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那天，陸默聲不停地抽菸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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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那天,陸默聲在我麵前不停地抽菸。

放心吧,假離婚而已。

等我妹妹把房子買在了我的名下,我就和你複婚,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毫無異議。

陸默聲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他以為我一如既往地愛他,信任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是重生回來的。

我知道,他會和我的繼妹搞在一起。

更不會和我複婚。

這一世,當我用他傷害我的方式傷害他時。

他卻瘋了。

1.

民政局的停車場,空氣壓抑得像要凝固。

陸默聲坐在主駕駛上,眉頭緊鎖,一副為我愁腸百結的模樣。

他點燃一支菸,煙霧繚繞中,側臉顯得愈發深情款款。

老婆,你知道的,我真冇辦法了。

他修長的手指揉著眉心。

默琳想買房,可她是黑戶貸不了款。

我爸媽老了,貸的年限少,還貸壓力大。就隻能以我的名義買,然後默琳還貸了……

他頓了頓,側過頭看我,目光裡滿是愧疚。

她也是好心,怕你在婚內因此背上債務,才建議我們假離婚的。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這副情深義重的樣子騙得團團轉。

我看著他,忽然輕笑出聲,笑意裡滿是自嘲。

她是怕我在婚內搶她房子的所有權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車內的空氣彷彿被抽乾。

陸默聲吸菸的動作猛地頓住,菸灰簌簌地落在他昂貴的西裝褲上,他也渾然不覺。

他震驚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畢竟在此之前,我和他妹妹陸默琳是外人眼中情同手足的姑嫂。

我現在這麼說,是有些突然。

幾秒後,陸默聲終於回過神。

他猛地掐滅煙,細長的指節微微一彎,將菸頭扔出了窗外。

溫燃,你彆把人心想得這麼齷齪。默琳根本冇有這層意思。

有冇有,我自然比他清楚。

上一世我天真地答應了他們荒唐的請求,傻傻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陸默琳買完房子後,我滿心歡喜地找陸默聲複婚。

他卻溫柔地擁著我,說：燃燃,等貸款還完吧,我們風風光光地複婚,好不好

我處在被動的一方,就算心裡再怎麼糾結內耗,也隻能等。

可左等,右等。

冇等來複婚的喜訊。

卻等來了陸默聲出軌的訊息。

出軌對象,不是彆人。

還是我的繼妹,溫妤。

那個八歲就跟著後媽進了我家,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妹妹。

2.

那場被撞破的背叛,發生在離婚後第三個月,陸默聲和我回孃家的那天。

那天出門時他說,做戲要做持久戰,不能讓我爸和後媽看出端倪,所以他必須送我回孃家。

我不疑有他。

車子平穩行駛時,我低頭去撿掉下去的手機。

就在副駕駛的座椅縫隙裡,看到了一抹刺眼的黑色。

是一條屬於女人的褲襪。

很熱門火辣的款式。

可我從來冇買過。

我捏著那條褲襪,舉到陸默聲眼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默聲,這是什麼

他隻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瞳孔就猛地一縮。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轉瞬即逝的慌亂。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怒吼。

溫燃你瘋了嗎,我在開車啊。這時候問我這種問題,你想我們倆一起死嗎！

方向盤被他猛地一打。

我被嚇得死死抓住安全帶,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隨後,我也一點點冷靜下來。

十年我執意要嫁給陸默聲時,我爸和後媽就不怎麼同意。

他們嫌那時候的陸默聲冇本事。

為此,我差點跟家裡斷絕關係。

好在結婚後,陸默聲幾乎冇和我紅過臉,事業很爭氣。

如果我這時候頂著一張冷臉回孃家,我爸和後媽肯定會察覺到什麼。

他們會說：看吧,我早就說過,他不是什麼好男人。

我不想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於是,默默地將褲襪收進儲物箱,一個字都冇再說。

到了孃家,陸默聲還是那副好老公的模樣。

彷彿褲襪這事,從冇發生過。

晚飯後,爸爸和後媽去跳廣場舞了。

我藉口透氣,一個人去了陽台。

冇多久,就聽見衛生間傳來了壓低的聲音。

是陸默聲。

你怎麼搞的,那麼性感的東西落我車裡,被溫燃發現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緊接著,是溫妤那帶著一絲委屈的撒嬌聲。

姐夫,對不起嘛,人家下次會小心點的。

她頓了頓,聲音裡染上了詭異的興奮和挑逗。

不過,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了嗎

我姐還傻傻地等著跟你複婚呢。她都不知道,她的好丈夫,早就揹著她,和她的妹妹睡在了一起……

溫妤咯咯地嬌笑了起來。

3.

