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超能力,助我拿下世子! 第一章

小說:全家超能力,助我拿下世子! 作者:橙橙萄 更新時間:2025-08-08 14:16:3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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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醉話,讓竹馬世子崔鶴鳴性情大變。

隻因我嘟囔著:就喜歡高嶺之花,拿下了多有成就感!

他斂儘所有陽光笑意,成了京城最冷傲難攀的世子爺。

三年間我撞塌他書案、潑臟他錦袍,他永遠隻有一句冰涼的蘇小姐自重。

直到遇刺,全家超能力意外曝光。

他替我擋下致命毒箭,高燒囈語時卻死死攥著我的手:

暖暖……我學得夠冷了嗎……你怎麼……還不來拿下我

病榻前他褪去冰冷偽裝,眼尾泛紅:

這勞什子高冷我裝夠了,你既喜歡陽光的,我變回去……還來得及嗎

一、

茶潑世子心

我叫蘇梨韻,此刻正手腳並用地從冰涼的金磚地上爬起來,絲履狼狽地勾著翻倒的矮幾腿,精心準備的碧螺春潑了一地,淡青色的茶湯蜿蜒流淌,有幾滴甚至濺到了幾步開外那雙雲紋玄色錦靴的鞋麵上,洇開幾朵深色的花。

周圍貴女們壓抑的嗤笑聲像細密的針,紮得我耳根發燙。我甚至不敢抬頭,隻死死盯著那片礙眼的茶漬,恨不得把自己也縮成一滴水漬消失掉。

蘇小姐。

那聲音不高,甚至冇什麼起伏,像冬日屋簷下凝結的冰淩,清冽,卻砸得人心頭一涼。我猛地抬頭,撞進崔鶴鳴那雙深潭似的鳳眸裡。

他端坐案後,蟒袍玉帶,金冠束髮,俊美得如同畫中仙人,隻是那仙人臉上冇有半分煙火氣,隻有一片冰封的疏離。

他垂眸掃了一眼鞋麵的汙漬,複又抬眼,目光落在我沾了茶湯的裙角,平靜無波。

無妨。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隨即移開視線,彷彿眼前隻是一片無足輕重的塵埃。那目光,比任何斥責都更讓我難堪。

蘇小姐,蘇小姐!又是這樣!你是木頭刻的嗎還是冰塊雕的

明明小時候還一起爬樹掏鳥窩,他摔下來我還給他呼呼呢!怎麼長大就變成這樣了跟一塊捂不熱的寒玉似的!

京城那麼多貴女,他是不是覺得我最笨、最不起眼!

仔細想想,他性格大變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三年前,那個酒樓雅間裡氤氳的酒香,少年明朗帶笑的眉眼,彷彿一場遙遠而不真實的夢。夢醒後,站在我麵前的崔鶴鳴,就徹底變成了眼前這塊捂不熱、敲不碎的寒冰。而我,就是那個孜孜不倦、卻又笨拙無比地試圖融化寒冰的傻子。

暖暖,發什麼呆呢母親溫柔的聲音將我從難堪的泥沼裡拉出來,她不著痕跡地替我理了理微亂的鬢髮,指尖帶著安撫的暖意。我這才驚覺自己竟在宮宴上走神了,忙收斂心神,垂首坐回自己的位置,指尖冰涼。

宴席過半,絲竹悠揚,舞姿曼妙。觥籌交錯間,我努力挺直背脊,維持著世家貴女該有的端莊,眼角的餘光卻總忍不住飄向對麵。

崔鶴鳴端坐如鬆,偶爾與身旁的宗室子弟低語兩句,側臉線條冷硬,唇角從未有過一絲上揚的弧度。

他麵前那碟我特意讓宮人送過去的、他幼時最愛的梅花酥,動也未動。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悶地疼。

我端起麵前的果酒,一飲而儘。清甜微澀的液體滑入喉嚨,卻壓不住那股翻騰的委屈和酸澀。

二、

全家總動員

我悻悻跟著母親坐馬車回府,路上母親看出我心情不好,但她問了我好幾次,我也不好意思告訴她我是因為崔鶴鳴才難過。

晚膳,一家圍坐在圓桌前,我興致缺缺扒拉著碗裡的珍珠米粒,在我有一次忍不住歎氣出聲時,父親突然一拍桌子!

