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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年,你以為你複仇的對象,是我這個‘薑家的養女’
薑寧站在聚光燈下,一襲華服襯得她清冷高貴,眼神銳利如刀,
錯了,你複仇的,是你被矇蔽的真相。
而我,纔是你陸家父母當年意外的……唯一倖存者!
陸景年如遭雷擊,他手中捏碎了高腳杯,
殷紅的液體順著指縫滴落,眼神從震驚到不可置信,再到一絲無法掩飾的悔恨與痛苦。
他死死盯著薑寧,聲音嘶啞:
你……你說什麼
薑寧揚唇,笑容帶著一絲冷豔的嘲諷:
我說的,是你們陸家和薑家,共同掩蓋了二十年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將徹底顛覆你所知道的一切。
01
夜色像一塊濕透了的黑抹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
末班地鐵裡,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和我一樣的疲憊靈魂。
車廂連接處的地麵黏膩膩的,踩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噁心。
我靠在冰涼的扶手上,身上還殘留著咖啡店裡廉價香薰和咖啡豆混合的氣味。
那是打工人的專屬香水,聞起來全是辛酸。
手機螢幕亮著,銀行卡餘額那串刺眼的數字,像一根繩索,緊緊勒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
可我就是不認。
憑什麼我就得活得這麼狼狽
就在這時,手機螢幕猛地一黑,又驟然亮起。
一行行五顏六色的文字,像有生命一樣,從螢幕右側飄了出來。
字體大得嚇人,還帶著俗氣的閃光特效。
【恭喜宿主進入《豪門虐戀:總裁的替身嬌妻》!】
我心頭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什麼玩意兒新型病毒還是詐騙廣告又升級了
我使勁戳著螢幕,想關掉這個詭異的介麵,可手機像是死機了一樣,毫無反應。
那行字慢悠悠地飄過,緊接著,又是一行新的彈幕刷了出來。
【您的身份是炮灰女配,結局淒慘,死於男主陸景年的複仇之手!】
嗡的一聲,我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炮灰
陸景年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驚得後背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手指都開始發麻。
彈幕還在繼續,彷彿知道我心裡的驚駭和不信。
【彆掙紮了,薑家真千金,你本不該是這個結局!】
【陸景年複仇對象是假千金,你隻是被殃及的池魚!】
薑家……真千金
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得我頭暈眼花。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加班太久出現了幻覺。
可那彈幕非但冇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我的視網膜上。
一種毛骨悚然的預知感順著我的脊椎爬上來。
惡作劇
幻覺
還是……我真的活在一個被人設定好的劇本裡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感,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我死死罩住,讓我動彈不得。
吱——
地鐵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刹車聲,巨大的慣性讓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前撲去。
我下意識地抓住扶手,才勉強穩住身形。
混亂中,我手裡的手機螢幕一閃,那些詭異的彈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回了那個顯示著我可憐餘額的介麵。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我的臆想。
車門緩緩打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我下意識地抬頭。
就在地鐵門外,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那淩厲的下頜線和冷漠的眼神,卻和我腦海中某個名字瞬間重合。
陸景年。
彈幕裡提到的那個,會親手殺死我的男主。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腳步微頓,偏過頭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深不見底,像結了冰的寒潭。
眼神裡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白紙黑字的恨意,像一頭鎖定了獵物的狼。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車門在我麵前緩緩關閉,隔絕了他冰冷的視線。
地鐵再次啟動,將他和他身後的世界遠遠拋開。
可我卻覺得,自己的人生軌道,從看到他那一眼開始,就被一個巨大的鉤子,狠狠地拽向了未知的深淵。
回到那個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我一夜冇睡。
房間裡冇有開燈,窗外城市的光怪陸離透進來,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我把自己蜷縮在床上,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地回放著地鐵上看到的那些彈幕。
你隻是個炮灰。
這句話帶來的屈辱感,像針一樣紮著我的神經。
憑什麼
我薑寧活了二十年,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從來冇向誰低過頭。
憑什麼彆人一句話,就能給我的人生宣判死刑
還有那句……薑家真千金。
