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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播驚變
直播間的燈光驟然熄滅,唯有蘇晚晚麵前的提詞器還亮著幽藍的光。導播間傳來急促的電流聲,耳機裡突然炸開副導演帶著哭腔的嘶吼：蘇總！醫院那邊……
顧總他失血過多,血壓掉得厲害！
蘇晚晚握著話筒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幾乎嵌進金屬外殼。演播廳後排傳來觀眾倒抽冷氣的聲音,有人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搜尋
顧夜寒
槍擊
的詞條,彈幕像沸騰的滾水般瞬間淹冇螢幕
——
顧夜寒生死未卜
的詞條以火箭速度竄上熱搜第一,緊隨其後的是
新聞女王直播遇襲
和
林薇綁架
切備用電源。
她對著領口麥克風沉聲下令,聲音冷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通知技術組,把三號機位切換成現場畫麵。
應急燈
滋啦
一聲亮起,慘白的光線斜斜打在她纏著紗布的左手上
——
剛纔擋刀時被飛濺的彈片劃傷的傷口又滲出血跡,染紅了半條紗布。她抬手按住耳麥,視線掃過台下慌亂的人群,最終定格在被特警押離現場的林薇身上。那個女人還在瘋狂掙紮,精緻的妝容被淚水衝成慘白的溝壑,嘴裡反覆尖叫著：她是假的！蘇晚晚早就死了！五年前那場火裡燒的就是她！
林小姐似乎對‘死亡’很執執念。
蘇晚晚突然開口,聲音通過備用音響傳遍整個演播廳,混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她抬手示意特警稍等,緩步走下主持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叩響,既然您這麼想聊‘死亡’,不如我們就從五年前那場火災說起。
2
真相之刃
她轉身走向後台,留給觀眾一個挺拔的背影。導播間裡,副導演正手忙腳亂地操作設備,看見蘇晚晚進來,急得滿頭大汗：蘇總,備用電源隻能撐四十分鐘,衛星信號也不穩定……
夠了。
蘇晚晚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密封袋,裡麵裝著枚鏽跡斑斑的
U
盤。這是五年前她從顧家火場逃出來時,沈翊托人輾轉送到海外的東西,當時她隻顧著逃命,直到三個月前整理戰地遺物時才偶然發現。
把這個接進直播信號。
她將
U
盤遞給技術總監,目光落在監控螢幕裡林薇扭曲的臉上,通知法務組,準備好林薇偽造死亡證明的所有證據鏈。另外,給市醫院打個電話,我要顧夜寒的實時病情通報
——
必須是主治醫師親口說的。
技術總監手一抖,U
盤差點掉進設備縫裡：蘇總,現在播這個觀眾還在擔心顧總……
觀眾需要真相,無論多殘酷。
蘇晚晚按下他的手,指尖冰涼,顧夜寒的生死和林薇的罪行,都是今晚必須揭開的真相。
3
假死之謎
直播信號重新切入時,畫麵裡出現了蘇晚晚站在證物台前的身影。她身後的大螢幕亮起,首先出現的是五年前寰宇集團釋出的一則訃告：本集團總裁特彆助理蘇晚晚,於
2019
年
7
月
15
日因意外火災不幸身亡,特此訃告。
大家應該對這則訃告有印象。
蘇晚晚拿起鐳射筆,在螢幕上圈出
特彆助理
四個字,當時顧家對外宣稱我是總裁特彆助理,卻絕口不提替身契約的事。更有意思的是,這則訃告釋出時,所謂的‘死者’正在南太平洋的貨輪上,看著顧家的私人飛機在海麵上盤旋搜尋。
彈幕瞬間炸開：
臥槽！所以當年是假死
顧夜寒知道嗎他是不是幫凶
林薇這時候跳出來說蘇晚晚死了,肯定有鬼！
蘇晚晚冇有看彈幕,繼續操作大螢幕。畫麵切換到一份泛黃的死亡證明,上麵寫著
蘇晚晚,女,24
歲,死因：重度燒傷合併窒息,落款是市一院急診科,蓋章清晰可見。
這份死亡證明看起來天衣無縫,對吧
她冷笑一聲,按下遙控器,螢幕上立刻出現了另一份檔案
——
市一院
2019
年的員工考勤表,但很可惜,開具這份證明的張醫生,當天正在國外參加學術會議。考勤記錄顯示,他
7
月
14
日至
20
日都不在國內,請問是怎麼在
7
月
15
日為我開具死亡證明的
台下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林薇突然像瘋了一樣撞向特警：假的！都是偽造的！蘇晚晚你這個騙子！
是不是偽造,我們讓證據說話。
蘇晚晚調出一段監控錄像,畫麵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深夜溜進檔案室,將一份檔案塞進櫃子。這是市一院檔案室的監控,拍攝於
2019
年
7
月
16
日淩晨三點。這位冒牌張醫生,經過人臉識彆比對,是林薇的遠房表哥,當時在醫院後勤部門做臨時工。
螢幕上隨即出現了林薇表哥的銀行流水,其中一筆五十萬的轉賬來自林薇母親的賬戶,時間正好是
7
月
17
日。緊接著彈出的是快遞記錄
——
一個從顧家寄往國外的包裹,收件人是瑞士一傢俬人醫院,裡麵裝著的正是
林薇
的病曆和死亡證明。
2018
年,林薇小姐聲稱自己罹患絕症,需要到瑞士療養。
蘇晚晚的聲音陡然提高,鐳射筆重重打在螢幕上的病曆單上,但根據我們向瑞士那家醫院覈實的結果,所謂的‘林薇’從未在那裡接受過治療。真正在那裡住院的,是一位名叫安娜的烏克蘭模特,長相與林薇有七分相似,因為整容失敗需要長期修複。
林薇的臉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癱軟在特警懷裡。蘇晚晚卻冇有停下,繼續放出一段錄音,是林薇和她母親的通話：……
媽,你放心,顧夜寒那傻子肯定信。等我拿到顧家的股份,就把蘇晚晚那個賤人徹底處理掉……
錄音播放到一半,林薇突然爆發出淒厲的尖叫：不是我！是顧夜寒！是他讓我這麼做的！他早就知道你是假的,他一直在利用你！
4
生死線
這句話像顆炸彈扔進直播間,彈幕瞬間被
顧夜寒
三個字刷屏。蘇晚晚的呼吸微微一滯,左手不自覺地按住紗布
——
那裡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就像顧夜寒擋在她身前時,子彈穿透皮肉的悶響。
她深吸一口氣,調出另一份檔案：這是
2019
年
7
月
15
日的航班記錄。顧夜寒當天確實在國外開董事會,直到
7
月
18
日纔回國。他或許知道替身契約,或許縱容了寰宇集團的訃告,但偽造死亡證明這件事,證據鏈上冇有他的指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螢幕角落彈出的醫院通報：剛剛收到訊息,顧夜寒手術成功,暫時脫離生命危險。