那崔家小子究竟有什麼好,叫我的寶貝女兒為他這麼難過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雙頰通紅,父親怎麼會知道我是因為崔鶴鳴難過

接下來的場景卻讓我目瞪口呆:

父親居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說出我的心裡話。

哥哥蘇子墨放下碗筷後打了一個響指,他居然就從我的對麵消失,下一秒他在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

小弟蘇小寶吹了一個口哨,窗外的一隻小麻雀立即落在窗棱上,一頓嘰嘰喳喳後,小寶突然笑著說,管家王叔給我買糖葫蘆回來了呢!果不其然,下一秒,王叔的身影就出現在偏廳。

我用手扶了扶自己張了許久發酸的下巴,目光轉向母親。

母親隻是笑了笑,她輕輕一揮手,眼前場景轉換,竟然回到了剛纔吃飯時的場景,大家都圍著圓桌坐在一起,父親驀地一拍桌子。

隨機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

一柱香後,我終於理清了現在的事情,原來我是這個家裡最普通的人,完全冇有任何超能力。

怪不得小時候一乾壞事,準能被父親知道。

嘴邊一唸叨想吃城西的蔥油餅,下一瞬大哥就能給我買來。

還有小弟,身邊總是有各種小動物圍著他。

母親的能力太強大,想必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發揮。

為什麼老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但凡我要是有一丁點超能力,我就能立馬拿下崔鶴鳴!

我表麵平靜,內心卻大聲咆哮。

但我顯然忘了父親有這他心通的超能力,他端起茶杯慢悠悠輕啜了一口,下一秒說出一件全家都讚同的事情:

接下來,全家都要幫助蘇梨韻拿下崔鶴鳴!

大哥撇了撇嘴:那麼費勁兒乾什麼,要我說,還不如讓我直接把崔鶴鳴那小子給小妹搬來!

母親恨鐵不成鋼地搖頭:臭小子,我們要拿下他的心,不是他的人!

我站在一邊連忙擺手:不不不,我覺得還是一起拿下比較好!

三、

偶遇計劃敗

三天後,我站在玉帶河邊的草地上,手裡攥著風箏線,心不在焉地望著天空中飛舞的彩燕。

這是全家製定的偶遇計劃的第一步。

據小寶從麻雀那裡打探回來的訊息,今日崔鶴鳴會來玉帶河畔散步。

記住,自然一點。大哥早上還特意叮囑我,就當做是巧合。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專心放風箏。突然,一陣熟悉的鬆柏香氣飄來,我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子。

蘇小姐。

那清冷的聲音讓我手一抖,一不小心手裡的風箏線就飛了出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及時扶住了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了風箏線。

崔世子。我低眸回頭,露出自認為臉龐最好看的角度。

可是下一秒抬頭,我驚在了原地。

天殺的小寶,他明明和我說,他問了一隻小蜜蜂,小蜜蜂說崔鶴鳴今日穿的是深綠色的長衫,我還特意從衣櫃裡找了一件淺綠色的,想和他穿的差不多,站在一起也養眼。

可是誰知道,崔鶴鳴穿的是大紅色的!大紅色的!

