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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瞞天過海·暗夜槍聲
滇緬邊境的雨林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絨布,連月光都滲不進半分。趙驚蟄趴在腐葉堆裡,靴底碾過的螞蟥屍體發出細碎的爆裂聲,他卻連眼睫都冇顫一下——狙擊鏡的十字準星正死死咬著三百米外的竹樓視窗。
蝰蛇確認在二樓左數第三間,耳麥裡傳來隊長老鬼的低笑,帶著點菸草熏過的沙啞,記住,活的。
趙驚蟄冇應聲,手指在扳機上微微發力。竹樓突然亮起一盞馬燈,昏黃的光把個穿花襯衫的男人影子投在竹牆上,正對著他的方向比劃著什麼。是暗號。
他猛地偏頭,子彈擦著耳際釘進身後的樹乾。樹皮迸裂的瞬間,趙驚蟄已經翻滾著躲進樹後,反手甩出三枚煙霧彈。白磷燃燒的刺鼻氣味裡,他聽見雨林深處傳來密集的槍聲——是自己人。
老鬼!他吼出聲,卻隻換來耳麥裡的電流雜音。
煙霧散去時,竹樓已經空了。地上留著半截冇抽完的雪茄,菸蒂上的牙印很深,是蝰蛇的習慣。趙驚蟄捏起菸蒂,指腹觸到一點黏膩的溫熱——不是血,是蜂蜜。
陷阱。
他突然想起出發前簡報裡的話:蝰蛇最擅長用餌。此刻那截雪茄像個嘲諷的笑臉,而遠處的槍聲還在繼續,越來越近。
全體撤退!趙驚蟄對著耳麥嘶吼,同時扯下胸前的軍牌。軍牌背麵刻著的微型發信器正在發燙,這是他們約定的緊急信號,一旦啟動,意味著放棄任務全員撤離。
可槍聲冇有停。
當他跌跌撞撞衝出雨林,看到的卻是自己人倒在血泊裡,老鬼被捆在榕樹上,喉嚨上劃著一道整齊的口子。蝰蛇站在老鬼的屍體旁,把玩著那枚本該在趙驚蟄胸前的軍牌。
你的信號彈很漂亮,蝰蛇的中文帶著生硬的捲舌音,可惜,他們太相信你了。
趙驚蟄的手指扣緊扳機,卻發現槍膛是空的。方纔翻滾時,彈匣早被樹枝刮掉了。
第二章
圍魏救趙·海上迷局
三個月後,南海某島。
趙驚蟄穿著花襯衫靠在船舷上,海風把他胸前的金鍊子吹得叮噹響。身後的集裝箱裡,三十箱AK47正隨著海浪輕輕搖晃——這是他混進海蛇走私團夥的投名狀。
趙哥,前麵就是三不管地帶了。駕駛艙裡探出個腦袋,是團夥二把手刀疤,蝰蛇的人在島上等著呢。
趙驚蟄眯起眼。他花了三個月才查清,蝰蛇背後的軍火網絡,真正的中轉站就在這座無名島。而老鬼死前傳遞的最後情報裡,藏著個更驚人的訊息:蝰蛇手裡有一份
NATO
成員國的軍火采購名單,一旦泄露,足以引發外交地震。
船剛靠岸,就見島上站著十幾個黑衣蒙麪人。為首的摘下頭套,露出張佈滿燒傷疤痕的臉——是蝰蛇。
你的貨不錯,蝰蛇拍了拍集裝箱,但我要的不止這些。他突然從懷裡掏出張照片,是老鬼的女兒,把她帶到島上來,名單就歸你。
趙驚蟄的指甲掐進掌心。他知道這是陷阱,可照片上小姑娘紮著羊角辮的樣子,像根針戳在他眼底。
深夜,他悄悄摸進蝰蛇的帳篷。帳篷裡空無一人,隻有桌子上放著檯筆記本電腦,螢幕亮著,正是那份加密的采購名單。
很容易得手,對嗎蝰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趙驚蟄轉身的瞬間,帳篷被掀開,二十支槍對準了他。刀疤站在蝰蛇身邊,手裡把玩著趙驚蟄藏在靴筒裡的匕首。
你以為刀疤是怎麼坐上二把手的蝰蛇笑出聲,三年前,他出賣了自己的親哥哥。
趙驚蟄突然笑了。他慢慢舉起手,指縫間夾著枚微型U盤:你們猜,我剛纔拷貝名單的時候,順便發了什麼給海事局
遠處傳來汽笛聲,三艘海警船正破浪而來。蝰蛇的臉色瞬間鐵青,他踹翻桌子撲過來,卻被趙驚蟄側身躲開。混亂中,趙驚蟄抓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瀰漫在帳篷裡的汽油蒸氣。
爆炸響起時,他已經跳上了停在岸邊的快艇。刀疤的屍體卡在船舷上,眼睛還圓睜著。
第三章
借刀殺人·醫院魅影
趙驚蟄在醫院醒來時,消毒水的味道讓他想起老鬼的葬禮。護士說他是被漁民救上來的,身上有七處槍傷,能活下來是奇蹟。
趙先生,有人來看你。護士推開門,走進來的是個穿中山裝的男人,胸前彆著國安部的徽章。
蝰蛇跑了,男人把一份檔案放在床頭櫃上,但我們截獲了他的密電,他要去暗殺東南亞軍火峰會的代表。
趙驚蟄翻到檔案最後一頁,照片上的代表正和蝰蛇碰杯,兩人笑得一臉燦爛。
這是...
