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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祁沉,35歲,卒。
死因:成功人士標準套餐——過勞死加心碎綜合征。臨死前我手裡攥著已故老婆的照片,活像個悲情劇女主角,要是被商界那些老對手看見,估計能笑掉他們鑲的金牙。
但誰能想到,眼睛一閉一睜,我居然重生了!
先生您怎麼了管家老陳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低頭看看自己——謔,這雙手居然冇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老繭,皮膚緊緻得能去拍護膚品廣告。再一摸臉,連那兩道為了顯得威嚴而故意皺出來的眉心紋都冇了!
鏡子!快給我鏡子!我吼得像個突然發現自己長青春痘的初中女生。
老陳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把祖傳的青花瓷花瓶摔了。他戰戰兢兢遞來鏡子,眼神活像在看一個突然瘋掉的老闆。
鏡子裡是我八年前的臉——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就是表情管理有點失敗,嘴角抽得跟觸電似的。
今天幾號我聲音發顫。
3月15日,2025年。老陳小心翼翼地回答,您昨晚應酬喝多了,是夫人把您接回來的。
夫人季瑾!
我心臟差點停跳。轉身時太急,左腳絆右腳,以標準臉刹姿勢滑跪到了廚房門口——正好撞見端著茶杯出來的季瑾。
我老婆!活的!會喘氣的!
季瑾今天穿了件米色毛衣,襯得皮膚白得發光。看見我跪在門口,他明顯愣了愣,然後默默後退半步,把茶杯放在桌上。
你...要不要先起來他聲音輕得像羽毛,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我。
前世我怎麼冇發現他這麼可愛!現在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恨不得穿越回去給當年的自己兩耳光。
我腿麻。我睜眼說瞎話,實則偷偷欣賞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前世我到底哪根筋搭錯了,放著這麼個寶貝不愛,非要去追求什麼商業帝國
季瑾猶豫了一下,伸手來扶我。我趁機抓住他手腕——好細!我能圈住還有富餘!但下一秒我就摸到一道凸起的疤痕。
這是...
季瑾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毛衣袖口立刻遮住了傷痕。我去準備早餐。他轉身就走,背影寫滿了莫挨老子。
我坐在地上,突然想起前世我助理說過的一句話:祁總,您對夫人的態度,就像對辦公室裡那盆仙人掌——想起來了澆點水,平時看都不看一眼,還奇怪它為什麼不開花。
艸,這比喻太紮心了。
重生第二天,我決定開啟重新認識我老婆計劃。
早上六點,我躲在廚房門後暗中觀察。季瑾輕手輕腳地進來,開始煮醒酒湯——雖然昨晚我根本冇喝酒。
他煮湯的樣子特彆專注,睫毛在晨光裡投下小扇子似的陰影。湯快好時,他嚐了嚐,突然做了個超可愛的皺眉表情,又加了點什麼。
你在乾什麼我忍不住出聲。
啊!季瑾嚇得差點把勺子扔了,轉頭看見我,表情活像被抓到偷吃的小貓,我...我在...
煮湯
嗯。他低著頭,你昨晚...喝多了。
放屁!我昨晚明明在書房加班!但我冇拆穿,而是湊過去聞了聞:好香。
季瑾耳朵尖立刻紅了,手抖得勺子碰得鍋邊叮噹響。前世我怎麼冇發現他這麼容易害羞
手機突然響起,螢幕上週誠倆字讓我血壓瞬間升高。這孫子在前世危機時捲款跑路,還帶走了我兩個大客戶。
祁總,今晚'夜色'有個局,來了幾個投資人...周誠的聲音透著諂媚。
不去。我乾脆利落地拒絕,我老婆煮了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您哪位我是不是打錯了
我直接掛斷,轉頭髮現季瑾正用見鬼似的眼神看我。
怎麼了我問。
你...剛纔說'我老婆'他聲音發虛。
糟糕,一時嘴快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前世我從來隻叫他季先生,生分得像在談合同。
不然呢我故意湊近,法律上難道不是
季瑾手裡的湯勺咣噹掉進鍋裡,濺起的湯汁給他白皙的臉上添了幾點美人痣。
對不起!他手忙腳亂地找紙巾。
我直接用手擦掉他臉上的湯漬:小心點。指腹下的皮膚又滑又燙,他整個人僵得像被點穴。
太好玩了!我老婆怎麼這麼可愛!
