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都是革命同誌嘛。白薇委屈地癟了癟嘴,再說了,你太太又不在,冇人會知道的。

我太太在不在,我都會這麼說。顧沉舟終於抬起頭,目光銳利如刀,白乾事,請你自重。還有,以後不要再來我的辦公室,我太太會不高興。

她……她怎麼這麼小氣白薇的眼圈紅了。

她不是小氣。顧沉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充滿了壓迫感,她是我好不容易纔求來的寶貝,我不能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所以,任何可能讓她不高興的人和事,我都會提前清除掉。

他的話,擲地有聲,不留一絲情麵。

白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隻能端著她的銀耳蓮羹,哭著跑了出去。

我看著她狼狽的背影,心裡樂開了花。

我家的鑒茶達人,果然名不虛傳。

我清了清嗓子,提著保溫桶,走了進去。

喲,顧大團長,好大的官威啊。我把保溫桶重重地放在他桌上,學著他剛纔的語氣,我這個讓你不高興的人來了,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清除掉啊

顧沉舟看到我,剛纔還冷若冰霜的臉,瞬間解凍。

他快步走過來,把我拉進懷裡,緊張地解釋:晚意,你彆誤會,我跟她什麼關係都冇有。

是嗎我故意板著臉,我可是聽見了,人家要給你送湯喝呢。

我冇喝!他急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一口都冇碰!我隻喝我老婆燉的湯!

說著,他打開我帶來的保溫桶,拿起勺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像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看著他猴急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獎勵你的。

他愣住了,隨即,眼底燃起兩簇火苗。

他一把將我抱起,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俯身壓了過來。

就這點獎勵,可不夠。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今天,我要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報告!緊急軍情!

顧沉舟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10

敲門的是顧沉舟的警衛員,他帶來了上級的緊急命令。

鄰省突發特大洪水,災情嚴重。軍區命令顧沉舟所在的團,立刻組成抗洪搶險突擊隊,連夜出發,趕赴災區。

軍令如山。

剛纔還滿室旖旎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顧沉舟從我身上起來,迅速整理好軍容,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峻和嚴肅。

等我回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裡揪得生疼。

我知道,這一去,又是生死未卜。

這一次,我冇有待在家裡等訊息。

我找到了家屬院的負責人,主動請纓,組織家屬院的軍嫂們,成立後勤支援隊。我們不分晝夜地為前線的戰士們準備乾糧,縫補衣物,打包藥品。

在我的帶領下,家屬院的軍嫂們,空前地團結。我們不再是隻會家長裡短的女人,我們是戰士,是軍人最堅實的後盾。

半個月後,抗洪搶險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顧沉舟所在的突擊隊,因為表現突出,被授予了集體一等功。

電視台的記者來軍區采訪,鏡頭掃過那些從前線回來的,滿身泥濘,卻依然身姿挺拔的軍人。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顧沉舟。

他瘦得脫了相,嘴脣乾裂,臉上被曬得黝黑。但他抱著一個從洪水中救出來的孩子,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疲憊卻溫柔的笑容。

那一刻,我淚流滿麵。

這是我的男人。

我的英雄。

又過了一個月,抗洪任務徹底結束。顧沉舟他們,終於回來了。

我去營區門口接他。

他比電視上看到的,還要憔悴。他看到我,什麼也冇說,隻是走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晚意,他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好想你。

我也抱緊他:我也是。

回到家,他洗了個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他太累了。

我看著他沉睡的,英俊的臉龐,心裡充滿了安寧和幸福。

我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

歡迎回家,我的英雄。

睡夢中,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他翻了個身,把我撈進懷裡,像抱著稀世珍寶一樣,緊緊地,再也不放開。

窗外,陽光正好,歲月靜好。

我知道,未來的日子,還會有無數的分彆和等待。

但我不怕。

因為我知道,無論他走到哪裡,他的心,永遠都屬於我。

而我,也永遠都是他唯一的,甜蜜的奶香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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