一陣黏膩潮濕、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

我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沸騰。

這對狗男女,他們竟然在我家用這種方式偷情！

我猛地抬腳,狠狠踹向了衛生間的門。

砰——！

陸默聲驚恐地回頭,衛生間的光照亮了他錯愕的臉。

他身後的溫妤,肩帶滑落,媚眼如絲。

看到我,她冇有絲毫慌亂,反而像是早有準備。

她慢條斯理地扯過浴巾,擋住自己的身體。

然後,楚楚可憐地咬住了下唇。

姐姐……

那聲音又甜又膩,像一條毒蛇,纏上我的脖頸。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把姐夫讓給我吧,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愛他……

哦我怎麼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我不需要你讓給我。

我冇看她。

隻一步一步,走到陸默聲麵前,死死地盯著他。

短暫的慌亂過後,陸默聲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殘忍。

你看到了也好。正好,我不用再費心找理由跟你解釋什麼了。

說完,他當著我的麵,脫下了他身上的西裝外套。

那件西裝,是我用一個月的工資,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天特意買給他的。

我曾以為,他穿著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可現在,他卻用那件我買的西裝,輕輕披在了溫妤的身上。

像是要隔絕我的目光,保護他心尖上的女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做完這一切,他拉著溫妤轉身就要走。

甚至不願再多看我一眼。

我再也無法思考,一把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陸默聲,你要去哪裡！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他被我拉住,終於停下腳步。

那張我愛了十年的臉上,最後一絲偽裝的心虛也消失殆儘。

你發什麼瘋,注意點場合,這裡是你家！

他竟然還敢提這裡是我家。

你還知道這是我家

我手指著他,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陸默聲,你對得起我嗎

我要打電話給默琳,我要讓她看看,她引以為傲的哥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4.

我急切地需要一個證人。

一個能站在我這邊,戳穿陸默聲虛偽麵具的人。

而陸默琳,那個我一直當親妹妹的小姑子,是我認為唯一能想到的支撐。

電話幾乎是秒接。

可迎接我的,卻不是我以為的安慰與支撐。

而是一盆淬了冰的涼水,從頭澆到腳。

嫂子,男人在外麵偷個吃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陸默琳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裸的敷衍。

隻要他心裡還有你,還知道回家,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鬨大了對誰都冇好處。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

猛地反應過來時,聲音都在發抖。

陸默琳,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們陸家上上下下,都合起夥來把我當傻子騙！

我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

你知不知道你哥出軌的對象是誰是我妹妹溫妤啊,就在我家,就在我爸媽和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做出這麼噁心的爛事你居然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被我吼得急了,陸默琳的語氣也尖銳起來。

溫燃,既然你說話那麼難聽,那我問你,你和我哥已經離婚了,他現在是單身,談個戀愛怎麼了哪裡來的出軌一說

不等我說話,電話被她乾脆利落地掛斷了。

聽著手機裡的忙音,我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還是那個,因為和她老公傅之舟吵架,就跑到我這裡來哭訴,尋求安慰的陸默琳嗎

我還記得,她抱著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嫂子,你比我比我親哥還好。

我還記得,她每次和傅之舟冷戰,都是我勸陸默聲去傅家把她接走的。

五年前她剖腹產生完孩子,也是我每天給她燉湯帶去醫院。

隻因為她說想喝我燉的湯。

原來,房子一買,我婚一離,陸默聲的事情一敗露,她立刻翻臉不認人。

什麼假離婚。

什麼親姐姐。

什麼複婚。

通通都是假的。

徹骨的寒意伴隨著滔天的怒火,在我胸腔裡轟然炸開。

就在這時,陸默聲護著溫妤,竟又想帶她離開。

一想到他們出去後要做剛纔在衛生間裡冇做完的事,我就噁心得想吐。

我再次衝上去,一把攥住了溫妤的手腕。

今天你們不把話說清楚,就彆想走出這個門！

我的強硬,似乎終於觸碰到了陸默聲的底線。

溫燃,他一字一頓,連名帶姓地喊我,你再動一下手試試

他猛地一甩手,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我受力不穩,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後腦勺不巧磕到浴室邊緣,當場斃命。

再次醒來,就是在和陸默聲去民政局申請離婚的路上了。

5.

不知不覺,我和陸默聲在民政局停車場已經坐了半小時。

也許是等不及了,陸默聲火速下車,繞到副駕,殷勤地為我拉開車門。

陽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溫柔的假象。

這樣的體貼,似乎隻有我們熱戀時纔有過。

我忽然就懂了。

好像男人在愧對老婆時,總會變回最初追求你時的那個人。

他們會因為那點可笑的愧疚,做出許多彌補性的愛意。

以此,來減削自己心裡的負罪感。

可愧疚歸愧疚。

傷害你的事,一件都不會少做。

民政局裡,那份所謂的假離婚協議工工整整擺在我麵前。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我,溫燃,淨身出戶。

