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開寵物店收變異獸 第一章

小說:在末世開寵物店收變異獸 作者:明月禦風 更新時間:2025-08-07 16:37:4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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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最值錢的不是糧食。

是我的寵物店。

彆人餓得啃樹皮,我店裡的變異貓狗吃得毛色油亮。彆人為半瓶水打破頭,我擰開瓶裝水倒在鐵盆裡,嘩啦啦響。

一隻三條腿的變異牧羊犬湊過來舔水。

它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疤是我三天前縫好的。

天還冇亮透,灰濛濛的。

捲簾門嘩啦啦被我推上去。門口蹲著個人影,嚇我一跳。

是隔壁街撿破爛的老孫頭。他懷裡緊緊抱著個破麻袋,麻袋在動。

喻老闆…老孫頭嗓子啞得像破鑼,給點吃的吧,換這個。

他把麻袋口鬆開一點。

一隻臟兮兮的小奶狗鑽出來,眼睛濕漉漉的,頭頂上鼓起兩個小小的、還冇長硬的包。像鹿角。

變異種。

老孫頭嚥了口唾沫:它媽…被巡邏隊打死了。我瞧著…怪可憐。

我轉身進店。

老孫頭眼神一下子黯了。

我拿了個肉罐頭出來,塞他手裡。鐵皮罐冰涼。

就這一個。我說,下次彆撿了,養不活。

他千恩萬謝,佝僂著揹走了。

小奶狗在麻袋裡嗚嗚叫。

我把它拎出來,用濕布擦乾淨。小傢夥渾身發抖,舔了舔我手指。癢癢的。

算你命大。我把它放進保溫箱,又倒了點溫羊奶。

它立刻埋頭舔起來,頭頂的小包蹭著箱壁。

中午,太陽慘白。

一個穿著褪色迷彩服的男人衝進來,懷裡抱著隻大貓。那貓是橘色的,體型大得像隻半大狗崽子,但一條後腿軟軟地耷拉著,血把男人胸口的衣服浸透了一大片。

老闆!救救它!男人急吼吼的,眼睛發紅,它為了護著我崽,被鐵皮劃了!流了好多血!

大橘貓在他懷裡虛弱地喵了一聲,尾巴尖動了動。

我示意他把貓放手術檯上。

檢查傷口。很深,肌腱斷了。

能救。我戴上手套,麻醉貴。

男人毫不猶豫地掏口袋,抖出一小堆東西:皺巴巴的糧票,幾顆磨圓了的子彈殼,一塊臟兮兮的壓縮餅乾,最後是一小塊用油紙包著的、黃澄澄的東西。

動物油脂。硬通貨。

夠不夠他盯著我,手指緊張地蜷著。

夠了。我收了油脂和兩粒子彈殼。糧票和餅乾推回去。留著餵你崽。

清理傷口,縫合,上藥包紮。大橘貓打了麻藥,昏睡著。

男人一直守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

它叫大福。男人小聲說,我閨女起的。冇它…我閨女昨晚就冇了。他聲音有點哽。

外麵突然傳來尖銳的哨子聲,由遠及近。

是巡邏隊的警報!

男人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是鼠群!往這邊來了!

他一把抱起還冇醒的大福,就想往外衝。

站住!我吼了一嗓子。

他僵在門口。

我迅速拉下捲簾門,隻留一條縫,哢噠一聲上了三道粗鐵栓。又衝到後麵小倉庫,拖出兩個沉重的鐵皮櫃,死死抵住後門。

現在出去,找死嗎我喘著氣,把男人拽到遠離門窗的角落,躲好!

哨聲淒厲,夾雜著遠處人群驚恐的尖叫和奔跑聲。地麵隱隱震動。

我們躲在櫃檯後麵。

大福醒了,不安地扭動。

男人死死抱著它,額頭全是冷汗。

震動越來越近,像無數小錘子敲打著地麵。

吱吱的尖叫聲潮水般湧來,讓人頭皮發麻。

砰!砰砰!

有什麼東西撞在捲簾門上,力量不大,但密密麻麻。

是那些餓瘋了的老鼠!個頭比末世前大了好幾圈,眼睛冒著紅光。

捲簾門被撞得嘩嘩響,灰塵簌簌往下掉。

男人抱著貓,身體抖得厲害。

我也攥緊了拳頭。這門夠厚,但能撐多久

突然,我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

不是害怕。

是威脅的低吼。

我回頭。

保溫箱裡的小鹿角狗不知何時醒了,正扒著箱子邊緣,衝著門口方向,齜著還冇長齊的小奶牙,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手術檯下,那隻三條腿的牧羊犬,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它背上的傷口還冇拆線,但身體繃得像一張弓,僅剩的三條腿穩穩紮根,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捲簾門,嘴裡發出低沉、滾雷般的咆哮。

嗚嗚——嗚——

汪汪汪!

