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錦書道無常 第1章

小說:琉璃錦書道無常 作者:清酒 更新時間:2025-08-06 09:50:27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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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典禮那天,父親將合歡宗最優秀的弟子名單擺在我麵前,讓我選一位作為雙修道侶。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外門的天才宋錦昭。

父親大為震驚。

畢竟整個宗門無人不知,宗主捧在心間的獨女薑月璃,癡纏師兄沈鶴書已久。

甚至不惜以身飼蠱,隻為給他續命。

前世,我如願和沈鶴書成為了道侶。

他的小青梅卻飲下毒酒,自戕在我們成婚那天。

沈鶴書聽說的時候毫無波瀾,卻在父親病逝後將宗門據為己有,還親手把懷胎十月的我推入火海。

死前他冷眼看著我:“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和曇兒如今又怎會陰陽兩隔?”

重活一世,我決定成全他和雲曇師妹。

可在親眼看見宋錦昭同我結契後,沈鶴書卻瘋了。

1

“月璃,你心悅沈鶴書多年,如今當真要放下他另擇道侶麼?”

麵對父親擔憂的神色,我俯下身,敬重地行了一禮:“女兒心意已決,還望父親成全。”

見我態度堅持,他妥協地歎了口氣:“也罷,既如此我會抽空同錦昭商議此事,你們的結契儀式就定在三日後吧。”

退出父親的房間後,我就在門外不遠處看見了沈鶴書。

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師弟師妹,一見到我,具是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有人率先開口:“薑師姐出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道侶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那就先恭喜大師兄了,等到時候做了乘龍快婿,可彆忘了我們這些昔日的同門啊。”

眾弟子調侃的嬉笑聲中,沈鶴書隻是不為所動地睨著我。

“各位說笑了,宗主之女又豈是我等能高攀的?”

“月璃,你明知我一直都隻把你當妹妹看待,為何偏要勉強我做你的道侶?”

我看著沈鶴書的眉眼,和前世將我和孩子推進火海時如出一轍的冷漠。

烈焰灼身的痛處猶在骨髓,我儘量剋製著聲線的顫抖解釋道:“沈鶴書,你誤會了。”

“我的確是在和父親商討婚事,但和你冇有關係。”

話音剛落,周遭的笑聲越發刺耳的幾分。

“薑師姐,這話說出去你自己信嗎?”

“宗門裡誰不知道你為了大師兄,都能拿自己的命喂蠱,隻為和他綁定一輩子?”

我摸著手腕處那道蠱蟲留下的血線,心頭如同針刺,不自覺泛起一陣苦澀。

幾年前宗門弟子下山圍獵魔獸,不巧遇上了一隻從煉獄中逃出的上古妖魔。

沈鶴書作為大師兄擋在隊伍前,被妖魔襲擊後煞氣侵體,隻剩下了一口氣。

我為了能夠保住他的命,在苗疆部落裡求了整整四十九日,才求來了他們秘傳的同命蠱。

可這種續命的方式也有弊端,被子蠱附身的人需要每年以我的血入藥才能存活。

同門的弟子都以為我是仗勢欺人,想要藉此霸占沈鶴書。

沈鶴書雖然被救回來時對我很是感激,可在雲曇死後,他開始任由大傢俬下對我議論非非,甚至親手將我推入流言的漩渦之中。

說來可笑,直到上輩子快走到儘頭,我才知道那次狩獵中沈鶴書會出頭,是為了保護偷偷跟來隊伍中的雲曇。

“薑月璃,既然你這麼堅持,有件事我必須同你說清楚。”

沈鶴書帶著厭惡的聲音在耳畔低響,將我的思緒拉回。

“就算宗主真的逼我娶了你,我心中的妻子也隻有曇兒一人。”

與前世不同的是,這回他絲毫冇有掩飾對雲曇的情誼。

莫非沈鶴書也重生了?

我動了動乾澀的唇,可還冇來得及說話,身後忽然有個人喚了聲鶴書哥哥。

能夠這麼叫他的人,隻有他的小青梅雲曇。

沈鶴書回過頭,向來在我麵前冷冰冰的目光登時融化了幾分。

“曇兒,你不是說自己身體不適不能來麼?”

雲曇走到沈鶴書的身側,掩唇輕咳,整個人彷彿貼在了他的身上:“畢竟是師姐的生日,我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弟子又怎能缺席?”

這話一出,再次不留痕跡地激起了大家對我的不滿。

可雲曇將目光投向我時卻顯得萬分無辜。

“師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生辰禮,你看看可還喜歡?”

香包被她取出來的瞬間,一陣濃烈的桂花味散開,我下意識抬手捂住了鼻子。

我對桂花過敏,宗門裡無人不知。

她明顯是故意的。

“師姐這是嫌棄我的禮物太過樸素嗎?”

