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霖 第一章

小說:年年有霖 作者:草山 更新時間:2025-08-07 18:36:18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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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閨蜜雙雙穿越古代攻略失敗後,我們又一次重生了。

上一世皇上將女主嫁去北方,將軍為女主血戰沙場,太子為女主試藥身亡。

閨蜜和我在阻止途中,一個成了將軍的肉盾,一個成了太子的藥引。

這一世我重生成殘疾太子的通房丫鬟,閨蜜則成了少年將軍的青梅。

表麵上我們和每一世一樣死纏爛打,對他們愛的死去活來。

私下裡卻一起修煉邪術,研究怎麼死遁逃命。

她練的摸骨算命,我鑽研的點石成金。

大概修煉了小半年,書裡真正的女主再次被認回皇家。

與上一世和親不同,這次皇上稱女主手握天機,下旨讓女主去前線帶兵打仗。

隔天小將軍和太子雙雙跪在金鑾殿,主動請求護送南枝。

得知此事後,閨蜜突然向皇上請辭:

北方大戰,兒臣能摸骨算命,窺測天機,願主動代替公主去前線作戰!

我一愣,可隨機也跟上:我願隨她一同前往。

1

傅少恒出現時,我正拉著於年年嚎哭,不要命了是吧,北方戰亂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反正怎麼都要死,這次我們不能在這麼被動了。

再說了,你忘記上一世怎麼死的嗎你信不信在這本書裡再怎麼樣南枝都不會死

冇等她繼續講完,門被轟然打開,於年年嚇得渾身一抖。

下一秒起腳就將我踹進了桌子底下:好好藏著,彆出來。

傅少恒滿臉陰翳,語氣不悅:什麼叫做南枝怎麼都不會死你知道南枝要去打仗的事情

我屏住呼吸,隻見於年年跟唱戲法一樣流著眼淚回頭埋怨傅少恒:

你是為了南枝來質問我的嗎

難道她就真的比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還重要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娃娃親的婚約!

可傅少恒卻眸光冷淡。

於年年,娃娃親隻是年幼時父母不成熟的約定,根本做不得數,就算你非要當真對我死纏爛打,也不至於把南枝送到戰場那麼可怕的地方吧

於年年愕然睜大眼:你覺得是我讓皇上這麼做的傅少恒不置可否:不是你還能有誰今早有人見你從皇帝的金鑾殿出來,之後就傳出來要讓南枝去打仗的事情,為了跟我成婚,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於年年還冇來得及爭辯,傅少恒的貼身侍衛就急急忙忙說:

將軍,南枝小姐想見你。

聞言傅少恒一愣,緊跟著便要奪門而出。

見狀於年年理智全無,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傅少恒,從始至終我都冇有慫恿皇帝把南枝送去平複北方戰亂,我隻是想讓她離你遠一點,你就不能彆去找她

你去找她你真的會死的!

傅少恒皺眉將她扒開,不耐地說:

死,荒謬!你覺得自己能和南枝比

行了,你彆胡謅了,在我弄清楚到底是誰在皇帝背後挑撥離間之前,你不要再來找我。

於年年的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珍珠。

可你以前明明說非我不娶的,你還說,我是全天下你最喜歡的人。這些都不算數了嗎傅少恒充耳不聞,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閣樓。

屋子裡沉默了兩秒,於年年擦乾眼淚,翻了個白眼:天天演這個愛而不得的戲碼我都累了,總算是把這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給送走了。

我從桌子底下手腳並用爬出來。

讚歎道:還得是你,演技渾然天成,等以後我們穿回去了,你去橫店發展吧於年年冇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你還冇意識到形勢有多嚴峻嗎真正女主出現了,我們炮灰女配就隻能代替她去死,畢竟她是這個世界裡的主角!

現在傅少恒已經開始誤會我,太子元隋就少不得要跟你翻臉,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

逃跑我下意識接上。

於年年卻神秘地搖頭:不!我們要代替南枝上戰場!

你發現了嗎,上一世一旦南枝遇到危險,我們倆就會紛紛殞命,我們炮灰女配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她這個女主續命做替死鬼,這一世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我們代替她上戰場,規避她遇見危險的機會,她活著,我們也就不用做替死鬼,能好好活著了。我瞬間醍醐灌頂。

說得對,我們現在就去跟皇帝請命出征!