店裡麵各個角落,響起了不同的叫聲。

關在籠子裡養傷的幾隻變異貓,豎起了毛,弓起背,爪子抓撓著籠子。

一隻翅膀受傷、一直蔫頭耷腦的變異大鸚鵡,撲棱著站到籠子最高處,扯著嗓子尖叫:警報!警報!敵襲!敵襲!

此起彼伏的獸吼和尖叫聲,充滿了小小的店鋪,竟然蓋過了外麵鼠群的嘶鳴。

男人驚呆了,抱著大福,傻傻地看著。

撞門聲停頓了一下。

外麵的鼠群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弄懵了。

牧羊犬拖著傷腿,一步步挪到門邊,鼻子貼著門縫,發出更凶猛的咆哮。

小奶狗在保溫箱裡急得直蹦躂,嗚嗚聲更急了。

那些籠子裡的貓叫聲更加尖銳刺耳。

鸚鵡還在循環播放:敵襲!咬死!咬死!

撞門聲徹底停了。

密集的爪子撓地和吱吱聲開始遠離。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潮水聲,退去了。

地麵震動的感覺漸漸消失。

隻剩下我們粗重的喘息,和店裡動物們漸漸平息的叫聲。

牧羊犬慢慢趴回地上,舔了舔傷口。小奶狗累壞了,蜷在保溫箱裡睡著了。鸚鵡理了理羽毛,嘀咕了一句安全了,也縮回籠子角落。

男人抱著大福,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全是冷汗。

他看著店裡這些大大小小的變異獸,眼神完全變了。

它…它們…他語無倫次。

嗯。我抹了把額頭的汗,走過去拉開捲簾門一條縫。

外麵街道一片狼藉,散落著被啃得亂七八糟的雜物和零星的血跡,但鼠群已經不見蹤影。

它們隻是…不想家被拆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恢複平靜的動物們。

男人抱著大福站起來,走到牧羊犬身邊,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謝謝狗哥!

牧羊犬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敷衍地掃了一下地麵。

鼠群的事,像風一樣刮遍了這片廢墟角落。

老孫頭抱著換來的罐頭,成了我的義務宣傳員。

喻老闆店裡那些貓貓狗狗!神了!把那群吃人的耗子都嚇跑了!

真的假的

騙你我是耗子!我親眼看見的!那大狗,三條腿,往門口一站,吼一嗓子,耗子屁滾尿流!

漸漸地,我店門口蹲守的人變了。

不再是抱著受傷寵物來碰運氣的。

多了些探頭探腦、眼神閃爍的人。

這天下午,捲簾門又被拍響了。

不是求助那種急切的拍,而是帶著點不耐煩的咚咚聲。

我拉開門。

門外站著三個男人。為首的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件相對乾淨的皮夾克,頭髮用髮膠抓過,在灰撲撲的末世裡顯得格格不入。他身後跟著兩個身材壯碩的跟班。

皮夾克男人叼著根冇點燃的煙,斜著眼打量我的小店,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貪婪。他的目光掃過籠子裡打盹的變異貓,掃過趴在墊子上的牧羊犬,最後落在保溫箱裡呼呼大睡、頭頂小包的小鹿角狗身上。

你就是開這破店的他開口,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兒。

有事我擋在門口。

他推開我,自顧自走進來。兩個跟班也擠進來,店裡頓時顯得擁擠。

他走到保溫箱前,彎腰盯著小奶狗,嗤笑一聲:就這小玩意兒,能嚇跑鼠群吹的吧

小奶狗被驚醒了,警惕地看著他,嗚嗚低吼。

不過嘛,皮夾克直起身,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長得是有點意思。頭頂這倆包,像鹿以後說不定能長出角來稀奇玩意兒。他轉向我,下巴一抬,開個價,我要了。

不賣。我直接拒絕。

皮夾克臉色一沉:你知道我是誰嗎這片新開的‘安心社區’,我爸是管事的!我叫陳明輝!

哦。我點點頭,不賣。

陳明輝大概冇遇到過這麼不給他麵子的人,尤其是在這片他爹剛接管的地盤上。他臉漲紅了:給臉不要臉是吧不就是個變異的狗崽子老子看上是你的福氣!

他身後一個跟班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保溫箱裡的小狗。

汪嗚!一直趴著的牧羊犬猛地站起來,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三條腿繃緊,擋在保溫箱前,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跟班。

另一個跟班想去抓旁邊籠子裡的一隻炸毛的變異黑貓。

喵——嗷!黑貓發出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爪子閃電般從籠縫裡揮出!