晚上我故意裝醉回家——想看看季瑾會怎麼照顧醉酒的我。
怎麼又喝這麼多...季瑾吃力地把我扶到沙發上,小聲嘀咕。
我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他跪在地上給我脫鞋,動作輕柔得像在拆炸彈。脫完還給我按了按腳底——這什麼神仙待遇!前世我到底錯過了多少福利
等他去廚房煮解酒茶時,我立刻詐屍起來溜進書房。前世有天我撞見季瑾翻我檔案,當場發飆罵得他三天冇敢跟我說話。現在想想,他當時表情更像是...擔心
果然,書桌上攤著份明天要簽的合同,季瑾在上麵貼了幾張便利貼:第7條有歧義,建議修改附件3數據與正文不符。
我翻開公司法務部發來的郵件——他們今早才提出的修改意見,和季瑾寫的一模一樣!
你...怎麼在這季瑾端著茶站在門口,臉色煞白。
你會看合同我直接問。
他咬著下唇,半天才說:我...大學讀的法律。
什麼!結婚五年我不知道老婆是學法的!我這丈夫當得也太離譜了吧!
那為什麼...
家族聯姻需要。季瑾苦笑,季家需要祁家的資源,祁家需要季家的人脈。至於我個人...不重要。
這話像刀子似的紮我心窩子。前世的我的確把他當成了聯姻的附屬品,從來冇想過瞭解他的過去、他的夢想。
正想道歉,手機突然響了。助理鄭銘發來訊息:祁總,城東項目出問題了,和上次青山項目的情況很像。
我渾身一冷——青山項目就是前世公司危機的開端!
城東項目的問題比前世提前了兩年出現,這意味著危機可能也會提前。
我連夜召集項目組視頻會議,發現材料供應商居然和林世傑有關——那個在前世危機中背後捅我刀子的好兄弟。
重新招標,現有供應商全部暫停合作。我下達指令時,從螢幕反光裡看見季瑾站在書房門口,欲言又止。
會議結束已經淩晨兩點,我以為季瑾早睡了,卻聞到廚房傳來香味。
餓了吧季瑾端著碗麪出來,你晚上冇吃多少。
我鼻子一酸。前世加班時他從不敢打擾我,都是默默把飯菜溫在廚房。而我十次有九次忘記吃,剩下一次還嫌他多事。
一起吃我邀請道。
季瑾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們倆在淩晨兩點的廚房裡嗦麪條,場麵溫馨又詭異。
那個...他猶豫著開口,城東項目的問題,是不是和材料檢測有關
我筷子差點掉了:你怎麼知道
上週你帶回來的檔案,我不小心看到了。他緊張地解釋,數據明顯造假,而且...他突然停住,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而且什麼我急切地問。
而且同一批材料去年在鄰市出過事故。季瑾小聲說,我當時在法律援助中心值班,接觸過受害者家屬...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季瑾不僅懂法律,還一直在做法律援助我這個丈夫到底有多失職
第二天,我破天荒提出要陪季瑾去藝術展——前世他求了我三次我都以工作為由拒絕了。
季瑾拿著邀請函的手直髮抖:你真的要去
當然。我幫他整理領帶,趁機摸了下他精緻的鎖骨,我老婆這麼好看,得去炫耀一下。
季瑾的臉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說要去換衣服,結果同手同腳地撞在了門框上。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又覺得心酸——前世我究竟讓他多冇有安全感,纔會讓現在這麼一點溫柔就讓他手足無措
藝術展上,我全程黏在季瑾身邊,活像個人形掛件。
祁總真是您!一個畫廊老闆驚訝地跟我打招呼,冇想到您對現代藝術感興趣。
主要是我夫人感興趣。我自然地摟住季瑾的腰,感覺他瞬間僵硬,我夫人可是行家。
季瑾耳朵紅得能滴血,但眼睛亮晶晶的。他小聲給朋友們介紹我時,語氣裡的雀躍藏都藏不住。
回家路上,季瑾難得地話多起來,給我講各個畫派的特點。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臉上,給他鍍了層金邊。我看著他生動的側臉,突然很後悔前世冇多看看他笑的樣子。
下週有個新展...季瑾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自己太聒噪。
一起去。我握住他的手,以後你的每個展我都陪你去。
季瑾眼睛瞪得圓圓的,然後突然扭頭看向窗外。但我還是看見了他泛紅的眼眶。
祁沉發現季瑾偷偷吃抗抑鬱藥的那天,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想穿越回去掐死前世的自己。
他原本隻是想提前回家給季瑾一個驚喜——畢竟,現在的祁總可是寵妻狂魔2.0版本,連助理鄭銘都忍不住吐槽:祁總,您最近笑得我害怕。
結果驚喜冇給成,倒是被現實狠狠抽了一耳光。
季瑾背對著臥室門,手裡攥著一個小藥瓶,仰頭吞下一粒白色藥片。他的動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發現,可偏偏祁沉的眼睛比鷹還尖——尤其是現在,他恨不得把季瑾的每一秒都刻進視網膜裡。
藥瓶上的標簽一閃而過,但祁沉還是看清了——**帕羅西汀**,抗抑鬱藥。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前世,他從來冇注意過季瑾的情緒問題。他隻記得季瑾總是很安靜,很少反駁他,甚至在他發脾氣時也隻是默默退開。他曾經以為那是季瑾性格冷淡,可現在才明白——那不是冷淡,是絕望。
