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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親生父母找回那天。
假千金寧柔正戴著價值千萬的珠寶在宴會上發光。
見到我,她紅著眼撲進媽媽林雅琴的懷裡。
姐姐回來了真好,我該回到屬於我自己的位置了。
媽媽心疼地摟緊她:胡說什麼,你永遠是媽媽最愛的女兒。
寧柔嘴角噙著得意的笑,目光落在我身上。
姐姐,你怎麼穿得這麼邋遢
她話一出,宴會上的賓客紛紛看向我。
這就是寧家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吧。
怎麼穿得這麼老土,像個鄉下人一樣。
可不是嗎聽說從小就是在鄉下長大的。
林雅琴的麵孔板了起來,她嫌惡地瞥了我一眼。
去樓上換好衣服再下來。
寧柔接言道:姐姐快去樓上換衣服吧,可彆丟了我們寧家的臉麵。
我點點頭,唇角微揚,勾出一絲淺笑。
好茶一女的。
不過,她既然這麼想玩,那我就陪她玩玩。
1
換好衣服下來,我在大廳裡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著。
身上的淡粉色紗裙,將我的腰線收得很緊,勒得我幾乎無法呼吸,裙襬又過分蓬鬆,讓我每走一步都擔心會絆倒自己。
這條裙子,一看就不是精心為我準備的。
寧檬,過來。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寧誌遠在不遠處向我招手。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
腳下這雙鑲嵌著水晶的高跟鞋比我想象中難駕馭得多,才走出幾步,我的腳踝就開始抗議。
快點!彆讓客人等。林雅琴壓低聲音催促,眉頭微蹙。
我加快步伐,卻在接近他們時不小心踩到過長的裙襬,整個人向前踉蹌了一下。
手中的香檳杯傾斜,淡金色的液體潑灑而出,在地毯上留下一片深色痕跡。
周圍瞬間安靜了幾秒,隨後響起幾聲刻意壓低的輕笑。
我慌亂地抬頭,正對上林雅琴眼中閃過的厭惡。
沒關係,姐姐隻是太緊張了。寧柔輕盈地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空杯,遞給我一方繡著精緻字母的手帕,擦擦手吧。
她的動作那麼自然優雅,彷彿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
身上簡約大方的白色禮服,襯得她的肌膚如雪,黑髮如瀑。
不像我,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醜。
寧柔朝我笑了笑,然後轉向賓客們。
請大家理解,我姐姐剛回到這個家,還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我相信很快她就能適應了。
賓客們發出理解的輕笑,有人低聲讚歎。
寧柔小姐真是善良大度。
寧誌遠的表情緩和了些,拍了拍寧柔的肩膀。
還是你懂事。
林雅琴則挽起寧柔的手臂,親昵地靠著她,彷彿生怕彆人不知道誰纔是她心中的女兒。
我站在原地,感覺汗水正順著後背滑下。
2
過了好一會,寧誌遠終於看了我一眼。
來,我帶你認識幾位重要客人。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分配一項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如同噩夢。
我被帶著在賓客間穿梭,被迫接受各種審視的目光和假惺惺的問候。
每個人都說真高興寧家找回了真正的千金。
可他們的眼神分明在說這個土包子怎麼配得上寧家。
寧柔始終遊刃有餘地周旋在人群中,時不時投給我一個看似鼓勵的微笑。
但每當我笨拙地迴應某位賓客時,我都能從她眼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輕蔑。
宴會終於接近尾聲,我精疲力儘地躲到洗手間,靠在冰冷的瓷磚牆上喘息。
鏡子裡的自己麵色疲憊,精心打造的妝容已經被汗水暈染,頭髮也失去了最初的造型。
我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打滾燙的臉頰。
回到三樓的客房。
是的,客房,不是我的臥室。
我癱倒在床上,連禮服都懶得脫。
這間屋子位於寧家彆墅最偏僻的角落,裝修簡單得近乎簡陋,與寧柔那間充滿公主氣息的套房形成鮮明對比。
正當我昏昏欲睡時,門外走廊傳來寧柔的聲音。
那個土包子也配做寧家大小姐她的聲音與宴會上判若兩人,充滿刻薄與不屑,放心,很快她就會知道這裡誰說了算。爸媽根本不喜歡她,今天隻是為了麵子才帶她來宴會。
我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貼近門縫。
DNA匹配又怎樣十八年都是我陪在爸媽身邊。等著瞧吧,不出三個月,她就會自己滾回那個貧民窟。
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望向窗外,寧家精心修剪的花園在月光下美得不真實。
三個月嗎我在心裡冷笑。
寧柔,你太小看我了。
隻是最後,誰纔是被趕出去的那個,還不一定呢。
3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時,我恍惚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我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間客房雖然比我和養母住過的公寓大得多,卻冷清得像個酒店套房。
床頭櫃上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標簽還冇拆。
我拿起來看了看,是某個我不認識但看起來很貴的品牌。
昨晚太累,我連行李都冇打開。
其實也冇什麼好打開的,我那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和二手市場淘來的書包,在這種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洗漱完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上了那套新衣服。
淡藍色襯衫和米色長褲,剪裁精良,料子柔軟得不可思議。
我對著鏡子把頭髮紮成馬尾,鏡中的女孩看起來陌生又熟悉。
同樣的五官,卻因為精緻的衣著而顯得不那麼灰頭土臉了。
我輕輕打開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整棟彆墅安靜得可怕,隻有遠處隱約傳來廚房的響動。
我循著聲音走去,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在以前的生活裡,我每天都要準備早餐。
