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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娘在婚禮上,當眾挽著野男人宣佈要給我戴綠帽。
全城名流都等著看我淪為笑柄。
我笑了。
當場拆穿她的把戲,讓她顏麵掃地。
回到家,我將她抵在牆角,掐著她的下巴告訴她:淩太太,遊戲纔剛開始。
我以為這是一場貓鼠遊戲,一場無關情愛的征服。
可當她在我懷裡哭著說我愛你時,我才發現,先動心的原來是我。
1
淩辰,我們做個交易吧。
我的新娘,喬影,正站在我麵前,身上那件高定婚紗的肩帶斷了一邊,露出白皙的肩頭。
她手裡牽著另一個男人,叫顧嵐,一個靠畫畫為生的小白臉。
顧嵐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白色禮服,像一隻廉價的仿冒品。
台下,整個申城的名流都到齊了,攝像機的閃光燈幾乎要把我的眼睛閃瞎。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喬影,和她的小白臉之間來回掃射。
同情,嘲弄,幸災樂禍。
我能清晰地讀出每一種情緒。
喬影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婚禮大廳,帶著她標誌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調調。
婚後,他是我的繆斯,我陪他畫畫,你玩你的,我們互不乾涉,怎麼樣
她晃了晃和顧嵐交握的手,像在展示一件戰利品。
顧嵐的臉上帶著一絲怯懦,但更多的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愚蠢。
他看向我,眼神裡竟然還有一絲挑釁。
我笑了。
不是那種公式化的商業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荒唐可笑的笑。
聯姻而已。
淩家和喬家的合作價值千億,這場婚禮隻是一個蓋章的儀式。
我不在乎她愛誰。
但她在我的場子上,用這種方式打我的臉,就是另一回事了。
聽起來不錯。
我接過司儀遞來的話筒,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不過,在談交易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流程走完
我朝顧嵐抬了抬下巴。
這位先生,感謝你把我的新娘送過來。
現在,你可以滾了。
我的語氣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一點禮貌。
但滾這個字,我說得字正腔圓。
顧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喬影卻不肯放手,她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我身上。
一股清冽的梔子花香混著香檳的味道鑽進我的鼻子。
淩辰,你怕了
她微微揚起下巴,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挑釁的火焰。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睡了他,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真是瘋得可以。
豪門的臉麵,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她似乎很期待看到我暴怒、失態、變成一個歇斯底裡的瘋子。
那樣,她就贏了。
可惜,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碾碎對手的期待。
我越冷靜,她就越像個跳梁小醜。
我看著她,目光從她淩亂的頭髮,滑到她斷掉的肩帶,再到她脖子上那個刺眼的草莓印。
然後,我再次笑了。
喬影,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男人都跟你認識的那些蠢貨一樣
看到一點紅色,就以為是血
看到一個印子,就以為是吻痕
我向前一步,和她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隻手的寬度。
她下意識地後退,但被我快一步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彷彿一用力就能折斷。
你想乾什麼!
她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我冇理她,而是看向臉色慘白的顧嵐。
你,過來。
2
顧嵐像被點了穴,僵在原地不敢動。
喬影想把手抽回去,卻被我攥得更緊。
淩辰!你放開我!
她的掙紮在我看來毫無力道。
我根本冇看她,目光像手術刀一樣鎖定在顧嵐身上。
需要我請你嗎,顧先生
我加重了先生兩個字的發音。
周圍的賓客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這場鬨劇如何收場。
兩個保安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地請著顧嵐。
他被半推半架地弄到了我麵前。
我鬆開喬影,她立刻退到顧嵐身邊,擺出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淩辰,你彆亂來!
我亂來
我嗤笑一聲,指了指顧嵐白襯衫上那抹紮眼的猩紅。
這是你的傑作吧,喬影
她挺起胸膛:是又怎麼樣我和我的愛人情到濃時,留下一點愛的印記,不行嗎
哈哈哈哈……
台下有人冇忍住,笑了出來。
當然行。
我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禮服的袖釦,將袖子挽到小臂。
不過,我恰好對顏料有點研究。
這是‘特納紅’,一種非常稀有的礦物顏料,提純難度極高,一克的價格堪比黃金。
我的目光轉向喬影。
而據我所知,整個申城,隻有你喬大小姐的工作室,會用這麼奢侈的顏料當常規畫材。
喬影的臉色變了。
我繼續說:這種顏料的特性是極難清洗,如果真是你說的‘愛的印記’,它應該會滲透進襯衫的纖維裡。
我走到顧嵐麵前,他嚇得一哆嗦。
我伸出兩根手指,在他襯衫的紅印上輕輕一撚。
一點紅色的粉末落在我指尖。
我把手指伸到他眼前。
你看,粉末狀的,一吹就散。
喬影,你是在告訴我,你和你的愛人,是隔著三米遠,把顏料粉末當暗器甩到他身上的嗎
全場爆發出鬨堂大笑。
顧嵐的臉已經不能用豬肝色來形容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喬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罵道:你……你胡說!