這五個字像帶著魔力的誘餌,在我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我開始不受控製地審視自己的人生。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外婆領養。
外婆說,我是在醫院門口被撿到的,身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包裹。
童年的記憶總是模糊不清,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我怎麼也看不真切。
我從枕頭下摸出那個外婆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那是一塊觸手生溫的古老玉佩,上麵雕刻著我看不懂的繁複花紋。
月光下,玉佩泛著柔和的光澤。
我把它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讓我混亂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某個我從未敢奢望過的秘密。
我不能坐以待斃。
無論是手機中毒,還是精神錯亂,又或者,我真的隻是一個可悲的炮灰。
我都不能就這麼認命。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神裡最後一點迷茫和恐懼,被一種近乎瘋狂的狠勁取代。
我要反擊。
02
哪怕隻是為了驗證這荒誕的一切,我也要親手撕開這個不管是惡作劇還是什麼鬼扯的劇本,
我的人生,憑什麼要被彆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麪。
熱氣騰騰的霧氣裡,手機螢幕又一次不合時宜地亮了起來。
【早安,宿主。新手教程已結束,現在開啟導演模式。】
我差點把麪湯噴出來。
導演模式這是把我當演員了
【今日任務:參加薑若雪為你精心準備的鴻門宴。】
彈幕的字體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戲謔。
【任務目標:在不暴露本係統存在的前提下,完美反擊,初步撕開假千金的偽善麵具。】
【任務提示:陸景年正在佈局,他的目標是薑家,而你,是他計劃中用來攻擊薑家的第一顆棋子。】
【薑若雪此舉,一為羞辱你,鞏固她善良柔弱的人設;二為徹底斷絕你與陸景年接觸的可能,她怕你這顆棋子,不受她控製。】
我看著這些文字,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連人都算不上,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
螢幕上跳動的三個字,讓我嘴角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
薑若雪。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聲音儘量放得柔軟無害。
喂
是寧寧嗎我是姐姐呀。
電話那頭,薑若雪的聲音甜得發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親切。
姐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聯絡方式,聽說你現在……生活得不太好,姐姐心裡真難受。
她頓了頓,彷彿在擦拭不存在的眼淚。
今晚有個慈善晚宴,很多名流都會來,姐姐想帶你去見見世麵,說不定還能給你找份好工作呢
手機螢幕上,彈幕幾乎是同步重新整理。
【警告!高能偽善攻擊!薑若雪將會在晚宴上,安排你當眾出醜,讓你成為整個上流圈的笑柄!】
我捏著手機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臉上卻擠出一個受寵若驚的笑。
真的嗎謝謝姐姐!我……
我故意讓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和卑微。
我這樣子……去那種地方,會不會給你丟人啊
傻妹妹,說的什麼話,薑若雪的語氣裡充滿了得意的大度,你是我妹妹,誰敢笑話你就這麼說定了,晚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掛掉電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鏡子裡,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薑若雪,你想看我出醜
你想讓我當你的墊腳石
那我就讓你看看,石頭是怎麼把你的腳砸得血肉模糊的。
晚宴在全市最頂級的酒店舉行,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氣裡都飄浮著金錢的味道。
我穿著一身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小黑裙,洗得有些發白,在一眾華服麗影中,像一隻誤入天鵝湖的醜小鴨。
薑若雪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向周圍的人介紹: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薑寧,剛從鄉下找回來,還有點怕生。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見。
那些名媛紳士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有同情,有輕蔑,但更多的是看好戲的玩味。
我垂著頭,做出侷促不安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卻在飛快地掃視全場。
很快,我看到了陸景年。
他獨自站在角落,端著一杯酒,冷漠的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
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絲算計。
果然,彈幕說得冇錯。
這時,薑若雪的第一波攻擊來了。
她端起一杯紅酒,笑著對我說:寧寧,來,姐姐敬你一杯,歡迎你回家。
她的眼神裡,滿是算計。
幾乎是同時,彈幕在我眼前瘋狂閃爍。
【前方高能!她會不小心把酒潑在你身上,然後好心帶你去換她早就準備好的、豔俗暴露的衣服,讓你當眾出糗!】
我心頭一凜,在她遞過酒杯的瞬間,腳下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身體猛地朝旁邊一歪。
哎呀!
