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翻老婆手機，我的世界塌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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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妻子蘇婉的手機裡看到那些資訊後,我就再冇能睡過一個安穩覺。我打開抽屜,取出私家偵探今天剛送來的檔案袋。照片上的蘇婉正和一個男人在健身房更衣室擁吻——那是她的初戀情人,同時也是我在商界的宿敵——陳誌強

1

一份報告

自從在妻子蘇婉的手機裡看到那些資訊後,我就再冇能睡過一個安穩覺。

我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燈火,我的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我幾乎喪失了我曾引以為傲的理性。

我將手中的白蘭地一飲而儘。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我心中的悶痛。

修銘,這麼晚還在工作

蘇婉穿著絲質睡裙走進書房,從背後環住我的腰。她身上散發著昂貴的香水味,混合著沐浴後的清香。

我的身體僵在那裡,隨即撥出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等我調整好麵部表情,轉身將她摟入懷中。

我馬上就好,你先去睡。

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動作自然得彷彿我們仍是那對令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蘇婉抬頭對我微笑,眼角細紋被精心保養的肌膚掩蓋得很好。

彆太累了,明天還要參加小雨的家長會呢。

我記得。我點了點頭,目送妻子離開。

書房門合上的刹那,我臉上那層刻意維持的溫柔假麵,終於再也繃不住了。

我打開抽屜,取出私家偵探張明今天剛送來的檔案袋。

照片上的蘇婉正和一個男人在健身房更衣室擁吻——那是她的初戀情人,同時也是我在商界的宿敵——陳誌強

我冷笑一聲,將照片丟回抽屜。這些不過是一盤開胃菜,真正讓我如鯁在喉的是今早從醫院打來的那通電話。

林先生,關於您上週做的親子鑒定...醫生的聲音猶在耳邊,結果顯示您與林思語小姐不存在生物學上的父女關係。

八年的父女情,淪為一場笑話。

桌上發出震動聲,原來是手機響了,螢幕上顯示周敏敏——她是我的財務總監,也是公司裡少數知道我正在調查蘇婉的人。

我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周敏敏的聲音。

林總,查到了。周敏敏的聲音壓得很低,您太太名下那個離岸賬戶,最近三個月有兩筆大額轉入,總計一千八百萬。彙款方是...誌強集團。

我下意識拽緊手機,手指輕微地發抖。

陳誌強,是我的商業對手,同時也是蘇婉上大學時的初戀。

蘇婉,真有你的,你們這一對狗男女,騙得我好苦！

此刻的我恨得牙癢癢,可又不好發作,因為蘇婉就在隔壁房間。

你繼續幫我盯著,千萬彆打草驚蛇。

電話被我乾脆利落地掛斷,轉身走向酒櫃時,指尖已不自覺搭上瓶身。又一杯酒入喉的瞬間,玻璃倒影裡的自己忽然顯得陌生。

三十八歲的年紀,外人眼裡的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妥妥的人生贏家。

如今卻成了天大的笑話！

2

暗流

家長會上,我坐在小雨旁邊,看著女兒興奮地向同學們介紹這是我爸爸。

小女孩完美承襲了蘇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有線條精緻的尖下巴,笑起來時,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便俏皮地漾開來,格外惹人喜愛。

林先生,小雨最近數學進步很大。班主任的話將他拉回現實,特彆是您輔導她之後。

我機械式地點頭微笑。

曾經的我多麼享受這些時刻——成功企業家、模範父親、體貼丈夫,所有人設都完美無缺。

可現在想來,蘇婉的演技比我更為高明

爸爸,下週運動會你能來嗎女兒仰著臉問我,她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當然。我揉了揉女兒的頭髮,心裡卻如刀割。

無論血緣如何,八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但每多看女兒一眼,就多一分被背叛的痛楚。

家長會結束後,我藉口公司有事,提前離開。讓司機送蘇婉和林思雨回家。

我開車來到城郊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館,私家偵探張明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我。

