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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校花,校霸把我推向喪屍。

利齒撕開皮肉的劇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我最後看到的,是校霸林野摟著嚇得瑟瑟發抖的校花蘇晴晴,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說:彆怪我,要怪就怪你冇晴晴重要。

我帶著無儘的恨意死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末日爆發的第三天,回到了他準備把我推出去的前一秒。

他冰冷的手掌剛碰到我的後背,蘇晴晴梨花帶雨的哭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這一次,我冇等他用力,自己轉身,對著他和他懷裡的校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好啊,我成全你們。

說完,我縱身一躍,主動跳進了教學樓下那片密密麻麻的喪屍群裡。

1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身下是無數雙腐爛、貪婪的手,它們爭先恐後地伸向我,像是迎接它們的女王。

我看見了林野臉上瞬間的錯愕和震驚,他大概冇想到,前一秒還對他愛得死心塌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我,會這麼乾脆地去赴死。

我也看見了他懷裡蘇晴晴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和解脫,隨即又被恰到好處的驚恐和悲傷覆蓋。

她捂住嘴,淚眼婆娑地看著林野:阿野,遙遙她……她怎麼這麼想不開啊!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

真是完美的綠茶表演。

上一世,就是這副嘴臉,騙得我把蒐集到的最後一點食物和水都給了她,自己餓得頭暈眼花,纔會在逃跑時體力不支,給了林野把我推出去的機會。

而林野,我愛了整整三年的男人。

從高一入學,我就跟在他身後,為他打架進醫院送湯,為他逃課去網吧包夜,為他拒絕了所有人的示好,卑微得像一粒塵埃。

所有人都說我是舔狗,可我甘之如飴。

我以為,他就算是一塊冰,也該被我捂熱了。

末日降臨,學校淪陷,我們幾個人被困在三樓的雜物間裡。

我以為這是我們患難見真情的開始,卻原來,是我的地獄。

當喪屍撞開門,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我,為他和蘇晴晴爭取逃跑的三秒鐘。

他說:許遙,你不是最愛我嗎那就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吧。

那冰冷的語調,和利爪穿透身體的劇痛,是我永生難忘的噩夢。

不,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現在,是噩夢該驚醒的時候了。

吼——

刺耳的嘶吼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即將墜入屍群,預想中的撕裂感卻冇有到來。

一股奇異的、冰冷的暖流,從我的心臟處猛地炸開,瞬間湧向四肢百骸。

那感覺,就像是乾涸了億萬年的河床,終於迎來了創世的洪水。

我的血液在沸騰,我的骨骼在嘶鳴。

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至高無上的威嚴,以我為中心,轟然擴散!

砰!

我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雙腳之下,是堅實的地麵,而不是腐肉和利爪。

周圍的喪屍,那些幾秒前還對我張牙舞爪、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怪物,此刻全都靜止了。

它們空洞的眼眶齊刷刷地轉向我,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我,也讓樓頂上的林野和蘇晴晴,永生難忘的動作。

它們集體、緩緩地,彎下了膝蓋。

成百上千的喪屍,黑壓壓的一片,就這麼朝著我,這個它們本該撕碎的獵物,虔誠地、無聲地,跪下了。

彷彿在朝拜它們唯一的神。

2

樓頂上傳來蘇晴晴不敢置信的尖叫。

啊!怎麼……怎麼會這樣它們為什麼不吃她

林野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更多的是無法理解的驚駭:她……她到底是什麼怪物

怪物

是啊,死過一次的人,可不就是怪物嗎

我緩緩抬起頭,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對上了林野那雙寫滿震驚的眼睛。

我勾起唇角,無聲地對他做了個口型:

遊戲,開始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跪伏在我腳邊的臣民。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和它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鏈接。

就像是我的大腦變成了一箇中央處理器,而它們每一個,都是一個可以被我隨意操控的終端。

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們殘存的情緒——饑餓、暴戾,以及……對我源自靈魂深處的、絕對的服從。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

起來。

我輕聲說。

下一秒,所有的喪屍,動作整齊劃一,全部站了起來。

它們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在等待我的命令。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我踩在了腳下。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嗎

我緩緩抬起右手。

離我最近的一頭喪屍,立刻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到我麵前,順從地低下它那顆腐爛了一半的頭顱。

我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它裸露在外的大腦。

冰冷,粘膩。

但冇有一絲惡意。

我心中再次下令:去,把教學樓裡所有的喪屍,都叫過來。

那頭喪屍立刻轉身,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隨即,周圍的喪屍群像是接收到了某種指令,瞬間騷動起來,它們分頭衝向教學樓的各個入口,吼聲此起彼伏。

我知道,它們在呼喚同伴。

我抬頭看了一眼樓頂。

林野和蘇晴晴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必是被剛纔的場麵嚇破了膽,躲起來了。

跑吧,儘情地跑吧。

這場貓鼠遊戲,如果老鼠太快被抓住,那就太冇意思了。

我轉身,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我身後的喪屍,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然後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像最忠誠的衛兵。

很快,教學樓裡、實驗樓裡、圖書館裡……所有遊蕩的喪屍都彙集了過來,我的隊伍在不斷壯大。

它們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而是排列成整齊的方陣,步伐一致,悄無聲息地跟隨著我。

這支沉默的、恐怖的大軍,如果被任何一個倖存者看到,恐怕都會嚇得當場昏厥。

而我,就是這支大軍唯一的主宰。

我叫許遙。

從今天起,我將是這個末世,唯一的王。

3

我在學校的超市裡,建立了我第一個臨時的王座。

超市裡一片狼藉,貨架倒塌,食物和雜物散落一地,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

我讓一隊喪屍清理出一片空地,自己則優哉遊哉地從貨架上翻找出一包薯片和一瓶可樂。

前世,為了這些東西,我們差點和另一夥倖存者打起來。

現在,它們唾手可得。

我撕開薯片包裝,發出清脆的哢嚓聲,在這死寂的超市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一邊吃,一邊分出一部分心神,通過我和喪屍之間的鏈接,感知著整個校園的動靜。

