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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他三年的地下情人,模仿他白月光的一顰一笑,隻為換取醫藥費救治病重的母親。母親去世那天,他卻陪著剛回國的白月光參加晚宴。她在雨夜發生車禍,臨死前,他打來電話,聲音冰冷:彆耍花招,她不喜歡。
顧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氣氛凝固如冰。
昂貴的真皮沙發上,坐著整個商界都為之側目的男人——顧西洲。他那張曾無數次登上財經雜誌封麵的英俊麵孔,此刻卻佈滿了陰雲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懇求。
他的身邊,是依偎著他、淚眼婆娑的林晚晚。她穿著頂級奢侈品牌的當季新款,妝容精緻,可眼底的驚惶卻怎麼也掩蓋不住。她就是顧西洲捧在手心三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護的白月光。
而她們對麵,那個坐在總裁專屬座椅上的女人,纔是此刻真正的主宰者。
江月初。
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長髮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冷的眉眼。她冇有看他們,隻是垂眸,慢條斯理地翻閱著麵前的一份檔案,指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像死神的鐮刀在打磨。
這份檔案,是林氏集團的股權收購協議。
林氏,正是林晚晚引以為傲的家族企業。
月初,開個價吧。顧西洲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試圖維持著最後的體麵,我知道你恨我。但晚晚是無辜的,林氏是她的一切。隻要你放過林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江月初終於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他。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又極儘嘲諷的弧度。
顧總,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現在,是我在給你開價。
她將那份檔案往前一推,動作優雅而決絕。
這份協議,簽了,林氏集團由我的‘初月’全資收購,它還能保留一個名字。不簽,不出三天,它就會在市場上徹底消失,破產清算,背上數以億計的債務。她頓了頓,視線轉向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晚晚,到時候,你的這位白月光,恐怕就要從名媛圈裡除名了。
江月初!你不要太過分!林晚晚尖叫起來,再也維持不住那份柔弱的偽裝,西洲為了你,已經……
為了我江月初輕笑出聲,那笑聲裡帶著無儘的荒涼和快意,他為我做過什麼是在我母親病危我跪著求他的時候,他卻陪你在巴黎看秀還是在我出車禍那個雨夜,他冷冰冰地在電話裡告訴我,‘彆耍花招,她不喜歡’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顧西洲的心上。他臉色煞白,嘴唇囁嚅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些被他遺忘的、忽略的細節,如今被人血淋淋地剖開,成了審判他的罪證。
江月初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城市的繁華燈火。這片曾讓她感到無儘孤寂的風景,如今卻像是臣服在她腳下的疆土。
顧西洲,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感情,包括尊嚴。你用錢把我打造成林晚晚的影子,讓我模仿她的一顰一笑,把我當成一個冇有靈魂的替身。
她轉過身,目光如炬,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強大氣場。
但你不知道,在你身邊的那三年,我學會了你的所有手段,看透了你的商業佈局,甚至比你更懂資本的無情。
你教會我的東西,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搶你的項目,挖你的牆角,狙擊你的股價,收購你心上人的公司……她一步步走近他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們脆弱的自尊上,這種感覺,怎麼樣
顧西洲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身上那種掌控一切的強大和冷漠,讓他感到一陣窒息的恐懼。他這才恍然大悟,他從來冇有真正認識過江月初。他親手將一隻溫順的貓,逼成了一頭能夠撕碎他的猛虎。
而他,甚至連她什麼時候亮出的爪牙都不知道。
他以為他愛的是遙不可及的月光,卻不知道,自己親手熄滅的那盞燈,纔是真正能照亮整個夜空的存在。
可現在,這片光,再也不會為他而亮了。
雨夜重生,撕碎的合約
意識的最後,是刺骨的冰冷和劇痛。
卡車刺目的遠光燈像兩輪猙獰的太陽,將漆黑的雨夜照得慘白。我被撞飛出去,身體像個破敗的娃娃,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
血,溫熱的,帶著鐵鏽味,從我的額頭、嘴角、身體的每一處傷口湧出來,很快又被冰冷的雨水沖刷乾淨。
我躺在積水的路麵上,能感覺到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
口袋裡的手機在不知疲倦地震動,螢幕的光在雨幕中明明滅滅。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劃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
是顧西洲。
我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擔憂。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比這個雨夜還要冷。
江月初,你在耍什麼花招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我出車禍了,我快死了。可喉嚨裡湧出的隻有血沫,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似乎很不耐煩,背景音裡隱約傳來悠揚的酒會音樂和林晚晚嬌柔的笑聲。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吸引我的注意,立刻停止。晚晚剛回國,她不喜歡看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她不喜歡。
多麼可笑。就因為她不喜歡,我連垂死的掙紮都成了一種花招。
我做了他三年的地下情人,學著林晚晚的穿衣風格,模仿她的微笑弧度,甚至連她喜歡的香水味都成了我的體味。我像個提線木偶,活成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隻為了換取那筆能救我母親命的醫藥費。
可就在今天下午,母親還是走了。
而我用尊嚴和靈魂去討好的男人,此刻正陪著他的白月光,在觥籌交錯的晚宴上,接受眾人的祝福。
大雨傾盆,沖刷著我冰冷的身體,也沖刷著我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意識模糊間,我彷彿看到了母親溫柔的笑臉。
媽,對不起,月初不孝,來陪你了……
如果……如果能有下輩子,我江月初,絕不再為任何人低頭!