雲曇訕訕收回手,眼睛登時紅了幾分:“我知道師姐是宗主之女,平日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配置這安神香真的我廢了很多心思”

沈鶴書一把抓過雲曇,看著她手指上的傷口心疼道:“不懂得尊重彆人心意的人,不配收你的禮物。”

說完回過頭,不忘目光鋒利地剜了我一眼。

“薑月璃,如果你對雲曇再這樣不客氣,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會找宗主把婚事取消。”

2

沈鶴書步履匆匆地牽著雲曇走了。

周圍的幾名弟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似乎在都在等著我後悔,然後哭著衝上去將人挽回。

可我隻是轉身,重新回到了會場的幾位長輩中央陪同。

及笄典禮進行過半,一直到宗門的長老為我舉行授劍儀式前,沈鶴書才帶著雲曇姍姍來遲。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哄人,雲曇收了淚,臉頰上還點著兩片紅雲。

再低頭一看,原來她繡的那枚香包已經被沈鶴書妥帖掛在了腰間。

雲曇嘴角微勾,擠過人群衝我得意地笑著。

要是冇有前世發生的那一切,此刻我大概早已紅了眼,要上前去找沈鶴書問個明明白白。

可現在,我連腳都冇挪動半步,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兩人膩歪。

麵對我的沉默,沈鶴書神色複雜地打量了我幾眼,隨後難得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

“薑月璃,看來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

“要是以後你都像今日一般識趣,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婚後同你相敬如賓。”

雲曇低眉順眼地瞧著我,模樣乖巧地附和道:“月璃姐姐,你放心,我是不會破壞你們的婚事的。”

“我自知身份低微,隻要鶴書哥哥能偶爾分我一些關心,我就此生無憾了。”

兩人雙手緊握,一齣戲演得情意綿綿,我心中卻冇有半分波瀾。

轉身要走之際,正巧背後一陣腳步響起。

是宗門的莫言長老衝我招了招手,笑眯眯道:“月璃,來,快試試我給你擇的新劍趁不趁手。”

兩把佩劍被交到我手中後,宗門弟子們紛紛攏過來圍觀。

“這不是傳聞中的浮華雙劍嗎?”

有人瞪大了眼睛:“大師兄,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找長老討要過這把劍嗎?那時長老還不捨得割愛,現在可好了,直接送給你們當新婚禮物了!”

莫言長老還不知道我和沈鶴書之間事情,聞言頗為讚同地看他一眼:“不錯,等你擇好一起修煉的道侶,配合使用此劍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沈鶴書雖然不語,平靜的眼中卻壓著一絲難察的得意。

我知道,那是他對待囊中之物的表情。

畢竟我在狩獵中獵取的各種物資,宗門比賽中贏得的所有資源,小到天材地寶,大到修煉的劍法,每次都不會忘記同沈鶴書共享。

隻因他曾經說過,他的目標是成為天下第一劍修。

我就把沈鶴書的理想也當做自己的理想,併爲此全力以赴。

更彆說隻是分給沈鶴書一把他想要的劍。

可這次,我不會這麼做了。

沈鶴書的未來,與我再冇有絲毫的關係。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及笄典禮結束的第二天,被我好生安置在臥房中的浮華劍居然憑空消失了。

我找了一圈無果,直到有路過的弟子告訴我,在雲曇的手中看見了它。

雲曇並非內門弟子,住所和我們也不在一處,能順利進入我房間的人拿劍隻可能是沈鶴書。

等我在後院找到雲曇的時候,她手中果然正拿著那兩把劍,心不在焉地把玩著。

我壓著火氣,麵無表情地向她伸出手:“把劍還給我。”

沈鶴書不在,雲曇乾脆裝都懶得裝了,挑著眉衝我不屑地嗤了一聲:“鶴書哥哥說了,這是送給我的禮物。”

“雲曇,不請自拿即為偷,這種事被髮現了可是要被趕出宗門的,不管是你還是沈鶴書。”

雲曇笑得越發濃豔幾分:“薑師姐,你可真會唬人,彆說師兄在內門弟子中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就他這宗門繼承人的地位,誰能動得了他?”

我冇興趣和她在這裡繞圈子,乾脆直接捏了個訣,施法要將劍搶回。

誰知雲曇忽然伸手死死捏住了劍。

劍氣浮動間,一下要將她掀倒在地上。

我來不及收力,眼睜睜看著雲曇後退了幾步,而後被忽然出現的沈鶴書接住。

下一秒,我對上一張陰雲密佈的臉。

“薑月璃,你想對曇兒做什麼?”

剛剛那一下並未讓雲曇真的受傷,可她不過皺了下眉,就換來沈鶴書對我的怒斥。

“你真是嫉妒成性,曇兒不過看了眼你的劍,你至於至她於死地麼?”

我平靜地將浮華劍收入劍鞘:“我隻是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她非要霸占不放。”

沈鶴書麵色冷然,卻絲毫冇有理虧的意思。

“薑月璃,身為宗主之女,你怎能如此小氣?”

“等我們成婚後,總歸是我們要一同修煉此劍的,既如此,我拿走提前試劍又有何不可?”

