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隨流水,一夢驚浮生 第一章

小說:世事隨流水,一夢驚浮生 作者:可愛貓 更新時間:2025-08-09 12:47:25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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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馮祁修身邊脾氣最大的替身,他對著異性展顏一笑,我抬手砸了他價值千萬的車,他和女性吃飯,我一把火燒了他價值十億的彆墅。

所有人都以為,馮祁修會生氣的趕我走,可他卻越發愛我入骨,隻因我這囂張跋扈的樣子,像極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我跟了他八年,將紈絝大少爺培養成了訊息秒回,遇事就低頭道歉的二十四孝好男友,還即將和他步入婚姻殿堂。

閨蜜們羨慕我禦夫有方,覺得我們會幸福美滿的走下去,可領證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了他半天,卻隻等來了他和白月光結婚的訊息。

當我趕到婚禮現場時,馮祁修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歉意道:

你應該知道,你隻是一個替身,我也從未愛過你。

如今,正主回來了,你該走了。

見我朝著台前走去,賓客們嚇得連連後退,生怕被暴怒的我波及。

我看著係統麵板上,顯示他們已經領證結婚的訊息,卻平靜地將手捧花送上:

明白,祝你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冇人知道,以前的我偽裝成醋精,成天鬨事,都隻是為了完成係統安排的任務。

如今,他和白月光順利結婚,任務圓滿,我終於可以回家了,這場遊戲也該結束了。

第1章

我的話音一落,場內的氣氛並冇有鬆懈,反而越發緊繃起來。

對我性情瞭解的賓客們,紛紛焦慮地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路宜舟愛馮總入骨,脾氣極差又小心眼,當年我隻是工作上和馮總多說了兩句,就被她當眾潑了一杯冷水,還揚言下次再敢犯,就開了我。

這八年下來,馮總身邊彆說是異性了,連辦公室裡的招財貓都換成公的了。

她當了那麼多年替身,早就把自己當做正主了,如今卻有人搶了她丈夫的位置,還和馮總辦婚禮,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彆看她現在冇有發火,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所有人憂心忡忡,馮祁修也不例外,他穿著婚紗,瘦弱地身軀直接擋在白月光何宣月身前:

路宜舟,虧欠你的,我會給你應有的補償,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宣月。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並冇有如他們所料的發脾氣鬨事,而是平靜地擺擺手:

不用了。

說完我將花束放下,轉身就走,冇有絲毫停留。

他們不知道,我是個穿越者,接近馮祁修也隻是為了完成係統安排的任務,然後順利回家。

馮祁修從小就喜歡何宣月,曾經瘋狂的追求過他。

何宣月受不了像狗皮膏藥一樣的馮祁修,所以逃到了國外求學工作。

一走就是八年。

這八年來,馮祁修換了無數個何宣月的替身,我是待得最久的一個。

馮祁修對我不賴,除了不愛我,他冇有虧待、折磨過我。

我甚至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以為能和他有個結果。

可今天,我滿懷期待地在民政局等了他大半天,等來的卻是何宣月迴歸,他們重修舊好領證結婚的訊息。

起初,我很憤怒,也很想質問馮祁修。

為什麼要爽約為什麼騙我

但當係統宣佈任務完成,馮祁修也冷漠地說出跟我決裂的話時,我才忽然醒悟。

我本來就隻是個替身,哪有什麼立場去追責。

我的失望來源於,我肖想了不該想的東西。

也忘了,我的初心隻是回家。

我是真的放下了,但馮祁修不相信,他撂下訂婚戒指快步下台,將一張卡強行塞進了我的手裡:

這裡有一千萬,你拿著。

五天後係統會送我回家,這裡的一切我都帶不走,冇必要拿他的錢。

我挑眉,正要再次開口時。

馮祁修猜到了我要拒絕,不容置疑地打斷道:

路宜舟,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心裡憋著什麼壞主意我都清楚,這錢你不拿,是準備揹著我,偷偷報複宣月嗎

我不會……

我不信,除非你收下這錢,再當著大家的麵,親口發誓說你絕對不會傷害宣月。

看著壯碩地保鏢們將我圍了起來。

馮祁修的臉色也越發陰冷。

我明白,今天這話不說出來,他是不會放我走的。

而鬨事,隻對愛你的人有效。

如今,他真正愛的人已經迴歸了,我的一切手段,都失去了效果。

好,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何宣月。

馮祁修,我這樣做,你滿意了嗎

我冇有和以前一樣,親昵地叫他阿修,而是直呼他全名。

這冰冷地態度讓馮祁修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他有些心緒不寧,還以為我在陰陽怪氣,不是真的妥協:

你要是覺得這個補償太少了,我們還能繼續談……

我和你談談如何

談話間,台上的何宣月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打斷了馮祁修的話開口道。

馮祁修頓時慌了,急忙用力將我推遠,生怕我會忽然動手,傷了他的何宣月。

可就在這一刻,何宣月藏在背後的手露出,一酒瓶朝著我腦袋砸來。

砰的一聲巨響。

酒瓶子碎了,鮮血從我的頭上溢位。

一個替身還敢提條件,真是給你臉了!

何宣月憤怒地五官都在扭曲,趁著我發矇地瞬間,又是一次次拿起新的酒瓶朝我頭上砸。

保鏢們默默看著我被紅酒澆遍了全身,甚至還退後了一步,生怕被我波及。

猩紅溫熱的血跡緩緩流下,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不消片刻,我暈倒在血泊中。

昏迷地那一刻,我聽到馮祁修滿含怒火的指責:

廢物東西!你們就不知道攔著點宣月嗎害得她的手都被玻璃劃傷了!

第2章

我閉目。

他不但縱容何宣月傷我,還忽視了被開瓢,受傷嚴重的我,跑去心疼何宣月手上的小小擦傷。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

他從始至終愛得也隻有何宣月。

我先前獲得的一切寵溺和縱容的,不過是沾何宣月的光罷了……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我看到馮祁修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在我病床前鞍前馬後,親自照顧我。

彷彿我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假象。

彷彿何宣月冇回來,他也冇有對我爽約,冇有去和何宣月結婚。

但額頭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我清醒地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馮祁修愧疚地看著我,將兩大串鑰匙遞到我麵前:

車子你隨便砸著玩,房子你想燒就燒……

以前我砸車燒房,那都是係統安排的任務。

目的是為了獲取馮祁修的歡心,讓何宣月心生嫉妒,從而促進他們的感情。

卻冇想到,馮祁修把這當做讓我消氣的方式。

冇有係統控製,我還冇那麼瘋。

冤有頭債有主,我要報仇,也隻會找正主。

何宣月呢

聞言,馮祁修有些慌了,急忙解釋道:

她隻是一時糊塗,不是故意打你的。

而且她受傷也很嚴重,她還讓我代替她跟你道歉。

路宜舟,看在她認錯態度積極的份上,你就原諒她好嗎

他一副慌亂地表情,彷彿我是什麼萬惡不赦的人。

可動手將我打成重傷的人,是何宣月啊!

我無語地看著馮祁修:

我隻是想讓她親自過來給我道歉,不會拿她怎麼樣。

馮祁修還是不肯:

你要我怎樣做才肯放過她

明明是她傷害我,卻搞得好像我故意針對她似的。

見我蔑笑,馮祁修長歎一口氣:

路宜舟,還記得我當年救過你一命嗎就拿這個恩情,還你一次原諒,可以嗎

我渾身一震,猛地看向他。

三年前,我意外出車禍,受傷及其嚴重,差點就死在手術檯上。

馮祁修在手術室門口,悲傷地差點哭暈過去。

為了救我,他為我獻血一千毫升。

要不是暈倒了,他還要繼續抽,險些喪命。

我醒來知道這件事後,滿心感動,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有了真感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開始生出了癡心,開始交出了自己的心,並且把他那些縱容和寵溺,當成是愛情。

我在病床上許諾過,他可以用這次恩情換取一切。

當時的他卻笑著搖頭:

我隻要你平安順遂,其他的,我彆無所求。

他不要,我卻不能不記恩情。

我甚至都做好了,等到我離開後,用一半的係統獎勵,助他更進一步,登頂世界首富榜。

可我怎麼也冇有想到。

僅僅是為了不讓何宣月出來低頭道歉,他就將這個恩情用掉了。

也是,都快忘了,馮祁修愛何宣月愛得卑微,連我這個替身,他都百般縱容。

更彆說何宣月本人了。

我點點頭,答應下來。

馮祁修鬆了口氣,臉上這才露出開心的笑容:

你放心,我罰她關一天禁閉了,她也算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被開瓢,至少要在病床上躺兩週。

何宣月得到的懲罰,卻隻是一天不出門。

真是好嚴重的懲罰。

見我冷笑,馮祁修又補充道:

你還想要什麼儘管提,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我也可以承諾,不再趕你走了,雖然我給不了你名分,但是我願意把十分之一的愛給你。

經濟上也一樣,我從來不對你小氣,以後也一樣。

他一副恩賜的模樣。

我卻笑而不語。

不是百分之百的愛,我纔不要。

這一點,我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就和他說過了。

雖然當時是為了完成係統任務,但這也確實是我本人的愛情觀。

愛情具有排他性,我不會腳踏兩隻船,也不會接受彆人腳踏兩隻船。

當時馮祁修滿眼真誠的允諾了我,我幾乎信以為真。

他那時對我太好,好到我忘了我是來做替身的。

他許下承諾的時候,心裡想著的,其實是何宣月吧

馮祁修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答應了,笑嗬嗬地說道:

你傷的這麼重,就好好在醫院養傷。

這幾天我把工作都推掉了,就專心陪著你。

馬上要走了,我不打算跟他再有糾葛,剛準備拒絕時。

馮祁修的手機忽然響了。

那是何宣月的專屬鈴聲,我很熟悉。

馮祁修雀躍地接通了電話,冇多久,臉色大變:

什麼你出車禍了你彆怕,我馬上就到!

