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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桃汽水
冬日校園披著素色絨毯,枝椏褪去繁華,在寒風中勾勒出清瘦剪影。雪紛紛揚揚地下著。
林知遇打傘站在貼著新品標識的飲料販賣機許久,盯著一瓶白桃汽水,臉色很臭。
低頭看了一眼表,時間快趕不上,終是哐噹一聲,微涼的汽水被他握在手心,像抓住了青春的尾巴。
在逐漸彌散開的清爽白桃味中,林知遇垂眸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的青春。
二.初識
高二新開學,年輕的班主任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展望未來。底下的學生昏昏欲睡,時差甚至冇倒過來。
走廊靠窗的後排,隻有林知遇端坐在座位上刷題,筆尖沙沙作響,寫字速度很快,直到嗤——的一聲,他的手乍然頓住,偏頭有點不耐。漆黑的眼睛帶著點涼意,盯著人時很有壓迫感。
同學,可以打開窗戶嗎
他的新同桌在林知遇的目光下,不急不慌地往自己第二瓶汽水裡插了根吸管,而後才把旁邊的窗戶推開。
夏末聒噪的風將空氣中甜膩的桃子味吹散,也將林知遇心中的煩悶消弭。而他的同桌翛然湊近,睜著淡茶色的眼睛,抬著下巴看他,語言直截了當：對不起,你不喜歡這個氣味嗎
林知遇小幅度地拉開距離,不喜歡,太濃了,好像桃子壞了。
哦。女孩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縮回去了。不知在桌上搗鼓了什麼,過了一會兒一張紙條精準地扔過來打斷了林知遇的思考。
展開那張捲起來的紙條,上麵字跡工整,線條很細。
我叫夏蘇桃,你呢
林知遇。
夏蘇桃吸了一口飲料,眼角向下一瞥,那張遞過來的紙便躺在那裡,任她觀賞。俗話說字如其人,林知遇的字藏著壓抑下的筆鋒,特彆好看。
她撐著臉細細觀摩,感知著自己的心跳在白桃汽水的刺激下逐漸恢複正常,舒服地眯了眯眼。
因為她是早產兒,母親在分娩時大出血死去了,而生來便帶有一種罕見的心臟病,Bradycardia,也叫心動過緩,心臟生來跳動得比常人慢,但心跳過快又會有鑽心蝕骨的疼痛感。然而在一個偶然,她偷喝白桃汽水時發現汽水可以適當刺激她的心臟,使她達到一個正常人的水平。
她的主治醫師並不建議這樣做,認為這會加重心臟的負擔,可年幼的夏蘇桃很冷靜地盯著他。
哪怕我下一秒死去,也並不後悔。
女孩冇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隻有隨意和坦然,畢竟她時刻與死神做伴,籠罩在死的陰影下。
沈醫生沉默無言。
我會保密。
隨便。
夏家並不關心這個孩子,在他們眼中她早已夭折,她隻是夏蘇世家的聯姻產物。
於是就在無人看管下,夏蘇桃養成了每天抱著汽水喝的模樣。
此刻渾身懶洋洋地窩在椅子上,而林知遇在她旁邊。少年的脊背筆直,白襯衫穿得格外好看,微低著頭寫手中的題目,不自知地抿起唇。
夏蘇桃摩挲著手指,有一種想去戳同桌的衝動。
下課鈴聲響起,三尺講台上的趙嶽清了清嗓子,深情陶醉對方纔的演講十分滿意。
下課,大家去吃午飯吧。
歐耶——
同學們歡呼地往外衝,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林知遇起身時,突然感覺自己腰上被戳了一下,回眸一掃,眼疾手快的夏蘇桃被抓個正著。萬幸她從小到大必須處變不驚,所以對林知遇投來的視線一點不慌,馬上找到了藉口。
我不知道食堂在哪裡,你可以帶我去嗎
三.黑貓
這句話說出口,彷彿空氣都沉默了,林知遇以一種關愛智力殘缺的眼神看著夏蘇桃,那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嗎小朋友
夏蘇桃意識到這個誤解,開口解釋：
我是新轉過來的,今天第一天報到。
林知遇輕吐了一口氣,示意她跟誰並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麻煩精。
路上林知遇皺眉,你去哪裡都要像捧著寶貝一樣帶著這個汽水嗎
夏蘇桃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叼著吸管,抬眸對視間滿眼無辜,
現在氣味還是很濃嗎林知遇冇答她,誰知道呢,少年擺著一張高冷的臉,鼻尖嗅到的卻全是一片甜膩膩的白桃香。夏蘇桃簡直是一個大型可移動的桃子香包。
他下意識加快了腳步,餘光見夏蘇桃還是慢慢悠悠地跟在身後,磨了脾氣地提醒,
快點。
哦。夏蘇桃應了聲,加快了腳步。
抵達食堂視窗,林知遇點了兩道便宜的青菜,冇想到夏蘇桃和他點的一模一樣。
心有觸動間,夏蘇桃迅速坐在他對麵,呼吸還有點不穩。然後在林知遇目光下,她從兜裡拿出了一個破璃盒子,裡麵裝著粉白兩色的丸子,像薄荷糖。
夏蘇桃嚥了一顆下去,直視林知遇,臉色十分坦然,吃一顆嗎對身體好。
不喜歡吃糖。直接忽略她胡言亂語的下半句,林知遇答。
夏蘇桃冇反駁他,把那個糖罐子收回去了。
吃過飯,夏蘇桃驕矜地擦了擦嘴,我要買桃子汽水。
三排黑線出現在林知遇的頭上,還喝
不可以嗎夏蘇桃反問得理所當然。
林知遇簡直要被無奈笑了,行,事兒精。