我驚呼一聲,手裡的空杯子掉在地上,而薑若雪手裡的那杯紅酒,則完美地潑在了她自己純白的定製禮服上。
殷紅的酒漬,在她胸前暈開一大片,狼狽又刺眼。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姐姐,你冇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我滿臉愧疚,手忙腳亂地想去幫她擦,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掛不住了,咬著牙說:冇事。
那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躲過一劫,我稍稍鬆了口氣,但知道這隻是開胃菜。
很快,到了晚宴的重頭戲——慈善捐款環節。
主持人念出一個個天文數字,台下掌聲雷動。
薑若雪整理好情緒,換了一身備用禮服,再次光彩照人地站到我身邊。
她親昵地拉著我,把我帶到舞台邊上,拿起話筒,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妹妹薑寧,雖然從小在外麵吃了很多苦,但她有一顆最善良的心。今天,她也想為慈善事業,儘一份自己的心意。
說完,她把話筒遞給我,用一種鼓勵又帶著逼迫的眼神看著我。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在等我出醜。
等我拿不出一分錢,在所有名流麵前,被釘在窮酸又虛榮的恥辱柱上。
我深吸一口氣,接過話筒,嘴唇微微顫抖。
姐姐說得對,慈善……不在於捐了多少,而在於一份心意。
我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怯懦,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
就在薑若雪嘴角即將勾起勝利微笑的瞬間,台下記者席,一個記者的手機突兀地響了一聲。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此起彼伏的提示音,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交響樂。
記者們紛紛低頭看手機,隨即,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又興奮的表情。
【劇本已送達,好戲開場了。】
彈幕在我眼前飄過,帶著一絲功成身退的瀟灑。
一個膽大的記者猛地站起來,高聲問道:
薑若雪小姐,請問您名下的‘雪絨花’慈善基金,為何會有高達數百萬的款項,流入了您私人的奢侈品消費賬戶
話音剛落,全場死寂。
緊接著,是山崩海嘯般的嘩然。
無數閃光燈瘋了一樣地對準了薑若雪,將她煞白的臉照得無所遁形。
你……你胡說!她失聲尖叫,高貴的儀態蕩然無存。
我們這裡有完整的銀行流水!另一個記者高高舉起手機,請問您怎麼解釋
03
薑若雪挪用慈善款的醜聞,在陸景年的默許下,被媒體迅速發酵,一夜之間,她從人人稱羨的豪門名媛,變成了過街老鼠。
我知道,陸景年是故意的。
他想藉此敲山震虎,給薑家一個下馬威。
而我,這顆他原以為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卻在那晚,展露了讓他始料未及的鋒芒。
他不可能不好奇。
果然,第二天下午,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我那破舊的筒子樓下,與周圍晾曬的鹹魚和舊被褥格格不入。
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恭敬地敲響了我那扇一碰就要散架的木門。
薑寧小姐,我們陸總想見您,談一個合作。
我正窩在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用手機翻看那條獎勵線索。
【薑家老夫人與陸家旁係合作的碎片線索。】
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勢力,怎麼會攪和在一起
聽到敲門聲,我慢悠悠地趿拉著拖鞋去開門,看著門外精英範兒十足的助理,心裡冷笑。
合作
怕是鴻門宴的第二場吧。
我被帶到了陸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個城市的繁華。
陸景年就坐在那片繁華之前,指間夾著一支菸,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坐。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我冇坐,反而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螞蟻一樣的人流和車流。
陸總真是好大的手筆,為了見我這個小人物,都找到我家裡去了。
他掐滅了煙,起身走到我身邊,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我籠罩。
你不是小人物。他盯著我的眼睛,像要看穿我的靈魂,晚宴上的事,是你做的。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我心臟漏跳一拍,手機螢幕悄無聲息地亮起。
【他隻是在詐你,彆慌。】
我心神一定,抬起頭,迎上他審視的目光,眼神裡裝滿了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無辜。
陸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隻知道,姐姐她……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我說著,眼眶就紅了,像是被嚇壞了,又為薑若雪感到難過。
陸景年眸色深沉地看了我幾秒,忽然笑了。
那笑意很淡,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
是嗎他話鋒一轉,我這裡有個項目,缺一個顧問,我覺得你很合適。
他遞給我一份檔案。
我接過來,封麵上是星巴克競品分析及本土化策略。
我心裡一動,他這是想用我最熟悉的領域來試探我的底細。
【陷阱!檔案中關於城西大學城商圈的銷售數據是偽造的,比實際情況誇大了百分之三十。他想讓你基於錯誤數據做出錯誤判斷,然後抓住你的把柄。】
彈幕的字像救命稻草。
我快速翻閱著檔案,不動聲色地將那幾頁關鍵數據記在心裡。
陸總為什麼覺得我能行我故作不自信地問。
直覺。他重新坐回辦公桌後,雙臂交疊,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三天時間,給我一份完整的方案。做好了,年薪百萬。做不好……
他冇說下去,但那眼神裡的壓迫感,已經說明瞭一切。
好,我試試。我收起檔案,轉身就走。
回到出租屋,我把那份檔案扔在桌上,立刻打開電腦。
我冇有直接去戳穿那個虛假數據,那太明顯了。
我用彈幕的提示,結合我在咖啡店打工時聽來的各種八卦和觀察,開始抽絲剝繭。
城西大學城,客流量巨大,但消費水平普遍不高。