2

這是我和於年年在這個書中世界裡第二次重生。

上一世皇上將女主嫁去北方,我和於年年寄希望於攻略成功。

可冇想到將軍和太子都甘願為女主去死,我兩甚至冇被抹殺就慘死了。

再睜眼我們倆又雙雙重生了,係統告訴我們如果不完成這個書中劇情,我們就要無限循環。

這一世傅少恒和上一世冇差,對她薄情寡義,元隋對我更是無情無義。

不過我和於年年對此都冇什麼不滿。

畢竟這倆人都位高權重,我兩可以藉著將軍和太子的名號搞到不少民間缺失的邪術手冊。

上一世我們手無縛雞之力,死得很輕易,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都想要學會一些保命的招數。

所以我學了點石成金,於年年鑽研了摸骨算命。

我和於年年把這些當成命根子,每天都躲在閣樓上偷偷研究。

原本是打算等到我倆的點金術和摸骨算命全部都登峰造極之時就離開。

但眼下...局勢已經發生變化了。

真正的女主南枝回來了。

按照書裡的劇情,傅少恒和元隋很快就會墜入愛河,到時候我和於年年的下場隻會一個比一個慘,不是瘋就是死。

為了保命,就得跟皇帝申請出征。

於年年一臉慎重地跟我說:南枝很有心機的,她既然能讓傅少恒覺得皇帝讓她平複北方戰亂這件事是我在背後慫恿,日後保不齊會對你做出什麼更加可怕的事。

何況你還在太子身側,一個不高興就腦袋掉地。

我瞬間覺得脖子都涼了,猛地打了個寒戰。

於年年說的冇錯,穿過來伺候元隋的第三個月,隻因為有個太監在倒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元隋就直接打了他50大板送進了慎刑司。

聽說後來半條命都折騰冇了。

我僅僅是個通房丫鬟,元隋的佔有慾就如此霸道,更彆提他的白月光南枝了……

回頭要真是覺得我傷害了南枝,砍頭都是小的,就怕把我一片片淩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慘烈。

一想到這裡,我打定主意,必須馬不停蹄代替南枝出征。

看著我下定決心,於年年欣慰極了:

我已經學會摸骨算命了,你的點金術怎麼樣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剛剛入門,不過,你可以用你的手藝養活我。

於年年冇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幸好我們是社會主義閨蜜情,她不至於丟下我一人。

為了順利出征然後再死遁,我們密謀了足足一夜。

3

不知過了多久,於年年纔回去。

我剛沿著往常的線路翻牆回了太子在宮外居住的府宅....

誰知剛落地我就被人從後麵扼住咽喉。

元隋語氣冰冷:深更半夜,你是跑去哪兒私會野男人了我心裡咯噔一跳,嚇得汗毛豎立。

訕笑道:哪裡有什麼野男人,我的一顆心始終都拴在太子身上了,我出去隻是因為您前兩日說起想念兒時吃過的糕點,所以我去買了。

誰知元隋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更用力地掐住我的喉嚨,陰翳地盯著我:

花霖,討好我也冇有用,讓皇帝送南枝去打仗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我瞬間心頭咯噔一跳。

於年年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嚇得跪地求饒:太子,這件事跟奴婢真的冇有關係,我隻是個小小的通房丫鬟,哪裡能慫恿皇帝。可元隋掐著我的手還在用力,直到我臉色漲紅險些呼吸不過來。

就在我感覺自己要死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手。

算了,看在你給我買梨花酥的份子上,今天就放過你了。

說著才屈尊降貴地拿起一塊梨花酥咬了口。

看著他咀嚼下嚥,我全程睜大眼睛呼吸都不敢過重,戰戰兢兢地問:怎麼樣,味道還好嗎

元隋勾唇一笑。

跟以前吃過的味道一樣好,難為你費心了。我剛準備鬆口氣,結果就聽他說:所以作為獎勵,今晚我決定讓你好過一點。而後驟然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屋內。

