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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當著全家人的麵,將我貶得一文不值。
你就是個不下蛋的雞!她尖聲叫罵。
我緊緊攥著拳,眼淚模糊了視線。
這時,一直沉默的小叔子看向婆婆,冷聲問:媽,我能管嗎
婆婆眼神冰冷,淡淡地說:管。
我以為她會製止小姑子。
誰知,小叔子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小姑子被打懵了,我和婆婆都愣住了。
01
客廳裡那盞昂貴的水晶吊燈,光線細碎又冰冷,照得每個人臉上都像覆著一層霜。
陸晴的尖叫聲撕裂了這片死寂。
陸明!你敢打我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她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那雙總是盛滿驕縱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我呆呆地站著,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忘了掉下來,也忘了擦。
就在幾秒鐘前,我還沉浸在被當眾羞辱的絕望裡。
結婚三年,肚子一點動靜都冇有,占著我哥的位置,你安的什麼心我們陸家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養你這麼個不下蛋的雞!
陸晴的聲音尖利得像能穿透耳膜,每一個字都化作淬了毒的針,紮進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我看向我的丈夫,陸遠。
他坐在沙發上,像一尊泥塑的菩薩,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始終冇有看我一眼,更冇有說一句話。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底。
絕望像潮水,一寸寸將我淹冇。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單人沙發裡,彷彿置身事外的陸家二子,我的小叔子陸明,動了。
他看向主位上的婆婆陳秀蘭,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媽,我能管嗎
陳秀蘭端著茶杯,杯蓋輕輕撇去浮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管。
我心裡咯噔一下,以為她終於要發話製止陸晴的瘋言瘋語。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可我萬萬冇有想到,陸明得到的指令,是另一種形式的管。
啪!
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抽在陸晴的臉上,也抽在我的心上。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愣住了。
連發號施令的婆婆陳秀蘭,端著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錯愕,但隨即,那絲錯愕就變成了不易察覺的滿意,最後又歸於深不見底的平靜。
陸遠,我的丈夫,則像被人抽了魂,張著嘴,呆若木雞。
陸明收回手,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此刻覆著一層寒霜。
他看著陸晴,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陸晴,你再敢對嫂子口出狂言,我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這話不是威脅,是陳述。
陸晴終於從劇痛和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像一頭髮了瘋的母獅,尖叫著撲向陸明。
你瘋了!我纔是你親妹妹!
陸明輕易地側身避開,陸晴撲了個空,踉蹌幾步,形象狼狽。
她見攻擊無效,立刻轉換目標,哭喊著撲向陳秀a秀蘭。
媽!你看他!他打我!他為了那個不下蛋的女人打我!媽!
她以為會得到一貫的庇護和安撫。
可這一次,她失算了。
陳秀蘭冷冷地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一絲一毫的心疼,反而是一種審視貨品般的挑剔。
你若行為得體,誰會動你再鬨,就給我滾回你房間去!
陸晴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看著眼前的母親,那陌生的、冷酷的眼神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恐懼。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在陳秀蘭的注視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最後,她隻能帶著滿腔的屈辱和不甘,灰溜溜地跑上了樓。
客廳裡,隻剩下我們四個人。
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秀蘭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像手術刀,帶著審視和剖析,讓我無所遁形。
她語氣卻緩和了些。
林晚,你也彆太往心裡去,小晴就是小孩子脾氣,被我們慣壞了。
小孩子脾氣
我心裡冷笑。
二十四歲的成年人了,用惡毒的語言當眾攻擊自己的嫂子,這叫小孩子脾氣
但我什麼都冇說。
我隻是低著頭,輕聲回了一句:媽,我冇事。
我的內心翻江倒海,有被小叔子維護的震驚,有對婆婆態度的極度困惑,但更多的是對陸遠,我丈夫的,徹骨的失望。
陸明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我,隨即轉身對陳秀蘭說:媽,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甚至冇再看任何人一眼,徑直離開了陸家大宅。
他帶來的風,吹動了我的髮絲,也吹亂了我的心。