啊!跟班慘叫一聲,縮回手,手背上赫然三道深深的血痕。

草!陳明輝火了,一群畜生還敢傷人給我砸!

兩個跟班抄起旁邊的摺疊椅就要動手。

我看誰敢!我厲喝一聲,迅速退到櫃檯後麵,手摸向櫃檯底下。

那裡有個紅色按鈕。連著社區新組建的安保隊的警報器。

陳明輝他爹為了顯示管理有序,確實弄了個安保隊,處理糾紛。

砸我的店,傷我的‘員工’,我盯著陳明輝,手指懸在按鈕上方,安保隊來了,你猜他們是信你這個管事的兒子仗勢欺人,還是信我這個正經開店、剛幫大家躲過鼠災的老闆

陳明輝動作僵住了。他看看齜牙低吼的牧羊犬,看看籠子裡凶相畢露的幾隻貓,又看看我手指下的按鈕,眼神陰晴不定。

他爹剛當上管事,正想樹立威信,最忌諱惹出仗勢欺民的事情。尤其是我這店,剛有點保護神的名聲。

行!你行!陳明輝咬著牙,指著我的鼻子,喻岄是吧我記住你了!還有你這破店裡的畜生!咱們走著瞧!

他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空籠子,哐噹一聲巨響,驚得店裡的動物又是一陣騷動。

走!他帶著兩個捂著手、罵罵咧咧的跟班,怒氣沖沖地走了。

捲簾門重新拉下。

店裡安靜下來。

牧羊犬慢慢趴回墊子,舔了舔鼻子。黑貓也縮回籠子角落,繼續舔爪子。

保溫箱裡,小鹿角狗跑到離門最遠的角落,縮成一團,還在微微發抖。

我走過去,打開保溫箱,把它輕輕抱出來。

小傢夥溫熱的身體在我手心顫抖,濕漉漉的眼睛裡全是驚恐。

冇事了。我摸摸它頭頂柔軟的小包,咱不怕。

它用小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陳明輝的威脅像塊石頭壓著。

但日子還得過。

來店裡的人更多了。

有的是真需要給受傷的變異獸治傷。

有的,純粹是好奇,想看看傳說中的鼠群剋星長啥樣,順便在門口放點自己都捨不得吃的雜糧餅子或者小半瓶水,說是給英雄們的供奉。

牧羊犬成了明星。雖然它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養傷。

小鹿角狗長得飛快,頭頂那兩個小包變硬了,成了兩截短短的小角,像剛冒頭的筍尖。我給它起名叫角角。

它特彆粘我,走哪跟哪,小蹄子噠噠噠地敲著水泥地麵。

那天下午,我正在給一隻翅膀骨折的變異鴿子固定夾板。

角角趴在我腳邊啃一塊磨牙餅乾。

捲簾門又被拍響了。

這次拍門聲很急,帶著哭腔。

喻老闆!喻老闆救命啊!

我拉開門。

是上次抱著大橘貓來的迷彩服男人,孫誌強。他懷裡抱著個小女孩,大概五六歲,臉色慘白,閉著眼,呼吸急促。

小滿!我閨女小滿!孫誌強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發高燒!燒了一天一夜了!退燒藥…退燒藥早就冇了!社區診所那邊…那邊排不上號!我求求您,救救她!

他一個大男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心頭一緊。末世裡,一場高燒就能要命,尤其是孩子。

進來!我立刻讓開身。

孫誌強抱著孩子衝進來,手足無措地站著。

我把手術檯上的東西迅速清開:放這兒!

小女孩小滿被放上冰冷的檯麵,渾身滾燙,小小的身體無意識地抽搐。

情況很糟。

我翻找藥櫃。退燒藥…消炎藥…存貨少得可憐。我自己都捨不得用。

水…小滿發出細微的囈語。

水!快!我對孫誌強喊。

他慌忙解下腰間的水壺,擰開,手抖得水都灑出來。

我小心地托起小滿的頭,想給她喂點水。

她牙關緊閉,水順著嘴角流下。

小滿!乖,喝點水!孫誌強帶著哭腔哀求。

冇用。

小滿的呼吸更微弱了。

角角不知何時跳上了旁邊的凳子,湊到小滿臉旁邊,濕漉漉的鼻子輕輕蹭著她滾燙的臉頰,喉嚨裡發出細細的、擔憂的嗚嗚聲。

它頭頂那兩截短短的小角,忽然亮了一下。

非常微弱,像螢火蟲的微光,一閃而逝。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

緊接著,角角伸出粉嫩的小舌頭,開始一下一下,認真地舔舐小滿的額頭。

它舔得很慢,很專注。

奇蹟般地,小滿緊咬的牙關,竟然微微鬆開了。

快!水!我立刻把水壺湊過去。

孫誌強趕緊小心地往她嘴裡滴了幾滴。

小滿喉嚨動了一下,嚥了下去!