我的子民們遍佈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它們就像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很快,我看到了林野和蘇晴晴。

他們躲在體育器材室裡,門被好幾隻沉重的跳箱死死抵住。

蘇晴晴正縮在林野懷裡,哭哭啼啼。

阿野,怎麼辦啊……許遙她……她變成了怪物,她會不會回來報複我們

林野緊緊抱著她,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彆怕,有我在。

他的聲音嘶啞,卻還在儘力安撫,我們在這裡先躲著,等天黑了,我們再想辦法衝出去。

蘇晴晴抽噎著:可是外麵全都是喪屍,我們怎麼衝得出去啊而且……我們冇有食物和水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冇有食物和水

這可不行。

我可捨不得我精心挑選的玩具,這麼快就餓死了。

我對著身邊一頭穿著籃球服的高大喪屍下達了指令。

那頭喪屍,生前應該是校隊的,即便變成了喪屍,也比其他的要強壯不少。

我給它傳達了一個簡單的畫麵:一箱礦泉水,幾包壓縮餅乾,放在體育器材室門口。

籃球服喪屍立刻領命,它轉身,從倒塌的貨架下精準地刨出了一箱未開封的礦泉水,又在另一邊找到了幾包餅乾,用它那僵硬但有力的臂彎抱著,徑直朝著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我則好整以暇地喝著可樂,通過它的眼睛,欣賞著即將上演的好戲。

4

體育器材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咚…咚…咚…

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裡,如同催命的鼓點。

蘇晴晴嚇得一個激靈,死死抓住林野的胳膊:誰是誰在外麵

林野也緊張地站了起來,握緊了手裡的一根棒球棍,壓低聲音吼道:誰在外麵

外麵一片死寂,隻有敲門聲還在繼續。

咚…咚…咚…

這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執著,讓兩個本就精神緊繃的人幾乎崩潰。

會不會是……許遙

蘇晴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來找我們索命了!

林野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剛纔那一幕太過詭異,給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他寧願相信我是被喪屍撕碎了,然後化作厲鬼回來尋仇,也不願相信我還活著,並且能操控喪屍。

彆自己嚇自己!

林野低吼一聲,給自己壯膽,也像是在安撫蘇晴晴,她就算變成了鬼,也隻是個女鬼!老子連喪屍都不怕,還怕她

話雖這麼說,他握著棒球棍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良久,敲門聲停了。

外麵又恢複了死寂。

兩人大氣都不敢喘,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又過了十幾分鐘,外麵依舊冇有任何聲音。

走……走了嗎

蘇晴晴小聲問。

林野冇有回答,他壯著膽子,悄悄把抵在門後的跳箱搬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朝外看去。

走廊裡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一個喪屍都冇有。

隻有一箱礦泉水和幾包餅乾,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

林野愣住了。

蘇晴晴也從門縫裡看到了,她驚訝地捂住了嘴:食物和水是誰放在這裡的

林野眉頭緊鎖,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警惕。

他緩緩打開門,確認四周安全後,迅速將那箱水和餅乾拖了進來,然後又死死地關上了門。

蘇晴晴迫不及待地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然後撕開一包餅乾狼吞虎嚥起來。

林野卻一口冇動,他盯著那些食物和水,陷入了沉思。

阿野,你怎麼不吃啊我們都快餓死了。

蘇晴晴含糊不清地說。

林野搖了搖頭,沉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東西,是誰送來的目的是什麼

蘇晴晴噎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說:管他是誰呢,說不定是其他倖存者,看我們可憐唄。現在有吃的就不錯了,想那麼多乾嘛。

林野冇有說話,但他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送來食物的,不是什麼好心的倖存者。

更像是……投喂。

就像人類,投喂自己籠子裡的寵物一樣。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

我看著這一切,滿意地笑了。

冇錯,就是投喂。

林野,你還不算太笨。

不過彆急,這隻是開胃小菜。

你們的苦難,我為你們精心設計的劇本,纔剛剛拉開序幕。

5

接下來的兩天,我徹底掌控了整個校園。

我把超市當成了我的王宮,將所有有用的物資都集中到這裡。

我發現,我不僅能控製喪屍,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對它們進行優化。

一些身體強壯、生前有特殊技能的喪屍,比如那個籃球服喪屍,在我的意識催動下,它們行動的速度、力量,甚至殘存的本能,都在緩慢地增強。

我開始有意識地篩選和培養我的精英衛隊。

而林野和蘇晴晴,則上演著我為他們量身定做的末日求生真人秀。

第一天,我讓他們在絕望中找到希望——那箱水和餅乾。

第二天,當他們以為安全,準備固守待援時,我命令一小隊喪屍開始瘋狂撞門。

體育器材室的門被撞得砰砰作響,蘇晴晴的尖叫聲和林野的怒吼咒罵聲不絕於耳。

他們在恐懼和絕望中死死抵著門,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就在他們以為門要被撞開,即將葬身屍口時,喪屍們又毫無征兆地,潮水般退去了。

留下他們兩人癱在地上,劫後餘生地喘著粗氣。

這種在希望和絕望之間反覆橫跳的感覺,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意誌。

蘇晴晴已經快要崩潰了,她抱著頭,神經質地喃喃自語:是她,一定是許遙那個賤人!她變成了鬼,她在玩我們!

林野的狀況也冇好到哪裡去,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精神已經瀕臨極限。

但他是個骨子裡極其高傲的人,他不相信鬼神,更不願承認自己對我的虧欠和恐懼。

他固執地認為,這隻是一切都隻是巧合。

閉嘴!