彈幕裡瞬間湧出一片鬆口氣的評論,夾雜著對顧夜寒的調侃：
顧總這是用命在洗白啊
前麵說他是幫凶的出來道歉！
突然覺得顧總和蘇總有點好嗑是怎麼回事
蘇晚晚關掉彈幕視窗,將最後一份證據投到大螢幕上
——
那是林薇在瑞士銀行的賬戶流水,每一筆進賬都對應著寰宇集團的匿名捐款。這些錢,名義上是顧夜寒給‘養病’的林薇,實際上都被用來收買媒體、偽造證據。林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林薇徹底崩潰了,癱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隻是想活下去……
顧夜寒從來冇愛過我,他愛的是那個影子……
冇有人有權利靠踐踏彆人的人生活下去。
蘇晚晚放下鐳射筆,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法律會給你公正的審判,就像五年前那場被偷走的人生,今天終於得以昭雪。
這時,應急燈突然閃爍了兩下,備用電源發出
滋滋
的警告聲。蘇晚晚抬頭看向鏡頭,眼神清亮如星：由於設備故障,今晚的特彆直播到此結束。《真相之刃》會持續跟進後續進展,感謝各位觀眾的收看。
鏡頭切換到演播廳全景時,最後亮起的畫麵是蘇晚晚轉身走向後台的背影,左手紗布上的血跡在慘白燈光下格外醒目,卻步步堅定,彷彿踏著烈火走向黎明。
演播廳的應急燈徹底熄滅前,蘇晚晚的聲音通過最後一絲信號傳向全國：真相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5
黑暗中的光
黑暗中,她聽見觀眾席響起潮水般的掌聲,夾雜著相機快門的脆響。副導演舉著備用手電筒跑過來,光束晃得人睜不開眼：蘇總,技術組說要兩小時才能恢複供電,警方讓我們先疏散觀眾。
讓他們等十分鐘。
蘇晚晚摸出手機,螢幕上彈出沈翊發來的加密郵件,附件是瑞士那傢俬人醫院的原始病曆掃描件。她快速輸入密碼解鎖,指尖在螢幕上滑動
——
安娜的整容記錄赫然在目,從
2018
年
3
月到
2019
年
6
月,整整十五次手術,每一次都在向
林薇
的容貌靠近。
把這個發到導播台的臨時服務器。
她將手機遞給技術總監,用備用投影設備,我要在觀眾疏散前,讓他們看清這最後一環。
十分鐘後,演播廳中央升起一台便攜投影儀,白牆上映出安娜術前的照片
——
那是張棱角分明的東歐麵孔,與林薇的相似度不超過三成。隨著投影幕布緩緩滾動,觀眾看清了每一次整容的細節：顴骨內推、眼瞼下至、鼻尖填充……
最後定格在
2019
年
6
月的術後照,那張臉已經與林薇幾乎彆無二致。
這就是顧夜寒每年飛赴瑞士探望的‘白月光’。
蘇晚晚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冷冽的嘲諷,一位被金錢買斷容貌的陌生人,替真正的林薇上演了五年的‘絕症戲碼’。
人群裡爆發出憤怒的喧嘩,有人開始砸礦泉水瓶,怒罵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蘇晚晚抬手示意安靜,投影切換到一段錄音,是林薇與瑞士醫院院長的通話：……
再給她做最後一次調整,顴骨再削一點,顧夜寒下週就要來了……
錢不是問題,隻要彆讓他看出破綻……
破綻
蘇晚晚冷笑,真正的破綻,是你忘了顧夜寒有個習慣
——
每次去瑞士都會帶一束鈴蘭,那是林薇小時候在顧家老宅親手種下的花。但這位安娜小姐對鈴蘭花粉嚴重過敏,每次見麵都要提前吃脫敏藥,這也是為什麼顧夜寒總覺得‘林薇’對他很冷淡。
投影幕布上突然跳出一張照片：五年前顧家老宅的花園裡,少女林薇蹲在鈴蘭叢前笑靨如花,手腕上戴著串銀質手鍊。而另一張照片裡,安娜戴著同款手鍊,卻在接觸鈴蘭花瓣時下意識地縮回手,手腕上隱約有紅疹。
這條手鍊是顧夜寒送的成年禮,刻著兩人的名字縮寫。
蘇晚晚的聲音陡然低沉,但真正的林薇三年前就死了,死於藥物過量
——
不是絕症,是長期服用抗抑鬱藥導致的器官衰竭。她的父母為了騙取顧家的撫卹金,聯合林薇的遠房表哥偽造了死亡證明,將屍體偷偷火化,對外隻說是‘轉去瑞士治療’。
這話像冰錐刺進人群,議論聲瞬間凝固。蘇晚晚按下暫停鍵,投影定格在林薇父母的銀行賬戶流水上,每季度都有一筆來自寰宇集團的
療養費,總額高達兩億。
更諷刺的是,林薇的抑鬱症,恰恰源於顧夜寒對她的控製慾。
她調出一段塵封的日記掃描件,紙頁邊緣已經泛黃,這是我們在林薇舊居找到的遺物,裡麵寫著：‘夜寒的愛像囚籠,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觀眾席裡傳來抽氣聲,有人開始低聲啜泣。蘇晚晚卻突然關掉投影,黑暗重新籠罩演播廳：現在,該說說五年前那場火災了。
6
烈火重生
應急燈再次亮起時,她手裡多了個證物袋,裡麵裝著半塊燒焦的布料。這是從顧家火災現場找到的,上麵沾著助燃劑的殘留物,與林薇表哥工作的化工廠產品成分完全一致。
她舉起證物袋,燈光透過塑料膜,能看見布料上繡著的
W
字母
——
那是蘇晚晚名字的首字母。
他們不僅要殺我,還要讓我‘死得像個意外’。
蘇晚晚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那天晚上,林薇表哥藉口檢修電路潛入我的房間,在床單上潑了助燃劑。要不是沈翊提前給我發了警告資訊,讓我藏在通風管道裡,現在站在這裡的就是我的骨灰了。
說到沈翊,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門口,卻隻看見特警在維持秩序。三天前沈翊為了保護證人,在雨林裡被蛇咬傷,現在還在
ICU
搶救
——
這也是她必須獨自撐完這場直播的原因。
證據鏈到這裡就完整了。
蘇晚晚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檔案打包上傳至公證處服務器,偽造死亡證明、故意殺人未遂、詐騙……
林薇及其同夥的罪行,我們會整理成完整報告提交檢察院。至於顧夜寒……
她頓了頓,手機突然震動,是醫院發來的照片：顧夜寒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左手卻緊緊攥著份報紙,頭版正是她五年前做的深度報道。
他或許不是主謀,但他的縱容和冷漠,間接成了幫凶。
蘇晚晚的聲音軟了些,至於他和我之間的恩怨,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疏散的哨聲響起時,蘇晚晚最後看了眼彈幕,最新一條是：突然理解顧總為什麼追妻火葬場了,這哪是追妻,是贖罪啊……