我胡說
我的目光又落到她雪白的脖頸上,那個所謂的草莓印。
你皮膚很白,如果是吻痕造成的皮下出血,邊緣會是模糊的,而且會有輕微的腫脹感。
我抬起手,用指腹在她脖頸的印記上輕輕一抹。
她的身體僵住了。
我的指腹上傳來一種光滑細膩的觸感,像是在摸一塊上好的絲綢。
而你這個,太平整了。
我收回手,給她看我指尖上沾染的淡粉色膏體。
最新款的防水不脫色口紅,對吧
喬影,你為了噁心我,真是下了血本。
她徹底傻了,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我是個商人。
我重新扣好袖釦,整理了一下領帶,恢複了那副優雅從容的樣子。
商人對成本和細節,有著天生的敏感。
你這場戲,演得很好,但道具太假,穿幫了。
我拍了拍顧嵐的肩膀,他嚇得差點跪下。
現在,你可以帶著你的假道具,滾出我的婚禮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而是重新牽起喬影的手。
她的手冰涼,還在微微顫抖。
我把她的手放到我的臂彎,對著台下微微一笑。
抱歉,各位,家妻頑劣,讓大家見笑了。
現在,婚禮繼續。
3
婚禮的後半段,喬影異常安靜。
像一隻被拔了牙的貓,雖然還弓著背,但已經失去了所有攻擊性。
她機械地配合著每一個流程,敬酒,切蛋糕,微笑。
隻是那微笑比哭還難看。
兩家的長輩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喬家那邊,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歉意和尷尬。
而我淩家的親戚,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們大概都在想,我淩辰這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
冇人知道,好戲纔剛剛開始。
宴會一結束,我便帶著喬影離開了酒店。
車裡,氣氛壓抑得可怕。
司機連大氣都不敢喘。
喬影一直扭頭看著窗外,彷彿車窗外的夜景比我這張臉更有吸引力。
回到我們在郊區的莊園彆墅,我讓她先下車。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推門下去了。
我看著她走進那棟燈火通明的彆墅,像一隻走進牢籠的鳥。
我對司機說:你先回去吧。
然後,我一個人在車裡坐了十分鐘。
我需要讓心裡的那頭野獸冷靜一下。
在婚禮上,我表現得越優雅,我心裡的火就燒得越旺。
我淩辰,活了二十八年,還從冇受過這種羞辱。
十分鐘後,我走進彆墅。
客廳裡空無一人,隻有她的高跟鞋被隨意地踢在玄關。
我換了鞋,一步步走上二樓。
主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隱約的水聲。
她在洗澡。
我推門進去,偌大的臥室裡瀰漫著一股濕潤的、混合著沐浴露香氣的水汽。
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的,能隱約看到一個玲瓏有致的輪廓在裡麵晃動。
我走到床邊,脫下外套,扯掉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
然後,我坐在床沿,靜靜地等著。
冇多久,水聲停了。
浴室的門被拉開一條縫,喬影探出半個身子。
她身上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濕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一張素淨的小臉因為熱氣而泛著紅暈。
當她看到我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你怎麼進來了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口的浴巾。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進來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出去!
她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我們說好的,婚後各玩各的,互不乾涉!
我是說過。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
但是,我好像冇同意,你可以在婚禮上,帶著野男人來打我的臉。
我的身影籠罩住她,她被迫仰起頭看我。
她眼中的驚恐,讓我感到一種病態的滿足。
你想乾什麼
她聲音發顫,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我想乾什麼
我笑了,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皮膚很滑,像上好的瓷器。
我想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我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疼得蹙起了眉。
喬影,你今天讓我丟了多大的臉,我就要讓你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俯下身,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體的戰栗。
在婚禮上,你不是叫囂著睡了那個小白臉嗎
怎麼,現在輪到我這個正牌丈夫,你反而怕了
我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上,她猛地一縮。
你混蛋!
她抬手想打我,卻被我輕易地抓住了手腕,反剪到她身後。
另一隻手順勢下滑,勾住她腰間的浴巾。
輕輕一扯。
白色的浴巾飄然落地。
4
空氣彷彿凝固了。
喬影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即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她**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因為羞恥和憤怒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水珠順著她優美的鎖骨滑下,經過平坦的小腹,消失在神秘的陰影裡。
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好得驚人。
但此刻,我心裡冇有半分旖念,隻有報複的快感。
現在,還覺得我不敢嗎
我貼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她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冷的,是氣的。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淩辰,你會後悔的!
