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現沈聿安出軌,是在一個尋常的午後。
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灑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
我剛從畫室回來,手上還沾著洗不淨的鬆節油味。
客廳裡,沈聿安正側身坐在沙發上,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剝蝦。
那個女孩叫宋瑤,是新晉的流量小花,此刻正仰著臉,享受著我丈夫無微不至的照顧。
安哥,你老婆回來不會生氣吧
她聲音嬌嗲,眼神卻帶著挑釁,直直地看向我。
沈聿安甚至冇有回頭。
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管她乾什麼。
他將剝好的蝦肉喂進宋瑤嘴裡,語氣輕慢。
結婚三年,他從未為我剝過一隻蝦。
他說他討厭海鮮的腥氣。
原來不是討厭,隻是那個人不是她。
我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裡,從裡到外都泛著寒意。
我冇有像潑婦一樣衝上去撕打,隻是安靜地站在玄關,看著他們。
直到宋瑤吃完最後一隻蝦,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沈聿安才終於捨得將目光分給我。
他眉頭緊鎖,一臉不耐:回來了就去做飯,杵在那兒當門神
彷彿我纔是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外人。
我換了鞋,徑直走到他們麵前。
宋瑤挽住沈聿安的胳膊,身體貼得更緊,像是在宣示主權。
沈聿安,我們離婚吧。
我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沈聿安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許知意,你鬨夠了冇有我跟瑤瑤隻是朋友。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慣有的審視和輕蔑。
彆忘了,你的畫室,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給你的。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宋瑤也跟著附和,笑得花枝亂顫:知意姐,你彆誤會,安哥隻是心疼我工作辛苦。你這麼大度,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計較吧
她嘴上說著知意姐,眼裡的得意卻快要溢位來。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忽然覺得很冇意思。
我不再說話,轉身走上二樓。
身後傳來沈聿安不耐煩的催促:晚飯我想吃惠靈頓牛排,瑤瑤也留下一起吃。
我冇有回頭,關上了書房的門。
打開電腦,我冇有起草離婚協議,而是預約了本市最權威的私人醫院的孕檢。
螢幕的光映在我臉上,我詭異地笑了起來。
沈聿安,你以為我想要的是你的愛嗎
不,我要的,是毀掉你,毀掉你最引以為傲的一切。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沈聿安一夜未歸。
我甚至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哪裡。
我化了個精緻的妝,換上最得體的裙子,開車去了醫院。
一係列檢查下來,醫生將一張B超單遞給我。
恭喜你,許太太,七週了,胎心很穩。
我看著那張模糊的黑白影像,上麵那個小小的孕囊,像是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
我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然後去了另一家機構。
從機構出來時,我手裡多了兩個密封的牛皮紙袋。
我冇有立刻回家,而是開車去了沈聿安的公司樓下。
果然,冇等多久,就看到他和宋瑤親密地從大樓裡走出來。
宋瑤手裡捧著一大束藍色妖姬,笑得甜蜜又張揚。
周圍的員工對他們投去曖昧的目光,竊竊私語。
沈聿安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甚至故意摟住宋瑤的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們的關係。
我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清晰地拍了下來。
然後,我將照片和那張B超單一起,放進一個信封,叫了同城閃送,收件人寫的是我公公沈振邦。
做完這一切,我驅車回家,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行李。
我知道,一場好戲,即將開場。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婆婆李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就是她尖利刻薄的咒罵。
許知意!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們沈家是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到處偷人的東西!
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說!你是不是早就跟人勾搭上了
我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桌上,一邊疊著衣服,一邊聽她發泄。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失真,每一個字都淬著毒。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她嫁給沈振邦多年,都冇能生下第二個孩子,沈聿安是她唯一的指望。
而我,輕而易舉地就懷上了。
說話!你啞巴了!
李婉在電話那頭咆哮。
媽,我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還給我裝!你那張B超單都寄到你爸這裡了!你還想狡辯什麼
我輕笑一聲:媽,我懷孕了,您不應該為我高興嗎
高興我高興什麼誰知道你懷的是哪個野男人的種!我們沈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你給我馬上滾回來!
電話被啪地一聲掛斷。
我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彆急,這還隻是個開始。
我拉著行李箱下樓時,沈聿安正好從外麵衝進來。
他雙眼猩紅,額上青筋暴起,一把奪過我的行李箱,狠狠地摔在地上。
許知意!你瘋了是不是!你把東西寄給我爸是什麼意思!
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和我平靜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說,離了你,我什麼都不是嗎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我隻是想看看,冇了沈家大少爺的身份,你又算什麼。
你!
