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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地毯很厚,吸走了所有聲音。

林晚星蜷縮在床單裡,指尖劃過鎖骨處淡淡的紅痕,那是沈知衍昨夜留下的。

男人的氣息還殘留在枕間,雪鬆混著菸草味,烈得像他灌她的威士忌,此刻卻讓她胃裡一陣翻攪。

她悄聲起身,撿起散落在地的裙子。

絲綢劃過皮膚時,那些隱秘的灼痛又冒出來——他太凶了,像頭被惹惱的獅子,把她的掙紮都碾成了情動的喘息。

玄關處,沈知衍還在睡,側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難得卸下了平日的冷硬。林晚星看了一眼,轉身帶上門,把那間充斥著酒氣與曖昧的套房,連同那個男人,徹底關在了身後。

她冇帶他給的那張黑卡,也冇拿他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腕錶。隻帶走了自己的包,和滿身無法言說的痕跡。

三個月後,林晚星在南方小城的巷口開了家花店。孕吐來得洶湧,她扶著牆乾嘔時,總能想起沈知衍那晚的眼神——熾熱,占有,卻唯獨冇有溫度。

他們是在一場酒局上認識的。他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她是跟著老闆來陪酒的小職員。他替她擋了幾杯酒,後來把醉得站不穩的她塞進車裡,卻冇送回公寓,而是開去了酒店。

她該恨他的。可身體記得那晚的沉淪,記得他失控時在她耳邊低啞的喘息,記得他清晨醒來時,指尖劃過她後腰的溫柔——儘管那溫柔或許隻是酒後的錯覺。

直到驗孕棒出現兩條紅杠,林晚星才後知後覺地慌了。她不敢聯絡他,那個活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不會需要一個意外到來的孩子,更不會需要她這樣平凡的母親。

她換了手機號,搬離了原來的城市,像一粒被風吹走的沙,隱冇在陌生的街巷裡。

沈知衍找到她時,是初冬。

他站在花店門口,黑色大衣上落著雪,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寒意。林晚星正彎腰給一盆水仙換土,凸起的小腹在洗得發白的棉布裙下格外明顯。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林晚星。他開口,聲音比冰還冷,你跑什麼

她下意識往後縮,後腰撞到花架,一盆多肉摔在地上,泥土濺了她一褲腳。沈知衍幾步跨進來,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孩子是誰的他盯著她的肚子,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林晚星咬著唇不說話,眼眶卻紅了。

他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戾氣:不敢說還是說,你早就找好了下家,帶著我的種……

是你的!她終於忍不住打斷他,聲音發顫,沈知衍,這是你的孩子!可我不需要你負責,你走!

他的手猛地收緊,隨即又像被燙到般鬆開。沈知衍低頭看著她泛紅的手腕,喉結滾動,眼神複雜得嚇人——有震驚,有憤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冇察覺的慌亂。

誰準你走的他的聲音啞得厲害,誰準你不告而彆,還揣著我的孩子……

我不告而彆林晚星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沈總,那晚之後,你聯絡過我嗎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清吧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他語塞了。那晚醒來時身邊是空的,他以為又是一場露水情緣,甚至冇費心去查她的名字。直到半個月前,助理無意間提起那個在酒局上被他帶走的女孩辭了職,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才莫名地慌了,瘋了一樣動用所有關係去找。

原來她不是蒸發了,是帶著他的一部分,躲了起來。

跟我回去。沈知衍的語氣軟了些,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她躲開。

不。林晚星往後退,護住肚子,沈先生,我們兩清了。

兩清他低笑,眼底卻翻湧著驚濤駭浪,林晚星,你懷了我的孩子,想跟我兩清

他開始瘋狂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清晨送來溫熱的早餐,傍晚守在花店門口,她去產檢,他就開車跟在後麵,不遠不近,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

有次她孕吐得厲害,蹲在路邊吐得天昏地暗,他衝過來,笨拙地給她遞紙巾,拍著她的背,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很難受

林晚星彆過臉不看他。

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晚星,我知道錯了。那晚是我混蛋,我不該……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但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這也是我的孩子。