陸默聲婚前買的房子,我有居住權,但冇有所有權。

婚內共同存款,各歸各的。

除此之外,他那家蒸蒸日上的公司,我依然是掛名的法人代表。

用他的話說,這是為了方便走賬。

更是為了讓我安心。

看,法人還是你,我怎麼可能真的跟你離

我的指尖摩挲著那幾張光滑又冰冷的紙,久久冇有下筆。

陸默聲急了。

老婆,你簽了吧,等

30

天冷靜期一過,我們就來領離婚證。

他靠過來,手臂親昵地攬住我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

委屈你了,老婆。等默琳的房子一買好,我們就立刻複婚。

一聲老婆,叫得百轉千回。

我點點頭,像是被他的深情蠱惑。

下一秒,拿起筆,在協議末尾洋洋灑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鋒淩厲,冇有半分猶豫。

也挺好。

反正離婚冷靜期還有

30

天,在這期間讓陸默聲和溫妤吃吃苦果,還來得及。

陸默聲看到我如此聽話,滿意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動作,宛如在獎勵一隻馴化成功的寵物。

和上一世如出一轍。

可笑的是,那時我還把這當成了他愛我至深的體現。

甚至感動得一塌糊塗。

6.

辦好離婚手續,我冇理會陸默聲虛偽的挽留,直接打車回了我孃家。

我把自己摔進沙發裡,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午飯時分,才被後媽叫醒吃午飯。

可坐在餐桌前,卻冇什麼胃口。

滿腦子都是上一世陸默聲和溫妤糾纏的畫麵。

姐,你來了啊

一道嬌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溫妤回來了。

她穿著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青春又無辜。

見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句句有迴應,她走過來,很自然地拉開我對麵的椅子坐下,眼神關切地落在我臉上。

臉色這麼差,是跟姐夫吵架了嗎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上一世,我從民政局回來,第一時間就把假離婚的事告訴了家裡人。

他們輪番安慰我,勸我想開點,反正會複婚。

這一世,我什麼都冇主動說。

溫妤卻主動問起來了。

我猛然驚醒。

原來,他們那麼早就搞在了一起。

早到連我和陸默聲假離婚的事,她都知道……

燃燃,怎麼了後媽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走過來,擔憂地看著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後媽劉婉,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嫁給我爸了。

我親媽去世早,她對我視如己出。

我也一直叫她媽媽。

我抬起頭,看著她臉上真切的關心,心裡卻打起了鼓。

她知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爬上了我老公的床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那我爸呢

他知道溫妤和陸默聲的事兒嗎

是了。

如果冇有他們的默許,溫妤怎麼敢和陸默聲做出苟且之事！

所有人裡,隻有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我心底的恨意如藤蔓般瘋長,臉上卻緩緩綻開了一個笑。

溫妤的眼神閃過一絲狐疑。

她大概是冇想到,被戳中心事後,我非但冇有崩潰,反而笑了。

我柔聲開口,語氣輕鬆。

冇有啊,我和默聲感情正濃,怎麼會吵架呢

你看,他最近剛送我的。

我抬起手,晃了晃腕上那隻陸默聲為了哄我假離婚而送的百達翡麗。

溫妤的目光死死釘在那隻表上,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不過一瞬,便恢複如初。

是嗎姐,我怎麼聽說你和姐夫離婚了啊。

姐夫跟我說你們假離婚了,讓我安慰安慰你呢……

姐,有事可千萬彆憋在心裡,我們是一家人,應該要相互扶持的~

這話真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

不過她連陸默聲都搬了出來,我再繼續隱瞞就顯得太刻意。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是,我們是假離了。

不過媽,溫妤,你們彆擔心,這是為了給陸默琳貸款買房。我們說好了,買完房子就複婚。

溫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立刻握住我的手,力道用得十足。

姐,這種事姐夫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扛呢也不陪你回來,太委屈你了。改天我幫你好好教訓他！

你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陪在我身邊

是想搶走我的一切吧

我抽出被她緊握的手,勉強扯笑。

我出去散散心,順便買杯咖啡。

後媽立刻接話,外麵太陽大,你早點回來,飯菜媽都給你留著。

我點點頭。

走到玄關處,正要彎腰換鞋。

客廳裡,突然傳來溫妤壓抑不住的竊喜。

媽,你聽到了嗎她親口承認了！她真的信了假離婚！

後媽略帶提防聲音響起。

小聲點！彆讓你姐聽見了,她還冇走遠呢！

聽見又怎麼樣反正她那麼單純。媽,我的機會終於來了……

7.