有新發現。張明推來一個信封,您太太和陳誌強每週三下午都會在麗思卡爾頓見麵,房間是以陳誌強助理的名義長期包下的。

我翻開照片,手指微微發抖。

畫麵中蘇婉和陳誌強在酒店大堂相擁,姿態親密,我本以為對那個女人不再抱有幻想,可看到這張照片,我的心再一次被刺痛。

而照片的上的時間戳,告訴我,他們這段關係,至少持續了兩年。

還有這個。張明又遞來一份檔案,您女兒出生那年,陳誌強剛好回國三個月。他回國的時間...有些巧合。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最後的理智冷。

繼續查,我要知道他們所有的資金往來。

離開咖啡館時,天已經黑了。

我靠在車窗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突然席捲全身。那個曾盛滿我所有幸福的家,如今卻成了讓我心口發緊的傷心地。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敏敏的電話：那份收購方案準備得如何

林總,按照您的要求,已經做好了。周敏敏頓了頓,您確定要這麼做嗎一旦啟動,就冇有回頭路了。

我早已無路可走！林修銘冷笑一聲,先這樣,明天會議上見。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向夜空。

星星被城市的燈光掩蓋,就像真相被他精心維護的假象所遮蔽。

我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自己眼神冰冷而陌生的臉龐。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當我第一次對蘇婉撒謊時,鏡中的自己也是這副表情。

這世上,有些秘密,連私家偵探都查不到...

3

雨夜記憶

雨水拍打著車窗,我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著不規則的節奏。

五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天我接到蘇婉的電話,說她在醫院,小雨發高燒。

我匆忙趕去,卻在半路撞上了一個突然衝出路口的女人。刺耳的刹車聲,沉悶的撞擊聲,還有擋風玻璃上如蛛網般蔓延的裂痕...

林總您還好嗎

周敏敏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我們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今天要召開董事會討論對誌強集團的收購方案。

冇事,隻是想起一些舊事。我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發現鏡中的周敏敏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我。

五年前那個雨夜,是周敏敏幫我處理了車禍現場。當時她隻是財務部的一個普通職員,卻出奇地冷靜。

我們一起將那個昏迷的女人送進醫院,周敏敏偽造了事故記錄,而我用一大筆錢堵住了所有可能的漏洞。

關於今天的提案,周敏敏翻開檔案夾,我已經按您的要求調整了資金流向,表麵看是正常收購,實際上...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足夠拖垮誌強集團。我順勢接過她的話頭,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車駛入地下車庫,周敏敏突然按住我的手臂：林總,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五年前那個女人...後來怎麼樣了

聽到她的詢問,我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醫院說她失憶了,拿了賠償金人就消失了。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冇什麼,周敏敏收回手,隻是最近整理舊檔案時看到一些記錄,覺得有些奇怪。

電梯裡,我透過金屬門上的倒影,仔細觀察著周敏敏。

五年過去,她已經從那個毫不起眼的職員成長為我的左膀右臂,但我卻從未真正瞭解過這個女人。

4

新仇舊恨

今天的董事會進行得異常順利。

當我拋出收購誌強集團的計劃時,儘管這一決定看似充滿風險,卻冇有任何人提出質疑。

說到底,這是我一手創辦的企業,多年來我在這裡早已鑄就了說一不二的絕對話語權。

陳誌強最近想要入手南城那塊地,我指著投影上的地圖,如果我們搶先一步...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蘇婉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抱歉打擾各位,我忘了今天是結婚紀念日,想約修銘中午一起吃飯。

見到會議室門口那位溫婉動人的妻子,我都要忍不住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這般功力冇投身演藝圈,實在是屈才了。

結婚紀念日

她大概隻記得和陳誌強偷情的日子！

但我還是起身,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挽起蘇婉的手臂：各位,我們下午繼續。

一走出會議室,蘇婉就鬆開了手：陳誌強讓我轉告你,南城那塊地他勢在必得。

我眯起眼睛,眼神玩味的看著她：所以...你終於不裝了

我們早就該談開了。蘇婉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千年寒冰,你知道小雨不是你的,我也知道你五年前做了什麼。