她關掉手機,轉身走向後台。走廊儘頭的窗戶映出城市的燈火,像五年前貨輪甲板上看見的星光。那時她抱著剛滿月的小寶,在顛簸的海浪裡發誓要讓真相大白
——
現在,她做到了。
蘇總,警方說要錄口供。
副導演追上來,遞過件外套,還有,星輝傳媒的股價漲了七個點,董事長讓您明天去總部開會。
蘇晚晚接過外套披上,左手上的紗布又滲出血跡。她低頭看著那抹猩紅,突然想起顧夜寒擋在她身前的瞬間,他的血濺在她臉上,溫熱得像從未冷卻過的岩漿。
告訴警方,我隨時配合。
她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樓梯間的風帶著涼意,至於開會,讓他們等我去醫院看完病人再說。
樓梯轉角的窗戶正對著市醫院的方向,住院部頂層的燈還亮著。蘇晚晚摸出小寶的照片,孩子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照片背麵寫著：媽媽是超人記者！
她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加快了腳步。無論前路還有多少風雨,她都要帶著真相和勇氣,一直走下去。
7
病房對峙
市醫院
VIP
病房的消毒水味裡,混著淡淡的鈴蘭香。蘇晚晚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護士將最後一束新鮮鈴蘭插進花瓶
——
那是顧夜寒醒來後點名要的花,此刻正安靜地綻放在床頭櫃上,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刺眼的對比。
蘇小姐,顧總剛醒,還很虛弱。
主治醫師低聲提醒,遞過一份用藥清單,子彈離心臟隻差三厘米,能活下來算是奇蹟。不過他拒絕用止痛藥,說要保持清醒……
蘇晚晚冇接清單,指尖在病房門把手上頓了頓。直播結束後她連夜整理完所有證據,清晨趕到醫院時,卻在走廊裡撞見了顧老爺子。那位素來威嚴的老人拄著柺杖,看見她手腕上未褪的血跡,突然彎腰行了個禮：蘇丫頭,是顧家對不住你。
此刻病房裡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她輕輕推開門,看見顧夜寒正用冇輸液的右手捏著份檔案,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手背上,能看見密密麻麻的針孔。那檔案正是她昨晚直播時公開的假死醫療記錄,邊緣已經被捏得起了皺。
你來了。
顧夜寒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視線從檔案上移開,落在她纏著紗布的左手上,傷口冇處理好
蘇晚晚反手帶上門,將一份公證書放在床頭櫃上：公證處已經封存了所有證據,檢察院那邊上午會立案。林薇的表哥交代了五年前縱火的細節,他說是林薇母親給的鑰匙,讓他‘處理掉顧家那個不聽話的替身’。
顧夜寒的手指猛地收緊,檔案被撕出道裂口。他盯著公證書上
林薇偽造死亡證明
的字樣,喉結滾動了兩下：瑞士的醫院……
我每年去看的,都是假的
安娜小姐昨天已經通過視頻作證,說林薇每個月給她十萬歐元,讓她模仿你的白月光。
蘇晚晚拉開椅子坐下,從包裡掏出個錄音筆,這是她提供的通話記錄,你聽聽
——
錄音裡傳出林薇尖銳的聲音：……
顧夜寒最吃懷舊這套,你每次見麵都要提小時候在老宅爬樹的事,他一準心軟！對了,彆說錯了,那棵樹是石榴樹,不是桃樹……
顧夜寒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胸口的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護士衝進來調整輸液速度,他卻揮手讓所有人出去,目光死死盯著蘇晚晚：五年前的火災……
你在通風管道裡,都看見了什麼
蘇晚晚按下錄音筆的暫停鍵。五年前那個火光沖天的夜晚,她躲在通風管道裡,透過縫隙看見林薇站在樓下,對著手機笑：媽,火已經燒起來了,那個賤人肯定跑不掉……
顧夜寒他在國外開董事會呢,等他回來,隻能給蘇晚晚收屍了……
8
遲來的懺悔
我看見林薇在打電話。
她平靜地陳述,聲音裡聽不出波瀾,還看見你的特助把一份燒成半截的契約扔進火裡
——
就是你讓我簽的那份替身協議,上麵寫著‘乙方自願放棄所有身份,終身模仿林薇’。
顧夜寒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輸液管裡的液體倒流了一小段。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手背上的針頭差點崩開：那份協議……
我後來撕了。
但你簽過字。
蘇晚晚從公證書裡抽出份檔案,是她當年偷偷影印的契約副本,右下角
顧夜寒
三個字龍飛鳳舞,就像這份假死證明上,有你特助的簽字審批
——
他說是你默許的,說‘處理乾淨點,彆讓林薇知道’。
顧夜寒的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漏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像極了五年前火災現場跳動的火焰。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蘇晚晚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點自嘲,我在海外做戰地記者時,曾采訪過一個排雷兵。他說排雷最忌猶豫,要麼徹底拆除,要麼乾脆引爆。可你呢,顧夜寒你既想留住林薇的影子,又捨不得毀掉我這個替身,結果把所有人都拖進了地獄。
監護儀的警報聲再次響起,這次卻被顧夜寒猛地拔掉了插頭。他掙紮著坐起來,胸口的繃帶滲出暗紅的血跡：我知道錯了……
晚晚,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不是給我的。
蘇晚晚站起身,將公證書推到他麵前,是給小寶的。他昨天在幼兒園畫了幅畫,畫裡有三個手拉手的人,說那是‘完整的家’。但顧夜寒,完整的家需要真相做地基,而不是用謊言和替身堆砌的空中樓閣。
她走到門口時,聽見身後傳來紙張落地的聲音。回頭望去,顧夜寒正蹲在地上撿那份假死證明,指尖抖得厲害,像個迷路的孩子。陽光落在他散落的白髮上
——
才三十五歲的人,不知何時添了那麼多銀絲。
下週《真相之刃》會做林薇案的專題報道。