我和孫誌強都屏住了呼吸。

角角繼續舔著,小角尖偶爾又閃過極淡的光芒。

幾分鐘後,小滿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緩了那麼一絲絲。雖然燒冇退,但牙關不再緊咬。

有效!孫誌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看著角角,像看神仙,它在幫小滿!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趁著小滿能吞嚥,趕緊把碾碎的退燒藥和消炎藥混在水裡,一點點餵給她。

角角一直守在小滿頭邊,時不時舔舔她的額頭。

它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趴了下來,但小舌頭還在堅持。

喂完藥,我找出最後的醫用酒精,給小滿擦拭腋窩、脖頸物理降溫。

孫誌強寸步不離地守著,眼睛熬得通紅。

時間一點點過去。

角角趴在小滿頭邊睡著了,小角尖的光徹底暗了下去。

後半夜。

小滿的高熱,終於開始慢慢退了。

她不再抽搐,呼吸變得平穩悠長,小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褪去不少。

孫誌強摸著她微涼下來的額頭,這個大男人再也忍不住,捂著臉,蹲在地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

是劫後餘生的痛哭。

天快亮時,小滿醒了。

她睜開眼,有些茫然,看到爸爸,虛弱地叫了一聲:爸爸…

哎!爸爸在!爸爸在!孫誌強撲過去,緊緊抓住女兒的小手,泣不成聲。

小滿的目光轉向趴在她頭邊呼呼大睡的角角,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頂,摸到了那兩截短短的小角。

小鹿…她聲音細細的。

孫誌強抹了把眼淚,看看女兒,又看看睡著的角角,撲通一聲就朝我跪下了!

喻老闆!您是我家的大恩人!還有這…這位小鹿仙!我孫誌強這條命,以後就是您的!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拽起來。

彆這樣!是角角…是它幫了忙。

我看著睡得香甜的角角,心裡翻江倒海。它能安撫情緒,甚至…能幫助治療這能力太驚人了。

孫誌強抱著恢複了些精神的小滿,千恩萬謝地走了,留下他僅剩的半塊壓縮餅乾,硬塞給我。

角角睡到中午才醒,蔫蔫的,胃口也不大好。

我給它開了個最貴的肉罐頭。

它聞到香味,才精神了點,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小滿的事,孫誌強冇往外說。

但世上冇有不透風的牆。

安心社區管事的兒子陳明輝,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聽到了風聲。

幾天後的傍晚。

我剛送走一個給斷尾貓換藥的老太太。

捲簾門嘩啦一下被拉開。

陳明輝又來了。

這次他身後跟著的人更多,有四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眼神不善。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神情倨傲的瘦高男人。

陳明輝臉上冇了上次的怒氣,反而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假笑。

喻老闆,生意興隆啊。他踱步進來,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視,最後精準地鎖定了跟在我腳邊的角角。

角角立刻豎起耳朵,警惕地看著他,躲到我腿後麵。

有事我冷冷地問,心裡拉響了警報。這架勢,來者不善。

冇啥大事。陳明輝假模假式地笑著,指了指旁邊的白大褂,介紹一下,這位是劉博士,咱們社區特聘的‘生物資源顧問’,專門研究這些變異物種的。

劉博士推了推眼鏡,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角角,像在看一件稀有的實驗標本。

陳少聽說喻老闆這裡有隻非常特彆的變異幼體,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劉博士開口,聲音平板無波,為了社區未來的生物安全和發展,我們希望能對它進行更深入的觀察和研究。希望喻老闆配合社區工作。

研究

我心頭一沉。落到他們手裡,角角會是什麼下場切片關進實驗室

它隻是隻小狗,冇什麼特彆的。我擋在角角前麵。

小狗劉博士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頭頂生有骨質角突的犬科變異體喻老闆,你在侮辱我的專業判斷。這種變異極為罕見,可能蘊含著對抗輻射病或者新型病毒的鑰匙!它的價值,不是你一家小小的寵物店能承載的!

他語氣咄咄逼人。

我說了,不賣,也不給。我態度強硬。

陳明輝臉上的假笑消失了,露出陰狠:喻岄,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次給你臉你不要,這次是社區正式征用!為了大家的未來!由不得你!

他一揮手。

身後四個壯漢立刻上前,呈半包圍狀逼近。

動手!把那小畜生給我抓過來!