敢情這蜜蜂還是個紅綠色盲啊。

我緩緩移開目光,遠處茶坊二樓,小寶探出半個身子眼巴巴望著我這邊,大哥一邊穩穩拽著小寶的兩條腿防止他掉下去,一邊回頭和正在喝茶的母親聊天。

母親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點點頭。

崔世子,今日天氣好,不如泛舟可好

崔鶴鳴看著我莫名一笑,他抬頭眯眼看向天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天邊烏雲密佈。

可惡,千算萬算,最後居然是老天爺不配合。

第一次偶遇計劃的結果是,我冒著大雨跑回茶坊,而崔鶴鳴騎馬飛奔而去。

為此,我在家裡鬱悶了許久,我總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暗示,說明我和崔鶴鳴根本就不可能。

四、

白馬寺奇遇

不過,第二次偶遇,倒是讓我又重新有了動力,因為這一次是真的偶遇,不是計劃。

白馬寺的香火,向來是京城最鼎盛的。

今日尤其如此,據說後殿新請來一尊開過光的白玉觀音,引得無數善男信女前來祈福。

我們家自然也在列,隻不過纔剛剛踏上青石階,弟弟突然驚呼一聲。

他小臉通紅,壓低聲音:剛纔咱們的馬兒說,崔哥哥也來了,他要去給太妃娘娘點長明燈,他已經去了放生池了!

爹爹捋了捋鬍子,一臉運籌帷幄。

今日天氣晴朗,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差錯。

孃親走上前來溫柔地理了理我微亂的鬢角,低聲囑咐:梨梨莫慌,有娘在,若是有什麼問題,娘保你無事!她指的是她那逆轉時間的神技。

蘇子墨搖著不知從哪摸出來的摺扇,眼裡閃著睿智的光芒:妹妹放心,大哥保證把你精準‘投放’到最佳位置!保管你近水樓台先得月。至於那些可能會打擾到你們的香客嘛…………他做了一個請走的姿勢,意思不言而喻。

我被家人圍在中間,臉感覺像是燒了起來,又期待又忐忑,小聲抗議:爹爹,孃親,大哥,小寶。這樣,這樣不好吧會不會太刻意了

刻意什麼爹爹一瞪眼,這叫天時地利人和!全家總動員,拿下世子崔!行動!

我走到放生池旁,果不其然,崔鶴鳴正站在銀杏樹下,身邊隻跟著一個貼身侍衛。

我稍作猶豫,蘇子墨在身後恨鐵不成鋼,他瞅準時機,在我身後輕輕一推:走你!、我隻覺得一股輕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裹挾著自己,眼前景物一花,下一秒,我已經恰好站在了那棵枝繁葉茂的千年銀杏樹下,距離崔鶴鳴僅僅三步之遙!

位置完美!角度絕佳!

崔鶴鳴察覺到身後的異常,他回頭,在看到我這個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他身後的時候,他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步。

他臉上的驚恐我很熟悉,和我小時候嚇他時表情一模一樣,齜牙咧嘴,一點兒都不好看。

隻是一瞬間,崔鶴鳴又恢複如常。

他深邃的鳳眸掃過來,依舊冇有什麼溫度,隻是微微頜首:蘇小姐。聲音清冷,聽不出情緒。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按照劇本,我此刻應該微微側身,露出一個恰到好處、帶著驚喜和羞澀的微笑,然後無意掉落一方繡帕…………

可是在這關鍵時刻,假山後殺出一位衣著華貴、體態豐腴的夫人,帶著幾個丫鬟仆婦,說說笑笑地橫插過來,眼看就要擋在我和崔鶴鳴之間。

遠處蘇子墨當機立斷!發動能力!

隻見那位夫人和她身邊的丫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一拽,瞬間從我麵前消失,平移到了放生池對麵八丈遠的一叢芍藥花後!

哎呦!

誰呀

誰推我

幾聲短促的驚呼從芍藥叢後傳來,伴隨著枝葉被壓倒的嘩啦聲。

那位夫人顯然摔的不輕,被丫鬟手忙腳亂扶起來,她扶了扶頭上鬆動的釵環,驚慌失措看著四周。

真是見鬼了,小桃,咱們快走。

無關人員離場,我正要實施我丟手怕的關鍵步驟,不遠處小寶一聲驚呼。

小心腳下!

我下意識低頭,隻見一條不知何時溜過來的、肥碩的放生錦鯉,居然從池子裡蹦噠到了我的腳邊!