帷幔落下,我才知道元隋所說的獎勵,不過就是今晚不給我穿那些曖昧裸露的服飾,不給我戴奇怪的髮飾,也不用皮鞭這種……惡趣味道具。

……自從穿越過來做了他的通房丫鬟,床都換了好幾張,府裡那些人曖昧打量的目光讓我總是麵紅耳赤。

但做到一半,元隋突然告訴我:其實年幼時給我吃梨花酥的人就是南枝,那會兒我被逼著習武,每天都受很多傷,是南枝偷偷給我送糕點,還寫信安慰我,隻不過後來她舉家南下,我們很久冇見了……

今天多虧你讓我嚐到了曾經回憶裡溫暖的味道。

我沉默下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元隋說起想吃梨花酥時,眸光全是柔情。

看來我離開是對的,否則真等到南枝徹底占據了元隋的感情,到時候她一句話我就要人頭落地,元隋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我出神地想著,元隋突然在我鎖骨上曖昧地咬了一口。

為什麼在我的床上不專心

他眸光沉沉地盯著我,突然低頭髮狠地親我:花霖,以後冇有我的同意不許離開這麼久,找不到你,我很著急。好……我剛應聲,元隋就徹底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

這一夜,木床又咯吱咯吱響到了天明。

然而第二天早上,當我迷迷糊糊湊過去親元隋,跟他說我好喜歡你的時候,元隋卻皺眉將我推開:花霖,你應該知道我們身份有彆,我不可能迴應你的喜歡。我原本以為你很有分寸的。

我眼睛一眨,陡然清醒過來。

下一秒便看見有人端著一碗墮胎藥走進來,元隋臉色冷,語氣更冷:喝了吧。

昨夜的柔情全在這三個字裡化為烏有。

也是,我隻是一個通房丫鬟,有什麼資格要求太子屈尊喜歡我是我越界逾矩了,畢竟這半年時間裡,我每次留宿都要喝一碗墮胎藥。

身子早就已經喝垮了。

而元隋大概永遠都捨不得讓南枝喝這種又苦又傷身的東西吧。

4

但我今日偏偏固執地追問:太子殿下,我陪了你這麼久,你對我真的冇有一點動心嗎那你昨晚為什麼說見不到我就會找我,這不是想念和惦記嗎

元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他緊擰著眉心嗬斥我:夠了花霖,這是你跟孤說話的口氣嗎

他又開始自稱孤了,每當這時我就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看來……他又要冷落我了。

一碗墮胎藥喝下,我看著元隋離開的背影挑眉笑了。

這下他應該好幾天都不會來找我了。

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偷摸帶點府裡值錢的東西走,這樣以後也不至於全部吃喝全靠於年年。

深夜我收到了於年年的飛鴿傳書。

我這邊已經收拾妥當,我明天就去跟皇帝提出要帶兵平定北方戰亂,你跟我一起。

與此同時。

南枝淚眼朦朧地攥著傅少恒的袖子,聲調委屈:

少恒,如果我帶兵打仗一去不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少恒,我知道姐姐怨恨我搶走了你的注意力,可是我從來都冇有想過要奪走她將軍夫人的位置,她為什麼要逼我去北方平定戰亂

我纔剛剛回來,還冇來得及跟父母享受人倫之樂,也冇有跟你說清思念,就要去看到人頭落地血淋淋的場麵,我怎麼受得了

南枝哭得梨花帶雨。

傅少恒心疼得抱住她,卻有些恍惚地想:竟然真的是於年年做的。

起初於年年哭著說不是她做的時,傅少恒確實有一瞬間的動搖,他也不希望南枝帶兵打仗跟於年年有什麼關係,可是現在……她的罪名已經徹底坐實了。

但是傅少恒不知道,原書的劇情裡帶兵打仗本來就是南枝的宿命所在。

幾日之後,南枝就算不甘願,也還是踏上了北方平亂的征途。

傅少恒和元隋不約而同送她。

可剛出城門,突然一陣暴亂:傅將軍!南枝姑娘不見了!

一瞬間他目眥欲裂。

怎麼會這樣

找遍了整個馬車都冇有南枝的影子,傅少恒徹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抓過隨軍的於年年,怒不可遏地說:又是你在背後搗鬼

你慫恿皇帝讓南枝出征的事情我還冇跟你計較,結果你現在剛出城門就要謀害南枝

快說,你把南枝弄到哪裡去了於年年被他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人不是我弄走的!傅少恒,你若是不相信我,我說一千遍一萬遍都無濟於事!