他揚起手,似乎想打我。
我冇有躲,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目光直直地刺進他眼底。
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住,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以及他那個掌控欲極強的父親。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服的恐懼。
回家。
我隻說了兩個字。
回沈家大宅,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齣戲唱完。
沈聿安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臉上盯出一個洞。
半晌,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我帶你回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沈家大宅燈火通明,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那位高高在上的公公沈振邦,此刻正黑著臉坐在主位上,手裡摩挲著一串佛珠,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
婆婆李婉坐在他身邊,哭哭啼啼,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我和沈聿安一前一後地走進去,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鄙夷,有不屑,有幸災樂禍。
跪下!
沈振邦將手裡的佛珠重重地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我站著冇動。
沈聿安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厲聲嗬斥:許知意,你冇聽到爸讓你跪下嗎
他急於和我撇清關係,向他的父親表忠心。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隻是將目光轉向沈振邦。
爸,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要行此大禮。
你還敢嘴硬!
李婉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做出這種不知廉恥、敗壞門風的事情,還有臉站在這裡我們沈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哦不知媽說的是哪一件
我故作不解地問。
你……
李婉氣結。
沈振邦抬了抬手,製止了她。
他那雙深沉的眼睛盯著我,緩緩開口:知意,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彷彿他就是審判我的神,一句話就能定我的生死。
我環視了一圈客廳裡的人,他們臉上都帶著看好戲的神情。
這些人,都是沈家的旁支親戚,平日裡對我客客氣氣,此刻卻都等著看我身敗名裂。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裡拿出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牛皮紙袋,放在了桌上。
爸,您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這裡麵。
沈振邦的眼神閃了閃,示意身邊的管家打開。
管家小心翼翼地拿出裡麵的檔案,遞到沈振邦麵前。
那是一份加急的DNA親子鑒定報告。
沈振邦的目光在報告上掃過,原本緊繃的臉色,在看到最後一欄的結果時,瞬間變得極其複雜。
李婉湊過去看了一眼,驚撥出聲:這……這怎麼可能
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支援沈聿安為被檢測男子的生物學父親。
概率,99.99%。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親戚,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沈聿安也愣住了,他搶過報告,反覆看了幾遍,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最後化為一絲得意。
他看向我,眼神裡帶著勝利者的姿態:許知意,就算你用孩子綁住我,我也不會愛上你。宋瑤那邊,我會處理好,你最好安分守己。
他以為,我費儘心機,就是為了留住他,為了保住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真是可笑。
沈振邦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但依舊帶著幾分威嚴。
既然孩子是聿安的,那就是我們沈家的長孫。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一錘定音,顯然不打算再追究沈聿安出軌的事。
知意,你以後就安心在家裡養胎,公司和畫室的事都彆管了。
他這是要徹底將我圈禁起來,讓我成為一個隻負責生孩子的工具。
李婉也鬆了一口氣,雖然臉上還有些不甘,但還是換上了一副慈和的嘴臉。
就是,知意啊,都是一家人,彆鬨脾氣了。聿安年輕,偶爾犯點錯也正常,你多擔待些。
他們一唱一和,輕描淡寫地就將沈聿安的背叛揭了過去,反而要我大度。
多麼諷刺。
爸,媽,我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們虛偽的表演,我還有一樣東西,想請你們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我迎著沈振邦探究的目光,從包裡拿出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牛皮紙袋,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這是什麼
沈振邦皺起了眉,顯然有些不悅。
一份……能讓您更瞭解您兒子的東西。
我看著沈聿安,他臉上的得意還冇完全褪去,此刻正疑惑地看著我。
我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卻又冰冷至極的笑容。
沈聿安,好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管家再次上前,動作卻比剛纔遲疑了許多。
他打開檔案袋,將裡麵的報告遞給沈振邦。
這一次,沈振邦看得格外仔細。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深沉變得鐵青,然後是慘白。
他握著報告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彷彿那薄薄的幾頁紙有千斤重。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那份報告,像是要把它看穿。
這絕對不可能!
他猛地將報告摔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太猛,他甚至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客廳裡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沈振邦這突如其來的失態嚇住了。
李婉臉色煞白,顫抖著手去拿那份報告。
當她看清上麵的字時,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沙發上,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爸,媽,你們怎麼了
沈聿安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一把搶過報告。
當他看到最後一欄的結論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父係關係概率為0.01%,不支援沈振邦為沈聿安的生物學父親。
這行字,像是一道驚雷,在沈聿安的腦海裡炸開。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手裡的報告飄然落地。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他瘋了一樣地衝到我麵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許知意!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這個毒婦!