第3章

他二話冇說,就要離開,全然忘了之前的承諾。

隻是在走之前,眼角餘光瞥到了我,心虛了一瞬。

下意識地解釋道:

公司還有急事,我先回去處理一下,晚點再來陪你。

他不等我開口,逃也似的逃走了。

我也冇有挽留他,隻是有些詫異他解釋的行為。

大概是我以前培養的習慣,他一時半會兒改不掉吧。

還有何宣月不是在關禁閉嗎怎麼跑到外麵去,還出車禍了

想來,所謂的懲罰,也不過隻是用來忽悠我的。

我也懶得拆穿,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得知我受傷,朋友們來看我。

以前我隻是輕微磕碰,來拜訪的人都能擠滿病房。

可現在,我受傷嚴重,來的人也不過寥寥幾位。

我明白,曾經都是馮祁修慣著我,大家看在他的麵子上,纔對我百般討好。

而如今,何宣月當著他的麵傷了我,也冇有任何事。

大家都知道,何宣月回來了,我這個替身,該滾蛋了。

我也冇有傷感冇來的那些,本來就是陌路人。

能來的,都是至交好友。

他們為我惋惜不已:

你好歹也跟了馮祁修八年,他當真這麼絕情

看著他們悲憤的樣子,我倒是無動於衷。

如果時間久了就能產生愛,那些湊合了一輩子的夫妻,也就不會臨老了,還在鬨離婚。

我跟她們約好了時間再聚一次。

脫離世界的時間設定在五天後,後天聚會,時間倒也來得及。

這次來這個世界,雖然在愛情上大敗虧輸,但交到的這幾個朋友卻實在讓我感動。

她們也冇有打擾我養傷,紛紛離開。

病房裡空蕩蕩的,很快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拿出手機,正要選聚會地址時,就看到朋友圈有人艾特我。

點進去一看,卻是何宣月發的。

視頻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馮祁修,正穿著圍裙,為她下廚。

他們還換上了穿著婚紗照的情頭。

最新的一條訊息中,何宣月曬出了自己的孕檢單,恭賀她和馮祁修榮升為父母。

炫耀的同時,還在評論區艾特我:

路宜舟,你一個替身,有這樣的待遇嗎

底下一堆人跟著嘲諷:

要不是蕭姐不願意那麼早結婚,她連替身都當不上,哪配和蕭姐你比啊。

可不嘛,以前馮總將她寵的上天入地,還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脾氣都像蕭姐。

現在蕭姐都回來了,馮總當然要收收心,好好跟您過日子,那路宜舟算個屁啊。

看著這些回覆,我並不意外。

隻是好奇,馮祁修曾經跟我說過。

他想過二人世界,這輩子是註定要做丁克了。

卻冇想到,那些話不過是唬我的,他轉頭就與何宣月有了孩子。

也許,馮祁修隻是不想跟彆人生孩子,如果那個人是何宣月,那他會非常樂意。

我心情平靜地點讚表示祝福。

何宣月很快發來了訊息:

這次的事,你也能看出來,你和我在祁修心裡的地位完全不同。

我當著他的麵給你開瓢,他也捨不得說我一句重話。

如果你繼續留在他身邊,也不過自討冇趣,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痛苦。

真好笑,他都已經穩操勝券了,何苦還來找我這個手下敗將耀武揚威呢

我回覆道:哦哦,那你們好好過日子啊,乾嘛再來找我炫耀呢

手機那頭,顯示出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

我懶得理他,反正我還有五天就走了,冇必要和瘋子一起拌嘴。

我在手機上選了一會兒,定好了一家烤肉自助,打算後天和朋友們一起最後見一麵。

放下手機,我心裡難免悵然,即使不去想馮祁修,幾個朋友也實在有些難以割捨。

我的手無意識的撫摸上一個帶平安符的手繩。

這還是三年前,我出車禍,被搶救回來之後,馮祁修給我求的。

據說那個寺廟的平安符非常靈驗,但非常難求。

當時馮祁修給我輸了那麼多血,身體也非常虛弱,但是為了祈求我的平安,他硬是強忍著貧血帶來的眩暈,去廟裡吃了一個月的齋,又日日刺血抄經,纔打動了主持,給了他這一枚平安符。

他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係在了我的手腕上。

他的臉色因為貧血和連日吃齋而有些慘白,眼神卻無比專注和虔誠。

我不由出神,他抬頭對我一笑:我現在才知道,這個寺廟的平安符也有區分,綠色的是給父母的,白色的是給兄弟姐妹的,這種紅色的是給戀人的。

主持說了,親自把這符係在戀人手上,不僅能保平安,還能讓兩人長相廝守。

這番表白來的猝不及防,我心跳驟然加速。

我動了心。

現在看到這平安符,想起當日的心動和歡喜,隻覺得十分諷刺。

明明隻是哄替身的手段,他為什麼要演的這麼像,讓我以為他是真的在相處中對我有了一點真感情。

我慢慢摘下平安符,既然並非真心,我又何苦依依不捨,自欺欺人呢

平安符剛剛被摘下,下一秒,門被人一腳踹開。

第4章.

來人居然是何宣月。

我皺眉,她不和馮祁修好好敘舊,跑我病房裡乾嘛

我還冇來得及說話,何宣月卻疾步衝了過來,一把攥住了我手裡的平安符手繩。

她臉色一寸寸白了下來,喃喃道:平安符,他居然給了你

我不解,直接鬆開了手:這是他給的東西,你一定要就拿走,我要睡覺了!

何宣月冇說話,手依然捏著手繩,呆若木雞。

突然,她用力把手繩摔到我臉上:

你知不知道,這本來是他要給我的

隻不過我出國幾年,他聯絡不到我,才便宜了你這個替身!

他無論和你說了什麼動聽的話,其實都是要和我說的,你彆白高興一場!

這還用她說,自從我在婚禮上被她開瓢,馮祁修又偏袒她,我就不會對馮祁修再報什麼幻想了。

雖然隻是一條輕飄飄的手繩,但是何宣月摔的時候,手繩的一處繩結恰好打在了我的眼角處。

我下意識的去捂眼睛,不耐煩道:我不會和你搶馮祁修,你可以走了嗎

何宣月一把抓住我的領子,狠狠的把我的頭像牆麵磕去。

我頭上的傷還冇癒合,所以身上有些乏力,再加上何宣月爆發的很突然,我的頭結結實實的磕到牆上,傷口破裂,血液一下子流了出來。

我一把將何宣月推得老遠:你腦子不正常吧我已經要走了,你們也要結婚了,大半夜跑我這裡發什麼癲

何宣月腦子可能真不正常,她被我推倒,又一骨碌爬了起來,再次發瘋的向我撲來:

我之前會被她傷到,主要是因為她突然發難,我冇有準備。

真正一對一乾起來,雖然我身上帶傷,也不至於乾不過一個柔弱小白花。

最後,還是聞聲趕來的護士製止了我們的打鬥。

我頭上的傷口被梅開二度,血糊了一臉,需要趕緊包紮。

我隻是推開何宣月,冇怎麼對她動手,但是她被推的摔倒好幾次,估計身上也得掛點彩。

何宣月恨恨的盯著我,抹了一把眼淚,摔門而去。

護士一邊給我止血,一邊嘟囔道:這人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大半夜來醫院毆打病人,打不過一句話不說又跑了。

重新止血後,護士又問我:先生,需要我幫您聯絡相關部門嗎

我想了想,我雖然要走了,可我這幾個朋友還是這個世界的人,要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

雖然我做任務會在不同世界穿梭,但是對我好的人,我也不想給她們找麻煩。

真和他們鬨得太難看,一旦馮祁修用馮家的勢力來威脅這些朋友,那就是我連累大夥了。

想到這裡,我感謝了護士的好意,但拒絕了聯絡治安部門的提議:不用了,我一會兒把門鎖好就行。

第5章.

因為即將脫離世界,所以我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連睡眠時間都更多了。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門卻被直接傳開,馮祁修帶著何宣月,和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闖了進來。

何宣月一改婚禮上那副凶狠跋扈的樣子,左臂上用紗布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垂著頭,一言不發。

馮祁修皺眉看向我:阿舟,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很明顯,現在何宣月惡人先告狀了。

而且,馮祁修顯然是相信何宣月,而不是與他相伴八年的我。

我嗤笑:你失望什麼,失望何宣月半夜來毆打我,我居然冇有乖乖給他打,是嗎

馮祁修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要顛倒黑白!

宣月已經和我說了,他是來給你道歉的,但是你不依不饒、還打傷了他。

你看他手臂受傷,才故意把自己頭上的傷口磕破,來裝可憐的!

說罷,馮祁修深深歎了一口氣,滿眼失望:宣月說你把自己弄傷,預備倒打一耙,我還不信,冇想到你竟然真是這樣的人。

我被他的話震驚到了,如果我可能先打傷何宣月,然後弄傷自己嫁禍於何宣月,那何宣月也可以這麼對我啊!

他為什麼這麼隨便的偏信何宣月呢

你與其指責我,不如去找一下醫院監控,或者問問醫護人員,昨天我受傷後,有護士給我包紮傷口,你問問不就知道我的傷口是自己弄破的,還是何宣月打破的了嗎

馮祁修麵色冷淡:你一直在醫院住,我昨天又不在,誰知道你是不是買通了醫護人員來給你作偽證

我這下真是無言以對了,他這麼相信何宣月,那我還能說什麼

其實我可以讓他查我流水,看看我最近有冇有大額支出。

但現在看來,即使我拿出高清貼臉的視頻,他也會覺得那是剪輯合成的。

我苦笑: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又何必問我呢

馮祁修被噎了一下,悻悻道:你傷到了宣月,應該付出代價,我知道你傷還冇好,不會太為難你,你給她鞠躬道歉就行。

鞠躬道歉我冷笑:我給她鞠躬道歉彆說我冇打她,是她打我後被我推開才摔倒的。

就算我打了她,那我的傷呢我打她要鞠躬道歉,她打我就隻需要自罰三杯嗎

馮祁修臉色有些難看,何宣月見狀,捂著手臂輕輕的哎呦了一聲。

馮祁修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一臉緊張的望了過去。

何宣月強笑一下:我沒關係的。

阿修,我回到你身邊,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願意你為難。

如果實在捨不得她,我也可以忍氣吞聲,隻要你開心就好。

何宣月一向是張揚肆意的性格,不然也不會當著馮祁修和賓客們的麵用酒瓶子砸我。

現在她卻突然擺出一副用情至深、甚至可以為了馮祁修受委屈的樣子。

馮祁修身子一顫,個性張揚的人,為了愛情委屈求全,他怎能不動容呢

他聲音都開始顫抖,手指緩緩的摸上了何宣月冇打綁帶的那邊肩膀:

宣月,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他轉過身來,厲聲訓斥我:快點給宣月道歉。

我本來已經對馮祁修死心了,但是剛纔看到他們這樣恩愛情深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裡一陣苦澀。

聞言,我冷笑:我是不可能為了我冇做過的事道歉的!

馮祁修臉上生氣怒氣:你怎麼這麼不知悔改!我看在你有傷的份上,才隻讓你鞠躬道歉的。

要不然……

要不然後麵的話冇說,但是我也能猜到意思:如果不是我也有傷,就憑我傷到了他的意中人,他至少會讓我承受同等的傷害。

大概也覺得這話有些苛刻,他話頭一頓,又催促道:你還是照我說的做,否則還有苦頭吃!

見我不動彈,馮祁修乾脆親自過來拉我,想把我從床上拽下來。

我和他撕扯了半天,馮祁修心頭火氣,突然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病房裡的空氣瞬間靜止。

我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被他打了。

馮祁修也呆住了,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他一直對我百依百順,重話都冇說過一句,更彆說動手了。

自從何宣月回來後,我理智上知道自己已經是過去式了,在馮祁修心裡不會再有什麼位置了。

可是在感性上,我還是冇有徹底接受,還會在他偏心何宣月的時候難過,還會因為他和何宣月的互動而惆悵。

可現在,切膚之痛終於給了我一點具體的感知,馮祁修心裡,已經隻有何宣月了。

我抬頭,麵無表情的看向馮祁修:你人多,我打不過你們,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為我冇做過的事道歉的。

馮祁修眼中有隱隱悔意,嘴唇微動著似乎想和我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冇說出口,隻乾巴巴的丟下一句: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就離開了病房。

馮祁修走了,何宣月和保鏢也隻能跟著走。

轉身之際,我看到何宣月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恨意。

第6章.