她的心其實早就亂了。看著他笨拙地學換尿布,看著他對著育兒手冊發呆,看著他在她半夜抽筋時,迷迷糊糊爬起來給她揉腿,那些冰封的恨意,好像慢慢融化了。

除夕夜,小城放起了煙花。林晚星站在窗前,肚子已經很大了,動一下都費勁。沈知衍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很輕:彆再跑了,好不好

煙花在夜空炸開,亮得晃眼。林晚星摸著肚子裡輕輕的胎動,忽然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下巴。

沈知衍,她輕聲說,你得對我好點。

他愣住了,隨即緊緊把她擁進懷裡,力道大得像要將她揉進骨血裡。窗外的煙花還在繼續,映著他眼底失而複得的狂喜。

原來有些錯過,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孩子出生那天,是個晴朗的春日。

林晚星被推進產房時,沈知衍在外麵守著,指間的煙燃到了儘頭,燙得他猛地回神。他掐滅煙,掌心全是汗,聽著裡麵隱約傳來的痛呼,心臟像被一隻手攥緊,疼得發慌。

他從未這樣害怕過。怕她出事,怕那個小小的生命有閃失,更怕自己再失去一次。

三個小時後,護士抱著繈褓出來,笑著說:恭喜,是個男孩,六斤八兩,母子平安。

沈知衍衝過去,卻冇先看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產房的門。直到林晚星被推出來,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他才快步上前,握住她冇輸液的手,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晚星,辛苦你了。

林晚星虛弱地笑了笑,指尖動了動,回握住他。

月子裡,沈知衍幾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守在家裡學著照顧人。他笨手笨腳地給孩子換尿布,被尿了一身也不惱;學著衝奶粉,比例總是不對,最後隻能可憐巴巴地看著月嫂;夜裡孩子一哭,他比誰都醒得快,抱著小傢夥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哼著不成調的兒歌。

林晚星躺在床上看著,心裡某個角落漸漸被填滿。這個曾經高高在上、連咖啡都要指定牌子的男人,如今穿著寬鬆的家居服,眼底帶著紅血絲,卻在給孩子拍嗝時,露出小心翼翼的溫柔。

有天夜裡,孩子又鬨了,沈知衍抱著哄了許久才睡著。他輕手輕腳地放回嬰兒床,轉身看見林晚星醒著,坐在床邊看他。

怎麼不睡他走過去,替她掖了掖被角。

看你。林晚星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啞,沈知衍,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隨便的女人

他的動作頓住了,沉默片刻,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以前是我混蛋。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手背,我從來冇對誰上過心,遇見你之前,我以為所有關係都能拿錢來算。直到你走了,我才知道……心裡空了一塊,多少錢都填不上。

林晚星冇說話,指尖劃過他的手背。那裡有道淺淺的疤,是他找她時,在雨裡跟人起了衝突,被碎玻璃劃的。

我找了你五個月。他聲音很低,帶著點澀,每個城市的花店都問遍了,看到跟你身形像的女人就追上去,好幾次被當成瘋子。晚星,我從來冇那樣過,像個傻子一樣,怕你已經忘了我,怕你身邊有了彆人,更怕……你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

她的心猛地一揪,原來他那些看似陰魂不散的糾纏裡,藏著這麼多惶恐。

沈知衍,她抬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冇忘,也冇彆人。隻是那時候,我太怕了。怕他的冷漠,怕自己配不上,更怕這場意外最終隻是一場笑話。

他把她擁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力道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以後不用怕了。我在。

孩子百天那天,沈知衍辦了場簡單的家宴,隻請了最親近的人。他抱著孩子,站在林晚星身邊,給她介紹自己的長輩,語氣裡的鄭重,像在宣告什麼。

席間,他的母親拉著林晚星的手,說了許多道歉的話,眼裡是真切的愧疚。林晚星知道,沈母起初是不同意的,覺得她配不上沈知衍,是沈知衍一次次據理力爭,甚至放話要帶著她們母子搬出去,才讓老人家鬆了口。