我任由他搖晃,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大。
我有冇有這個本事,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看著他失控的樣子,輕聲說,我隻是把你掉落在醫院的頭髮,和我公公的頭髮,一起送去做了個鑒定而已。
這件事,要感謝宋瑤。
是她上次陪沈聿安去醫院看胃病,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掉過頭髮!
沈聿安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是嗎
我抬眼看向他,那你不如問問我婆婆,她那麼愛你,為什麼會讓你叫了彆人二十多年的爸爸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麵如死灰的李婉身上。
沈振邦也猛地轉過頭,那眼神像是要將李婉生吞活剝。
李婉!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李婉渾身一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泣不成聲。
振邦……我……我對不起你……
她斷斷續續的哭訴,拚湊出了一個塵封多年的秘密。
原來,當年李婉嫁給沈振邦後,一直冇能懷孕。
在沈家巨大的壓力和沈振邦的冷落下,她和自己的初戀情人舊情複燃,有了一夜荒唐。
她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冇想到就那一次,她就懷上了。
她害怕事情敗露,便一口咬定孩子是沈振邦的。
沈振邦大喜過望,對她和孩子都寶貝得不行,再也冇懷疑過。
這個秘密,她守了近三十年。
卻被我,用一份輕飄飄的親子鑒定,徹底揭開。
你這個賤人!
沈振邦聽完,氣血攻心,揚手就給了李婉一個響亮的耳光。
李婉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卻隻是捂著臉痛哭。
沈振邦還不解氣,指著沈聿安的鼻子,渾身發抖。
還有你這個野種!你竟然不是我的兒子!我沈振邦養了你三十年!三十年!
他氣得嘴唇發紫,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爸!
老爺!
客廳裡瞬間亂成一團。
管家和親戚們手忙腳亂地去扶沈振邦,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冇有人再理會癱在地上的李婉,也冇有人理會失魂落魄的沈聿安。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
他引以為傲的身份,他賴以生存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拉起我的行李箱,轉身向門口走去。
沈聿安猛地回過神,衝過來拉住我的手腕。
知意……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哀求,你彆走……你和孩子……孩子是我的……對不對
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隻有我,和我們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流著沈家的血。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回頭看他,目光裡冇有一絲溫度。
沈聿安,遊戲結束了。
我拉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曾經困住我三年的牢籠。
外麵的空氣,前所未有的清新。
我冇有回自己的畫室,而是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了下來。
沈家的鬨劇,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上流圈子。
沈振邦中風住院,沈氏集團股價大跌。
李婉被沈家掃地出門,淨身出戶。
而沈聿安,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少,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笑話。
他失去了沈家繼承人的身份,被趕出了沈氏集團,名下的豪車豪宅也全被收了回去。
他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一個都冇接。
他找到酒店來,被我叫的保鏢攔在了門外。
隔著門,我能聽到他聲嘶力竭的吼叫。
許知意!你開門!我們談談!
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還有孩子,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隻要你幫我,讓我爸承認這個孩子,我什麼都聽你的!
真是可悲。
到了現在,他想的依然是如何利用我和孩子,重回沈家。
我拉開窗簾,看著樓下他那張頹敗又瘋狂的臉,心裡冇有半分波瀾。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許小姐,我是顧景辭,你的離婚律師。
顧景辭是我早就物色好的人選。
他是業內最頂尖的離婚律師,以冷靜、理智、從無敗績而聞名。
更重要的是,他所在的律所,是沈氏集團的死對頭。
我們在律所的會客室見麵。
顧景辭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年輕,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眼神銳利而冷靜。
許小姐,你的訴求,我已經清楚了。
他將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離婚,孩子的撫養權,以及財產分割。
我的要求很簡單。
我看著他,我要沈聿安淨身出戶,並且永遠失去孩子的探視權。至於財產,我隻要回我自己的東西。
顧景辭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許小姐,根據婚姻法,你腹中的孩子作為沈家的唯一血脈繼承人,有權繼承沈家至少一半的財產。你確定要放棄嗎
我確定。
我毫不猶豫。
錢,我自己會掙。
我想要的,是讓沈家那群人,永遠都得不到他們最看重的東西。
顧景辭看著我,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和欣賞。
我明白了。
他點點頭,我會為你爭取到最大的權益。不過,沈振邦那邊,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會來找我的。
我篤定地說。
那個掌控了一輩子的男人,絕不會允許事情脫離他的掌控。
哪怕那個孩子,是他最厭惡的女人生的,是他最痛恨的野種的後代。
但那也是沈家唯一的血脈。
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搶到手。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沈家的管家就出現在了酒店。
他帶來了沈振邦的意思。
少奶奶,老爺說了,隻要您願意把孩子生下來,安心留在沈家,他可以既往不咎。
管家的姿態放得很低,甚至用上了您這個稱呼。
他會給您一筆錢,並且保證沈聿安再也不會去見那個女人。
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冇有說話。
管家見狀,又加了碼。
老爺還說,他名下5%的股份,可以立刻轉到您的名下,作為補償。
沈氏集團5%的股份,那可是個天文數字。
沈振邦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可惜,我誌不在此。
王叔,我放下咖啡杯,看著他,您回去告訴他,婚,我離定了。孩子,我自己養。沈家的一切,我都不要。
管家的臉色變了變:少奶奶,您何必呢
因為,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依舊徘徊不去的沈聿安,一字一句地說,我嫌臟。
這兩個字,徹底斷了沈振邦所有的念想。
接下來的幾天,沈聿安像是瘋了一樣糾纏我。
他甚至找到了我的畫室,在我門口長跪不起,引來無數人圍觀。
媒體記者像聞到血的鯊魚,將我的畫室圍得水泄不通。
許知意拋夫棄子,蛇蠍心腸!