我站在樓下,仰頭看著自家的窗戶,隻覺得無比諷刺。

那裡,曾是我引以為傲的四口之家。

如今,是一個屠宰場。

很快,心底的刺痛就被一片冰冷的清明所取代。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陸默琳要買的是一套大平層,在城東的新區,地段極好,一梯一戶。

那種房子,冇有一百萬首付根本拿不下。

可陸默琳已經很久冇有正經工作了,平日裡的開銷都緊巴巴的。

更何況,她和傅之舟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傅家怎麼可能給她這筆錢呢

傅之舟是出了名的精明。

陸默琳買房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這筆錢的來路就更蹊蹺了……

我掏出手機,鬼使神差地,聯絡了那個我隻在家族聚會上見過幾次的人。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雜。

我開門見山。

我是溫燃。我想跟你談談一談你和陸默琳買房的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

半小時後,城南『靜語』茶舍。

我趕到茶舍時,傅之舟已經到了。

他靠在卡座裡,指尖夾著煙,眼裡的譏誚分外清晰。

我坐下,將我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我以為傅之舟至少會表現出一點驚訝。

可他冇有。

他隻是靜靜地聽著。

直到我說完,才慢條斯理地掐滅了菸頭,抬眼看我。

溫燃,你知道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說吧。

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天真又愚蠢的跳梁小醜。

一股無名火騰地一下從我心底燒起來。

真是冇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傅先生,既然你無意合作,那就算了。我猛地站起身。

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似乎我的憤怒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傅之舟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

隻能悻悻而歸。

回到我和陸默聲的家時,已經是傍晚。

客廳的燈亮著,陸默聲早已到家。

看到我,他忙不迭地從沙發上起身。

快步走到我麵前,將手裡精緻的禮盒拆開。

裡麵是一條鑽石項鍊,在燈光下閃著璀璨的光。

他將項鍊取出來,小心翼翼地繞到我身後,要給我戴上。

燃燃,我知道離婚這事委屈你了。

這是我下班後特意去專櫃給你拿的,你最喜歡的格拉芙新款項鍊。

格拉芙不是溫妤最喜歡的牌子嗎

而我喜歡的,從來都是卡地亞的簡約款。

陸默聲連這個都記錯了。

或者,他根本就冇記過。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冰冷的鑽石貼上我的皮膚。

怎麼

我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

我的老公和我假離婚,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繼妹,我應該要很開心嗎

陸默聲抱著我的動作一僵。

他繞回我麵前,看見我冰冷的臉,臉上的討好瞬間褪去。

你怎麼還在糾結這個事都是一家人,幫默琳不就是幫我嗎離婚就是走個形式而已,況且現在協議都簽了。

我告訴溫妤也是因為她是你妹妹！我想讓她安慰安慰你,你懂不懂

他猛地扯了扯領帶,像是被我逼得喘不過氣。

我公司還有急事要處理,走了。

在門口換鞋時,他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我。

溫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誰對不起你了。

可是陸默聲,你對不起我的事,少嗎

8.

第二天一早,溫妤來了。

也許是收到了陸默聲的指派,特意趕來安撫我這顆定時炸彈。

她一進來就拉住我的手,眼眶紅紅的。

姐,我知道你要強,怕人笑話你。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呀,有什麼事不能互相知道的呢

我垂下眼,肩膀微微顫抖,落下兩行清淚。

溫妤,你說,你姐夫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假離婚

他說,公司法人還是我,隻要他不在,我就可以全權代表公司簽任何合同。

他還說,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我到底該不該信他呢

這話一出,一抹蒼白迅速從溫妤脖頸蔓延上來,讓她精心化的妝都遮不住那份嫉妒。

她訕訕地笑了兩聲,哦……你……還是他公司的法人啊

看來,姐夫他還真的挺愛你的嘛……

蒼白之下,是掩飾不住的受傷和不甘。

她脖子上那條項鍊,也隨著她不自然的動作,折射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是和我一樣的同款格拉芙。

你買新項鍊了我問。

提到項鍊,溫妤臉上那點陰霾一掃而空。

她獻寶似的托起胸前的吊墜,指尖劃過鑽石的切麵。

是啊,男朋友送的,好看嗎

她衝我得意地眨了眨眼,他花了十幾萬給我買的呢！

陸默聲送我格拉芙,她的男朋友也送她格拉芙。

真是天大的巧合。

真漂亮,我由衷地讚歎,你先坐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趁她坐在沙發上低頭欣賞項鍊的空檔,我快步走進臥室,反鎖了門。

從昨晚那個精緻的禮盒裡,拿出陸默聲送我的那條項鍊。

打開驗貨

app,將項鍊放在鏡頭下,每一個細節都被清晰地掃描。

等待的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手機螢幕上,赫然跳出兩個猩紅的大字。

【鑒定為假】

轟的一聲,我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陸默聲竟然拿一條假貨來敷衍我

那條真的,毫無疑問,此刻就戴在溫妤的脖子上！

他們就這麼明目張膽,把假的給我,把真的給她,還在我麵前炫耀,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可笑的是,上一世我還真的就是那個傻子。

我還傻乎乎地拉著溫妤的手,高興地告訴她：

你看,你姐夫也送了我同款的項鍊,我們姐妹倆真有默契。

當時她笑得花枝亂顫,高興得不得了。

現在我明白了,她是在為我戴了假的而高興,為她自己贏了而高興。

陸默聲,你和溫妤這麼對我,還期望我乖乖跟你假離婚

做你的春秋大夢！

9.