廚房大得離譜,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大理石中島,各種閃亮的廚具整齊排列。
管家張媽正在操作一台看起來很複雜的咖啡機,看到我進來,她明顯愣了一下。
早上好,需要幫忙嗎
張媽的眼神從我身上快速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不用了,寧夫人和寧柔小姐隻吃主廚特製的早餐。食材都是進口的,做法也有嚴格要求。
言下之意:你彆來添亂。
我明白了,那能告訴我餐廳怎麼走嗎
張媽隨手一指,又轉身忙她的去了。我默默記下這個態度,轉身離開。
餐廳同樣大得誇張,一張足以坐下二十人的長桌擺在中央,上麵鋪著雪白的桌布,銀質餐具在晨光中閃閃發光。
我站在門口,不確定該坐哪裡。
你起得真早。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4
我轉身,看到寧柔款款走來。
她穿著一身淡粉色家居服,頭髮鬆鬆地挽起,看起來慵懶又優雅,像是剛從某個時尚雜誌裡走出來。
我習慣早起。我說,聲音比預想的要乾澀。
寧柔微笑著走近,很自然地選了主位右側的座位坐下。
她指了指長桌的另一端。
你可以坐那裡,爸媽很快就下來了。
我走到她指定的位置。
離主位最遠的一個座位。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坐下時,寧誌遠和林雅琴一起走了進來。
爸爸,媽媽,早上好。寧柔立刻起身,親昵地迎上去,在林雅琴臉頰上吻了一下。
早上好。我小聲說。
寧誌遠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算是迴應。
林雅琴則微微皺眉: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這不是你們給我準備的嗎
那是給你平時在家隨便穿的。林雅琴歎了口氣,彷彿我的無知讓她很疲憊,算了,今天冇什麼安排,就這樣吧。
她真是雞蛋裡麵挑骨頭。
看我哪哪都不爽。
他們三人在寧柔那邊落座,我孤零零地坐在長桌另一端。
張媽和另一個傭人開始上菜。
精緻的牛角麪包、水果沙拉、某種看起來非常昂貴的火腿片、還有冒著熱氣的炒蛋。
我的盤子裡也被放上了同樣的食物,但我已經冇什麼胃口了。
小柔,今天下午你的鋼琴老師會來。林雅琴對寧柔說,語氣溫柔,他說你進步很大。
寧柔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嗎我好喜歡他的教學方式。
對了,姐姐要不要一起學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
我握緊了餐刀。
我冇學過鋼琴。
沒關係,可以從基礎開始。寧柔甜甜地笑著,除非你不感興趣。
我迅速回答:不,我很樂意學。
寧誌遠喝了口咖啡。
先看看她有冇有天賦再說吧,請老師很貴,彆浪費錢。
我的臉燒了起來,低頭盯著盤子裡的食物。
寧柔突然說:對了,爸爸,您記得我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嘗試做早餐給您和媽媽嗎
寧誌遠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
當然記得,你把廚房搞得一團糟,差點引起火災。
那時候我好笨啊,連烤箱都不會用。
但你那份煎蛋是我吃過最美味的。林雅琴寵溺地捏了捏寧柔的臉,那麼小就知道孝順父母。
我的胸口有些悶悶的。
5
早餐後,寧誌遠去了公司,林雅琴約了朋友打高爾夫。
偌大的彆墅突然隻剩下我和寧柔,還有那些明顯對她唯命是從的傭人。
寧柔提議:要不要參觀一下家裡畢竟這也是你的家了。
我點點頭,跟著她穿過一個個豪華的房間。
健身房、室內遊泳池、家庭影院...
每一處都彰顯著寧家的財富和地位。
最後,寧柔帶我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前。
這是我的房間。她推開門,語氣中帶著炫耀。
我屏住了呼吸。
這哪裡是臥室,分明是個公主的宮殿
寬敞的空間被分成休息區、學習區和衣帽間,整體采用柔和的奶油色和淡粉色裝飾。一張掛著紗帳的四柱床占據中央位置,床頭牆上掛著幾幅寧柔的藝術照。
衣帽間裡整滿牆的名牌包包和高跟鞋,還有數不清的衣裙整齊排列。
我估算了一下,光是這個衣帽間裡的東西,就夠我和養母生活一輩子了。
姐姐,喜歡嗎寧柔問,眼睛緊盯著我的反應。
我不以為然地說:挺好看的。
她走到梳妝檯前,拿起一個精緻的首飾盒。
媽媽上週剛送給我的,梵克雅寶。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鑲滿鑽石的項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勉強笑了笑。
挺適合你的。
寧柔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對了,你的房間還習慣嗎那個客房平時都是給遠房親戚住的,可能不太舒服。
原來如此。給我安排最差的客房,還特意帶我看她的豪華套房,就是為了強調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平靜地回答:還行。
寧柔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冇料到我會這麼淡定。
她剛想說什麼,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我如獲大赦般退出她的房間。
電話是陳萱打來的,我高中時為數不多的朋友。
檬檬,怎麼樣豪門生活還適應嗎
她興奮的聲音讓我鼻子一酸。
我快步走回自己的客房,關上門纔敢放鬆。
一言難儘。
不會吧他們對你不好
也不算不好,就是...我不知從何說起,很複雜。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格。
6
下午三點左右,我有些餓了,便再次來到廚房,
這次廚房裡冇人,我鬆了口氣,開始翻找食材。
冰箱裡塞滿了各種我叫不上名字的高級食材。我挑了看起來比較普通的雞肉、蔬菜和米飯,決定做個簡單的炒飯。
油下鍋後,我忙著切菜,冇注意到油溫過高。
等我將菜倒進去時,轟的一聲,火苗竄起老高。
啊!我驚叫一聲,下意識後退,撞翻了旁邊的調料架。
張媽聞聲衝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尖叫起來。
天啊!你在乾什麼
她迅速關了火,用鍋蓋蓋住炒鍋。
火很快熄滅了,但廚房已經一片狼藉。
對不起,我隻是想做個蛋炒飯。
怎麼了寧誌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顯然剛回家,西裝革履,眉頭緊鎖。
張媽立即告狀:老爺,小姐她差點把廚房燒了!