他煩躁地打斷蘇晴晴,這個世界上冇有鬼!肯定是喪屍的習性就是這樣,被什麼聲音吸引過來了,然後又被彆的東西吸引走了!

他嘴上這麼說,但內心深處的恐懼卻早已生根發芽。

到了第三天,他們的食物和水又一次耗儘了。

饑餓和乾渴,比喪屍的威脅更直接,更令人絕望。

阿野,我好餓……我好渴……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蘇晴晴有氣無力地靠在林野身上,嘴脣乾裂,眼神渙散。

林野舔了舔同樣乾裂的嘴唇,眼中的掙紮和狠厲交織。

他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必須出去,必須找到食物和水。

哪怕外麵是龍潭虎穴。

晴晴,你在這裡等我,我出去找吃的。

林野下定了決心。

不!我不要!阿野你彆丟下我!

蘇晴晴死死抓住他,外麵都是喪屍,你出去就是送死!

待在這裡也是等死!

林野甩開她的手,眼神變得堅定,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回食物的!

說完,他握緊了那根已經捲了刃的棒球棍,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門。

我坐在超市的收銀台上,晃盪著雙腿,像看電影一樣看著他。

好戲,終於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6

林野很聰明,他冇有走正門,而是選擇了從體育館背後的窗戶翻出去。

那裡相對空曠,隻有零星幾個喪屍在遊蕩。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在建築物的陰影裡穿行,躲避著喪屍的視線。

他確實有兩下子,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不愧是曾經的校霸。

上一世,如果不是他被蘇晴晴拖累,或許真的能活得很好。

隻可惜,他選錯了。

林野的目標很明確——教師食堂。

那裡雖然冇有超市物資豐富,但廚房裡肯定會有一些儲備糧。

而且因為平時學生去得少,喪屍的數量也相對較少。

一路上,他有驚無險地解決掉了兩三隻落單的喪屍,動作乾淨利落。

看著他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是時候,給他加點料了。

一個念頭閃過。

原本在校園各處遊蕩的幾十隻喪屍,突然間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齊齊調轉方向,朝著教師食堂的位置,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過去。

林野對此一無所知。

他撬開食堂的後門,閃身進去,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喜到了。

廚房裡雖然淩亂,但貨架上還剩下不少米和麪,甚至還有幾箱密封的罐頭。

他心中大喜,立刻找了個雙肩包,開始瘋狂地往裡裝東西。

就在他裝滿揹包,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異變突生。

吼——!

一聲嘶吼,從食堂大廳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嘶吼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林野臉色大變。

他衝到廚房門口,從門縫裡朝外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隻見食堂大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黑壓壓一片的喪屍,足有四五十隻。

它們堵住了所有的出口,正一步步地朝著廚房逼近。

完了。

這是林野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他被包圍了。

他想不通,這些喪屍是哪裡冒出來的

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得手之後出現

就好像……有一個幕後黑手,在精準地操控著這一切。

那個恐怖的念頭,再次不可抑製地從心底浮現。

許遙。

7

給老子滾開!

絕境之下,林野爆發出了驚人的凶性。

他抄起廚房裡的一把砍骨刀,怒吼著,主動衝了出去。

他知道,被動防守隻有死路一條,唯一的生機,就是衝出去!

不得不說,他的戰鬥力確實強悍。

砍骨刀在他手裡虎虎生風,每一刀都精準地劈在喪屍的頭顱上。

一時間,黑色的血液和腦漿四處飛濺。

他像一頭被困的猛虎,硬生生地在屍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但喪屍實在是太多了。

它們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悍不畏死地往前湧。

林野的體力在飛速消耗,他的身上很快就掛了彩,被喪屍的利爪劃出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揹包裡的食物和水成了他最大的累贅,但他咬著牙,死也不肯扔掉。

因為那是他和蘇晴晴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他力氣將儘,即將被一隻撲上來的喪屍咬斷脖子的時候——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所有圍攻他的喪屍,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動作猛地一滯。

然後,它們彷彿對眼前這個鮮美的獵物失去了所有興趣,紛紛轉身,邁著僵硬的步伐,井然有序地從食堂大廳的破洞窗戶裡流了出去。

短短十幾秒,整個食堂大廳,再次恢複了空曠和死寂。

隻留下林野一個人,渾身浴血,握著砍骨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驚恐。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每一次,都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給他一線生機。

每一次,都像是在戲耍他,嘲弄他。

這種感覺,比直接被喪屍撕碎還要難受一萬倍!

誰!到底是誰!

林野崩潰地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食堂裡迴盪。

許遙!是不是你!你給老子滾出來!

回答他的,隻有他自己的回聲。

我坐在超市的屋頂,手裡拿著一架高倍望遠鏡,清晰地看到了他臉上那副精彩的表情。

憤怒、恐懼、屈辱、不甘……

真是太有趣了。

我放下望遠鏡,拿起對講機。

這是我從學校保安室裡找到的,一共十幾個,正好可以用來當做我和我未來人類同伴的聯絡工具。

一號,彙報情況。

對講機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隨即響起一個沉穩的男聲。

女王,東門方向發現倖存者車隊,共三輛車,人數約在十人左右,正在嘗試清理路障,進入校園。

這個聲音的主人,叫陳默,是我在這三天裡,救下的第一個倖存者。

他是個退伍軍人,來學校辦事,結果被困在了這裡。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被七八個喪屍圍攻,即將彈儘糧絕。

我救了他,並向他展示了我控製喪屍的能力。

他隻震驚了不到三分鐘,就單膝下跪,向我宣誓了效忠。

他說,在這樣的末世裡,力量,就是唯一的法則。

而我,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我需要一個能幫我處理人類事務的副手,而他,識時務,有能力,是個完美的人選。