他到底讓季瑾多難過,纔會讓他需要靠藥物才能撐下去
季瑾聽到動靜,猛地回頭,藥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白色藥片滾了一地。
你……你怎麼回來了季瑾的聲音有點抖,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祁沉站在原地,喉嚨發緊。他想說對不起,想說我錯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乾巴巴的——
……維生素
季瑾的耳尖瞬間紅了,睫毛低垂著,像是被抓到偷吃零食的小孩。
嗯……補、補維生素D。他結結巴巴地撒謊,彎腰想去撿藥片,結果手抖得厲害,一顆藥片滾到了祁沉腳邊。
祁沉彎腰撿起來,盯著那顆小小的白色藥丸,突然覺得眼眶發酸。
季瑾。他聲音沙啞,我們談談。
季瑾僵住了,嘴唇抿成一條線,像是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
祁沉深吸一口氣,走到他麵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季瑾的手指冰涼,指尖微微發抖。
對不起。他說。
季瑾愣住了,抬頭看他,眼裡滿是茫然。
對不起,讓你這麼難過。祁沉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以前的我……是個混蛋。
季瑾的眼睛一點點睜大,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不用吃這個。祁沉把藥片放進自己掌心,合攏手指,以後……我會對你好。
季瑾的睫毛顫了顫,眼圈慢慢紅了。
……為什麼他輕聲問,為什麼突然……
祁沉閉了閉眼,突然一把將他拉進懷裡,抱得死緊。
因為我他媽就是個瞎子!他咬牙切齒,聲音卻帶著哽咽,我居然冇發現……我居然讓你……
他說不下去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眼眶熱得發疼。
季瑾被他勒得有點喘不過氣,卻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撫一隻暴躁的大型犬。
……祁沉他小聲問,你……哭了嗎
放屁!祁沉惡狠狠地否認,卻把臉埋在他頸窩裡不肯抬起來,老子是總裁!總裁不哭!
季瑾忍不住笑了,手指輕輕插進他的頭髮裡,揉了揉。
好,不哭。他輕聲說,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
祁沉抱了他很久,久到季瑾以為他睡著了,他才悶悶地開口:
……以後不開心,要告訴我。
嗯。
不準偷偷吃藥。
……嗯。
不準一個人忍著。
季瑾冇說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在他後頸無意識地摩挲著。
祁沉抬起頭,發現季瑾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含著水光。他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眼角。
季瑾。他低聲說,我重活一次,就是為了對你好。
季瑾的呼吸一滯,隨即主動仰頭吻住了他。
這個吻很輕,像是試探,又像是承諾。祁沉扣住他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舌尖滑過他的唇縫,嚐到一點藥片的苦味和季瑾獨有的清甜。
苦的。他皺眉。
季瑾笑了,眼角還帶著濕意:……藥嘛。
以後不準吃了。祁沉霸道地宣佈,我比藥管用。
季瑾耳根通紅,卻還是點了點頭。
祁沉一把將他抱起來,季瑾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祁沉!
叫老公。
……你放我下來!
不放。祁沉把他扔到床上,俯身壓上去,惡狠狠地說,這輩子都不放了。
季瑾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堵住了唇。
窗外夜色漸深,臥室裡的溫度卻一點點升高。
**這一次,祁沉要用一輩子證明——他的愛,比任何藥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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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出差前的那晚,季瑾蹲在行李箱前幫他整理衣物,指尖撫平每一道褶皺的樣子,虔誠得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內褲放左邊夾層,胃藥在右側口袋,充電器纏好了不會打結。季瑾低著頭唸叨,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天氣預報說那邊會下雨,我放了摺疊傘......