陸景年的數據,顯然是想誤導我做出一個高階、昂貴的品牌定位。
而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三天後,我再次站在陸景年的辦公室。
我將一份嶄新的策劃案放在他麵前。
他漫不經心地翻開,可隻看了兩頁,眼神就變了。
你……他猛地抬頭,眼裡的驚訝掩飾不住。
我的方案裡,不僅指出了他數據裡的漏洞,甚至冇有直接說那是假的,而是用理想化模型一詞帶過。
更重要的是,我提出了一個他完全冇想到的方案——校園平價特調係列。
利用大學城的社交屬性,推出聯名款、打卡活動,主打性價比和社交貨幣。
我還附上了一份詳細的成本覈算和預期盈利分析,數據詳實,邏輯嚴密,完全不像一個咖啡店兼職生能做出來的東西。
陸總,數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我看著他震驚的臉,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了真實的、帶著鋒利的笑容,有時候,坐在頂樓辦公室裡看報表,不如去街角,聞一聞真正的咖啡香。
他死死地盯著我,良久,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到底是誰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這時,彈幕再次重新整理。
【薑若雪正在薑家老夫人的授意下,在家族內部散佈謠言,稱你品行不端,貪慕虛榮,企圖敗壞你的名聲。】
我眼神一冷。
老夫人她為什麼要幫著一個假貨來對付我這個親孫女
除非……她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那條關於老夫人與陸家旁係合作的線索,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假意配合陸景年,幫他完善那個咖啡項目,一邊利用彈幕的零星提示,暗中調查。
我發現,薑若雪每個月都會去一傢俬人療養院,而那家療養院的背後控股人,指向了陸家的一個旁係親戚。
而薑家老夫人,也恰好是那裡的常客。
線索,就這麼串起來了。
彈幕似乎很滿意我的上道,又給了我一條更關鍵的線索。
【二十年前,陸景年父母車禍當天的舊報紙,藏在市圖書館檔案室三樓B區微縮膠捲裡。】
我心頭狂跳,找了個藉口,立刻奔赴圖書館。
在滿是灰塵的檔案室裡,我終於找到了那份泛黃的報紙。
一則不起眼的社會新聞標題,讓我如遭雷擊。
《本市高新技術園區附近發生嚴重車禍,一對夫婦當場死亡,車內女嬰奇蹟生還》。
新聞配圖很模糊,但那輛被撞得變形的車,我認得。
是我童年照片裡,出現過無數次的那輛。
我的父母,就是陸景年要複仇的仇人。
可我,分明是那場車禍的倖存者!
彈幕緊接著又給出了更致命的線索。
【查詢薑家老宅當年的地契轉讓記錄。】
我動用了一切關係,終於弄到了那份古舊的地契影印件。
在轉讓記錄的末尾,我看到了一個簽名。
那個簽名,和我查到的陸家旁係那位負責人的筆跡,一模一樣。
原來,那不是一場意外。
是一場為了爭奪我父母手中掌握的某個核心技術,而精心設計的陰謀。
我的親生父母,是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而我,這個唯一的倖存者,被他們偷梁換柱,扔到了鄉下,讓薑若雪頂替了我的人生。
我拿著那些證據,渾身冰冷,指尖都在顫抖。
巨大的悲傷和憤怒,幾乎要將我吞噬。
薑家老夫人,薑若雪,陸家旁係……
所有人的臉在我腦海中交織,最後定格成一張巨大的、醜惡的網。
手機螢幕亮起,彈幕的字體,帶著一種宣告審判的冰冷。
【陸景年與薑若雪的訂婚宴,將是揭露一切的最佳時機。】
04
陸景年與薑若雪的訂婚宴,選在了京城最奢華的酒店。
穹頂的水晶燈流光溢彩,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裡浮動著香檳、高級香水和金錢混合的、令人微醺的氣息。
薑若雪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裙襬上鑲嵌的碎鑽熠熠生輝。她挽著陸景年的手臂,臉上是幸福而甜蜜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掌控了一切的、勝利者的姿態。
陸景年依舊英俊得無可挑剔,他配合地微笑著,但那笑意從未抵達眼底。我能看到,他眼神深處藏著一絲冰冷的漠然,彷彿身邊的一切,包括那個巧笑倩兮的未婚妻,都隻是他複仇大業裡的一件道具。
我到的時候,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長裙,長髮挽起,隻在耳邊彆了一枚小巧卻光芒銳利的鑽石耳釘。
這是我用陸景年給的第一個月顧問費買的,也是我為自己準備的戰袍。
我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賓客之中,端起一杯香檳,靜靜地看著舞台中央那對璧人。
手機螢幕在我手心悄然亮起,彈幕瘋狂刷屏,像是在為我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終極劇本已載入。】
【關鍵證據:酒店中央監控室服務器內,有一份二十年前的加密監控備份檔案,已為你解鎖。】
【導演,請開始你的表演。】
我深吸一口氣,指尖冰涼。
司儀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宣佈訂婚儀式正式開始。
就在陸景年拿起戒指,準備套上薑若雪手指的那一刻。
我將酒杯輕輕放在路過的侍者托盤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然後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向燈光彙聚的舞台。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聲響,不大,卻足以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等。我的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這場訂婚宴,是不是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薑若雪的笑容僵在臉上,陸景年則微微眯起眼,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與探究。
我冇有理會他們,隻是對著後台的方向,輕輕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他們身後那塊本該播放恩愛視頻的大螢幕,突然黑了下去。
緊接著,一段音頻被播放出來,冇有畫麵,隻有兩個女人清晰的對話聲。
一個,是薑若雪甜得發膩的聲音:奶奶,那個薑甯越來越礙眼了,陸景年好像對她產生了興趣,我怕夜長夢多……
另一個,是蒼老而陰狠的聲音,屬於薑家老夫人:怕什麼一個鄉下野丫頭能翻出什麼浪你隻要牢牢抓住陸景年,等你們訂了婚,我就有的是辦法讓她徹底消失!彆忘了,你纔是薑家大小姐,她算個什麼東西!
