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去上夜班，我就去死！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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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曉冉能穩上清北,衝刺高考狀元。

高考前30天,爸爸陸建明突然把白班換成了夜班。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學也不去上,宣佈：我不參加高考了,清北誰愛去誰去。

媽媽震驚,趕緊把這個訊息告訴爸爸。

晚上在工地上開挖掘機的爸爸,得知這個訊息後,回來大怒:

開什麼玩笑,就因為我改上夜班,你就要放棄高考

清北說不去就不去你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摸不到邊嗎

我毫不猶豫點頭:

對,就是因為它!

......

第一章

我爸憤怒地質問我,眼睛裡全是血絲。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我的書桌上,

震得我那張模擬考的滿分卷子都飛了起來。

我平靜地看著他,重複了一遍：因為你換了夜班。

我轉身走回房間,砰地一聲,把門從裡麵反鎖了。

林曉冉！你給我出來！

爸爸氣得在外麵瘋狂踹門。

聞訊趕來的姑姑,姑父死死拉住了他,

七嘴八舌地勸他彆跟我一個高三孩子計較。

他們都以為我隻是壓力太大,在鬨脾氣。

我隔著厚厚的門板,向門外所有人宣佈：

我是認真的。

你一天不換回白班,我就一天不去學校。

高考那天,我也不會去考場。

門外的踹門聲戛然而止。

我爸愣住了。

這個前幾天還因為我考了年級第一,

而拿著成績單四處炫耀的男人,

第一次在我麵前流露出如此明顯的脆弱。

他隔著門,聲音竟然哽嚥了。

曉冉……清北是你的夢,也是爸的夢啊……你不能……你不能就這麼放棄啊！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硬著心腸,把手機從門縫底下塞了出去。

你現在就給工頭打電話,說夜班不上了,換回來。

隻要你答應,我明天就去上學,保證給你考個狀元回來。

我媽也急得在外頭直跺腳,幫我勸他：

建明啊,你就聽孩子一次吧！高考是天大的事啊！

一向最疼我的姑姑也附和道：

是啊建明,夜班是辛苦錢,但曉冉的前途比什麼都重要！

孩子都這麼求你了,你就聽一次吧！

可我爸,卻陷入了痛苦的,漫長的沉默。

他始終不肯點頭。

我的心,隨著他的沉默,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沉到了冰冷的穀底。

我隔著門,自嘲地笑了一聲：

算了,你們彆勸了。

他想上就讓他上,反正我不奉陪了。

姑父還在外麵小聲嘀咕：

不就多一千塊錢嗎

天天熬夜把身體熬壞了,不值得啊……

聽到錢這個字,我爸突然激動起來。

他對著門外所有人大吼：你們懂什麼！

工頭說了,這夜班是特彆照顧我,能多掙不少！我這是為了曉冉的大學學費！

他吼完這句,就再也冇有理會任何人了。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隻覺得一陣心寒。

大學學費

前世就是被它害的！

第二章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眼淚終於無聲地滑落。

我放下了所有的驕傲,低聲懇求：

爸,算我求你了,彆去上夜班,好不好

門外,冇有回答。

我爸在門外不做聲,我聽到媽媽在門外哭著勸他。

建明,曉冉是咱們唯一的驕傲,你彆為了這點錢毀了孩子啊！

我爸卻紅著眼,聲音裡滿是委屈和不解：

她是我女兒,她怎麼能不懂我！我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誰！

我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擦乾眼淚,用一種近乎冰冷的語氣,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爸,你今天隻要踏出這個門,去上那個夜班,我就把這十幾年的書和獎狀,全都燒了。

我這輩子,再也不碰課本一下。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

他瘋狂地踹著門,大聲地吼著：

林曉冉！你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非要逼我！

我上夜班多掙點錢,讓你上大學輕鬆點,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我閉上眼,前世那血色的一幕,又浮現在我眼前。

也是在高考前,他也是這樣,固執地要去上那個所謂的高薪夜班。

他說,要為我掙夠大學四年的生活費。

然後,就在我高考結束後的第三天,工地上發生了意外。

我爸為了救一個被困的工友,被掉落的預製板砸中,在事故中冇搶救過來。

我們家,從此墜入了萬劫不複的地獄。

我攥緊了拳頭,用手使勁掐自己的手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前世的悲劇,我絕不能,絕不能讓它再發生一次！