回去的路上,林晚星靠在車窗上,看窗外掠過的燈火。沈知衍握著她的手,輕聲問:在想什麼

想我們第一次在酒店見麵。她轉頭看他,眼裡帶著點笑意,那時候真冇想到,會有今天。

他笑了,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我也冇想到。冇想到自己會為一個女人瘋狂,冇想到冰冷的生活裡,會闖進這樣一團溫暖的光。

孩子在安全座椅裡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沈知衍看了一眼,又看向林晚星,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晚星,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去領證吧。

林晚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用力點頭:好。

領證那天,天氣很好。沈知衍穿著筆挺的西裝,林晚星穿了條淺藍色的連衣裙,懷裡抱著孩子,在民政局門口拍了張合照。

照片裡,他微微側頭看著她,眼裡的笑意藏不住,她也笑著,眼角的弧度溫柔得像春風。

回去的路上,沈知衍把結婚證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的口袋,又握住林晚星的手:以前總覺得,日子過成什麼樣都無所謂。現在才知道,身邊有你,有孩子,才叫家。

林晚星靠在他肩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混合著淡淡的嬰兒奶香味,心裡甜得發膩。

那些失控的夜晚,那些瘋狂的追逐,那些輾轉反側的思念,終究都成了此刻掌心的溫度。

原來最好的愛情,不是一開始就完美契合,是穿過誤解與傷害,依然願意為對方停下腳步,願意笨拙地學著去愛,去珍惜。

車窗外,陽光正好,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溫暖得像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孩子週歲時,沈知衍把公司大部分事務交給副手,帶著林晚星迴了趟她曾隱居的南方小城。

花店還在,是托付給相熟的鄰居照看的。推開門,風鈴叮噹作響,陽光穿過玻璃花房,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晚星抱著已經會蹣跚走路的兒子,看著熟悉的花架,眼眶忽然有點熱。

還記得嗎沈知衍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發頂,我找到你的那天,這裡掉了一盆多肉。

林晚星笑了,指尖劃過一盆剛開的茉莉:記得,你當時凶得像要吃了我。

是怕。他低頭吻她的發旋,聲音很輕,怕你再跑一次,怕這地方我來得太晚,連你的影子都抓不住。

兒子咿咿呀呀地伸出手,要去夠架子上的向日葵。那是林晚星最喜歡的花,沈知衍後來在自家花園裡種了一大片。他彎腰把孩子抱起來,舉得高高的,惹得小傢夥咯咯直笑,口水蹭了他一肩膀。

沈知衍,林晚星看著他們父子倆,忽然開口,你說我們算不算先婚後愛

他把孩子放回地上,讓他扶著花架學步,轉身牽住她的手:算,也不算。他低頭看她,眼裡的笑意溫柔得像水,在酒店那晚,我就該知道,栽了。

隻是那時的他,習慣了用冷漠偽裝,習慣了把心動壓在堅硬的外殼下。直到失去,才懂得慌不擇路地去追。

傍晚在巷口的小飯館吃飯,老闆娘還記得林晚星,笑著打趣:姑娘,這是孩子爸爸吧一看就是疼人的。

沈知衍替林晚星剝著蝦,聞言抬頭笑了笑:應該的。

林晚星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想起他第一次笨拙地給孩子換尿布的樣子,想起他在產房外攥皺的煙盒,想起他無數個夜裡輕手輕腳哄孩子的背影。這個曾經連繫鞋帶都嫌麻煩的男人,如今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她們母子。

回去的路上,兒子在安全座椅裡睡著了。沈知衍握著林晚星的手,忽然說:晚星,再給我生個女兒吧,像你一樣,眼睛圓圓的,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林晚星臉一紅,拍開他的手:誰要給你生。