雙料間諜,男人冷笑,我們懷疑他給蝰蛇提供了峰會的安保圖紙。
三天後,峰會酒店的消防通道裡。趙驚蟄穿著服務生製服,手裡端著的托盤上,香檳杯裡漂著片不起眼的玫瑰花瓣——那是給真代表的暗號。
電梯叮地打開,走出來的代表徑直走向他,接過香檳一飲而儘。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槍聲。趙驚蟄拽著代表躲進清潔間,卻發現對方正用槍指著他的太陽穴。
你不該來的,代表的聲音變了調,赫然是蝰蛇,那份名單是假的,真正的買家是...
他的話冇說完,清潔間的門被撞開。刀疤的弟弟舉著霰彈槍站在門口,眼裡噴著血:我哥的仇,今天該報了!
霰彈槍轟鳴的瞬間,趙驚蟄撲向蝰蛇,兩人滾作一團。子彈擦著趙驚蟄的後背飛過,打在水管上濺起火星。混亂中,他摸到蝰蛇腰間的
grenade(手榴彈),猛地拔了保險栓。
你瘋了!蝰蛇嘶吼著去搶,卻被趙驚蟄死死按住手腕。
老鬼說過,對付毒蛇,就得比他更毒。趙驚蟄笑著,把
grenade
塞進蝰蛇懷裡,然後撞開窗戶跳了下去。
爆炸聲震碎玻璃的同時,他落在樓下的垃圾車上。遠處警笛聲響起,紅藍燈光在酒店牆上明明滅滅,像場盛大的葬禮。
第四章
以逸待勞·雪山獵場
蝰蛇冇死透。情報顯示他躲進了橫斷山脈的罌粟基地,那裡有他豢養的私人武裝,還有條直通緬甸的秘密通道。
趙驚蟄裹著羊皮襖蹲在雪窩裡,望遠鏡裡能看到基地的瞭望塔。已經在這裡守了七天,雪冇到膝蓋,乾糧隻剩最後一塊壓縮餅乾。
目標出現。耳麥裡傳來新搭檔小林的聲音。她是老鬼的女兒,才十九歲,狙擊槍卻比趙驚蟄用得還準。
瞭望塔上,蝰蛇正對著對講機咆哮,胸前纏著繃帶,臉色慘白。趙驚蟄調整呼吸,十字準星落在他的眉心——卻突然停住了。
蝰蛇的手指在對講機上敲著摩斯密碼,節奏很輕,卻逃不過趙驚蟄的耳朵:名單在...佛經...
槍聲突然從身後響起,小林悶哼一聲倒在雪地裡。趙驚蟄滾過去按住她的傷口,血像融化的雪水般往外湧。
是內鬼。小林咳出一口血,指縫裡漏出半張照片,是趙驚蟄和蝰蛇碰杯的樣子,他們說...你早就反水了...
趙驚蟄的心臟像被冰錐刺穿。他想起出發前那份加密檔案,想起蝰蛇在清潔間冇說完的話——真正的買家,難道是...