蘇晚晚輕輕帶上門,聲音隔著門板傳進去,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做嘉賓,說說你知道的一切。
走廊儘頭的窗戶正對著幼兒園的方向,蘇晚晚掏出手機,看見小寶老師發來的視頻：孩子正舉著話筒在講台上奶聲奶氣地說
我媽媽是新聞女王,她能抓住所有壞蛋。
她笑著擦了擦眼角,轉身走向電梯。陽光穿過玻璃幕牆落在她身上,左手的紗布已經換成了淺色的創可貼,像枚勳章彆在虎口處。樓下的記者們看見她,立刻舉起相機
——
新聞女王現身醫院
的詞條又要上熱搜了,但這次,她的眼神裡冇有陰霾,隻有曆經風雨後的清亮。
電梯門緩緩合上時,她最後看了眼
VIP
病房的門牌。那裡藏著她五年的隱忍與傷痛,也藏著顧夜寒遲來的懺悔。但未來的路還很長,她的戰場在演播廳,在新聞現場,在每一個需要真相的角落
——
至於那個曾經囚禁她的牢籠,早已被她親手燒成了灰燼。
9
資本與真相
演播廳的餘溫還未散儘,蘇晚晚坐在回醫院的車裡,指尖反覆摩挲著手機螢幕上顧夜寒的病曆照片。副駕駛座上堆著剛列印好的證據補充材料,最上麵一份是林薇表哥的審訊筆錄,墨跡未乾的字跡裡藏著更驚人的細節
——
五年前那場火災的助燃劑,是用寰宇集團旗下化工廠的廢料調製的。
蘇總,檢察院的人說想提前看林薇偽造死亡證明的原始檔案。
助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遞過來一個加密
U
盤,這是沈翊老師在雨林裡找到的,說是林薇父母和瑞士醫院的往來郵件備份。
蘇晚晚插入
U
盤,螢幕上彈出密密麻麻的郵件記錄。2018
年
9
月
17
日的郵件裡,林薇母親寫道：……
醫院那邊已經打點好,‘死亡證明’會用林薇的真名,但病曆要改成安娜的資訊。顧夜寒那邊我會盯緊,他每年隻來兩次,不會發現破綻……
把這份郵件轉發給檢察官。
她滑動螢幕,目光停留在
2019
年
7
月
14
日的郵件上
——
正是火災前一天,還有這個,林薇表哥向林薇母親請示‘動手時間’的記錄,時間戳顯示是晚上八點,和火災報警時間完全吻合。
車窗外閃過市電視台的大樓,電子屏上還在重播昨晚的直播片段。畫麵裡林薇歇斯底裡的樣子和蘇晚晚冷靜陳述的側影形成強烈對比,下方滾動的新聞標題寫著：星輝傳媒股價暴漲,《真相之刃》成年度現象級節目。
對了蘇總,顧氏集團的公關部剛纔發來了聲明。
助理突然開口,語氣帶著驚訝,他們承認五年前對您的‘死亡’資訊處理失當,還說顧總醒後第一時間要求董事會徹查寰宇旗下化工廠的違規操作……
蘇晚晚挑眉,點開那份聲明。顧夜寒的簽名落在末尾,筆鋒比五年前柔和了許多,卻依然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她想起昨晚他擋在她身前的瞬間,子彈穿透身體的悶響裡,似乎藏著某種遲來的贖罪。
車到醫院樓下時,記者們早已圍得水泄不通。閃光燈像潮水般湧來,有人大喊：蘇小姐,您會原諒顧總嗎《真相之刃》會調查寰宇集團嗎
蘇晚晚推開人群,舉起手裡的證據袋：我來醫院是探望病人,也是為了取這份關鍵證據
——
林薇在瑞士醫院的用藥清單,上麵顯示她所謂的‘絕症’,其實是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導致的副作用。至於其他問題,下週的節目會給大家答案。
她的聲音透過記者的麥克風傳遍街頭,手機上
新聞女王硬核迴應
的詞條迅速攀升。走進住院部電梯時,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眼底帶著紅血絲,襯衫袖口沾著乾涸的血跡,卻挺直了脊背,像株在風雨裡紮根的樹。
顧夜寒的病房裡多了位不速之客
——
顧老爺子正坐在床邊,手裡捏著那份假死醫療記錄。看見蘇晚晚進來,老人渾濁的眼睛亮了亮：蘇丫頭,你來得正好。夜寒這混小子剛纔說,要把寰宇傳媒的股份轉給小寶,還說要……
爺爺。
顧夜寒突然開口,聲音雖弱卻堅定,股份是給晚晚的,不是給小寶。當年我用資本打壓她的新聞理想,現在該用同樣的資本,讓她的理想能站得更高。
蘇晚晚將證據袋放在床頭櫃上,冇接話。顧老爺子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個泛黃的筆記本：這是林薇真正的日記,是她去世前托人交給我的。你看看吧,或許能明白……
日記本裡夾著張老照片：少年顧夜寒和少女林薇蹲在石榴樹下,手裡捧著剛摘的果子。日記裡的字跡從活潑漸漸變得壓抑,最後一頁寫著：夜寒的愛太沉重,我快要扛不住了。如果有來生,我寧願從冇認識過他……
10
新聞女王的戰場
她不是死於抑鬱症。
蘇晚晚突然開口,指著用藥清單上的一行字,是林薇母親給她餵了過量的安眠藥,因為她發現了父母偽造死亡證明的事,想告訴顧夜寒真相。
顧夜寒的呼吸驟然停止,監護儀的曲線劇烈波動。蘇晚晚合上日記本,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所有的謊言都有代價。林薇的父母為了錢殺死女兒,林薇為了自保火燒替身,而你,顧夜寒,為了所謂的‘執念’,親手將我和小寶推入深淵。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陽光湧進來：下週的節目,我會把這些都播出去。包括你當年如何停掉我的專題報道,如何在行業內封殺我,如何讓特助銷燬替身契約……
顧夜寒,這不是原諒,是清算。
顧夜寒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掙紮著下床：我跟你去。我要在全國觀眾麵前,親口說聲對不起。
陽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也落在蘇晚晚緊握的拳頭上。她知道,這場持續了五年的恩怨,終於要在鏡頭前畫上句點
——
不是以替身的死亡,也不是以總裁的救贖,而是以一個新聞人的方式,讓所有真相暴露在陽光下。
樓下的記者們還在等待,城市的喧囂隔著玻璃傳來。蘇晚晚回頭看了眼顧夜寒,他正扶著牆艱難地站穩,眼底卻燃著從未有過的光。她突然想起小寶畫的那幅
完整的家,或許有一天,畫裡的三個人能真正站在一起,隻是那時,她早已不是誰的替身,隻是蘇晚晚
——
那個手握話筒,為真相代言的新聞女王。
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蘇晚晚看著手裡的瑞士醫院原始病曆,指尖在
安娜
的名字上停留許久。這份由國際刑警協助調取的檔案,用德語標註著每一次整容的細節
——
最後一次手術記錄顯示,安娜的顴骨被磨至極限,醫生在備註欄警告
可能導致麵癱。
這根本不是療養,是酷刑。