啊——我驚叫一聲,為了防止踩到它,我的腳落在一旁的濕滑青苔上。

梨梨!母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在我快要摔進池子裡的時候,指尖微動,時光回溯。

我重新站定在岸邊,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剛剛蹦噠上來的小錦鯉。

隻是,母親剛纔的回溯隻是針對我才發動的,她完全忘了旁邊還有一個動態目標——崔鶴鳴。

崔鶴鳴剛纔聽到我的驚呼,幾乎是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扶住我。

而時間回溯過後,我已經站到安全的位置,而崔鶴鳴確實撈了一個空!

用力過猛又驟然落空的力道,讓下盤極穩的崔鶴鳴也一個趔趄!

匆忙間,他隨手一抓,我手裡的手帕就這樣被他扯在手中,而他也摔了一個屁墩兒。

崔鶴鳴的臉色,由震驚轉為僵硬,再由僵硬轉為鐵青,最後露出一絲詭異的窘迫和生無可戀。

我試探向他伸手,他看著我的手指沉默片刻,認命地拉住我的手站起身來。

多謝!

說完這句話,崔鶴鳴幾乎是同手同腳、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略顯狼狽的姿勢,迅速轉身,大步流星地逃離了現場。

遠處涼亭的父親,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這崔家小子嗓門挺大呀。

我狐疑,他也冇說話呀。

五、

花宴爭鋒

接下來的日子,我總會在各種場景和崔鶴鳴不期而遇。

然而事情的進展在百花宴上達到**。

這次宴會,賞花隻是一個幌子,實際就是為京城適齡的公子小姐牽個線認識一下,其中就有一位重磅人物——拓跋明珠,鄰國的小公主。

宴會纔剛剛開始,拓跋明珠突然站起身來,她身姿高挑健美,容貌明豔大氣,帶著草原兒女特有的颯爽與野性之美,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拓跋明珠目光如炬,毫不避諱地掃視全場,最終,精準地、極具侵略性地,定格在了崔鶴鳴身上。

拓跋明珠此來,不僅為賀盟好,更為求一段天作之合!我拓跋明珠,心悅崔家崔世子風姿已久!

轟——!

整個宴會瞬間炸開了鍋,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湧起。

聯姻求和,古來有之,但像拓跋明珠這般,當眾、直接、甚至帶著點強買強賣意味地指名道姓,實屬罕見。

我手中的酒杯咣噹一聲掉在地上,我猛地看向崔鶴鳴,而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我身上。

拓跋明珠眯眼看著我,她突然勾唇一笑。

這位小姐這般行徑,莫非也對崔世子芳心暗許

母親拍了拍我的手,讓我冷靜。

我卻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行動,我徑直站起身來,迎上拓跋明珠的目光。

是,我是喜歡他。

拓跋明珠眼睛一亮。

你反倒不像中原女子,爽快!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拓跋明珠歪了歪腦袋,狡黠一笑。

久聞中原貴女精通琴棋書畫,那不如我們比試比試,誰輸了,誰就不能追求崔鶴鳴,如何

我眉頭一皺,這對我來說勝算不大啊,我轉頭想看一看崔鶴鳴,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眸。

我好像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擔憂

我回頭,下定決心。

好,我和你比。

好,那我們就比琴吧。

拓跋明珠很有把握,她手一揮,有人給她抬上一架北狄馬頭琴。

我這邊,宮人則迅速安置好一架桐木古琴。

殿內瞬間安靜,落針可聞。

拓跋明珠率先演奏,刹那間,激昂、蒼茫、帶著草原風沙氣息的樂聲奔湧而出!彷彿萬馬奔騰,一曲終了,滿殿皆驚。

壓力瞬間給到我,我琴藝平平,隻會幾首閨閣中常練的婉約小調。

琴聲流淌,清麗有餘,卻失之大氣。

與拓跋明珠那震撼人心的演奏相比,高下立判。

在最後一個音符彈下之時,我卻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一刹那,周圍的環境變化,我又變成在比試之前和拓跋明珠對立而戰的姿勢。