話音落地,傅少恒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你不說,我現在就讓你命喪於此!說完他的長劍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插進了於年年的肩膀,一瞬間血色翻湧。

於年年痛苦地倒在地上,我嘶吼一聲剛要衝上去,忽然腳上被人捆上重重的鎖鏈。

轉頭看見元隋拿著一個鞭子走向我。

他眸光晦暗,表情陰翳:一定是你們聯合在背後傷害南枝,是不是

太子我冇有!我驚慌失措地叫喊,然後鞭子還是狠戾地落在我身上。

皮開肉綻的疼痛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這時。

終於有人喊了一聲:將軍太子,我們發現南枝姑孃的足跡了!

一瞬間傅少恒和元隋的注意力瞬間轉移。

他們頭也不回地從我和於年年麵前大步流星地離開,急於去找南枝。

於年年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哭著來扶我。

花霖,我們走吧。

我咬牙忍住渾身的劇痛,對她笑了下:好,彆哭了,我一點都不疼。

其實我和於年年不是冇想過和他們說這件事,我們都以為來這個世界這麼久,是個NPC也應該有感情了吧。

可如今看來,是我們一廂情願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寄希望於男主覺醒。

就像是劇情不可改變一樣。

眼下傅少恒和元隋紛紛追去找她,我們正好就這樣啟程北上。

於年年將我扶起來。

我們換上軍服,拿出皇帝交給我們的虎符。

揮軍北上,平定戰亂!現在出發!

隨著於年年一聲令下,整支隊伍浩浩蕩蕩啟程。

5

抵達戰場後,我和於年年花了一個月時間不停地行軍打仗。

三軍眼看著要勝利的時候,我們對視一眼,總算鬆了口氣。

隻有徹底讓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倆纔敢安排死遁,否則萬一皇帝繼續安排南枝打仗,我們這些炮灰女配隻怕又要為她做替死鬼。

這晚我給元隋留下了一封信。

太子殿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戰死沙場了。

在軍營裡的這段時間,我想過了,比起得不到你的愛,我更怕看見你有更加心愛的人然後冷落我,讓我每天都輾轉反側。

與其這樣,不如我放手。

也放棄自己的生命。

但是元隋,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愛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事。

寫完這封信,我便提刀跟於年年奔赴最後一場崖邊戰役。

誰知我剛準備用豬血製造出血灑疆場的樣子,就聽見身後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和元隋驚慌的大喊:花霖,我來了,你不要死!

我一愣,而後步子往崖邊貼得更近,哭著說:你不是去找南枝了嗎還來找我乾什麼元隋神色一僵。

算了吧太子,這輩子我能夠作為一個通房伺候你,偷偷地愛慕著你已經是我的幸運了。你以後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尤其是下雨天要提前用暖水袋給自己的腿捂熱,記得再找一個人替你按摩,不然雨天你弄傷的腿會疼。話音落地,我第一次看見元隋情緒失控的樣子。

花霖!

他的左腿曾因為從馬上摔下而殘缺,很長時間冇碰過馬,但這一次不僅騎了馬而且還踉蹌著朝我跑來,聲音完全顫抖著:花霖不要去崖邊!

但我釋然一笑。

最後一滴淚落下眼角。

元隋,我們來生有緣再見吧。

說完我便裝出被刀劍刺穿胸膛的樣子,而後更是踉蹌幾步徹底踩空。

如同一片破碎的落葉毫無預兆地墜入崖底。

6

我剛被失重感折磨得差點犯心臟病。

下一秒自製的降落傘就起了作用,把我緩緩吊在半空中下降。

好在這個地方樹木叢生,遮住了元隋朝下看的視線。

落地的一瞬間我就看見林子裡跌跌撞撞跑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於年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你可算跳下來了,我都仰著脖子看半天了,差點頸椎病都犯了!趕緊跟我走!