快到超市門口林知遇才突然想起,學校可能冇有你喝的這款汽水。他觀察過,這款汽水冇出現在林知遇以前的學校生活中。
誰知夏蘇桃毫不在意地瀟灑一擺手,道了句一定有。就進去了。
不出意料地找到了自己常喝的飲料,販賣機上新品標識足夠亮眼,銷量很好,夏蘇桃拿了一瓶下了,思考林知遇會不會在外麵等他。
刷完卡出門,夏蘇桃發現林知遇就站在樹蔭下靜靜地等著,少年青澀的臉龐上冇有什麼表情,唇依舊抿起,鴉羽低垂,樹葉縫隙間斑駁的光影照在他的臉頰上。
夏蘇桃突然認為林知遇像自己以前接觸過的一隻黑貓,它叫爪爪,沈醫生撿的一隻貓。總是喜歡高冷地待在人類的身邊,偶爾抬起下巴覷一眼。每每有人想抱它便會飛速開溜,急了還會齜牙威脅。其他人都說這隻野貓難馴,早早放生好,沈醫生隻笑不答。
爪爪隻對沈醫生溫和。但有一個下午,夏蘇桃在沈醫生家裡做完心理測評,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時,爪爪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後這隻矜貴的漂亮黑貓從沙發扶手處跳下來,尾巴高高翹起,驕傲地接近她……
喂,發什麼呆
眼前的少年皺眉眯眼注視著夏蘇桃,把她的思緒拉回。夏蘇桃揚唇一笑,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談這些了,我也給你買了一瓶,這可是新品哦。
什麼嘛,怎麼還真有,我可不愛喝這種汽水。林知遇接過打量,語氣十分傲嬌。
嗯嗯嗯。
他們的身影往前,沿著老路走回。
那隻黑貓驕傲地接近夏蘇桃,就像林知遇走向她一樣。
可惜爪爪的高傲和自尊不允許自己再進一步,它最後隻是默默地窩在夏蘇桃腿邊。等夏蘇桃熱烈地抱起它又或者含蓄地摸摸它,不過夏蘇桃隻是壓抑著將視線落在小貓的腦袋頂,像一層薄紗又分外沉重。
夏蘇桃不能接近它,她害怕自己擁有牽掛,對一隻小貓的責任,何其渺小,可她的疾病是一柄達摩克利斯的劍,她無法對小貓做出承諾。
可是,可是……
屬於少女本能對小動物的喜愛之情不斷翻騰,夏蘇桃隻能拚命抑製。於是等沈醫生回來,就看見了慘白著臉的夏蘇桃。
在這之後,沈醫生研製出一款藥丸,可以壓製心跳速度,同樣可以強身健體。
四.矛盾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知遇和夏蘇桃的關係在平淡中逐漸升溫。他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在圖書館自習,偶爾還會在校園的小路上散步。林知遇雖然表麵上總是冷著一張臉,但對夏蘇桃的照顧卻無微不至。夏蘇桃也習慣了林知遇的存在,甚至開始依賴他。然而,平靜的生活下,暗流湧動。
一天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林知遇和夏蘇桃在教室裡自習。夏蘇桃手裡依舊捧著一瓶白桃汽水,時不時喝上一口。林知遇側頭看了她一眼,以及窗台上一排飲料罐,眉頭微皺,你是不是太愛喝汽水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夏蘇桃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冇事的,我習慣了。
習慣不代表健康。林知遇的語氣罕見的有些嚴肅,你知不知道這種飲料含糖量很高,長期喝對身體負擔很大
夏蘇桃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知道……但我冇辦法。
什麼叫冇辦法林知遇停下做題,目光緊緊盯著她,如果你真的在意自己的身體,就應該控製一下。難道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嗎
夏蘇桃的手指微微顫抖,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林知遇,你不懂。
林知遇視線說不清道不明,眉毛在那張俊秀的臉上幾乎要擰起來。
是,我的確不懂你,夏大小姐。
夏蘇桃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她緊緊握住手中的汽水瓶,指節發白。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著她的心臟。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林知遇察覺到她的異常,語氣立刻軟了下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蘇桃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心臟的疼痛卻越來越劇烈。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林知遇的衣袖,聲音微弱,藥……我的藥……
林知遇這才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連忙扶住她,藥在哪裡我幫你拿！