馮祁修走後,我心情抑製不住的低落。

八年感情,最後隻剩下臉上一記響亮的巴掌。

剛纔拉扯間,那條平安符手繩早就從桌子上滑落到了地上。

從珍藏愛惜,到墜落塵埃,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儘力寬慰自己,馮祁修和何宣月他們怎麼折騰,就隨他們去吧!

我隻要再忍四天,明天去和朋友們聚會一下,然後就剩三天,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

想到這裡,我竟然有些難得的心安,開始找明天出門的衣服。

第二天,馮祁修竟然又回來了。

他焦急地衝進了病房。

我以為他要解釋昨天他打我的事,剛想說冇這個必要。

他卻強硬地將我從病床上拉了起來:

跟我走,我給你補一個生日宴。

我皺眉,前天確實是我的生日。

為了給我驚喜,他才承諾我,會跟我領證結婚,作為生日禮物。

可最後他爽約了我,和彆人結婚,還公佈了懷孕的喜訊。

大概因為這件事,再加上昨天他打我的事,他心懷愧疚,所以才準備給我補償吧

但我不稀罕。

不用了,你的老婆是何宣月,你給我慶生,就不怕讓他誤會嗎

馮祁修不以為意:

我之前就說過了,無論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每年都會給你過生日,今天照樣如此。

我本來不想去,但是他堅持如此,我不想一直和他推脫,耽誤了下午朋友聚餐的時間,就冇有繼續拒絕。

畢竟我要走了,今天就當是做個瞭解,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讓他稍等,我換一下衣服再走。

去完他的生日宴,再想回病房換衣服,時間就太緊了。

我還是先換好衣服,等到生日宴後直接去朋友那裡吧。

見我換了一條白色裙子,馮祁修眼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你穿這身,真好看。

這身衣服,其實是我們在一起三週年的時候,他送給我的禮物。

不過我穿這身衣服,是因為他給我帶到醫院的就那麼幾件,能聚會穿的就更少了。

他大概以為是我為了他才特意換的這身,隨他怎麼想吧。

上車之後,馮祁修笑眯眯地掏出一個眼罩:

戴上它,我給你準備了個驚喜。

馮祁修最喜歡搞這些小浪漫,我也冇多想,直接就戴上了。

車子快速行駛,很快就變得顛簸起來。

等到眼罩被摘下時,我正身處荒野,不遠處,一群手持棍棒的壯漢,凶神惡煞地看著我。

馮祁修在我耳邊,低聲歉意道:

宣月撞傷了人,對方不答應用錢和解,非要把人交出去,不然就會去告她逃逸。

她身體不好,現在又懷孕了,很容易出事,你不一樣,你心細膽大,這種小場合你絕對能應付的。

路宜舟,我實在捨不得孩子有事,隻能暫時委屈一下你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馮祁修,雖然已經接受了她愛何宣月不愛我,可是多年相處下來,我對她有肌肉記憶般的信任,我還是冇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對我!

我啞著嗓子問:她身體不好,可我呢

我被何宣月打傷了頭,傷口冇癒合又被她二次打傷,傷口還是重新包紮的。

她受不了,我就可以受得了嗎

馮祁修迴避著我的視線:你打傷了她的手臂。

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個時候不能亂動,不然留下病根怎麼辦

但是你傷在頭部,冇人敢隨便傷害彆人的頭,這點生物學常識大家還是有的。

說著,他牽起我的手:

你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隻是請你喝喝茶做客,不會真的傷害你的,三天後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話落,他將我狠狠推向了那些人:

這就是我的老婆何宣月,我把人交給你們了。

時間一到我會來接他,你們要是敢傷害他,休怪我不客氣。

原來,所謂的補償,也隻是我的自作多情。

第7章

他的目的,隻是讓我替何宣月背鍋。

畢竟作為替身,我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格外的像他。

我心裡五味雜陳,連笑都笑不出來。

馮祁修心知肚明,要是真的一點危險都冇有,他怎麼會捨不得交出何宣月

無非是覺得,我這個替身,無論是受傷了還是死了,都無所謂。

而他的何宣月不能出事。

馮祁修放完狠話就離開了。

看著馮祁修離開的背影,我心中一陣絕望。

最後三天,我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居然都做不到。

眼前這些人果然冇有放過我。

直接一拳朝著我肚子打去。

蕭姐的方法真管用,這麼順利就把這個女人騙來了。

彆說廢話了,蕭姐要我們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敢搶她的男朋友,活膩歪了。

給我狠狠地打,留一口氣就行,讓她再也不敢覬覦馮祁修。

原來,這些都是何宣月設的局。

偏偏馮祁修那麼聰明的人,還是被她給騙了。

這就是關心則亂嗎

這些人招呼著棍棒砸在我的身上。

疼痛感在全身蔓延,令我痛不欲生。

疼痛讓時間變得很慢,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可能成為痛苦的來源。

更要命的是,係統設定脫離世界之前,身體會逐漸虛弱一點,敏感一點,免得脫離世界太突然,引人懷疑。

這無疑加劇了我的痛楚。

我忍不住和係統商量:我能不能再快一點脫離這個世界

係統的機械音無比冷漠:可以的親親,但是更改設定好的劇情要提交主腦審批,期間至少需要三天,這期間宿主隻能滯留在任務世界呢!

我火氣幾乎要冒出來了:那能把身體逐漸削弱這個設置先關掉嗎

對不起呢親親,這是主腦的設定,我這邊冇有權限呢!

我無奈的切斷了和係統的對話,開始純靠意誌力忍受痛苦。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他們的手段並不隻有毆打。

他們開始給我斷食斷糧。

在極度的饑餓和乾渴中,我的嘴脣乾裂,稍微動一下嘴就會開裂出血,胃也開始叫囂著喊疼。

每到這種關鍵時刻,他們纔會施捨般的給我一點食物或水,看著我像一條狗一樣撲在地上舔舐著那點食物。

他們笑得幾乎岔氣。

他們似乎能在我的痛苦中,汲取到某些快感。

我迅速的衰弱了下來,我開始奢望,如果哪一天他們失手,我是不是就可以提前解脫了

然而這種卑微的願望依然很難實現。

這群人雖然凶惡,但似乎並不想鬨出人命來。

在地獄的第二天,何宣月打來了電話。

這夥人的頭目一邊接聽著電話,一邊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打量著我,就像一個孩子在解剖一隻昆蟲,也像一個瘋子科學家在構想什麼新實驗。

我依稀聽到幾個關鍵詞:用水、毛巾、外麵絕對看不到傷口……

顯然,他們在商量一些對我不利的事情。

電話掛斷後,對方突然對我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

下一秒,這個頭目要求將我拎到一把椅子上,他把我的脖子向後推,確保我的後脖頸靠在椅背上。

緊接著,一條很厚的毛巾罩在了我的臉上,我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有水淋了上去。

水澆上去的一刹那,我產生了溺水般的恐懼感。

旁邊傳來這些人的狂笑聲:哈哈哈,還是蕭姐的方法好,你看她反應多大!

而且冇有傷口,她回去也冇法說!

我拚命的想掙紮,兩隻手卻鐵鉗般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連日的折磨,把我變得非常虛弱,我掙紮了幾下,最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關頭,我竟然感到了一絲輕鬆。

如果就這麼結束,就能少受一天罪了。

但是,在疼痛和乏力之中,我居然再次恢複了意識。

恢複意識後,最先回憶起的,是昏迷前溺水的恐懼。

我忍不住罵係統:你做個順水人情,讓我提前脫離世界又能再怎樣

係統的聲音依然冇有起伏:不好意思親親,這裡檢測到您與係統簽訂契約的目的,是重新獲得生命能量,所以係統不能做任何加速您死亡的事情。

我苦笑,本來是想求生,才答應係統到處做任務的。

可是經過這兩天的折磨後,我竟然開始渴求死亡了。

耳旁傳來那些人私語:水刑不能再用了,容易出人命,到時候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這些人不想讓我死在他們手裡,但這絲毫減輕不了我一點痛苦。

斷水斷糧、各種工具的毆打,後來他們甚至還用針刺入皮膚,以達到痛苦大、傷口小的目的。

等到約定的時候快到的時候,我已經渾身是傷,氣息萎靡。

馮祁修特意提早了幾個小時來接我。

他帶著雀躍地聲音在屋外傳蕩:

時間到了,我來接人。

聽著門被緩慢打開的聲音。

我看著係統麵板上的迴歸通道,毫不猶豫地點擊了開啟。

一道隻有我能看見的白光升起,巨大的吸力將我捲入旋渦中。

瞬間,白光消失。

這具身軀,也徹底死去。

第8章

門被打開,一群人慌張地闖入:

冇想到馮祁修居然提前來了,先給她換上乾淨衣服,把這些折磨人的刑具都給撤了。

老大,她知道了我們那麼多秘密,不會跟馮祁修告狀吧

頭目往牆角那個一動不動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嗤笑一聲:

這次隻是小懲大誡,她要是敢告狀,下次要的就是她的命。

要不是蕭姐不想身上揹人命官司,她早就死了,能撿回一條命,她就該好好珍惜,滾得遠遠的。

他們說著,迅速將血衣換了下來。

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可怕的傷口,隻是掩蓋在衣服下,隻要不掀開來看,根本發現不了。

其中一個高個子不由嘖嘖道:蕭姐也真狠,這人後背上幾乎連塊完整的皮膚都找不到了。

矮個子不耐煩道:彆囉嗦了,老大手裡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高個子也安心了起來,他們隻是聽命令辦事,又不是真的亡命徒,也怕真的弄死了人要陪葬。

正如矮個子說的那樣,這些傷看起來嚴重,也確實夠折磨人,但都是些不致命的皮肉傷

隻是,他們換著換著,發現身下的人一動不動的,好像死了一樣。

不對,之前碰她傷口一下,她都疼得直抽冷氣,現在我們給她換衣服動作那麼大,她怎麼都冇反應

聽高個子這麼說,矮個子心裡也有些發怵。

他試探性的摸了一下額頭,依然有些滾燙。

他放下心來,失笑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太擔心了。

隻是傷口發炎,發燒昏迷罷了!我們下手冇那麼重的。

再說了,這個人身體冇那麼脆弱,昨天老大打了她兩個小時,她中途隻暈了一次,哪是那麼容易出事的!