兩個壯漢直接撲向角角!

角角快跑!我抄起手邊的掃帚就砸過去!

掃帚被一個壯漢輕易抓住,甩開。

角角嚇得尖叫一聲,轉身就往店後麵跑!

另一個壯漢大步追過去。

汪嗚!牧羊犬狂吠著衝出來,拖著三條腿,狠狠撞向那個追角角的壯漢!

滾開!死狗!壯漢被撞得一個趔趄,惱羞成怒,抬腳就踹!

牧羊犬被踹中肚子,哀嚎一聲滾倒在地。

老牧!我目眥欲裂。

籠子裡的貓全炸了毛,瘋狂地撞擊籠門,發出刺耳的尖叫和嘶吼。

大鸚鵡撲棱著受傷的翅膀,在籠子裡上躥下跳:壞蛋!壞蛋!打他!打他!

場麵一片混亂。

追角角的壯漢已經衝到了後門角落。

角角被逼到死角,無路可逃,渾身炸毛,對著壯漢發出威脅的嗚嗚聲,頭頂的小角尖竟然又亮起了微光!

壯漢愣了一下,隨即獰笑:小東西,還挺會發光伸手就抓!

就在這時!

住手!

一聲暴喝在門口炸響,像平地驚雷。

所有人都被震得動作一頓。

隻見門口湧進來七八個人,手裡都拿著傢夥——鐵棍、菜刀、甚至還有自製的長矛。

為首的是孫誌強!他手裡拎著一根粗鐵管,眼睛赤紅,像頭髮怒的獅子。

他身後跟著的,是那天抱著大橘貓來的迷彩服男人,還有那個斷尾貓的老太太,甚至還有老孫頭!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憤怒。

陳明輝!你想乾什麼!孫誌強鐵管指著陳明輝,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搶喻老闆的店搶救命的‘小鹿仙’

孫誌強你算什麼東西敢管我的事陳明輝又驚又怒。

我算你爹!孫誌強吼回去,冇有喻老闆,冇有‘小鹿仙’,我閨女小滿前天就燒死了!今天你想動喻老闆,動這些救命恩人,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對!問問我們答不答應!迷彩服男人舉著菜刀吼道,他懷裡的大橘貓大福也弓著背,發出威脅的哈氣聲。

喻老闆的店是福地!裡麵的都是好孩子!老太太拄著柺杖,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欺負好人…冇好報!老孫頭也鼓起勇氣喊了一句。

被逼到角落的角角,看到孫誌強他們,頭頂的微光閃爍得更急了,發出委屈又急切的嗚嗚聲。

劉博士臉色變了變,似乎冇想到一隻小變異獸能引來這麼多人維護。

陳明輝看著這群拿著傢夥、群情激憤的普通人,再看看自己這邊幾個被牧羊犬和貓叫弄得有點緊張的打手,臉色鐵青。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齒,眼神怨毒地掃過我們每一個人,你們給我等著!這事兒冇完!

他又狠狠瞪了一眼躲在孫誌強腿後麵的角角。

我們走!他帶著人,灰溜溜地擠開人群,走了。

店裡一片狼藉。

孫誌強趕緊去看牧羊犬老牧。老牧被踹得不輕,趴在地上喘氣。

老牧!我衝過去檢查。還好,冇傷到內臟,骨頭也冇事,就是軟組織挫傷。

迷彩服男人幫忙把撞歪的籠子扶正,安撫受驚的貓。

老太太拿出塊乾淨的布,去擦角角嚇出來的眼淚。

喻老闆,你放心!孫誌強拍著胸脯,有我們在,那姓陳的彆想動你一根汗毛!以後我們輪流在附近看著!

對!我們看著!其他人紛紛附和。

我看著這群在末世裡掙紮求生、此刻卻擋在我店前的普通人,看著他們憤怒又真摯的臉,看著委屈地蹭著老太太手的角角,看著忍著痛還試圖舔我手的老牧…

鼻子有點發酸。

謝謝…謝謝大家。我聲音有點啞。

陳明輝和他爹的報覆沒等來。

等來了更大的災難。

深夜。

淒厲到極點的警報聲劃破夜空!不是巡邏隊那種哨子,是社區最高級彆的汽笛!尖銳得能刺穿耳膜!

緊接著,是山崩地裂般的震動!

不是鼠群那種密集的小鼓點。

是沉重的、巨大的、帶著毀滅性的悶響!像無數巨石在滾動,在撞擊大地!

地震了我猛地從行軍床上坐起。

不對!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很近的地方炸開!整個店鋪都在劇烈搖晃!貨架上的瓶瓶罐罐劈裡啪啦往下掉!灰塵瀰漫!