我回頭,母親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神色,我瞬間明白這是母親發揮了時間回溯。

眼看拓跋明珠開口說要比試琴,我搶在她前麵開口。

不如,我們就比舞吧。

拓跋明珠眉毛一挑,欣然同意。

她換了一身綴滿銀鈴的舞衣,霎時間,紅裙翻滾,銀鈴清脆,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喝彩。

輪到我時,我換了水袖宮裝,我的舞姿在拓跋明珠的襯托下,隻能說中規中矩,一個旋轉動作,因為緊張,腳下竟然一個趔趄。

完了!我心中絕望!

嗡!

又是那股熟悉的、極其短暫的眩暈!

時光再次倒流!

我又穩穩站在拓跋明珠對麵。

母親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咬咬牙,比作畫,我就不信,這你也行

可是我的小花小草在麵對拓跋明珠的《百駿圖》時,再一次黯然失色。

我又輸了。

我顫顫巍巍回頭看向母親,她麵色蒼白,額角俱是冷汗,她衝我無力擺了擺手。

梨梨呀,娘是真冇辦法了。

拓跋明珠輕輕一笑,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端著酒杯起身向崔鶴鳴走去,我不忍看他們定情的纏綿場麵,轉身離開宴會。

若是比爬樹打鳥,講笑話鬥蛐蛐,或許我能贏,但是這些琴棋書畫我的確一竅不通。

一路上,我垂頭喪氣,我知道,這次不是天意,是實力太差。

也對,崔鶴鳴那樣驕矜的人,就是該配這樣完美的公主。

六、

誤會終揭曉

我騎了一匹馬,向城外一路飛奔。

算了,我放下了,崔鶴鳴早就不是我心中的鮮衣怒馬少年郎了,我對他隻是因為過去的情分,才一直執著。

我假意寬慰自己,勸說自己早早放下。

然而心中思緒翻湧,冇注意到馬兒早已偏離了官道。

站住!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我看著眼前一胖一瘦兩個土匪,情不自禁接了下半句話。

兩人對視一笑,嘿,這小美人,對這行話很熟啊。

大哥,劫財還是劫色胖子滿眼放光問瘦子。

瘦子嘿嘿一笑,我財色都要!

兩個人邁著流氓步,向我淫笑而來。

我攥緊馬鞭,打算直接揚鞭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有兩個人影突然閃現,徑直衝向那兩個流氓。

我定睛一看,是哥哥,和崔鶴鳴!

崔鶴鳴上前把兩個人踹翻在地,他回頭瞪著我。

蘇梨韻,你跑什麼跑

我詫異看著他,不是因為他喊我,而是他這副樣子,讓我覺得之前的崔鶴鳴回來了。

他輕功一躍,跳在我身邊。

他向我伸出手,我就著他的手下馬。

你跑什麼

我低著頭。

我可不想看你和拓跋公主對酒當歌。

誰和她對酒當歌了

遠處對付兩個土匪的哥哥突然回頭。

是啊,妹妹,你冇看見,剛纔崔鶴鳴當場就拒絕了拓跋明珠,他還說他早已心屬於你。

我抬頭看崔鶴鳴,他的臉上居然有可疑的紅暈。

兩個土匪突然拔刀衝向我們,哥哥邪魅一笑。

他突然衝上前,先扛起瘦子,下一秒,兩個人一起閃現在一裡以外。

胖瘦兩人目瞪口呆,瘦子不死心,繼續向前跑,哥哥繼續扛著他不斷閃現,直到把瘦子累趴在地。

胖子怒從中來,他大喊一聲,下一秒,哥哥閃現在他身邊,他彎腰想把胖子抗在肩上,可是他彎著腰,直到腿都開始打顫,那胖子依舊紋絲不動。

崔鶴鳴皺眉,他翻身上前,直接一腳把胖子踹飛,他氣定神閒站在原地,淡淡斜睨了哥哥一眼。

真是費勁!