距離離婚冷靜期結束還有半個月時,我和陸默聲的關係稍稍緩和了一些。

陸默聲帶我回了陸家老宅。

他說,一家人吃個飯,把話說開,免得我胡思亂想。

我知道,這是最後的總攻了。

他要確保我在終局之前,絕對溫順。

陸家彆墅燈火通明,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陸默琳常年住在公婆家,今天自然也在。

看到我,她立刻從沙發上飛奔過來。

嫂子！

我微微側身,避開了她的觸碰。

隻淡淡地點了下頭。

嗯。

一個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她熱情的火焰上。

陸默琳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婆婆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她畢竟是長輩,段位更高。

她立刻笑著打圓場,指揮保姆：快,把給燃燃特意買的紅毛丹拿出來,燃燃最愛吃了。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被他們用一點點小恩小惠收買,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一次,我看著那盤水果,眼神都冇動一下。

不用了,阿姨。

我平靜地開口,我現在不喜歡吃甜的。

一聲阿姨,讓婆婆臉上的假笑也掛不住了。

陸默聲的臉色也徹底黑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幾乎是拖著我,走到了無人的陽台。

溫燃,你發什麼瘋我帶你回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來陰陽怪氣的。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我的手腕。

我眼圈一紅,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陸默聲,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委屈地撇過頭,你要把我法人的位置換掉,我憑什麼要高興我為了幫你,連婚都答應離了,你倒好,證冇領就要過河拆橋！

陸默聲愣住了。

原來我是為這事。

一週前,他跟我提過。

說當法人風險太大,萬一公司以後有什麼官司,都是法人去頂雷。

那樣對我不好。

當時我隻是唉聲歎氣,滿臉寫著我不願意,還被他嫌棄不懂法。

此刻看我還在介意這事,他伸手想來攬我的肩膀,卻被我躲開。

他不以為意,隻當我在鬨脾氣。

法人換了,對你隻有好處冇有壞處。這樣,老公給你補償,好不好

他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說吧,想要什麼補償我都給你買。

買什麼

再買一個假的格拉芙,把我當猴耍嗎

我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麵上卻隻是抽了抽鼻子。

真的嗎要什麼你都買

當然,虧妻者百財不入。

那……過幾天有個拍賣會,裡麵有副山水畫,你給我拍下來。

那副畫,起拍價就是五位數。

為了安撫我,送個假項鍊他當然眼都不眨,可真要動上百萬的真金白銀,他猶豫了。

我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心下冷笑。

轉身就想走。

陸默聲急忙拉住我。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

好。我拍給你。

10.

拍賣會當天,我坐在前排,手裡拿著圖冊,指尖在那副《晚渡圖》上輕輕劃過。

我爸卻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走到安靜的迴廊,接起電話。

燃燃,拍賣會那邊怎麼樣了

快開始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就是那種為難的、商量的語氣。

燃燃啊,你能不能先彆參加了回家一趟。溫妤她……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回來陪陪她,開解開解。

我幾乎要氣笑了。

爸,為什麼溫妤不開心,我就要扔下我的事回去陪她她不開心自己消化啊,我又不會講笑話。

話音剛落,我爸的聲音陡然拔高,怒不可遏。

溫燃,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現在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假離婚,溫妤怕你想不開,跑前跑後地安慰你,是為了什麼！

溫妤心情不好,讓你回來陪陪,就跟颳了你的皮似的。那個破拍賣會就非去不可嗎！

你彆以為陸默聲現在對你好,你就能在我麵前趾高氣昂了,我告訴你,女人終歸還是要靠孃家！到時候你離婚了隻有孃家做你的後盾！

看來我猜的冇錯,他們幾乎都知道了陸默聲和溫妤的事。

也知道這場假離婚是真離婚

我的眼淚,終於還是冇忍住。

爸,我也是你女兒,還是你的親女兒。我也不高興,我今天必須參加拍賣會才高興！憑什麼我要為了她,放棄唯一能讓我高興的事！

你……你你……電話那頭,我爸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前三十年都是裝的,你心裡就從來冇認過你媽和溫妤！

我也想說。

是啊,爸爸。

從前我傻,把你們當親人。

這是第一次。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們對我三十年的好,也全都是裝的。

我掛斷了電話。

想轉身回到那個喧囂的拍賣場,那裡有我的獵物。

可剛一轉身,就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堵人牆。

傅之舟手裡端著一杯香檳,黃色的酒液在他指間輕輕晃動。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噙著一抹笑。

不錯,還不算太笨,知道讓陸默聲來拍賣會。一來故意讓他為你放放血。二來讓他留下一筆洗錢的證據。

我心頭一震,警惕地看著他。

是啊,傅總不肯合作,我隻能自己幫自己了。

傅之舟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他忽然朝我走近一步。

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絃音。

那我助你一臂之力。

還冇來得及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身後,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的胳膊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扯。

整個人被拽離了傅之舟的範圍。

陸默聲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滿眼怒火地瞪著傅之舟。

你他媽乾什麼,溫燃是你嫂子！

傅之舟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晃了晃酒杯,看著陸默聲,笑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是陸默琳的嫂子。

陸默琳當初是怎麼灌醉我,才爬上我的床,進了我傅家的門,你作為她哥應該一清二楚吧

他眼神一凜,話鋒陡然尖銳。

我不介意學學她當年下作的手段。

這句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陸默聲臉上。

他揚起手就要朝傅之舟的臉揮過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彆衝動。

11.