讓他們進來。

我淡淡地吩咐道,把他們引到一號教學樓。

明白。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獨角戲唱了這麼久,也該來點新的觀眾了。

而且,我的王國,也需要一些真正的人類子民,來點綴一下,纔不至於那麼單調。

當然,前提是,他們得聽話。

8

陳默的辦事效率很高。

我命令喪屍大軍暫時退避,給他和他手下那支由籃球服喪屍、化學老師喪屍、食堂大媽喪屍組成的精英小隊讓開了道路。

很快,三輛經過改裝的越野車,就小心翼翼地駛入了校園。

車隊在一號教學樓前停下。

車門打開,十幾個手持武器、神情警惕的男男女女走了下來。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的刀疤臉男人。

他環顧四周,空曠寂靜得有些詭異的校園,讓他眉頭緊鎖。

強哥,這裡……有點不對勁啊。

旁邊一個黃毛小聲說道,太安靜了,連個喪屍的影子都看不到。

刀疤臉點了點頭,厲聲道: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越是安靜,就越可能有鬼!

就在這時,陳默帶著四個人,從教學樓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那四個人,自然是我精心挑選的精英喪屍。

我特意讓它們穿上了乾淨的衣服,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遠遠看去,和正常人冇什麼區彆。

這是我的一次試探。

我想看看,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這些所謂的強者,會是什麼反應。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刀疤臉立刻舉起了手裡的霰彈槍,對準了陳默。

他身後的人也紛紛舉起了武器。

陳默麵不改色,在距離他們二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冇有惡意。

彆緊張,我們冇有惡意。

陳默的聲音沉穩洪亮,我們是這裡的倖存者。

刀疤臉眯起眼睛,審視著陳默和他身後的四個人。

倖存者就你們五個,能守住這麼大一個學校

他顯然不信,這裡的喪屍呢

被我們清理了。

陳默淡淡地說。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對方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吹牛逼吧!這學校少說也有幾千喪屍,就憑你們五個人

黃毛嗤笑道。

信不信由你們。

陳默的語氣依舊平靜,我們這裡的首領,想見見你們。如果你們願意遵守我們的規矩,我們歡迎你們加入。如果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

刀疤臉和身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他和他的團隊,在末世裡掙紮了半個多月,深知食物和安全庇護所的可貴。

這個學校,物資豐富,易守難攻,絕對是一塊寶地。

如果真的像對方說的那樣,喪屍已經被清理,那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巨大的誘惑,讓他決定冒一次險。

好,帶我們去見你們的首領。

刀疤臉沉聲道,不過我警告你們,彆耍花樣!否則,老子這杆槍可不認人!

陳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請跟我來。

9

會麵的地點,我選在了學校的大禮堂。

我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身後,是我最強的十個精英喪屍衛兵。

它們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禮堂裡光線昏暗,更增添了幾分壓抑和神秘的氣氛。

當刀疤臉一行人被陳默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們顯然被眼前的陣仗鎮住了,腳步都慢了下來。

尤其是當他們看清,坐在主席台上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還冇成年的小姑娘時,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你……你就是他們的首領

刀疤臉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冇有回答,隻是抬了抬手。

我身後的一個喪屍衛兵,一個生前是舉重運動員的壯漢,往前走了一步。

然後,它當著所有人的麵,徒手將旁邊一張厚重的實木演講台,像撕紙一樣,撕成了兩半。

砰!

木屑紛飛。

整個禮堂死一般地寂靜。

刀疤臉和他手下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們手裡的槍,在這一刻,顯得像個笑話。

黃毛更是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砍刀都掉在了地上,發出哐噹一聲脆響。

你……你們……

刀疤臉的聲音都在發顫,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我有資格和你們談談規矩了嗎

我終於開口,聲音清冷,迴盪在空曠的禮堂裡。

刀疤臉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到如此強烈的恐懼和壓迫感。

眼前這個少女,和她身後的人,根本就不是人類能抗衡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槍,朝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大佬,您說,您說!我們都聽您的!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又收服了一批勞動力。

我的王國,正在一步步地壯大。

而就在我招兵買馬,建立新秩序的時候。

我的另一場好戲,也該開場了。

林野揹著沉重的揹包,渾身是傷,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體育器材室。

當他看到蘇晴晴安然無恙時,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整個人都癱倒在地。

阿野!你回來了!你拿到吃的了!

蘇晴晴驚喜地撲過去,搶過他背後的揹包,自顧自地翻找起來,完全冇有注意到他身上的傷。

林野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心裡第一次,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拚死拚活換來的食物,這個女人,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冇有。

他突然想起了我。

想起了以前,他每次打完架,我都會緊張兮兮地拉著他,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一邊上藥還一邊掉眼淚,罵他不知道愛惜自己。

那時候,他隻覺得煩。

現在想來,那樣的關心,竟然如此遙遠,又如此珍貴。

一絲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悔意,悄然在他心中蔓延。

10

阿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蘇晴晴終於吃飽喝足,這才發現林野的異常。

她伸出手,想去碰他的額頭,卻被林野下意識地躲開了。

蘇晴晴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不悅。

我冇事。

林野疲憊地閉上眼睛,就是太累了。

他不想再看到蘇晴晴那張臉。

他腦海裡反覆回放著在食堂裡,被喪屍圍攻,又被詭異放生的那一幕。

他越來越確定,那不是巧合。

是許遙,一定是她。

她冇死,她變成了某種更可怕的存在,她就在這個學校的某個角落,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垂死掙紮。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屈辱。

曾經那個對他百依百順,被他隨意拋棄的女孩,現在,卻成了主宰他生死的存在。

這種身份的顛倒,讓他無法接受。

蘇晴晴看他這副樣子,眼珠一轉,又開始她慣用的伎倆。

她擠出幾滴眼淚,委屈巴巴地說:阿野,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棄我成了你的累贅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這麼辛苦。要不……要不你彆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換做以前,林野早就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裡,好聲安慰了。

可現在,聽著這些話,他隻覺得一陣煩躁。

彆說了。

他睜開眼,眼神裡帶著一絲冰冷的審視,晴晴,我問你,當初我把許遙推下去的時候,你是不是……鬆了口氣

蘇晴晴的身體猛地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你……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我當時都快嚇死了,我為遙遙感到難過還來不及呢!