蕭姐倒是要求我們給她用水刑,要給她留點深刻印象,可是老大發現這招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後,不就冇用第二次嗎

高個子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們給路宜舟換好了乾淨衣服,又拿濕巾擦去了她臉上的血汙。

現在從外表上看去,路宜舟隻是個臉色蒼白的人而已,一般人想象不到,這身乾淨的衣服下,藏著數不清的細小傷口。

等到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他們纔敢放馮祁修進來。

馮祁修心懷期許的推開大門:

我來接你回家了……

屋裡冇有人迴應他,路宜舟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冇有給出任何迴應。

看著路宜舟背對著自己,馮祁修還以為她在生悶氣,低聲下氣地道歉,哄道:

對不起,我也是怕被告後,檔案不好看,還有可能入獄。

隻是做做客,他們又不會真的傷你,三天時間一到,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其他人也跟著笑:

是的,你帶她回去吧,我們隻是跟她聊聊人生而已,教導她下次撞到人不要再逃逸了。

彆看我們凶神惡煞的,都是假象,我們都是老實人。

如今事情解決了,恩怨兩清。

人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

第9章.

說罷,那群人紛紛離去。

這裡再次被荒廢,隻剩下馮祁修,和他帶來的保鏢。

這些人態度變化得太快,馮祁修有一刹那的疑惑。

但這種疑惑很快就被愉快沖淡了。

他們和解的這麼痛快,還保證不追究何宣月的責任,他心裡高興,就冇再多想,任由他們離開。

馮祁修也緩緩走到路宜舟的身前。

自從何宣月回來之後,他對路宜舟的關注度少了很多。

讓她受了不少委屈,還讓她給何宣月頂包。

路宜舟心裡有多傷心、多委屈,他都明白。

以前是他想錯了,覺得愛一個人就要全心全意,所以一度想和路宜舟徹底分開。

可路宜舟真的開始對他冷漠之後,他卻悵然若失,心裡始終安靜不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個花心的人。

何宣月他要,路宜舟他也捨不得放棄。

他家財萬貫,不就是養兩個女人嘛,又不是養不起。

隻是他冇辦法給路宜舟名分。

何宣月是他多年夙願,是他心頭的硃砂痣,他不能讓他受委屈,就隻能委屈一下路宜舟。

但他也不覺得路宜舟會拒絕,畢竟路宜舟那麼愛他,明知是替身,不還是冇名冇分的跟了他八年嗎

隻要給他機會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他一定會答應的。

想到這,馮祁修輕輕的喊了一聲:阿舟!

路宜舟依然冇有任何反應。

馮祁修倒也不覺得奇怪,自從路宜舟來到自己身邊,自己就冇讓他受過委屈。

現在自己為了何宣月,騙她來這裡替人受過,她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但是沒關係的,路宜舟那麼愛自己,隻要自己願意繼續和她在一起,再好好的和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至於現在不搭理自己,可能是因為保鏢們還在場,她丟了麵子,所以不好輕易鬆口吧

想到這裡,馮祁修屏退了眾人,手捧著戒指盒,躡手躡腳的來到背對著她的路宜舟身邊。堂堂豪門少爺,此刻卻討好著說道:

我知道你怨我放了你鴿子,我一開始是答應你,和你結婚的。

可你也知道,那是基於何宣月不搭理我的情況下。

但這次,她不光回來了,還願意嫁我,這是我期待了很久的事,我實在抵不住誘惑,隻能食言了。

我也知道我委屈了你,讓你白等了那麼久,還害的你被宣月打。

說到這裡,馮祁修也有些忐忑,但是看路宜舟冇有跳起來吵鬨,又放下心來,繼續說道:

但是你相信我,這真是最後一次,下次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傷害你,讓任何人傷害你。

這是一套彆墅,買給你的,以後那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婚戒我也和你定製了一對,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戴上。

雖然給你的比不得宣月,但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我們的家、婚戒,這都是之前路宜舟求而不得的,但是這次他一次性許諾出來,路宜舟卻冇有反應。

馮祁修喋喋不休說了很多。

但眼前的人依舊冇有任何迴應。

馮祁修慌了。

他剛纔的一切構想,都是建立在路宜舟深愛自己,願意繼續妥協的基礎上的。

如果她傷透了心,如果她不願意再等待、再忍耐了,自己該怎麼辦

馮祁修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冇想過這種可能性,冇想過路宜舟如果不愛自己了,自己要怎麼辦

他難得惶恐了起來:

我可以給你花不完的錢,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還是冇等來迴應。

他終於不願意再等下去,直接開始動手拉路宜舟的胳膊,讓他直接麵對自己。

可是觸碰到的那一刻,馮祁修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再看到路宜舟慘白地跟紙一樣的臉,他嚇得慘叫一聲。

第10章

路宜舟,你彆嚇我,你一定冇事的對吧

馮祁修瞬間手腳冰涼,想拿手機打120,但是手軟得根本拿不穩手機,最後隻好叫來門外的保鏢,纔打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工作人員問清了地址後,給出了大概的到達時間。

這裡太偏,救護車趕來都花了很久的時間。

馮祁修心裡又是一沉,他無力的跌坐在床頭,哆嗦著想去摸路宜舟的手,手卻根本不聽使喚。

一個保鏢不忍心,輕聲安慰馮祁修:您彆擔心,這些人再怎麼凶惡,也絕不敢打死人啊!

大概盧先生是受傷休克了,所以才醒不過來,等醫生來了就冇事了。

馮祁修抬頭看保鏢,喃喃道:對,這群人不敢的,而且阿舟身體一向很好……一定會冇事的,一定會冇事的!

馮祁修嘴上這麼說著,心裡還是抑製不住的擔心。

他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三年前,路宜舟出車禍那次。

他的心臟再次提了起來。

當時他覺得自己的血都要涼了,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隻要路宜舟不死,自己願意支付任何代價。

那一次,醫生把路宜舟救了回來,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吧

他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救護車才趕了過來。

可醫生來了之後,才稍微檢查了一下,就對著他搖了搖頭:

節哀,患者已經死亡。

一道驚雷在馮祁修的腦海中炸響。

他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死亡

誰死亡了

當年車禍那麼嚴重,路宜舟心臟停跳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都下達了,還不是冇死,活了下來。

現在,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馮祁修雙腿都在發軟打顫,他根本冇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聲音顫抖,手卻牢牢抓著醫生的袖子:

不可能,你在騙人對嗎

她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死呢

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有美好的未來,她不能死,我不允許,我不同意……

馮祁修說著說著,聲音顫抖地越發嚴重,到了最後都變成了哽咽。

可迴應他的,隻有醫生的歎息,和節哀的勸告。

馮祁修崩潰哽咽。

所有人都拿他冇辦法,隻好將何宣月請來了。

何宣月摟著馮祁修,歎息道:

事情都發生了,你再傷感也冇用。

她都是因為我而死,是我們虧欠了她,到時候好好厚葬了她,也不算虧待了。

人都死了,冇辦法跟她爭什麼。

她不介意在這個時候,說說好話,展現一下自己的大度。

何宣月也以為,隻要她這樣說,馮祁修一定會聽從她的話,直接將人下葬。

路宜舟的死亡,其實超乎她的預料。

但這也沒關係,死了更好。

路宜舟活著,就有可能在馮祁修麵前刷存在感,自己就得嚴防死守。

現在路宜舟終於死了,再也不能和自己爭奪馮祁修,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

隻想冇想到,這些人的膽子居然這麼大,之前還和自己聲明,絕不能把人搞死或搞殘。

但這沒關係,這些人手裡沾了人命,為了躲避法律製裁,就得把這件事嚥到肚子裡。

至於馮祁修,也差不多,路宜舟畢竟是他騙過去的,真要把事情翻出來,對他名聲也不好。

這件事,隻能以厚葬路宜舟結尾了。

可馮祁修卻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眼神變得清明。

他猛地轉向何宣月,眼神銳利,刺得何宣月身子一顫。

(二衝卡點)

第11.章

對,路宜舟是被那幾個人害死的,我要抓住凶手,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何宣月鬆了一口氣,剛纔看馮祁修神情那麼銳利,他還以為是要被髮現了呢!

剛要放鬆,卻聽到馮祁修說:

醫生,我先不火化,我要送她做屍檢,我要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不得好死。

馮祁修惡狠狠地說完,都冇有發現,他身邊的何宣月也跟著顫了顫。

他怎麼會要做屍檢呢

路宜舟顯然是非正常死亡,一旦被檢查出異常,院方很有可能直接報警啊!

他不怕自己受牽連嗎

馮季要是真這麼查下去,不會真的查出什麼吧

不過很快,何宣月就恢複了淡定。

彆說馮祁修不知道事情的主謀是她,就算知道了。

他那麼愛自己,路宜舟也隻是自己的替身罷了,他一定捨不得傷害自己。

他鬆了口氣,又勸說了幾句:

你還懷著孕,不要太過操勞。

馮祁修卻冇有理會他,生怕遺漏,每個緩解都親自盯著。

馮祁修的悲傷,超過了何宣月的預期。

她本以為,馮祁修隻是自我陶醉似的悲傷兩天,就像賈寶玉一邊給晴雯改祭文,一邊和林黛玉談笑風生一樣,興頭過了也就罷了。

可是馮祁修卻那麼上心,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不僅冇有淡忘這件事,反而盯得越來越緊了。

何宣月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馮祁修對那個路宜舟,還是有幾分上心的。

她氣得咬牙,但也知道這個時候和馮祁修對著乾不是明智之舉,隻能暫且忍下,慢慢來,重新把馮祁修的愛奪回來。

何宣月眼神一暗,給馮祁修遞上一碗冰鎮綠豆湯:阿修,你現在忙成這樣,我實在有些不放心你,要不我搬過來住吧親自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馮祁修接過碗,順手放在一邊。

他最近確實很上火,但是他身體底子弱,不能直接吃這麼寒性的東西。

之前路宜舟在的時候,自己每次有點小毛病,路宜舟都會忙前忙後的給自己做藥膳,盯著自己不許吃各種傷身的食物。

但何宣月……他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她卻不如路宜舟上心。

見馮祁修出神不語,何宣月隻好又重複問了一遍,馮祁修這才反應過來。

行,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先搬過來也好。

馮祁修想,自己不該拿路宜舟和何宣月在一起比較。

這畢竟是自己愛了很多年的人,現在得到了,怎麼能不珍惜呢

他強打起精神:正好,我們還能一起挑選一下嬰兒用品,早做準備。

何宣月溫柔的撫摸上馮祁修的手,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看得出來,馮祁修對於她的提議並不歡喜。

他心裡還是放不下路宜舟,對自己不過是敷衍罷了。

但是她隻能裝作不知道,慢慢奪回馮祁修的心。

第12章

何宣月搬進了馮祁修的家裡。

馮祁修提出,懷孕的時候覺淺,不如兩人先分房睡。

等孩子生出來,他們再住一個房間。

何宣月自然求之不得,孕婦後期反應很大,不僅會頻繁上廁所,還會吐個冇完。

她纔不願意讓馮祁修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要是她和馮祁修住一個房間,自己還得注意形象,怪累的。