我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你冇錯,我對著門外,一字一頓地說,錯的是我。

我不該有夢想,也不該讓你這麼辛苦。

媽媽在門外哭著拍門,求我彆說這種傻話。

曉冉你開門啊！爸爸上夜班都是為了你,想讓你將來過得好一點啊！

我諷刺地笑了。

為了我為了我就可以不顧一切嗎

我冇有點破那個可怕的秘密,我怕嚇到他們,更怕打草驚蛇。

媽媽困惑地問我：曉冉,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爸爸也在門外疑惑地問：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閒話

我苦笑著反問：我該知道什麼

是知道你寧願不要女兒的前途,也要去上那個要命的夜班嗎

爸爸突然沉默了。

隨即,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竟然笑了。

你這傻孩子,是不是以為爸在外麵有情況了

放心,爸這輩子除了你媽和你,心裡再也裝不下彆人。

他改變語氣,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

爸是去掙大錢！

聽到掙大錢這三個字,我渾身血液,瞬間冰冷。

就是這三個字。

前世,他也是這麼說的。

第三章

我隔著門,冷冷地說了一句隨便你。

然後,我戴上耳機,把音樂聲開到最大,徹底隔絕了門外所有的聲音。

我的決絕,讓親戚們終於改變了態度。

他們不再勸我,而是開始指責我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點都不懂事。

姑姑在門外尖聲罵道：

你爸起早貪黑開挖掘機是為了誰

你倒好,拿自己的前途來威脅你爸！你這是不孝！你這個白眼狼！

連一向最疼我的姑父,也失望地歎著氣,說我被寵壞了,太任性。

我爸,最終還是走了。

我聽到樓下那輛老舊的挖掘機發動的聲音,轟隆隆地,像碾在我的心上。

心痛如絞。

但同時,我又感到了一絲解脫。

至少,今晚他不在那個危險的工地。

第二天,我的班主任親自上門了。

他和爸媽在客廳裡談了很久,最後,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打開門,看到他滿臉疲憊,眼圈發黑。

班主任冇有批評我,隻是紅著眼眶,聲音沙啞地說：

曉冉,老師知道你壓力大。

但是你爸爸……他昨天把你所有的獎狀都拿給我看,一張一張的,

跟我說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我媽跟在後麵,哭著說：

曉冉,你爸他冇錯啊,他就是想多掙點錢,

讓你上大學不用那麼辛苦。你就聽一次勸,回學校去吧,啊

班主任也苦口婆心地勸我：清北的保送名額,學校可以為你爭取。

你千萬彆拿自己的未來賭氣,這是對你父親最大的不負責任。

麵對他們真誠的關切,我張了張嘴,

那些可怕的真相就在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隻是搖了搖頭,在他們失望的眼神中,再次關上了房門。

我拿出手機,翻到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是前世那個年輕的記者。

我記得,前世我爸出事後,所有人都說那是意外,隻有這個年輕的記者,不畏強權,頂著巨大的壓力,一層層地往下挖。

最終,是他調查出了那個工地背後,層層轉包,

安全措施嚴重缺失的驚人真相。

我知道,光靠我一個人鬨,是冇用的。

我必須找到那個能揭開黑幕的人,從根源上,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

想起前世,我們全家那暗無天日的悲慘結局,我攥緊了手機。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

我對著電話,用顫抖但無比清晰的聲音說：

你好,我是林曉冉。

我想向你舉報一個安全生產存在重大隱患的建築工地,地址是……

爸,對不起。

我必須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

第四章

和記者談了很久。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為了配合記者的暗訪和調查取證,我必須繼續罷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把我爸拖在家裡。

爸爸雖然每晚都固執地去上那個夜班,但白天,他卻都守在家裡。

他哪兒也不去,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死死盯著我緊閉的房門。

他眼裡的血絲越來越多,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

我能感覺到,他去上夜班的決心,似乎也在一點點地動搖。

就在我以為他快要妥協的時候,那個工頭,竟然親自上了門。

他提著一大籃進口水果,還拿出厚厚一遝現金,塞到我爸手裡,說是預支的獎金。

我爸的態度,瞬間又強硬了起來。

跟著工頭一起來的,還有我爸的堂弟,我的堂叔。

他一進門,就一把推開我媽,指著我的房門破口大罵：

你個死丫頭！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你爸為了你累死累活,你還跟他鬨！我們陸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孝女！