夏蘇桃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林知遇迅速從她的口袋裡掏出那個裝著粉色藥丸的玻璃盒子,倒出一顆遞給她。夏蘇桃顫抖著手接過藥丸,艱難地嚥了下去。片刻後,她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恢複了一些。
林知遇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藥
夏蘇桃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有心臟病。
林知遇愣住了,他從未想過夏蘇桃會患有這樣的疾病。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想起她總是隨身攜帶的汽水,想起她偶爾蒼白的臉色,想起她總是慢悠悠的步伐……原來這一切都有原因。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林知遇的聲音輕啞。
夏蘇桃苦笑了一下,告訴你又能怎樣你能幫我治病嗎還是說,你會因此對我特彆照顧
林知遇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夏蘇桃繼續說道,我不需要彆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彆人的憐憫。我隻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林知遇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可你這樣喝汽水,隻會讓病情加重。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夏蘇桃抬起頭,淡茶色眼中情緒難以辨彆,因為隻有喝汽水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那種心跳正常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和普通人冇什麼兩樣。
林知遇的心猛地一沉,他終於明白了夏蘇桃的執著。她的世界充滿了病痛和孤獨,而汽水是她唯一的慰藉。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夏蘇桃搖了搖頭,沒關係,你隻是關心我。
五.青澀
在坦白後,林知遇主動加了沈遲青的聯絡方式,瞭解夏蘇桃的病情和治療情況。
課間,夏蘇桃下意識摸出一瓶白桃汽水,還冇有打開,林知遇就眼尖地搶走了。
沈醫生說你上午不可以喝超過兩瓶飲料,不準喝了。
夏蘇桃睜大了眼,彷彿天塌了。不可以,我們偷偷喝。
是你不可以喝,我可以喝。
拉環被拉開,林知遇仰頭喝了一口,喉頭一動便嚥了下去,唇瓣被汽水沾濕。
夏蘇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飲料慘遭毒手,一腦袋砸桌子上為飲料悼念,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念道：
我不喜歡喝這種桃子汽水,太濃了,好像桃子壞掉了。
打臉來得如此突然,林知遇乾咳一聲。
挺好喝的。
其後幾天,林知遇桌角都會放一瓶白桃汽水,他們的角色好像顛倒了。
你其實根本不喜歡常喝汽水,放在這裡就是為了釣我,暴殄天物。
唔,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林知遇聽到這話直接嗆到了。順勢側身,手撐著腦袋和夏蘇桃對視,眉梢高高挑起,像隻得意的貓。
就是在釣你,願者上鉤。
眉目流轉間,全是少年的肆意。
夏蘇桃把臉捂住,聲音悶悶的,我投降,給我喝一口。
不是因為彆的,她現在的心跳根本用不著汽水的幫助,隻是因為想喝了。
喀啦——林知遇把大部分都飲料倒進自己空了的水杯中,留了四分之一,插了根吸管遞給夏蘇桃。
喏,喝吧。
夏蘇桃接過飲料瓶,瓶身還留著屬於林知遇的溫度。糟糕,心跳感覺要越界了,草草抿了幾口,夏蘇桃便還回去搖頭。
不喝了。
不好喝
……夏蘇桃沉默,因為再喝下去,她的心跳就要藏不住了。
什麼毛病。林知遇嗤笑。
等確認完夏蘇桃的確不喝要扔掉後,林知遇拎起瓶子晃了晃,站起來去丟掉。吸管碰撞在瓶口的聲音清脆,剩餘的汽水搖盪發出聲響。
快接近垃圾桶時,林知遇垂著眸子,眼神明暗不清,然後指腹抵住吸管,將汽水一飲而儘。
一會兒夏蘇桃轉身發現林知遇握著自己的水杯打算接水,看見他杯裡空空如也。等林知遇回座位時,她義正言辭：浪費汽水！
林知遇咬牙,膩死了。
夏蘇桃疑惑地眨眨眼。奇怪,她怎麼好像聞到了林知遇口中的白桃汽水味。
平常的一天,夏蘇桃問林知遇名字的由來,林知遇淺淺地笑著,他早已可以和夏蘇桃坦誠。
林知遇的名字,承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他的家庭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貧困。父親早逝,母親獨自一人拉扯他長大,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生計。林知遇從小就知道,自己必須比彆人更努力,才能改變命運。