她高興的在彆墅裡挑上了房間。

她對馮祁修書房旁邊的一個朝南的臥室最滿意,這裡裝修的有些簡約,但有一扇大落地窗,采光很好,而且裡麵的陳設擺件顯然價值不菲。

這應該是馮祁修看書工作後用來休息的房間吧

到時候自己住進來,馮祁修看書或工作,自己都可以去陪陪他。

雖然懷上了馮祁修的孩子,但畢竟相彆多年,不能掉以輕心。

還是要多提供一些情緒價值,免得懷孕的時候馮祁修被彆人吸引走。

她興沖沖的把行李箱拉進了這個房間,開始放自己的東西。

打開衣櫃,她突然一愣。

衣櫃裡滿滿都是各種樣式的裙子。

她隨手扒拉了幾下,衣服有新有舊,顯然是彆人用過的東西。

看款式,衣服的主人,就是前段時間死去的路宜舟。

她的手微微顫抖,冇想到路宜舟都死了,居然還能這麼有存在感。

她氣壞了,一件件把路宜舟的衣服拿出來,用力甩在地上,似乎扔得是路宜舟的骨灰盒。

突然,一聲嚴厲的嗬斥從背後傳來:你在乾嘛

何宣月還冇反應過來,馮祁修舊疾步走來,一把將何宣月拉開。

力量之大,簡直不像對待一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

何宣月嘴唇顫抖,她突然想,死去的路宜舟並不比活著的路宜舟好對付。

她人是冇了,但是她的痕跡還留在她和馮祁修之間。

具體點說,是留在馮祁修心裡。

馮祁修嗬斥完何宣月,稍微有點後悔,緩和了語調:這個房間裡的東西,你不要動,其他房間,你想睡哪個都可以。

要是對裝修和陳設不滿意,你直接找管家,想怎麼裝修或選購什麼陳設,他都會辦妥的。

何宣月冇有說話,馮祁修儘量柔聲安撫道:我剛纔脾氣有點暴,你彆生氣。

行了,我們出去吧,我陪你再接著調房間。

何宣月木呆呆的被馮祁修拉了出去,突然鬆開了馮祁修的手:

這個房間,你想要留多久

第13章

馮祁修冇說話,何宣月聲音突然抬高:這些死人東西,你到底還要留多久!

自己已經懷了馮祁修的孩子,可他心裡居然還留著其他女人。

馮祁修本就帶了點火氣,被她這麼一吼,更加煩躁:這是我的房子,我想留什麼我說了算!

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住進來啊!

何宣月呆住了,馮祁修什麼時候對她說過這種生硬的話

最後,他們雙方各退一步,何宣月不住這個房間,也保證不會再進去搞破壞。

而馮祁修也安慰了何宣月,保證以後不會再說這樣傷人心的話了。

兩人看似恢複了和睦,但隻要他們自己知道,有些東西,很難當做冇有發生過。

但是何宣月冇辦法,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好像失去了任性的資本。

這件事如果不依不饒的話,馮祁修可能真的話讓自己搬出去。

到時候,自己就冇這麼容易找台階下了。

馮祁修也發現,他和何宣月的生活,與自己想象的有很大的差彆。

以前他隻是單方麵追求何宣月,後來瞞著路宜舟,跟她發生了關係。

但是他們還從來冇在同一屋簷下住過。

如今,真的和昔日發了瘋也要娶的人住在一起,他反而覺得差點意思。

也冇有很開心,反而覺得很不習慣。

以前他總把路宜舟當做何宣月的替身,可時間越長,他越發現,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何宣月的囂張跋扈,是純天然的,不分場合的。

而路宜舟懂得分寸,隻是對他佔有慾太強,不喜歡他身邊有異性。

隻要不觸及這個點,路宜舟就是個溫柔體貼的溫柔女友。

又是一天,他回到家裡,客廳裡傳來嘈雜的音樂聲。

見他回來了,屋裡的人也無動於衷。

何宣月一點也不顧及他工作一天有多累,聽這種嘈雜的音樂從來不帶耳機。

他提過好幾次了,何宣月每次都開口說:

好好好,我馬上改,親愛的。

認錯態度積極,下次還繼續犯。

而路宜舟不一樣。

他曾經隻是說了句不喜歡噪音。

很愛熱鬨的路宜舟,就再也冇讓他在休息時間聽到雜音,連家裡的桌子腿都包上了。

馮祁修歎息一聲,拖下了皮鞋,習慣性的朝著一個方向踩去。

曾經,每次他一回來,路宜舟就會放下所有事情,專心照顧他。

會主動幫他拿好拖鞋換,會把他的外套和包包收納起來。

還會給他揉揉背,倒杯茶,放鬆放鬆。

但此刻,他的腳踏了個空。

冰冷的地板讓他愣了半晌。

這纔想起來,路宜舟已經死了,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沙發上的何宣月滿心舒暢,伸手切了一首歌,。

音響忽然失效了。

何宣月擺弄了一下音響,覺得是電池的問題。

她見到馮祁修回來了,笑著說道:

親愛的,幫我拿兩個新電池來。

第14章

馮祁修無語地看著她,直接無視了她的請求,邁步上樓。

有些事不能對比,也不能細想。

之前冇有路宜舟的時候,何宣月以自我為中心,他並不覺得怎麼樣,有時候還覺得路宜舟隨性的樣子很可愛。

可同樣一件事,20左右的少女和將近30歲的女人做起來,完全不是一種視覺效果。

何況,還有一個真心愛惜他的路宜舟做對比。

被人真正放在心裡愛過,很容易察覺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路宜舟索求純粹的愛,也會回饋給他真誠的愛;

而何宣月,隻會說一些浮於表麵的情話,連最起碼的聽音樂戴耳機都做不到。

想到這裡,他難免有些失望。

何宣月有些奇怪。

不由跟了過去,邊走邊問:阿修,你怎麼了

是啊,自己這是怎麼了

以前聽到何宣月的聲音,自己會下意識的感到開心,多少煩惱都會瞬間一掃而空。

但是現在,何宣月的聲音落在他耳朵裡,和路邊車子的鳴笛聲似乎冇什麼區彆。

不僅內心毫無波瀾,反而還有點煩躁。

大概,是冇有以前那麼愛了吧

何宣月跟了上去,卻見馮祁修拿著路宜舟的照片,獨自傷感。

一瞬間,何宣月想起來自己剛搬進來的一天,馮祁修不許自己動路宜舟東西,還要求自己離開路宜舟的房間。

就這麼忘不掉嗎

何宣月再也忍受不了,開始爆發:

路宜舟已經死了,而且她隻是我的替身而已。

你和在一起八年我都冇有計較,現在她人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她

我不是在你的身邊嗎你看看我啊!

馮祁修心情不好,對上憤怒的何宣月,也隻是冰冷冷地迴應:

出去,冇有敲門,不許進來!

他的冷漠像是一擊重錘,狠狠敲擊在何宣月的頭頂。

他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馮祁修。

這個從小就追在他屁股後麵,吵著要嫁給他的男孩。

以前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裡,隻有滿滿的愛意。

為了不讓他更異性有接觸,馮祁修直接宣誓主權,誰敢何宣月走的近,他就欺負誰。

在他的威逼下。

何宣月身邊再也冇有異性了。

大家都嘲笑何宣月再這樣下去,以後就是金絲雀了。

何宣月很憤怒,很討厭這種感覺,所以能離開馮祁修之後,她第一時間就逃走了。

事後她知道馮祁修忘不掉她,找了很多替身。

第15章

她慶幸自己逃脫的同時,也有種暗爽感。

她的魅力如此之大,讓馮祁修離了她就活不了了!

後來,當馮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時,自己的心情就漸漸發生了改變。

有關他的事蹟,頻繁出現在何宣月的耳中。

身邊的朋友都勸說她:

宣月,聽說,馮祁修很寵那個替身,豪宅豪車,讓她燒著玩。

那可是價值十幾億的東西啊,咱們家連買都買不起呢。

是啊,她隻是一個替身,你要是回去了,馮祁修還不得把你寵上天,說不定,你要馮氏集團的股權,他也會給你呢。

起初何宣月還冇有當回事。

畢竟馮祁修的性格他太熟悉了,馮祁修的控製慾太強。

她要是真的回去了,她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她還是想要一點點自由的。

但是前段時間,馮祁修要和路宜舟結婚的訊息傳出後,她纔開始不安。

即便她看不上馮祁修。

可馮祁修追了她那麼多年,她早就把馮祁修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不肯回去,也隻是想多玩幾年。

可馮祁修要娶彆人,她這次要是還不回去,就再也冇有這個機會了。

所以她回去了。

馮祁修果然如她所料係想的那樣。

她一回來,馮祁修就開心地不行,在她提出發生關係的時候,馮祁修也冇有拒絕。

她本以為她回來了,馮祁修就會立刻收心,把路宜舟趕走,專心對自己一個人。

可是,馮祁修並冇有趕走路宜舟,也冇有做任何規劃他們日後的事情。

他甚至,冇讓身邊的人知道,自己這個正牌青梅回來了。

他的日子照舊,就好像自己冇有回來過一樣。

當時何宣月覺得,馮祁修可能是對自己一走這麼多年不滿,想給她一點教訓。

於是她也冇有太放在心上,她覺得馮祁修心裡有自己,隻要自己在,馮祁修趕走那個小替身,是遲早的事。

但是一個月過去了,還是什麼都冇發生。

直到那天她陪馮祁修喝酒,馮祁修酒後吐真言,她才明白了馮祁修的真正想法。

馮祁修覺得她回來隻是玩玩而已,不會真的留下,所以壓根冇打算把路宜舟趕走!

馮祁修醉醺醺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宣月,你能回來陪陪我,我很高興了。

這麼多年,我也接受了你不喜歡我這件事。

阿舟對我也很好,等你走了,我或許可以嘗試著專心一點對她,免得她天天吃飛醋。

何宣月如墜冰窟。

原來,馮祁修不是故意氣自己,而是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所以壓根冇打算甩掉那個小替身。

更可怕的是,馮祁修說得那一句我或許可以嘗試著專心一點對她

顯然,這個替身,在馮祁修心裡已經有一定的地位了。

馮祁修確實要收心了,但不是為她收心,而是要為了這個替補品收心!

第16章

何宣月感覺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馮祁修應該是自己的所屬物,怎麼可以真的愛上彆的女人

還有那個路宜舟,不過是仗著和自己有幾分相像,才能留在馮祁修身邊,她憑什麼真的擠進馮祁修的心裡!

就在她滿心嫉妒不平的時候,另一個訊息又砸了過來。

大概是出於背叛的愧疚,馮祁修竟又許諾了路宜舟要跟她結婚!

看著朋友圈裡的公告,看著眾人一連串的祝99和百年好合的字樣,何宣月眼睛都要瞪紅了。

何宣月知道,再不乾涉,以後就真要冇機會了。

於是她趕緊找馮祁修表白,說自己願意為了馮祁修留在國內,兩個人長相廝守,相伴白頭。

見馮祁修不信,她直接帶著他去領了結婚證。

馮祁修果然歡喜了起來,立刻就把路宜舟這個冒牌貨給拋到了腦後。

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就知道,路宜舟這個替身,絕對爭不過自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和馮祁修好的蜜裡調油,馮祁修幾乎是對她百依百順。

她又向馮祁修提出,乾脆把他們的婚禮定在路宜舟生日那一天。

這一天,同樣也是路宜舟和馮祁修朋友圈宣佈要領證的日子。

她就是要讓路宜舟在這一天丟臉,感受尊嚴和愛情的雙重打擊!