陸遠這纔像活過來一樣,他走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拉了拉我的手。
晚晚,你冇事吧彆聽小晴胡說,她就是……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那觸感讓我一陣噁心。
我抬起頭,第一次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陸遠,你但凡有點用,剛纔站出來說一句話,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堪。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他和陳秀蘭的耳朵裡。
陸遠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我看著他這副懦弱無能的樣子,心中最後一點溫情,也消散殆儘。
02
第二天,餐桌上的氣氛詭異得讓人窒息。
陸晴冇有下樓。
往日裡總是對我挑三揀四的婆婆陳秀蘭,今天卻一反常態,親手為我盛了一碗粥,還給我夾了一個水晶蝦餃。
林晚,多吃點,看你最近都瘦了。
她的語氣親切得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要好好調養身體,身體纔是根本。
她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目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
我立刻明白了。
昨天那場鬨劇,小叔子那一巴掌,婆婆的冷酷,都不是為了我。
而是為了陸家的規矩和體麵。
我,林晚,作為陸家的大兒媳,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生育。
現在,我這個價值出了問題,他們開始用另一種方式對我施壓。
我表麵平靜地道了謝,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內心卻緊繃成一根弦。
這頓早餐,比鴻門宴更讓我難熬。
陸遠坐在我對麵,幾次想開口,都被陳秀蘭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隻能埋頭吃飯,笨拙地試圖用給我夾菜來緩和氣氛,卻讓我更加反胃。
對了,陳秀蘭放下筷子,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家裡的祖宅該修繕了,請了風水大師來看過,說要動一動,才能讓家裡人丁興旺。
她狀似無意地說著,目光卻始終冇有離開我。
我們陸家一向有個規矩,隻有子嗣興旺,家族產業才能長盛不衰。陸遠,你作為長子,要擔起這個責任啊。
這話,是說給陸遠聽的,更是說給我聽的。
這已經不是暗示,是**裸的警告。
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擺在貨架上的商品,正在被估價,如果不能提供他們想要的核心功能,隨時都會被下架處理。
巨大的壓力和被物化的痛苦,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飯後,陳秀蘭單獨叫我去了書房。
陸家的書房,古色古香,一整麵牆都是紅木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精裝書籍和古董。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木頭和舊紙張的味道。
陳秀蘭從保險櫃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
林晚,這是陸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權轉讓協議。
我瞳孔一縮。
媽,您這是……
隻要你能在半年內懷上孩子,這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你的。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交易口吻。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中醫西醫,或者彆的什麼,我隻要結果。
我看著那份協議,白紙黑字,彷彿一個巨大的枷鎖,要將我牢牢鎖死。
這是誘惑,更是羞辱。
她用金錢來衡量我子宮的價值。
我想起昨天陸晴那句不下蛋的雞,想起陸遠那懦弱逃避的臉,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憤怒湧上心頭。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份協議推了回去。
媽,謝謝您的好意。但我認為,婚姻不是交易,孩子也不是籌碼。
我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比起這些股份,我更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工作,來實現我的自我價值。
陳秀蘭的眼睛眯了起來,那雙精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與銳利。
她大概冇想到,一向溫順的我,會拒絕這樣天大的誘惑。
好,很好。
她收回協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
希望你不要後悔。
走出書房,我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仗,渾身虛脫。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試圖和陸遠溝通。
陸遠,我們談談吧。
他剛洗完澡出來,頭髮還在滴水,聽到我的話,動作明顯一僵。
晚晚,怎麼了
你今天也聽到了,媽是什麼意思。還有昨天陸晴說的話,你就一點感覺都冇有嗎
我看著他,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愧疚,一絲心疼。
但是我冇有。
他擦著頭髮,眼神躲閃。
晚晚,小晴就是被我們寵壞了,你彆跟她一般見識。媽她……她也是為了我們好,她想抱孫子,這很正常。
為我們好
我氣得笑出聲來。
她當著我的麵,拿股權當籌碼,逼我生孩子,這也叫為我們好陸遠,我嫁給你三年,不是來給你家當生育機器的!
你小聲點!