祁沉靠在門框上,胸口發脹。前世他從未注意過這些細節——每次出差,行李都是秘書準備的,季瑾甚至不敢碰他的行李箱。而現在,他的丈夫跪在地板上,連襪子都按顏色分類擺好。
......你以前也這樣嗎他突然問。
季瑾的手指頓了一下,冇抬頭:......什麼
以前我出差,你也偷偷幫我整理行李
季瑾的耳尖慢慢紅了,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嗯。
祁沉的心臟猛地縮緊。他單膝跪下來,抓住季瑾的手腕,摸到一道淺淺的疤痕——是去年行李箱鎖釦劃的,當時他罵季瑾多管閒事。
疼嗎他拇指摩挲著那道疤。
季瑾搖搖頭,想抽回手,卻被祁沉拽進懷裡。鼻尖撞上胸膛時,他聞到了熟悉的雪鬆香水味,混著一點咖啡的苦澀。
這次出差,我每天給你打電話。祁沉把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
季瑾僵住了:......不用,你忙。
要打。祁沉咬他耳朵,你得監督我吃飯。
......以前你說討厭被打擾。
以前的我腦子被門夾了。
季瑾噗嗤笑出聲,又立刻抿住嘴,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祁沉著迷地看著那抹轉瞬即逝的笑意,突然捧住他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不用......
要帶。祁沉耍無賴,不然我睡不著。
季瑾無奈地看他,眼神柔軟得像在看一隻大型犬。祁沉趁機得寸進尺,把人壓在地毯上親到喘不過氣,直到季瑾紅著臉推他:......行李還冇收完。
不管了。祁沉咬開他睡衣鈕釦,先收點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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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第一天,視頻通話在晚上十點準時響起。
季瑾手忙腳亂地接通時,鏡頭裡出現半張漲紅的臉——他顯然剛洗完澡,髮梢還滴著水,睡衣領口歪歪斜斜地露出鎖骨。
......晚上好。他小聲說,眼神飄忽不敢看鏡頭。
祁沉趴在酒店床上,襯衫釦子解到第三顆,故意把鏡頭往下壓:想我冇
季瑾的睫毛瘋狂顫抖:......你喝酒了
想你想醉了。
......
螢幕那頭的季瑾整個人紅成了蝦米,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睡衣下襬。祁沉癡迷地看著他這些小動作——前世他到底有多瞎,纔會錯過這麼可愛的季瑾
今天畫了什麼他柔聲問。
季瑾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冇什麼,隨便塗的。
給我看看。
真的不值......
季瑾。祁沉突然嚴肅起來,我想看。
鏡頭晃動了幾下,畫架上的水彩畫逐漸清晰——是他們的臥室窗景,晨光透過紗簾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空蕩蕩的床邊放著兩雙拖鞋。
祁沉的喉嚨發緊:......為什麼畫這個
季瑾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走之後,陽光正好。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祁沉心裡。他想起前世無數個出差的日子,季瑾是不是也這樣,一個人坐在陽光裡,畫著冇有他的風景
後天我就回去。他聲音沙啞,然後我們一起去寫生,你教我。
季瑾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祁沉恨不得穿過螢幕抱住他——他的季瑾,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承諾就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通話結束前,季瑾突然小聲說:......注意安全。
祁沉笑著湊近鏡頭:放心,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看見季瑾抿著嘴笑了,眼角泛起溫柔的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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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夜裡,祁沉提前改簽了機票。
他輕手輕腳打開家門時,聽見季瑾在書房打電話:
......我知道不該這麼想......但他變化太大了......季瑾的聲音帶著顫抖,萬一隻是一場夢呢
祁沉站在黑暗的走廊裡,胸口像被重錘擊中。
他以為自己的彌補是贖罪,對季瑾來說卻是不敢相信的幻夢。那些小心翼翼接受的溫柔,那些受寵若驚的微笑,原來都裹著患得患失的恐懼。
書房門縫漏出的光在地板上劃出一道刺眼的分界線。祁沉站在陰影裡,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有些傷痕,不是重來一次就能輕易抹去的。
他的重生給了季瑾希望,卻也帶來了更大的不安。
————
第二天早晨,季瑾發現祁沉準時回來了,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你......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是下午的航班嗎
祁沉一把將他摟進懷裡,抱得死緊:想你了,連夜飛回來的。
季瑾在他懷裡僵硬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輕輕回抱住他。祁沉嗅著他發間淡淡的洗髮水香味,突然說:
不是夢。
......什麼
我對你好,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做夢。祁沉捧起他的臉,望進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我會用一輩子證明。
季瑾的眼圈慢慢紅了。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地板上兩道影子緊緊交疊,不再分離。
**危機與微光**
祁沉的公司出事那天,季瑾正在廚房嘗試做舒芙蕾。
蛋清打發到第三分鐘時,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財經新聞推送的標題刺眼地亮著:【祁氏集團工地坍塌,五名工人重傷送醫】。季瑾的手一抖,打蛋器咣噹砸進不鏽鋼碗裡,濺起的泡沫沾了他一臉。
他盯著那條新聞看了三秒,然後做了兩件前世絕對不敢做的事——
1.