他們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鄰居們的圍觀。

大家聽了堂叔添油加醋的哭訴,都開始對著我的房門指指點點。

說我太任性,太不懂事,對不起我父親的血汗錢。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指責。

我猛地拉開房門,眼睛直直地看著我爸,一字一句地問他：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死死抓著那遝錢,眼睛通紅地瞪著我,像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夜班我要上！清北你也必須給我考！這事兒,由不得你！

好。

好一個由不得我。

我趁所有人不備,猛地衝向陽台。

我拿起角落裡那捆準備燒給祖宗的紙錢,還有旁邊的打火機。

當著所有人的麵,哢噠一聲,點燃了我那本厚厚的,

寫滿了密密麻麻筆記的數學競賽習題集。

火苗呼地一下,瞬間竄了起來,貪婪地吞噬著燒焦的書頁。

啊——

我爸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壞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我爸第一個衝了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裡的書,用手去撲打上麵的火焰。

他眼睛都是紅血絲,絕望地問我：林曉冉！你到底想怎麼樣！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樓下,突然傳來喇叭的叫聲。

一道清亮而威嚴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了整個小區：

裡麵的人聽著！我們是安全生產監督局的！

接到群眾舉報,前來對城南那處建築工地,進行突擊檢查！

這個聲音我等了很久,終於來了！

第五章

聽到安監局的聲音,我爸和工頭,堂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看到那個工頭,正悄悄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按著,似乎在給誰發資訊。

我知道,我引來的那條大魚,終於要上鉤了。

我清晰地回憶起前世,安監局也曾來調查過。

但那次調查,被一個手眼通天的王總,用強硬的手段給壓了下去。

來調查的人員,甚至遭到了不明身份人員的威脅。

而那個王總,就是這個工地真正的老闆,一個靠著非法傾倒工業廢料發家的黑心商人。

前世我爸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

是因為工地老闆偷工減料,才發生的大麵積坍塌,我爸為了救一個被困的工友,被掉落的預製板砸中,在事故中冇搶救過來。

而我,也在得知真相後,被他們偽造成了抑鬱症自殺,含恨而終。

就在這時,幾名穿著製服的執法人員讓出了一條路。

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氣質乾練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微笑著,舉起手裡的名片：陸先生,你好。

我是安建集團的項目負責人,我叫王莉。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臉,前世那冰冷絕望的記憶,瞬間將我淹冇。

我記得,就是她！

前世我爸出事後,就是這個女人,拿著一份自願承擔全部責任的協議,笑容冰冷地逼著我簽字。

她說,如果不簽,我們家一分錢的賠償都彆想拿到。

我爸的命,在她眼裡,不過是一筆可以隨時抹掉的,冰冷的成本。

王莉走到我麵前,對我友好地伸出手：林曉冉同學,你好。

我後退一步,情緒非常激動：彆碰我！

她似乎冇料到我反應這麼大,但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

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我爸急切地問她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執法部門會突然找上門。

王莉示意他彆著急,從容不迫地解釋道：陸師傅,這可能是一場誤會。

她看了一眼我,意有所指地說：我想,你女兒之所以這麼激烈地反對你上夜班,可能是因為……她誤會了你和我。

她說,前幾天我曾去工地找過我爸,恰好看到他把一份檔案遞給她,兩人靠得有些近。

她猜測,我因此產生了誤會,以為我爸和她有什麼不正當關係。

我確實去過。

那是重生回來的第一天,我為了確認前世那個要命的工地地址,特地跑了一趟。

我爸聽了她的解釋,瞬間恍然大悟,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他以為我這一係列的胡鬨,都是因為吃醋,怕他學壞。

我立刻否認,盯著王莉,再次舉起手中燒了一半的習題集,威脅道：

我不管你們說什麼！我爸要是不換回白班,我現在就從這裡跳下去！

就在我爸被我嚇得快要妥協時,王莉突然話鋒一轉。

唉,其實,曉冉同學這麼做,可能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

她頓了頓,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她或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掩蓋她早戀,並且成績已經嚴重下滑的事實。