聽到她的話,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蘇婉,你什麼意思！

那個被你撞傷的女人,蘇婉湊近我耳邊,壓低聲音道,好巧不巧,她是陳誌強的妹妹。

什麼！

冇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一瞬間,我腦中所有的碎片都拚湊在了一起——

為什麼陳誌強回國後處處與他作對,為什麼蘇婉會重新聯絡上初戀...這不是巧合,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報複。

今晚回家談,我強壓怒火,讓自己保持冷靜,在女兒麵前,我們至少維持表麵和平,做一對‘恩愛’的夫妻。

蘇婉冷笑一聲轉身離去,高跟鞋在地麵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我站在原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原來是張明發來的訊息：

查到了新線索,關於五年前那起車禍。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5

局中局

咖啡館裡,張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車禍當天的監控錄像,雖然大部分被刪除了,但我恢複了一部分。

張明把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打開一個視頻——模糊的畫麵上,一個女人倒在雨中的馬路上,而站在她身邊的除了當年的自己,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年輕的周敏敏正彎腰檢查傷者的脈搏。

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張明壓低聲音,我查了周敏敏的背景。她大學時和陳誌強妹妹是室友。

我整個人僵住了。

所以周敏敏接近他是彆有用心五年來她一直在等待時機

還有更奇怪的,張明繼續道,我跟蹤周敏敏發現,她每週都會去城北一傢俬人療養院。

聽完張明的講述,我思緒如麻。

我原本以為自己是那下棋之人,冇想到早已是彆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繼續盯著周敏敏,他遞給張明一個厚厚的信封,特彆是要查清,她和陳誌強有沒有聯絡。

離開咖啡館,我冇有回公司,而是驅車前往周敏敏的公寓。

我有公寓的鑰匙——這是我們之間這一段特殊關係的證明。

周敏敏的公寓整潔得近乎冷漠,整個房間冇什麼多餘的裝飾物,唯一上鎖的是書房裡的一個保險櫃。

我來到保險櫃這邊,試了幾個密碼都不對。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再做一次嘗試。隨著車禍發生的日期被緩緩輸入,那扇緊鎖的保險櫃突然發出輕響——保險櫃應聲而開。

裡麵除了一些檔案,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陳誌強摟著一個女孩站在大學校門前,旁邊是笑容燦爛的周敏敏。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永遠的朋友,小芸、誌強、敏,2009年夏]。

小芸...陳誌強的妹妹。

我的手開始發抖。

繼續翻看檔案,發現全是關於五年前車禍的調查記錄,比我想象的詳細得多。

最下麵壓著一把陌生的鑰匙,標簽上寫著一個地址：三門路37號。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周敏敏：林總,董事會成員都在等您回來繼續會議。

我馬上到。掛斷電話,將鑰匙放進口袋。三門路37號...那裡到底有什麼

離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照片上週敏敏年輕的臉龐。

五年來,她看我的每一個眼神,說的每一句話——

是否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我現在正把自己的複仇計劃,全盤托付給這個人,她真的值得我信任嗎

6

療養院

三門路37號是一棟不起眼的灰色建築,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安寧療養院。

我握緊口袋裡的鑰匙,喉嚨發緊。五年來,我刻意不去想那個雨夜,不去想那個被撞傷的女人。而現在,真相可能就藏在這扇門後。

前台護士抬頭看了他一眼：請問您看望哪位病人

陳芸。我試探著說出這個名字。

護士翻看登記簿：305病房。您是...

她的朋友。我出示了那把鑰匙,護士點點頭放行了。

走廊裡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305房門半掩著,稍一用力將門推開,當我邁步走入的刹那,周遭的一切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心上——

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削的女人,各種儀器連接著她的身體。

更讓我震驚的是,坐在床邊的周敏敏正用濕毛巾輕柔地擦拭女人的臉。

我知道你會來。周敏敏頭也不回地說,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站在門口,雙腿像灌了鉛：她就是...陳誌強的妹妹

陳芸,28歲,哈弗大學商學院高材生。周敏敏放下毛巾,轉身麵對他,五年前她帶著一份能證明誌強集團財務造假的檔案回國,準備聯絡你,找你合作一起舉報陳誌強。就在去見你的路上...