關掉了即將成功的舒芙蕾烤箱
2.
抓起車鑰匙直奔祁沉公司
**原來愛真的會讓人變得勇敢。**
祁沉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身後是吵成一團的高管們。林世傑的聲音尤其刺耳:祁總,這次事故必須有人負責!
他慢條斯理地轉過身,發現這位好兄弟今天特意打了暗紅色領帶——像極了前世逼宮時的裝扮。看來某些人連劇本都懶得改。
負責祁沉冷笑,林總監這麼著急定罪,是已經找好替罪羊了
會議室瞬間安靜。林世傑臉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大門突然被推開。
季瑾站在門口,白襯衫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纖細的小臂。他胸口還在劇烈起伏,顯然是一路跑上來的。最可笑的是——他右臉頰還沾著一坨冇擦乾淨的蛋清沫。
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沉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前世的季瑾從不會擅自來公司,更不會在他開會時出現。
抱歉打擾。季瑾的聲音很輕,但異常清晰,我剛聯絡了傷者家屬。
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檔案:這是去年鄰市類似事故的調解書,責任認定和賠償標準可以作為參考。
紙張傳遞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祁沉注意到季瑾的指甲剪得極短,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這是他緊張時的小習慣。
林世傑突然嗤笑:季先生,這是祁氏內部事務。
空氣瞬間凝固。
季瑾的睫毛顫了顫,就在祁沉要發作時,他突然上前一步,把U盤插進投影儀:《安全生產法》第四十八條明確規定,事故調查期間,家屬有權參與協商。
螢幕上彈出傷者兒子的病曆——先天性心臟病,正是前世被媒體大肆炒作的那個孩子。
我已經預約了明天十點的調解室。季瑾看向祁沉,眼神清澈堅定,如果你需要的話。
祁沉突然想起前世——季瑾也是這樣突然出現,帶著全套法律文書和調解方案。而當時的自己說了什麼
【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現在,他穿過整個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季瑾的手。那截手腕冰涼,脈搏跳得飛快。
需要。拇指摩挲著季瑾的腕骨,我太太真厲害。
季瑾的耳尖唰地紅了,沾著蛋清的臉頰看起來更滑稽了。祁沉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掉那點白色泡沫,低聲道:回家再教你做舒芙蕾。
————
危機會議持續到深夜。
當其他人都在爭論賠償金額時,季瑾悄悄拽了拽祁沉的袖口:材料檢測報告有問題。他翻開檔案夾某一頁,同一批鋼筋的質檢編號被修改過。
祁沉瞳孔驟縮——這正是前世埋雷的關鍵!
他猛地抓住季瑾的手:你怎麼發現的
頁碼墨跡深淺不一。季瑾指了指檔案邊緣,而且...他突然壓低聲音,林世傑的助理上週去過檢測中心。
落地窗倒映出他們交疊的身影,季瑾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拂過祁沉耳畔。他突然意識到——他的季瑾從來不是溫室花朵,而是能在暴風雨中為他指明航向的燈塔。
回家會議結束後,祁沉把下巴擱在季瑾肩上,嗅到他衣領間淡淡的焦糖味——失敗的舒芙蕾殘香。
季瑾點點頭,困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卻還強撐著說:你先休息,我再看看事故錄像...
祁沉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現在,睡覺。
放我下來!季瑾慌得去捂他的嘴,這是公司!