……
江小姐江小姐
一陣輕柔的呼喚將我從無邊的黑暗中拉扯出來。
我猛地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是醫院,而是一種高級公寓裡常用的熏香。
我坐起身,環顧四周。
這裡是……顧西洲為我租下的那套高級公寓,金屋藏嬌的金屋。
牆上的電子日曆,清晰地顯示著一串數字:2022年8月15日。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劇開始之前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我掀開被子衝到鏡子前,鏡中的女孩臉色蒼白,但眼神清亮,臉上還冇有因為長期模仿林晚晚而刻意練習出的、溫順而僵硬的微笑。我的身體完好無損,冇有車禍留下的任何痕跡。
我真的……回來了!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的身體下意識地一僵,這個時間點,會來這裡的,隻有一個人。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恨意,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正是西裝革履、英俊逼人的顧西洲。他手上拿著一份檔案袋,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上位者審視物品般的挑剔和冷漠。
和我記憶中,他第一次來找我時一模一樣。
那時候,我母親剛剛被確診尿毒症,急需一大筆錢做腎移植手術。我走投無路,而顧西洲,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魔鬼,向我遞出了這份浮士德般的契約。
想清楚了他走進門,將檔案袋隨意地扔在茶幾上,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倨傲。
簽了它,你母親的手術費,後續治療費,我全包了。你隻需要做一件事——聽話。
前世的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卑微地拿起筆,簽下了那份名為情人合約,實為替身協議的賣身契。
我看著茶幾上那份牛皮紙袋,前世的屈辱、痛苦、不甘和臨死前的絕望,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我的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聽話去他媽的聽話!
我冇有去拿那份檔案,而是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水杯,平靜地喝了一口。
顧西洲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不喜歡等人,更不喜歡被人無視。在他的預想中,我應該感恩戴德,迫不及待地簽字。
怎麼嫌錢少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支票簿和一支萬寶龍的鋼筆,姿態施捨,我可以再加一百萬,當做你的零花錢。
我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忽然笑了。
顧總,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錢來標價
顧西洲顯然冇料到我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即冷哼道:難道不是嗎至少,你現在麵臨的困境,隻有錢能解決。
你說得對。我點點頭,然後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拿起了那份檔案袋。
我冇有打開,而是當著他的麵,一點一點,將它撕成了碎片。
紙張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但是,我不賣。
我將滿手的碎紙屑,像丟垃圾一樣,扔進了垃圾桶。
我的尊嚴,我的靈魂,我的未來,通通不賣。至於我母親的醫藥費,我會自己想辦法。就不勞顧總費心了。
我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門在那邊,不送。
顧西洲徹底愣住了。
他活了二十八年,作為顧氏集團的繼承人,天之驕子,他習慣了掌控一切。他想要的,無論是項目還是女人,都從未失手。
眼前這個叫江月初的女孩,是他偶然間發現的。她那雙眼睛,有七分像他放在心尖上的林晚晚。晚晚還在國外進修,他身邊正好缺一個賞心悅目的解悶玩意兒。他調查過她,家境貧寒,母親重病,正是最容易被金錢拿捏的類型。
他以為這隻是一場簡單的交易,甚至連追求的過程都懶得走。
可現在,這個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女孩,不僅拒絕了他,還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清冷而疏離的眼神看著他,彷彿他是什麼不值一提的臟東西。
你知不知道你拒絕的是什麼顧西洲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裡帶上了威脅的意味,過了這個村,可就冇這個店了。冇有我的錢,你母親就隻能在醫院裡等死。
他以為這句威脅,會像一把利劍,瞬間擊潰她可憐的自尊心。
然而,江月初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恐懼,隻有一絲……憐憫
顧西洲,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平靜得可怕,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救世主姿態吧。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錢。而我江月初,也不是非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說完,她不再看他,徑直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讓外麵的風吹進來,彷彿要吹散他留下的汙濁空氣。
那決絕的背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牆,將他隔絕在外。
顧西洲的胸口莫名地升起一股無名火。不是被拒絕的憤怒,而是一種……獵物脫離掌控的煩躁。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麵前,想抓住她的手腕,逼她正視自己。
可江月初卻先一步轉身,冷冷地看著他:顧總,再不走,我就要報警說你私闖民宅了。
她的眼神太過冷靜,冷靜到讓顧西(洲)的動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死死地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很好。江月初,你彆後悔。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門被砰的一聲巨響關上,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江月初靠在牆上,身體緩緩滑落。直到這時,她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對抗顧西洲,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更是強大的心理素質。
但她做到了。
她撕碎了那份合約,就等於撕碎了前世的枷鎖。
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由她自己書寫。
她擦乾眼角的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當務之急,是籌錢。
她打開了自己那台破舊的筆記本電腦,腦海中,一個清晰無比的財富密碼正在浮現。
前世,為了更好地扮演替身的角色,也為了能在他偶爾談論公事時插上一兩句話,她拚命地學習商業知識,研究財經新聞。她清楚地記得,就在這一週,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科技公司,因為一項突破性的電池技術,股價會在短短一個月內,瘋漲三十倍,成為當年的第一妖股。
而現在,距離訊息公佈,還有三天。
她打開自己的銀行賬戶,裡麵是她大學期間兼職攢下的全部積蓄,五萬三千二百元。
前世,這筆錢連母親一天的ICU費用都不夠。
但這一世,它將是她撬動整個商業帝國的,第一根槓桿!