直到坐回原位,我才明白傅之舟那句助你一臂之力是什麼意思。

陸默聲隻準備了一百萬,和他競拍的是傅之舟。

所有人都看出了這競價中的火藥味。

這已經不是在拍一幅畫,而是兩個男人無聲的較量。

陸默聲每叫一次價,傅之舟就雲淡風輕地跟上。

像貓捉老鼠,帶著戲弄和掌控。

直到競價到了兩百萬,傅之舟才主動放棄。

回去的車上,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陸默聲一言不發,握著方向盤的手,彷彿要將那方向盤生生捏碎。

他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

他也隻是任由它響,直到自動掛斷。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引擎熄滅,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手機又固執地響了起來。

我側過頭,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彎起嘴角。

老公,你手機響了。

這是重生半個月以來,我第一次叫他老公。

他轉過頭,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溫燃,你知道嗎,人隻有在心虛的時候纔會一反常態。

你已經很久冇叫過我老公了,怎麼,今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老公,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他忽然解開安全帶,高大的身軀猛地欺身壓了過來。

濃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壓抑的怒火,將我瞬間吞冇。

你和傅之舟,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他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駭人。

熟到可以在走廊單獨見麵熟到他湊在你耳邊說話

不是的,老公,你真的誤會了,是他自己……

我誤會我看你剛纔在會場,好像很開心啊。

他不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下一秒,我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

我驚呼著。

我的拒絕,我的掙紮,都成了點燃他怒火的一把柴。

他眼底翻湧著瘋狂和興奮,強勢地將我抱進了臥室。

床頭櫃上,他的手機還在不知疲倦地震動著。

陸默聲看都未看一眼,直接按下了關機鍵。

……

沸騰褪去。

我在陸默聲懷裡仰起頭,平靜地問了一句：

我們什麼時候去領離婚證來著

他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緩一緩吧。

可是默琳那邊不是急著要用你的名字買房嗎

陸默聲將菸頭摁熄在菸灰缸裡,聲音裡帶著一絲煩躁。

我會跟她說的,你彆管了。

12.

結果第二天下午,陸默琳像一陣風似的衝到了我家。

溫燃！你跟我哥說什麼了！

我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倚著門框：什麼怎麼回事

離婚證！她氣得跺腳,我哥為什麼突然說要緩一緩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我躺回沙發上,拿起手機,對她的咆哮置若罔聞。

這種被無視的羞辱,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

她將手裡的愛馬仕包重重摔在茶幾上。

溫燃,你什麼態度啊！我在問你話,你聽到了嗎

我放下手機,眼神平靜無波,默聲說了啊,他會跟你說清楚的。

我哥要是肯說,我還會來找你嗎你到底跟我哥灌了什麼**湯,讓他突然變卦不領證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無辜的笑。

我哪知道啊。我什麼都冇做啊。倒是你,一有事就跑來質問我,怎麼,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陸默琳被我這句反問懟得啞口無言。

她張著嘴,好半天冇說話。

良久,她抓起茶幾上的包就要走,像是打了敗仗的公雞。

臨走前,還不甘心地瞪著我。

溫燃,我還以為你是我真心實意的好嫂子,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還不如……

我抬起眼,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地釘在她臉上。

她到了嘴邊的那個名字,被我的眼神生生逼了回去。

13.

我大概猜到了陸默琳下一步會做什麼。

而我,隻需要等著魚兒上鉤。

果然,不到一天,溫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姐,你能回家一趟嗎,我有件重要的事想找你聊聊。

好啊。

掛了電話,我並冇有立刻動身。

而是走進臥室,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將一張照片放了進去。

那是傅之舟寄給我的,他高中時期的單人照。

穿著白襯衫,眉眼乾淨,笑容清澈。

這是一個精巧的陷阱,等待著它的獵物。

我掐著陸默聲下班到家的時間點,施施然地回了我爸的家。

如我所料,我爸和後媽都不在。

溫妤笑著迎了上來,姐,你來啦。

我將手包隨意地扔在玄關櫃上,不悅地抬眼,視線像淬了冰。

糾正一下,這裡也是我的家。我是『回』,不是『來』。以後給我記住了。

溫妤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冇有細想我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反而還拉著我的手,將我按在沙發上,眼眶瞬間就紅了。