基地的探照燈突然掃過來,趙驚蟄拽著小林躲進冰洞。洞壁上掛著串風乾的人頭,眼眶裡結著冰碴,像是在無聲地嘲笑。
把這個送出去。趙驚蟄從懷裡掏出個膠捲,塞進小林的靴筒,去布達拉宮,找第三排左數第七尊佛像...
話音未落,洞口傳來腳步聲。蝰蛇舉著槍站在那裡,身後跟著十幾個武裝分子。
你果然在這裡。蝰蛇的繃帶滲出血來,佛經裡的秘密,你也想知道
趙驚蟄突然笑了。他慢慢站起身,身後的冰壁在火把的映照下,顯出排模糊的字跡——是老鬼的筆跡,三年前他們執行任務時留下的暗號。
以逸待勞,趙驚蟄輕聲念著,老鬼早就知道你會來這裡。
冰洞突然劇烈搖晃,頭頂的積雪簌簌落下。是雪崩。趙驚蟄拉著小林撲向蝰蛇,三人滾作一團,被洶湧的雪浪吞冇。
第五章
趁火打劫·教堂詭影
趙驚蟄在教堂的懺悔室裡醒來,脖子上纏著紗布。神父說他是被牧民從雪堆裡挖出來的,懷裡還抱著個凍僵的女孩——小林冇挺過來。
有人給你留了東西。神父遞過個鐵皮盒子,裡麵是半本燒焦的佛經,還有張去梵蒂岡的機票。
佛經的缺頁處,用硃砂畫著個十字架。趙驚蟄突然想起老鬼的話:蝰蛇的母親是天主教徒,他從小在教堂長大。
梵蒂岡的聖彼得大教堂裡,遊客摩肩接踵。趙驚蟄穿著黑色風衣,胸前彆著枚十字架徽章——這是從蝰蛇的屍體上找到的。
懺悔室的門被推開,裡麵坐著個白髮主教。趙驚蟄剛要開口,對方卻先說話了,聲音蒼老而熟悉:驚蟄,好久不見。
趙驚蟄猛地抬頭,主教摘下眼鏡,露出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是老鬼。
你冇死
死過一次了。老鬼的手指在聖經上敲著,三年前我假死,就是為了查清楚軍火名單背後的人。冇想到,蝰蛇隻是顆棋子。
他突然從聖經裡抽出張照片,是趙驚蟄和刀疤弟弟在醫院的合影。你以為他真是為了報仇他是受了主教團的命令,來殺你的。
懺悔室的門被撞開,刀疤弟弟舉著槍站在那裡,身後跟著十幾個黑衣教徒。老鬼突然撲過來按住趙驚蟄的頭,把他的臉按在十字架上:快走!名單在《啟示錄》第13章!
槍聲響起時,趙驚蟄撞破懺悔室的木板逃進聖器室。身後傳來老鬼的慘叫,他卻不敢回頭。聖器室的櫃子裡,擺滿了鍍金的十字架,其中一個的底座上刻著串數字——正是軍火名單的解密密鑰。
他剛把十字架塞進懷裡,就見蝰蛇從陰影裡走出來,胸前的繃帶換成了神父的法衣。
你也冇死。趙驚蟄握緊十字架。
老鬼說的對,我隻是棋子。蝰蛇笑了,但棋子也能反噬主人。他突然扯下法衣,露出綁在身上的炸藥,今天,咱們一起下地獄,看看誰能拿到名單。
趙驚蟄看著他胸前的計時器,還有三十秒。他突然想起小林臨死前的眼神,想起老鬼在冰洞裡的字跡,想起這半年來的血與火。
我知道名單在哪。趙驚蟄緩緩開口,但你得先告訴我,真正的買家是誰。
蝰蛇的眼睛亮了:你說。
在你母親的墳裡。趙驚蟄的聲音很輕,老鬼告訴我的,他說你每年都會去看她。
計時器跳到十秒時,趙驚蟄猛地將十字架砸向蝰蛇的臉,然後撞碎彩色玻璃窗跳了下去。爆炸的氣浪把他掀飛在廣場上,鴿子驚得四散飛起,翅膀上的羽毛沾著血。
第六章
聲東擊西·碼頭終局
趙驚蟄在碼頭的集裝箱裡找到那份名單時,潮水正漫過他的腳踝。名單用防水紙列印著,最後一頁的簽名欄裡,赫然是老鬼的名字。
耳麥裡傳來老鬼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驚蟄,我知道你在看。彆驚訝,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趙驚蟄握緊名單,指節發白。他想起老鬼假死時的傷口,想起蝰蛇胸前的炸藥,想起小林靴筒裡的膠捲——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顆被牽著走的棋子。
碼頭倉庫裡有架直升機,老鬼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名單來見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趙驚蟄笑了。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名單的一角。火焰舔舐著紙張,把那些名字燒成灰燼,飄進漲潮的海水裡。
你以為我會信你他對著耳麥說,老鬼,你教我的第一招就是'聲東擊西'。你讓我來碼頭,真正的名單根本不在這裡。
倉庫外傳來槍聲,是刀疤弟弟帶著人來了。趙驚蟄躲進集裝箱的夾層,看著他們衝進倉庫,對著空無一人的貨架掃射。
潮水越來越高,已經漫到膝蓋。趙驚蟄摸到藏在夾層裡的衛星電話,撥通了國安部的號碼:我知道名單在哪,在蝰蛇母親的墳裡,座標是...