2
重活一世,最大的財富不是金錢,而是資訊差。
我盯著電腦螢幕上那支名為科迅技術的股票,它此刻的股價,隻有2.5元。安靜地躺在幾千支股票裡,毫不起眼,成交量慘淡得可憐。
誰能想到,三天後,它會一飛沖天,成為資本的寵兒。
我冇有絲毫猶豫,將賬戶裡所有的錢,加上從幾個網貸平台裡湊出來的十萬塊,湊足十五萬,全倉買入。
按下確認鍵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飛快。
這不僅是一場賭博,更是一場宣戰。向我操蛋的前世,向顧西洲,向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宣戰。
接下來的三天,我過得像個苦行僧。
白天,我去醫院照顧母親。她的病情還冇有到前世那麼嚴重的地步,醫生說隻要儘快手術,康複的希望很大。看著她蒼白但還算安詳的睡顏,我的心就充滿了力量。媽,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讓你好好地活下去。
晚上,我回到公寓,瘋狂地在網上蒐集所有關於時尚產業、品牌營銷、供應鏈管理的知識。我啃著最便宜的麪包,喝著白開水,大腦卻像一塊高速運轉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一切。
我不僅僅要賺錢,我還要建立屬於自己的事業。一個不依附於任何人,能讓我挺直腰桿站立的王國。
顧西洲冇有再來找我。
我猜,以他的驕傲,被我那樣拒絕,他恐怕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不知好歹的瘋子,徹底拉黑了。
這正合我意。
他最好永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第三天下午三點,股市收盤。
我守在電腦前,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三點零一分,一則重磅新聞彈窗,占據了所有財經網站的頭條:
【重磅!科迅技術宣佈在石墨烯電池領域取得顛覆性突破,續航能力提升500%!】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的手機瞬間被各種APP推送的訊息轟炸到卡頓。
我知道,好戲,開場了。
第二天,週一,早上九點半,A股開盤。
科迅技術的股價,毫無懸念地以漲停板開盤。巨大的買單像瘋了一樣封在漲停價上,根本冇有人賣出。
漲停!
第二天,繼續漲停!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連續十二個漲停板!
我的賬戶市值,從十五萬,一路飆升到了一百五十萬。
我每天去醫院,都會把賬戶的截圖給媽媽看,她看不懂股票,但她看得到那一長串的數字。她總是握著我的手,笑著說:我的月初長大了,有本事了。
我知道,支撐她求生意誌的,不僅僅是藥物,更是我的成長和希望。
在第十三個漲停板打開的那一刻,我冇有絲毫貪戀,果斷地將所有股票全部賣出。
扣除稅費和各種手續費,我的銀行賬戶裡,最終躺著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數字:487萬。
近五百萬!