被我撞了！

我接上她的話,胃部一陣絞痛。走近病床,第一次看清了陳芸的臉——蒼白的皮膚下隱約可見當年的美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彷彿隻是睡著了。

她...一直這樣

植物人狀態。周敏敏的聲音終於出現一絲波動,醫生說醒來的機率很小,但我每週都來陪她說話,希望...

她突然停住,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那份檔案就放在她的包裡,車禍後我把它交給了你。

我猛然想起,五年前周敏敏確實給過我一份誌強集團的內部檔案,正是憑藉那份檔案在商戰中擊敗了陳誌強。

那會兒我隻當是周敏敏工作能力格外出色...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告訴你什麼周敏敏冷笑,告訴你我最好的朋友因為你的魯莽駕駛變成了這樣還是告訴你,我接近你就是為了確保陳芸的心血不會白費

我跌坐在椅子上,頭腦一片混亂。

五年來,我一直以為周敏敏是他的得力助手,甚至是...某種程度上的紅顏知己。

原來她隻是在利用我去完成陳芸未儘的事。

那你現在為什麼故意引我來見她

周敏敏從床頭櫃抽屜裡取出一個檔案夾：因為陳誌強已經發現陳芸在這裡他威脅說如果你不放棄南城那塊地,他就會向法院申請撤銷你對小雨的監護權。

我翻開檔案,裡麵是小雨的出生證明和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上麵明確顯示他與小雨無血緣關係。

蘇婉知道這事嗎

她不僅知道,周敏敏的聲音冷得像冰,她和陳誌強已經達成協議,一旦你失去監護權,小雨就會被送到國外,而你...

將永遠見不到她。

我接上她的話,胸口像被重錘擊中。

無論血緣如何,八年的父女情不是假的。

小雨叫爸爸時的笑臉,她在懷裡睡著時的呼吸聲...這些記憶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你為什麼要幫我他抬頭看向周敏敏。

周敏敏的目光落在陳芸平靜的臉上：因為我見過你和小雨在一起的樣子。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對那個孩子...你是真心的。

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突然注意到陳芸的床頭放著一張照片——年輕的陳芸、周敏敏和另一個女孩站在海邊,三人笑容燦爛。那個女孩...竟然是蘇婉。

她們認識

大學室友。周敏敏輕聲說,蘇婉、陳芸和我。畢業後蘇婉和陳誌強交往過,後來分手嫁給了你。陳芸一直覺得她哥哥對不起蘇婉...

我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轉。

原來所有的關係早就像蛛網一樣糾纏在一起,而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捕食者,實際上卻早已深陷網中。

現在你明白了嗎周敏敏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不是簡單的出軌或報複。蘇婉和陳誌強要的不隻是你的公司或女兒...他們要你一無所有,就像五年前你讓陳芸失去一切那樣。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經降臨,城市的燈光如繁星般閃爍。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這座城市的王者之一,現在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

那份檔案,我轉身道,陳芸當年帶的檔案,除了財務造假,還有什麼

周敏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如果隻是財務問題,不值得陳誌強如此大動乾戈。我逼近她,告訴我全部真相,否則我無法保護小雨,也無法...彌補我對陳芸犯下的錯。

周敏敏長久地注視著我,終於從陳芸的枕頭下取出一個U盤：這裡有陳芸當年收集的所有證據。這是陳誌強不惜一切代價要銷燬的東西。

我接過U盤,感覺重若千鈞。

這小小的物件裡藏著多少人的命運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繼續原來的複仇計劃,還是...

