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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穿百萬婚紗時,未婚夫突然要我簽婚前協議。
>晚晚,這是為你好,簽了將來離婚才體麵。
>我笑著簽下名字,當晚就黑了家裡監控。
>螢幕裡,他正哄著懷孕的小三:等她爸的公司到手,我立刻甩了她。
>婚禮當天,我循環播放監控錄像。
>賓客手機同步彈出他偷稅漏稅的證據。
>閃光燈中,我對著鏡頭微笑:感謝江總,送我百億項目啟動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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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婚紗店巨大的落地窗,肆無忌憚地潑灑進來,在昂貴的手工蕾絲和細碎水晶上跳躍,折射出近乎炫目的光暈。空氣裡瀰漫著昂貴的香薰味道,甜膩得幾乎讓人發暈。我,林晚,站在巨大的落地穿衣鏡前,像個被精心打扮的昂貴人偶。
身上這件星辰之淚,是江嶼親自挑選的,據說是意大利某位大師的收官之作,價值不菲,足以買下一套不錯的公寓。層層疊疊的象牙白紗堆砌出夢幻的輪廓,細密的釘珠在燈光下閃爍,如同綴滿了真正的星辰。店員們圍著我,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每一寸裙襬,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歎和豔羨,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浸了蜜糖。
林小姐,您穿這件簡直太完美了!像是為您量身定製的!
是啊是啊,江總眼光真是冇得挑!
這腰線,這後背的設計……太襯您的氣質了!
她們的讚美像一層薄薄的紗,蓋在冰冷的現實上。鏡子裡映出的女人,妝容精緻,眉眼彎彎,嘴角噙著溫順得體的微笑,完美符合一個即將嫁入豪門、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娘形象。隻有我自己知道,這笑容有多僵硬,像一張精心描畫的麵具,覆蓋在深不見底的寒潭之上。
江嶼就坐在不遠處的絲絨沙發上,姿態閒適。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的深灰色西裝,襯得身姿挺拔。他手裡把玩著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金屬打火機,偶爾抬眼看向我這邊,眼神裡帶著一種評估藝術品般的滿意,卻唯獨少了愛人應有的溫度。那目光掃過婚紗,掃過我的臉,更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屬於他的、昂貴的收藏品。
晚晚,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慣有的、令人信服的沉穩,過來一下。
我拖著沉重的裙襬,像拖著無形的枷鎖,一步步朝他走去。水晶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又孤寂的聲響。店員們識趣地退開幾步,留下一個看似親密的獨處空間。
他在麵前的矮幾上放下一份薄薄的檔案,推到我麵前。純白的A4紙,黑色的印刷體標題異常刺眼——《婚前財產約定及股權歸屬協議》。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鏡子裡那個微笑的新娘,眼神瞬間空洞了一瞬。來了,終於來了。預想中的利刃,終於落了下來,隻是冇想到,是在這樣的場合,披著這樣一件夢幻的外衣。
江嶼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是那種慣常的、帶著掌控感的溫和表情,彷彿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晚晚,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帶著一種施捨般的體貼,我們之間,當然不會走到那一步。簽了這個,隻是以防萬一,圖個安心。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也能讓你走得體麵些,不至於太難堪。這是為你好,明白嗎
為你好。
這三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精準地紮進心臟最深處,帶來一陣尖銳而冰冷的麻痹感。鏡子裡,我清晰地看到自己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如同瀕死的蝶翼。為我好是為了讓我在被他榨乾林家最後一點價值後,能夠體麵地淨身出出,不帶走一片雲彩吧
指尖冰涼,幾乎要失去知覺。我強迫自己維持著鏡中那個溫順的笑容,不讓它崩塌。目光垂落,掃過那份協議。條款冷硬而霸道,核心意思清晰無比:林晚名下所有婚前財產(包括即將從父親那裡繼承的公司股份)在婚後自動轉為與江嶼共同持有;而江嶼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他作為商界新貴的核心公司,則明確為婚前個人財產,與我林晚毫無瓜葛。
多麼精妙的設計。像一張細密的網,隻等著獵物乖乖鑽進來,然後收緊。
晚晚江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審視。他在觀察我的反應,評估我的順從度。
我猛地抬起頭,臉上那空洞的笑容瞬間被一種近乎天真的、毫無陰霾的燦爛所取代,彷彿剛纔瞬間的僵硬從未發生。我甚至微微歪了歪頭,眼神清澈得像未經世事的少女,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嬌憨和信任:當然明白呀,嶼哥哥!你說的都對!為了我們的未來,我都聽你的!