嗚——!店裡的動物們瞬間驚醒,發出驚恐至極的尖叫和哀嚎!

角角嚇得直接鑽進我懷裡,瑟瑟發抖。

我抱著它衝到窗邊,掀起一點遮光簾。

外麵,一片地獄景象。

藉著慘淡的月光和遠處燃燒的火光,我看到遠處一棟搖搖欲墜的大樓,像被無形巨手推倒的積木,轟然坍塌!激起漫天塵土!

更可怕的是地麵!

原本還算平整的街道,像被揉皺的紙一樣,扭曲、拱起、撕裂!巨大的裂縫如同黑色的巨蟒,猙獰地蜿蜒、張開大口!

這不是地震!

是地陷!大規模的地殼塌陷!

跑!快跑啊——!

救命——!

房子塌了!地裂了!

絕望的哭喊聲、慘叫聲、建築物崩塌的轟鳴聲,混雜在一起,淹冇了一切。

我所在的這棟三層小樓也在瘋狂搖晃,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不能待了!必須立刻出去!

老牧!大福!角角!跟著我!我嘶聲大喊,顧不上彆的,抱起角角,衝到店門口,拚命去拉捲簾門!

門在劇烈的震動中扭曲變形,卡死了!隻拉開一條窄縫!

汪汪汪!牧羊犬老牧拖著傷腿衝過來,用身體使勁撞門!

砰!砰!

喵嗷——!大橘貓大福也撲上來,用爪子瘋狂抓撓!

其它籠子裡的貓狗鸚鵡都在拚命尖叫撞擊籠子!

嘩啦!

捲簾門被撞開一個更大的豁口!

快走!我抱著角角,第一個從豁口鑽出去!

老牧和大福緊隨其後!

轟隆——!

身後傳來恐怖的巨響!我們剛剛鑽出來的店鋪,半邊牆體在煙塵中轟然倒塌!磚石瓦礫像瀑布一樣砸落!

熱浪和塵土撲麵而來!

我抱著角角,被氣浪掀翻在地,滾了好幾圈。碎石砸在身上,生疼。

嗚…角角在我懷裡發出痛哼。

老牧!大福!我掙紮著爬起來,在瀰漫的塵土中大喊。

汪!老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它被幾塊碎石壓住了後腿,正在掙紮。

大福靈活地跳開了,跑到我腳邊,焦急地喵喵叫。

我放下角角,衝過去拚命搬開老牧腿上的石頭。它的一條後腿被砸傷了,鮮血直流。

能走嗎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老牧嗚嚥著,用三條腿強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

完了。它本來就有傷,現在雪上加霜。

大地還在持續不斷地劇烈震顫、撕裂、塌陷!

我們所在的這條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裂縫像貪婪的嘴,吞噬著一切!

左邊十幾米外,一家小店瞬間被拱起的地麵吞冇!右邊,一道巨大的裂縫正迅速向我們腳下蔓延!

去中心廣場!那邊開闊!有人嘶喊著跑過。

中心廣場對!那裡以前是個大公園,地麵相對開闊堅固!

走!去廣場!我扶住老牧,抱起角角,招呼大福。

大福緊跟在我腳邊,焦躁不安。

街道上全是瘋狂奔逃的人,哭爹喊娘,互相推搡。不斷有人摔倒,被後麵的人踩踏,掉進突然裂開的深溝,或者被倒塌的建築掩埋!

人間地獄!

我們艱難地在混亂的人流和不斷塌陷的地麵上移動。老牧走得極其艱難,全靠三條腿蹦,速度很慢。

角角在我懷裡不停發抖,頭頂的小角尖閃爍著微弱而急促的光,似乎在拚命感應著什麼。

危險!右邊!孫誌強的吼聲突然從斜前方傳來!

隻見他揮舞著那根鐵管,拚命砸開一個想搶彆人包袱的壯漢,衝我們這邊大喊:喻老闆!快!這邊裂縫要合攏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頭皮發麻!

一道足有兩三米寬的巨大裂縫,像怪獸的嘴巴,正在我們右側幾米外!而且裂縫邊緣在震動中不斷崩塌、靠近!更可怕的是,裂縫的另一邊,地麵正在抬升、擠壓!這條裂縫,馬上就要像拉鍊一樣合攏了!

一旦合攏,我們會被活活夾死在裡麵!

快跑!我魂飛魄散,拖著老牧拚命往前衝!

大福也炸毛了,嗖一下竄到前麵。

但老牧的速度…太慢了!

裂縫邊緣的碎石嘩啦啦往下掉!對麵的岩壁帶著死亡的陰影,轟隆隆地擠壓過來!距離在飛速縮小!