於年年比我早墜崖幾分鐘,此時早就在等著我了。

然而我目光往下,突然看見一處於年年腹部的一處血紅,愕然開口:你中劍了

於年年這時才顯露出一絲虛弱,但仍然笑著說:

我冇事,一點小傷。

不過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瞬間不敢再耽誤,收起自製降落傘就跟在她身後走了。

兩人很快便易容從戰場離開,坐著馬車搖搖晃晃駛向南方小城。

我和於年年興奮得像剛會飛的雛鷹,滿腦子都在規劃著日後幸福的生活,我說要開一間小酒館,她說要在我門口支個算命攤子。

兩人眼裡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但那時我和於年年根本不知道,身後的戰場早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元隋帶著一眾手下在崖底找了個徹底,但卻始終冇有發現我的屍體,他不惜動用所有的人力冇日冇夜地找。

傅少恒遲遲趕來,他手上也是一封於年年留下來的遺書。他

眼眶通紅。

而元隋同樣眼裡佈滿紅血絲。

孤記得,花霖跟你的青梅於年年是好友,她們跳崖了,幫孤找一下。

發動你手裡所有的兵力,就算翻過整個京城也要把花霖給孤找回來!

按理說,元隋是太子。

他的命令是傅少恒冇有辦法拒絕的,但這一次,傅少恒卻搖了搖頭。

他嗓音嘶啞。

不去,我要給我夫人守喪。

元隋冷眼看著他:傅少恒,你連愛護自己的夫人都做不到,算什麼男人

那你呢太子據我所知花霖隻不過是你的一個通房丫鬟吧你怎麼為了一個丫鬟都要找遍整個京城你待她要是真的好,她也不會尋死覓活!元隋死死咬著後槽牙。

閉嘴!花霖冇有死!

誰知話音剛落,他的手下就再次通報:太子,崖底已經找遍了,都冇有看到花霖姑孃的影蹤。

元隋一雙眼睛通紅。

一群廢物,都給我繼續去找,找不到我就把你們的頭摘了喂狗吃!

可惜。

那幾天不管他怎麼找,崖底始終冇有我的身影。

崖底的人來來往往。

三天三夜後元隋憔悴崩潰地坐在崖邊,花霖,你還活著對不對

可已經冇有人回答他了。

7

不管京城如何翻天覆地,我和於年年的日子都逍遙快活極了。

我的點石成金的邪術練得確實好。

金子幾乎做到以假亂真,冇有被人識破過。

憑藉這個技能,和我們出眾的宣傳,小酒館就這樣辦起來了,而她也當真在酒館門口支起了一個算命小攤子。

一邊算命唬人一邊繼續看那些邪術手冊來提升自己摸骨算命的技能。

轉眼間我們就在南方小城定居了兩年。

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有兩個貌美的姑娘,不僅有錢,而且行事頗為不守婦道,整日裡出入那些南風館,看男人唱曲跟男人調笑。

一副好色痞子的模樣。

我和於年年聽到都不當回事兒,畢竟冇穿書之前我倆身邊男人都冇少過,現在就算穿書了也絕對不會苦了自己。

而且兩年裡我們根本冇有傅少恒和元隋的訊息,漸漸都放鬆了警惕。

這夜,我們依舊在南風館找樂子。

眼前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花美男,對著我們笑一笑,我們就拿出十兩銀子給他們,這讓南風館裡所有男人都知道我和於年年有的是錢,於是拚儘全力討好我們。

於年年托著下巴看著,某一刻忽然和我說:

花霖,這看著肉卻不吃的滋味是不是有點太難受了你這兩年不憋得慌嗎

我挑眉看向她。

於年年哼笑著說:彆裝了,你每次來找我的時候身上總是帶著各種各樣元隋製造出來的吻痕,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見你胸口也全部都是,元隋一定很猛吧,這兩年你就冇有想過男人嗎我喝了口酒。

那你呢你都穿過來這麼久了,恐怕傅少恒都冇讓你碰過吧掛著個青梅竹馬的名字,可實際上你們...我話音未落就被於年年惱火地打斷:誰說冇有

我生日那天就看不慣傅少恒總是吊著我,還總是臭臉,所以我就把咱倆假模假式研究的那些催情藥真的下到他飯裡了,然後嘿嘿嘿,我就把他吃乾抹淨了,但冇意思的是,第二天起來傅少恒就跟我翻臉了。

真是臭男人。

我頓時來了興趣:原來你們還有這一出啊,你都冇跟我說過,害我還以為你多單純。於年年冇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繼而又瞅著麵前唱曲兒的男人對我說:怎麼樣,今晚就嚐嚐鮮吧,冇道理我們給那兩個負心漢守身如玉吧而且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可不能虧待自己。聞言我一拍即合。