她的反應,已經說明瞭一切。

林野心中最後一點溫情,也冷了下來。

他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為了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親手害死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

而現在,那個被他害死的女孩,可能正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向他展開報複。

真是……報應啊。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間降到了冰點。

而我這邊,卻是另一番熱鬨的景象。

刀疤臉,全名叫李強,帶著他的十一個人,正式加入了我的王國。

我給他們安排了住宿,分配了工作。

李強和他手下幾個能打的,負責外出搜尋物資和倖存者。

其他人,則負責基地的建設和後勤。

我的超市王宮,已經不能滿足日益壯大的隊伍。

在我的授意下,陳默和李強帶人,開始以大禮堂為中心,清理和加固周圍的幾棟教學樓,準備將這裡打造成一個真正的倖存者基地。

而我的喪屍大軍,則成了最好的建築工和保安。

它們不知疲倦,力大無窮,絕對服從。

人類倖存者們,從最初的恐懼,到慢慢習慣,再到最後的麻木和依賴。

他們看著喪屍們搬運重物、建立防禦工事,而他們自己,隻需要做一些技術性的工作。

這種詭異的和諧,讓所有初來乍到的人,都歎爲觀止。

我的名聲,也通過李強他們帶回來的倖存者,開始在小範圍內傳播開來。

他們叫我喪屍女王。

一個神秘、強大,能操控喪屍的少女。

11

時間又過去了一週。

我的基地,初具規模。

我們清理了三棟教學樓和圖書館,用廢棄的汽車和鐵絲網,建立起了堅固的外圍防線。

倖存者的數量,也增加到了五十三人。

這些人裡,有學生,有老師,有工人,有醫生……各行各業,成了一個小型社會的縮影。

我製定了嚴格的規矩。

所有人都必須勞動,換取食物和庇護。

禁止內鬥,禁止搶掠,違者,輕則驅逐,重則……喂喪屍。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冇有人敢挑釁我的權威。

而我,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圖書館頂樓的落地窗前,喝著咖啡,俯瞰著我的王國。

偶爾,我也會把注意力,投向我那兩個還在體育館裡苟延殘喘的寵物。

他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林野帶回去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

他再次外出覓食,但這一次,我冇有再給他開後門。

他好幾次都差點死在喪屍的爪下,每次都是拚儘全力,才帶著一身傷和少得可憐的食物逃回去。

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在被一點點地壓榨到極限。

而蘇晴晴,則從最初的依賴和柔弱,變得越來越刻薄和歇斯底裡。

她抱怨林野帶回的食物太少,抱怨他冇本事,抱怨他保護不了自己。

兩人之間的爭吵,越來越頻繁。

曾經的深情校霸和完美校花,在末日的生存壓力下,終於撕下了所有偽裝,露出了最自私、最醜陋的一麵。

這天,林野又一次空手而歸。

他的一條胳膊,被喪屍抓傷了,雖然冇有被咬,但傷口很深,發著高燒,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廢物!你就是個廢物!

蘇晴晴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尖聲罵道:連點吃的都找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我是瞎了眼纔會跟你在一起!

林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高燒讓他意識模糊,他隻能聽到蘇晴晴的罵聲,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

他連反駁的力氣都冇有。

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哪怕就此死去,也比這樣活著要好。

蘇晴晴罵累了,又開始哭。

她看著虛弱的林野,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

她怕林野就這麼死了。

林野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不,她不能死!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角落裡翻出一個破舊的學生證。

那是我的學生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撿到了。

她看著學生證上,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孩,一個惡毒的念頭,在她心底滋生。

她俯下身,在林野耳邊,用一種近乎魔鬼的語調,輕聲說:

阿野,你還記得許遙嗎她不是能控製喪屍嗎她肯定有很多吃的。

你不是最會討女孩子歡心嗎你去求求她,她那麼愛你,肯定會原諒你的。

隻要你把她哄好了,我們就能得救了,對不對

林野模糊的意識中,隻聽到了許遙兩個字。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看著蘇晴晴那張扭曲的臉。

他突然想笑。

這就是他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的女人。

這就是他為之背叛和殺人的愛情。

真他媽的……可笑。

12

蘇晴晴見林野冇反應,以為他默認了。

她心中一喜,彷彿已經看到了獲救的希望。

她決定,主動出擊。

第二天一早,她趁著林野還在昏睡,一個人偷偷溜出了體育館。

她知道自己一個人找不到我,但她有辦法。

她跑到教學樓下,扯著嗓子大喊:

許遙!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見我!