我的動作快得近乎流暢。冇等他眼底那絲疑慮完全沉澱,我已經伸手拿起矮幾上店員留下的簽字筆——一支沉甸甸的、鍍金鑲鑽的萬寶龍。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我甚至冇有再看一眼那些足以將我打入地獄的條款,在乙方簽名處,流暢而迅速地簽下了林晚兩個字。
筆跡清晰,甚至帶著一絲歡快的意味。
江嶼眼底最後一絲緊繃的審視終於徹底鬆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然的、儘在掌握的滿意。他伸出手,親昵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動作帶著一種主人對寵物的嘉許:乖。我就知道,我的晚晚最懂事了。
那語氣,彷彿我真的隻是一個冇有思想、隻會依附的漂亮玩偶。
婚紗店耀目的燈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卻照不進他深邃的眼眸。那裡,隻有一片冰冷的、計算好的荒漠。
夜幕低垂,厚重的絲絨窗簾隔絕了城市最後的光汙染,將臥室籠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裡。隻有梳妝檯前,筆記本電腦螢幕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像黑暗中一隻不懷好意的眼睛,冷冷地映照著我毫無血色的臉。
手指在冰涼的鍵盤上飛快移動,敲擊聲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刺耳。螢幕上,複雜的代碼行如同瀑布般飛速滾過。我像個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這棟房子每一個電子設備的心臟——那個由江嶼高價聘請的IT團隊精心構築、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安防係統。
汗水浸濕了鬢角,順著太陽穴滑下,帶來一絲冰涼的癢意。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胃部一陣翻攪。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脊椎,但另一種更強烈的、近乎毀滅的憤怒火焰,在心底深處熊熊燃燒,灼燒著每一根神經。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敲擊鍵盤的力度一次比一次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終於,螢幕上彈出一個簡潔的綠色提示框:
【Root
Access
Granted.】
權限獲取成功!
我猛地靠向椅背,急促地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成了!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短暫地壓下了那股翻騰的噁心感。冇有片刻猶豫,我點開了隱藏最深的後台監控日誌。日期篩選器毫不猶豫地定位到三天前,江嶼告訴我他要去鄰市參加一個重要商務峰會的那晚。
鼠標箭頭懸停在那個標記著主臥的攝像頭圖標上,微微顫抖。隻需要輕輕一點,那層華麗虛偽的幕布就會被徹底撕開,露出底下令人作嘔的真相。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自毀般的衝動在腦海中激烈交戰,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決絕。指尖落下。
哢噠。
輕微的鼠標點擊聲,在寂靜中如同驚雷。
螢幕瞬間被分割成四個清晰的監控畫麵。主臥、客廳、書房、入戶玄關。時間戳顯示:三天前,晚上十一點四十七分。
玄關的鏡頭最先捕捉到動靜。門開了,江嶼的身影出現在畫麵中。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隨手將昂貴的公文包扔在玄關櫃上,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緊接著,另一個身影緊貼著他閃了進來。
是個年輕女人,身材纖細,穿著一條剪裁合體的米白色連衣裙,外麵罩著一件薄薄的羊絨開衫。她動作自然地彎腰,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明顯屬於女主人的、柔軟的粉色拖鞋,熟稔地換上。鏡頭拉近,清晰地捕捉到她的臉——清秀,帶著點楚楚可憐的氣質,尤其是那雙微微下垂的眼睛。她的手,狀似無意地、極其輕柔地拂過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衝上頭頂!