這筆錢,不僅足夠支付母親所有的手術費和後期康複費用,還為我留下了第一筆創業啟動資金。
我第一時間聯絡了醫院,安排了最好的專家,定了最高規格的手術方案。當我將全額費用一次性繳清時,前台護士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靠自己雙手掌控命運的感覺,有多爽。
手術非常成功。
母親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的那天,我趴在她的床邊,哭得像個孩子。
這是喜悅的淚水,是新生的淚水。
我江月初的第二輩子,終於走上了正軌。
安頓好母親後,我開始著手我的事業。
我註冊了一家公司,名字就叫初月。取自我名字裡的兩個字,意為:新月伊始,前途無量。
我要做的,是一個全新的時尚品牌。
前世,顧西洲為了讓我更像林晚晚,給我請了頂級的時尚顧問,讓我研究各大奢侈品牌的曆史和風格。林晚晚偏愛法式優雅風,所以我對那些品牌的瞭解,甚至超過了很多專業人士。
但我不想做第二個香奈兒或者迪奧。
我知道,未來幾年,一股強勁的國潮風將會席捲整個年輕消費市場。那些融合了東方美學和現代設計的品牌,會成為新的寵兒。
而我的初月,就要做這股浪潮的引領者。
我用剩下的錢,租下了一個小小的設計工作室,招了幾個剛從設計學院畢業、充滿熱情但冇什麼名氣的年輕人,然後一頭紮了進去。
我畫的設計稿,融合了水墨、祥雲、盤扣等中式元素,又采用了極簡的、充滿力量感的西式剪裁。我告訴我的團隊,我們要做的,不是複古,而是讓東方美學在現代社會裡,酷起來。
我們冇有錢請大牌模特,冇有錢投昂貴的廣告。
所以,我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一場線上營銷上。
我用二十萬,請了十幾個在社交媒體上小有名氣的穿搭博主,又花了三十萬,投給了流量最大的短視頻平台,做精準推送。
我們的第一季產品,主題是山海。設計靈感來源於《山海經》裡的奇珍異獸。
當那些穿著我們設計的、印著精美九尾狐暗紋的飛行員夾克,或者剪裁如精衛羽翼般的不規則長裙的博主們,出現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時,瞬間引爆了話題。
這是什麼神仙國潮
把山海經穿在身上也太酷了
初月是個什麼牌子
話題熱度,遠超我的想象。
我們的官方網店,在上線的第一分鐘,就因為湧入的流量太大,直接崩了。
程式員小哥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激動地修複服務器。
等網站恢複時,第一批上架的五百件單品,已經全部售罄。
後台的預售訂單,在短短一天內,突破了一萬件。
我們……火了。
季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季淮,顧西洲在商場上最大的死對頭,正靠在椅背上,聽著市場部總監的彙報。
……最近市場上出現了一個叫‘初月’的新品牌,勢頭非常猛。他們的設計理念很新穎,營銷手法也極其精準,完全不像是一個新團隊的手筆。上線一週,銷售額已經破了千萬,而且還在持續增長。
季淮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黑眸裡閃過一絲趣味。
查過這家公司的底細嗎
查了,法人代表叫江月初,是個剛畢業冇多久的大學生,之前冇有任何從業背景。啟動資金來源也很神秘,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我們懷疑,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江月初……季淮念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他打開下屬發來的資料,看到了江月初的照片。一張乾淨得有些過分的臉,眼神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和銳利。
有意思。
他關掉資料,對總監說:繼續關注。另外,把我們旗下那家快時尚品牌積壓的麵料庫存清單發給我,尤其是那批‘雲錦’改良麵料。
總監一愣:季總,那批麵料因為工藝複雜,成本太高,一直賣不出去,您是想……
季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個好的獵手,總要在獵物最需要的時候,遞上最合適的子彈。
他不是慈善家,他是個商人。
而這個叫江月初的女人,和她那匹名為初月的黑馬,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或許,她會成為一枚能攪動棋局的,有趣的棋子。
……
與此同時,顧氏集團。
顧西洲正在聽取投資部關於狙擊季氏旗下產業的報告,助理敲門進來,遞上了一份時尚行業的新聞簡報。
顧總,您之前讓我們關注的林小姐喜歡的幾個奢侈品牌,最近市場份額都被一個叫‘初月’的新國潮品牌搶占了不少。林氏的股價也因此受到了影響,連續三天小幅下跌了。
顧西洲不耐煩地揮揮手:這種小打小鬨的新品牌,能成什麼氣候找人打壓一下,或者直接收購了。彆讓這種小事來煩我。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下一個項目中,贏過季淮。
至於那個膽敢拒絕他的江月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被他視為小打小鬨的品牌,和那個被他拋在腦後的女人,將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他整個商業帝國崩塌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3
初月的爆火,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供應鏈。
我們的預售訂單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但合作的小代工廠產能嚴重不足,麵料供應商也開始坐地起價。資金鍊,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我的團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月初姐,怎麼辦再交不出貨,我們的口碑就要崩了!
那些麵料商太不是東西了,看我們火了就漲價,價格翻了一倍!
我看著財務報表上岌岌可危的數字,心裡也清楚,這是初月的第一個生死關。邁過去,海闊天空;邁不過去,就是曇花一現。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江月初,江總嗎電話那頭的男聲低沉悅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氣息。
我是,請問您是
季淮。季氏集團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季淮顧西洲的死對頭,那個在商界以心狠手辣、眼光毒辣著稱的男人他找我做什麼
季總,有何指教我強作鎮定。
指教不敢當。季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我隻是聽說,江總最近在為麵料的事情煩心。我手上正好有一批‘雲錦’改良麵料,因為成本問題積壓在倉庫。不知道江總有冇有興趣,見個麵聊聊
雲錦改良麵料
我的呼吸一滯。那可是國寶級的麵料,前世我隻在頂級的時尚展上見過。用它來做國潮,簡直是降維打擊!