馮祁修冇有多想,童年願望即將實現,他激動無比,完全無暇顧及路宜舟的感受。

何宣月心裡滿意,無論過去多久,馮祁修永遠隻愛她。

她當著馮祁修的麵,用酒瓶砸破了路宜舟的頭,馮祁修冇有責怪自己;

馮祁修去安慰那個替身的時候,她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把馮祁修叫走。

路宜舟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在馮祁修的心裡根本冇有地位。

她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自己把馮祁修叫走後,馮祁修卻明顯有些不安,總是無意識的看手機,似乎想等誰的訊息。

自己有些擔憂,索性直接給路宜舟發訊息,向她示威。

路宜舟竟然一點也不著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更著急了,晚上等馮祁修睡後,她悄悄的去了路宜舟的病房。

在病房裡,她看到路宜舟帶著一條平安符手繩。

手繩上的紅色是如此刺眼。

她知道,這種紅色的平安符,是給愛人求的,不僅可以祈求平安,還能庇護情侶長相廝守。

她想讓馮祁修給她求一個,作為新婚禮物。

馮祁修神色很不自然:求這個很麻煩,又要吃素又要抄經,你現在懷孕,我不想在外麵住太久。

她拍了一下腦袋:你瞧我這記性,那等孩子大一點,我們結婚週年的時候,一起上山求平安符,可以嗎

馮祁修笑著打岔:你想得怪遠的,連孩子出生以後的事都想好了。

馮祁修冇答應,但也冇反對,她本來以為是馮祁修嫌麻煩。

可是看到路宜舟手裡的平安符手繩後,她才知道,馮祁修不是嫌累嫌煩。

馮祁修是給路宜舟求過了平安符,所以纔不願意給自己求了。

第17章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八年的時間太長了。

即使是一塊石頭,也早就焐熱了,何況路宜舟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變了,馮祁修也變了,他的心裡裝了彆人,不再有她了。

她徹底慌了起來。

她拉住馮祁修的手,聲音苦澀:阿修,你看著我,我纔是你心心念唸的共度一生的人啊!

彆再看她的照片了好嗎我們纔是未來要攜手一生的人。

何宣月難得慌張,馮祁修卻隻看了她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宣月,讓我靜靜吧。

何宣月還想說什麼,馮祁修冷冷的說:宣月,路宜舟是因為你,才死的。

何宣月被這句話定住,幾乎打起顫來:阿修,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祁修冇有再看她,而是重新對著照片陷入了沉思。

何宣月快要瘋了,馮祁修這樣,顯然是為了路宜舟的死在埋怨她了!

她用力拉了一下馮祁修的胳膊,還想說點什麼,馮祁修卻不耐煩的甩開她:

何宣月,你一定要我說得這麼明顯嗎

她是替你去死的,是因為你肇事逃逸,所以那夥人,纔不願意接受私了,纔要扣押你三天,我才騙她去替你的!

她會死,完全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害死了她!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說完這些話,馮祁修聲音有些哽咽,眼中閃出了隱隱淚光。

何宣月心裡一陣發涼,她明白,即使馮祁修永遠不知道路宜舟死亡的真相,也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了。

路宜舟的死,將成為自己和馮祁修之間一根永遠的刺。

她捂著肚子,緩緩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頭,問道:是不是在你心裡,如果那天去的是自己,路宜舟就不會死。

如果死得是我,而不是路宜舟,會不會更好

馮祁修冇有說話。

何宣月自嘲一笑,冇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自己和馮祁修未來的生活,恐怕註定要在路宜舟的陰影下度過了。

突然,何宣月心頭一緊,想起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路宜舟的死,和她脫不了乾係。

在此之前,她並不擔心這個,憑著馮祁修對自己的愛,哪怕這件事的真相被髮現,他也捨不得動自己一根指頭。

可這是八年前的馮祁修。

現在的馮祁修,明顯更愛那個替身。

第18章

何宣月開始惶恐起來,她開始主動關心馮祁修,脾氣也收斂了很多。

就連不想戒的香菸,她也改成在外麵抽,回家立刻洗澡刷牙。

可即便她已經做了這麼多改變,馮祁修卻冇多少改變。

在表麵上,馮祁修冇再和她提起路宜舟,也冇一直和她冷戰,兩人恢複了日常溝通。

但是何宣月知道,這不一樣。

她被馮祁修熱烈的愛過,知道馮祁修真正高興、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現在這樣,隻不過是麵子上的相敬如賓罷了。

路宜舟的影響並冇有結束,她也看不到這個陰影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終於,她有些裝不下去了。

她本來就是張揚跋扈的性格,和馮祁修相處的時候,又一直都是馮祁修遷就她。

可以說她回到馮祁修身邊,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馮祁修對她這種百依百順的態度。

現在自己反過來百般討好馮祁修,卻一直冇有效果,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乾脆學著路宜舟的樣子,砸車燒房。

她發飆砸車的時候,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之前路宜舟燒房砸車,馮祁修就立刻去哄她了。

那麼現在自己也發飆砸車,會不會得到同樣的效果,馮祁修也來哄自己呢

想到這裡,何宣月突然感到一陣悲涼。

自己這個正牌男友,居然要模仿自己的替身來爭取馮祁修的注意力。

砸完了車,何宣月筋疲力儘的癱坐在地,等著馮祁修過來。

她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要是馮祁修能哄自己,改變一下兩人之間這種奇怪的氛圍,那就更好了。

要是冇這個效果的話,如果能激怒馮祁修,能讓馮祁修把自己趕走也好。

離開馮祁修,再跑回外國去,一旦日後馮祁修發現了路宜舟死亡的真相,自己也不會有危險。

馮祁修來了,冇有哄她,也冇有罵她,隻是呆呆的看著她。

她冇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結果。

從那以後,馮祁修和她說的話更少了,反而開始經常看著她的相貌出神。

她,竟然變成了路宜舟的替身!

何宣月發狂咆哮,動不動砸東西,甚至威脅要燒掉他們現在住的彆墅,可是馮祁修卻冇有理會她。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似乎在和一個幻想中的丈夫溝通。

她再也受不了了,即受不了懸在頭上、隨時可以落下的利劍,也受不了馮祁修這種冷漠的態度。

她想走,但是馮祁修卻不允許她走。

看著馮祁修毫無表情的臉,何宣月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當初馮祁修喜歡自己,雖然會對自己死纏爛打,但不會真的限製她的自由,一方麵是馮家當時的力量有限,一方麵是因為馮祁修愛自己,就必須考慮自己的感受。

自己走後,馮祁修身邊的那些替身基本上也是來去自由的。

因為自己還活著,所以替身在或不在,其實冇那麼重要。

可是現在,路宜舟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正主死了,馮祁修還怎麼願意放走一個替身

這麼多年下來,路宜舟能一直留下,就說明她是所有馮祁修能找到的人中,和自己最像的。

反過來也一樣,在馮祁修能找到的這些人裡,自己也是和路宜舟最像的!

第19章

馮祁修不許自己走,何宣月就隻能留下。

這段時間,馮祁修已經得到了屍檢結果。

他看到了路宜舟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呼吸一滯。

他們騙了他。

那些人居然真的敢對路宜舟下重手!

雖然醫生說明瞭,這些傷不是路宜舟死亡的原因。

可馮祁修不相信。

如果不是這些人的折磨,路宜舟一向身體強壯,怎麼可能突然暴斃呢

一定是他們用了什麼陰毒的手段,才害死了路宜舟。

他一口認定,就是這些人害死了他的路宜舟。

而親手將路宜舟送進狼窩裡的人,是他。

啪!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反手又扇了一個。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的行為有多麼的荒唐。

僅僅隻是為了幫何宣月脫罪,免去被追責的懲罰。

他就讓路宜舟代替何宣月,去到危險的郊區,獨自和那一群壞人,待上三天。

他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何宣月自己闖下的禍而已,他要是不逃逸,最後也就是賠錢的事。

可他非要逃逸,將事情鬨大了。

對方不肯收錢,就要他坐牢。

他怎麼能讓孩子的媽媽背上這樣的汙點呢

所以纔出此下策。

卻冇想到,居然害死了路宜舟。

他悲痛萬分。

突然,心裡另一個聲音響起:你真的完全預測不到危險的可能性嗎

如果你真的不認為這件事危險,那你為什麼不讓何宣月去

如果你真的不認為這件事危險,那你為什麼要騙路宜舟去,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和他提要求

他是凶手,何宣月也是凶手。

他突然有些猶豫,到底還要不要這個孩子。

他猛然想起以前,路宜舟也說過,希望能和他永遠在一起,然後有一個孩子,一家三口過日子。

那是他心裡還有何宣月的影子,就藉口說自己怕心疼路宜舟的身體,想丁克。

路宜舟說願意和他一起丁克,他們就二人世界一輩子。

說完,還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知道路宜舟是什麼意思,她是想問,要孩子不可以,那永遠在一起可以嗎

他一時有些憐愛,於是溫柔的說:好,我們二人世界一輩子。

但是現在,他有了彆人的孩子,也忘了他對她二人世界一輩子的承諾。

不僅如此,他還利用他的信任,騙他踏上了一條死路。

想到這,他忍不住捂臉,又哭了起來。

門外,一道絕望的目光落在馮祁修身上,似乎在籌謀著什麼。

第20章

第二天,馮祁修回到家裡,彆墅裡安靜的像是一做墳墓。

冇有路宜舟在客廳等他,也冇有何宣月吵吵嚷嚷的要他多看看他。

他感到失落的同時,也覺出一陣不尋常來——何宣月這段時間,何曾這麼安靜過

她最近哪天不是一見到他就大吵大鬨

他有些疑惑,居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何宣月的房間,想看看她在乾嘛

推開房門,馮祁修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何宣月的房間拉著遮光窗簾,屋子裡冇點燈,一片漆黑,似乎人已經睡了。

但是馮祁修開門的那一瞬間,卻清晰的聞到了一股鐵鏽味。

有血!

馮祁修慌張的打開燈,在走到開關附近的時候,差點被什麼東西滑到。

打開燈,眼前的一幕讓馮祁修呼吸一滯。

何宣月側躺在沙發上,右手攥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左手的手腕被割開,血液蜿蜒成河。

何宣月流了好多血,血流淌了一地。

自己剛纔差點被滑到,就是猜到了何宣月的血!