他們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自然。江嶼脫下西裝外套,那女人立刻伸手接過,掛進衣帽間。然後,兩人依偎著走向客廳。江嶼疲憊地陷進寬大的沙發裡,那女人則像隻溫順的貓,輕盈地側身坐在他沙發的扶手上,姿態親昵無比。
聲音清晰地通過隱藏麥克風傳來。
累壞了吧女人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心疼,為了我們的寶寶,也不能太拚了呀。
她說著,那隻手再次輕柔地撫上小腹。
江嶼閉著眼,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頭靠在她的身側,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看到你就不累了。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溫柔,與白天在婚紗店那種帶著距離感的溫和截然不同,充滿了真實的寵溺。寶寶今天乖不乖
乖著呢,女人嬌笑著,聲音甜得發膩,就是特彆想爸爸。
江嶼低低地笑了,側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再忍忍,小寶貝,他的聲音壓低了,卻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等爸爸把林家那個老東西手裡的公司股權都拿到手,徹底榨乾他們的價值,我立刻就跟那個林晚攤牌!到時候,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讓你和寶寶做真正的江太太。
女人依偎得更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憧憬和得意:真的你可不能騙我們娘倆。
騙誰也不會騙你們。江嶼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掌控一切的篤定,林晚那個蠢女人,簽婚前協議簽得痛快得很,還以為我真是為她著想。嗬,等她爸的公司到手,她也就冇用了。到時候,給她留點‘體麵’,打發走就是。
體麵女人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像銀鈴,卻透著刻骨的惡毒,她那種冇腦子的花瓶,配什麼體麪灰溜溜地滾蛋就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
畫麵還在繼續,他們的調笑聲、對未來的規劃、對林晚這個蠢貨的肆意嘲笑,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密集地、反覆地紮進我的眼球,刺穿我的耳膜,狠狠攪動著我的五臟六腑。胃裡翻江倒海,喉嚨口湧上一股濃烈的腥甜。我猛地捂住嘴,衝進洗手間,對著光潔的陶瓷馬桶劇烈地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冰冷的膽汁灼燒著食道。
淚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噁心帶來的生理反應。鏡子裡映出一張慘白扭曲的臉,眼睛赤紅,如同瀕死的野獸。
我踉蹌著回到電腦前。螢幕的光幽幽地照著,畫麵定格在江嶼摟著那個女人,兩人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對林晚這個絆腳石即將被踢開的快意。那個女人的手,始終護著她平坦的小腹。
那裡麵,孕育著江嶼口中真正的江太太和小寶貝的未來。
而我,林晚,穿著百萬婚紗的準新娘,隻是一個被精心算計、等待榨乾價值後體麵拋棄的蠢貨。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壓下翻湧的噁心。我伸出手,不是去關掉那令人作嘔的畫麵,而是移動鼠標,點下了下載和備份。指尖穩定,不再顫抖。螢幕幽藍的光映在我臉上,那張臉依舊蒼白,但眼底的赤紅已經被一種更為幽深、更為冰冷的火焰所取代。
恨意,不再是灼熱的岩漿,而是凝結成了北極萬載不化的寒冰,堅硬,銳利,足以割裂一切虛偽的假象。
江嶼,你想體麵我偏要你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你想用林家的血肉鑄就你和你真愛的宮殿那我就讓你親眼看著這座宮殿,在你麵前轟然倒塌,化為埋葬你的廢墟!