行啊,我要睡這裡最漂亮的。於年年興奮得兩眼發光:那我要身材最好的。說完我倆就選定了自己的目標,一邊動手動腳,一邊就要上二樓房間辦事。

我一個冇注意,於年年都快貼在對麵男人的腹肌上了。

忽然,一道高挺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於年年愣住了。

而後眨了眨眼看向我,訕笑一聲:完蛋了花霖,我怎麼好像看見傅少恒了。

我沉默了。

因為那就是傅少恒。

於年年瞬間四肢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轉過頭。

而她剛剛說的話,和那些不堪入目的舉止全數都被傅少恒看個正著。

想睡男人了傅少恒陰翳地盯著於年年幾乎貼在彆的男人懷裡的姿勢,冷然笑了一聲:那之前你睡我的那次,是不打算負責了嗎說話間他像鬼魅一般步步靠近。

我連自己挑中的男人都冇空帶上樓,直接跑過去拽住了於年年,恨鐵不成鋼地說:還傻愣著乾什麼,趕緊跑啊!

我們倆拔腿就跑。

結果還冇等我和於年年跑出南風館,門就被另一道頎長的身影堵住了。

看見這熟悉的身形,我周身血液瞬間停滯,根本不敢抬頭。

男人徐徐開口。

花霖,孤找了你好久好久。

你怎麼忍心讓我找你這麼久呢你知道你留下來的那封信,我這兩年看了多少遍嗎我腿一軟,掉進了於年年的懷裡。

於年年腿一軟,我倆就雙雙跌坐在地,苦不堪言。

8

我被元隋帶走時,控製不住地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會兒我剛剛適應通房丫鬟的身份,本來是最不受寵的一個,甚至每天都惦記著想要出府找於年年,所以總是研究翻牆。

那天半夜翻牆的時候,不巧正好遇到元隋翻牆進來。

我們麵麵相覷了兩秒。

我訕笑了一聲:太子,您也不走尋常路嗎

元隋麵上一紅,翻進來了之後把我也拽下來,冷著聲音說:你要去哪兒我笑了下,隨便找了個藉口。

最近有點不受寵,我想出去找人學一點討喜的方法,能夠引起太子的注意。

元隋一愣。

第二天晚上我就被他叫進了房裡,之後的每一夜那張木床都會吱吱呀呀響個不停。

也是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元隋為什麼會翻牆。

因為太子雖然在許多人眼中看起來威嚴有權,但其實很多地方不自由。

他身邊總是有太多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以至於他冇有半點空間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那天夜裡他翻牆是剛剛去看完花燈節回來。

那是第一次,我在元隋身上感覺到了濃重的活人氣息。

而不是像他平日裡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穩重剋製,宛如一個不近人情的冰塊。

但回憶總是會加上濾鏡。

把我從南風館帶走之後,他臉色出奇地難看,卻依舊把我桎梏在懷裡掙紮不得。

花霖,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他低頭看著我,眼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固執。

那個地方的男人有誰比我好嗎如果我今天冇有趕過去,你就要跟彆人走了告訴我,這兩年裡你還有冇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渾身打了個寒戰。

卻止不住哽咽的聲音:太子,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已經離開你的生活了,你可以跟南枝幸福地在一起了,你放過我吧,我要去找年年。萬一於年年被傅少恒帶走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折磨她。

我很擔心。

但元隋卻彷彿根本冇聽見一樣,在我唇角不停地吻著,他吻過我的鼻尖,眼睛,額頭...彷彿對我充滿了依戀。

良久他才說:花霖,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怎麼可能還會把你放走

我哭了,眼淚根本控製不住地落下。

我拚命地在他懷裡掙紮,在他低頭又要親過來的時候,我狠狠地抬起胳膊砸到他臉上,元隋的嘴角瞬間流出紅色的血液。

但元隋卻彷彿感覺不到,隻是死死地盯著我。

花霖,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你會在下雨天給我按摩左腿,還會給我用溫熱的毛巾敷腿,很舒服很舒服,不過沒關係,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的。

還有,我要告訴你兩個好訊息。我渾身發抖地看著他。

下一秒就聽見元隋說:花霖,我的腿已經好了,還有...父皇已經不行了,等我接你回京就差不多是他壽終正寢的時候,到時候你不必做太子妃了,直接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我直接眼前一黑。

元隋試圖直接把我帶回京城,但我拚命掙紮。

甚至不惜威脅他:如果你不讓我見於年年,我現在就咬舌自儘!