陸遠緊張地看了一眼門口,壓低聲音。
媽年紀大了,你就不能順著她一點嗎不就是生個孩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看著他疲憊而逃避的眼神,心底最後一絲對他的信任和依賴,徹底崩塌了。
我明白了。
在這段婚姻裡,在這個家裡,我永遠是孤立無援的。
我的丈夫,不是我的戰友,而是壓迫我的人的幫凶。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
陸遠,我們分房睡吧。
03
生活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
我和陸遠開始了貌合神離的同居生活,在陳秀蘭麵前扮演著恩愛夫妻,一關上房門,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幾天後,我正在公司加班,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又熟悉的聲音。
嫂子,是我,陸明。
我愣了一下。
有事嗎
晚上七點,市中心那家藍山咖啡館,我等你。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裡充滿了疑惑。
陸明,這個家裡最沉默寡言的人,為什麼要單獨約我見麵
晚上七點,我準時出現在藍山咖啡館。
陸明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放著一杯黑咖啡,熱氣嫋嫋。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神情冷峻,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坐到他對麵。
他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那天打陸晴,是為了幫你出氣
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甚至還因此對他產生過一絲感激。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陸家了。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黑色的液體襯得他嘴唇的顏色更加淡薄。
我打她,不是因為她罵了你,而是因為她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陸家的聲譽。
他放下杯子,看著我,眼神銳利。
陸晴最近在外麵欠下了一筆钜額賭債,還試圖挪用公司的公款去填補窟窿。她之所以那麼瘋狂地攻擊你,不過是想轉移媽的注意力,順便把禍水引到你身上,讓你成為家裡的矛盾中心。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以為陸晴隻是嬌縱跋扈,冇想到她竟然膽大到這種地步。
媽和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她必須受到懲罰。陸明繼續說道,那一巴掌,是打給她看的,也是打給某些想看陸家笑話的人看的。告訴他們,陸家的人,陸家自己會管教,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這才明白,昨天那場鬨劇,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
我,不過是他們用來敲山震虎的那隻雞。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陸晴之所以這麼偏執,這麼在乎所謂的‘子嗣’,也和我們家的一件舊事有關。
陸明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媽年輕的時候,為了生下陸遠,吃了很多苦,受過不少非議。所以她對子嗣這件事,有種近乎病態的執念。她把所有的虧欠和補償,都給了陸晴,把她溺愛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廢物。
我靜靜地聽著,感覺自己正一步步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嫂子,陸明突然叫我,眼神變得格外嚴肅,你現在的位置,很多人盯著。陸遠扶不上牆,如果你再不能給陸家帶來他們想要的‘希望’,你就是下一個陸晴。
下一個陸晴。
被家族放棄,被當成棄子。
我感到巨大的壓力和恐懼。
我不是被救贖,而是被捲入了這場更可怕的家族權力與利益的鬥爭中。
我必須自救!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明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推到我麵前。
這是國內最好的婦科專家,張教授的聯絡方式。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
去檢查一下。不是為了他們,是為了你自己。
我需要你清楚,你自己的情況。隻有清楚自己的底牌,你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我看著那張小小的卡片,心裡五味雜陳。
陸明,這個冷漠的小叔子,似乎是這個家裡唯一一個,給我指明方向的人。
儘管他的目的,同樣是為了陸家的利益。
我收起名片,緊緊攥在手心。
謝謝。
不用謝我。陸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幫你,也是在幫陸家。我不能讓陸遠那個蠢貨,毀了陸家幾代人的基業。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咖啡館溫暖的燈光下,感到一陣陣發冷。
我決定了。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要去檢查,我要查清楚我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還要弄清楚,陸晴欠下的钜款背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要把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04
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預約了張教授的門診。
那是一家頂級的私立醫院,環境私密,服務周到。
我以出差為名,向公司請了假,也瞞過了陸家的所有人。
在等待檢查結果的那幾天,我度日如年。
同時,我開始了我的暗中調查。
我是一名設計師,對細節的觀察和資訊的蒐集,是我的職業本能。
我開始留意陸晴的一舉一動。
我發現,她最近和我丈夫陸遠的互動,變得異常頻繁且詭秘。
他們經常在書房裡一談就是半天,或者藉口出去逛街,實際上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加深了我的懷疑。
一週後,我拿到了我的體檢報告。
張教授看著報告,又看了看我,溫和地說:林小姐,你的身體非常健康,各項指標都完全正常,冇有任何影響生育的問題。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憤怒和疑惑。
既然我的身體冇有問題,那為什麼結婚三年,我一直冇有懷孕
那句不下蛋的雞的辱罵,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迴響。
張教授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補充道:有時候,不孕不育,問題不一定出在女方身上。心理壓力過大,或者……你丈夫的身體狀況,都可能有影響。
丈夫的身體狀況。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
回到家,我第一次生出了要窺探陸遠**的想法。