我需要時間考慮。

冇多少時間了。周敏敏警告,陳誌強已經行動了。

彷彿印證她的話,我的手機響起。公司保安打來的：林總,不好了！有人闖入了您的辦公室！

7

真相

我衝進公司大樓時,保安正捂著流血的額頭坐在大廳椅子上。兩個人,戴著口罩,保安喘著氣說,直接去了您的辦公室。

電梯上升的三十秒裡,我的大腦飛速運轉。闖入者是誰派來的陳誌強蘇婉還是...我不禁想起周敏敏複雜的眼神,不禁握緊了口袋裡的U盤。

辦公室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裡麵一片狼藉。檔案散落一地,電腦螢幕被砸碎,但奇怪的是,貴重物品一樣冇少。他的目光立刻鎖定了牆上的保險櫃——門敞開著,裡麵空空如也。

是在找這個嗎

周敏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猛地回頭。她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臉色蒼白。

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監控就趕來了。周敏敏走進來,將紙袋遞給我,他們拿走了保險櫃裡的東西,但這個...掉在了沙發下麵。

我打開紙袋,倒出一疊檔案和幾張照片。最上麵是一份精神鑒定報告,結論欄赫然寫著偏執型精神分裂症傾向,署名是某知名精神病專家,日期是三個月前。

這是偽造的,我手指發抖,我從未做過這種檢查！

繼續看。周敏敏的聲音緊繃。

下麵的照片讓我血液凝固——是我自己在不同場合的照片,但都被PS得眼神渙散、表情扭曲,旁邊標註著病髮狀態。最後一份檔案是蘇婉簽名的監護人申請,要求在我精神失常時接管公司和個人財產。

她計劃了多久...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足夠久。周敏敏指向檔案角落的一個微小標記——誌強集團的logo水印,陳誌強提供了專業支援。他們打算先證明你精神失常,再通過小雨的監護權徹底控製你的資產。

我突然想起什麼,走到電腦前,把先前周敏敏轉交給我的U盤插到電腦上。

螢幕上跳出數百個檔案,從財務造假到非法交易,甚至...我點開一個視頻檔案,畫麵中陳誌強正與幾個官員模樣的男人交談,桌上擺滿現金。

這足夠送他進監獄二十年。我倒吸一口冷氣。

周敏敏提醒道：不止。

我接著打開最後一個加密檔案夾,這纔是真正的炸彈。

檔案解壓後顯示出一組醫療記錄和DNA檢測報告。我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難看：陳誌強不是小雨的生物學父親。

怎麼可能我湊近螢幕,那又會誰是...

報告最後一頁的署名讓兩人同時僵住——某私立醫院院長,蘇婉的舅舅。檢測樣本來自小雨和...一個被塗黑的名字。

蘇婉連陳誌強都騙了！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周敏敏的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螢幕,麵色驟變：是陳芸的療養院！監控顯示陳誌強的人剛進去！

8

局中局

雨水拍打著車窗,我將車開得幾乎飛起。周敏敏緊握扶手,不斷撥打療養院電話,但無人接聽。

為什麼突然對陳芸下手我猛打方向盤,他們已經拿到了偽造的精神證明。

除非...周敏敏突然睜大眼睛,除非陳芸醒了。

療養院門口停著兩輛黑色SUV,車門上誌強集團的標誌在閃電中忽明忽暗。我和周敏敏從側門溜進去,繞過巡邏的保安,直奔三樓。

305病房外站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我正要衝上去,周敏敏拉住他：走後門！護士更衣室有通道！

我們繞到護士更衣室,通過相連的儲物間悄悄進入病房衛生間。

透過虛掩的門,我看到陳誌強背對他們站在病床前,蘇婉則坐在床邊握著陳芸的手——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陳芸的眼睛是睜開的！

小芸,你終於醒了。蘇婉的聲音溫柔得詭異,告訴我們,當年你去找我要說什麼

陳芸的嘴唇顫抖著,發出微弱的聲音：文...件...

檔案我們已經拿到了。陳誌強不耐煩地說,現在重要的是,你還記得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嗎

病床上的陳芸突然激動起來,監測儀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她掙紮著指向陳誌強,聲音嘶啞：你...知道...是你...

蘇婉猛地站起來：什麼意思

彆聽她胡言亂語！陳誌強厲聲喝道,她剛醒,腦子不清楚！

陳芸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蘇婉：他...下藥...你...孩子...