我悄悄走到哥哥身邊。

哥哥,你不怕崔鶴鳴發現——

我話音剛落,崔鶴鳴立即開口。

我早就發現了!

崔鶴鳴無奈搖了搖頭,上次在白馬寺就發現了不對勁,前幾日,特意‘請’大哥到府上一敘,便什麼都知道了。

哥哥臉色一黑,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地無影無蹤。

眼下無人,崔鶴鳴突然幽怨看著我。

我以為他是在埋怨我們一家用非凡的能力算計他,我坑坑巴巴開口解釋。

他突然打斷我的話。

蘇梨韻,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來拿下我我一直在等著你的算計!我甚至等了足足三年。

他喃喃低語,聲音沙啞,帶著巨大的困惑和一種近乎痛楚的清明,你,為什麼,遲遲不來找我

他看著我,眼神銳利如刀,似乎要剖開我的靈魂,三年前,醉仙樓,你說過什麼你說你喜歡高嶺之花!你說拿下那樣的男子纔有成就感!是不是!

我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三年前那個醉酒的午後,那些被我刻意遺忘、深埋心底的荒唐醉話,此刻被他用如此冰冷痛楚的語氣當麵揭穿!

原來…………原來他一直記得!他是因為這個…………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都碎了,崔鶴鳴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自嘲的苦澀和深不見底的疲憊,所以我才斂起所有笑意,收起所有溫度,把自己變成一座冰山…………一座你以為你想拿下的‘高嶺之花’…………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眼底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幽怨和難過,我學得夠像了嗎夠冷了嗎蘇梨韻…………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說我隻是醉酒之言可我的話確確實實傷到了他。

我抬頭,驀然瞪大雙眼看向他的身後。

那個鍥而不捨的瘦子,持刀而來!

七、

病榻訴真情

崔府。

濃重的藥味瀰漫在空氣中。崔鶴鳴躺在寬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雙目緊閉,臉色依舊蒼白,嘴脣乾裂。王府最好的太醫剛剛退下,言道那刀上有毒,不過現在,毒已解了大半,但餘毒未清,加上急怒攻心,需靜養數日。

我坐在床邊的繡墩上,眼睛紅腫得像個桃子,手裡絞著帕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父親和崔父在門外低聲交談,母親在檢視太醫留下的方子。房間裡很安靜,隻有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梨梨…………

一聲極輕、極啞的囈語,突然從昏迷的崔鶴鳴口中溢位。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湊近:崔鶴鳴我在!我在!

他似乎陷入了混亂的夢境,眉頭痛苦地緊鎖著,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那隻冇有受傷的手卻在被衾下無意識地摸索著,指尖微微顫抖。

梨梨…………他又喚了一聲,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脆弱,全然冇有了平日裡的冰冷。那隻摸索的手,突然準確地抓住了我放在床邊的手腕!力道之大,攥得我生疼!

我學得夠冷了嗎…………他在昏迷中囈語,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孩子般的委屈和執拗,你怎麼……還不來拿下我…………

滾燙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砸在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腕上。原來,這三年的冰冷疏離,這三年的咫尺天涯,這三年的蘇小姐,竟是他用儘全部力氣為我演的一場戲!

一場隻為了迎合我那句荒唐醉話的、笨拙而痛苦的獨角戲!

傻瓜…………崔鶴鳴你這個大傻瓜…………我泣不成聲,另一隻手覆上他滾燙的額頭,想替他拂去那緊鎖的憂愁。

他彷彿感受到了我的觸碰和眼淚,緊鎖的眉頭竟微微舒展了一些,但攥著我手腕的力道卻絲毫未鬆,彷彿抓住了溺水時唯一的浮木。他無意識地用滾燙的臉頰蹭了蹭我的手背,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獸。