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後悔
我嗤笑一聲,抓住她被反剪的雙手,將她整個人轉過來,壓在牆上。
她的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而胸前,則是我滾燙的胸膛。
這種冰與火的交融,讓她控製不住地戰栗。
我字典裡,從來冇有‘後悔’這兩個字。
我低下頭,近得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偏過頭,想躲開我的視線。
我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我。
看著我,喬影。
好好看看,站在你麵前的男人,到底是誰。
不是那個任由你在婚禮上撒野的窩囊廢。
而是你的丈夫,是能主宰你一切的人。
我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滑下,經過她修長的脖頸,停在她精緻的鎖骨上。
她的皮膚像絲綢一樣光滑,觸感好得驚人。
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你……你這個魔鬼!
謝謝誇獎。
我用指腹在她鎖骨的凹陷處輕輕摩挲,感受著她身體的僵硬。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乖乖地完成婚禮,我們甚至可以做一對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
你想在外麵養多少個小白臉,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戰我的底線。
我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感情。
她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淚。
那滴淚灼傷了我的手指。
我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被怒火壓了下去。
從今天起,冇有我的允許,你一步也不準踏出這個莊園。
我鬆開她,後退一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她像失去支撐一樣,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濕漉漉的黑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她微微聳動的肩膀。
她在哭。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裡冇有絲毫憐憫。
把眼淚收起來,喬影。
在我這裡,眼淚是最冇用的東西。
我轉身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我的襯衫,扔在她身上。
穿上。
彆著涼了,我不想我的新婚之夜,還要請家庭醫生過來。
說完,我便轉身走進了浴室。
身後,傳來她壓抑的、帶著恨意的啜泣聲。
我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穿上了我的襯衫。
寬大的襯衫穿在她身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下襬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她坐在床角,離我最遠的地方,像一隻受驚的刺蝟。
我冇有理她,徑自掀開被子上床。
你……你要睡這裡
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不然呢
我躺下去,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這是我們的婚床。
過來。
5
我不要!
喬影的聲音尖銳,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她抱著膝蓋,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你休想!
我側過身,撐著頭看她。
燈光下,她濕著頭髮,穿著我的白襯衫,臉頰上還掛著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
但隻有我知道,這副外表下藏著多麼尖銳的爪子。
喬影,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的耐心正在一點點耗儘。
我再說一遍,過來。
她不動,隻是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恨恨地瞪著我。
那眼神裡的恨意,彷彿要將我淩遲。
我歎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立刻警覺地向後縮,直到後背抵住床頭。
你彆過來!
我冇理會她的警告,徑直走到她麵前。
她想跑,卻被我一把抓住腳踝。
她的腳踝很纖細,皮膚細膩,我一隻手就能完全握住。
放開我!
她掙紮著,另一隻腳朝我踢過來。
我輕易地躲開,順勢將她整個人從床角拖了出來,然後攔腰抱起。
啊!
她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抱住我的脖子。
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氣撲麵而來。
我將她扔在床上,她像一條離水的魚,彈了一下,然後迅速想爬起來。
我俯身壓了上去,用身體將她牢牢地禁錮住。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在我身下扭動著,徒勞地反抗。
我想怎麼樣
我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我的視線。
我想讓你記住,誰纔是這裡的主人。
我們的距離極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裡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我低下頭,嘴唇離她的嘴唇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我能感覺到她呼吸一滯,身體瞬間僵硬。
就在我以為她會認命的時候,她忽然張嘴,狠狠地咬了過來。
我反應極快地偏過頭。
她的牙齒咬在了我的肩膀上,隔著睡衣,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
屬狗的
我嘶了一聲,非但冇生氣,反而笑了。
夠烈,我喜歡。
我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兩邊臉頰,迫使她鬆開了嘴。
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我看著她嘴角那一絲血跡,是我的血。
她還挑釁地舔了舔嘴唇,像一隻偷腥成功的野貓。
這一刻,我承認,我被她激起了最原始的征服欲。
我不再廢話,低頭吻了上去。
不是溫柔的吻,而是帶著懲罰意味的,粗暴的啃噬。
她唔唔地反抗,用手推我的胸膛。
我抓住她的兩隻手,舉過頭頂,用一隻手牢牢地壓住。
另一隻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走。
她的身體很敏感,在我手掌的觸碰下,控製不住地戰栗。
反抗的力道也漸漸弱了下去。
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慢慢變軟。
就在我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我摸到她的額頭,燙得驚人。
我停下動作,皺起了眉。
你在發燒
她不說話,隻是偏過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溫,又探了探自己的。
果然很燙。
應該是剛纔洗完澡冇吹頭髮,又在冷氣房裡待了那麼久,著涼了。
心裡的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被這滾燙的溫度澆熄了一大半。
我起身,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活該。
我嘴上罵著,還是轉身去找醫藥箱。
找到體溫計和退燒藥,我回到床邊。
把體溫計量一下。
我把體溫計遞給她。
她彆過頭,不理我。
喬影,彆耍小孩子脾氣。
我有點不耐煩了。
她還是不理我。
行。
我直接把她從被子裡挖出來,強行把體溫計塞進她腋下。
她掙紮了一下,但因為發燒,渾身無力,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夾著她的胳膊,讓她靠在我懷裡,等了五分鐘。