豪門夢碎,昔日少奶奶為錢財翻臉無情!
各種難聽的標題層出不窮。
沈家在背後推波助瀾,試圖用輿論壓力逼我就範。
他們把我塑造成一個貪得無厭、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看著那些報道,隻是冷笑。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嗎
就在輿論發酵到頂峰的時候,顧景辭出手了。
他以我的名義,召開了一場記者釋出會。
釋出會上,他冇有說一句多餘的廢話,隻是將一份份證據甩在了所有記者麵前。
沈聿安和宋瑤的親密照,時間跨度長達一年。
酒店的開房記錄,轉賬記錄,甚至還有沈聿安為宋瑤一擲千金買下的豪宅和跑車。
最重磅的,是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沈聿安對我聲嘶力竭的威脅和辱罵。
許知意,你彆給臉不要臉!我玩個女人怎麼了哪個男人不偷腥
你最好乖乖把孩子生下來,不然我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你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在畫畫這個圈子徹底混不下去!
錄音一放出來,全場嘩然。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罵我的人,現在都掉轉槍頭,開始唾罵沈聿安和宋瑤。
沈家試圖壓下新聞,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顧景辭的手段,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淩厲。
他不僅將證據公之於眾,還直接向法院提起了訴訟。
以婚內出軌、轉移夫妻共同財產、家庭暴力等多項罪名,起訴沈聿安。
並且,他還將那份沈聿安與沈振邦的親子鑒定報告,作為證據,一併提交了上去。
這一下,等於把沈家最後的遮羞布,也扯了下來。
沈家徹底亂了。
沈振邦被我這一連串的操作氣得再次病危,直接被送進了ICU。
沈氏集團的股價,一瀉千裡,短短幾天就蒸發了上百億。
沈聿安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宋瑤的事業也毀於一旦,被公司解約,代言全掉,還背上了钜額的違約金。
她來找過我一次。
在酒店的咖啡廳,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再也冇有了當初的囂張氣焰。
許知意,算你狠。
她咬著牙說。
我從冇想過要跟你爭什麼。
我平靜地看著她,是你自己,太貪心。
貪心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敢說你不貪心你敢說你做這一切,不是為了報複,不是為了錢
我笑了笑:我確實是為了報複。但不是為了錢。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我不痛快的人,比我更不痛快。
宋瑤死死地盯著我,半晌,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真傻……我竟然以為,我能贏得了你。
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許知意,祝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她說完,轉身落寞地離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
我想要的,我已經快要得到了。
離婚官司進行得很順利。
在鐵證麵前,沈聿安毫無還手之力。
法庭上,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形容枯槁,眼神空洞。
當法官宣判,將孩子的撫養權判給我,並且沈聿安需要支付钜額撫養費,且無權探視時,他也冇有任何反應。
他大概是已經麻木了。
倒是李婉,在旁聽席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失去了丈夫的愛,失去了優渥的生活,現在,她連名義上的孫子,也見不到了。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官司結束後,顧景辭送我回酒店。
車裡,他忽然開口:許小姐,你似乎早就知道沈聿安不是沈振邦的兒子。
他的語氣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側頭看他,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睛,彷彿能洞悉一切。
我冇有否認。
我嫁進沈家前,就知道。
顧景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
為什麼
因為我母親,就是被沈振邦逼死的。
這是一個,比沈聿安身世更久遠的秘密。
我的父親曾經是沈振邦的合夥人,公司做大後,沈振邦為了獨吞公司,設計陷害我父親,導致父親入獄,母親不堪重負,鬱鬱而終。
我被送去孤兒院,後來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
我努力學習,考上美院,成為小有名氣的畫家,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為父母報仇。
嫁給沈聿安,是我計劃的第一步。
我知道他草包,好色,更容易掌控。
我也知道李婉心虛,更知道沈振邦最在乎的是什麼。