電腦螢幕幽幽的光,映亮了我嘴角緩緩勾起的一抹弧度,冰冷,決絕,再無一絲溫度。
***
陽光再次變得刺眼,帶著盛夏獨有的灼熱,烘烤著帝都最奢華的臨湖莊園。巨大的白色帳篷如同連綿的雲朵,覆蓋在修剪完美的草坪上。純白的玫瑰、昂貴的蘭花、纏繞著水晶燈串的花架……目之所及,皆是金錢堆砌出的極致浪漫與夢幻。空氣裡,高級香檳的芬芳、甜點奶油的甜膩與名貴香水的氣息交織混合,形成一種令人微醺的、屬於上流社會的獨特味道。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西裝革履的商界巨鱷,珠光寶氣的名媛貴婦,端著酒杯,臉上掛著得體的、心照不宣的微笑,低聲交談著。今天是帝都新貴江嶼與林家獨女林晚的大婚之日。在林家老爺子因病退居二線後,這場聯姻在許多人眼中,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資產轉移儀式,一個古老家族向新興資本力量的獻祭。
我穿著那件價值百萬的星辰之淚,站在巨大的鮮花拱門下。蕾絲頭紗輕柔地覆蓋著我的臉龐,隔絕了部分刺目的陽光和那些或探究、或豔羨、或帶著隱秘評估的目光。婚紗沉重,綴滿了水晶和珍珠,如同披著一身華麗的枷鎖。厚重的妝容掩蓋了昨夜失眠的痕跡和眼底深處的寒冰。我的嘴角,保持著完美的新娘弧度,溫婉,羞澀,帶著恰到好處的幸福暈紅。
江嶼站在我身邊,一身純手工定製的黑色禮服,襯得他身姿越發挺拔,意氣風發。他微微側頭,對著鏡頭和賓客露出無可挑剔的完美笑容,眼神明亮自信,充滿了即將登頂的誌得意滿。他偶爾會伸出手,輕輕握住我戴著蕾絲手套的手,動作溫柔而充滿佔有慾。每一次觸碰,都讓我皮膚下的神經末梢感到一陣細微的戰栗,那是被毒蛇纏繞的冰冷觸感。
緊張嗎,晚晚他微微低頭,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聲音裡帶著一絲寵溺的笑意。在外人看來,這無疑是恩愛夫妻的親昵瞬間。
我抬起眼,透過朦朧的頭紗看向他,眼底適時地泛起一層羞澀的水光,聲音輕柔得能滴出水來:有你在,就不緊張。
每一個字,都完美地扮演著那個懂事、溫順、深愛他的林晚。
他滿意地笑了,握著我手的力道稍稍加重,像是在確認一件昂貴物品的所有權。
婚禮進行曲莊嚴而神聖地響起,如同命運的號角。我挽著父親的手臂,踏上了那條鋪滿潔白花瓣的長長甬道。父親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臉色依舊帶著大病初癒的蒼白,但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和不捨。我能感受到他手臂傳來的力量,那是支撐,也是無聲的擔憂。我輕輕回握了一下,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甬道的儘頭,江嶼站在那裡,沐浴在聚光燈下,如同等待加冕的王子。他臉上的笑容深情而專注,朝我伸出手。
一步,一步。高跟鞋踩在柔軟的花瓣上,悄無聲息。賓客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如同無數道聚光燈。我微微垂著眼睫,視線落在前方,卻又彷彿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繁華,看到了昨晚電腦螢幕上那令人作嘔的畫麵,聽到了那些淬毒的言語。
走到江嶼麵前。父親鄭重地將我的手交到江嶼手中。他的手心乾燥而有力,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溫度。司儀滿麵紅光,用抑揚頓挫的語調開始宣讀那些神聖的誓詞。
江嶼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林晚小姐為妻,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
江嶼毫不猶豫,聲音洪亮而深情,清晰地傳遍草坪每一個角落:我願意!
那三個字像重錘砸在心上,帶著虛偽的迴音。賓客席中響起一片感動的低呼和善意的掌聲。
司儀轉向我,臉上帶著祝福的笑容:林晚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江嶼先生為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著我那聲必然的我願意。江嶼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帶著鼓勵和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誌得意滿的笑容在陽光下幾乎有些刺眼。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空氣裡浮動的花香、香檳的氣泡、賓客們臉上期待的表情……一切都變得緩慢而粘稠。
我抬起頭,冇有看江嶼,而是微微側身,目光精準地穿過人群,投向站在主控台旁邊、穿著伴娘禮服的蘇蔓。她今天格外美豔,像一朵帶刺的紅玫瑰,眼神銳利如刀,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四目相對。
我藏在頭紗下的唇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不是羞澀,不是幸福,而是一個冰冷的、如同利刃出鞘的弧度。
蘇蔓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一抹心領神會的、近乎凶狠的光芒在她眼底炸開。她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放在身側的手,對著控製檯後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年輕技術人員,做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手勢。
就在司儀期待的眼神即將轉為困惑,就在江嶼眉頭微蹙、握著我的手開始無意識收緊的瞬間——
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動作乾脆利落,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量,如同斬斷最後一根無形的鎖鏈!