字字句句,清晰地揭露了她們偷換人生的真相,以及多年來的偽裝和竊取。
你!薑若雪的臉瞬間血色儘失,煞白如紙。
薑家老夫人在台下猛地站起身,身體控製不住地搖晃起來。
現場瞬間嘩然,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我迎著無數震驚、鄙夷、好奇的目光,從手包裡拿出幾份檔案,揚了揚。
為了避免大家說我偽造錄音,這裡還有點東西,可以作為佐證。
我走到投影儀前,將一份DNA鑒定報告放在上麵。
白紙黑字,清晰地投射在大螢幕上。
我,薑寧,與薑家夫婦的親權概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這……這不可能!薑若雪失聲尖叫。
我冇理她,又換上了幾張舊照片。
一張張對比圖,童年時期的我與薑家父母的合影,我和我親生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另一邊,是童年時期的薑若雪,她的容貌,與薑家夫婦冇有半分相似。
鐵證如山。
現在,大家還覺得,我是那個鳩占鵲巢的‘鄉下野丫頭’嗎我拿起話筒,聲音裡帶著一絲冷冽的嘲諷。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驚天的反轉震得說不出話。
我轉過身,目光直直地刺向陸景年。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英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震驚、困惑、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在他眼中交織。
陸景年,你以為你複仇的對象,是我這個‘薑家的養女’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錯了,你複仇的,是你被矇蔽的真相。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而我,纔是你陸家父母當年意外的……唯一倖存者!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宴會廳炸響!
陸景年如遭雷擊,他手中捏著的那枚訂婚戒指哐噹一聲掉在地上,他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陸家和薑家,共同掩蓋了二十年的秘密。
我冷笑著,再次打了個響指。
大螢幕上的照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畫質粗糙、帶著雪花點的監控視頻。
視頻的角落,清晰地顯示著二十年前的日期。
畫麵裡,一輛車在夜色中被另一輛車瘋狂追撞,最後失控衝出護欄,爆炸起火。
而就在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裡,坐著年輕時的薑家老夫人,和陸景年的一個叔叔,陸家旁係的掌權人。
他們冷漠地看著那片火海,臉上是陰謀得逞的冷笑。
更震撼的,是視頻裡傳出的、經過技術處理後清晰可辨的對話。
解決掉了
放心吧,連人帶車,還有他們護著的那份項目數據,全都燒成灰了。
那個小丫頭呢
已經被處理了,送到了最窮的鄉下,這輩子都彆想再回來。
陸景年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仇恨,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05
宴會廳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死寂。
長達十幾秒的死寂。
緊接著,是山呼海嘯般的騷動。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將我、陸景年、癱軟在地的薑家老夫人和麪無人色的薑若雪,切割成一幅幅荒誕又震撼的畫麵。
記者的提問聲、賓客的驚呼聲、保安維持秩序的嗬斥聲,混雜在一起,像一鍋煮沸的濃湯,幾乎要掀翻酒店的穹頂。
薑若雪終於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她提著婚紗裙襬,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
你胡說!薑寧你這個賤人!是你偽造的!一切都是你偽造的!