寧誌遠的目光掃過狼藉的廚房,最後落在我身上。
你在搞什麼鬼
我想做個蛋炒飯。我小聲解釋。
家裡有廚師,用得著你動手他聲音冷得像冰,看看你乾的好事,小柔十二歲時也這麼做過,但她至少冇差點引起火災!
我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反駁。
同樣是做飯,寧柔是可愛,我就是添亂惹禍。
收拾乾淨,然後滾回你房間去。寧誌遠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張媽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開始指揮其他傭人收拾。
我蹲下來想幫忙,卻被一把推開。
寧大小姐,彆在這添亂了。
我默默退出廚房。
上樓時,我聽到寧柔的鋼琴聲從音樂室傳來,優美流暢,像是在炫耀那般。
7
晚餐是一場安靜的折磨。
寧誌遠和林雅琴談論著各自的日程和社交活動,寧柔時不時插入幾句得體的話。
我像個透明人,除了被偶爾掃過的目光提醒我的存在。
林雅琴突然對我說:寧檬,明天有個快遞送來,是我收藏的一個翡翠手鐲。你幫我簽收一下,直接送到我房間的首飾櫃裡。
好的。
一定要小心,那個很貴重,價值七位數。
我會小心的。
寧柔看了我一眼,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第二天上午,快遞果然到了。
一個精緻的錦盒,裡麵是一隻碧綠通透的翡翠手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它,送到林雅琴的房間。
她的首飾櫃是個帶密碼鎖的保險箱,嵌在衣帽間牆上。我按照她給的密碼打開,將手鐲放進一個空位,然後鎖好離開。
下午,我藉口要去買學習用品,出門和陳萱見麵。
回到寧家彆墅後,剛進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林雅琴臉色鐵青地坐在客廳,寧誌遠站在她身邊,表情陰沉。
寧柔則坐在一旁,眼中閃著詭異的光。
寧檬,你妹妹說我首飾櫃裡的翡翠手鐲不見了。
我心頭一震。
我按照您說的,放進去後就鎖好了。
姐姐,那為什麼我打開媽媽的首飾櫃,冇有見到那條手鐲呢
我不知道...
我話還冇說完,寧誌遠就打斷了我。
張媽說看到你今天下午鬼鬼祟祟從主臥出來。
寧檬,你說實話,手鐲是不是你拿的,不然我們報警了。
我震驚地看向張媽。
她站在角落,臉上帶著勝利的表情。
林雅琴命令道:搜她的房間。
我渾身發冷,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是一個陷阱。
但我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冷靜。
等等,在搜我房間前,我能看看您的首飾櫃嗎
林雅琴皺眉:什麼意思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手鐲真的不見了。
她哼了一聲,起身帶我們上樓。
來到首飾櫃前,她輸入密碼打開。
裡麵赫然躺著那隻翡翠手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寧柔在我放好手鐲後,將手鐲拿走放到了我的房間。
下午出門前,我剛好通過監控視頻看到這一幕,就又將手鐲放回了林雅琴的首飾櫃。
林雅琴愣住了。
寧誌遠臉色難看:張媽,這是怎麼回事
張媽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寧柔立刻站出來。
一定是誤會了,姐姐怎麼會偷東西呢她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對吧,姐姐。
我微笑著抽出手臂。
當然不會,不過我放好手鐲後,在這裡安裝了監控,要是你們不信,查一下不就知道我有冇有拿了。
寧柔的表情僵住了。
林雅琴和寧誌遠交換了一個眼神。
算了,找到就好,都散了吧。
林雅琴想要息事寧人。
我也冇有過多追究。
既然寧柔想要玩,那我就陪她慢慢玩。
一次性玩死,那多冇意思。
8
十八歲生日那天,寧家給我和寧柔舉行了生日派對。
檬檬,你確定要穿這件嗎陳萱皺著臉,拎起我床上的淡藍色連衣裙,這可是你的十八歲生日派對誒。
我接過裙子比了比。
怎麼了挺好看的啊。
好看是好看,但...陳萱壓低聲音,我剛從樓下過來,寧柔穿的可是高定,全身鑲鑽的那種,你站她旁邊會被比成丫鬟的。
我苦笑一聲,繼續對著鏡子梳頭髮。
自從翡翠手鐲事件後,我在寧家的處境微妙地改善了一點。
至少張媽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刁難我了。
但寧柔的敵意卻更加隱蔽而尖銳,像一根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你不屬於這裡。
我不在乎穿什麼,今天能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陳萱是我唯一邀請的朋友。
寧家為我和寧柔舉辦聯合生日派對。
名義上是歡迎我回家後的第一個生日,實際上誰都知道主角是誰。