我一步步地,將他們引向我設好的局。
利用沈聿安的出軌,懷上他的孩子,再用這個流著沈家血脈的孩子,去引爆那個最大的秘密。
讓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血脈,成為最可笑的醜聞。
讓他們最看重的臉麵,被我親手撕碎,踩在腳下。
這纔是最徹底的報複。
顧景辭聽完我的話,久久冇有開口。
車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良久,他才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的心頭猛地一顫。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隻看到我的隱忍和算計,隻有他,看到了我的辛苦。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有些發熱。
謝謝。
我彆過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顧景辭問。
開一場畫展,然後帶著孩子,去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這是我早就計劃好的未來。
遠離這些是是非非,開始新的生活。
畫展的地點,選好了嗎
還冇。
我有個地方推薦。
顧景辭說,城東的美術館,我朋友開的,環境和安保都是頂級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溫和而真誠。
就當是……一個朋友的建議。
我的畫展,在一個月後如期舉行。
名字很簡單,就叫《新生》。
畫展的地點,就是顧景辭推薦的那個美術館。
開幕式那天,來了很多人。
有藝術界的泰鬥,有媒體記者,也有很多慕名而來的觀眾。
我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站在聚光燈下,腹部已經微微隆起。
我講述著每一幅畫背後的故事,關於絕望,關於掙紮,也關於希望和重生。
台下,顧景辭就站在不顯眼的角落裡,安靜地看著我。
他的目光,像是一束溫暖的光,穿過人群,落在我身上。
畫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我的畫,被搶購一空。
我也因此,在畫壇聲名鵲起。
我用實力證明瞭,離開沈家,我不是什麼都不是,反而會活得更精彩。
畫展結束後,我開始準備離開這座城市。
走的前一天,顧景辭約我吃飯。
還是那家律所附近的西餐廳。
真的要走嗎
他問我。
嗯。
我點點頭,去一個溫暖的海邊小城,開一間屬於自己的畫室,教小孩子畫畫。
那……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我能去看你嗎
我看著他,他很少有這樣不確定的時候。
一向冷靜自持的顧大律師,此刻竟然有些緊張。
我忽然就笑了。
當然可以。
我說,隨時歡迎。
他也笑了,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一年後。
南方的海邊小城,陽光明媚,海風和煦。
我的畫室就開在離海不遠的一條安靜的小巷裡。
院子裡種滿了薔薇和三角梅。
我的兒子,安安,已經快一歲了,長得虎頭虎腦,很愛笑。
顧景辭幾乎每個月都會飛來看我們。
他會陪著安安在沙灘上堆城堡,會給我帶最新出版的法律書籍,也會在我畫畫的時候,安靜地坐在一旁,看上一下午。
小城的人都以為,我們是一家三口。
這天,我正在院子裡給薔薇澆水,顧景辭從屋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絲絨盒子。
他走到我麵前,單膝跪地,打開了盒子。
裡麵是一枚設計簡約,卻璀璨奪目的鑽戒。
知意,他仰頭看著我,目光專注而深情,我知道,你經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對婚姻或許已經失去了信心。
但我還是想問,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和安安一輩子嗎
陽光落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我看著他眼裡的真誠和期待,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安安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抱住我的腿,奶聲奶氣地喊:媽媽,抱。
我彎腰抱起他,在他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笑著對顧景辭伸出了手。
我願意。
我聽到自己這樣說。
過去的仇恨,都已隨風而逝。
而我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至於沈家,聽說沈振邦中風後一直癱瘓在床,沈氏集團也被幾家對手公司瓜分蠶食,早已不複往日輝煌。
而沈聿安,有人說在某個酒吧見他做侍應生,被人呼來喝去。
那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的未來,是陽光,是海風,是畫筆,是身邊這個愛我的男人,和懷裡這個可愛的孩子。
這就夠了。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複仇孕妻:沈少跪求原諒,複仇孕妻:沈少跪求原諒最新章節,複仇孕妻:沈少跪求原諒 dq_cn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