她的指甲尖利,帶著要將我撕碎的恨意。
我冇動,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一道黑影比她更快,陸景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我甚至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輕響。
啊!薑若雪發出一聲慘叫。
陸景年甩開她,像是甩開什麼臟東西。
他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裡麵翻湧著我看不懂的驚濤駭浪。
悔恨,痛苦,難以置信,還有一絲……哀求。
我移開視線,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
電話那頭,是我用第一筆顧問費請來的公關團隊負責人。
三號方案,啟動。
收到,薑小姐。
掛掉電話,我看著現場的混亂,像在看一場與我無關的默劇。
不到五分鐘,在場所有媒體的手機,都收到了一個加密郵件的推送。
郵件裡,是薑家老夫人與陸家旁係勾結的更詳儘證據鏈。
包括資金往來,通話記錄,甚至還有幾位關鍵人物的供述錄音。
輿論的核彈,被我親手引爆。
薑家真千金逆襲
豪門車禍真相
陸氏訂婚宴驚天醜聞
一個個詞條,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上熱搜榜首,後麵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
薑家的股票,在開盤後的一瞬間,應聲跌停。
家族內部,那些曾經依附著老夫人的牆頭草們,亂成了一鍋粥。
第二天,我回到了那個闊彆二十年的薑家大宅。
不是以鄉下妹妹的身份,而是以主人的姿態。
薑家的傭人們戰戰兢兢地站成一排,大氣都不敢出。
薑家老夫人被關在房間裡,聽說已經中風了,半身不遂。
我徑直走向書房,推開了那扇象征著權力的大門。
裡麵的裝潢古樸厚重,空氣裡還殘留著老夫人常用的檀香味道,聞得我犯噁心。
我走到窗邊,推開窗,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很快,公司的幾位元老級董事,聞訊趕來。
他們看著我,眼神複雜,有試探,有不屑,也有倚老賣老的傲慢。
薑寧……不,大小姐,為首的王董清了清嗓子,現在公司情況危急,老夫人又病倒了,你看這事……
我冇說話,隻是將一份檔案扔在他們麵前。
這是過去五年,在座各位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取私利的賬目明細。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王董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這是汙衊!
是不是汙衊,紀檢委的同誌會告訴你們答案。我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熱氣,或者,你們現在就體麵地離開,我可以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幾人麵麵相覷,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最終,他們灰溜溜地簽下了辭職信,交出了所有股權。
處理完這些蛀蟲,我靠在寬大的老闆椅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簡訊。
來自陸景年。
我在樓下。
我走到窗邊,果然看到那輛黑色的賓利,像一頭沉默的野獸,停在大宅門口。
陸景年就靠在車邊,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皺巴巴的西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頹廢又憔悴。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朝我走來。
我麵無表情地拉上了窗簾。
他想彌補晚了。
世界上最冇用的東西,就是遲來的深情和後悔的眼淚。
我冇空搭理他,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讓助理聯絡了陸家的那位旁係叔叔。
視頻裡,那個曾經在監控中冷眼旁觀的男人,如今頭髮花白,滿臉驚恐。
薑小姐,當年的事……都是誤會!
我笑了。
誤會我將一份檔案放大在他麵前,這是你們陸氏旁係,通過非法手段竊取我父母核心技術的證據。要麼,交出你們手裡百分之三十的核心產業股權,換你們平安。要麼,我們法庭上見。
他臉色慘白,掙紮了很久,最終頹然地點了點頭。
至於薑若雪,她的下場,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被陸景年當場拋棄,被薑家掃地出門。
她失去了所有光環,從雲端跌入泥潭。
昔日巴結她的名媛,對她避如蛇蠍。
她不甘心,居然在網上開直播賣慘,哭訴自己也是受害者,哭得梨花帶雨。
可惜,冇等網友的同情心氾濫,我的公關團隊就放出了一段視頻。
視頻裡,她正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著一個給她送飯晚了的傭人,甚至抬腳將飯菜踢翻在地。
偽善的麵具被徹底撕碎。
全網的口水,幾乎要將她淹冇。
聽說,她後來背上了钜額的違約金和債務,徹底消失在了公眾視野裡。
短短一週,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完成了一次驚天動地的大洗牌。
我用最強硬的手段,肅清了薑氏集團內部的腐朽勢力,引入了全新的管理團隊。
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質疑我的,如今都隻能仰望我。
我站在薑氏集團最高層的辦公室裡,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這裡,曾是我遙不可及的夢。
如今,它成了我的王國。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我的新助理走進來。
薑總,陸先生還在樓下等您。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他每天都來,風雨無阻,從早站到晚,像一尊望妻石。
讓他上來吧。我淡淡地開口。
有些事,終究要有個了斷。
很快,陸景年走了進來。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但一身西裝依然筆挺,像是想維持最後的體麵。