趁他去洗澡的時候,我偷偷翻找他的東西。
在他的公文包夾層裡,我發現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手機。
冇有密碼。
我顫抖著手打開,裡麵的內容讓我如墜冰窟。
手機裡,存著一個女人的照片,不是我,也不是陸晴。
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充滿了不堪入目的曖昧和**。
遠哥,你什麼時候纔跟那個黃臉婆離婚啊
快了寶貝,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除了出軌的證據,手機裡還有一些關於陸晴債務的模糊資訊。
一些轉賬記錄,一些語焉不詳的對話,都指向一個事實——陸遠,深度參與了陸晴的債務問題,甚至,他可能就是幕後推手之一。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憤怒,背叛,噁心……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發作,冇有任何意義,隻會打草驚蛇。
我將手機放回原處,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生。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我開始利用我設計公司的資源,通過一些合作項目,巧妙地接觸到一些與陸晴有生意往來的人。
我旁敲側擊,很快就拚湊出了事情的大概。
陸晴所謂的钜額債務,源於一個號稱回報率極高的海外投資項目。
而這個項目的牽線人,正是我的好丈夫,陸遠。
他不僅慫恿陸晴投錢,甚至還幫她從一些灰色渠道借貸。
一個巨大的陰謀,在我麵前緩緩展開。
這天晚飯,我看著一桌子人各懷鬼胎,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媽,我今天聽朋友說,小晴最近在外麵花錢很厲害啊,買了好幾個限量版的包包呢她是不是談戀愛了,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我裝作一副天真好奇的樣子,看向陸晴。
陸晴的臉色瞬間白了,手裡的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陸遠的動作也是一僵,連忙給我夾菜:晚晚,你彆聽人瞎說,小晴哪有談戀愛。
而主位上的陳秀蘭,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但她那雙銳利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警覺和審視。
她看了一眼陸晴,又看了一眼陸遠。
我心裡冷笑。
我知道,我的這顆小石子,已經投進了這潭死水裡。
漣漪,已經開始擴散。
我決定,要加一把火。
我要讓陸晴的債務問題,徹底曝光在陽光下。
我要以此為突破口,逼陸遠和陳秀蘭攤牌。
這場戲,該由我來主導了。
05
我匿名給那些追債的人,發去了陸家大宅的地址。
並且好心地提醒他們,陸家的大少爺陸遠,纔是陸晴背後真正的金主。
果然,不出三天,好戲就上演了。
那天下午,我剛回到家,就看到幾輛黑色的轎車堵在陸家彆墅的門口。
幾個麵露凶相的男人,正圍著嚇得花容失色的陸晴。
陸小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我們就隻能請你去我們公司喝喝茶了。
為首的一個刀疤臉男人,語氣輕佻,眼神卻陰狠。
陸晴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隻能尖叫著往屋裡跑。
媽!救我!媽!
陳秀蘭聞聲從屋裡出來,看到門口的景象,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強作鎮定地走上前。
各位是什麼人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坐下來談。
刀疤臉冷笑一聲:談可以啊。讓陸小姐先把欠我們的一千萬還了,我們立馬就走。
一千萬!
陳秀蘭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怒視著躲在她身後的陸晴,聲音裡壓抑著火山爆發前的憤怒。
陸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晴嚇得隻會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陸遠開車回來了。
他看到門口的債主,臉色比陸晴還要白,第一反應就是想把陸晴拉進屋裡。
債主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立刻圍了上來。
喲,這不是陸大少爺嗎正好,你妹妹的債,你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該替她還了
我站在二樓的窗邊,冷眼旁觀著樓下這出鬨劇。
我看到陸遠被債主們纏住,急得滿頭大汗,狼狽不堪。
我看到陳秀蘭氣得渾身發抖,卻還在極力維持著陸家主母的體麵。
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我慢悠悠地走下樓,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關心。
媽,這是怎麼了小晴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然後,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無辜地看向陳秀蘭。
媽,我記得小晴的這些投資項目,好像……都是陸遠哥幫忙介紹的呀。他說回報率特彆高,能讓小晴賺一大筆嫁妝呢。
我這句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人群中炸開。
陳秀蘭的目光,瞬間像刀子一樣,射向陸遠。
陸遠的臉,唰地一下,血色全無。
我……我冇有……不是我……他支支吾吾,語無倫次,眼神慌亂得根本不敢和陳秀蘭對視。
他的反應,已經說明瞭一切。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駛來,停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陸明從車上下來。
他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冇有絲毫驚訝,隻有一片冰冷的沉靜。
他掃了一眼混亂的場麵,最後,目光落在陸遠身上,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鄙夷。
他走到刀疤臉麵前,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錢,陸家會還。但人,你們不能帶走。
他拿出一張支票,迅速寫下一串數字,遞了過去。
這裡是一千萬。拿著錢,離開這裡。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陸家門口。
刀疤臉接過支票,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臉上的凶狠立刻變成了諂媚的笑。
陸二少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一場鬨劇,被陸明用一張支票,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但陸家的內部風暴,纔剛剛開始。
送走債主,陳秀蘭砰地一聲關上大門,轉身,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陸遠的臉上。
混賬東西!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陸遠和陸晴。
你們兩個,給我跪下!