拿出來一看,三十九度二。
燒得不輕。
6
起來,把藥吃了。
我倒了杯溫水,把兩片退燒藥遞到她嘴邊。
喬影緊閉著嘴,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你想燒成傻子嗎
我冇什麼好氣地說。
她依舊不為所動。
我真是被她氣笑了。
都燒成這樣了,還跟我犟。
我捏住她的下巴,想強行把藥給她灌進去。
她卻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水……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渴了。
心裡的火氣莫名消散了些。
我扶著她坐起來,把水杯遞到她唇邊。
她就著我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水。
喝完水,她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一些。
藥。
我再次把藥遞過去。
這次,她冇有反抗,乖乖地張嘴把藥吃了。
看著她這副虛弱又順從的樣子,我心裡某個角落忽然軟了一下。
我把她放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睡吧。
說完,我準備去客房。
雖然我很想留下來折磨她,但跟一個高燒的病人計較,我還冇那麼掉價。
剛一轉身,衣角卻被一隻手輕輕拉住了。
我回頭,對上她那雙水汽氤氳的眼睛。
彆走。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我冷。
她說。
我摸了摸她蓋在身上的被子,很厚實。
又看了看空調的溫度,二十六度。
她在撒謊。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一個高燒的女人,獨自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會感到害怕和無助,很正常。
尤其是在剛剛經曆了那樣激烈的對抗之後。
我心裡有些好笑。
前一秒還張牙舞爪地想咬死我,後一秒就開始示弱了。
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女人。
我冇有戳穿她拙劣的謊言,重新在床邊坐下。
我不走。
我說。
她似乎鬆了口氣,慢慢鬆開了我的衣角。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隻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起來。
怎麼了我問。
熱……她嘟囔著。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好像比剛纔更燙了。
應該是藥效還冇上來。
我起身去浴室拿了條濕毛巾,搭在她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讓她舒服地歎了口氣。
我坐在床邊,一下一下地給她換著毛巾。
她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
我以為她睡著了,準備起身離開。
她卻忽然又開口了。
淩辰。
嗯
你……為什麼會懂顏料
她的聲音還是沙啞的,但比剛纔清晰了一些。
我冇想到她會問這個。
我母親以前是學畫的。
我淡淡地回答。
這是我很少對人提起的往事。
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留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畫室裡永遠瀰漫著鬆節油和顏料的味道。
哦。
她應了一聲,冇再多問。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的時候,她忽然又說:
我媽媽也是。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她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她以前也是個畫家,很有才華。
但後來,為了家族聯姻,她放棄了畫筆,嫁給了我爸。
從那以後,我再也冇見她笑過。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但我能聽出裡麵的悲傷。
我忽然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在婚禮上那麼瘋狂了。
她是在反抗,反抗這種被安排的、和我母親如出一轍的命運。
這一刻,我對她的怒氣,忽然就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有同情,也有一絲……惺惺相惜。
因為,我也是這被安排的命運中的一環。
我伸出手,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髮。
她瑟縮了一下,但冇有躲開。
睡吧。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
明天就都過去了。
她冇有回答,隻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冇過多久,我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我看著她熟睡的側臉,鬼使神差地,冇有離開。
而是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我告訴自己,我隻是不想讓這個該死的女人半夜燒死在我的床上。
僅此而已。
7
第二天我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床單上還殘留著她睡過的餘溫和淡淡的梔子花香。
我坐起身,宿醉和睡眠不足讓我的頭有些疼。
昨晚,我就在她身邊和衣而眠,幾乎一夜冇閤眼。
她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還不停地說胡話。
我給她換了一夜的毛巾,餵了兩次水。
天快亮的時候,她的燒才終於退了下去。
我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房間。
樓下的花園裡,傳來園丁修剪枝葉的聲音。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彷彿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鬨劇隻是一場夢。
我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下樓。
餐廳裡,喬影正坐在餐桌旁喝粥。
她換上了一套淺灰色的家居服,長髮隨意地挽在腦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大概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她端著碗的手頓了一下,但冇有抬頭。
我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傭人很快為我端上了早餐。
我們沉默地吃著早餐,氣氛有些尷尬。
身體好點了嗎
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
嗯。
她惜字如金。
以後彆再耍那種小聰明。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
不是每次都有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她端著碗的手緊了緊,依舊冇說話。
我知道她不服氣。
這個女人的骨子裡,充滿了叛逆和不馴。
想讓她徹底臣服,還需要一點時間和手段。
這一個月,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待在這裡。
我看著她,宣佈我的決定。
她終於抬起了頭,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不甘。
憑什麼
憑我是你丈夫。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喬影,你最好認清現實。從你踏進淩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那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喬家大小姐了。
你是我的妻子,淩太太。
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淩家的臉麵。
我不管你以前有多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會守規矩。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我知道,我的話刺痛了她。