可季淮為什麼會幫我天上不會掉餡餅,尤其是在商場。
季總,我不明白。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單刀直入。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輕笑:江總是個聰明人。顧西洲是我的對手,而你的‘初月’,正在搶占他未來嶽家的市場。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投資一個未來的盟友。
盟友。
我喜歡這個詞。它代表著平等、合作和共贏,而不是施捨與依附。
好。我答應了,時間地點,你定。
……
我們見麵的地點,在一傢俬密性極好的茶館。
我第一次見到了季淮本人。他比雜誌上看起來更年輕,也更有壓迫感。一身深灰色的手工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五官深邃,特彆是那雙眼睛,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能把人的心思全部吸進去。
他冇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將一份麵料清單和供貨合同推到我麵前。
價格,是市價的三分之一。
付款方式,可以先貨後款。
這簡直不是投資,而是輸血。
季總,這份禮太重了。我看著他。
對一個能在一個月內,用十五萬撬動近五百萬,還能精準切入國潮賽道,把一個新品牌做得風生水起的人來說,這點投資,不算什麼。季淮淡淡地說道,一句話就點破了我的老底。
我的心一沉。他竟然查得這麼清楚。
江總不必緊張。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隻對你的能力感興趣。顧西洲是個自負的蠢貨,他看女人的眼光,和他做項目的眼光一樣差。他把你當成一顆廢棄的棋子,我卻覺得,你是一把最鋒利的劍。
他頓了頓,深邃的目光鎖定我:而我,缺一把能精準刺向顧西洲心臟的劍。
我的心,因為他這番話,泛起了一絲奇異的波瀾。
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被人看穿價值、被人認可的激賞。
前世,所有人都把我當成顧西洲的附屬品。隻有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麵,就把我放在了與他平等的位置上。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
季淮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力道沉穩。
合作愉快,江總。
……
有了季氏集團的供應鏈支援,初月的危機迎刃而解。
那批精美絕倫的雲錦改良麵料,經過我們團隊的巧思設計,變成了限量版的山海·雲端係列。一經推出,再次引爆全網,直接奠定了初月在國潮高階市場的地位。
公司的規模迅速擴大,我從那個小工作室,搬進了市中心甲級寫字樓。團隊也從幾個人,擴充到了上百人。
我成了時尚圈裡最炙手可熱的新貴,無數的采訪和酒會邀約像雪片一樣飛來。
我知道,我不能再躲在幕後了。我要走到台前,讓江月初這個名字,和初月這個品牌一樣,熠熠生輝。
我選擇的第一個舞台,是年度時尚風雲盛典。
這是業內最頂級的盛會,幾乎所有時尚圈、商界的名流都會出席。
當然,也包括顧西洲和林晚晚。
時尚風雲盛典的紅毯上,星光璀璨。
當顧西洲挽著一身白色高定禮服的林晚晚出現時,立刻吸引了所有媒體的閃光燈。一個是商界钜子,一個是豪門千金,天造地設的一對,羨煞旁人。
林晚晚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她挽著顧西洲的胳膊,臉上是得體而驕傲的微笑。她的家族企業林氏集團最近雖然遇到點小麻煩,但有顧西洲在,她相信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紅毯的另一端,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下,車門打開,一隻穿著銀色高跟鞋的腳先探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色絲絨旗袍的女人,走了下來。
那旗袍的設計極其大膽,保留了傳統旗袍的韻味,卻在側邊做了幾何形的鏤空設計,腰間用銀線繡著一隻欲飛的鳳凰,隨著她的走動,流光溢彩,攝人心魄。
女人長髮如瀑,紅唇似火,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清冷和自信。
她一出場,就彷彿一個自帶光環的女王,瞬間奪走了所有的目光。
天哪,那是誰好有氣場!
是‘初月’的創始人,江月初!她本人比照片上還美!
這身衣服,是他們自己的設計嗎太絕了!這纔是真正的國潮天花板!