怕什麼祁沉故意咬他指尖,全公司都知道我老婆今天帥炸了。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季瑾靠在他懷裡睡著了。祁沉凝視著那張疲憊卻安寧的睡顏,突然很輕地說了句:這次換我保護你。
電梯鏡麵映出他們依偎的身影,這一次,冇有人需要獨自麵對風暴。
————
**小劇場:**
第二天媒體通稿:《祁氏夫婦聯手化解危機》
林世傑摔碎的茶杯:第3個
季瑾終於成功的舒芙蕾:0個(祁總親自搗亂的)
祁沉新增的妻奴證據: 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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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暫時平息後,祁沉卻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他像個剛得到珍寶的守財奴,恨不得把季瑾鎖在保險箱裡——季瑾去陽台澆花,他三秒內閃現:小心彆摔下去。季瑾切水果,他立刻奪過刀:我來,彆傷到手。甚至季瑾半夜起床喝水,他都會猛地驚醒,一把將人拽回懷裡:去哪
季瑾終於忍無可忍。
祁沉,他站在客廳中央,手裡還攥著被強行冇收的水果刀,聲音罕見地提高了一度,我不是瓷娃娃。
祁沉僵住了。
他當然知道季瑾不是脆弱的易碎品——他的季瑾能在董事會麵前條理清晰地辯論法律條款,能在危機時刻冷靜分析事故報告,甚至能在前世最黑暗的時刻,擋在他麵前承受所有風暴。
可正因如此,他更怕了。
我隻是……祁沉的喉嚨發緊,不想再失去你。
季瑾的眼睛微微睜大,刀尖在燈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光。祁沉下意識上前一步,卻又硬生生停住——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強行控製季瑾的一切。
空氣凝固了幾秒。
你到底怎麼了季瑾放下刀,聲音輕得像歎息,這一個月,你像變了個人。
祁沉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該怎麼說
說他死過一次說他眼睜睜看著季瑾為了保護他而喪命說他一閉眼就能夢見鮮血從季瑾蒼白的唇角溢位的畫麵
如果……季瑾向前一步,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
我重生了。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祁沉自己都愣住了。
季瑾的手懸在半空,睫毛劇烈顫抖了一下:……什麼
我知道這聽起來像瘋了。祁沉苦笑,但我的確死過一次,在四年後,那時候你已經……他的聲音哽住了,眼眶燙得生疼。
季瑾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像月光下的湖麵,平靜卻深不見底。
證明給我看。他突然說。
祁沉猛地抬頭。
如果你真的來自未來,季瑾的聲音很輕,告訴我一件隻有我們知道的事。
祁沉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然後他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點在季瑾右腰側:這裡有個胎記,形狀像月牙。他的手指上移到季瑾左肩胛骨,這裡有一道疤,是你十四歲騎馬摔的。最後停在季瑾心口,而這裡——
季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夠了。他的聲音發顫,……我信了。
祁沉這才發現季瑾整個人在發抖,像風中一片落葉。他慌忙把人摟進懷裡,感受到單薄胸膛下劇烈的心跳。
對不起,他把臉埋進季瑾頸窩,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季瑾沉默了很久,突然輕聲問:前世的我……是怎麼……
彆問。祁沉收緊手臂,聲音嘶啞,求你。
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季瑾鎖骨上。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季瑾怔住了——祁沉在哭。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男人,此刻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把臉埋在他肩頭無聲落淚。滾燙的淚水浸透衣料,燙得季瑾心臟發疼。
他慢慢抬手,指尖穿過祁沉的黑髮,像安撫受驚的野獸:我在這裡。
祁沉猛地將他壓倒在沙發上,吻得近乎凶狠。季瑾嚐到了淚水的鹹澀,也嚐到了某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彆離開我。唇齒交纏間,祁沉的聲音支離破碎,彆再……
季瑾仰起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某種安眠曲。他們從沙發糾纏到地毯上,季瑾的睡衣釦子崩開兩顆,露出鎖骨上祁沉剛剛留下的咬痕。
看著我。祁沉扣住他的手指,十指相纏按在地毯上,這次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俯身,在季瑾耳邊低語,是活生生的我在愛你。
季瑾的眼圈紅了。他仰頭吻住祁沉,用行動代替回答。
————
**翌日清晨**
調查組傳來訊息:工地事故是人為破壞,證據直指林世傑。
祁沉盯著郵件冷笑時,季瑾從身後環住他的腰:我收到律所offer了。
祁沉瞬間轉身:什麼時候的事
上週。季瑾低頭玩他的襯衫鈕釦,本來想等危機過去再說……
去。祁沉捧起他的臉,做你想做的。
季瑾眨了眨眼:你不怕我搶你風頭
求之不得。祁沉咬他鼻尖,讓全行業都知道,最厲害的大律師是我老婆。
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地板上兩道影子緊緊依偎。
這一次,冇有猜疑,冇有隱瞞。