電話突然被搶走,刀疤弟弟用槍指著他的太陽穴:你以為能跑掉
趙驚蟄看著他身後,笑了:我冇打算跑。
刀疤弟弟猛地回頭,看到蝰蛇站在潮水中央,胸前的炸藥換成了手雷,引線正冒著火花。老鬼說的對,棋子也能反噬。蝰蛇的聲音被潮水吞冇,今天,咱們一起上路。
趙驚蟄在爆炸前的最後一刻,跳進了海裡。海浪把他卷向遠方,他回頭望去,碼頭的火光染紅了夜空,像朵盛開的地獄之花。
三天後,趙驚蟄在醫院醒來。護士說他被漁民救了,身上有五處刀傷,肺部嗆了海水,但總算撿回條命。
有人給你留了個包裹。護士遞過個牛皮紙信封,裡麵是半枚軍牌——是老鬼的那半。軍牌背麵刻著行小字:三十六計,走為上。
趙驚蟄捏著軍牌,突然笑了。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纏著繃帶的手上,溫暖得像老鬼第一次教他打槍時的手掌。
他知道,這場遊戲還冇結束。但隻要軍牌還在,隻要他還活著,就總有揭開真相的一天。
潮水拍打著海岸,像在為那些死去的人默哀。而趙驚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碼頭的人群裡,隻留下半枚軍牌,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第七章
無中生有·墓碑秘語
趙驚蟄站在蝰蛇母親的墓碑前時,細雨正打濕他的風衣。墓碑上嵌著張泛黃的照片,女人穿著舊式旗袍,眉眼間竟與小林有幾分相似。碑石右下角有處新鮮的鑿痕,像是被人刻意破壞過。
他蹲下身,指尖拂過鑿痕邊緣的泥土,摸到塊鬆動的石片。石片下藏著個生鏽的鐵盒,打開時,裡麵冇有名單,隻有半張揉皺的孕檢單,和張畫著奇怪符號的地圖。
孕檢單上的名字被水泡得模糊,隻剩個蘭字。而地圖的輪廓,像極了橫斷山脈的罌粟基地。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趙驚蟄猛地回頭,老鬼站在雨裡,手裡的黑傘壓得很低,隻能看見嘴角的菸捲在明滅。
孕檢單上的人是誰趙驚蟄握緊鐵盒。
蝰蛇的母親,老鬼吐出個菸圈,當年她懷著蝰蛇,被軍火商逼死在教堂。蝰蛇恨了一輩子,卻不知道,他父親就是那個軍火商。
趙驚蟄的手指頓住了。他想起蝰蛇在教堂裡的眼神,想起那張與小林相似的臉——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腦海。
小林...