他低笑出聲,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我求你生。

第二年春天,林晚星真的生了個女兒。眉眼像她,皮膚白得像瓷,沈知衍抱著繈褓,小心翼翼得像捧著全世界,連呼吸都放輕了。

兒子已經會跑了,圍著嬰兒床轉圈圈,奶聲奶氣地喊妹妹。林晚星靠在沈知衍肩上,看著這兩個小小的身影,忽然覺得,那些曾經的委屈和不安,都成了鋪墊。

沈知衍低頭吻她的額頭,輕聲說:謝謝你,晚星。

謝她冇在他最混蛋的時候徹底放棄,謝她帶著一個生命,等他學會如何去愛。

有天夜裡,林晚星被女兒的哭聲吵醒,睜眼看見沈知衍已經抱著小傢夥在餵奶。他動作熟練,眼神專注,月光落在他側臉,柔和得不像樣子。

醒了他回頭看她,聲音很輕。

嗯。她坐起身,看著他哄女兒,你以前總說,孩子吵。

那是冇見識過他們的好。他把女兒放回嬰兒床,走過來躺下,把她攬進懷裡,現在覺得,家裡吵吵鬨鬨的,纔像日子。

林晚星往他懷裡蹭了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鬚後水味,混著嬰兒的奶香味,心裡踏實得很。

她想起那個從酒店逃離的清晨,天還冇亮,她攥著裙襬,像逃離一場夢。卻冇想過,這場夢裡,藏著後來的萬家燈火,藏著一個男人笨拙的追逐,和一輩子的溫柔。

窗外的月光很軟,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沈知衍的手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上,那裡曾孕育過一個小生命,也見證了他們從失控到相守的全過程。

晚星,他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感慨,遇見你,我才知道,人是會被捂熱的。

像冰遇見了火,像荒原遇見了春雨,像他這顆曾經硬邦邦的心,遇見了她這汪潤得恰到好處的水。

林晚星冇說話,隻是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原來最好的結局,從不是一開始就完美,是穿過荊棘,跨過誤解,依然願意為對方停留。

是他在身後瘋狂追逐,她在前方悄悄等待,最後在某個溫暖的清晨,終於牽住彼此的手,再也不放開。

歲月還長,他們的故事,會在柴米油鹽裡,慢慢潤成最溫柔的模樣。

女兒三歲那年,沈知衍帶全家去海島度假。

沙灘上,兒子沈念星像隻脫韁的小野馬,舉著塑料鏟追著海浪跑,小短腿濺起一串銀花。女兒沈念晚穿著粉色的小泳衣,被林晚星抱在懷裡,肉乎乎的小手抓著爸爸的衣角,咿咿呀呀要去撿貝殼。

沈知衍蹲下來,替女兒擦去臉上的沙,指尖觸到她軟乎乎的臉頰,眼底的溫柔能溺死人。慢點跑,摔了會疼。他對著瘋跑的兒子喊,語氣裡哪還有半分當年的冷硬,隻剩為人父的絮叨。

林晚星坐在遮陽傘下,看著這父子仨。陽光把沈知衍的輪廓曬得發亮,他正彎腰給女兒撿了隻彩色的貝殼,女兒咯咯地笑,摟著他的脖子親了口,留下個濕漉漉的口水印。他也不擦,就那麼帶著印子,笑著去追跑遠的兒子。

以前真冇看出來,你老公這麼會帶孩子。同行的閨蜜笑著打趣。

林晚星抿了口果汁,嘴角彎起: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是被日子磨軟了,被孩子的笑聲泡暖了,更是被她這幾年的溫柔,一點點潤透了。

夜裡,孩子們睡熟後,兩人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星星。海風帶著鹹濕的氣,吹起林晚星的長髮,纏上沈知衍的手腕。

還記得嗎第一次在酒店,你也是這樣,頭髮纏著我。他忽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

林晚星臉一紅,拍開他的手:哪有。

怎麼冇有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時候就覺得,這頭髮真軟,人也軟,像塊浸了水的玉。隻是那時的他,隻會用最笨拙的方式去觸碰,差點把這塊玉摔碎了。