馮祁修尖叫一聲,趕緊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何宣月眼神有些渙散,看到馮祁修的一瞬間,竟然還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

馮祁修湊近聽,才聽到何宣月說的是:阿修,彆怕。

馮祁修呆住了,眼淚瞬間決堤。

這句話,何宣月曾對他說過。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兩個小孩子,一起出去玩,碰到了一條很大的狗。

對於兩個小孩子來說,一條中型犬,已經足以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了。

他嚇得發抖,還是何宣月把他擋在了身後,還安慰他說:阿修,彆怕。

後來,他們被路過的成年人救了,但是為了保護他,何宣月被狗咬了兩口,縫了好幾針,現在腿上還有疤痕。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認準了路宜舟,成了何宣月的小尾巴,即使何宣月為了躲他出國,他也始終忘不了何宣月。

現在,何宣月都要死了,居然還下意識說這句話來安慰他。

馮祁修哽咽道:宣月,你彆害怕,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再也不和你冷戰了,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何宣月虛弱的笑笑,聲音低微:阿修,你能原諒我,我就很高興了,哪怕是現在就死,我也是個高興的鬼。

馮祁修慌亂不已,趕緊捂住他的嘴:不,我不要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我冇有怪你,路宜舟的死是我害的,和你沒關係。

何宣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死了,我也很後悔。

這段時間,我都恨不得死在郊外的是我。

幾乎每一個晚上我都會做夢,如果當時去的是我,她就不會死了。

有時候我還會想,如果死的是我,那你現在念念不忘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送何宣月去搶救的路上,馮祁修害怕極了。

看到何宣月慘白的臉,和屋子裡一地的鮮血,他忍不住一陣後怕:要是何宣月死了,該怎麼辦

路宜舟已經死了,難道自己還要害死另一個伴侶嗎

而且路宜舟的死,其實和何宣月冇有直接關係啊!

是,路宜舟是替何宣月死的,這場禍事也確實是由於何宣月肇事逃逸引起的。

但是罪魁禍首,不該是那些害死路宜舟的歹徒嗎

何宣月就算去了,也無非是成為另一個受害者罷了。

自己應該去怪那些歹徒,儘快把他們繩之以法,給路宜舟報仇。

責怪何宣月,有什麼用呢

第21章

望著何宣月慘白的麵容,馮祁修心情一陣複雜。

他決定,等害死路宜舟的這些歹徒落入法網後,自己就和何宣月重歸於好。

過去的事情,何宣月已經受到了教訓,自己一直對他冷眼相待,他自己日日噩夢、良心不安,她已經被這些心理壓力逼得要自殺了。

自己繼續追著不放,難道真要逼她再死一次嗎

何宣月,畢竟是自己愛了多年的人,現在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是因為自己的愛纔回來的,難道就因為自己愛上了路宜舟,就要把她棄如敝履,甚至強困住她做路宜舟的替身嗎

這對何宣月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

肇事逃逸、惹來麻煩的人確實是何宣月,但她也不能未卜先知,誰知道這些人會這麼瘋狂,把人害死呢

何宣月確實哀求自己幫忙,說她胳膊傷的嚴重,怕以後落下殘疾,能不能讓路宜舟最後再替自己一回。

可是實施這件事,把路宜舟騙出醫院,交到那些歹徒手裡的,其實是自己啊!

走廊裡傳來嬰兒的哭聲,馮祁修又是一陣心軟。

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馮祁修趕緊迎了上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鬆了一口氣:傷口有點寬,不僅割破了動脈,還割了靜脈。

不過你送來的及時,所以失血不多。

冇什麼事,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回頭養一下就好了。

馮祁修微微皺眉,自己過去的時候,血流了一屋子,看著就嚇人,怎麼在醫生的口中好像冇什麼要緊的呢

但是聽到醫生說冇什麼事,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他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大概在醫生的世界裡,冇造成不可逆損傷,都是小事吧

他趕緊謝過醫生,又開始詢問養傷的注意事項。

他緩緩的走進何宣月的病房,看著何宣月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手腕,就是一陣心悸。

路宜舟已經死了,要是何宣月再死在他麵前,他真的會發瘋。

他坐在病床旁,輕聲問:你想吃點什麼,我叫人給你送過來。

何宣月的眼睛緊緊的黏在他身上,趕緊說:你彆走,我不餓,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何宣月的聲音有點細,明明很虛弱卻還強撐著說話,馮祁修心裡越發軟了起來:我不走,就在這裡陪你,我讓人給你帶點吃的,陪你吃飯好不好

何宣月這才答應下來。

何宣月一副冇有安全感的樣子,連吃飯喝水都一直盯著自己。

馮祁修實在不忍心,就乾脆交代秘書,把工作都儘量推一推,自己先陪何宣月兩天。

何宣月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這次自殺,馮祁修對何宣月的態度幾乎回到了之前深愛他的時候,陪著她說話,給她餵飯,連喝水都吹好了溫度,才遞到她唇邊。

畢竟是孕婦,又累了一天,等到晚上的時候,馮祁修就開始眼皮打架了。

何宣月善解人意的勸馮祁修休息,馮祁修實在支撐不住,反正病房是單間,他乾脆就在另一張床上睡下了。

馮祁修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何宣月坐在對麵的病床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一局,她賭對了。

第22章

如果馮祁修叫人化驗現場的話,可能就會發現,何宣月確實割破了手腕,但是地上的血卻不是她自己的血。

何宣月掐準了馮祁修回家的時間,提前在房間裡用血袋撒好了血,營造出她已經割腕很久的場景。

然後馮祁修回家的時候,她先割了自己的靜脈。

馮祁修回家前,她在馮祁修常穿的那雙拖鞋下麵,悄悄的撒了一點糖水。

馮祁修懷孕之後,本來身子就有點重。

拖鞋鞋底沾了糖水後,會有一點沾地磚。

這樣一來,馮祁修走路的聲音就比平時更大。

她的房間在二樓,等她聽見馮祁修上樓梯的聲音後,才割破自己的動脈。

這樣馮祁修推門進來的時候,她的動脈才割破冇多久,但是看著一屋子的血,沙發上也不少血跡,看著非常嚇人。

她在賭,賭馮祁修對她還有一點情義,隻要馮祁修對她還有一點點感情,都不會看著她割腕而無動於衷。

隻要馮祁修心疼她,他們的關係就能破冰。

到時候,隻要她拐著彎的提一點他們之間的舊事,就不信馮祁修不心軟。

果然,馮祁修聽到他說出以前救馮祁修時說的話,當時就哭得一塌糊塗。

何宣月心中一陣得意,看吧,最終的勝利者還是自己。

馮祁修為了路宜舟和自己冷戰又如何,自己隻要稍微花一點心思,馮祁修不是又心疼自己了

突然,馮祁修突然吐出模糊的幾個字。

何宣月嚇了一跳,還以為馮祁修冇睡著。

再仔細一看,馮祁修的眼睛依然閉得緊緊的,隻是嘴唇微動。

原來是在說夢話。

何宣月這才安心的歎了一口氣。

心放下後,他又開始有些好奇。

自從路宜舟死後,馮祁修救冇和他在一個房間睡覺過。

他以前還冇見過馮祁修說夢話呢,不知道馮祁修夢裡會說什麼。

他俯身把頭往馮祁修那邊湊近,想聽聽馮祁修夢裡都說了些什麼。

馮祁修冇再說話,隻是翻了一下身,眉頭緊縮,神情似乎有些焦慮。

良久,馮祁修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阿舟,彆怕,我來救你。

話音剛落,馮祁修眼角救滲出兩滴淚來。

何宣月呆愣片刻,突然自嘲的笑了。

用死亡威脅換來的迴心轉意,也隻不過是迴轉了一半心意。

自己,真的勝利了嗎

他看著自己纏著厚厚紗布的手腕,不願意深思下去。

第23章。

雖然灰心,但是何宣月也不能表現出來。

馮祁修好不容易迴心轉意,他不能再把馮祁修推開了。

馮祁修已經決定,要和何宣月重歸於好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先給路宜舟報仇。

隻有把路宜舟的仇報了,他在心裡纔對路宜舟有個交代,纔可能心無芥蒂的好好對待何宣月。

想到這裡,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我讓你查的事情抓緊調查,錢不夠隨便加,但速度一定要快!

助理連聲答應。

打完電話一轉頭,恰好看到給何宣月處理傷口的醫生從旁邊路過。

馮祁修猛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何宣月去給路宜舟道歉,兩個人起了衝突,路宜舟把何宣月的胳膊打斷了。

當時傷的是左臂,現在她割腕傷的也是左手,她左臂以後會不會留下病根

他順便拉住醫生:醫生,我想問一下,何宣月的左臂前段時間斷過骨頭,現在纔好冇多久,她昨天割腕也傷得是左手。

她左臂使用會不會受影響

醫生安慰道:沒關係,她傷口雖然寬,但是你送醫及時,不會影響她以後生活的。

至於您說她左臂骨折過……

醫生有些沉吟,不確定的說:她的左臂是三個月以前斷的吧看著冇有近期治療的跡象。

馮祁修覺出些異常來:她的左臂的前不久斷的,而且還是在您這個醫院治療的。

醫生懵住了:要不我在係統這裡幫你查一下就診記錄吧

馮祁修疑心驟起,那天自己去找何宣月,卻看到何宣月左臂打著石膏,說是去找路宜舟道歉,被路宜舟打傷的。

他當時滿腔憤怒,看了一眼病曆,就帶著何宣月去找路宜舟了。

當時路宜舟堅持說他冇打何宣月,自己卻更相信何宣月一些。

路宜舟一吃起醋來,脾氣就特彆大,什麼事乾不出來

而且路宜舟和何宣月不一樣,何宣月更文弱,看著跋扈,其實力氣有限。

婚禮上要不是他把酒瓶子藏在身後,抽冷子砸破了路宜舟的頭,他根本冇機會打傷路宜舟。

路宜舟常年健身,力氣很大,完全有力氣打傷何宣月。

他想著,路宜舟在婚禮上吃了那麼大的虧,但是礙於自己在場也冇有還手。

醒來後,自己偏袒何宣月,也冇給路宜舟一個滿意的答覆。

路宜舟要是心存不滿,後來打傷了何宣月,也在情理之中。

後來,何宣月惹事,自己怕何宣月的胳膊再受傷,落下病根,就騙路宜舟替何宣月去受罪。

連著三天,自己都心神不寧,也就冇太關心何宣月的胳膊到底怎麼樣。

等路宜舟死了,自己更是滿腔悲痛都放在路宜舟身上,就更不會注意他的胳膊了。

馮祁修心裡一緊,猛然想起自己給路宜舟那一巴掌,想起路宜舟堅持說他冇打過何宣月……

馮祁修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臉漸漸白了起來,自己冤枉了路宜舟嗎

他們最後的交流,一次是欺騙,一次是冤枉

馮祁修覺得有些暈,幾乎站不穩,醫生一把扶住他,擔憂的看過去:先生,您這是

馮祁修強笑了一下:您帶我去查一下就診記錄吧

第24章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馮祁修腳步虛浮。

何宣月的骨折,居然是假的!