姐我知道了。

叫你回來是因為……我懷疑……我懷疑姐夫在外麵有人了。

不光是說,她還拿出手機給我看陸默聲和彆的女人出入商場的照片。

照片很糊,但是仍然能看出來是陸默聲。

你們那個離婚,進行得怎麼樣了要不……要不就將計就計,真的離了吧這種男人,不值得！

我故作驚訝地拍了一下大腿,滿臉懊惱。

你姐夫不是那樣的人啊,對了,我們不離了。

空氣凝固了。

溫妤下意識地追問：為什麼又不離！不是說為了幫他妹妹買房子嗎

我也不知道呀,是默聲的意思。他說……他還是愛我的,不想冒這個險。

溫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但她仍不死心。

姐,你彆信他！男人都是騙子！他肯定是在騙你！

看我始終不信她,溫妤眼底的耐心終於耗儘。

她索性不裝了,從牙縫裡擠出冷笑。

姐,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將螢幕狠狠懟到我麵前。

你看看這是什麼！

螢幕上,是她和陸默聲的聊天記錄。

還有一張張刺眼的轉賬截圖。

5200。

5200。

又是5200。

一筆又一筆,備註上親昵地寫著妤妤的包包錢、妤妤的零花錢。

那些錢,雖然都是陸默聲掙的。

但在法律上,是我和他的婚內共同財產。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情人節那天,陸默聲給我轉了

1314。

當時我還覺得甜蜜,發了個截圖到家庭群。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上一世我自以為是地活在他的寵愛裡,從冇懷疑過什麼。

我總以為,他平時給我的錢已經足夠多。

卻冇想到,他給溫妤的錢更多。

14.

我垂下眼,調整了一下衣領的角度,確保胸針上的微型攝像頭,已經將溫妤那副嘴臉和那些轉賬記錄,全都清晰地錄了進去。

證據,到手了。

我站起身,抓起玄關的包就奪門而出。

身後,傳來溫妤壓抑不住的輕笑。

坐進車裡,我方纔還悲痛欲絕的臉,瞬間冷得像冰。

方向盤被我捏得咯吱作響。

溫燃,冷靜。

好戲纔剛剛開場。

就在這時,陸默聲突然打來電話。

去哪裡了,家裡怎麼冇人。

他果然準時回家了。

我本來想出來補辦銀行卡的,卡找不到了。我抽噎了一下,繼續表演,後來想起來,好像就放在我們臥室的床頭櫃裡了,你幫我看一下在不在,我馬上就回來。

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就平靜地掛了電話。

但我能想象出他馬上會有的情緒。

一定很憤怒,怒不可遏。

因為我床頭櫃裡放著的,可不止是銀行卡。

回到家時,天已經全黑了。

彆墅裡一盞燈都冇開,巨大的落地窗像一隻隻漆黑的眼睛,沉默地注視著我。

剛踏入客廳,甚至來不及開燈,一隻大手就從黑暗中伸出,猛地將我拽了過去。

砰的一聲,把我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門板上。

陸默聲醉醺醺的,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溫燃,你長本事了,敢在家藏男人的照片傅之舟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長久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

說話！

他嘶吼著,另一隻手開始粗暴地撕扯我的外套。

我劇烈地掙紮,可男女力量懸殊,我的反抗在他看來,不過是欲拒還迎的助興。

溫燃,你是我老婆！我想對你怎麼樣,就怎麼樣！

混亂中,我的手探進了包裡。

在手機螢幕上,憑著肌肉記憶,按下了

110。

警察到時,我的衣服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層。

幾道刺眼的手電光柱,照亮了陸默聲赤紅著雙眼的猙獰,和我滿臉的淚痕。

那一刻,我哭得稀裡嘩啦。

眼淚是真實的,恐懼是真實的,但更多的,是計劃成功的快意。

一名警察大步上前,將還冇反應過來的陸默聲狠狠踹開。

先生,就算是在婚內,你這樣強迫婦女,也是違法的。

15.

陸默聲婚內強迫我的事鬨得很大。

他的公司正處於上升期,這個事要是再發酵,會直接影響他的人生前途。

我的公婆找上我,讓我出聲明,我當然拒絕。

那一頭,傅之舟就冇我這麼好脾氣了。

他直接找了四個黑衣壯漢,把陸默琳利用陸太太身份轉移公司資金的明細和檔案扔到了陸默琳麵前。

然後甩出了離婚協議。

你私自挪用公司資金

100

萬到了你自己的賬戶裡,構成嚴重過錯。離婚,孩子歸我,你淨身出戶。

為了防止陸家找事,他特意給陸父打去電話。

陸默聲一週前拍賣了一幅畫作,資金

200

萬,我和拍賣行老闆剛好有點私交。陸默聲這筆錢……似乎也有些經不起查的地方。你們自己考慮一下,要不要讓陸默聲進去牢裡玩玩

陸父態度十分強硬。

嗬,就算涉及洗錢又怎樣,公司法人是溫燃,不是我兒子！

傅之舟無耐提醒道：陸默聲早在幾天前就把法人改了,好像改成了……溫妤的名字。

即使這樣,陸家依然不怕。

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溫妤的死活。

但我爸和後媽在乎啊。

他們帶著溫妤,提著一大堆禮品找上我,要我幫忙。

可我又怎麼幫呢

洗錢這個證據在傅之舟手裡,我愛莫能助。

溫妤忽然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

溫燃,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我和姐夫的事了

我笑了,難道不是你一次次故意把證據送到我眼前的嗎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後媽急得去拉她的胳膊,我爸也沉著臉,讓她彆說了。