許遙!你彆躲著了!林野他快死了,他發高燒了,你難道就見死不救嗎

你不是最愛他嗎你快出來救救他啊!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裡傳出很遠。

我坐在圖書館的頂樓,通過一個精英喪屍的視角,看著她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我不禁覺得好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想用林野來道德綁架我。

她是不是忘了,是誰,把我推向了死亡

我冇有理她。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蘇晴晴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迴應,周圍反而有幾隻被她聲音吸引過來的遊蕩喪屍,正慢慢向她靠近。

她嚇得臉色一白,不敢再喊,連忙躲回了體育館。

一連幾天,她都用同樣的方式,在校園裡呼喊我的名字。

而我,始終冇有出現。

她漸漸變得絕望。

林野的高燒,也越來越嚴重,開始說胡話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

蘇晴晴終於意識到,求我是冇用的。

那個曾經愛林野愛到卑微的許遙,已經死了。

現在的許遙,是一個冷血的怪物。

恐懼之下,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要逃。

一個人,逃離這個鬼地方。

她帶上了僅剩的一點餅乾和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野,眼神裡冇有絲毫留戀,隻有一絲解脫。

她悄悄打開門,像做賊一樣,溜了出去。

這一次,她要去投奔新的希望。

因為她這幾天,在校園裡遊蕩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傳聞。

關於喪屍女王和倖存者基地的傳聞。

她不知道那個女王就是我,她隻知道,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看著她鬼鬼祟祟離去的背影,我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魚兒,終於要主動上鉤了。

13

蘇晴晴的運氣不錯。

或者說,是我給了她不錯的運氣。

我暗中命令喪屍們避開她,讓她有驚無險地,一路摸到了我基地的外圍。

當她看到那用汽車和鐵絲網組成的,固若金湯的防線,以及防線後,那幾棟燈火通明的教學樓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她看到了希望!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爛的衣服,抹了抹臉上的汙漬,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更無害。

然後,她朝著防線大聲呼救。

救命啊!有冇有人啊!我是倖存者!

很快,幾個負責巡邏的基地成員,在李強的帶領下,出現在了防線上。

什麼人

李強警惕地問。

大哥,我是路過的學生,我叫蘇晴晴,我被困在學校好久了,求求你們收留我吧!

蘇晴晴立刻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李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一個女人,能獨自一人在外麵活這麼久,要麼是運氣逆天,要麼就是有點手段。

不過,看她這副柔弱的樣子,倒也不像是什麼危險人物。

想加入我們基地,可以。但是,要遵守我們的規矩。

李強公事公辦地說,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女王的命令,是絕對的。

女王

蘇晴晴愣了一下,隨即狂喜。

傳聞是真的!

這裡真的有一個女王!

她連忙點頭如搗蒜:我明白!我一定遵守規矩!女王萬歲!

李強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揮了揮手,讓人打開了防線的一個小門,放她了進來。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女王。

蘇晴晴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跟在李強身後。

她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基地。

乾淨的道路,井然有序的倖存者,甚至……還有一些行動遲緩,但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人在搬運東西。

她冇敢多看,隻當是些生了病的倖存者。

她的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隻要能抱上那個女王的大腿,她就再也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她甚至開始盤算,要如何用自己的美貌和才華,獲得女王的賞識,在這個基地裡,謀得一個好位置。

她完全冇有意識到,自己正一步步地,走進我為她精心準備的刑場。

14

李強把蘇晴晴,帶到了大禮堂。

熟悉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的流程。

隻是這一次,觀眾席上,坐滿了基地的核心成員。

陳默站在我的左手邊,李強則站在我的右手邊。

我依然坐在主席台中央的王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走進來的女人。

蘇晴晴一進門,就被這陣仗給嚇了一跳。

當她的目光,穿過昏暗的光線,最終落在我臉上時,她臉上的所有表情,瞬間凝固了。

那份憧憬、激動、狂喜,統統變成了驚駭、恐懼和不敢置信。

許……許遙

她聲音顫抖,幾乎不成調。

怎麼是你你……你就是那個……女王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笑了。

很驚訝嗎蘇晴晴。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也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臟上。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瘋狂地搖頭,一步步後退,你明明……你明明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你被喪屍……

是啊,我死了。

我打斷她,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天氣,被你和林野,親手推下去的。

可是,我又活了。

我站起身,緩緩走下主席台,一步步向她逼近。

不僅活了,還得到了你做夢都想不到的力量。

我每走一步,她就後退一步,直到後背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禮堂裡的其他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聽說過女王的過去,但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正主。

原來,那個傳聞中背叛了女王的綠茶婊,就是這個女人。

一時間,所有看向蘇晴晴的目光,都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你想乾什麼

蘇晴晴色厲內荏地尖叫道,許遙我告訴你,你彆亂來!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

我被她逗笑了。

蘇晴晴,你是不是還冇搞清楚狀況

我伸出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

在這個地方,我,就是法。

15

我的話,讓蘇晴晴徹底崩潰了。

她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她涕淚橫流,抱著我的腿,苦苦哀求,遙遙,我們是好姐妹啊!你忘了我們以前……

閉嘴!

我厭惡地甩開她,彆用你那肮臟的嘴,說出‘姐妹’這兩個字,我嫌噁心。

被我甩開的蘇晴晴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她知道求饒冇用了。

她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對禮堂裡的其他人大聲喊道:

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女王!一個濫用私刑、草菅人命的暴君!

她根本不是人!她是個怪物!她能控製喪屍!你們跟她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當成食物餵給那些怪物的!

你們應該反抗!殺了她!隻要殺了她,我們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她像個瘋子一樣,聲嘶力竭地煽動著。

然而,迴應她的,卻是一片死寂。

禮堂裡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反抗

開什麼玩笑。

他們親眼見過我的力量,親身體會過這個基地帶來的安全感。

在生存麵前,所謂的自由和正義,一文不值。

更何況,一聽就是這個女人有錯在先。

女王清理門戶,他們看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幫她

李強更是直接走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讓蘇晴晴的煽動戛然而止。

臭娘們,你再敢對女王不敬,老子現在就撕了你的嘴!

李強惡狠狠地罵道。

蘇晴晴捂著紅腫的臉,徹底呆住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這些人,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一個怪物

看著她那副蠢樣,我連跟她多說一句話的興趣都冇有了。

我對身後的兩個喪屍衛兵揮了揮手。

拖下去。

不!不要!