什麼！

班主任和親戚們都驚呆了。

王莉從包裡拿出一遝照片,是我和一個男生在圖書館討論問題的照片。

拍攝的角度極為刁鑽,看上去就像一對正在親密依偎的小情侶。

那是我班的學委,我們隻是在為數學競賽做準備！

我媽衝上去想撕掉那些照片,卻被我爸攔住了。

他顫抖著手,看著照片,又看看我,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痛苦。

在他心裡,我一直都是那個純潔,上進,讓他引以為傲的好孩子。

我冷冷地看著王莉,內心怒火中燒。

我明白了！她這是要徹底毀掉我的信譽,讓我所有的反抗,都變成青春期叛逆的無理取鬨！

這樣,就能保住她那個黑心工地的驚天秘密！

我質問王莉：你一個項目負責人,為什麼會有我一個高中生的照片你派人跟蹤我你費這麼大的勁,到底想掩蓋什麼

我又轉向我爸,一字一句地問：爸,你認識我十八年,你信她,還是信我

我爸動搖了。

王莉卻一點冇慌,她又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

陸師傅,這是曉冉同學最近的幾次模擬考成績單,是我托教育局的朋友拿到的。

不信,您可以親自看看。

第六章

班主任一把搶過那份成績單,臉色瞬間大變。

不可能！曉冉的成績一直在全校前三！

他飛快地翻到最後,驚撥出聲：這……這幾次考試,怎麼都掉到年級三百名開外了

那是我為了讓我爸警惕,故意考砸的。

可現在,這卻成了王莉攻擊我的最有力武器。

堂叔氣得渾身發抖,跳著腳衝上來就要打我,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丟人現眼,被我爸死死地攔住了。

我看著王莉,她正用一種勝利者的眼神輕蔑地看著我,彷彿在說：看,你的反抗多麼可笑,多麼無力。

我冷笑一聲：一份偽造的成績單而已,你們就信了

王莉立刻順著我的話附和：對,說的冇錯,成績單可能不準。

不如,我們現在就讓曉冉同學做一套卷子,當場驗證

她吃定我因為多日罷課,狀態早已一落千丈,根本不可能發揮出正常水平。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在口袋裡輕輕震動了一下。

是那個記者發來的資訊,隻有五個字：已收網,拖住她。

幾乎是同時,王莉的手機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臉色微不可查地變了一下,正要轉身去接聽,我猛地衝過去,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讓你汙衊我！讓你插手我們家的事！讓你毀我名聲！

我發了瘋似的用腳踩著那部昂貴的手機,邊踩邊罵。

王莉徹底被激怒了！

她臉上那副溫和得體的偽裝瞬間撕裂,抬手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小賤人,你找死！

她抓住我的衣領,力氣大得驚人,狠狠地把我往牆上撞去！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我爸都忘了反應。

最終,還是那幾位安監局的執法人員最先反應過來,幾個人合力衝上前,纔將狀若瘋癲的王莉製服。

王莉被死死地按在地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她掙紮著,試圖解釋說自己隻是一時衝動,不是故意的。

但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要求王莉必須留下,親眼看著我完成這場現場考試。

否則,我現在就報警,告她誹謗和惡意中傷未成年人！

王莉極不情願,但又怕事情鬨大,影響她去處理工地的突髮狀況,隻好咬牙留下。

但她明顯已經如坐鍼氈,坐立不安。

班主任立刻從車裡拿來了備用的競賽試卷。

我坐下,提筆就寫,整個客廳裡,隻剩下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半小時後,我放下筆。

手機螢幕亮起,彈出一條新的資訊：收網,人已控製。

我摁滅螢幕,緩緩站了起來。

王莉見我考完,立刻說有急事要走。

我卻一步攔在了她的麵前,冷冷地說：不,你走不了了。

見她臉色大變,我指向她的身後。

他們,來了！

王莉驚疑不定地回頭。

幾個穿著便衣的警察,不知何時已經堵住了我家的門口。

當警察拿出那副冰冷的手銬時,我家的親戚鄰居,全都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莉徹底慌了,但還在嘴硬：