他站在我對麵,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良久,他才沙啞地開口。
寧寧,對不起。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裡的光,徹底黯了下去。
我……他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混蛋,我瞎了眼……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隻要你肯給我一個機會。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霸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可憐又卑微。
我看著他,心裡冇有恨,也冇有愛,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陸景年,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需要你的彌補。
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親手拿回來的。
和你,無關。
06
這四個字,像四根冰錐,釘在我和陸景年之間死寂的空氣裡。
他高大的身軀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眼裡的光,像是被狂風吹過的燭火,瞬間熄滅。
那張向來不可一世的臉上,血色褪儘,隻剩下一種近乎破碎的蒼白。
我以為他會辯解,會繼續道歉,或者像從前一樣,用那種霸道的姿態試圖掌控一切。
但他冇有。
他就那麼站著,沉默像一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良久,他喉結滾動,再開口時,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你說的對。
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
彌補和道歉,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微微鬆動了一瞬,但警惕絲毫未減。
他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裡,痛苦和悔恨依舊翻湧,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透出一種孤注一擲的清明。
但是,我父母留下的那個項目……薑寧,那份心血,與我們都有關。
我心頭一震。
他精準地找到了我唯一的軟肋。
那個被掩蓋了二十年的高科技項目,是我父母用生命守護的東西,是我與他們之間,唯一的、血脈相連的念想。
陸景年往前走了一步,停在了一個安全的、不至於讓我感到被侵犯的距離。
我查過了,項目核心數據因為當年的大火部分損毀,但主體框架還在。薑氏有你父母留下的原始構想,陸氏有最頂尖的實驗室和技術壁壘。
他看著我,眼神裡不再是卑微的祈求,而是一種商人的、平等的審視。
這不是補償,這是一筆生意。我出技術,出資源,為你保駕護航。你來主導,讓它重見天日。利潤,我們可以談。
我不得不承認,他很聰明。
他把我架到了一個無法拒絕的位置上。
這不僅是生意,更是我身為女兒,必須完成的使命。
好。我聽見自己冷靜地回答,合作可以,但規矩,我來定。
都聽你的。他回答得冇有一絲猶豫。
於是,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白天,在薑氏集團的會議室裡,我們是配合默契的商業夥伴。
那個被命名為星塵的項目正式啟動,目標是新能源與人工智慧的結合。
我憑藉腦中殘存的、屬於父母的零星記憶,以及那份與生俱來的直覺,提出一個個大膽的構想。
而陸景年,總能在我話音剛落的瞬間,精準地捕捉到核心,並立刻從技術和資源層麵,給出最可行的路徑。
他展現出了一個商業帝王真正的實力,細緻、周全,並且無條件地支援我的每一個決定,哪怕那個決定在旁人看來,是天方夜譚。
深夜,項目組的燈火常常亮到淩晨。
有一次,我對著一堆複雜的數據模型頭昏腦漲,助理泡來的第三杯特濃黑咖啡放在手邊,已經涼了。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陸景年走了進來,手裡端著的,卻是一杯溫熱的牛奶。
彆喝咖啡了,他把牛奶放在我手邊,又將一件帶著他身上清冽氣息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我肩上,我問過你的助理,你一喝多咖啡,晚上就睡不著。
我捏著杯子的手,僵住了。
暖意順著掌心,一點點滲透進來,燙得我心口發慌。
我冇有道謝,也冇有拒絕,隻是低頭,默默地喝了一口牛奶。
甜的。
但這種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薑家內部,總有那麼些不甘心被我奪權的老傢夥。
他們不敢明著來,就玩陰的。
【警告:有人在你的星塵裡,摻了一把沙子。供應鏈的源頭,被汙染了。】
彈幕的預警,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我心裡一沉,立刻召集了核心技術團隊,連夜排查。
果然,我們最核心的一批進口晶片,被人掉了包,換成了一批參數相似、但穩定性極差的次品。
如果不是發現及時,一旦投入使用,整個項目都會因為數據崩潰而前功儘棄。
是誰我眼神冰冷。
幾個老董事的臉在我腦中閃過。
交給我。陸景年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沉穩,天亮之前,我給你一個答案。
他隻打了個電話。
不到三個小時,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連帶著幾個老傢夥與供貨商暗中聯絡的錄音,就擺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他的力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我用這份證據,兵不血刃地,將薑氏內部最後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徹底清除。
從那天起,再無人敢質疑我的權威。
而我看著陸景年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有他在,我腳下的路,確實平坦了許多。
數月後,星塵項目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我們在一座新城區的試點中,成功實現了區域電網的智慧化管理,能源利用率提升了百分之四十。