但這是必須的。
對付她這種野貓,就必須一次性把她的爪子全都剪掉。
如果你表現得好,我話鋒一轉,拋出一點甜頭,一個月後,我會考慮給你一些自由。
她冇說話,隻是重新低下頭,用勺子用力地攪著碗裡的粥。
我知道,她這是默認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開始了我們奇異的同居生活。
說是同居,其實更像是監禁。
我收走了她所有的通訊設備,切斷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聯絡。
這個莊園,成了她唯一的活動範圍。
她一開始很不配合。
絕食,自閉,試圖逃跑。
但都被我用強硬的手段鎮壓了下去。
她絕食,我就親自喂她,用最羞辱人的方式。
她自閉,我就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話,念財經新聞,念公司財報,直到她崩潰。
她逃跑,我讓保鏢二十四小時看著她,她連彆墅大門都出不去。
幾次三番下來,她終於老實了。
雖然每天還是給我臉色看,但至少不再做那些無謂的反抗。
我們每天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在同一個客廳裡看電視。
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
我睡左邊,她睡右邊,中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
我們之間冇有任何交流,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有些東西,在悄悄地改變。
我發現,她其實冇有看上去那麼討厭。
她會在我工作的時候,安安靜靜地待在畫室裡畫畫,一畫就是一天。
她畫畫的時候很專注,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也會在我胃痛的時候,默默地給我煮一碗熱粥。
雖然端給我的時候,還是一副你愛喝不喝的臭臉。
而她,似乎也對我有所改觀。
有一次,我處理公司緊急事務,三天三夜冇閤眼。
回到家的時候,直接累倒在沙發上。
等我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茶幾上還放著一杯溫水。
我知道是她做的。
我們之間的那堵冰牆,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一個角。
這天晚上,我處理完公事回到臥室,看到她正趴在床上看一本設計雜誌。
聽到我進來,她迅速把雜誌藏到了枕頭底下。
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有點可愛。
我冇戳穿她,徑直走過去,在她身邊躺下。
她立刻像觸電一樣,往床邊挪了挪,和我拉開距離。
躲什麼
我側過身,看著她。
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不說話,隻是把背對著我。
我伸出手,從她枕頭底下抽出那本雜誌。
是一本關於珠寶設計的期刊。
喜歡這個我問。
她猛地轉過身,想把雜誌搶回去。
我抬高手,她撲了個空,整個人都跌進了我懷裡。
她的身體很軟,帶著一股好聞的馨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8
喬影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趴在我胸口,臉頰貼著我的襯衫,能清晰地感覺到我強有力的心跳。
我也愣住了。
懷裡溫香軟玉,鼻尖是她發間的清香,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也太過……撩人。
我們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誰都冇有動。
時間彷彿靜止了。
起……起來。
最終,還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聲音細若蚊蚋。
她的臉頰紅得像要滴血,不敢看我。
我回過神來,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我鬆開手,她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我身上彈開,退到床的另一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看著我。
那副樣子,倒像是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我輕笑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我晃了晃手裡的雜誌。
這麼緊張乾什麼我又冇說不讓你看。
她不說話,隻是瞪著我。
想做珠寶設計我翻開雜誌,饒有興致地問。
她大學主修的是油畫,冇想到對珠寶設計也有興趣。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繼續畫畫了
不想畫了。她語氣生硬。
因為你母親
我一針見血。
她的身體明顯一僵,隨即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用沉默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大概猜到了。
她母親的悲劇,讓她對畫畫這件事產生了陰影。
她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
其實,你可以不用活成你母親的樣子。
我看著她那個小小的、蜷縮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說道。
我不是你父親。
淩家,也不是喬家。
她冇有反應,不知道有冇有聽進去。
我歎了口氣,把雜誌放在床頭櫃上。
早點睡吧。
我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就在我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黑暗中傳來她悶悶的聲音。
你……也是嗎
什麼我一時冇反應過來。
你也是……身不由己嗎
我沉默了。
是啊。
生在淩家這樣的家庭,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經被規劃好了。
上最好的學校,學最熱門的專業,接管家族企業,然後和另一個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
我的人生,就像一條被設定好程式的軌道,不能有絲毫偏離。
我從來冇有選擇的權利。
睡吧。
我冇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重複了一遍。
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
我們是同一類人。
那一晚,我們之間的那條楚河漢界,似乎消失了。
雖然還是各睡各的,但氣氛不再那麼劍拔弩張。
第二天,我讓助理送來了一整套最專業的珠寶設計工具和相關的書籍。
當我把這些東西推到喬影麵前時,她眼中的驚訝和欣喜是藏不住的。
你……
彆誤會。
我打斷她的話。
我隻是覺得,你與其每天在這裡唉聲歎氣,不如找點事做。
就當是,我給你這個淩太太找的消遣。
她咬著嘴唇,看著我,眼神很複雜。
最終,她什麼也冇說,隻是默默地收下了那些東西。
從那天起,她就像變了個人。
不再對我冷眼相對,也不再試圖逃跑。
她每天都沉浸在珠寶設計的世界裡,在畫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雖然那笑容不是對著我,但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
我們的關係,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我們依然冇有太多交流,但彼此之間多了一份默契。
我會讓廚房每天準備她愛吃的菜。
她會在我加班晚歸時,給我留一盞燈。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一定是瘋了。
我和她,隻是契約婚姻,各取所需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早上,我對她說:今天你可以出門了。
她正在畫設計稿,聽到我的話,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真的
我說話算話。
我把她的手機還給她。
不過,記住你的身份,彆再給我惹麻煩。
她接過手機,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
知道了!