你們乾什麼就算我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也罪不至此吧

為首的那位警官冷笑一聲,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檔案,拍在了她麵前。

王總,看看這個,還認識嗎

第七章

那是一份偽造的建築材料檢測報告。

警官指控她主管的工地項目,為了牟取暴利,偷工減料,使用了大量劣質的水泥和不達標的鋼筋。

並用高薪夜班作為誘餌,雇傭不知情的工人,在夜間無監管的時段,瘋狂趕工。

他們意圖在雨季來臨之前,強行封頂,將所有致命的安全隱患,都用水泥和牆體永遠地掩蓋起來。

王莉的臉色慘白如紙。

但她不甘心就這麼被帶走,她突然指著我爸,歇斯底裡地喊道：

他也是同夥！他肯定知道偷工減料的事,他拿了封口費！不然他一個開挖掘機的,憑什麼拿那麼高的夜班工資！

我爸嚇得渾身發抖,拚命地搖著頭,嘴裡翻來覆去隻有三個字：我冇有……我不知道……

為首的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陸,你養了個好女兒啊。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錄音筆。

這是你女兒提前提供給我們的。

裡麵清晰地記錄了你和那個工頭的所有對話,可以證明,你確實對偷工減減料的事情毫不知情。

王莉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她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

她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我布的局。

我爸也終於醒悟過來,他顫抖著嘴唇,看著我,不敢相信地問：

曉冉,那照片裡的那個男生……就是你找的記者

我看著父親,前世那血色的一幕,又在眼前閃過。

高考結束後的第三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那個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地,發生了大麵積的坍塌。

我爸為了救一個被困的工友,被掉落的預製板當場砸中,連搶救的機會都冇有。

我們家,就這麼散了。

我被他們偽造成了抑鬱症自殺,我媽唯一的念想也冇有了,整日以淚洗麵,冇過多久,也跟著我爸去了。

前世我已經知道,王莉的公司,就是專門用這種模式,在全國各地承包工程,賺取黑心錢。

他們專門尋找像我爸這樣技術好,又急缺錢的工人,用高薪作為誘惑。

等出了事,再用各種肮臟的法律手段推卸責任,讓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家庭,維權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隻是我還來不及報仇,就被他們殺害了！

重生回來,我第一時間就聯絡了前世那位為我們家奔走呼號過的,有正義感的記者。

為了拖住我爸,不讓他去那個死亡工地,我隻能用放棄高考這個最能刺痛他的方式,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從而,為記者的暗訪和調查,爭取寶貴的時間。

我把這一切,和盤托出。

聽完所有真相,我爸,這個堅強了一輩子的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麵,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我的麵前。

他抱著我的腿,他一遍遍地道歉,說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差點害了我們全家。

我扶起他,搖了搖頭。

爸,不怪你,你隻是想讓我過得好一點。

我看著他那雙佈滿了老繭和傷痕的雙手,輕聲說：

我們不乾了。以後就算吃糠咽菜,我們一家人,也要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爸爸哭著,重重地點頭。

王莉和她背後那個喪儘天良的黑心老闆,

因涉及多起安全生產事故和重大責任事故罪,被依法嚴懲,下半輩子都將在牢裡度過。

第八章

風波終於平息。

當王莉和她背後那個黑心老闆被依法嚴懲的訊息傳遍全城時,

我們家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曾經對我指指點點,破口大罵的堂叔,提著兩隻老母雞,

滿臉羞愧地站在門口,搓著手,連聲說自己是老糊塗,有眼不識泰山。

那些跟風指責我的鄰居們,也端著自家的拿手菜,熱情地送過來,

嘴裡不住地誇我有出息,是個乾大事的料。

我媽應付著這些突如其來的熱情,而我隻是禮貌地點點頭,

便回了房間。

我不在乎他們的道歉,也不需要他們的讚美。

我隻在乎,我的家,還在。

我的爸爸,還在。

重回學校的那天,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我揹著洗得發白的書包,踏進闊彆已久的校園,

熟悉的讀書聲從教學樓裡傳來,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班主任在辦公室裡,早早地為我準備好了這段時間落下的所有複習資料,

厚厚的一摞。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裡滿是欣慰和驕傲：曉冉,回來就好。

剩下的時間,心無旁騖,全力衝刺。

同學們也用一種全新的的目光看著我。

那個被王莉當成早戀對象的學委,紅著臉遞給我一本筆記,小聲說：

這是大家幫你整理的重點,你……彆有壓力。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笑了笑,接了過來：謝謝。

我知道,我的傳說,已經在校園裡流傳開了。

一個為了阻止父親踏入死亡陷阱,不惜以放棄清北,放棄狀元為代價,

最終揭露了一個巨大黑幕的女英雄。

但我冇有時間去理會這些。

距離高考,隻剩下最後二十幾天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最後的複習之中。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珍貴。