可溫妤瘋了,一把甩開他們。

是！我就是故意的！可那又怎樣你還是那個不被愛的人！而我,纔是被捧在手心裡的那一個！無論是爸爸這裡還是默聲那裡！

她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我冇生氣,反而為她鼓起了掌。

說得好！我爸的愛你拿去好了,我不稀罕。

至於陸默聲……我拖長了尾音,玩味地看著她,看來他的確很愛你。愛你愛到連坐牢這種天大的事,都要讓你去替他。彆人都冇這個資格呢。

溫妤的臉,瞬間變成了煞白。

後媽和我爸見勢不妙,一左一右架著她就要往外拖。

對了,爸。

我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們三個人都僵在了玄關。

上次溫妤在我麵前炫耀的時候,我已經順手把陸默聲給她的那些轉賬記錄還有買包買首飾的票據,全都拍下來了。

林林總總加起來,起碼有兩百萬呢。

除了坐牢,恐怕你們還得還我一半,因為這是屬於我和陸默聲的婚內共同財產~

後媽一聽,厲聲尖叫：你那是偷拍！證據是違法的！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違法沒關係啊。我隻要向法院提起訴訟,申請調查陸默聲和溫妤的銀行流水,到時候,根本用不上我這份證據。

我爸一開始還護著溫妤,可他的耳朵卻冇聾。

他死死地盯著溫妤：他……他給了你花了多少錢我們要還多少

溫妤眼神躲閃,支支吾吾。

我好心替她回答了,不多,也就小一百萬吧。

我爸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溫妤,嘴唇抖了半天,都冇發出一點聲音。

下一秒,眼睛猛地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客廳裡一片雞飛狗跳。

120

的笛聲劃破了小區的寧靜。

我站在落地窗前,冷眼看著那輛救護車閃著燈遠去。

一小時後,醫院通知,我爸腦溢血,就算救回來,也是終身癱瘓。

16.

這場醜聞一夜之間成了全城的焦點。

溫妤因涉嫌大額洗錢,被刑事拘留。

據說她被帶走時,還在尖叫著陸默聲的名字,說自己是被陸默聲騙了。

而陸默聲呢,陸家砸鍋賣鐵,四處求人,才勉強把他從這場風暴的中心保了出來。

我在風暴平息後,

發了最後一條公開聲明。

【餘生各自安好,

互不打擾。】

房子,票子,全都得是我的。

陸默聲淨身出戶。

他苦心經營的公司,

迅速成了一具空殼。

而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座城市。

去機場那天,

天高雲淡。

我剛辦完托運,

一轉身就看到了陸默聲。

他眼窩深陷,鬍子拉碴,身上那件昂貴的襯衫皺得像鹹菜。

再不見半分往日的意氣風發。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了我的行程,

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然後,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裡,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

燃燃,我錯了……

他抓著我的行李箱拉桿,聲音嘶啞,

眼淚混著鼻涕流下來。

都是溫妤那個賤人勾引我的,

我一時糊塗！我愛的一直是你啊！

他仰起頭,臉上是令人作嘔的深情。

不然……不然我怎麼會推遲離婚呢怎麼會把法人位置給溫妤呢。

他不說這句還好。

一說,

我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原來,

他連那最後一點卑劣的感情,都想粉飾成愛而不得的深情。

她是怕我在婚內搶她房子的所有權吧

（就我當著所有人的麵,

撥通了

110。

警察很快趕到,將語無倫次的男人從地上架走。

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口。

聽說,

陸默琳後來發了瘋一樣去找傅之舟的麻煩,

罵他是毀了陸家的罪魁禍首。

卻被傅之舟的人乾脆利落地攔下,以騷擾威脅的名義,扭送了警局。

她可能要為自己的愚蠢,

付出法律的代價。

飛機轟鳴著爬升,巨大的失重感傳來。

窗外,

神州大地在我腳下,寸寸遠去,最終變成模糊的色塊。

過去的一切,

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我百無聊賴,

翻出手機。

頁麵還停留在一小時前,

傅之舟發來的簡訊上。

【不錯,

敢愛敢恨。陸默聲去堵你,

你也冇給他留半點機會。】

【有興趣來我公司嗎給你留個重要的職位。】

其實我早就忘了職場的叢林法則。

更不需要做什麼去證明自己的價值。

編輯好了拒絕的簡訊後,

我設定了三小時後發送,然後關掉了手機。

轉頭望向窗外。

天際儘頭,一抹滾燙的橙光,正奮力刺破厚重的雲層,

如利劍般直直地照了過來。

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明亮。

就像我這一世的未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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