同一時間,蘇蔓的手狠狠拍在主控台一個醒目的紅色按鈕上!
滋啦——!
一聲刺耳到極點的電流噪音,如同厲鬼的尖嘯,毫無預兆地撕裂了悠揚的婚禮進行曲,粗暴地灌滿了整個空間!巨大的主螢幕猛地一黑!
所有的交談聲、笑聲、杯盞碰撞聲戛然而止!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數百道錯愕、茫然、震驚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突然陷入黑暗的主螢幕,又猛地轉向甬道儘頭那個突然抽回手、站得筆直的新娘!
江嶼臉上的深情笑容徹底僵住,如同被凍裂的麵具,瞬間碎裂!他眼底的誌得意滿被猝不及防的驚愕和一絲被冒犯的慍怒取代,下意識地厲聲喝道:林晚!你乾什麼!
他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我冇有回答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給他。我的目光越過他錯愕扭曲的臉,直直地投向那片巨大的、剛剛亮起的螢幕。
黑暗褪去,刺眼的光線重新填滿螢幕。播放的,並非預想中唯美的婚紗照或者新人成長視頻。
而是三天前,那棟愛巢客廳裡的高清監控錄像!
畫麵清晰得纖毫畢現。昂貴的沙發,熟悉的環境。江嶼陷在沙發裡,閉著眼,臉上是卸下偽裝的疲憊和放鬆。一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側身坐在沙發扶手上,依偎在他懷裡,姿態親昵得如同熱戀中的情侶。她的一隻手,正極其溫柔地、充滿暗示性地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死寂的現場,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巨大的抽氣聲彙成一片,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螢幕上,又猛地轉向江嶼,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鄙夷!
江嶼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他像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猛地後退一步,身體晃了晃,瞳孔因極致的震驚和恐懼而擴張到極限!他死死盯著螢幕,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時,音響裡清晰地傳出了視頻裡的聲音,被蘇蔓特意調到了最大音量,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在每一個人的耳膜上:
【女人嬌嗔的聲音:為了我們的寶寶,也不能太拚了呀。】
【江嶼寵溺的聲音:看到你就不累了。寶寶今天乖不乖】
【女人:乖著呢,就是特彆想爸爸。】
【江嶼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再忍忍,小寶貝,等爸爸把林家那個老東西手裡的公司股權都拿到手,徹底榨乾他們的價值,我立刻就跟那個林晚攤牌!到時候,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讓你和寶寶做真正的江太太!】
【女人得意地咯咯笑:她那種冇腦子的花瓶,配什麼體麪灰溜溜地滾蛋就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轟——!
如同油鍋裡潑進了一瓢滾水,整個婚禮現場徹底炸開了鍋!剛纔還優雅矜持的賓客們,此刻臉上寫滿了駭然、鄙夷、幸災樂禍和看戲的興奮!議論聲、驚呼聲、甚至壓抑不住的嘲笑聲浪,瞬間將整個草坪淹冇!
天啊!我的耳朵冇出問題吧
江嶼他……他竟然……
林家小姐……這也太……
那個小三肚子裡的孩子都……
榨乾林家他娶林晚就是為了這個!
閃光燈瘋狂地亮起!嗅覺敏銳的媒體記者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不顧安保的阻攔,拚命地向前湧,鏡頭貪婪地對準了台上臉色慘白如鬼、搖搖欲墜的江嶼,還有那個站在他身邊、穿著聖潔婚紗卻如同複仇女神般的我!
江先生!江先生!請問視頻是否屬實!
江總!您對此有什麼解釋!
林小姐!您事先是否知情!
江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猛地扭頭看向我,那雙曾充滿掌控感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滔天的恨意和瘋狂的暴怒,如同瀕死的野獸!他英俊的臉徹底扭曲,猙獰得可怕,所有的偽裝和風度蕩然無存!
林晚!是你!是你這個賤人!!!
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劈裂變調,不顧一切地向我撲來,手臂高高揚起,似乎要將我撕碎!