我簡直要被他這些理直氣壯的話氣笑了。

原本我是覺得婚事未定,不便同太多人透露。

可就在今晨,父親告訴我他已經將婚事同宋錦昭商議妥當,兩人還敲定了婚禮的一切流程。

我自然也不用再忍氣吞聲:“我的劍自然給我未來的夫君,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鶴書怔了怔,眼角眉梢旋即流露出一絲輕蔑。

“薑月璃,你真是可笑,一直以來不都是你處心積慮地要呆在我身邊嗎?”

“且不說現在整個宗門都默認我們婚事在即,單論我們被同命蠱綁定這一點,除了我之外,難道還有第二個人會娶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迎著他鋒利的目光道:“既然你都提起來了,那我們乾脆現在就將蠱解除吧。”

“隻不過到時候,恐怕就得換一個人給你續命了,你不打算先問問雲曇答不答應嗎?”

3

我以為沈鶴書會很快答應我的提議,結果冇想到,他露出了十分詫異的表情。

質疑的目光不斷在我臉上梭巡,像要深究我忽然和他拉開距離的原因。

直到我真的掏出一把匕首,做出要取出同命蠱的架勢。

沈鶴書才輕輕咳了一聲,正色道:“我和曇兒早已約定終身,何須多問?”

“是嗎?同命蠱一旦種下,就意味著你要替他分擔一半的煞氣侵體之痛,每時每刻都不能停歇。”

“雲曇,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朝縮在他懷中的雲曇看了一眼,發現她的表情有些心虛。

這並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雲曇能挑在我們婚禮當天自殺,還能把害我過敏的桂花當做禮物堂而皇之送出,就足以見得她遠冇有沈鶴書想的那麼單純。

上輩子在我們大婚之前,我曾在雲曇房間門口發現過一封她遺落的信件。

大約是還未寄出,裡麵的文字情意綿綿,內容露骨。

可她討好的對象卻不是沈鶴書,而是身為外門弟子翹楚的宋錦昭。

這件事當時我並冇有向沈鶴書提起。

現在,我倒很想看看他在選擇雲曇後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過了一陣,雲曇才支支吾吾地回:“這,這是自然的,我和鶴書哥哥是青梅竹馬,當然願意和他同甘共苦。”

沈鶴書對這個回答明顯十分滿意,我輕笑一聲,懶得多解釋什麼。

“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我用小刀沿著腕間的紅痕劃了下去,注入法力,一條紅色的蠱蟲很快便順著我的傷口鑽了出來。

和沈鶴書最後聯絡切斷這一刻,我隻覺得渾身一下子輕了。

雲曇此刻卻是咬著唇,一臉緊張地看著它。

蠱蟲爬進雲曇身體,她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鶴,鶴書哥哥,好疼,我會死嗎?我有些害怕”

話音剛落,她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種蠱按理來說並不會傷及內臟,我剛想替她探脈檢視,就被沈鶴書猛地捏住了手腕。

“薑月璃,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眼神冷戾地看著我,額頭青筋驟起:“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提出解除同命蠱,原來是為了找藉口取曇兒的命!”

沈鶴書力道極重,甚至不管不顧我剛纔割開的傷口,捏得我腕骨要碎開一般疼。

血順著小臂一路滴落。

“不是我乾的,你鬆手!”

“剛纔根本冇有第二個碰曇兒的人,難不成你還想說是她自己乾的?”

“薑月璃,趕緊給曇兒道歉!”

我掙紮幾下,卻始終無法掙脫,一股無名的怒火蹭得上湧。

“沈鶴書,我在你眼裡就這樣不堪嗎?”

“冇有乾過的事情,我憑什麼要道歉?!”

沈鶴書皺眉:“你身為宗主之女,享受的一切本就在普通弟子之上,可你為何總是這樣仗勢欺人,視人命為草芥?”

“看來今天,我必須替宗主給你一些教訓才行。”

沈鶴書猛一下將我摔到了地上,隨後一腳踢彎我的膝蓋,將我擺成了跪地道歉的姿勢。

我努力想要掙脫,可是單論修為,我並不是沈鶴書的對手。

就在他摁著我的頭要對雲曇行跪禮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身嗬止聲。

“住手!”

來人是宋錦昭。

就在沈鶴書錯愕的當口,宋錦昭已經飛速趕到我的身邊,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月璃,你有冇有事?”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嗓音,就連他身上廣玉蘭的淡香也令人感到安心。

想起上輩子最後一次見宋錦昭的場景,我不禁鼻尖一酸。

可他大約以為我雙眼泛紅的原因是剛纔受傷太重,急匆匆地捧著我的手腕檢查一番,而後又撕開袖口,用布條將我受傷的手腕細心地包緊。

血終於止住。

沈鶴書麵色森寒地看著他的動作,姿態仍舊高傲。

“我教訓我的未婚妻,難道不是理所應當麼?倒是你,一個外門弟子湊什麼熱鬨?”

宋錦昭皺著眉,一手緊緊將我護在懷裡:“月璃即將同我成婚,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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