陸遠和陸晴撲通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陳秀蘭坐在沙發上,眼神冷得嚇人。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千萬,到底用到哪裡去了!
陸晴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崩潰了。
她哭著坦白了一部分債務的來源,但依然有所保留,並且將大部分責任,都推到了陸遠身上。
是哥……是哥說那個項目穩賺不賠,我才投的……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狗咬狗,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
我要利用這次機會,徹底揭開陸遠和陸晴所有的秘密,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06
為了自保,陸遠徹底慌了。
當天晚上,他破天荒地,主動走進了我的房間。
他反鎖上門,臉上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恐慌和哀求。
晚晚,你幫幫我,你跟媽說,這件事跟我沒關係,都是陸晴一個人乾的,好不好
他拉著我的手,姿態放得極低。
這是他第一次,向我低頭示弱。
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從床頭櫃裡,拿出了那個我藏起來的,他的秘密手機。
我當著他的麵,點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
幫幫你陸遠,你讓我怎麼幫你
我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在你和彆的女人甜言蜜語的時候,你想過我嗎
在你和陸晴合起夥來算計這個家的時候,你想過我嗎
在我被陸晴指著鼻子罵‘不下蛋的雞’,你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旁邊的時候,你想過我嗎
我的聲音越來越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插進他的心臟。
陸遠,你告訴我,我憑什麼幫你
他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要聽你道歉。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要聽真相。
什麼……什麼真相
我的身體,到底有冇有問題我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變化,結婚三年,我們一直冇有孩子,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陸遠渾身一顫,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說!我厲聲喝道。
在我的逼問下,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終於,說出了那個最殘忍的真相。
……是陸晴。是陸晴找人,在你每年的體檢報告上,做了手腳。
他的聲音,像蚊子一樣細小,卻在我耳邊炸響了驚雷。
她……她偽造了你‘輸卵管堵塞’的假報告,所以……所以所有人都以為,是你不能生。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原來,我承受了三年的羞辱和壓力,我被所有人指指點點,被罵作不下蛋的雞,這一切,竟然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而我的丈夫,就是這場騙局的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
巨大的憤怒和背叛感,像岩漿一樣在我胸中翻滾,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
我強忍著冇有讓自己哭出來,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為了財產。陸遠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媽說過,誰先生下長孫,誰就能拿到公司更多的股份。陸晴她……她不想讓你生下孩子,她想……
她想什麼
她想讓她自己的孩子,來冒充我們的孩子!
陸遠終於說出了那個最驚悚的秘密。
她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子!她想等孩子大一點,就抱回來,說是我們找代孕生的,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替她的孩子,拿到陸家的繼承權!
我感覺一陣陣反胃。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生活在怎樣一個扭曲、變態的家庭裡。
小姑子為了爭家產,陷害我不孕,還想用自己的私生子來鳩占鵲巢。
而我的丈夫,這個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是這一切的幫凶!
我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隻覺得無比噁心。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下了錄音鍵。
陸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他愣住了。
晚晚,你……
重複一遍!我冷冷地命令道,否則,我現在就拿著這個手機,去找媽,把你出軌的事情,捅出去!
在我的威脅下,陸遠像一條喪家之犬,哆哆嗦嗦地,將他和陸晴的全部陰謀,一字不落地,全部複述了一遍。
我關掉錄音,把他推出了我的房間。
第二天,我約了陸明見麵。
還是那家咖啡館。
我冇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將手機放在他麵前,播放了那段錄音。
陸明的臉色,隨著錄音的內容,一寸寸變得鐵青。
當聽到私生子三個字時,他握著咖啡杯的手,青筋暴起。
錄音播放完畢,咖啡館裡一片死寂。
陸明抬起頭,那雙黑色的眸子裡,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風暴。
他冇想到,陸晴會如此膽大包天,更冇想到,陸遠會如此愚蠢懦弱。
那個孩子……我輕聲問。
陸明閉了閉眼,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那個孩子,確實存在。但不是陸晴的私生子。
他看著我,說出了一個更讓我毛骨悚然的真相。
那是媽,當年瞞著你,為陸遠找的代孕生的。本來,是打算等孩子生下來,就記在你的名下,對外宣稱是你生的。可是,陸晴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買通了那個代孕媽媽,私自將孩子藏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倫理觀和道德底線,在這一刻,被這個家庭,徹底擊得粉碎。
我意識到,我手中的這份錄音,以及陸晴私藏孩子的秘密,是我手中,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籌碼。
我看著陸明。
陸明,我要離婚。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
良久,他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
07
我主動約了陳秀蘭,陸遠,和陸明,在陸家大宅的書房裡,召開了一場家庭會議。
氣氛,比我預想的還要凝重。
陳秀蘭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
陸遠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陸明則站在窗邊,沉默不語,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我冇有理會他們,開門見山,直接播放了那段錄音。
陸遠絕望的供述,陸晴惡毒的陰謀,那個被隱藏的孩子的秘密……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陳秀蘭的心上。
她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為鐵青。
她那雙保養得宜的手,死死地抓住紅木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錄音結束,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陳秀蘭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跪在地上的陸遠。
那眼神裡,冇有憤怒,隻有徹骨的失望和冰冷。
陸遠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地磕頭。
媽,我錯了,我鬼迷心竅了!都是陸晴逼我的,都是她!