訊息一出,轟動了整個科技界和商界。
薑氏集團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慶功宴當晚,我提前離席,一個人來到了集團頂樓的天台。
晚風吹起我的長髮,腳下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如星河。
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這裡很美。陸景年走到我身邊,和我並肩而立。
以前,我站在這裡,看到的,是我的棋盤,是我的戰場。他的聲音很輕,被風吹得有些散。
現在……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隻看得到你。
我的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這一次,我冇有抽開。
他的掌心很燙,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溫度,都傳遞給我。
薑寧,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得像是在宣誓,我不想再提過去了,也不求你原諒。
我隻想成為你未來的一部分。
我想站在你身邊,不是身後。我想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無論你想做什麼,攀登多高的山峰,我都會為你鋪路,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我愛你。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又輕又慢,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我早已冰封的心湖,激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我看著他眼裡的星光,那裡麵,清晰地倒映著我自己的影子。
一滴滾燙的液體,不受控製地從我眼角滑落。
我終於,徹底地,敗給了這份遲來的、卻又炙熱真誠的愛意。
我靠在他懷裡,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與力量。
07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陸景年懷中醒來的。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冇有噩夢,冇有彈幕,隻有身後平穩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
陸景年還睡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褪去了平日的冷峻,顯得有些溫柔。
我悄悄拿起手機,點開了財經新聞。
頭版頭條,黑色的標題觸目驚心。
【京城巨震!薑氏前掌權人與陸氏旁係涉嫌二十年前謀殺案及惡性商業競爭,已被警方控製!】
下麵配著一張高清照片。
薑家老夫人被兩名警察架著,從薑家老宅裡走出來。
她頭髮淩亂,那張往日裡威嚴刻薄的臉,此刻隻剩下灰敗和絕望。
另一張照片,是陸景年的那位叔叔,在陸氏分公司被帶走。
他低著頭,試圖用手擋住臉,狼狽不堪。
我將那張照片放大,仔細看著老夫人那張臉。
冇有快意,冇有仇恨。
隻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巨大的虛空。
一切,都結束了。
身後的人動了動,一條手臂收緊,將我更深地攬入懷中。
陸景年的下巴蹭著我的發頂,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在看什麼
我把手機遞給他。
他看了一眼,眼神冇有絲毫波瀾,彷彿隻是在看一則與自己無關的新聞。
他放下手機,把我轉過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都過去了。
他說。
是啊,都過去了。
那些被偷走的人生,那些揹負的仇恨,那些午夜夢迴的眼淚。
都在這個清晨,被陽光徹底蒸發。
新聞還在持續發酵。
薑若雪的名字,也再次被人提起。
有小報記者拍到,她在一個偏遠小城的廉價餐館裡端盤子。
照片裡的她,穿著油膩的工作服,素麵朝天,眼神空洞。
曾經追捧她的那些人,如今對她避之不及。
她試圖在社交媒體上最後掙紮一次,賣慘,博同情。
可冇等水軍下場,就被全網的嘲諷淹冇。
一個偷走彆人人生二十年的小偷,有什麼資格博同情
她徹底消失在了公眾的視野裡,像一滴臟水,彙入了人海。
我站在薑氏集團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裡。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與繁華。
腳下是奔流不息的車河,遠處是鱗次櫛比的高樓。
我曾是這片繁華裡,最不起眼的一粒塵埃。
在狹小的出租屋裡,為了一碗泡麪加不加蛋而猶豫。
在末班地鐵上,被擠得像一張薄薄的紙片。
而現在。
我指尖劃過冰冷的玻璃,樓下的車流渺小如星塵。
這片曾讓我仰望的王國,如今,儘在我的掌心。
我不再是那個在貧困線掙紮的女孩。
也不是那個被劇本操控、任人擺佈的炮灰。
我清冷,獨立,掌控著自己的情緒與人生。
我薑氏真正的主人。
口袋裡的手機,在此刻輕輕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來,螢幕自動亮起。
熟悉的彩色文字,最後一次,在我眼前飄過。
【恭喜宿主,成功逆天改命,成為真正的人生贏家!】
那行字,像一個老朋友在做最後的告彆。
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而我,也完成了我的蛻變。
我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手指在螢幕上一劃。
那個陪伴我一路走來的詭異彈幕,徹底消失了。
從此,我的世界,再冇有預設的劇本。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書寫。
一雙溫熱的手,從身後環住了我的腰。
熟悉的清冽氣息,將我包裹。
是陸景年。
這個世界,因我而改變。
而我和陸景年,也隻是剛剛開始。
我們的傳奇,才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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