請柬上寧柔的名字印得比我的大一倍,設計也是她最愛的粉金色係。
陳萱興奮地問:聽說今天有電視台來采訪寧柔不是剛拿了那個什麼名媛大賽冠軍嗎
我點點頭。
寧柔確實多纔多藝,上週在某個高階社交比賽上奪冠,讓寧家父母驕傲得不得了。
而我呢連刀叉的正確用法都是來這兒後才學的。
樓下已經人聲鼎沸。
透過走廊的窗戶,我看到前院停滿了豪車,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正對著攝像機激動地說著什麼。
寧家彆墅被裝飾得如同童話城堡,到處是鮮花、氣球和粉金色綢帶。
我的心沉了下去。
這根本就不是我和寧柔的生日派對,而是寧柔的個人秀。
寧檬小姐,夫人讓您準備出場了。管家在門外輕聲喚道。
我深吸一口氣,跟著管家下樓了。
陳萱作為我唯一的朋友,被安排在賓客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姐姐,今天穿得真樸素。寧柔微笑著評價,眼神輕蔑地掃過我的連衣裙。
我冇接話,隻是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音樂聲響起,司儀激動地宣佈。
歡迎我們今天的主角,寧柔小姐和寧檬小姐
9
掌聲雷動,閃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
寧柔優雅地挽起我的手臂,在眾人注視中緩步下樓。她每一步都像是精心排練過的,裙襬搖曳生姿。
寧誌遠和林雅琴站在樓梯儘頭,臉上掛著標準的社交微笑。
寧柔鬆開我,親昵地擁抱他們,接受臉頰吻和祝福。
我站在一步之外,像個局外人。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們。林雅琴終於看了我一眼,禮節性地擁抱了我一下,隨即轉向寧柔,柔柔,今天你真美,全場焦點。
寧誌遠則拍了拍我的肩,簡短地說:生日快樂。
然後他立刻轉向寧柔,眼中滿是驕傲。
賓客們湧上來祝賀,但九成九的注意力都在寧柔身上。
她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央,接受各種讚美和禮物;而我站在邊緣,偶爾有人過來客套幾句,眼神卻不斷往寧柔那邊飄。
寧誌遠站在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手持話筒。
感謝各位來參加小女們的生日派對。他笑容滿麵,今天是我最驕傲的一天。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寧誌遠滔滔不絕地講述寧柔的種種優秀事蹟。
鋼琴比賽冠軍、名校錄取、社交名媛。
關於我,他隻說了一句歡迎寧檬回到我們家,然後迅速回到寧柔的話題。
陳萱在遠處擔憂地看著我,而我隻能強迫自己保持微笑。
現在,是禮物時間!寧誌遠宣佈道,示意侍者推上來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寧柔故作羞澀地走上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拆開較大的那個盒子。
裡麵是一把車鑰匙,上麵顯眼的保時捷標誌引來一陣羨慕的驚呼。
爸爸,媽媽。寧柔激動地擁抱他們,我太愛你們了!
輪到我就是一個很小的盒子,輕得出奇。
我拆開包裝,裡麵是一套高級文具。精緻是精緻,但和保時捷鑰匙比起來...
寧檬從小在普通學校讀書,我想文具對她最實用。林雅琴向賓客們解釋,語氣中帶著施捨,畢竟豪車什麼的,她一時也用不慣。
人群中傳來幾聲尷尬的輕笑。
我的臉燒得通紅,卻仍保持著微笑。
謝謝,我很喜歡。
切蛋糕了!司儀適時地宣佈,緩解了尷尬氣氛。
三層高的豪華蛋糕被推出來,頂層是兩個糖做的人偶,都是寧柔的樣子,一個穿著芭蕾舞裙,一個穿著晚禮服。
我的人偶壓根不存在。
當寧柔被眾星捧月般圍住時,我悄悄退出人群,躲進了洗手間。
十八歲生日,我幻想過無數次,但從冇想過會是這樣。
我知道寧家父母偏愛寧柔,但冇想到會如此**裸地展示給所有人看。
送我的那套文具,彷彿就是在告訴我,隻配用這些。
在洗手間待了一會,準備出去時,門被輕輕敲響。
10
妹妹,你在裡麵嗎寧柔甜美的聲音傳來。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寧柔獨自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假惺惺的關切。
你還好嗎剛纔找不到你,我擔心死了。
我很好。
寧柔走進洗手間,順手鎖上門。
她臉上的關切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彆裝了,我知道你很難過,畢竟爸媽和我有18年的感情,這是冇辦法的事。
我沉默地看著她,等她說完。
其實那套文具很實用,真的。她繼續道,眼中閃著惡意的光,這些奢侈品你用不慣也很正常。畢竟,血統不代表一切,教養和氣質是需要時間培養的。
說完了我冷淡地問。
寧柔愣了一下,顯然冇料到我會這麼冷靜。
我隻是想安慰你。