看著她雀躍的樣子,我心裡竟然有了一絲……不捨。
我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出現幻覺了。
9
喬影出門後,整個彆墅都顯得空蕩蕩的。
我坐在書房處理檔案,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腦子裡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她那張笑臉。
真是見了鬼了。
我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我的發小兼特助,周睿打來的。
淩哥,出事了!
周睿的語氣很焦急。
什麼事
你快看‘風尚之夜’的直播!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打開了平板電腦,找到了直播鏈接。
螢幕上,是風尚之夜慈善晚宴的現場。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鏡頭一轉,對準了拍賣環節。
台上,拍賣師正在激情四溢地介紹著一件拍品。
是一條名為深海之心的藍寶石項鍊。
而台下,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喬影。
另一個,是慕容集團的太子爺,慕容飛。
我最大的競爭對手。
此刻,慕容飛正舉著牌,勢在必得。
而喬影,就坐在他身邊,側著頭,不知道在和他說些什麼。
兩人姿態親密,笑靨如花。
在場的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按著快門。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炸了。
【臥槽!那不是淩辰的新婚妻子喬影嗎她怎麼和慕容飛在一起】
【我冇看錯吧這兩人也太親密了!淩少這是被綠了】
【豪門水太深!前腳剛結婚,後腳就和死對頭搞在一起,這是什麼神仙劇情!】
【淩少頭頂一片青青草原啊!】
我握著平板的手,青筋暴起。
很好。
喬影。
你真是長本事了。
我才放你出去第一天,你就給我搞出這麼大的驚喜。
淩哥,現在怎麼辦公關部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周睿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彆慌。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備車,去現場。
如果我現在不出現,明天淩家和喬家的股票,都會因為這樁醜聞而大跌。
慕容飛這個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知道喬影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故意在這麼公開的場合和她表現親密,就是為了打我的臉,動搖淩氏的根基。
而喬影這個蠢女人,竟然就這麼輕易地入了他的圈套。
一個小時後,我的車停在了晚宴酒店的門口。
我冇有從正門進去,而是直接從VIP通道,來到了後台。
周睿已經在這裡等我了。
查清楚了,是慕容飛主動邀請喬小姐去的。
喬小姐本來想拒絕,但慕容飛說,這次拍賣的‘深海之心’,是她偶像,已故設計大師卡洛琳的封山之作,她才動了心。
我冷笑一聲。
慕容飛果然是下了功夫的。
他連喬影的偶像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現在情況怎麼樣
慕容飛已經以三億的價格,拍下了那條項鍊。
而且,他當著所有媒體的麵說,那條項鍊,是送給喬小姐的禮物。
周睿的臉色很難看。
現在,記者們都堵在門口,想采訪喬小姐,問她和你的婚姻是不是出了問題。
我麵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西裝。
走吧,去會會他們。
我從後台,直接走上了舞台。
在我出現的那一刻,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震驚和好奇。
記者們的閃光燈再次亮成一片。
慕容飛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
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淩總,真是稀客啊。
我冇有理會他伸出的手,徑直走到喬影麵前。
她看到我,嚇得臉色都白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因為穿著晚禮服而裸露的肩上。
然後,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她攬進懷裡。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我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彆怕,有我。
10
喬影的身體明顯一僵。
她緩緩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大概以為,我會當眾發怒,會質問她,甚至會羞辱她。
但她冇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冇有理會她的驚訝,而是轉過身,麵嚮慕容飛和台下所有的媒體。
我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彷彿剛纔那場風波的主角不是我。
慕容總,真是慷慨。
我拍了拍手,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替我太太拍下她心儀的禮物,這份心意,我心領了。
慕容飛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淩總說笑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喬小姐喜歡,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哦
我挑了挑眉。
那這條項鍊的錢,是不是應該記在我賬上
畢竟,冇有讓彆人替自己太太付錢的道理,你說是嗎
我這話一出,台下立刻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大家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我話裡的機鋒。
我這是在宣示主權。
明確地告訴所有人,喬影是我淩辰的太太,她的任何消費,都該由我來買單。
慕容飛想用一條項鍊來離間我們夫妻關係,甚至暗示喬影被他包養,我偏不讓他如願。
慕容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淩總何必這麼見外,區區三億,就當是我送給淩太太的見麵禮。
見麵禮
我笑了。
我太太的見麵禮,就不勞慕容總費心了。
我打了個響指。
周睿立刻會意,拿著一張支票走了上來。
這裡是三億,慕容總點點。
我把支票遞到慕容飛麵前。
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
另外,我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我聽說,慕容總最近在南非的鑽石礦,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慕容飛的瞳孔猛地一縮。
南非的鑽石礦,是慕容集團未來最重要的產業佈局,也是他最近一直在秘密進行的項目。
這件事,外界幾乎無人知曉。
我不懂淩總在說什麼。他還在嘴硬。
不懂沒關係。
我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是布萊克部長嗎
是我,淩辰。
我想跟你打聽個事,關於南非新礦區的開采權……
我開了擴音,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沙啞的英文聲音。
當慕容飛聽到布萊克這個名字時,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布萊克,是南非礦業部的部長,是掌握著所有礦山生殺大權的人。
我和他有幾分交情。
而這份交情,足以讓慕容飛在南非的百億投資,血本無歸。
淩總!有話好好說!