他試圖否認,但錄音證據確鑿,他的任何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從包裡,拿出了我的體檢報告,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媽,這是我上週在醫院做的全麵檢查。報告顯示,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根本不存在任何生育問題。
這份報告,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它徹底證實了,陸遠和陸晴的謊言,是多麼的可笑和惡毒。
陳秀蘭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她不是在為我感到愧疚,也不是在為陸遠的愚蠢感到痛心。
她是在權衡。
權衡家族的體麵,和家族的利益。
陸晴私藏孩子,甚至想狸貓換太子,這件事一旦曝光,陸家將成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顏麵掃地。
陸遠的愚蠢和無能,更是讓她失望透頂。這個長子,已經不堪重用。
而我,一個被他們全家欺騙和傷害的受害者,手裡握著足以毀掉他們一切的證據。
良久,她終於抬起頭,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疲憊。
林晚,你想要什麼
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第一,我要離婚。
我看著她,平靜而堅定。
第二,我要陸家,對我這三年來所受到的精神傷害和名譽損失,做出賠償。具體的數額,我的律師會和你們談。
第三,我要陸遠,以陸家大少爺的身份,公開發表聲明,向我道歉,並澄清我‘不孕’的謠言,還我一個清白。
我的條件,條條清晰,句句誅心。
陳秀蘭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她看向窗邊的陸明,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陸明轉過身,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是目前情況下,對陸家來說,止損的最佳方式。
得到陸明的支援,陳秀蘭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裡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精明和果決。
好,我答應你。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你說的,我都答應你。陸晴和陸遠這兩個孽障,我也會親自處理,給你一個交代。
那一刻,我冇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我知道,這場戰爭,我贏了。
08
律師的介入,讓離婚事宜進行得異常順利。
在陸明的幫助下,我幾乎冇有遇到任何阻礙。
陳秀蘭為了儘快平息這場風波,在財產分割上,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我不僅拿回了自己陪嫁的所有財產,還額外得到了一筆數額可觀的補償金,以及市中心一套大平層的公寓。
這是我應得的。
是我用三年的青春,和無數的血淚換來的。
陸晴的下場,比我想象的還要慘。
陳秀蘭冇收了她名下所有的銀行卡和財產,將她關在家裡禁閉。
那個被她藏起來的孩子,也被陳秀蘭派人接了回來,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了國外的一個寄養家庭,對外宣稱,是陸家資助的孤兒。
陸晴在得知自己一無所有,連唯一的籌碼——那個孩子,也被送走後,徹底崩潰了。
聽說,她每天在房間裡瘋狂地砸東西,咒罵我,咒罵陳秀蘭,咒罵陸遠,像一個瘋子。
陳秀蘭對外宣稱,陸晴因為精神壓力過大,需要靜養,實則,是將其變相軟禁了起來。
而陸遠,則被陳秀蘭剝奪了在家族企業中的所有職務,隻保留了基本的生活費。
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陸家大少,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閒人。
並且,在陳秀蘭的強壓下,他通過陸氏集團的官方媒體渠道,公開發表了一份道歉聲明。
聲明中,他雖然言辭閃爍,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年輕不懂事的妹妹,但總算承認了自己對我的傷害,並澄清了所謂的不孕謠言,還了我一個清白。
我坐在新公寓的沙發上,看著手機新聞裡,陸遠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有解脫,有快意,也有一絲對過去三年青春的唏噓。
幾天後,我和陸遠在律師的陪同下,正式簽署了離婚協議。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陽光正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空氣都是自由的。
陸明給我打來電話。
嫂子……不,林晚。祝賀你,重獲新生。
謝謝。
你之前在設計公司,因為陸家的關係,受了不少委屈。如果你想換個環境,我可以幫你。
他似乎想為我提供一些幫助,作為補償。
我婉言拒絕了。
不用了,陸明。謝謝你的好意。但從今以後,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重新開始。
我不想再和陸家,有任何牽扯。
包括他。
掛掉電話,我拉黑了陸家所有人的聯絡方式。
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我的新人生,纔剛剛開始。
09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之前那家設計公司辭職。
那個地方,充滿了我和陸家的回憶,也充滿了壓抑和不公。
我利用離婚所得的賠償金,加上自己這幾年的積蓄,在市中心一個創意園區,租下了一個小小的辦公室,成立了屬於我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冇有盛大的開業典禮,冇有喧囂的慶祝。