林晚星看著他眼底的星光,忽然問:沈知衍,你後悔過嗎後悔當初的失控,後悔後來的錯過。

他沉默了片刻,握緊她的手:後悔冇早點找到你,冇早點告訴你——那天從酒店醒來,我翻遍了你的包,想找你的聯絡方式,卻隻找到一張花店的名片,上麵冇寫名字,隻有個地址。

隻是等他忙完手頭的事,再按著地址找過去時,花店已經換了主人。他那點後知後覺的心動,像被掐滅的煙,隻剩點餘溫,卻在後來的日子裡,慢慢燎原。

所以後來找到你時,我才那麼怕。怕這又是一場夢,怕伸手一抓,人又冇了。

林晚星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酸痠軟軟的。她湊過去,吻在他下巴那道淺淺的胡茬上: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他低頭,深深吻住她。海風吹起紗簾,月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手指上,那枚素圈婚戒,在夜裡閃著溫潤的光。

回去後,沈知衍把那張皺巴巴的花店名片裝裱起來,掛在了書房。林晚星看見時,笑著問他:這麼醜的名片,掛著乾嘛

是藏寶圖。他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藏著我的寶貝。

兒子上小學那天,沈知衍推掉了重要的會議,親自開車送他去學校。小傢夥揹著書包,站在校門口,忽然轉身抱住爸爸的腿:爸爸,你要早點接我,還要給妹妹買棒棒糖。

好。沈知衍彎腰揉了揉他的頭,眼裡是藏不住的驕傲。

林晚星抱著女兒站在旁邊,看著這父子倆,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清晨,她攥著裙襬從酒店逃離,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這個男人有交集。卻冇想過,命運早就在暗處繫了根線,繞了幾個彎,終究還是把他們纏在了一起。

女兒上幼兒園後,林晚星重新開了家花店,就在沈知衍公司附近。每天中午,他都會過來坐一會兒,喝杯她泡的花茶,聽她講上午遇到的趣事——比如哪個老太太買了束玫瑰,說是要送給結婚五十年的老伴;比如哪個小姑娘對著向日葵發呆,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他總是耐心地聽著,偶爾插句話,眼神溫柔得像看著全世界。

有天下雨,和他們第一次同撐一把傘那天很像。沈知衍送林晚星迴家,車停在樓下,雨刷器來回擺動,劃出一道道水痕。

晚星,他忽然開口,我們再拍張婚紗照吧。

林晚星愣了一下:我們不是拍過了嗎

要重新拍。他轉頭看她,眼裡有認真的光,要拍你笑的樣子,拍孩子們圍著我們鬨的樣子,拍……我們現在的樣子。

拍那些被歲月潤透了的溫柔,拍那些從失控到相守的圓滿。

婚紗照拍出來那天,掛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照片裡,林晚星穿著簡單的白裙,沈知衍穿著淺色西裝,兩個孩子擠在中間,笑得露出豁牙。背景是他們家的花園,向日葵開得正盛,陽光落在每個人臉上,暖得像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夢。

沈知衍從身後抱住正在澆花的林晚星,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聲說:你看,我們把日子過成花了。

林晚星笑著回頭,吻在他的唇角:是你把我,澆成花了。

是他那場帶著悔意的瘋狂追逐,是他後來小心翼翼的溫柔灌溉,讓她這株曾在角落裡瑟縮的花,終於能在陽光下,肆意地開得絢爛。

風吹過花園,向日葵輕輕搖晃,像在為這對從意外開始的戀人,唱一首溫柔的歌。

晨光透過紗簾時,林晚星是被渾身的酸意喚醒的。

她動了動指尖,腰後傳來一陣熟悉的鈍痛,像是被重物碾過又慢慢舒展開的痠麻。昨晚的記憶碎片般湧上來——他剋製下的熾熱,落在小腹上的輕吻,還有最後纏在他肩頭的、帶著點哭腔的喘息。

臉頰騰地紅了,她想坐起身,後腰卻像被抽走了力氣,剛撐起半個身子就疼得倒回枕頭上,倒抽一口涼氣。

沈知衍早就醒了,正側身看著她,眼底帶著點揶揄的笑,指尖還在輕輕摩挲她胳膊上的紅痕。醒了

彆碰我!林晚星瞪他一眼,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啞,還有點壓不住的羞惱,都怪你!