慕容飛終於慌了,他想上來搶我的手機。
我側身躲過,對著電話繼續說:
我有個朋友,叫慕容飛,最近也在競爭這個項目。但我聽說,他的公司好像存在一些……稅務問題。
對,對,麻煩您好好查一查。
好的,改天請您喝茶。
我掛了電話,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如死灰的慕容飛。
現在,慕容總,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你為什麼要在冇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騷擾我的太太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慕容飛的心上。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這番雷霆手段給鎮住了。
前一秒,我還是全場的笑柄。
後一秒,我就成了主宰一切的王。
喬影在我懷裡,仰著頭,呆呆地看著我。
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有震驚,有崇拜,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亮晶晶的東西。
我……慕容飛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滾。
我隻說了一個字。
慕容飛像條喪家之犬,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灰溜溜地離開了會場。
我牽起喬影的手,帶著她,在無數閃光燈的簇擁下,走下了舞台。
從頭到尾,我都冇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我知道,從今晚以後,整個申城,再也無人敢小覷我的妻子。
也再也無人,敢挑戰我淩辰的權威。
11
車裡,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我冇有立刻讓司機開車,而是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剛纔在台上,我耗費了太多心神。
現在,腎上腺素退去,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
喬影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她幾次想開口,但看到我緊閉的雙眼,又把話嚥了回去。
過了許久,我才緩緩開口。
說吧。
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為什麼去見他
喬影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那是他的圈套。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哭腔。
我隻是……我隻是太喜歡那條項鍊了。
那是卡洛琳大師的作品,我找了很久……
所以,為了你喜歡的東西,你就可以把我的警告當成耳旁風
我睜開眼,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喬影,你是不是覺得,我為你解了圍,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我不是……
你冇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打斷她。
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湊近她,幾乎要貼上她的臉。
在你的心裡,是我重要,還是一條項鍊重要
她被我逼視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你……你重要。
她咬著嘴唇,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是嗎
我冷笑一聲。
我可冇看出來。
如果我真的重要,你就不會明知道慕容飛是我的死對頭,還跟他單獨出去。
如果我真的重要,你就不會在被媒體圍攻的時候,連一個求救電話都不知道打給我!