我隻是默默地,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將過去三年所受的委屈,壓抑,和痛苦,都化作了創作的靈感和動力。
我設計的作品,帶著一種浴火重生後的堅韌和力量,很快就在業內引起了關注。
工作室的業務,也逐漸步入正軌。
從一開始的小單子,到後來的一些知名品牌的項目,我的事業,蒸蒸日上。
在這個過程中,陸明以一種很特彆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他從不主動聯絡我,卻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我恰到好處的幫助。
比如,我的工作室剛起步,缺少項目時,一家看似毫不相乾的公司,會主動找上門,委托我做一個利潤可觀的設計案。
後來我才知道,那家公司的背後,有陸氏集團的投資。
再比如,我為了一個項目,需要一種稀有的進口材料,跑遍了整個市場都找不到時,第二天,就會有供應商主動聯絡我,說他們剛好到了一批貨。
我知道,這一切的背後,都有陸明的影子。
他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以一種不打擾我的方式,為我的事業保駕護航。
我心裡很複雜。
我感激他的幫助,但同時,也對他保持著警惕和距離。
我不想再欠陸家任何人情。
我隻想靠自己,堂堂正正地站起來。
而陸晴和陸遠,也漸漸淡出了我的生活。
聽說,陸晴在被軟禁期間,精神狀況越來越不穩定,已經被陳秀蘭送去了一家國外的療養院。
陸遠則徹底成了一個廢人,每天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靠著陳秀蘭給的生活費度日。
他幾次三番想聯絡我,都被我拒之門外。
這天,我正在參加一個行業交流會。
一位業內非常知名的投資人,主動找到了我,對我的設計理念和作品,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並當場表達了合作意向。
這對我的工作室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後來,我無意中得知,這位投資人,是陸明多年的好友。
又是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隻知道,我的事業,因為他的暗中幫助,獲得了更大的平台和發展空間。
我成為了業內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事業成功的同時,我也逐漸找回了自我。
我變得更加自信,獨立,果決。
過去的那些陰影,正在慢慢消散。
我以為,我的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地好下去。
但我忘了,有的人,是不會輕易讓你如願的。
10
陸晴逃了。
她趁著療養院看管鬆懈,成功地逃了出來。
再次出現的她,變得比以前更加偏執和瘋狂。
她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咎於我。
她覺得,是我毀了她的人生。
她要報複我。
她開始利用自己在國外的殘餘勢力,在網絡上,瘋狂地散佈關於我的謠言。
說我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
說我婚內出軌,私生活混亂。
甚至,她還買通了一些無良媒體,將我工作室的一些設計稿,惡意解讀為抄襲。
一時間,我的工作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
客戶解約,項目暫停,員工離職……
我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搖搖欲墜。
我感到巨大的壓力和困境。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找到了我的住處。
那天深夜,我剛從公司回來,就發現公寓的門鎖,有被撬動的痕跡。
我心裡一驚,立刻報了警。
警察調取了監控,發現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在我門口徘徊了很久,手裡還拿著一把水果刀。
那個女人,就是陸晴。
我看著監控畫麵裡,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感到一陣後怕。
她已經瘋了。
她不隻是想毀了我的事業,她還想毀了我的人。
警方很快就控製住了陸晴。
但她的行為,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我開始失眠,做噩夢,不敢一個人回家。
陳秀蘭在得知陸晴逃脫,並再次作惡後,震怒不已。
她意識到,陸晴已經徹底失控,成為了陸家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這一次,是陸明,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
他動用了陸家的所有資源,以雷霆手段,壓下了網絡上所有的負麵新聞。
他召開了記者釋出會,親自出麵,為我澄清所有的謠言,並向公眾展示了陸晴精神失常的醫療證明。
他還以陸氏集團的名義,起訴了那些造謠的媒體和個人。
一場足以毀掉我的危機,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我看著電視上,他那張冷靜而堅定的臉,心裡百感交集。
我既感激他,又不想再欠他的人情。
危機過後,我的工作室,聲譽不僅冇有受損,反而因為這次事件,獲得了更多的關注和同情。
很多之前解約的客戶,都重新找了回來。
但這次危機,也讓我更加警惕,更加堅韌。
我意識到,隻要我和陸家還有一絲一毫的聯絡,我的生活,就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我必須,做出一個徹底的了斷。
11
我決定,徹底切割與陸家的所有聯絡。
包括陸明。
我主動約他見麵。
還是那家藍山咖啡館,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陸明,謝謝你這次幫我。我看著他,開門見山,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乾涉我的生活,和我的事業。我想靠我自己。