他的名字是母親取的。母親是個普通的婦女,冇讀過多少書,但她希望兒子能知遇貴人,走出這片貧瘠的土地。她常常對林知遇說：知遇,你要記住,名字是你的希望,也是你的責任。你要懂得珍惜每一個機會,遇到對的人,做對的事。
林知遇從小就知道,自己肩上扛著的不僅是自己的未來,還有母親的期望。他努力學習,成績優異,靠獎學金和打工維持學業。他的生活簡單而單調,除了學習就是打工,幾乎冇有多餘的娛樂時間。直到夏蘇桃的出現,才讓他的生活有了一絲色彩。
夏蘇桃,你是我的知遇。林知遇凝視著夏蘇桃的眼睛,一字一頓,口齒清晰。
六.約定
已快入冬,林知遇聽著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討論,戳了戳身旁的夏蘇桃。
乾嘛她扭頭看著他,他卻驕矜地指了指紙條。拿來一看,紙條上赫然寫著：今年一起看雪嗎
夏蘇桃想了想,才慢吞吞落筆：好。
林知遇把夏蘇桃地回答看了又看,然後珍重的把它收好。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林知遇想和夏蘇桃白頭。
林知遇,喜歡夏蘇桃。
少年躁動的心隨盛夏的蟬鳴而去,他隻想在冬日真摯地告白。
但是夏蘇桃的病情在逐漸惡化,沈醫生建議她出國接受更先進的治療。然而,夏蘇桃卻選擇了隱瞞。她不想讓林知遇擔心,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病情而分心。
她隻是也有私心,也許一場雪還來得及。
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那天,林知遇收到了夏蘇桃的資訊。
林知遇,對不起。我必須要出國做手術了,我的心臟病可能隨時會發作……
後麵的資訊林知遇隻是匆匆瞄了一眼,他瘋狂的給夏蘇桃打電話,可她冇有接。依據沈醫生髮來的定位,林知遇飛速地趕往機場。
路上很堵,林知遇一直在看著表。當他終於趕到機場時,夏蘇桃卻又發了一條資訊。
飛機要起飛了。
林知遇瘋狂地跑著,抖著手給對方發資訊。
夏蘇桃,我喜歡你呀。
我喜歡你,你不要這樣子對我。
我知道,但是我不x
夏蘇桃字冇有打完,手機大概被迫關機了。
林知遇手撐著柱子弓著腰,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夏蘇桃的聲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無聲的淚珠一顆顆落在地上,他心臟跳動振動著耳膜。嗓音輕啞,染著顫抖和哽咽。
夏蘇桃,我的心臟好痛啊。
………
夏蘇桃,下雪了。白桃汽水真的好難喝。
看著那刺目的紅色感歎號,林知遇閉眼發了下一句。
但我還是好喜歡你。
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九.
等待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知遇的生活恢複了平靜。他依舊每天學習、打工,彷彿什麼都冇有改變。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個空缺的位置,始終無法填補。
夏蘇桃一直認為林知遇像那隻高傲的黑貓,可她想錯了。爪爪在那個午後感覺到無聊便直接跳走了,但林知遇會固執地在原地一直等待著她。
林知遇常常想起夏蘇桃,想起她喝汽水時的樣子,想起她淡茶色的眼睛,想起她微微上揚的嘴角。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忘記她。他決定,等自己考上大學,一定要去找她,無論她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林知遇的名字,承載著母親的期望,也承載著他對夏蘇桃的思念。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再次遇到她。
大學冬日的校園依舊靜謐,林知遇站在飲料販賣機前,手中握著一瓶白桃汽水。他抬頭望向天空,彷彿能看到夏蘇桃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青春還未結束,而那個帶著白桃汽水味道的女孩,終將回到他的身邊。
他拉開汽水的拉環,輕輕喝了一口。清爽的白桃味在口中瀰漫,彷彿帶著夏蘇桃的氣息。他笑著,眼神落寞,語氣有點埋怨。
夏蘇桃,白桃汽水難喝死了。
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句,不準侮辱白桃汽水。
林知遇驚詫回頭,手中的汽水罐被搶走。
來者自然地插了根吸管,慢悠悠地喝著,和林知遇對視時,盈盈一笑。
林知遇同學,好久不見。
於是當年的遺憾,從此補全。
雪地裡兩個身影親密。
其實我當年是想說我不想辜負你。
沒關係夏蘇桃,我愛你。
冇有愛的話,這三年也太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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