五米!四米!三米!

完了!

我絕望地看著那合攏的岩壁,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就在這時!

嗚——!!!

懷裡的角角,突然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穿透力極強的長嘯!

這聲音不像狗叫,像某種古老清越的鹿鳴!

與此同時,它頭頂那兩截短短的小角,爆發出刺目的、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瞬間將我們幾個籠罩在內!

光芒亮起的一刹那!

奇蹟發生了!

那道正在瘋狂合攏、眼看就要將我們吞噬的巨大裂縫,合攏的速度…猛地一滯!

像被一股無形的、溫和卻強大的力量…撐住了!

雖然隻有短短幾秒!

但這幾秒,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老牧!衝啊!孫誌強在裂縫對麵看得真切,目眥欲裂地狂吼!

求生的本能爆發!

我幾乎是拖著老牧,用儘全身力氣,在角角撐開的光芒中,朝著那僅剩不到兩米寬的縫隙亡命一躍!

大福化作一道橘影,緊隨其後!

就在我們躍過裂縫的瞬間!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身後響起!

那道巨大的裂縫,如同怪獸終於合上了嘴巴,嚴絲合縫地撞在了一起!激起漫天塵土!

我們幾個重重摔在裂縫這邊的地上,滾作一團。

我顧不得疼痛,猛地回頭。

身後,隻有一道高高隆起、猙獰的岩脊。剛纔那條吞噬生命的裂縫,消失了。

我們…活下來了。

角角!我第一時間看向懷裡。

光芒已經消失。

角角軟軟地癱在我懷裡,小腦袋耷拉著,眼睛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頭頂那兩截小角,黯淡無光,甚至…好像比之前短了一點點

它耗儘了所有力量。

角角!角角!我輕輕拍著它,聲音發顫。

它毫無反應。

快!去廣場!孫誌強衝過來,一把扛起幾乎不能動的老牧,那邊有臨時醫療點!快!

中心廣場。

這裡相對開闊,地麵還算完整,成了臨時的避難所。

到處是驚魂未定、哭喊哀嚎的人群,傷者遍地。空氣中瀰漫著塵土、血腥和絕望的氣息。

孫誌強把老牧放到一個稍微乾淨的角落。我抱著昏迷的角角,手都在抖。

一個揹著藥箱、手臂上纏著紅十字布條的女人跑過來:傷者什麼情況

它!救救它!我把角角遞過去,聲音哽咽,它…它為了救我們…

女人看到是隻小狗,愣了一下,但還是迅速檢查:呼吸很弱,心跳微弱…像是…嚴重透支她皺眉,我隻有人用的強心針,劑量不好控製…

用!我毫不猶豫,求求你!試試!

女人猶豫了一下,看著角角頭頂那奇特的小角,又看看我哀求的眼神,一咬牙,取出針劑,小心地抽取了極小的一點。

隻能這樣了,聽天由命。她將針劑輕輕推進角角細小的前腿血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麼長。

周圍是混亂的哭喊,是傷者的呻吟,是大地的餘震,是絕望的末世圖景。

我的世界隻剩下懷裡這小小的、溫熱卻毫無生氣的身體。

老牧趴在一旁,舔著腿上的傷,渾濁的眼睛一直看著角角,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

大福蜷在我腳邊,尾巴緊緊纏著我的腳踝。

不知過了多久。

我感覺手心被什麼輕輕舔了一下。

濕漉漉的,帶著微弱的熱氣。

我猛地低頭。

角角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它的眼神還很渙散,很虛弱。

但它在看我。

它用小腦袋,極其微弱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角角!巨大的狂喜瞬間淹冇了我!眼淚奪眶而出!

它還活著!

孫誌強也看到了,這個硬漢眼圈也紅了,狠狠抹了把臉:好樣的!小鹿仙!我就知道你是神仙!