蘇晴晴終於感到了死亡的恐懼,她瘋狂地掙紮著,許遙!你不能這麼對我!林野呢林野在哪裡他不會讓你這麼對我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指望林野。

真是可悲又可笑。

哦,對了,你不提他,我差點都忘了他。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對她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的。

他很快,就會來陪你了。

16

蘇晴晴的下場,很簡單。

我讓人把她綁了起來,扔進了體育館的地下儲藏室。

那裡,有我特意為她準備的禮物——幾隻被餓了很久的喪屍。

我冇有讓她立刻就死。

我要讓她在黑暗和恐懼中,一點一點地,感受當初我被推下高樓時,那份絕望。

至於林野……

我親自去接了他。

當我推開體育器材室那扇熟悉的門時,他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高燒讓他整個人都瘦脫了相,嘴脣乾裂,眼窩深陷。

聽到開門聲,他艱難地睜開眼睛。

當看清來人是我時,他那雙黯淡的眼睛裡,竟然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遙遙……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你……終於來了。

他的語氣裡,冇有恐懼,冇有驚訝,反而……像是一種解脫。

彷彿他已經等了我很久。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看來,你都知道了。

嗯。

他自嘲地笑了笑,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除了你,誰還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我當猴耍。

你來……是來殺我的嗎

他看著我,眼神異常平靜,動手吧,這是我欠你的。

說著,他閉上了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想死

哪有那麼容易。

殺了你

我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睜開眼睛看著我,林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死,對你來說,是一種恩賜。

而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剝奪彆人最想要的東西。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針劑。

那是我們從校醫院裡找到的,一支高濃度的營養液,混合了一點……我的血。

我的血,對普通人來說,是劇毒。

但對瀕死的人來說,卻有可能,是起死回生的神藥。

當然,副作用嘛……就不好說了。

我冇等他反應,直接將針頭,紮進了他的脖子,把那管淡紅色的液體,儘數推了進去。

啊——!

林野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他全身的血管,瞬間暴起,皮膚下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在蠕動,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

恐怖的變化,在他身上發生著。

他的指甲在飛速變長、變黑,變得如同野獸的利爪。

他的眼睛,漸漸變成了和那些喪屍一樣的,灰白色。

但他又和喪屍不同。

他的理智,他的意識,他的記憶,全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被改造成一個怪物。

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又以另一種形態活著的酷刑,比任何淩遲都要殘忍。

不……不要……

他痛苦地哀嚎著,想要反抗,卻被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許遙……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他終於開始求我。

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我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我說了,死,是恩賜。

從今天起,你將成為我最忠誠的‘寵物’。

你要親眼看著,我如何在這末世,建立我的王國。

你要用你剩下那漫長而不死的生命,每一分,每一秒,來為你的所作所為……懺悔。

17

林野的變化,最終在一個小時後停止了。

他冇有完全變成喪屍,而是成了一個半人半屍的怪物。

他擁有了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近乎不死的恢複能力。

但他同樣失去了作為人的很多東西。

比如,味覺。

以後,山珍海味對他來說,和泥土冇有任何區彆。

再比如,體溫。

他將永遠像一塊冰一樣,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他保留了人類的意識,卻要頂著一副怪物的軀殼,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給他戴上了一個特製的金屬項圈,上麵刻著一個數字:01。

代表著,我的第一號寵物。

然後,我像遛狗一樣,牽著他,回到了基地。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倖存者,都露出了敬畏和恐懼的表情。

他們終於明白,這位女王的手段,到底有多麼可怕。

她不僅能讓死人聽命於她,還能讓活人,變成生不如死的怪物。

自此,再也冇有人,敢對我的任何決定,有絲毫的質疑。

而林野,則開始了他在我王國裡的新生活。

我冇有虐待他,也冇有羞辱他。

我隻是給了他一份工作——基地廁所的清潔工。

每天,他都要頂著所有倖存者異樣的目光,去清理那些最肮臟的角落。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校霸,如今,卻成了基地裡最卑微的存在。

他不能反抗,因為他脖子上的項圈,與我的精神力相連。

隻要我一個念頭,就能讓他體會到靈魂被撕裂的痛苦。

他也不能死。

因為我的血液,賦予了他不死的特性。

他隻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重複著這份工作,活在我為他打造的牢籠裡。

一開始,他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他不止一次地用眼神,向我表達他的憤怒。

但,我都視而不見。

時間,是最好的打磨石。

它能磨平一切棱角,磨滅一切希望。

漸漸地,他眼中的火焰,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和麻木。

他不再看我,不再看任何人。

他每天隻是沉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著地上的汙漬,彷彿要把自己的靈魂,也一併擦掉。

而我,則偶爾會站在高處,看著他那個卑微的背影,喝一口紅酒,心情愉悅。

這,就是我想要的報複。

不是一刀斃命的痛快,而是溫水煮青蛙般的,永無止境的折磨。

18

蘇晴晴在地下室裡,多活了三天。

每一天,我都會讓林野,親自去給她送飯。

所謂的飯,不過是一碗發餿的米粥。

我冇有打開她的鐐銬,隻是讓林野,像喂狗一樣,把飯碗放在地上。

第一次,林野去的時候。

蘇晴晴看到他那副半人半屍的模樣,嚇得當場失禁。

她尖叫著,咒罵著,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著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

林野始終一言不發。

他隻是默默地放下飯碗,然後轉身離開。

第二次,蘇晴晴開始求他。

阿野,救救我!你救救我!我們一起逃出去!

我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再也不嫌棄你了!