沈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拄著柺杖站在陰影裡,雨林蛇毒留下的疤痕在脖頸處若隱若現,林薇為了讓替身更像自己,連對方的健康都不在乎。
蘇晚晚合上病曆本,看見他手腕上還纏著繃帶：醫生不是讓你再躺兩週
躺著看你一個人扛
沈翊笑了笑,將一個錄音筆放在她手裡,這是林薇父親的懺悔錄音,他說當年偽造死亡證明時,顧夜寒的特助全程在場,還‘好心’提供了寰宇集團的空白信紙。
錄音筆裡傳出蒼老的哽咽聲：……
那特助說,顧總早就知道林薇死了,隻是需要個替身穩住家族……
他讓我們儘管造假,出了事寰宇兜著……
蘇晚晚的指尖猛地攥緊,錄音筆硌得掌心生疼。走廊儘頭的電梯
叮
地打開,顧夜寒穿著病號服站在那裡,身後跟著舉著攝像機的《真相之刃》團隊
——
他終究還是說服了她,要在下週的直播裡公開懺悔。
11
追妻火葬場
我讓特助整理了當年的郵件。
顧夜寒走到她麵前,遞過個平板電腦,螢幕上是
2019
年的郵件記錄,7
月
15
日淩晨三點,他向我彙報‘現場已處理乾淨’,我回了個‘知道了’。
蘇晚晚滑動螢幕,看見那句冰冷的回覆旁邊,還附著火災現場的照片
——
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已成焦黑廢墟,角落裡放著她冇來得及帶走的記者證。
那時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顧夜寒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不敢去現場,不敢看那些照片,隻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直到三年前在巴黎看到你的報道,署名
Ella
Su,我才知道……
知道我冇死,所以派了三批人去暗殺
蘇晚晚抬眼看向他,目光像手術刀般銳利,還是知道我成了戰地記者,故意給當地軍閥透訊息,讓我在摩加迪沙差點被流彈打死
顧夜寒的臉瞬間失去血色,踉蹌著後退半步：那些事……
我不知情……
你的特助說,是‘按您的意思’。
沈翊突然開口,調出一段監控錄像
——
寰宇集團地下停車場,特助將一個信封交給黑衣男人,這是國際刑警提供的,2021
年你去巴黎參加峰會時,特助在停車場交易的畫麵。
顧夜寒猛地抓住蘇晚晚的手腕,輸液留下的針孔在她皮膚上硌出紅痕：晚晚,我真的不知道！我找你是想……
想把我抓回去繼續當替身
蘇晚晚甩開他的手,轉身走向演播廳方向,下週直播見吧,顧總。到時候請務必說清楚,你找我,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發現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樣,既能當替身又能讓你心動的人。
回到星輝傳媒時,編輯部正炸開鍋。副導演舉著收視率報表衝進辦公室：蘇總,昨晚的直播回放破了十億次！網友現在都在刷
顧夜寒欠蘇晚晚一個諾貝爾
,還有人扒出你當年在寰宇做的專題報道,說那纔是真正的新聞理想！
蘇晚晚接過報表,目光落在
觀眾滿意度
98.7%
上。辦公桌上放著小寶畫的新畫：這次畫裡多了個舉著話筒的女人,身後有無數道光束,畫紙邊緣寫著
媽媽是太陽。
把顧夜寒的懺悔環節放在直播最後。
她拿起筆在腳本上批註,前麵加個互動環節,讓觀眾投票要不要給他辯解時間。
副導演愣了愣：萬一觀眾不同意呢
那就剪掉。
蘇晚晚放下筆,看向窗外的落日,新聞的本質是呈現,不是審判。但給不給機會,該由公眾決定。
夜幕降臨時,她收到顧夜寒發來的資訊,隻有一張照片：他在病房裡練習懺悔詞,紙上劃滿了修改痕跡,最後一句被圈了又圈
——我用五年時間學會一個道理,真正的愛不是把你變成彆人,而是讓你成為自己。
12
真相基金
蘇晚晚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最終回了個
知道了。手機螢幕映出她眼底的星光,像五年前在貨輪上看見的那樣,微弱卻堅定。
直播前一天,技術組突然發現林薇的假死證明上,有個被燒焦的指紋
——
經過比對,屬於顧老爺子的貼身保鏢。
看來顧家的水,比我們想的還深。
沈翊將鑒定報告放在桌上,老爺子當年或許默許了造假,隻是冇想到會鬨到這步田地。
蘇晚晚將報告塞進證據袋,聽見演播廳傳來試音聲
——
小寶正拿著玩具話筒奶聲奶氣地說：大家好,我是小記者蘇小寶,今天要揭露壞蛋的秘密！
她笑著走出去,看見顧夜寒坐在觀眾席第一排,正笨拙地給小寶遞紙巾。夕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幅尚未完成的畫。
明天的直播,你想好了要怎麼說嗎
蘇晚晚走到顧夜寒麵前,手裡的證據袋輕輕晃動。
顧夜寒抬頭看向她,眼底的紅血絲裡藏著徹夜未眠的疲憊,卻異常清亮：我會告訴所有人,我當年有多愚蠢,有多混蛋。我會把寰宇傳媒的控股權轉給你,把當年打壓你的證據全交出來……
我隻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站在台下,看你成為真正的新聞女王。
蘇晚晚冇有回答,轉身走向主持台。聚光燈在她身上亮起的瞬間,她突然想起剛入行時導師說的話：好的記者,要讓真相像太陽一樣,照亮每個黑暗的角落。
而現在,她做到了。無論是五年前被掩蓋的死亡,還是被資本碾壓的理想,都將在下週的直播裡,暴露在千萬雙眼睛麵前。至於那些愛恨糾葛,那些遲來的懺悔,或許會在真相大白後,找到屬於它們的結局。但對蘇晚晚來說,她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
不是誰的替身,不是誰的妻子,隻是手握話筒的新聞女王,在屬於自己的戰場上,繼續前行。
直播前的最後一次彩排,蘇晚晚站在主持台後,看著大螢幕上滾動的證據鏈時間軸。從
2019
年
7
月
15
日的火災現場照片,到瑞士醫院的假病曆掃描件,再到林薇表哥的審訊錄像,每一個節點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五年時光的褶皺裡。
蘇總,顧總來了。
助理低聲提醒,遞過一份最新補充的證據
——
顧夜寒特助的辭職報告,末尾用紅筆寫著：2019
年銷燬的替身契約原件,實際藏在寰宇集團檔案室第
17
號保險櫃,密碼是蘇晚晚的生日。
13
契約之殤
蘇晚晚捏著那張紙,指腹撫過
生日
兩個字。當年簽下契約時,顧夜寒隨手翻了她的身份證,現在想來,那些看似漫不經心的細節,或許早就在他心裡埋下了不為人知的伏筆。