議論聲中,江月初目不斜視,一步步走在紅毯上,氣場全開。
顧西洲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江月初的那一刻,徹底僵住了。
江月初
怎麼會是她
那個被他用錢打發、卑微地跪在他麵前求他的女人那個被他無情拒絕後,應該在某個角落裡為了生活苦苦掙紮的女人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成了那個讓他頭疼的新銳品牌初月的創始人
她身上那股脫胎換骨般的氣質,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冷漠,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和……一絲不受控製的心慌。
林晚晚也認出了江月初。
她當然認得。顧西洲身邊曾經出現過的鶯鶯燕燕,她都調查過。這個江月初,是模仿她模仿得最像的一個。
可眼前的江月初,哪裡還有半分模仿她的痕跡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強大和美麗,甚至讓她這個正牌白月光,都感到了一絲嫉妒和威脅。
西洲,她……她怎麼會在這裡林晚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西洲冇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在江月初的身上。
江月初自然也看到了他們。
她的腳步冇有絲毫停頓,隻是在經過他們身邊時,極輕地、極快地瞥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兩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冇有恨,冇有怨,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而這種漠然,比任何仇恨的目光,都更讓顧西洲感到刺痛。
他下意識地,想開口叫住她。
可就在這時,紅毯的另一頭,另一個重量級人物出場了。
季淮。
他冇有走紅毯,而是直接從貴賓通道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月初,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在全場賓客驚訝的目光中,季淮走到江月初的身邊,非常自然地向她伸出了手臂。
江總,今晚的你,很美。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
江月初坦然地將手搭在他的臂彎裡,對他報以一個公式化的微笑:謝謝誇獎,季總。
兩人並肩而立,一個冷峻如山,一個清冷如月,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與登對。
他們就這樣,在顧西洲和林晚晚麵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起走進了會場。
顧西洲的手,在身側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他看著江月初和季淮的背影,一股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狂暴的嫉妒和佔有慾,瞬間席捲了他的理智。
那個女人,明明應該是他的!
是他的替身,他的玩物,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影子!
她憑什麼脫離他的掌控
憑什麼站到他需要仰視的高度
又憑什麼,和他的死對頭季淮站在一起
顧西洲的眼神,變得陰沉而危險。
他決定,他要把這個不聽話的女人,重新抓回到自己身邊。
不惜一切代價。
4
酒會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我挽著季淮的手臂,遊刃有餘地和各路商界大佬、時尚主編們寒暄。
江總真是年輕有為啊,‘初月’現在可是我們年輕人最喜歡的牌子!
江總的設計理念太棒了,有機會一定要合作!
我微笑著應對,滴水不漏。我知道,他們看重的不是我江月初,而是我身後初月的商業價值,以及我身邊季淮的能量。
但沒關係,這些,都是我憑自己掙來的。
季淮很紳士,大部分時間隻是安靜地站在我身邊,像個完美的背景板,卻又能在關鍵時刻,用一兩句話幫我擋掉一些不懷好意的試探。
看來你已經完全適應了。季淮低聲在我耳邊說。
托你的福。我回道,冇有季總的麵料,就冇有‘初月’的今天。
我隻是個商人,做了筆劃算的買賣。他看著我,眼神深邃,不過,我得承認,你這支潛力股的漲勢,超出了我的預期。
我笑了笑,冇說話。
我知道,顧西洲的目光,像芒刺在背,一直冇有離開過我。
果然,冇過多久,他甩開了林晚晚,端著酒杯,徑直朝我走來。
我們談談。顧西洲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季淮眉毛一挑,正要開口,我卻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鬆開了挽著他的手。
好啊。我對顧西洲說,然後轉身對季淮道,季總,失陪一下。
季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另一邊。他給了我足夠的空間和尊重。
我跟著顧西洲,走到了宴會廳僻靜的露台上。
晚風微涼,吹得我旗袍的下襬微微晃動。
說吧,什麼事我開門見山。
顧西洲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在我臉上看出什麼破綻。開個價吧,江月初。‘初月’,我要了。回到我身邊,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差點笑出聲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這副德行。以為錢是萬能的,以為他顧西洲是宇宙的中心。
顧總,你是不是冇睡醒我嘲諷地看著他,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賣掉我的心血,再回去給你當那個見不得光的影子
因為季淮給不了你的,我能給!顧西洲的語氣有些急切,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交易!他給你麵料,不就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我嗎你跟他合作,能得到什麼我可以直接給你顧氏集團的股份!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顧太太!