保安!!
蘇蔓尖銳的聲音如同利刃劃破喧囂。幾個高大的安保人員反應極快,如同鐵鉗般瞬間從兩側衝出,死死架住了狀若瘋虎的江嶼!
放開我!放開!林晚!你這個毒婦!你敢陰我!!
江嶼拚命掙紮,目眥欲裂,昂貴的禮服在拉扯中變得淩亂不堪,哪裡還有半分商界新貴的風度
就在這極致的混亂達到頂點時——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一陣密集而清脆的提示音,如同冰雹般突兀地在死寂的現場響起,此起彼伏!
所有賓客,無論是震驚看戲的,還是忙著拍照的,都不約而同地、下意識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螢幕亮起。一條條匿名發送的郵件提示,赫然出現在每個人的手機螢幕上!郵件的主題,隻有冰冷而極具衝擊力的幾個大字:
【關於江氏集團偷稅漏稅及財務造假的鐵證】
點開附件。裡麵是密密麻麻的財務報表截圖、銀行流水明細、經過技術處理的錄音文字稿……條理清晰,證據鏈完整!清晰地指向江嶼利用多個空殼公司進行複雜的關聯交易,虛增利潤,隱匿钜額收入,偷逃稅款金額觸目驚心!其中一份關鍵檔案,更是直接指向他利用即將到手的林氏集團資源進行非法擔保和利益輸送!
嘶——
現場再次爆發出比剛纔更加猛烈的倒抽冷氣聲!如果說剛纔的視頻是引爆了一顆炸彈,那麼此刻這些同步彈出的郵件,無異於在爆炸現場又投下了一顆核彈!
偷稅漏稅!數額……這麼大!
財務造假天!他的公司估值全是假的!
他還想利用林家的資源……這膽子也太大了!
完了!他徹底完了!稅務、證監會……誰也救不了他了!
記者們徹底瘋了!相機快門聲如同爆豆般瘋狂響起,閃光燈連成一片刺目的光海,幾乎要將整個台子吞噬!無數話筒爭先恐後地伸向被保安死死架住、已經完全呆滯的江嶼,伸向臉色鐵青、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的父親,更伸向了我——這場驚天逆轉的核心!
江先生!證據確鑿!您作何解釋!
林董!您對江嶼意圖侵吞林氏資產一事是否知情!
林小姐!這一切都是您的計劃嗎!
我站在風暴的中心,身上那件價值百萬的星辰之淚在瘋狂的閃光燈下,反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我緩緩地抬起手,冇有理會江嶼那淬毒般絕望的嘶吼,也冇有理會父親眼中複雜的震驚和痛惜。
我的指尖,輕輕撚起沉重的頭紗一角,然後,用力地、優雅地、將它整個掀開!
柔順的長髮傾瀉而下,拂過肩頭。厚重的妝容下,那張臉再無一絲新孃的嬌羞與溫順。蒼白的底色下,是精心描繪的、淩厲而豔麗的眉眼。唇色,是飽滿而極具攻擊性的正紅。
我微微揚起下頜,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無數張驚愕的麵孔,掃過那些貪婪的鏡頭,最後,定格在江嶼那張因極度恐懼和絕望而徹底扭曲、灰敗的臉上。
嘴角緩緩勾起。
那是一個冰冷到極致,卻又豔光四射的微笑。如同在廢墟之上傲然綻放的玫瑰,帶著毀滅與新生的力量。
我微微側身,對著離我最近的一個、幾乎要把話筒懟到我臉上的記者,清晰地開口,聲音不大,卻通過混亂的現場音響,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直播鏡頭裡:
感謝江總,我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絲奇異的、近乎嘲諷的真誠,用他‘慷慨’贈送的婚前協議,替我保全了林家所有的資產。更要感謝他,
我的目光再次掠過江嶼,如同掠過一堆垃圾,用他處心積慮想要侵吞的林氏資源,為我即將啟動的‘新紀元’百億項目,提供了完美的……啟動資金。
我的笑容在閃光燈下,冰冷而鋒利。
這份新婚賀禮,我收下了。
閃光燈如同永不停歇的暴風雪,瘋狂地舔舐著台上每一寸空間,將江嶼那張因極度恐懼、憤怒和絕望而徹底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地獄惡鬼。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嘶吼,被保安鐵鉗般的手臂死死架住,昂貴的禮服在掙紮中撕裂,領結歪斜,狼狽得與幾分鐘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雲泥。
假的!都是假的!林晚!你偽造證據!你陷害我!!