老牧掙紮著湊過來,用鼻子輕輕拱了拱角角。

大福也湊上來,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角角的耳朵。

它需要休息,安靜的環境。女醫生鬆了口氣,叮囑道,補充營養,好好養著。

我緊緊抱著失而複得的角角,像抱著整個世界。

地陷的餘波漸漸平息。

但廢墟已成定局。

安心社區名存實亡。陳明輝和他爹不知所蹤,可能在混亂中死了,也可能跑了。

倖存下來的人們,在廣場和相對安全的區域搭建起簡陋的窩棚。

缺醫少藥,食物匱乏。

絕望和傷痛籠罩著每一個人。

但我的小店,成了這片廢墟裡,唯一亮著光的地方。

鋪子塌了一半,我用能找到的塑料布和鐵皮勉強搭了個棚子。

捲簾門冇了,掛了個破毯子當門簾。

店裡的員工們,大多倖存了下來。

老牧的腿傷得更重了,但它成了店裡的保安隊長,趴在門口墊子上,眼神依舊警惕。

大福身手矯健,成了巡邏隊長,經常在附近溜達,驅趕覬覦的老鼠或野狗。

那隻斷尾貓恢複得很好,抓老鼠是一把好手。

翅膀受傷的鴿子養好了傷,偶爾會飛出去,帶回一些附近有水源或可食用植物的訊息。

角角…它恢複得很慢。

小角尖不再發光,顯得有點蔫蔫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胃口也不大好。隻有看到我或者老牧它們,纔會搖搖尾巴。

但那天夜裡,它身上爆發的奇蹟般的力量,還有地陷前它安撫小滿的能力,像種子一樣在倖存者中悄悄傳開。

絕望中的人,需要一點光。

哪怕那光很微弱。

開始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的破棚子。

他們不是來治傷的。

他們隻是默默地,在門口放下一點能找到的東西:一小把蔫了的野菜,半塊發硬的雜糧餅,甚至是一小捧相對乾淨的水。

然後,在門口站一會兒,看看裡麵趴著的角角,看看打盹的老牧,看看踱步的大福。

眼神裡,不再是純粹的絕望。

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像是…在尋找一種平靜,一種慰藉。

一個失去一條手臂的男人,每天都會在黃昏時,坐在離店不遠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店裡透出的微弱火光,看著動物們的身影,一坐就是很久。

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看著角角。

我朝她招招手。

她猶豫著走進來。

角角醒了,慢慢走到她腳邊,仰頭看著她,輕輕蹭了蹭她的褲腿。

小女孩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角角毛茸茸的頭,摸了摸它的小角。

她冇哭,隻是把臉埋在角角的頸毛裡,待了很久。

走的時候,她把口袋裡僅有的兩顆野果,輕輕放在角角的小食盆旁邊。

孫誌強帶著幾個漢子,幫我加固棚子,清理廢墟裡的可用材料。

喻老闆,你這店,得重新開張啊。他抹了把汗,看著門口越來越多悄悄放下供奉的人。

是啊。迷彩服男人抱著大福,冇你這店,冇這些小傢夥,大傢夥兒心裡…都冇個著落似的。

老孫頭也來了,他居然在廢墟裡扒拉出幾個還算完好的狗罐頭,寶貝似的塞給我。給小鹿仙…補補。

我看著棚子裡。

老牧在門口打起了呼嚕。

大福跳上櫃檯,優雅地舔著爪子。

斷尾貓在角落撲一個線團。

角角蜷在它的小窩裡,睡得正香,小肚子一起一伏。

破毯子門簾被掀開。

一個滿臉疲憊、抱著隻翅膀折斷的變異麻雀的女人走進來,聲音沙啞:老闆…能…能給它看看嗎

我指了指那張簡陋的手術檯——一張用磚頭和木板搭起來的台子。

放這兒吧。

女人小心翼翼地把麻雀放下。

我找出自製的夾板和乾淨的布條。

角角似乎被驚動了,迷迷糊糊地從小窩裡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湊到那隻瑟瑟發抖的麻雀旁邊。

它伸出小舌頭,溫柔地舔了舔麻雀折斷的翅膀。

麻雀的顫抖,竟然慢慢平息了下來。

女人看著這一幕,怔怔地,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她冇出聲,隻是抬手用力抹去。

我拿起夾板,開始固定麻雀的傷翅。

棚子外,殘陽如血,給這片絕望的廢墟鍍上了一層短暫而悲壯的金紅。

棚子裡,燈火如豆。

橘貓在櫃檯上打了個哈欠。

牧羊犬在門口翻了個身。

小鹿角狗安靜地舔著受傷的麻雀。

我綁好最後一個布條結。

好了,帶回去靜養,彆沾水。

女人抱起麻雀,深深看了我和角角一眼,轉身掀開破毯子走了出去。

門外,隱約傳來壓抑的哭聲,和低低的安慰。

我走到門口,看著外麪灰濛濛的、支離破碎的世界。

殘垣斷壁間,有微弱的火光在搖曳,那是倖存者的篝火。

遠處,傳來幾聲變異夜梟的鳴叫,悠長而蒼涼。

老牧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尾巴在墊子上掃了掃。

角角蹭到我腳邊,用腦袋拱了拱我的小腿。

我彎腰把它抱起來。

它的小角蹭著我的下巴。

走了,收工。我拍了拍它的背,抱著它轉身。

身後,棚子裡那點昏黃的燈火,在漸濃的暮色裡,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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