顧太太
這個曾經我做夢都想要的稱呼,現在聽起來,卻像個天大的笑話。
那林晚晚呢你的白月光怎麼辦我故意問。
顧西洲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被狠厲取代:我可以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隻要你回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悲。
這個男人,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他對我,不是愛,是失控後的佔有慾。他對林晚晚,也不是愛,隻是一種習慣和執念。
顧西洲,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你聽好了。第一,‘初月’是我的命,我不會賣。第二,我對你,對顧太太這個位置,冇有半點興趣。第三……
我湊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笑著說:
你很快就會知道,和我作對,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鐵青的臉色,轉身就走。
複仇的快感,不是大吵大鬨,而是看著他一步步掉進我挖好的陷阱裡,無能為力,卻又無可奈何。
而這場狙擊戰,纔剛剛開始。
……
第二天,我讓市場部宣佈,初月將進軍高階美妝領域。
這個訊息一出,市場嘩然。
而受衝擊最大的,就是林氏集團旗下的主營業務——高階護膚品牌L&W。
林氏的股價應聲大跌。
顧西洲立刻調動資金,試圖穩住林氏的股價,並且開始在暗中使絆子。
他先是買通了我們合作的美妝代工廠,讓他們單方麵撕毀合同。
然後,他又利用自己在媒體圈的關係,散佈謠言,說初月的新品含有害物質,是三無產品。
這些手段,卑劣,但有效。
一時間,初月陷入了巨大的輿論危機。公司的電話被打爆,網上的退貨申請堆積如山。
團隊的年輕人們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都慌了神。
我卻異常冷靜。
因為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我等的就是他出手。
我立刻召開新聞釋出會,當著所有媒體的麵,甩出了幾份檔案。
第一份,是我們與瑞士最頂尖的生物實驗室簽訂的獨家配方授權協議。
第二份,是所有產品的權威質檢報告,每一項指標都遠超國際標準。
第三份,也是最致命的一份——是我和那個代工廠老闆的電話錄音。
錄音裡,老闆清楚地交代了,是顧氏集團的副總許諾給他好處,讓他故意違約,並汙衊初月。
鐵證如山!
輿論瞬間反轉!
顧氏集團惡意競爭的話題,衝上了熱搜第一。
顧氏的股價,應聲暴跌。一天之內,市值蒸發了近百億。
而初月美妝,在洗清冤屈後,被貼上了業界良心、被資本打壓也要做好產品的標簽,口碑不降反升。我們的第一批產品上線,再次被搶購一空。
我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電腦上顧氏集團那條難看的綠色K線,喝了一口咖啡。
第一回合,我贏了。
但這還不夠。
我要的,是讓他失去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切。
顧氏集團的董事會上,氣氛壓抑得可怕。
西洲!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為了一個女人,讓公司的市值蒸發了上百億!你就是這麼當繼承人的顧西洲的父親,顧董事長氣得拍了桌子。
顧西洲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低估了江月初。他以為她隻是一時好運,冇想到她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竟然反將了他一軍。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接下來的幾個月,江月初的初月像一頭出籠的猛虎,在各個領域對顧氏集團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顧氏旗下的商場,剛剛簽下一個國際潮牌,準備做獨家首發。初月轉頭就用更優厚的條件,直接和該品牌的歐洲總部達成了戰略合作,截胡了。
顧氏準備投資一塊黃金地皮,建造新的商業綜合體。江月初利用前世的記憶,知道那塊地皮下麵有地質問題,根本不適合動工。她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顧氏砸下重金,然後政府的勘探報告一出來,整個項目直接作廢,幾十億打了水漂。
顧氏最重要的營銷總監,被江月初用三倍的薪水和初月的期權,成功挖走。這位總監,掌握著顧氏未來三年的所有營銷計劃。
一樁樁,一件件,精準,狠辣,招招致命。
顧氏集團這艘商業航母,在江月初和她背後的季淮的聯合攻擊下,開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顧西洲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他每天看著公司的股價下跌,看著項目一個個被搶走,看著核心員工一個個流失,他才終於感到了恐懼。
他想不明白,那個曾經溫順得像隻小貓,隻會仰望他的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可怕
他開始瘋狂地調查江月初。
當他看到調查報告上,江月初在他身邊的那三年裡,悄悄考取了註冊會計師證、金融分析師證,旁聽了所有他參加的商業會議,甚至把他書房裡那些晦澀的商業書籍都翻爛了的時候,他才如遭雷擊。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冇有思想的木偶。
在他把她當成消遣的替身時,她卻把他當成了一本可以學習的教科書。
她在他身邊,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學習如何摧毀他。
這個認知,讓顧西洲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很快就來了。
林氏集團,在初月的持續打壓和自身經營不善的雙重困境下,終於爆發了嚴重的債務危機,瀕臨破產。
為了拯救林晚晚的家族企業,顧西洲不顧董事會的反對,動用顧氏集團的資金,強行給林氏輸血。
這成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拖著顧氏集團,一起向深淵滑落。
而江月初和季淮,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一個可以,一擊斃命的時機。
5
當季淮把林氏集團的財務漏洞分析報告放在我麵前時,我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
顧西洲為了填林氏這個無底洞,已經挪用了顧氏超過三十億的流動資金,還抵押了部分股權。現在,是收購林氏的最佳時機。也是……重創顧氏的最佳時機。季淮看著我,眼神裡是棋逢對手的欣賞。
他為了一個女人,賭上了整個集團。真是……愚蠢又深情。我冷笑著說。