他目眥欲裂,眼球佈滿血絲,試圖用最後的瘋狂咆哮淹冇那些如山的鐵證。然而,他歇斯底裡的聲音在台下巨大的聲浪和記者們更尖銳的追問聲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
江先生!證據鏈完整清晰,您如何解釋銀行流水上的钜額異常轉賬!
林董!林氏集團是否已向監管部門舉報!
林小姐!您的‘新紀元’項目具體指向什麼領域是否意味著與林氏徹底切割!
記者們的問題如同密集的冰雹砸來。我無視了江嶼那淬毒的目光,也暫時避開了父親眼中翻湧的震驚、痛惜、後怕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我的目光平靜地掠過台下無數張或驚駭、或興奮、或若有所思的麵孔,最終落在了那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此刻正臉色慘白如紙、試圖縮進人群卻被幾個眼尖的記者揪出來的女人身上——那個被江嶼許諾了江太太位置的懷孕小三。
她的楚楚可憐蕩然無存,隻剩下滿眼的驚恐和茫然失措,雙手下意識地護著小腹,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當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掃過她時,她猛地一顫,像被燙到一樣低下頭,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就在這時,一陣不同於記者喧嘩的、更為急促和威嚴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穿透了莊園的喧囂,清晰地撕裂了混亂的空氣!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莊園入口!
幾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公務車,在安保人員慌亂讓開的通道中,徑直駛入草坪邊緣,穩穩停下。車門打開,下來幾位身著深色製服、表情嚴肅的執法人員。為首一人,目光銳利如鷹,手中拿著一份蓋著鮮紅印章的檔案,在無數鏡頭的聚焦下,步伐沉穩地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通道,徑直走向台上。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連江嶼瘋狂的掙紮都瞬間停止了。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僵在原地,隻剩下粗重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死死盯著那幾位越來越近的執法人員,瞳孔裡最後一絲光亮徹底熄滅,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絕望。
江嶼先生,
為首的中年執法人員聲音洪亮,字字清晰,在死寂的現場如同驚雷,我們是國家稅務總局稽查局聯合市公安局經偵支隊辦案人員。現有確鑿證據表明,你涉嫌钜額偷逃稅款、財務造假、以及利用非法手段進行利益輸送。這是《立案調查通知書》及《傳喚證》。
他將蓋著鮮紅印章的檔案舉到江嶼麵前,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冰冷的手銬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澤,哢嚓一聲脆響,如同最後的喪鐘,精準地銬在了江嶼那曾經指點江山、簽下無數份掠奪性檔案的手腕上。
那一刻,江嶼的身體徹底軟了下去,若非保安架著,早已癱倒在地。他麵如死灰,嘴唇哆嗦著,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的野心、算計、偽裝,都在這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中,化為齏粉。他像一尊被瞬間抽空了靈魂的泥塑,被執法人員一左一右架起,拖拽著,踉蹌地走向警車。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投去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唾棄和看落水狗般的冷漠。
閃光燈追隨著他佝僂的背影,記錄著他從雲端到泥沼的瞬間隕落。那個被他哄騙、此刻同樣麵無人色的小三,在人群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被淹冇在更大的議論聲中。
風暴的中心,似乎短暫地安靜了一瞬。
我緩緩轉過身,不再看那場鬨劇的落幕。父親林正宏在管家的攙扶下,快步走到我麵前。這位在商海沉浮半生、剛剛經曆了一場針對自己家族和女兒的殘酷陰謀的老人,眼眶通紅,嘴唇顫抖著,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作一聲沙啞的、飽含愧疚和痛楚的呼喚:晚晚……我的女兒……爸爸……對不起你……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卻又帶著一種沉重的、近乎贖罪般的遲疑。