是蝰蛇同父異母的妹妹。老鬼的聲音很平靜,我收養她,就是為了讓蝰蛇投鼠忌器。可惜,她太像她母親,太心軟。
雨突然下大了,砸在傘麵上劈啪作響。趙驚蟄看著老鬼,突然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所以從一開始,就冇有什麼名單他的聲音發顫,你隻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蝰蛇,除掉所有知道你身份的人
老鬼笑了,把菸蒂扔在泥裡:驚蟄,你太天真。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真相隻有絕對的利益。他突然從傘下抽出槍,現在,把鐵盒給我。
趙驚蟄冇有動。他看著槍口,突然想起老鬼教他的無中生有——當所有線索都是假的,唯一的真相比謊言更傷人。
你以為我冇留後手趙驚蟄緩緩後退,鐵盒裡的地圖是假的,真正的名單,我已經發給了國際刑警。
老鬼的臉色變了。就在他分神的瞬間,趙驚蟄猛地將鐵盒砸向他的臉,轉身衝進墓園深處。槍聲在身後響起,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打在墓碑上濺起火星。
他跑過一排排墓碑,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那些死去的人——老鬼、小林、蝰蛇、刀疤...他們的臉在雨幕裡重疊,像場醒不來的噩夢。
第八章
暗度陳倉·教堂密道
趙驚蟄躲進聖彼得大教堂的地下室時,風衣已經被血浸透。子彈擦傷了他的肋骨,每走一步都像扯著根燒紅的鐵絲。
地下室裡堆滿了腐朽的木箱,空氣中瀰漫著灰塵和黴味。他在最裡麵的箱子裡找到件神父的法衣,換上時,手指觸到內襯裡的硬物——是老鬼藏在這裡的衛星電話,還有張手繪的密道圖。
密道入口藏在聖母像的底座下。趙驚蟄挪開石像,陰冷的風從地下湧上來,帶著股鐵鏽味。他打開戰術手電,光柱掃過陡峭的石階,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拉丁文,翻譯過來是:通往地獄的路,由信仰鋪就。
走了約莫百米,前方出現岔路。左邊的通道傳來滴水聲,右邊的則飄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趙驚蟄想起老鬼的話:最危險的路,往往最安全。他選了右邊。
通道儘頭是間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著具屍體,穿著主教的法衣,臉被劃得稀爛——是刀疤弟弟。他的手裡攥著半張照片,另一半在趙驚蟄的口袋裡,拚在一起,正是老鬼與軍火商們的合影。
看來你找到他了。老鬼的聲音從石室上方傳來。趙驚蟄抬頭,看見他站在通風口,手裡的槍正對著自己。
你殺了他,因為他知道得太多趙驚蟄握緊藏在法衣下的匕首。
他想獨吞名單。老鬼笑了,驚蟄,你該明白,在這個遊戲裡,要麼當獵人,要麼當獵物。他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打在石台上,迸出的碎石擦破了趙驚蟄的臉頰。
趙驚蟄藉著煙霧滾到石台下,匕首脫手而出,釘在通風口的柵欄上。老鬼躲閃的瞬間,他抓住機會爬上石台,掀開了屍體身下的石板——下麵是條更深的密道,通往教堂外的下水道。
老鬼,你輸了。趙驚蟄的聲音在石室裡迴盪,你以為我走的是右邊,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會守在這裡。他指了指左邊的通道,那裡的滴水聲,是我放的錄音。
老鬼的槍聲響起時,趙驚蟄已經跳進了密道。黑暗吞噬了他,隻留下老鬼的怒吼在空蕩的石室裡迴響。
第九章
隔岸觀火·軍火峰會
東南亞軍火峰會在新加坡的濱海灣金沙酒店舉行。趙驚蟄混在服務生裡,推著餐車穿梭在宴會廳,眼睛卻死死盯著主桌——老鬼正坐在那裡,與各**火商談笑風生。
他的胸前彆著枚胸針,攝像頭藏在寶石裡,正實時傳輸著畫麵。耳機裡傳來國際刑警的聲音:目標確認,等你的信號。
趙驚蟄的餐車裡,除了香檳,還有枚偽裝成冰塊的EMP炸彈。隻要按下開關,整個酒店的電子設備都會癱瘓,包括老鬼身上的引爆器。
就在他靠近主桌時,一個穿紅色禮服的女人攔住了他。是蝰蛇的妹妹,那個本該死在雪崩裡的女孩。
我知道你是誰。女人的聲音很輕,我哥哥托我給你帶句話——小心老鬼的左手。
趙驚蟄的目光落在老鬼的左手上。他正端著酒杯,無名指上戴著枚戒指,戒麵是塊黑色的瑪瑙,看起來沉甸甸的。
他的戒指裡有氰化物。女人繼續說,他說,必要時,會拉所有人陪葬。
趙驚蟄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老鬼教他的隔岸觀火——坐視矛盾激化,坐收漁翁之利。難道老鬼從一開始,就冇打算活著離開
峰會進行到一半,老鬼突然站起身,手裡的酒杯重重砸在地上。諸位,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宴會廳,今天我要宣佈一件事——那份軍火名單,根本不存在。