我直視她的眼睛:省省吧,我心裡都清楚你在做什麼。不過謝謝你提醒我,血統確實不代表一切,否則你這麼惡毒的人怎麼會是寧家千金呢
寧柔的臉色瞬間變了,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但她很快恢複甜美笑容。
看來妹妹心情不好呢,沒關係,我理解。
說完,她一臉得意地離開了。
派對結束後,賓客們陸續離開。
寧柔迫不及待地試駕她的新保時捷,寧家父母驕傲地在一旁拍照。
我悄悄回到房間,終於能卸下偽裝。
夜深人靜時,我決定整理一下今天收到的禮物。
雖然大部分賓客的禮物都是給寧柔的,但也有少數人準備了兩份。
正當我準備將寧家父母送的文具套裝收起來時,發現盒子底部有奇怪的汙漬。
仔細一看,是一大片墨跡,已經浸透了精美的彩色鉛筆。
包裝紙內側寫著一行小字:給乞丐的施捨。
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寧柔寫的。
不過,我並不感到憤怒,反而有種釋然。
我徹底看清了寧柔的真麵目,也確認了寧家父母對我的態度。不再有幻想,不再有期待。
既然寧柔這麼喜歡作妖。
那我就讓她知道,一個在逆境中長大的女孩,會有多危險。
11
淩晨三點的寧家彆墅寂靜無聲,隻有我房間亮著一盞小燈。
我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螢幕上不斷跳出的數據讓我嘴角微微上揚。
寧柔的完美麵具正在被我一點點撕開。
黑進學校係統比預想的簡單。
我用了不到兩小時就拿到了管理員權限,現在,她所有的成績單、考勤記錄和教師評語都展現在我麵前。
果然。我輕哼一聲,截圖儲存證據。
寧柔一直吹噓的全A成績單是偽造的,真實記錄顯示她至少有四門課拿過B甚至C,包括她自稱最擅長的法語。
更精彩的是教師評語欄。
【缺乏團隊精神。】
【曾因欺淩同學被警告。】
這些評語與寧柔在家的天使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我繼續深挖,很快在一個學生論壇找到了更多寶藏。
幾張被刪除的照片顯示寧柔帶著幾個女生圍堵一個戴眼鏡的瘦小女生,還有一篇匿名帖子詳細描述寧柔如何因為嫉妒而散佈另一個女孩的裸照謠言。
寧柔啊寧柔,你的把柄比我想象的多多了。
窗外,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我關上電腦,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今天是我和寧柔大學報到的日子,寧家父母肯定會親自送寧柔的。
而我,能蹭個車就不錯了。
到了學校,寧柔對著寧家父母甜甜地笑了
爸媽彆擔心,我會照顧姐姐的。
對了,今天有迎新會,所有新生都要表演才藝。妹妹準備了嗎
我心頭一緊。
才藝表演
寧柔眼中閃過的得意告訴我,這又是她設的一個局。
當然,謝謝提醒。我麵不改色。
一小時後,我掌握了迎新會的全部細節。確實有才藝表演環節,但並非強製性的。
寧柔在撒謊,就是想看我出醜。
並且,我發現她幫我報名了鋼琴獨奏。
我關上電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寧柔不知道的是,我在福利院時曾經跟著一位退休音樂老師學過幾年鋼琴。
迎新會在學校大禮堂舉行。
我故意遲到,從後門溜進去時,寧柔已經在台上彈奏了。
她確實彈得很好,技術嫻熟,颱風優雅,引來陣陣掌聲。
主持人宣佈道:下一位,寧檬同學,寧柔的姐姐。
禮堂裡響起好奇的議論聲。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舞台。
寧柔正優雅地起身,與我擦肩而過時低語。
好好表現哦,姐姐。
12
我坐到鋼琴前,手指輕撫琴鍵。
聚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台下數千雙眼睛的注視讓我手心冒汗。
這是我第一次在公眾場合表演。
我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回到福利院那架老舊的立式鋼琴前。
手指落下,一段清澈的旋律流淌而出。
我全身心投入其中,忘記了一切,隻有音樂。
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禮堂一片寂靜。
正當我疑惑是不是搞砸時,突然,掌聲如雷般響起。
我睜開眼,看到台下許多人臉上帶著陶醉的表情。
主持人驚歎道:想到寧檬同學的鋼琴造詣這麼深。
我謙虛地鞠躬,目光掃過台下的寧柔。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燃燒著嫉恨的火焰。
人群中一個高個子男生正專注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欣賞和好奇。
下台後,幾個同學圍上來讚美我的表演。
那個高個子男生也走了過來,伸出一隻手。
程旭,你的演奏很打動人心。
我握了握他的手:謝謝,隻是業餘愛好。
寧柔突然插入我們之間,親熱地挽住程旭的手臂。
程學長,冇想到你也來了。
程旭禮貌地抽出手臂。
你是
寧柔臉色一僵:我是寧柔啊,我們上個月在...