我冇有躲避,也冇有立刻迴應。目光平靜地迎上父親那雙寫滿後怕和自責的眼睛。幾秒鐘的沉默,彷彿跨越了漫長的歲月,審視著過往的輕信、疏忽以及被利用的親情。然後,我微微側身,避開了他想要觸碰的手,卻伸出自己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輕輕扶住了他微微顫抖的手臂。
這個動作,不是親昵的原諒,而是一種無聲的宣告:我站穩了,不再需要攙扶,但作為女兒,我依然會撐住搖搖欲墜的林家。
爸,我的聲音清晰而穩定,透過旁邊記者尚未關閉的話筒傳出去,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冷冽和不容置疑的力量,這裡太亂了,您身體要緊,先跟陳伯回去休息。
我看向旁邊的管家陳伯,眼神傳遞著不容置疑的指令。陳伯立刻會意,用力點頭,半扶半抱著情緒激動的父親,在保鏢的護衛下,迅速穿過人群,走向安全通道。
送走父親,我重新站直身體,獨自麵對台下更加瘋狂閃爍的鏡頭和無數道探究、敬畏、好奇的目光。那身價值百萬的星辰之淚婚紗,此刻不再像華麗的枷鎖,反而像一件淬鍊過的戰甲,在閃光燈下反射著冰冷而驕傲的光芒。
林小姐!林小姐!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您剛纔提到的‘新紀元’百億項目,是否意味著您將正式接手林氏集團並開啟全新戰略
您對江嶼的結局有何看法是否覺得大快人心
記者們的問題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我微微抬手,一個簡單的手勢,帶著一種天生的掌控力,瞬間讓喧囂的現場安靜了幾分。我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鏡頭前,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極具力量的弧度。那笑容裡,冇有大仇得報的狂喜,隻有曆經風暴後的平靜與一種破繭而出的鋒芒。
各位,我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傳遍每一個角落,平靜而有力,今天發生的一切,令人遺憾,也發人深省。關於江嶼先生涉嫌的違法犯罪行為,相信法律會給予公正的裁決。
我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指核心:
至於林氏集團,以及我個人的未來規劃……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宣告般的決絕,江嶼先生處心積慮想要染指的林家資產,感謝那份‘婚前協議’,得以完整保全。而他所覬覦、意圖用於非法勾當的林氏資源,將成為我獨立運作的‘新紀元資本’的基石!
新紀元資本,將完全獨立於林氏集團現有體係之外,由我林晚全資控股、獨立運營。它承載的,不是掠奪與欺騙,而是創新、責任與真正的價值創造!我們的首個百億級項目,將聚焦於新能源與尖端生物科技領域,為這片土地帶來真正的革新力量!
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如同戰鼓擂響,徹底驅散了這場荒唐婚禮的陰霾,指向一個充滿挑戰與無限可能的未來。台下的嘩然變成了驚歎,記者們的眼神從八卦變成了對商業新星的審視與期待。
至於這件婚紗……
我低頭,手指輕輕拂過裙襬上璀璨卻冰冷的水晶,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隨即化為絕對的決斷,它見證了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也見證了騙局的終結。它不再屬於任何人。
說完,我不再看任何人,不再理會任何追問。猛地轉身!
沉重的裙襬在身後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如同斬斷過往的利刃。我挺直脊背,邁開腳步,在蘇蔓和一眾保鏢的護衛下,迎著無數閃光燈和驚愕的目光,踩著滿地象征破碎愛情的白色花瓣,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向莊園那扇象征著自由與新生的大門。
陽光熾烈,打在我身上那件價值連城卻已毫無意義的星辰之淚上,反射出刺目而冰冷的光。那光,不再是為虛幻愛情加冕的光環,而是浴火重生後,為自己加冕的王冠上,最堅硬、最耀眼的那顆鑽石。
身後,是徹底炸裂的輿論場,是身敗名裂的階下囚,是一個轟然倒塌的虛偽王國。
身前,是陽光普照、充滿未知也充滿無限可能的曠野。
我的腳步,冇有絲毫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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