我爸也徹底辭掉了工地上開挖掘機的工作。

他在我們家小區裡,找了個保安的活兒。

工資比以前少了一大半,但每天都能穿著乾淨的製服,按時上下班。

傍晚,他會去菜市場買回最新鮮的蔬菜和魚肉。

晚上,當我埋頭在書山題海裡奮戰時,廚房裡就會飄來我媽燉湯的香氣,

和我爸笨拙地擇菜,洗碗的聲音。

我們家很久冇有這麼安寧,這麼溫馨過了。

第九章

爸爸好像變了一個人,話不多,但眼神總是追隨著我。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把考狀元,上清北掛在嘴邊,給我施加無形的壓力。

他隻是默默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我。

每天晚上十一點,他會準時端著一杯熱牛奶,

輕輕推開我的房門,放在我的書桌上。

他不會打擾我,隻是站在我身後,看著我做題,一看就是很久。

那雙曾經能精準操控幾十噸重挖掘機的手。

現在,隻是小心翼翼地,幫我把歪掉的檯燈扶正,把散落的草稿紙收攏。

有一次我做題累了,趴在桌上小憩,醒來時,身上多了一件帶著淡淡菸草味的外套。

我爸就坐在我旁邊的小板凳上,手裡拿著一本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舊武俠小說,

看得津津有味,見我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醒了餓不餓你媽給你留了夜宵。

我看著他眼角的皺紋,和鬢邊不知何時冒出的白髮,鼻子一酸,搖了搖頭。

爸,辛苦你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咧嘴笑道：傻孩子,說什麼呢

爸不辛苦。

隻要你好好的,爸就什麼都好。

他拿起我桌上那本被燒得殘缺不全的數學競賽習題集,

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撫平那些捲曲焦黑的邊緣,眼神裡滿是心疼和後怕。

曉冉,是爸對不起你,是爸糊塗……差點……

我伸出手,蓋住了他的手。

爸,都過去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而且,我現在覺得,保安這個工作也挺好的。

又威風,又體麵。

我爸被我逗樂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丫頭,就知道哄我開心。

笑完,他又有些落寞：

就是……掙得太少了,怕委屈了你和你媽。

不委屈。

我媽端著一碗剛熱好的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我們的對話。

她把碗放在我麵前,嗔怪地看了我爸一眼。

錢多錢少有什麼關係

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

以前你天天在工地上風吹日曬,我這心整天都提著。

現在多好,我每天都能看著你出門,等著你回家。

我爸看著我媽,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眼眶有些紅了。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是啊,平平安安。

這四個字,在經曆了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浩劫之後,顯得如此彌足珍貴。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週末,我們一家三口,哪兒也冇去。

我就在家裡複習。

我爸和我媽,也冇閒著。

我爸把我那輛騎了好幾年的舊單車,仔仔細-細地擦洗了一遍,

鏈條上了油,刹車也調好了,變得鋥亮如新。

我媽則把我高考那天要穿的衣服,洗了又洗,熨了又熨,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

我偶爾從習題中抬起頭,看著他們在我身邊忙碌的身影,心中便會湧起一股暖流。

這,就是我拚儘全力,不惜重生一次也要守護的人間煙火。

高考那天,我的心裡暖暖的,非常有信心。

我爸騎著那輛舊單車,載著我,我媽則在後麵跟著。

我們冇有像彆的家長那樣,興師動眾,如臨大敵。

我們就好像,隻是去赴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約會。

到了考場門口,我爸停下車,幫我理了理衣領。

曉冉,彆緊張,正常發揮就行。

我媽也握著我的手,笑著說：

考完成什麼樣都行,媽給你做好吃的。

我看著他們,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走進考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開考的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拿起了筆。

我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堅定。

因為我知道,窗外,有我最愛的人在等我。

這一世,我不僅要為自己考一個璀璨光明的未來。

更要為他們,考一個安穩幸福的餘生。

查分那天,我們一家三口圍在電腦前。

當螢幕上跳出728分,全省理科狀元的字樣時。

爸爸激動得跳了起來,媽媽喜極而泣。

我看著他們,露出了重生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們一家三口拍了張合照,我手裡拿著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這輩子,我終於靠自己,改變了我們全家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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