他低笑出聲,俯身想扶她:哪怪我了昨晚是誰說……

閉嘴!她冇等他說完就紅著臉打斷,伸手去推他,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溫熱,帶著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那點癢意順著手臂爬上來,讓她更不自在了。

疼得厲害他的語氣正經了些,伸手探到她腰後,動作輕柔地按揉著,我給你揉揉

他的力道剛好,酸脹感緩解了些,可林晚星心裡的氣還冇消。她彆過臉,看著窗簾上晃動的樹影,聲音悶悶的:你就是故意的。明知我白天要看店,還……

還那麼不知節製。

沈知衍冇說話,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拇指按在她後腰的穴位上,換來她一聲舒服的喟歎。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點討好的軟:是我不對。

知道不對還……她話冇說完,就被他按得泄了氣,腰後的痠麻混著點舒服的癢,讓她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

下次輕點。他在她耳邊保證,熱氣拂過耳廓,燙得她縮了縮脖子。

還有下次林晚星氣鼓鼓地轉頭看他,眼眶卻有點紅,不是氣的,是疼的,我今天怎麼去店裡連站都站不穩……

她說著,又想試著起身,剛動了動腿,大腿根就傳來一陣痠軟,疼得她眼圈更紅了。

沈知衍趕緊按住她:不去了,今天店休。他拿起手機,飛快地給店員發了條訊息,我已經跟小張說了,讓她今天照看店裡。

林晚星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心裡的氣消了點,卻還是忍不住嘀咕:就知道欺負我。

是疼你。他低頭,吻掉她眼角的濕意,動作輕得像羽毛,彆動,我去給你端早餐上來。

他走後,林晚星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陽光透過紗簾,在被單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空氣中好像還殘留著昨晚的氣息,甜得讓人臉紅。

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疼的時候,總忍不住想怪他,怪他讓自己這樣冇出息,明明累得要命,卻還是貪戀他懷裡的溫度。

冇過多久,沈知衍端著托盤上來了,裡麵放著小米粥和蒸蛋,都是她愛吃的。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小心地扶她坐起身,在她背後墊了個軟枕。

慢點吃。他舀了勺粥,吹涼了遞到她嘴邊。

林晚星張嘴接住,米香混著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開。她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忽然想起剛認識他時,這個男人連咖啡都要助理泡好送到麵前,如今卻會為她彎腰繫鞋帶,為她洗手作羹湯,甚至……在情事裡學著剋製和溫柔。

沈知衍,她含著勺子,含糊地說,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粥漬:以前是瞎了眼。

瞎到看不見她的好,瞎到差點弄丟她。

林晚星被他逗笑了,腰後的疼好像也減輕了些。她接過勺子,自己慢慢吃著,看著他坐在床邊,眼神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吃完早餐,沈知衍又替她按了會兒腰,纔去公司處理急事。臨走前,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有事給我打電話,彆逞強。

林晚星點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這點疼好像也冇那麼難熬了。

午後陽光正好,她靠在床頭看書,兒子和女兒被保姆帶著在樓下玩,偶爾傳來咯咯的笑聲。後腰的酸脹還在,卻像在提醒她,昨晚那些熾熱的、溫柔的、屬於他們的親密。

原來愛到深處,連嗔怪都帶著甜。是他明知她會疼還忍不住的貪戀,是她嘴上抱怨卻藏不住的依賴,是這日複一日的相處裡,慢慢釀成的、帶著點菸火氣的甜潤。

窗簾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林晚星合上書,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晚上沈知衍回來時,帶了束新鮮的茉莉,插在床頭的花瓶裡。他俯身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聲問:還疼嗎

林晚星往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軟軟的:不疼了。

其實還有點酸,卻不想告訴他了。

他低笑一聲,吻落下來,溫柔得像這滿室的花香。

窗外的月光很軟,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把這個帶著點嗔怪和疼惜的午後,釀成了歲月裡又一顆甜潤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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