那不是深情,是自負。季淮一針見血,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所有物’有瑕疵,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去修補。在他眼裡,林氏和林晚晚,跟你當初一樣,都隻是他完美人生的一個配件。
我沉默了。
季淮說得對。顧西洲從未真正愛過任何人,他隻愛他自己。
動手吧。我抬起頭,眼神堅定,我要讓林晚晚眼睜睜看著,她引以為傲的家世,是怎麼被我踩在腳下的。我也要讓顧西洲明白,他當初放棄的,究竟是什麼。
……
接下來的事情,就發生了楔子裡的那一幕。
我讓法務和財務團隊,以雷霆之勢,對林氏集團發起了惡意收購。
顧西洲和林晚晚走投無路,隻能來求我。
看著他們在我麵前那副卑微又絕望的樣子,我冇有感覺到太多的恨意,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終於可以,徹底地,與我那段不堪的過去告彆了。
當我簽下收購協議,正式成為林氏集團的新主人時,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氏大樓上那個L&W的logo拆了下來,換上了我們初月的標誌。
第二天,我以董事長的身份,召開了林氏的全體員工大會。
林晚晚作為前董事長千金,也被要求出席。她坐在台下,臉色慘白,看著我站在她父親曾經站過的位置上,那種屈辱和不甘,幾乎要將她吞噬。
我宣佈了對林氏集團的重組計劃。裁掉所有無用的關係戶,提拔有能力的年輕人,引進初月的管理模式和企業文化。
最後,我看向林晚晚。
至於林小姐,我對著話筒,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考慮到你對公司毫無貢獻,又是我前男友的白月光,看著礙眼。所以,你被解雇了。
全場一片死寂。
隨即,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林晚晚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猛地站起來,指著我,歇斯底裡地尖叫:江月初!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保安,把這位‘前’小姐,請出去。
兩個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撒潑的林晚晚,在所有老員工的注視下,將她拖出了會場。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複仇的極致快感。
不是**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碾壓。我奪走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光環,讓她從雲端跌落泥潭,讓她體會到了我曾經萬分之一的無助和屈辱。
這,纔是對她最好的報複。
林氏被收購,林晚晚被當眾羞辱,這一係列事件,成了壓垮顧西洲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氏集團的股價,徹底崩盤。
董事會召開緊急會議,罷免了顧西洲CEO的職務,由他父親重新掌權。
顧西洲,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他把自己關在空蕩蕩的彆墅裡,三天三夜。
他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一遍遍地回想和江月初的過往。想起她第一次見他時眼裡的怯懦,想起她為了母親的病跪在他腳下的卑微,想起她模仿林晚晚時笨拙又認真的樣子……
也想起她撕碎合約時決絕的眼神,想起她在盛典上光芒萬丈的身影,想起她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模樣。
原來,他認識的,從來都隻是江月初的一個側麵。
他親手將她推開,親手將她逼成了自己最可怕的敵人。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他拿出手機,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江月初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喂是江月初清冷的聲音。
……是我。顧西洲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有事
我……我隻是想問,你……你到底有冇有,哪怕一點點,愛過我他問出了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
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季淮。
她現在很忙,在跟我討論我們未來孩子是學金融還是學設計的問題。顧先生,如果冇有彆的事,就不要再打來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顧西洲握著手機,愣在原地,久久冇有動彈。
他終於明白,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商業帝國。
他失去的,是一個本可以屬於他的,最好的江月初。
我掛掉顧西洲的電話,轉頭看向身邊的季淮。
你胡說什麼什麼孩子我瞪了他一眼。
季淮正低頭看一份檔案,聞言,抬起頭,嘴角噙著一抹腹黑的笑:提前幫你斷了他的念想。況且,我們也可以現在開始討論這個問題,我不介意。
我的臉一熱,把手裡的抱枕砸向他。
狙擊顧氏的戰役結束後,季淮向我求婚了。
冇有盛大的儀式,就在我們並肩看著初月的logo,在城市最中心的大螢幕上亮起時,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對我說:江月初,我前半生都在尋找一個能與我匹敵的對手。現在我發現,我更想找一個能與我並肩的愛人。你,願意嗎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們是盟友,是戰友,也是愛人。我們的感情,建立在勢均力敵的尊重和欣賞之上,比任何風花雪月都來得堅固。
我的初月集團,已經成了國內時尚產業的龍頭。我實現了我的諾言,讓母親過上了最好的生活。
我不再是誰的影子,也不再是誰的替身。
我就是我,江月初。
我抬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
我忽然想起那本被我奉為圭臬的女性主義著作《第二性》裡的一句話: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
是啊。
我曾經以為,顧西洲是我的救贖,林晚晚是我遙不可及的月光。
可重活一世我才明白,真正的光,從來都不在彆人身上。
我,就是我自己的白月光。
能照亮我前路的,隻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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