演播廳入口傳來騷動,顧夜寒穿著黑色西裝站在那裡,左臂還纏著繃帶,卻挺直了脊背。他身後跟著公證處的人,手裡捧著密封的檔案箱
——
裡麵是寰宇傳媒
15%
的股權證明,受益人欄寫著
蘇晚晚。
這些不是給你的枷鎖。
他走到她麵前,聲音比住院時沉穩了許多,是想告訴你,當年我能用資本封你的嘴,現在就能用同樣的資本,讓你的報道傳遍每個角落。
蘇晚晚冇接檔案箱,轉身指向大螢幕：林薇的父母剛提交了新證詞,說當年偽造死亡證明時,你爺爺不僅知情,還資助了他們三千萬‘封口費’。
顧夜寒的瞳孔驟然收縮。螢幕上彈出銀行轉賬記錄,2018
年
10
月
12
日,一筆匿名彙款從瑞士銀行彙入林薇母親的賬戶,彙款人資訊被加密,但
IP
地址指向顧家老宅的
WiFi。
我會查清楚。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如果爺爺真的參與了,我會親手把證據交給檢察院。
彩排開始的鈴聲響起時,小寶突然從後台跑出來,舉著兒童相機對準顧夜寒：爸爸,媽媽說要拍壞蛋的照片,你要不要也來一張
顧夜寒蹲下身,任由兒子將相機懟到臉上,眼底的疲憊突然被笑意沖淡：等直播結束,爸爸帶你去拍真正的新聞現場,好不好
蘇晚晚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五年前在貨輪上,小寶剛滿月時發著高燒,她抱著孩子在甲板上哭,海事衛星電話裡傳來沈翊的聲音：晚晚,彆放棄,你的筆比顧家的錢更有力量。
直播正式開始的倒計時響起,紅燈一秒秒跳動。蘇晚晚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耳麥,目光掃過台下
——
顧夜寒坐在第一排,手裡捏著懺悔詞,指節泛白；沈翊坐在嘉賓席,衝她比了個
加油
的手勢；小寶被老師抱在觀眾席後排,舉著
媽媽最棒
的牌子。
14
直播審判
各位觀眾晚上好,歡迎收看《真相之刃》特彆直播
——《死亡替身》。
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國,螢幕上的收視率曲線瞬間飆升,今天我們要揭開的,是一個橫跨五年的謊言,一場用生命和尊嚴堆砌的騙局。
證據鏈在大螢幕上緩緩展開,從林薇的假病曆到火災現場的助燃劑檢測報告,每一個證據都配有公證處的公章。當播放到顧夜寒特助銷燬契約的監控時,她突然看向台下：顧總,您當年讓特助銷燬這份契約,是怕我用它威脅您,還是怕自己看著它後悔
顧夜寒站起身,燈光落在他臉上,映出清晰的淚痕：是怕自己後悔。簽契約那天,我看見你在合同背麵寫‘新聞不死’,就知道我留不住你。
這句話像電流擊中直播間,彈幕瞬間被
破防了
刷屏。蘇晚晚按下遙控器,螢幕上出現她當年在寰宇做的專題報道原稿,標題被紅筆圈掉,改成了
不符合集團利益,暫緩播出。
這篇報道調查的是寰宇旗下工廠的汙染問題。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顧夜寒用資本扼殺了它,但五年後,我在摩加迪沙的難民營裡,遇見了被那家工廠逼得背井離鄉的難民。他們說,比起炮彈,更可怕的是資本的冷漠。
直播進行到三小時,林薇的父母突然要求連線。鏡頭裡,兩位老人穿著囚服,對著全國觀眾磕頭：是我們錯了……
是我們貪財害死了女兒,還差點燒死蘇小姐……
蘇晚晚沉默片刻,調出林薇真正的遺書
——
不是日記,是她死前托護士交給顧夜寒的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放過那個像我的女孩,她不該替我活。
今天的最後一份證據,是顧夜寒先生的懺悔書。
她看向台下,我們給您十分鐘,說說您的故事。
顧夜寒走上台,站在她身邊,背影第一次顯得有些佝僂。他冇有看提詞器,隻是望著鏡頭：五年前我以為占有就是愛,所以把蘇晚晚困在身邊當替身；五年後我才明白,真正的愛,是看她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個
U
盤：這裡是寰宇集團近十年的違規操作記錄,包括我當年如何打壓媒體、操控輿論。現在,我把它交給《真相之刃》,交給所有追求真相的人。
直播結束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蘇晚晚站在演播廳門口,看著顧夜寒被記者圍住,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份股權證明。小寶跑過來抱住她的腿：媽媽,爸爸說以後要當你的攝影師,幫你拍壞人。
她笑著抱起兒子,看向初升的太陽。左手的創可貼已經脫落,露出淡粉色的新肉,像極了五年前在火災廢墟裡,她從灰燼中撿起的那半塊記者證
——
上麵的
蘇晚晚
三個字,曆經風雨,依然清晰。
走吧,我們去看沈叔叔。
她抱著小寶走向醫院,陽光穿過雲層落在身上,明天還要做下一期節目呢,這次的選題,是‘資本與新聞的博弈’。
遠處的城市漸漸甦醒,早間新聞的播報聲隱約傳來：《真相之刃》特彆直播創曆史紀錄,寰宇集團股價暴跌後觸發重組……
蘇晚晚的腳步冇有停頓,因為她知道,新聞女王的戰場,永遠在前方。
15
新聞不死
直播結束後的第七天,蘇晚晚坐在《真相之刃》編輯部,指尖劃過林薇案的卷宗副本。最底層壓著份泛黃的醫療鑒定
——
五年前火災現場
死者
的
DNA
報告,鑒定結果顯示與蘇晚晚的基因序列
99%
吻合,但備註欄裡有行模糊的小字：樣本存在人工汙染痕跡。
這是顧夜寒的特助做的手腳。
沈翊推門進來,將一份筆跡鑒定報告放在桌上,他承認當年偷偷調換了
DNA
樣本,用的是你之前體檢留下的血樣。
蘇晚晚盯著那行小字,突然想起火災後第三天,特助曾拿著份體檢表讓她簽字,說
顧總擔心你受驚,安排了全麵檢查。原來那時,他就已經為
假死
埋下了伏筆。
顧夜寒今天去寰宇總部了。
沈翊的聲音帶著些微妙的情緒,董事會逼他交出決策權,他卻當衆宣佈要成立‘真相基金’,用寰宇傳媒
30%
的利潤資助深度調查報道,還指定由《真相之刃》團隊負責稽覈選題。
蘇晚晚翻動卷宗的手指頓住。窗外的陽光落下
假死醫療記錄
的封麵上,燙金的
死亡證明
四個字在光線下泛著冷意。她想起顧夜寒在直播裡說的話：我欠新聞界一個道歉,更欠蘇晚晚一個人生。
這時,小寶的老師發來視頻通話。鏡頭裡,孩子正舉著話筒采訪幼兒園園長,奶聲奶氣地問：園長媽媽,為什麼有人要說謊呀
而站在一旁的顧夜寒,正笨拙地幫他舉著攝像機,手腕上的繃帶還冇拆。
他昨天去幼兒園做了‘家長助教’,教孩子們怎麼分辨新聞裡的真假資訊。
沈翊看著螢幕,突然笑了,有家長拍了視頻發上網,
顧總淪為小記者助理
的詞條已經掛了熱搜第三。
蘇晚晚關掉視頻,從抽屜裡取出份檔案
——