蘇婉臉色刷白：小雨小雨怎麼了！

我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出：她是在說,小雨的父親是誰,陳誌強比誰都清楚。

房間裡的三個人同時轉頭,陳誌強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為猙獰：正好,一網打儘。

兩個保鏢衝進來按住我,陳誌強掏出一把手槍：看來精神病發作的林總跑到療養院行凶,被我們正當防衛擊斃,這個劇本怎麼樣

放下槍,陳誌強。周敏敏從衛生間走出來,手裡舉著手機,警方已經在路上了,我剛剛把你們威脅病人的錄音發了過去。

陳誌強冷笑：你以為我會怕這裡的院長是我的人,警察來了也隻會看到你們擅闖私人醫療機構的現場。

是嗎病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白髮老人走進來——正是那份DNA報告上署名的院長,蘇婉的舅舅。

我剛向衛生局和警方舉報了你們偽造醫療證明、非法拘禁病人的行為。

蘇婉不敢置信地看著舅舅：您...為什麼

老人走到陳芸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因為五年前,是我親手把小芸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這些年我看著她躺在這裡,聽著周敏敏每週來告訴她調查進展...他轉向陳誌強,眼神銳利,也看著你,如何一步步走向瘋狂。

陳誌強舉槍的手開始發抖：閉嘴！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孩子...那個該死的孩子...

小雨不是你的。我冷靜地說,蘇婉騙了你,就像你騙了她一樣。那份DNA報告被塗黑的名字是誰

病房裡突然安靜得可怕,隻有監測儀的滴答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蘇婉,她的嘴唇顫抖著,最終吐出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讓陳誌強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槍口猛地轉向蘇婉——

我下意識撲了上去,槍聲響徹病房。

9

槍響之後

槍聲在病房裡炸開的瞬間,我感到左肩一陣劇痛。我踉蹌著撞上陳誌強,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攔住他！蘇婉的尖叫聲中,周敏敏已經撲向報警按鈕。

陳誌強的手下猶豫了,聽著遠處響起的警笛聲,其中一人突然舉起雙手：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拿錢辦事！

我掙紮著爬起來,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就在陳誌強毫無察覺之際,蘇婉的舅舅已站定在他身後,緊握著的手術刀帶著冰涼的觸感,死死抵住了他的喉嚨。

結束了,誌強。老人的手穩如磐石,警察已經包圍了整個療養院。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陳誌強雙眼通紅,我明明安排好了...

他的目光轉向蘇婉,充滿怨毒,你竟敢騙我這麼多年！

蘇婉站在陳芸床邊,臉色慘白：我騙你是你說那晚是你...是你下藥後...她的聲音哽嚥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周敏敏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蘇婉：陳芸出事前寄給我的。看看背麵。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陳誌強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在酒吧交談。

背麵寫著：誌強用藥迷暈了小婉,讓方明德帶走她。為了讓方明德把他做假賬。

方明德我猛地抬頭,明德會計師事務所的...

我曾經的合夥人。陳誌強獰笑,後來他貪得無厭,我隻好送他進監獄。冇想到那晚居然留下了孽種。

蘇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淚水決堤...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毫無征兆地,陳誌強開始狂笑不止,整個人變得無比瘋狂：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他猛地一把推開老人,他攥緊槍身指向前方,眼裡翻湧著同歸於儘的狠戾：我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槍口在蘇婉和我之間遊移,最終對準了病床上的陳芸：都怪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好妹妹！

不要！周敏敏撲向病床。

槍響的同時,我用儘全身力氣,撞向陳誌強。

子彈擦著周敏敏的髮梢射入牆壁,而陳誌強被衝進來的警察按倒在地。

全部不許動！帶隊警官厲聲喝道,隨即認出了我,林總您受傷了！

我靠在牆上,虛弱地指向電腦：U盤...陳誌強的...所有犯罪證據...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後看到的是蘇婉爬過來按住我流血的傷口,以及周敏敏將U盤交給警察的畫麵。

10

坦白

我在消毒水的氣味中醒來,窗外陽光正好。

我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到小雨趴在床邊睡著了,小手還緊握著他的手指。

她堅持要等你醒來。

蘇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素顏的臉上帶著疲憊的痕跡。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她不施粉黛的樣子。

陳誌強呢

等待審判。謀殺未遂、金融詐騙...至少七項重罪。蘇婉走過來,輕輕撫摸小雨的頭髮。

我試圖坐起來,牽動了肩部的傷口,不禁悶哼一聲。蘇婉連忙扶住他：彆動,子彈雖然取出來了,但...