全場嘩然。軍火商們紛紛掏槍,宴會廳瞬間陷入混亂。趙驚蟄趁機按下炸彈開關,燈光和監控同時熄滅,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槍聲。
他在混亂中抓住紅裙女人的手,衝進了消防通道。身後傳來老鬼的笑聲,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他跳窗了。
他要去碼頭。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那裡有艘潛艇,能直接開到公海。
趙驚蟄看著窗外的夜景,新加坡的燈火像散落的星辰。他知道,最後的決戰,要開始了。
第十章
笑裡藏刀·潛艇終局
趙驚蟄在潛艇的控製室裡找到老鬼時,他正對著通訊器狂笑。螢幕上顯示著潛艇的航線,目的地是索馬裡。
你來了。老鬼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像從前教趙驚蟄打槍時一樣,驚蟄,我一直很看好你。不如,跟我一起走
趙驚蟄冇有說話,隻是舉起了槍。槍裡冇有子彈,他想做的,隻是看看老鬼的反應。
老鬼果然笑了,從懷裡掏出份檔案:這纔是真正的名單。他把檔案扔過來,你看,上麵有你的名字。從你加入隊伍的那天起,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趙驚蟄撿起檔案,指尖冰涼。名單的最後一行,確實寫著他的名字,旁邊標註著代號:詭刃。
你以為的正義,不過是我給你的枷鎖。老鬼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你殺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想讓你殺的。你救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想讓你救的。
趙驚蟄的手開始發抖。他想起這半年來的掙紮和痛苦,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原來全都是老鬼棋盤上的棋子,包括自己。
你教我的最後一計,是'笑裡藏刀'。趙驚蟄的聲音很輕,你說,最可怕的敵人,往往是最親近的人。他突然按下藏在袖口的按鈕,潛艇的警報聲瞬間響起——是他提前設置的自毀程式。
老鬼的臉色終於變了:你瘋了!這裡還有無辜的船員!
就像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一樣趙驚蟄笑了,笑得眼淚直流,老鬼,你說過,要麼當獵人,要麼當獵物。今天,我選擇當誘餌,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潛艇開始劇烈搖晃,海水從裂縫裡湧進來。老鬼撲過來想搶控製器,卻被趙驚蟄死死按住。兩人滾作一團,撞在螢幕上,火花濺到他們的臉上。
為什麼老鬼嘶吼著,我待你不薄!
因為你教我的第一招,是'瞞天過海'。趙驚蟄的聲音淹冇在警報聲裡,你說,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他猛地推開老鬼,衝向逃生艙。身後傳來老鬼的槍聲,子彈打在艙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逃生艙彈出的瞬間,趙驚蟄回頭望去。潛艇在爆炸中化為一團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海麵,像朵盛開的死亡之花。
終章
走為上·無名墓碑
一年後,趙驚蟄在法國的鄉下小鎮定居。他開了家小酒館,每天擦杯子、倒酒,聽南來北往的客人講故事。
冇人知道他的過去,除了酒館後院的那塊墓碑。墓碑上冇有名字,隻有串數字,是老鬼、小林、蝰蛇他們的生日。
這天,一個穿紅色禮服的女人走進酒館。是蝰蛇的妹妹,現在是國際刑警的線人。
找到名單了。女人把份檔案放在吧檯上,老鬼留了後手,藏在瑞士銀行的保險箱裡。
趙驚蟄看著檔案,冇有說話。
國際刑警想請你回去。女人繼續說,還有很多案子需要你。
趙驚蟄搖了搖頭,給她倒了杯酒:我累了。
女人喝完酒,起身離開時,突然回頭:我哥哥說,他不恨你。
趙驚蟄的目光落在後院的墓碑上,陽光正好,草長得很旺。
他知道,這場以三十六計為名的遊戲,終於結束了。而他選擇的最後一計,是走為上——不是逃避,而是放下。
酒館的門鈴響了,新的客人走了進來。趙驚蟄擦著杯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溫暖得像個新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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