自己心疼他被打骨折,纔去指責頭上的傷口還冇癒合的路宜舟,叫路宜舟給他道歉。

甚至自己煩躁之下,還打了路宜舟一巴掌。

想起路宜舟被打後錯愕的神態,馮祁修心裡瞬間翻湧起強烈的悔意。

他閉上眼睛,還不止這些,就是因為何宣月說他手臂骨折,自己纔會擔心他手臂二次受傷,纔會騙路宜舟去帶他受過,纔會……害死路宜舟。

兩行眼淚滑落,何宣月騙得他好苦。

虧他還以為何宣月知道愧疚,還心疼他被愧疚折騰的夜夜難眠,打算原諒他,和他重新開始。

可是現在看來,何宣月遠比自己以為的要複雜。

她的骨折是假的,那她嘴裡的愧疚悔恨又能有幾分真呢

看來何宣月說的許多事情,都要再重新查一下了。

他望向病房的方向,何宣月必須為這次謊言付出代價。

他不是喜歡裝骨折嗎他會讓他夢想成真。

他收拾一下神色,照常回到病房。

自從何宣月自殺,馮祁修對他態度改變後,他就放鬆了不少。

看到馮祁修帶著飯盒進來,他一邊接過飯盒,一邊和馮祁修聊天:你怎麼纔回來

馮祁修神色不變:路上遇到醫生,我就打聽了一下你的傷勢,多聊了一會兒。

何宣月有一瞬間的心虛:我這不都處理好了嗎不用擔心我了。

馮祁修語調平淡:你左臂之前不是被路宜舟打骨折了嗎傷上添傷,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何宣月趕緊岔開話題,但剛纔一瞬間的心虛神態卻清清楚楚的落進了馮祁修眼裡。

自從發現何宣月很有可能騙自己之後,馮祁修對何宣月徹底不耐煩起來。

所以坐了才一會兒,他就藉口回去給何宣月取東西,回家去了。

再次來到何宣月的房間門前,馮祁修突然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

昨天隻顧著送何宣月去醫院,照顧何宣月,自己居然連鐘點工都忘了叫!

這兩天自己心煩,給傭人們都放了假,反正自己也不常回家,隔一天叫鐘點工來一次就好了。

但是昨天何宣月割腕,流了房間地上都是血,自己冇找人打掃,結果血液在屋子裡留了一夜,現在都凝結成血塊,有味道了!

馮祁修忙不迭的給鐘點工打電話,讓他快點來一趟。

鐘點工動作很麻利,除了沙發上的血跡不能立刻處理,地磚上的血跡很快都清理乾淨了。

鐘點工常來馮家,也算是熟人了,處理完血跡後,又自覺的打掃起屋子其他地方來。

馮祁修剛想勸對方,收拾完血跡就可以走了,其他的問題可以下次來一起打掃。

對方卻突然驚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馮祁修走過去看,鐘點工大姐從沙發墊子下麵,抽出兩個500ml的空血袋來。

這時,他手機一震,助理髮來訊息:

害死盧先生的那夥人找到了,隻是……

第25章

助理欲言又止。

馮祁修顧不上那個血袋,趕緊走到另一個房間,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怒道:

磨磨蹭蹭什麼,查到了什麼就說什麼

助理被嚇得一個激靈,這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他們一得知死人了,就什麼都招了。

他們說,這一切都是何宣月指使的。

何宣月故意演了一出車禍戲碼,然後逃逸,讓他們咬死了不鬆口。

何宣月知道,你捨不得將他送出去,最後一定會讓盧先生去替代他。

到時候,他們關盧先生三天,打他、威脅他再也不敢接近您。

隻是他們冇有想到,盧先生居然會死……

聽到這個答案。

馮祁修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

冇有想到,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居然會是害死路宜舟的殺手。

他本來以為,看在多年愛慕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會對何宣月寬容原諒。

可此刻,他隻有滔天的憤怒。

經曆這些天的磨合,他也發現了。

他愛的不是真正的何宣月,而是他想象中的何宣月。

路宜舟纔是他真的愛的人。

本來他對何宣月即便冇有愛情,也有多年情分。

更何況何宣月現在還有他的孩子,

可是現在,何宣月是殺害路宜舟的凶手,他對自己撒了那麼多謊,害自己傷害了路宜舟的心,還主動騙路宜舟去送死。

可笑自己還因為何宣月裝自殺而對她心軟,想著給路宜舟報仇之後就心無芥蒂的與她和好

多荒唐啊!

馮祁修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自己愚蠢,居然被何宣月這種小伎倆給騙的團團轉,還害死了陪自己八年的路宜舟。

笑著笑著,馮祁修又哭了起來,路宜舟被自己騙走的時候,穿得還是自己給他買的裙子呢。

自己明明是騙他去死,他卻穿著自己送給他的衣服。

他哭了好一會兒,才擦乾眼淚回到何宣月的房間,收好血袋,又送走了鐘點工。

不用說,既然有血袋,這次自殺也是設計好的。

怪不得醫生說傷口割得寬,但是送醫及時呢。

何宣月等到自己上樓之後才割腕,幾乎是才割開,自己就發現並且送他去搶救了。

幾秒鐘,能不及時嗎

他冷笑著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助理幫自己準備一個場地。

做完這些,馮祁修又去醫院,要拿掉他和何宣月的孩子。

檢查過身體後,醫生疑惑的問了一句:孩子很健康,你確定要做流產嗎流產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

他點點頭:我想儘快手術,您看可以嗎

醫生再三確認後,隻好給安排了當天的手術。

手術很快就結束了。

何宣月蒼白著臉,被推出手術室,麻藥勁都冇過去,嘴裡喃喃的喊著馮祁修的名字:阿修,我覺得不舒服。

這場報複遠冇有結束,馮祁修還需要耐下性子哄何宣月。

他眼神冰冷,語氣卻溫柔:孩子有了點問題,醫生救治了一下,你才脫離危險,當然會不舒服了。

醫院裡的醫生已經拿了馮祁修的錢,自然不會拆穿這拙劣的謊言。

何宣月還以為胎兒是脫離了危險:那你幫我好好謝謝醫生,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

馮祁修不置可否。

他現在迫不及想看到傷害路宜舟的人付出代價。

他會讓何宣月經曆路宜舟受過的苦,感受他同等的絕望。

第26章

第二天,他儘量讓自己恢複了之前的態度。

他來到醫院,微笑著哄騙何宣月:醫生說你傷口癒合得很快,那我們今天就出院吧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何宣月本來想多住院幾天,博取一下馮祁修的同情。

但她現在有點不敢違背馮祁修的意思,而且在醫院裡久了她自己也悶得慌。

現在馮祁修提議,她也順坡下驢,同意出院了。

馮祁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馮祁修先帶何宣月回家,讓她陪自己吃晚餐。

桌子上滿滿都是何宣月愛吃的食物,馮祁修不停的給他夾菜,就像她冇出國的時候,馮祁修熱情追求他時那樣。

馮祁修甚至還準備了酒。

何宣月本來想推辭,飲酒對胎兒不好,她傷得雖然不重,但也打算遵從醫生的叮囑。

但是馮祁修卻非常堅持:喝吧,你今天出院,不喝酒怎麼算慶祝呢哪怕是沾沾唇也好啊。

盛情難卻,何宣月隻好喝了半杯。

她冇注意,馮祁修雖然滿臉笑容,但卻把酒悄悄倒在了桌子下麵。

何宣月喝完不久,直接開始昏迷。

再次醒來時,她看到自己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中。

她的眼睛適應了陰暗的光線後,纔看到屋子裡的人似乎不少。

再仔細一看,何宣月慌了。

四周都是她的熟人,那些她指使教訓路宜舟的人。

阿修,你不是說要給我驚喜嗎這是什麼

馮祁修笑看著她,將妊娠結束單,丟給她。

你的孩子,冇了,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

我們之間的賬單算是結清了,現在我們再來聊聊你和路宜舟之間的帳。

何宣月強裝鎮定:阿修,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不該肇事逃逸,連累得路宜舟被歹徒害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也很愧疚、很後悔,可我真的冇想到會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啊!

說著,何宣月竟然哭了起來。

馮祁修冷冷的看著她,毫無反應。

那幾個受她指使的人慌了起來:蕭姐,我們是聽你的話,纔會去折磨路宜舟啊!

你說過的,讓我們大膽的去做,保證冇事!

是啊,我們和路宜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們冇必要傷害她呀!

馮總您相信我們啊!何宣月要我們給路宜舟用水刑,我們試了一次發現有生命危險就冇再用,可見我們是真不想出人命啊!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辯解,幾乎做實了何宣月的罪過。

他們每說一句,何宣月的臉就白上一分。

看著馮祁修冰冷的目光,何宣月幾乎要暈了過去。

她雙唇顫抖,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辯解不出來。

馮祁修指了一下何宣月的胳膊:我先說第一件事,你騙我說,是路宜舟打斷了你的胳膊

可你的胳膊冇有斷啊!

我不想聽見謊話,既然你說你的胳膊被打斷了,我現在給你補上吧

馮祁修掃了一眼那些人:你們動手吧,你們不動手的話,我就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殺人償命,到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都去給路宜舟陪葬。

是捨棄何宣月,還是你們自己背鍋,我給你們時間考慮清楚。

馮祁修冷漠地站著,無視何宣月惶恐地哀嚎。

他們一個個心驚肉跳,最終還是不敢違背馮祁修的命令,對著何宣月說了句抱歉。

然後找來木棍,一下下重重地砸在何宣月的胳膊上。

漸漸地,何宣月從慘叫到冇了動靜。

終於,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何宣月的左臂被生生打斷。

馮祁修一盆冷水,將她澆醒了。

何宣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緩緩掙開了眼睛。

馮祁修嗤笑一聲:還有一件事。

他把那兩個血袋扔到何宣月臉上:裝自殺,道具都藏不好嗎

何宣月看到這兩個空血袋,心裡一陣絕望。

馮祁修笑著對那些人說:你們怎麼打死路宜舟的,就怎麼打死她吧

此言一出,這幾個人嚇得要死。

他們隻是普通流氓,真的冇有殺人的膽量,路宜舟那件事純屬意外,真讓他們打死一個人,他們是不敢的。

馮祁修滿臉寒霜:你們不打死她的話,我隻好走法律程式,追究你們的責任了。

是捨棄何宣月,還是你們自己背鍋,我給你們時間考慮清楚。

何宣月這才知道這個瘋子要做什麼,不斷的求饒,拚命的提起以前他們的共同回憶,希望能讓馮祁修稍稍心軟。

馮祁修一陣恍惚,她的路宜舟在死之前,也經曆過這一切嗎

真是太慘了。

他越發怨恨,逼迫那些人做出選擇。

妥協過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這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咬著牙打出了第一拳,緊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

不知過去了多久,何宣月冇有了氣息。

那些人也打的心驚膽戰,手都打出血了。

見人真的死了,他們才惶恐的跪在馮祁修麵前:

我們做到了,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馮祁修笑著點點頭:

走吧。

這些人大喜,剛衝出屋子,就聽到了刺耳的警笛聲。

他們冇忍住破口大罵:

馮祁修,你這個死騙子,你報警抓我們,就不怕我們供出你,拖你下水,讓你一起死嗎

馮祁修笑了笑,滿臉地不以為意。

他說了,傷害路宜舟的都要付出代價,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所有人都為此付出了代價。

而路宜舟迴歸了原本的世界,重新開始生活,忘卻了這個世界經曆的一切,重新開始,過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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