是顧夜寒委托律師送來的
新聞獨立承諾書,上麵寫著：本人及寰宇集團永不乾涉《真相之刃》的選題內容,不施壓、不刪改,尊重新聞客觀性。
末尾的簽名旁,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下週做‘資本與媒體倫理’專題,把這份承諾書當開篇證據。
她在選題會上敲下這句話,目光掃過團隊成員,另外,聯絡國際記者聯盟,把林薇案的證據翻譯成多國語言,我們要讓這個故事成為全球新聞倫理的案例。
散會後,蘇晚晚獨自留在演播廳。舞台中央的聚光燈緩緩落下,在地板上投下圓形光斑,像五年前通風管道裡漏下的那縷火光。她走到曾經放置證物台的位置,彷彿還能看見那晚林薇崩潰的身影、顧夜寒擋刀的瞬間、觀眾席沸騰的掌聲。
手機震動,是顧夜寒發來的照片：他在寰宇檔案室,手裡捧著那本被銷燬的替身契約原件,紙張邊緣還留著灼燒的痕跡。配文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蘇晚晚回了張照片
——
是她剛獲得的
年度新聞人物
獎盃,底座刻著
真相永不褪色。
夜幕降臨時,編輯部的燈還亮著。蘇晚晚對著電腦螢幕,修改著專題稿的最後一段：……
假死證明上的墨跡終會褪色,資本堆砌的謊言終會崩塌,但那些用勇氣和筆桿守護的真相,會永遠站在陽光裡。
16
資本重生
走廊傳來腳步聲,顧夜寒站在門口,手裡提著小寶畫的全家福。畫裡的三個人都舉著話筒,背景是《真相之刃》的演播廳,天空上寫著
頭條女王和她的小記者們。
我能進來看看嗎
他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不打擾你們工作,就站在角落。
蘇晚晚看著畫裡那個笑得露出虎牙的
爸爸,突然想起直播結束時,他在後台說的話：晚晚,我知道追不上你的腳步,但我想跟著你的影子走,哪怕隻是遠遠看著。
她指了指角落的椅子：彆出聲,我們在錄下期節目的片頭。
鏡頭對準主持台時,蘇晚晚的目光無意間掃過角落。顧夜寒正襟危坐,手裡拿著筆記本,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聚光燈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暈,與五年前那個冷酷的總裁判若兩人。
各位觀眾,歡迎回到《真相之刃》。
她對著鏡頭微笑,聲音清亮而堅定,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當資本遇上新聞理想
——
究竟是吞噬,還是共生
演播廳的燈光全部亮起,照亮了牆上的標語：筆桿子是武器,更是信仰。
蘇晚晚知道,這場關於真相與救贖的故事,纔剛剛翻開新的篇章。而她的戰場,永遠在鏡頭前,在稿紙上,在每一個需要新聞女王的地方。
晨光透過星輝傳媒大樓的落地窗,在《真相之刃》編輯部的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光斑。蘇晚晚捏著一份剛出爐的報紙,頭版標題用加粗黑體寫著
——《寰宇集團重組：真相基金
首投千萬支援深度報道》,配圖是顧夜寒在捐贈儀式上簽字的側影,他左手指間還夾著那份被燒焦的替身契約影印件。
蘇總,國際新聞聯盟發來確認函,林薇案的證據集被收錄為‘媒體倫理教學案例’了。
副導演抱著一摞檔案進來,語氣難掩興奮,還有,瑞士那傢俬人醫院剛公開道歉,說願意賠償安娜小姐所有整容費用,還捐了一百萬給咱們的‘戰地記者救助基金’。
蘇晚晚翻開檔案,最上麵是安娜的視頻聲明。畫麵裡的烏克蘭模特已經恢複了原生容貌,雖然顴骨處還留著淡淡的疤痕,眼神卻亮得驚人：我終於可以做自己了。感謝蘇小姐讓真相曝光,也希望所有被資本操控的人都能勇敢站出來。
這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是前台的聲音：蘇總,顧先生帶著一位老先生在樓下,說想參觀咱們的演播廳……
那位老先生說是您的‘老熟人’。
蘇晚晚挑眉,起身走向電梯。樓下大廳裡,顧夜寒正扶著位拄柺杖的老人
——
顧老爺子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捧著個紅綢包裹的木盒,看見她來,渾濁的眼睛裡突然泛起水光。
17
代際救贖
蘇丫頭,爺爺給你賠罪來了。
老人打開木盒,裡麵是枚鏽跡斑斑的記者證,照片上的年輕女孩眉眼清亮,正是五年前的蘇晚晚,這是當年被寰宇封殺時,你落在顧家的東西。我……
我當年確實知道林薇的事,是我糊塗,怕顧家名聲受損,才讓他們瞞下去……
蘇晚晚接過記者證,塑料外殼已經開裂,但照片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她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自己就是攥著這張證,在顧家彆墅的走廊裡被林薇推倒,證掉進樓梯縫裡再也冇找到。
爺爺已經把手裡所有寰宇股份轉給了‘真相基金’。
顧夜寒在一旁低聲說,他還主動去檢察院做了筆錄,說要為當年的包庇行為承擔責任。
老人突然對著她深深鞠躬：是顧家對不起你。以後這孩子要是再敢欺負你,我打斷他的腿。
蘇晚晚扶住老人,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手上
——
那雙手曾簽發過無數商業決策,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無措。她突然想起小寶畫的全家福,畫裡的爺爺笑得滿臉褶子,手裡舉著個寫著
知錯能改
的牌子。
演播廳在三樓,我帶您上去看看吧。
她側身讓出通道,聲音平靜卻溫暖,正好今天在錄‘代際溝通’特彆節目,您要是不介意,可以當我們的特邀觀眾。
演播廳裡,小寶正拿著兒童話筒采訪嘉賓。看見顧老爺子進來,孩子突然掙脫老師的手跑過來,舉著話筒懟到老人麵前：老爺爺,媽媽說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認。您承認錯誤了,就是好孩子！
全場鬨堂大笑,顧老爺子卻紅了眼眶,蹲下身摸摸小寶的頭：好孩子,你說得對。以後爺爺天天給你買糖葫蘆,聽你講媽媽抓壞蛋的故事,好不好
蘇晚晚站在監控室裡,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副導演湊過來,指著螢幕上跳動的收視率曲線：您看,自從顧總開始‘追妻直播’,咱們的節目收視率就冇下過
3%,網友都說這是‘最上頭的新聞
最好嗑的感情線’。
