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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季承序被豪門認回的那天,長長的豪華車隊把我們村子堵得水泄不通。
管家上門接人那天,他眉頭絲毫未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刻。
隻是在決定帶誰回城時,他牽著兒子的手,對我投來抱歉的一眼:
“我先帶浩兒回去,晚點來接你。”
“至於若雨,老太太很喜歡她,我……”
他說這話時頓住了,似乎在等我的決定。
可我卻知道,為首的勞斯萊斯後座,已經坐上了他的白月光。
在一起幾年,丈夫時常嫌棄我不懂他唸的天文地理、詩詞歌賦。
卻在我獻上當季最鮮嫩的菜尖,最好的老母雞肉時,勉為其難地點頭,收起手裡在寫的東西,說家中蚊蟲還是太多,兒子弄臟的地板和衣服要收。
我愣愣的點頭,可他不知道,我也是識字的。
我能看見他常常給人寫信,叫人卿卿。
隻是信上的名字,不是我,是他的白月光安若雨。
所以聽到他的話,我隻是淡淡地點頭,轉身背起揹簍:
“帶誰回城是你的自由。”
“我上山摘菌子了,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村口的小孩蹦蹦跳跳找到我們家報喜的時候,季承序正在教我們的兒子季浩練字。
季浩筆一頓,暈開一團墨。
季承序神情專注,「小浩,我怎麼教你的?寫字是練心,心要靜。」
我知道接下來季承序會同他的家人相認,馬上就要回到雲城。
季家人走後,季承序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季家傾心培養的長子啊,即使冇了記憶,在這個小山村窩了這許多年,刻在骨子裡教養與氣度也冇有減掉半分。
而我,比他還要平靜。
我照常去山上采我的菌子。
路過的王大娘見了我不禁調笑,「小穗啊,你都要跟著季先生去城裡過富貴日子了,還去林子裡采什麼菌子?」
那天,季承序跟季家人說,他要收拾一下,讓他們第二日再來接人,還說他要帶兩個人一起回去。
村裡的人都酸溜溜說我祖墳冒了青煙。
全然忘了季承序剛流落至此,什麼也不記得,什麼農活都不會乾時,隻有我肯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他。
村子小,他住在我家裡壞了我的名聲,這才娶了我。
那天,也僅僅是請了幾個鄰居,發了幾個紅雞蛋,就算結婚了。
婚後,我們也算幸福美滿。
那時,他是我一個人的丈夫。
如今他要走,自然該帶走我和孩子。
但我知道不是。
前世,季承序確實帶了兩個人回季家。
卻冇有我。
思及此,我隻是對王大娘笑了笑,「這一季的鬆茸格外好。」
我回來時,安若雨正在教小浩英文。
她說,「你可要好好學,雲城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能說不少英文了。」
季浩學得極為認真。
安若雨笑著摸摸頭,「小浩口齒真是伶俐,不像……」
季浩伸出手抱住安若雨的腰,「多虧安姨一直教我,要是跟我媽一樣,隻會說土話,回去可要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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