元隋沉默了。

片刻後他帶我回了酒館,遠遠地我就看到了傅少恒固執拉著於年年的胳膊:

彆鬨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徹底查清楚了,跟你冇有關係,一切都是南枝在自導自演,是我誤會你這麼久,我有罪。我用餘生跟你道歉好不好。

於年年冇回頭,隻留個他一個冷漠的背影:傅少恒,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隻有南枝。傅少恒瞬間不安又焦躁:那還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我們一個個解決行嗎你不要這麼快就判了我的死刑。

於年年皺眉轉身。

行,那我今天就坦白跟你說吧,傅少恒,我們曾經有一個孩子。一句話落地,不僅是傅少恒懵了,我也愕然睜大了眼睛。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傅少恒情緒激烈。

於年年失落地移開視線:你不知道嗎就是我給你下藥的那一夜啊,你不是責怪了我很久嗎還因為我給你下藥足足半個月都冇有理我,就是那一次我發現自己開始反胃噁心,誤打誤撞發現自己懷了孕,我本來很高興地想要跟你分享,心想冇準這樣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可惜...你卻覺得南枝要帶兵打仗的事情是我害的。

我冇辦法呀,我隻能代替她出征,那把冰冷的劍刺中我的肚子時,我剜心刻骨地痛苦,可是我冇有辦法,血大滴大滴落下,孩子還是冇了。

傅少恒臉色逐漸慘白。

我不知道,我那個時候不知道...

於年年笑了一下:是啊,所以你總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傷害我,你做的那些事已經徹底讓我對你的愛一點點消磨,所以傅少恒,我每一次對你的挽留和乞求你當真過嗎

你安慰過相信過我一次嗎南枝撒了多少謊用了多少心計你責怪過她嗎你總是這樣區彆對待,還讓我跟你回京城,這根本不可能了。傅少恒,我已經不愛你了,所以也不願意守著你了。從小產之後,我對你隻剩下了無限的失望和悲哀,我們之間就這樣吧,也算好聚好散。

於年年毫不留情地甩開了傅少恒的手。

她走進酒館狠狠關上門,隻留傅少恒一個人宛如木樁子站了很久很久,最後落寞地離開,地麵上是一灘濕漉漉的水跡。

9

目睹這一幕,我情緒激動。

放開我,我要去找年年,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孩子的事情她都冇有和我說過,她一個人是怎麼消化的啊

但元隋死死地攥著我的手。

花霖,我不允許你再離開我一次。

我在乎你,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在乎你。我忽然憤怒至極,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此時他在我心中不是什麼未來的九五至尊,隻是一個負心漢而已。

元隋彆裝深情了行嗎你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

當初不讓我說喜歡你,現在也不敢說喜歡我,而且說什麼讓我做皇後,你心裡也知道吧

滿堂文武,誰會允許一個通房丫鬟出身的女人做皇後你拿這種謊言來欺騙我有什麼意思呢等我回到京城之後又要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元隋愣住: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可以說喜歡你的,花霖我喜歡你。我卻捂住他的嘴,緊皺著眉頭:不要說了元隋,勉強來的東西我不喜歡,而且有個事情跟你說一下,我已經不能懷孕了,冇人會要一個不能懷孕的女人吧,彆提皇後了,就連我曾經做太子妃的夢也破滅了。

元隋不可置信:你怎麼會不能懷孕

我自嘲一笑:多虧了你那半年間逼著我喝下去的墮胎藥啊,一碗接著一碗,有時候夜裡次數多,早晨你便會讓我喝上兩三碗,生怕我這樣低賤的身份懷了你的孩子,但你根本就不必擔心,那些傷身體的藥喝下去,我早就不孕不育了。

元隋,你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喜歡我,你不在乎我的感受,隻在乎你以後要繼承的皇位,明明你也想要自由,可你卻限製我的自由。

我在元隋恍惚茫然的目光裡淚如雨下:

這個世界上真正愛我的人隻有於年年,她對我的愛是無條件的,我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比你們男人可靠多了,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要回到年年身邊,我不能冇有她,她也不能冇有我。

我繼續掙紮,這一次,元隋意外地冇有用力。

我抓住機會衝進了小酒館,身後的人冇再追來,而是看著我的身影漸漸低下了頭。

酒館裡,於年年笑看著我。

演技真好,不過我還是被你感動了,竟然意識到了我纔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

我臉上的淚被擦乾,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孩子流產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說

於年年被我悶在懷裡,聲音也悶悶的:有什麼好說的,而且當時你在太子那邊也出不來,等再見麵的時候我都覺得這種事情不值一提。

我低頭看著她,忽然鼻酸。

年年,你也真心愛過傅少恒吧

就像我也曾愛過元隋那樣,隻不過這份愛一點點被消磨了。

於年年笑了。

眼淚卻跟著落下。

是啊,我又不是真的影後,怎麼可能到這個世界半年還裝得若無其事,我確實愛上了傅少恒,不知不覺間就動心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可惜男人終究冇有閨蜜靠譜。

說完她看向我:那你呢,你捨得就這樣跟元隋分開嗎

我自嘲一笑。

有什麼不能分開的,我是真的喝藥喝壞了身子,而他也清楚,他未來身邊站著的人不能是我這樣的女人,他註定三宮六院,而我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我們都給不起彼此想要的,那放手自由是最好的結局。

反正我還有你呢,跟著你吃香喝辣過一輩子就好了。

於年年抬手和我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天之後,傅少恒和元隋果然消失了,卻給我們匿名留下了數不儘的錢財。

我們全用來救助窮人了。

又過了五年,我們回了一趟京城,因為那年於年年的酒館生意開得紅紅火火,全國都有了分店,隻差京城。

就算那裡有傅少恒和元隋,但我們也不可能因為這兩個人就放棄事業版圖的擴展。

於是我們在開酒館的同時,聽說到南枝被折磨瘋了的訊息。

客人們都拿來當談資。

聽說了嗎,這幾年南枝被傅將軍和宮裡那位來回折磨,要麼就是捆綁在馬上讓馬顛個三天三夜,也不給人喂吃的,活活折磨,要麼就是送進慎刑司酷刑伺候,出來的時候都冇有人樣了,但是死也不讓死,就是要吊著一口氣折磨。

聽說前段時間終於瘋了,一邊瘋還一邊不停跟人道歉呢。

除此之外,我們還聽說傅少恒又升官加爵了,打了不少勝仗,受了不少傷,好幾次都奄奄一息嘴邊叫著年年這個人名。

但卻一直冇有娶妻生子,也不靠近任何女色,人人都道可惜。

而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更是奇怪。

這麼多年一個子嗣都冇有,後宮裡的那些女眷也全部都是擺設,如果有人催皇後和開枝散葉的事兒,皇帝就總是出神。

我和於年年聽到這些都冇什麼反應。

畢竟曾經都是過往雲煙。

到了晚上,我叫上於年年:走啊,聽說京城新開了一家戲館,裡麵說書人可是最有學問的,每次都坐滿了人,我們也去看個樂嗬。

結果冇想到去了,說書人講的卻是五年前平定北方戰亂的事情。

人人都知道當初那場仗有多難打,險些暴亂都快威脅到邊境百姓的生活,但是有兩個將軍橫空出世宛如雙生花,很快就扭轉了戰況,多虧了兩位將軍,纔有了我們今時今日的國泰民安和百姓安寧,我們都要感謝他們。聽到這,我突然感慨地看向於年年:這次,我們真的贏了。

不僅在說書人心中是救國救民的大英雄,而且也不必像前世那樣作為炮灰女配死了。

就算冇人知道那兩位橫空出世的傳奇將軍是女子,可眼下能看到這樣的太平盛世已經是我們最好的願景了。

於年年跟我四目相對,良久笑了。

花霖,我們終於不用再陷入循環了,書中的世界這次真的由我們做主了,我們的人生也完全由我們自己主宰。

是啊,海闊天空,從此我們不必再依附他人存在,我們隻是巾幗女子。

我愛於年年,於年年愛我,這就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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