螢幕上,顧夜寒正笨拙地幫小寶調整話筒高度,陽光透過演播廳的天窗落在兩人身上,像鍍了層金邊。蘇晚晚想起昨晚收到的資訊,他說：我把特助當年銷燬的契約補簽了一份,不過這次的條款是‘顧夜寒自願成為蘇晚晚的終身新聞素材,使用權歸《真相之刃》所有’。
錄播間隙,顧夜寒走到監控室門口,手裡拿著份檔案：這是寰宇傳媒新的公司章程,加了條‘永不乾涉新聞報道’的條款,所有董事都簽了字。還有……
他從口袋裡掏出個絲絨盒子,打開後是枚設計簡潔的戒指,戒麵刻著微型話筒圖案,我知道現在求婚很冒昧,但我想……
等做完下一期節目再說。
蘇晚晚合上檔案,指尖在戒指盒上輕輕敲了敲,下期選題是‘資本如何守護新聞理想’,我想請顧總做特邀嘉賓,說說你是怎麼把寰宇從‘媒體操控者’變成‘新聞守護者’的。
顧夜寒愣了愣,隨即笑了,眼底的紅血絲裡映著監控螢幕的光：好,我準備發言稿。不過有個請求
——
節目結束後,能不能給我個回答的機會
蘇晚晚冇回答,轉身走嚮導播台。耳機裡傳來小寶的聲音：媽媽,該你上場啦！觀眾都在等新聞女王呢！
18
新聞女王
聚光燈再次亮起時,她站在主持台後,目光掃過台下
——
顧夜寒坐在嘉賓席第一排,手裡捧著發言稿,嘴角帶著期待的笑意；顧老爺子和小寶擠在觀眾席,舉著寫著
加油
的牌子；沈翊坐在控製檯前,衝她比了個
OK
的手勢。
各位觀眾,歡迎回到《真相之刃》。
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國,螢幕上的彈幕瞬間刷屏,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當資本放下傲慢,當謊言讓位於真相,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
答案或許就在我們每個人的選擇裡。
鏡頭緩緩拉遠,將整個演播廳納入畫麵。陽光穿過天窗,照亮了牆上的標語：新聞不死,理想不滅。蘇晚晚知道,這場關於真相與救贖的故事,永遠冇有終點
——
因為隻要還有人相信新聞的力量,新聞女王
的戰場就會一直延伸下去,帶著蝕骨的傷痕,也帶著重生的光芒。
《真相之刃》特彆直播的餘熱尚未散去,蘇晚晚的辦公桌上已堆起半人高的觀眾來信。最厚的一封來自摩加迪沙,信封上蓋著戰地郵局的戳記,裡麵是張泛黃的剪報
——
五年前她以
Ella
Su
之名發表的第一篇戰地報道,標題旁有行歪歪扭扭的阿拉伯語：是你的文字讓我們相信光明。
蘇總,顧總送來了這個。
助理捧著個密封箱進來,箱子表麵印著寰宇集團的
logo,說是從檔案室最深的保險櫃裡找到的,特助說這是當年唯一冇被銷燬的‘替身觀察日記’。
蘇晚晚剪開密封條,裡麵是本皮質筆記本,扉頁寫著
顧夜寒
三個字。翻開第一頁,日期是
2019
年
3
月
17
日
——
她剛簽下契約的第三天,字跡冷硬如冰：替身蘇晚晚,模仿度
78%,眼神太烈,不像林薇。
往後翻,字跡漸漸變得潦草。2019
年
5
月
2
日：她偷偷在書房藏了本《深度調查手冊》,淩晨三點還在看。6
月
18
日：今天的財經論壇,她搶了記者的提問機會,質問能源部長的發言漏洞,眼睛亮得像星星。7
月
14
日,也就是火災前一天,頁麵被墨水浸透,隻依稀可見：特助說要‘處理掉’,我冇同意……
筆記本最後夾著張照片,是用手機偷拍的
——
她趴在書桌前睡著,手邊攤著未完成的新聞稿,標題寫著
寰宇化工廠汙染疑雲。照片背麵有行極輕的字跡：原來她不是替身,是光。
蘇晚晚合上筆記本時,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顧夜寒站在停機坪上,穿著黑色衝鋒衣,手裡舉著個攝像機,身後跟著扛設備的團隊
——
他們要去追蹤報道跨境文物走私案,這是
真相基金
資助的第一個國際選題。
節目組說缺個航拍師,我毛遂自薦。
他仰頭衝她揮手,繃帶還冇拆的左臂在空中劃出笨拙的弧線,放心,我隻負責按快門,不乾涉你們選題。
演播廳裡,小寶正坐在主播椅上,拿著玩具話筒有模有樣地播報：各位觀眾好,今天的《小寶觀察日記》帶來最新發現
——
爸爸的攝像機裡,藏著媽媽的照片！
蘇晚晚笑著走進去,看見螢幕上正回放顧夜寒擋刀的慢鏡頭。彈幕裡有人刷：顧總這一擋,把五年的債都還清了現在的劇情是‘新聞女王和她的專屬攝影師’吧。
媽媽,沈叔叔說要教我用錄音筆。
小寶跳下椅子抱住她的腿,他還說,等我長大了,就可以跟你一起去抓壞蛋記者了！
提到沈翊,蘇晚晚的目光柔和了些。那位資深調查記者上週剛從雨林回來,雖然還拄著柺杖,卻已經開始籌備
戰地兒童教育
係列報道。他說：晚晚,你讓我明白,新聞不隻是揭露黑暗,更是守護光明。
19
頭條之巔
直播開始前,顧夜寒突然遞給蘇晚晚個信封。裡麵是張股權轉讓書,寰宇傳媒
49%
的股份被劃到
真相基金
名下,受益人寫著
所有堅守新聞理想的記者。
最後一點私信。
他撓了撓頭,耳尖泛紅,剩下的
51%,我想留著當嫁妝。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這傳媒帝國的掌舵權,就歸新聞女王管。
蘇晚晚冇接,卻把那本
替身觀察日記
塞進他手裡：這個還你。過去的債,用未來的故事還吧
——
比如,下一期《真相之刃》的選題,就叫‘從資本巨鱷到戰地攝影師’,主角由你親自扮演。
顧夜寒的眼睛瞬間亮了,像個拿到糖果的孩子。
當聚光燈再次亮起,蘇晚晚站在主持台後,看著台下舉著攝像機的顧夜寒、調試設備的沈翊、舉著
加油
牌的小寶,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
——
她蜷縮在通風管道裡,聽著外麵的火焰劈啪作響,以為自己的人生會像那張被燒燬的記者證一樣,化為灰燼。
而現在,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世界,身後的大螢幕上,假死醫療記錄
的檔案被緩緩歸檔,取而代之的是新的選題策劃：《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
中國記者的戰地實錄》。
各位觀眾,歡迎回到《真相之刃》。
她的聲音清亮如晨鐘,今天我們要講述的,是關於救贖與重生的故事
——
無論是人的重生,還是資本的重生,最終都離不開兩個字：真相。
鏡頭掃過全場,顧夜寒的攝像機穩穩對準她,取景框裡的新聞女王,眼底有光,心中有火,正帶著所有被辜負過的勇氣,和所有未熄滅的理想,走向屬於她的頭條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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