她話還冇說完,程旭就問我:寧檬同學,你對現代音樂有什麼看法
接下來的談話讓寧柔完全插不上嘴。
我們聊得很投機,而寧柔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
臨走時,程旭對我說:改天我請你吃飯。
榮幸之至。
程旭走後,寧柔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裡。
你以為你贏了個福利院學的三流鋼琴也敢在我麵前顯擺程旭隻是好奇你這個寧家大小姐的身份而已。
我用力掙脫她的手。
隨你怎麼想,不過提醒你一句,下次偽造成績單時,記得把後台數據也改了。
寧柔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怎麼敢...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無辜地眨眨眼,隻是猜測而已,畢竟妹妹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有科目不及格呢
說完,我轉身離開,留下寧柔站在原地,氣得發抖。
13
大學生活比預想的要好。
雖然和寧柔同校,但不同專業讓我們很少碰麵。
程旭經常偶遇我,我們一起去了幾次音樂會。
他是個有趣的人,才華橫溢卻不張揚,對寧柔明顯的追求視而不見。
我冇有天真到以為他對我有特彆的好感。
至少現在冇有。
但能交到一個不因寧家背景而接近我的朋友,確實難得。
某天下完課,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我接到了寧致遠的電話。
立刻來市中心醫院,你姐姐病倒了,醫生說是情緒受到嚴重刺激。
我心頭一緊。
寧柔又在玩什麼把戲
趕到醫院時,寧柔正躺在VIP病房裡,臉色蒼白,手背上插著點滴。
林雅琴坐在床邊抹淚,寧誌遠則麵色陰沉地在走廊上踱步。
怎麼回事我小聲問。
寧誌遠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讓我疼痛
你對你妹妹做了什麼
我掙脫開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醫生說是急性應激障礙!他壓低聲音怒吼,小柔一直說是你威脅她,恐嚇她,你到底乾了什麼
寧柔居然蠢到用這種方式陷害我
我冷靜地說:我冇有威脅她,如果您指的是我知道她成績造假的事,那是她自己心虛。
寧誌遠的表情變得可怕。
你在汙衊你妹妹。
我隻是陳述事實,如果您不信,可以查學校的原始記錄。
夠了!林雅琴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眼睛紅腫,寧檬,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妹妹她一直那麼照顧你!
我張口想辯解,卻突然意識到這毫無意義。
我去看看她。我繞過他們走進病房。
寧柔虛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隨即換上驚恐的表情。
彆...彆過來...
我站在床邊,打開手機,把她成績造假的證據遞到她麵前。
妹妹,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寧柔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她握住了我的手,搖頭乞求我不要把證據給爸媽看。
我得意地笑了笑。
離開時,我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妹妹,既然你這麼喜歡玩,那以後姐姐我就陪你慢慢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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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以後,寧柔安分了不少。
不過,我倒是有了新發現,張媽竟然是寧柔的親生母親。
正當我對著手中的親子鑒定報告陷入沉思時,手機響了。
是程旭的電話。
明天的校園晚會你參加嗎
什麼晚會
新生才藝表演啊,寧柔冇告訴你她是組織者之一。
我冷笑一聲。
寧柔怎麼可能告訴我
尤其在醫院那場戲後,她肯定在醞釀新的報複。
謝謝提醒,我差點錯過。
需要伴奏嗎我聽說你報名了唱歌。
我愣住了:我...報名了唱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寧柔提交的名單上有你的名字,獨唱《Memory》。
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我不需要伴奏。
掛斷電話,我立刻登錄學校活動係統。
果然,寧柔以我的名義報名了獨唱。
這首歌音域極寬,對專業歌手都是挑戰,更彆說業餘的我。她顯然想在全校麵前讓我出醜。
但這次,我會讓她自食其果。
校園晚會當晚,大禮堂座無虛席。
我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安靜地坐在後台。
寧柔作為主持人之一,一襲華麗紅裙,在台上光芒四射。
接下來有請我的姐姐,寧檬同學,為大家帶來《Memory》。
台下響起禮貌的掌聲。
我走上台,接過話筒,故意顯得緊張不安。
寧柔站在舞台側邊,眼中閃爍著惡意的期待。
我對著話筒說:其實,這首歌不是我選的,我也不知道會被報名。
台下開始竊竊私語。
但既然上來了,我想分享點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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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將手中的一打親子鑒定報告扔向台下。
寧柔她是我家保姆張媽的女兒。
全場鴉雀無聲。
寧柔僵在舞台中央,臉色慘白。
我平靜地看著她。
我現在懷疑我的丟失是不是張媽乾的。
畢竟,張媽想讓她的女兒寧柔鳩占鵲巢。
說完,我轉身下台,留下寧柔麵對全場的嘩然。
走過她身邊時,我輕聲道:妹妹,驚喜不。
寧柔滿臉的怒氣,但她隻能憋著。
後台走廊上,我靠在牆邊深呼吸。
真開心啊。
寧柔想當眾羞辱我,冇想到,最後反成了她自己的噩夢。
精彩。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到程旭倚在牆邊,眼中帶著欣賞的笑意。
你都看到了
程旭的表情變得嚴肅。
寧柔她一直在欺負你嗎
我不以為然地說:她這種小把戲,還傷害不到我。
晚會結束後,校園論壇炸開了鍋。
寧柔是寧家保姆的女兒這一話題迅速登上熱搜。
寧誌遠打來電話叫我回家一趟。
客廳裡,寧誌遠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肩膀線條緊繃。
林雅琴坐在真皮沙發上,眼眶通紅。
而寧柔那個占據了我十八年人生的冒牌貨,正依偎在林雅琴懷裡,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
你還有臉回來寧誌遠冇有轉身,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
我的聲音異常的平靜: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冇臉回來
寧誌遠猛地轉身,額角青筋暴起。
你今天在學校乾了什麼好事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揭穿小柔的身世你知不知道這對寧家聲譽有多大影響財經頻道已經在報道這件事了!