冷……好累……他含糊地低語,眼角似乎也沁出了一點濕潤,梨梨……彆走……

我不走!我就在這裡!崔鶴鳴,我就在這裡!我哽嚥著,俯身在他耳邊一遍遍承諾,我不走,再也不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我的眼淚,也許是藥力終於起了作用,他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沉沉睡去。隻是那隻手,依舊死死地攥著我的手腕,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救贖。

三天後,崔鶴鳴終於徹底清醒,餘毒儘除。

房間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暖洋洋的。他半靠在床頭,穿著一身素白的寢衣,墨發未束,隨意披散在肩頭,少了幾分平日裡的淩厲,多了幾分病後的清減和柔和。隻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蔘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

他抬眸看我,那雙深潭似的鳳眸裡,不再有冰封的疏離,隻剩下一種複雜難辨的情緒,有劫後餘生的疲憊,有被看穿偽裝的赧然,還有一種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探尋。

喝點湯吧,太醫說補氣血。我將溫熱的湯碗遞到他唇邊,聲音放得很輕。

他順從地低頭喝了幾口,目光卻一直膠著在我臉上。室內一片靜謐,隻有湯匙偶爾碰觸碗壁的輕響。

梨梨…………他終於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打破了沉默。他放下湯碗,伸出手,這一次,不再是捏下巴,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試探的、輕柔的力道,握住了我放在床邊的手。

他的掌心依舊有些燙,帶著大病初癒的虛軟。

嗯我抬眼看他。

他抿了抿蒼白的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陽光落在他俊美的側臉上,連那細微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沉默了片刻,彷彿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緩緩抬起眼簾。

那雙鳳眸裡,三年來刻意築起的冰冷壁壘徹底坍塌,露出了最深處最柔軟的底色。

那裡盛滿了懊悔、後怕、濃得化不開的情意,還有一絲……近乎脆弱的祈求。

他眼尾微微泛著紅,像暈開的胭脂,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破碎感。

這勞什子的高冷……他看著我,一字一句,聲音低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一種孤注一擲的坦誠,我……我裝夠了。

他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背,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小心翼翼。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睛,不肯錯過我一絲一毫的反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個害怕被拒絕的孩子:

你當初說……你喜歡陽光的……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鳳眸裡,此刻清晰地映著我怔忪的臉,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濃烈的希冀:

梨梨……我若變回去……還來得及嗎

他蹭去我眼角的淚痕。

傻子,我喜歡是你啊,是任何樣子的你啊!

八、

婚後趣事多

經曆三年的誤會,我終於穿上了心心念唸的嫁衣。

鳳冠霞帔,錦繡華服,

母親含淚為我梳頭,父親難得地紅了眼眶,大哥在一邊插科打諢緩解氣氛,小寶則抱著我的腿不肯撒手。

新娘子可不能哭。母親用帕子輕按我的眼角,妝都要花了。

迎親的隊伍到了,崔鶴鳴一身大紅喜服,俊美不似凡人。

他站在廳中等我,眼中滿是驚豔和柔情。

我們一起向父母叩拜時,父親終於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淚。

婚禮熱鬨非凡,連拓跋明珠也來了,她親自奉上北狄的珍寶當做賀禮,爽快地祝福我們。

宴席上,大哥喝得滿臉通紅,突然跳到桌上:諸位,今日我妹妹大婚,我蘇子墨冇什麼才藝,就給大家表演一個‘大變活人’助興!

還冇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就‘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大殿另一頭,手裡還拿著某位大人的帽子。

和崔鶴鳴成婚兩年,他還時不時地說出當年大婚時蘇子墨的鬨劇,話說當時,還是母親使用了時間回溯,才讓一切又回到正軌。

婚後的日子,崔鶴鳴對我們家的神通感觸頗多。

崔鶴鳴,爹爹喊你去和他下棋!

崔鶴鳴滿臉抗拒,不去不去,我心裡想什麼嶽丈大人都知道,連我下一步走棋走哪裡他都心知肚明,不好玩。

那大哥喊你去射箭,你去不去

崔鶴鳴一臉生無可戀,不去!大哥總耍賴,就算箭射偏了,他也會突然閃現去追上箭,硬生生把箭插到靶心上去!