陳芸她怎麼樣了

轉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她的恢複情況超出預期。蘇婉停頓了一下,你放心,周敏敏在照顧她。

八年婚姻,五年欺瞞,當一切被血與淚沖刷後,我們隻剩下相顧無言的沉默。

小雨...我最終開口道,她知道了嗎

蘇婉搖頭：她隻知道,你受傷是為了保護我。

小雨在睡夢中動了動,喃喃地喊了聲爸爸。

這一刻,我感到心臟被無形的手攥緊。這個與他冇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像我的女兒。

我查了你的離岸賬戶。我突然說,那兩千萬是...

蘇婉的眼淚落在白色床單上,暈開小小的水痕：那筆錢是陳誌強給的,作為我幫他偽造你精神證明的報酬。我害怕...他還威脅我,如果不配合,他就把小雨帶走。我本來打算送小雨去國外,然後自己回來麵對一切...

包括坐牢

包括償命。蘇婉抬起淚眼,修銘,我欠你的不止是背叛...五年前那晚,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催你來醫院,你就不會...

我伸手擦去她的眼淚,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多少年了,他們之間不曾有過這樣簡單的親密互動。

我們都犯了錯。我輕聲說,我用工作逃避家庭,你用謊言掩蓋痛苦。但小雨是無辜的。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周敏敏捧著一束向日葵走進來。

看到醒來的我,她微微點頭：陳芸讓我帶句話給你——'我們兩清了,你無需愧疚'。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她調查陳誌強時,也發現了你公司的一些...灰色操作。周敏敏將花放在床頭。

我苦笑,命運真是諷刺,我撞傷了她,她卻間接救了我。

周敏敏看向蘇婉：能單獨談談嗎

蘇婉點頭,俯身親了親小雨的額頭,跟著周敏敏走出病房。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兩個女人在走廊長椅上交談,時而激動,時而落淚。

最終,她們擁抱在一起,像是放下了多年的心結。

小雨這時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看到我,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爸爸！你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我的傷口,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輕聲說：爸爸,醫生說你是英雄！

我抱緊這個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的女兒,眼眶發熱：不,爸爸隻是...終於做了一件事該做的事。

五年之後。

春日的墓園安靜而肅穆。我將一束白玫瑰放在陳芸的墓前,碑文很簡單：親愛的妹妹、朋友與勇士。

她還是冇能挺過最後一個冬天。周敏敏站在他身旁,短髮在風中輕揚。她已經是一家知名會計事務所的合夥人,專攻反金融犯罪。

但她在離開前看到了陳誌強被判無期。我說,也看到了你的事務所把她收集的證據用在了最需要的地方。

他們並肩走出墓園,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窗降下,已經十三歲的小雨衝我們揮手。

你們還是每週見麵周敏敏問。

嗯,小雨的鋼琴比賽我不能缺席。我微笑,雖然我和蘇婉已經離婚,但在孩子麵前...

你們依然是完美的父母。周敏敏理解地點頭,對了,這個給你,幫忙轉交給蘇婉。

她遞過一個信封。我打開,裡麵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陳芸、蘇婉和周敏敏在大學校園裡的合影,背麵寫著永遠的朋友。

陳芸留下的。她說...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照片,突然問道：你呢找到'永遠的朋友'了嗎

周敏敏望向遠方,嘴角微揚：我在嘗試。畢竟生活...不隻有複仇。

車緩緩駛離時,後視鏡裡周敏敏的身影越來越小。我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如果我開得慢一些,如果我注意到那個突然衝出的身影...

但人生冇有如果,隻有後果與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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