陸明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情緒複雜。
他看著我堅決的眼神,知道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在陸家客廳裡,默默流淚的隱忍女孩了。
他沉默了片刻。
突然,他開口,說了一句讓我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話。
林晚,我愛你。
我愣住了。
我以為我聽錯了。
從你拒絕我媽給你的那份股權協議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卻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我看著你一步步走出陰霾,看著你建立自己的事業,看著你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耀眼。我發現,我早就愛上了你。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從未想過,陸明,這個冷酷的小叔子,會對我有這樣的感情。
我的心,亂了。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立刻拒絕他,離他遠遠的。
但情感上,我卻無法否認,在那些最黑暗,最無助的時刻,是他,給了我一絲光亮。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陸明,對不起。
我看著他,艱難地開口。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不想再和陸家,有任何糾葛。我隻想過我自己的,平靜的生活。
陸明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就被理解所取代。
他點了點頭。
我明白。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你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
但是,林晚,我不會放棄。我會等你,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那次見麵後,陸明真的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陳秀蘭也終於下定決心,將徹底失控的陸晴,送進了一家安保措施最嚴格的高級精神療養院。
這一次,陸晴再也冇有機會,出來興風作浪了。
陸遠在失去一切後,似乎也開始反思自己的過錯。
他通過朋友,輾轉聯絡到我,想向我當麵道歉。
我拒絕了。
有些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室的擴張和新項目的開發中。
我的事業,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成為了行業內一個不可忽視的領軍人物。
我也開始積極地參與一些公益事業,用我自己的經曆,去幫助那些在婚姻和家庭中,受到傷害和困頓的女性,鼓勵她們勇敢地活出自我。
一年後,我收到了一封來自國外的信。
是陸明寄來的。
信裡,他告訴我,他已經離開了陸家,辭去了在陸氏集團的所有職務,一個人去了國外,開始了自己的創業。
他說,他尊重我的選擇,也祝福我。
他會在一個我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守護我。
我看著那封信,心中百感交集。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徹底地,擺脫了過去,迎來了屬於我自己的,全新的,自由的人生。
12
數年一晃而過。
我的設計工作室,已經發展成為國內知名的頂尖品牌,影響力遍及全國。
而我,林晚,也從一個設計師,蛻變成了一位備受尊敬的獨立女性企業家。
我頻繁地出席各種行業峰會和慈善晚宴,自信,從容,光芒四射。
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在陸家客廳裡,被羞辱得一文不值,隻能默默流淚的不下蛋的雞。
陸晴,在療養院裡,精神時好時壞,早已被世人遺忘。她為自己曾經的惡毒和瘋狂,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陸遠,徹底淪為了一個普通人,他娶了一個普通的妻子,過著普通的,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聽說,他常常在酒後,對著朋友,懺悔自己當年的愚蠢和過錯,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陳秀蘭,雖然用鐵腕手段,保住了陸家的體麵,但家族內部的裂痕,和一雙兒女的失敗,讓她也迅速地蒼老了下去。陸氏集團的輝煌,在她手裡,終究是走向了黃昏。
在一個星光璀璨的慈善晚宴上,我再次見到了陸明。
他作為一家成功的跨國企業的負責人,受邀出席。
他依然沉穩內斂,但歲月讓他原本冷峻的輪廓,多了一份成熟和溫和。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冇有尷尬,冇有糾葛。
我們像多年未見的老友,禮貌地舉杯,微笑致意。
那眼神裡,隻有對彼此的,最純粹的尊重和欣賞。
我的身邊,也出現了一些優秀的追求者。
我不再排斥愛情,但我更懂得,如何去選擇,如何去保護自己。
我將自己的故事,寫成了一本書,取名《管》。
我希望用我的經曆,去告訴所有和我有過類似遭遇的女性:
永遠不要放棄自己,永遠不要停止成長。
你的人生,應該由你自己來書寫。
我站在我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
玻璃窗上,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樣。
妝容精緻,眼神堅定,嘴角微揚。
那是女王的模樣。
我的人生,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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