那小寶

不行,他總是叫出蛇來嚇我!

母親那邊——

那可以,讓母親時間回溯到昨晚——

滾啊!混蛋!

九、

醉話傷人心

三年前,醉仙樓,天字一號雅間。

窗外的蟬鳴聲嘶力竭,攪動著悶熱的夏夜。雅間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冰盆散發著絲絲涼氣,驅散了暑意。桌上杯盤狼藉,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酒香和佳肴的氣息。

我歪在鋪著軟墊的圈椅裡,雙頰酡紅,眼神迷濛,手裡還虛虛地攥著個空了的白玉酒杯。

梨梨梨梨

崔鶴鳴的聲音帶著笑意,清朗溫潤,像山澗清泉流過玉石。他坐在我旁邊,月白的錦袍襯得他麵如冠玉,那雙總是含著暖意的鳳眸此刻滿是促狹和無奈。

醒醒,不能再喝了。

他伸手想拿走我手裡的酒杯,我卻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往懷裡一縮,醉眼朦朧地瞪他:乾嘛崔鶴鳴……你、你小氣!酒……酒還冇喝完呢!

他失笑,眉眼彎彎,少年意氣風發,是京城裡最耀眼的驕陽。好,好,我小氣。那你說說,這酒好不好喝

好……好喝!

我用力點頭,腦袋暈乎乎的,隻覺得眼前的人真好看,笑起來像融了蜜糖的陽光,暖得人心尖發顫。

我傻乎乎地衝他咧嘴笑:崔哥哥……你真好……比……比那些裝模作樣的強多了……

哦哪些裝模作樣的

他湊近了些,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哄。

大概是酒壯慫人膽,我膽子前所未有地大了起來,身子一歪,幾乎靠在他肩上,手指無意識地戳了戳他結實的手臂。

就是……就是那些啊!

我皺著鼻子,努力組織著混亂的語言,整天板著臉……端著架子……好像……好像全天下都欠他八百兩銀子似的!冷冰冰……硬邦邦……看著就……就不好親近!

我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眼神迷離地望向虛空,彷彿在描繪某種理想中的幻象,聲音帶著點嬌憨的嚮往,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嗎要是能把那樣……那樣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給捂化了……拿下了……

我嘿嘿傻笑起來,醉醺醺的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像是在憧憬一場偉大的征服,那才叫……那才叫有本事!多有……多有成就感啊!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崔鶴鳴臉上的笑意,如同被驟然投入冰水的炭火,瞬間熄滅。

那彎彎的眉眼,舒展的唇角,暖融融的目光,在極短的時間內褪儘了所有溫度,隻剩下一種近乎空茫的平靜。

他定定地看著我,那雙總是盛滿陽光的鳳眸深處,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又迅速凍結成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扶在我肩頭的手,不知何時已悄然收回。方纔還近在咫尺的溫暖氣息,驟然被一種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

成就感他重複了一遍,聲音很輕,卻像淬了冰的針,紮得醉夢中的我一個激靈。

我茫然地看著他,隻覺得他好像突然離我很遠很遠,那張熟悉的臉,透著一股陌生的冷意。

是……是啊……我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縮了縮脖子,酒意似乎也醒了兩分。

他冇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我許久,久到我醉意朦朧的神經都開始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然後,他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他走到窗邊,背對著我,望著樓下繁華喧囂的夜市。燈火闌珊,勾勒出他挺拔卻莫名透出孤寂的背影。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他轉過身,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比平時更平靜,像結了冰的湖麵,一絲波瀾也無。臉上再無半分笑意,那雙鳳眸沉靜如水,深不見底。

那晚之後,那個會對我笑得眉眼彎彎、會在我闖禍後無奈搖頭又默默替我收拾殘局、會在我生病時守在床邊唸書的崔鶴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靖王府那位清冷矜貴、不苟言笑,永遠與我隔著蘇小姐三個字冰冷距離的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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