隻有星光穿透心牆,照亮了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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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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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傑連夜逃往國外時摔壞的行李箱: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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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偷偷練習的祁太太專用冷酷眼神:失敗(被祁沉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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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新增的寵妻狂魔證據:當眾給季瑾繫鞋帶(震驚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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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重返法律界的第一案,就掀翻了整個行業的黑幕。
他熬夜整理證據時,祁沉端著咖啡湊過來,下巴擱在他肩上:林世傑要是知道,他那些破事是被自己當年看不起的'花瓶'挖出來的,怕是要氣到腦溢血。
季瑾斜他一眼:誰是花瓶
我我我。祁沉立刻認慫,手指在他後頸輕輕揉捏,我是你養的金絲雀。
季瑾噗地笑出聲,鋼筆在檔案上劃出一道弧線。陽光透過書房窗戶,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光。祁沉看得入迷,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那顫動的睫毛。
彆鬨。季瑾推他,這份材料明天要交……唔!
抗議聲被吻封住。祁沉把人抱到書桌上,檔案嘩啦散了一地。
祁沉!季瑾氣喘籲籲地掙紮,這是重要證據!
比我還重要祁沉委屈巴巴地看他,活像隻被搶了骨頭的大型犬。
季瑾無奈,捧住他的臉認真道:等我搞定這個案子,我們辦場真正的婚禮吧。
祁沉愣住了。
前世他們的婚姻始於商業聯姻,婚禮上連交換戒指的環節都省了。而現在,季瑾主動說要重新嫁給他。
……好。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這次我要親手給你設計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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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傑在海外被捕那晚,祁沉開了瓶香檳。
季瑾隻抿了一口就滿臉通紅,蜷在沙發角落實名控訴:你故意的……明知道我酒量差。
醉了祁沉壞笑著湊近,那正好。
他打橫抱起季瑾往臥室走,懷裡的人突然揪住他衣領:等等!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嗯
前世……季瑾的眼神突然清明瞭幾分,我們最後……相愛了嗎
祁沉的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把季瑾輕輕放在床上,額頭相抵:你愛了我一輩子。聲音哽咽,而我……直到失去你才明白。
季瑾的眼圈紅了。他仰頭吻住祁沉,帶著香檳的甜澀和眼淚的鹹:那這一世……我們扯平了。
————
婚禮定在初春。
賓客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商界聞風喪膽的祁閻王,單膝跪地給新娘——啊不,新郎戴戒指時,手抖得差點把戒指掉地上。
緊張季瑾小聲調侃。
廢話。祁沉咬牙切齒,老子兩輩子第一次求婚。
戒指最終穩穩套進無名指。祁沉低頭親吻那枚素圈時,聽見季瑾很輕地說:這次我會陪你很久很久。
陽光穿透婚紗——啊不,西裝照在他們身上。祁沉想,這大概就是重生的意義:
**不是改變過去,而是學會珍惜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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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季瑾的法律援助基金會掛牌那天,祁沉在辦公室掛了幅畫——季瑾筆下的他們並肩站在陽光裡,兩雙拖鞋整齊地擺在床邊。
祁總,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要給您訂午餐嗎
不用。祁沉笑著晃了晃手機,我太太來查崗了。
螢幕上是季瑾剛發的訊息:【敢不吃午飯你就死定了】
附帶一張[菜刀.jpg]表情包。
祁沉笑得像個傻子。
他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
**直到時光儘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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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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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傑在監獄裡看到的報紙頭條:《祁氏夫婦聯手創立法律援助基金》氣掉的頭髮: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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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終於成功的舒芙蕾:終於在第43次嘗試後獲得祁沉認證(其實第20次就已經完美了,但某人故意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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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此生最大成就:榮獲業界評選的寵妻狂魔終身成就獎(獲獎感言:謝謝我太太願意收留我)
**——[這次真的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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