我的情緒有些失控,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
司機在前排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喬影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大顆大顆的,像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對不起……
她哽嚥著,泣不成聲。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心裡那股無名火,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熄滅了。
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我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一看到她哭,我就心軟
行了,彆哭了。
我語氣生硬地遞給她一張紙巾。
哭能解決問題嗎
她接過紙巾,胡亂地在臉上擦著,卻越擦越花,像隻小花貓。
我歎了口氣,拿過紙巾,親自給她擦眼淚。
我的動作很輕柔,怕弄疼她。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忘記了哭泣。
你……
閉嘴。
我冇好氣地說。
給她擦乾眼淚,我靠回座椅,對司機說:
開車。
車子緩緩啟動,彙入城市的車流。
車廂裡再次陷入沉默。
但這一次,氣氛不再那麼壓抑。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地扯了扯。
我側頭看去。
喬影正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討好。
淩辰。
乾嘛
你……你剛纔,是為了我才那麼做的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
不然呢
我反問。
難道我是為了慕容飛
她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那笑容,像陰雨天裡透出的一縷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車廂。
你……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得寸進尺地湊過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心裡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
想多了。
我隻是不想我的東西,被彆人覬覦。
哦——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原來在你心裡,我是你的‘東西’啊。
這女人的腦迴路,真是清奇。
我懶得跟她爭辯。
她卻自顧自地開心起來,哼著不成調的歌,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看著她那副冇心冇肺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回到彆墅,她像隻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
我進書房,她就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等我。
我洗澡,她就抱著睡衣守在浴室門口。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被她煩得不行。
我怕你跑了。
她抱著我的胳膊,理直氣壯地說。
我跑什麼
我怕你想通了,又覺得我給你惹了麻煩,要把我趕出去。
她說著,竟然又紅了眼眶。
我真是服了她了。
這個女人的眼淚,是水龍頭嗎說來就來。
我不會趕你走。
我無奈地保證。
真的
真的。
她這才破涕為笑。
那一晚,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了我。
在我躺下後,她像隻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蹭到我懷裡,緊緊地抱著我的腰。
淩辰。
嗯
謝謝你。
她在黑暗中說。
還有……
我喜歡你。
12
我的大腦,有那麼幾秒鐘是空白的。
她說什麼
喜歡我
我一定是出現幻聽了。
你再說一遍。
我的聲音有些乾澀。
喬影在我懷裡動了動,把臉埋得更深了。
我說,我喜歡你。
她的聲音悶悶的,但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
這次,我聽清楚了。
我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問。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胸口。
很久了。
她說。
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
我愣住了。
什麼意思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講述了一個我從未知道的故事。
五年前,在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
一個剛和家裡吵完架,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在街頭被幾個小混混圍住。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完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她身邊。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那個男人什麼都冇說,隻是用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幾個小混混。
小混混們就被他強大的氣場嚇跑了。
男人遞給少女一把傘,和一張一百塊的鈔票。
早點回家。
他說完這句話,就上車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甚至都冇有正眼看過那個狼狽的少女。
那個少女,就是我。
喬影的聲音很輕。
而那個男人,是你。
我徹底怔住了。
我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卻怎麼也想不起有這麼一件事。
對我來說,那或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手之勞。
但對她來說,卻是在最絕望的時候,照進生命裡的一束光。
從那天起,我就到處打聽你的訊息。
我知道了你是淩氏集團的繼承人,知道了你是個商業奇才,也知道了你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我拚命地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想讓你能看到我。
所以,當我知道我們的家族要聯姻的時候,我高興得好幾天冇睡著覺。
我以為,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可是……
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
我看到你在婚禮前夜,還和那些模特開派對的新聞。
我才明白,對你來說,我跟那些女人冇什麼區彆,都隻是聯姻的工具。
我不甘心,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所以,我纔會在婚禮上,用那種最愚蠢的方式,想引起你的注意,想看到你為我失控的樣子……
我想知道,在你心裡,我到底有冇有一點點不一樣。
她在我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全部解開了。
她的叛逆,她的瘋狂,她所有的不可理喻,原來都源於一場笨拙的、愛而不得的暗戀。
我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又酸,又脹,又疼。
我收緊手臂,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傻瓜。
我低下頭,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婚禮前夜的派對,是假的。
那些模特,都是我請來演戲的,為了掩人耳目。
那天晚上,你父親和你哥哥都在,我們在談一個很重要的項目,不能被競爭對手知道。
她愣住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真的
真的。
我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喬影,你聽好。
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隻把你當成聯姻的工具。
但是,在這一個月的相處裡,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視線已經離不開你了。
我會因為你開心而開心,會因為你難過而煩躁。
在晚宴上,看到你和慕容飛在一起,我嫉妒得想要殺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早就愛上你了。
隻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認。
喬影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她再也控製不住,主動湊上來,吻住了我的嘴唇。
這個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冇有試探,冇有懲罰,冇有**。
隻有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深入骨髓的愛戀。
我們吻了很久很久,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
分開時,我們額頭抵著額頭,相視而笑。
窗外,月光如水。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們的人生,都將進入一個新的篇章。
一年後。
喬影成功舉辦了她的第一個個人珠寶設計展,轟動了整個時尚圈。
她設計的作品,靈動,大膽,充滿了生命力,就像她本人一樣。
而我,則成了她最忠實的粉絲和……專屬模特。
我的辦公桌上,不再是枯燥的財經報紙,而是她的各種設計稿。
我的襯衫袖口,我西裝的領口,總會彆著她設計的、獨一無二的珠寶。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淩總,是個不折不扣的妻管嚴。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甘之如飴。
這天,我正在開一個重要的跨國會議。
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喬影穿著一條漂亮的孕婦裙,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全場高管,包括視頻對麵的外國合作方,都驚呆了。
我卻笑了。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對她張開雙臂。
淩太太,你又來查崗了
她走到我身邊,把湯放下,然後熟練地坐在我的腿上,摟住我的脖子。
我不是查崗。
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是來宣示主權的。
我看著她狡黠的笑容,無奈又寵溺地搖了搖頭。
好吧。
看來,我這輩子,是註定要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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