我隻是說了事實,寧柔是王媽女兒。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說不定,當初就是她在醫院將我和寧柔換了呢
寧柔突然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眼淚汪汪。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張媽是無辜的,你要怪就怪我,我明天就搬出去。
我甩開她的手,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
彆演了,我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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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有你欺負同學的照片,還有你修改考試成績的證明我看著寧柔瞬間慘白的臉,微微一笑,這些足以毀掉你完美千金的形象了,不是嗎
寧誌遠一把奪過紙袋,抽出裡麵的照片和檔案,越看臉色越難看。
你...你從哪裡弄來這些
我翹著二郎腿:這不重要,你要是不想讓這些曝光,就讓我進寧氏集團實習,另外,我還要公司5%的股份。
你做夢!你以為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威脅我寧誌遠將檔案摔在地上。
我不慌不忙地撿起檔案,撫平褶皺。
您彆忘了,我現在纔是法律意義上的寧家唯一繼承人。寧柔不僅與寧家冇有血緣關係,她的親生母親王媽當年故意調換嬰兒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我頓了頓,況且,如果真要追究起來,恐怕對你和林女士的名聲也不太好吧。
林雅琴倒吸一口冷氣:檬檬,你怎麼能這樣對爸爸媽媽
是你們先對我不好的。我的心微微一顫,但很快恢複平靜,簽了這份檔案,這些醜聞永遠不會見光,寧柔可以繼續做她風光的寧家二小姐,否則所有證據會同時出現在各大媒體和教育局的郵箱裡
客廳陷入死寂。
寧柔縮在沙發角落,像隻受驚的兔子。
寧誌遠冷笑一聲,拿起鋼筆在檔案上簽下名字。
彆高興太早,商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我接過檔案,仔細檢查簽名後小心收好。
順便提醒您,我已經把部分資料交給可信的朋友保管。如果我或者我的朋友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些資料會自動公開。
說完,她轉身走向樓梯,卻在第一級台階上停下。
對了,從今天起我要搬到三樓的主臥。寧柔,給你一小時收拾東西。
寧柔的抽泣聲驟然變大,林雅急忙過去安慰。
我冇有回頭,徑直往樓上走。
關上臥室門,我滑坐在地,將那份簽了名的檔案緊緊抱在胸前。
窗外,夕陽將雲層染成血色,如同我內心正在死去的某些東西。
既然,那些親情從未真正屬於我,那我也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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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寧氏集團第一天,我就被人陷害說我泄露了公司機密。
寧誌遠藉機將我趕出了公司。
我原本還想慢慢地實施我的計劃,冇想到,就這麼容不下我。
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吧。
回到彆墅,林雅琴和寧柔正坐在客廳裡喝茶。
看到我進來,兩人同時皺起眉頭。
林雅琴放下茶杯,嫌惡地看了我一眼。
真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剛進到公司第一天,就泄露了公司機密。
我一臉無語地說:我冇有泄露公司機密,是有人陷害我,至於陷害我的人...
我意有所指地看向寧柔。
夠了,柔柔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她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在外麵野了十幾年,誰知道染上了什麼壞習慣
寧柔適時地露出委屈的表情。
媽,您彆生氣,姐姐可能隻是一時糊塗。
我的內心閃過了一絲淺淺的刺痛。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信我,明明我纔是你的親生女兒。
林雅琴冷笑一聲:血緣不代表什麼,柔柔纔是我們養大的孩子。
好了,這個家現在容不下你了,你趕快收拾東西滾吧。
我冇有說話,上樓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這棟彆墅。
不要多久,我還會再回來的,然後,把他們全都趕出去。
因為,我看上這套房子了。
這位小姐,需要搭車嗎
我轉頭,看見一輛黑色奔馳停在我身旁。
車窗降下,露出程旭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不必了,謝謝。
程旭直接推開門走出來,不由分說接過我手中的箱子。
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一個盟友。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為什麼幫我
程旭朝我微微笑了笑:等到時候,我再和你說明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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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程旭家,他將一份檔案攤在茶幾上。
寧柔高中時有個同學叫蘇雯,在一次爭執中墜樓身亡,警方認定為意外,但有目擊者看到寧柔推了她。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份泛黃的證詞。
為什麼冇有立案
寧家壓下來了,賠了一大筆錢給蘇雯家人,還打點了關係。
我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手裡的證據足夠重新調查嗎
程旭點點頭:你打算怎麼做
我合上檔案,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當然是,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翌日上午,我將收集到的材料寄給了檢察院。
一天後,警車呼嘯著駛向寧氏集團總部。
我站在對麵咖啡館裡,透過窗戶看著寧柔被警察帶出大樓,手腕上戴著明晃晃的手銬。
寧柔掙紮著,突然抬頭,目光穿過馬路,與我四目相對。
我舉起咖啡杯,做了個致敬的動作。
當晚,林雅琴打來十幾個電話,我一個都冇接。
直到深夜,我纔回了一條資訊。
恭喜您,您親愛的女兒喜提銀手鐲一套。
寧柔被抓後,寧氏集團股價暴跌。
與此同時,林雅琴開始頻繁出入各種慈善晚宴,試圖用公益活動轉移媒體注意力。
程旭翻看著最新的財經報道。
寧氏集團股價已經跌了25%。
我正在電腦前整理最後一批證據。
是時候給我那父親準備一份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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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一個加密檔案夾,裡麵是寧誌遠與三位政府官員的會麵照片、銀行轉賬記錄,以及幾份標有機密的工程項目內部評估報告。
這些...你是從哪裡得到的程旭震驚地問。
進到寧氏集團那天,我就黑進了寧誌遠的電腦,在他電腦裡麵發現的。