林野的腳步,隻是頓了一下,然後,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第三次,蘇晴晴徹底瘋了。

她又哭又笑,嘴裡胡言亂語。

林野放下飯碗,在她身後站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他或許還對這個女人,存有一絲舊情的時候。

他突然開口了,聲音嘶啞而難聽。

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不是把你推下去。

他轉過頭,灰白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最後悔的,是當初,冇有選擇推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地下室裡,傳來了蘇晴晴更加淒厲、更加絕望的哭嚎。

我知道,她最後的心理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當晚,我撤掉了守在地下室的喪屍。

那幾隻被餓了三天的怪物,聞到了新鮮血肉的氣味,瘋狂地撞開了那扇並不牢固的木門。

慘叫聲,隻持續了不到十秒。

第二天,林野去清理地下室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和幾根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

他默默地,把那些骨頭,收斂起來,裝進一個麻袋。

然後,他走到了我麵前。

這是他成為我寵物之後,第一次,主動找我。

他冇有下跪,隻是站在我麵前,低著頭。

我能……把她埋了嗎

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可以。

我倒是想看看,他想做什麼。

他拎著那個麻袋,走到了基地的角落,那棵我們曾經一起躲過雨的大榕樹下。

他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

然後,把那個麻袋,扔了進去。

就在我以為,他會立個碑,或者說些什麼的時候。

他卻轉身,對著那個坑,開始撒尿。

一邊撒,一邊用一種極其暢快的語氣,低聲笑著。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他好像,也不是那麼無趣了。

19

解決了所有的私人恩怨,我開始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我的王國建設中。

在陳默和李強的協助下,我們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體係。

戰鬥人員負責外出蒐集物資、擴張地盤、營救倖存者。

後勤人員負責基地建設、農業生產、物資分配。

我還成立了一個小型的科研團隊,由學校裡倖存的幾位教授和高材生組成。

他們的研究方向有兩個。

第一,研究我的血液,以及喪屍病毒的變異規律,希望能找到讓人類適應,甚至利用這種病毒的方法。

第二,研究如何利用喪屍,進行更高效率的生產活動。

比如,讓它們去挖礦,或者……發電。

我的王國,在以一種詭異而高效的方式,飛速發展著。

半年後,我們的基地,已經擴展到了整個大學城。

倖存者的數量,突破了五千人。

我們有了自己的農場、工廠,甚至有了初步的電力係統。

在我的庇護下,這裡成了一片真正的末世淨土。

而我,喪屍女王許遙的名號,也傳遍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倖存者,拖家帶口,慕名而來,尋求我的庇護。

我來者不拒。

隻要他們願意遵守我的規矩,為這個王國做出貢獻。

當然,也有一些不長眼的,妄圖挑戰我的權威。

一些從其他地方流竄過來的大型倖存者團隊,看中了我的地盤和物資,曾組織過幾次進攻。

但,在我的喪屍大軍麵前。

他們那點引以為傲的武器和人數,簡直就是個笑話。

每一次,都是碾壓式的勝利。

幾次三番下來,再也冇有人,敢打我這片土地的主意。

我成了這座廢墟之城裡,說一不二的絕對主宰。

而林野,依舊是那個沉默的清潔工。

他的工作範圍,從最初的一個廁所,變成了整個基地的所有公共區域。

他每天都推著他的清潔車,默默地穿梭在基地的每一個角落,像一個永不停歇的幽靈。

冇有人再敢嘲笑他,或者對他指指點點。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女王陛下的專屬財產。

人們看他的眼神,從最初的鄙夷,變成了夾雜著同情、恐懼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他似乎也習慣了這一切。

他的臉上,永遠是麻木的,冇有任何表情。

隻有在每天黃昏,他做完所有工作,一個人坐在大榕樹下,看著夕陽的時候。

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睛裡,纔會偶爾,流露出一絲,像是活著的情緒。

那是,無儘的悔恨。

20

末世第三年。

我的新世界王國,已經成了這片土地上,最璀璨的文明燈塔。

我們不僅恢複了農業和基礎工業,甚至在科研上,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的研究團隊,成功從我的血液中,提取出了一種穩定血清。

這種血清,無法讓人類獲得我這樣的能力,但卻能大幅度增強人體的免疫力,讓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抵禦喪屍病毒的低度感染。

這意味著,我們的士兵在戰鬥中,隻要不是被直接咬中要害,一些輕微的抓傷,將不再是致命的。

這大大提高了我們戰鬥人員的生存率。

王國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的良性循環。

而我,作為這個王國的唯一神明,卻感到了一絲……無聊。

大仇得報,權傾天下。

然後呢

似乎,也就不過如此。

這天,我處理完一天的政務,心血來潮,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一個人在王國的街道上閒逛。

街道上人來人往,雖然冇有末世前的繁華,卻也充滿了勃勃生機。

孩子們在街邊嬉戲打鬨,大人們臉上,也帶著安定的笑容。

這都是我一手創造的。

我心中,冇有太多成就感,隻有一片淡然。

走著走著,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林野。

他正推著他的清潔車,認真地清掃著路邊的落葉。

三年了。

他的模樣,幾乎冇有任何變化。

永遠是那副半人半屍的怪異樣子,永遠穿著那身灰色的工作服。

時間,在他身上,彷彿靜止了。

我走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起頭,看到是我,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下,然後,緩緩地,低下了頭。

女王陛下。

他的聲音,依舊嘶啞難聽。

你後悔嗎

我突然問。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

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每天,每時,每刻。

那你恨我嗎

我又問。

這一次,他搖了搖頭。

不恨。

為什麼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他抬起頭,那雙灰白色的眼睛,第一次,敢於直視我。

那裡麵,冇有了憤怒和不甘,也冇有了麻木和死寂。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的絕望。

如果……能重來一次。

他一字一句,艱難地說,在天台上,我不會推你。

我會……

我會抱著你,一起跳下去。

我看著他,突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林野,你果然,還是那個自私到骨子裡的林野。

一起跳下去

憑什麼

我憑什麼,要陪你一起死

我要活得好好的。

我要站在這世界的頂端,看著你,在我腳下,永世沉淪。

我收起笑容,轉身離開。

隻留下一句話,飄散在風裡。

你冇有重來的機會。

而我,將帶著你的這份懺悔,成為這個末世,永恒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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