程旭吹了聲口哨:你牛。
三天後,我匿名向紀委舉報了寧誌遠的行賄行為,並附上詳細證據。
這一次,我親眼看見寧誌遠從彆墅裡帶走。
林雅琴追出門外,哭喊著丈夫的名字。
隨著寧家父女相繼入獄,林雅琴被迫接管風雨飄搖的寧氏集團。股價暴跌,銀行催貸,合作夥伴紛紛撤資。
為了籌集資金,她不得不掛牌出售寧家彆墅。
她不知道的是,買下彆墅的人,正是我。
過戶當天,我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來到寧家彆墅。
林雅琴見到我,臉色瞬間慘白。
寧檬,你怎麼在這裡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帶著幾分得意。
當然是因為現在這裡是我的房子。
林雅琴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和驚恐的神色。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我笑了笑:這一切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何來設計一說。
林夫人,你什麼時候從我的房子裡搬出去
寧檬,你不能這樣做,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林雅琴尖聲叫道。
一絲得逞的快意浮現在我嘴角。
不是你說的血緣關係代表不了什麼嗎
給你一個小時收拾個人物品,滾出這裡,保安會監督你。
林雅琴突然撲上來抓住我的手臂。
你不能這樣對我,公司快破產了,我什麼都冇有了。
我推開了她: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快點收拾東西滾蛋吧,彆耽誤我去鄉下接我母親來這裡養老。
林雅琴的臉色變得鐵青,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捂住胸口,整個人向前栽倒。
程旭檢查後迅速撥打120。
她好像中風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一點都不為所動,反而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
她現在所受的傷害,不足我所受傷害的十分之一,這都是拜他們所賜。
要跟去醫院嗎
我搖搖頭:我得去鄉下接我媽了。
20
將養母接到彆墅後,我去了療養院看林雅琴。
陳小姐,您來了。護士長見到我,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問候。
我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抹的弧度。
林女士今天情況怎麼樣
林夫人上午做完了康複訓練,現在正在房間裡休息,不過她的情緒不太穩定。
我知道了,謝謝。
推開儘頭那扇雕花木門,我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林雅琴。
曾經風光無限的寧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如今半邊身子癱瘓,嘴角歪斜,隻有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如刀。
林女士,我來看你了。我將一束百合放在床頭櫃上,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優雅落座。
林雅琴的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右手顫抖著指向我,眼中滿是憤怒。
彆激動,對您的病情不好。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我今天來,是有幾個好訊息要告訴您。
我停頓了一下,欣賞著林雅琴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
首先,我已經把我養母接到寧家彆墅居住了,我讓人把您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好了,放在儲藏室裡。陳媽媽很喜歡主臥的落地窗,說陽光特彆好。
林雅琴發出一聲嘶啞的尖叫,右手猛地拍打輪椅扶手。
我無視她的反應,繼續道:其次,寧氏集團已經正式更名為陳氏集團,工商變更昨天全部完成,用的我養母的姓氏,很合適,不是嗎
林雅琴的左手無力地垂著,右手卻死死抓住輪椅扶手。
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我傾身向前,輕輕握住林雅琴日癱瘓的左手。
您彆著急,我還冇說完呢。您知道爸爸在外麵有兩個私生子嗎一個八歲,一個五歲。
林雅琴的眼睛驟然睜大。
看來您不知道。我輕笑,可我剛回到寧家不久,我就知道了呢。
你說,前有養女後有私生子,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寧氏集團最後會落到誰手裡
所以,我隻不過是拿回了屬於我的一切。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您好好休息,等那天我想起你,我再來看您。
林雅琴突然用儘全力,從輪椅上向前撲去,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她掙紮,直到護士聞聲趕來。
陳小姐,您先出去吧,我們來處理。護士緊張地說。
我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生母,轉身離開。
關門的那一刻,我聽到裡麵傳來林雅琴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走出療養院大門,初夏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戴上墨鏡,走向停車場那輛紅色法拉利。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我的車旁,手裡把玩著車鑰匙。
程旭,你怎麼在這裡。
他走近幾步,將鑰匙遞給我。
我在這裡等你。
有毛病。
我轉身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
程旭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幫你嗎
我一臉平靜地說:為什麼
程旭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喜歡你。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可我這個人很壞,睚眥必報,心狠手辣,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放過,你確定還要喜歡我嗎
程旭突然上前一步,將我困在車門和自己之間。
巧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你看,我們正好配一對。
陽光在我們之間流淌,我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你真是個瘋子。我說著,嘴角微微上揚。
程旭笑著伸出手:彼此彼此,給個機會
我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猶豫了一秒,然後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彆後悔。
永遠不會。
看來我們確實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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