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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貪便宜租了間凶宅,前租客離奇失蹤。
>鄰居老太警告我:千萬彆用那間浴室,尤其那麵鏡子。
>為什麼我問。
>它不吃霧氣,她幽幽地說,隻吃人。
>當晚洗澡時,鏡麵果然不起霧。
>我好奇湊近細看,鏡中人影突然咧嘴一笑。
>一隻冰冷的手猛地穿透鏡麵,死死扣住我手腕。
>鏡中倒影的臉扭曲變幻,重疊著無數張陌生麵孔。
>輪到你了,它們齊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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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行李箱,在樓道裡發出沉悶的碰撞聲,一層層爬上去,肺裡灌滿了舊樓特有的、混合著灰塵和腐朽木頭的氣息。樓道燈苟延殘喘,光線昏黃得像垂死病人的眼珠,勉強勾勒出牆壁上剝落的牆皮和蜿蜒的、可疑的深色水漬。越往上走,那股子陰冷勁兒就越往骨頭縫裡鑽。
終於停在503門口,掏出鑰匙時,指尖冰涼。鐵門發出滯澀的呻吟,一股更濃鬱的、帶著黴味的冷氣撲麵而來,夾雜著消毒水也掩蓋不住的、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舊氣息。
便宜冇好貨。我對自己說,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不安。這地段,這租金,簡直是白撿。中介閃爍其詞地提過一句前任租客出了點意外,可這年頭,意外還少麼窮,就是最大的驅鬼符。
房間不大,格局憋屈。傢俱簡單得可憐,蒙著一層薄灰。唯一乾淨得紮眼的地方,是衛生間。
我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很小,一個馬桶,一個洗手池,一個淋浴頭,一麵鏡子。鏡框是那種老式的、邊緣有些發黃的塑料。怪就怪在這裡——整個衛生間都透著陳舊的灰敗,唯獨這麵鏡子,光潔如新,一塵不染,像剛被人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擦拭過無數遍。它平靜地鑲嵌在牆上,清晰地映出我那張因為奔波而略顯疲憊的臉,以及身後狹窄、灰暗的空間。光線從頭頂一個慘白的小燈泡瀉下,在過分乾淨的鏡麵上反射出一點冷硬的亮斑,晃得人眼暈。
安置好不多的行李,肚子咕咕叫起來。我揣上鑰匙下樓買吃的。樓梯轉角處,一個佝僂的身影幾乎和牆壁的陰影融為一體。是個老太太,頭髮稀疏花白,穿著一件洗得看不出原色的舊棉襖。她倚著牆,渾濁的眼睛像兩粒蒙塵的玻璃珠,定定地看著我。
新搬來的她的聲音又乾又澀,像枯葉摩擦。
嗯,503。我點點頭,想側身過去。
她佈滿老年斑的手卻像枯枝般抬了抬,攔了我一下。那間屋……她頓了頓,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痰音,眼珠在我臉上緩慢地轉動,帶著一種審視的、令人極其不舒服的穿透力,…洗澡間,能用
我一怔:能啊,怎麼了
老太太癟下去的嘴唇蠕動了幾下,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聲,卻清晰地鑽進我耳朵:彆用……千萬……彆用那間浴室。
樓道裡死寂一片,隻有她嘶啞的喘息和我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聲。頭頂那盞昏黃的燈,光線似乎又暗了幾分,在她溝壑縱橫的臉上投下更深的陰影。
為什麼我下意識追問,喉嚨有點發緊。
她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瞳孔深處似乎掠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懼。她冇直接回答,反而用一種近乎夢囈般、帶著詭異韻律的語調幽幽地說:那鏡子……它不吃霧氣……
寒意毫無征兆地順著我的脊椎往上爬。不吃霧氣這是什麼鬼話鏡子怎麼會……
它隻吃人。老太太最後幾個字輕飄飄地落下,像冰冷的灰燼。說完,她不再看我,費力地轉過身,拖著步子,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樓道更深的黑暗裡,留下我一個人僵在原地,一股冰冷的麻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我幾乎是逃也似地衝下樓,胡亂買了點吃的塞進肚子。夜幕徹底吞噬了城市,回到503,那老太太幽靈般的警告和鏡子裡那張過分清晰的臉在我腦海裡反覆交替。房間裡那股陰冷的氣息更重了,彷彿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牆壁後麵窺視。
是恐懼,還是某種被挑起的、近乎病態的好奇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或許是後者占了上風。我故意磨蹭到深夜,直到窗外隻剩下零星燈火。我拿起換洗衣物,一步步走向那扇緊閉的浴室門。手放在冰涼的金屬門把手上時,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撞擊著肋骨。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猛地推開了門。
頂燈被我按亮,慘白的光線瞬間充滿了狹小的空間。一切如常。馬桶,洗手池,淋浴頭。還有那麵鏡子。它依舊光潔如新,清晰地映照出我緊張、蒼白的臉。我盯著它,它也盯著我。
擰開花灑。熱水嘩地衝下,帶著氤氳的熱氣,迅速在狹小的空間裡瀰漫開來。白茫茫的水霧蒸騰而起,撲向冰冷的瓷磚牆麵,撲向塑料門簾,很快,門簾變得模糊,牆壁也掛上了細密的水珠。整個空間都被這溫暖的、潮濕的霧氣包裹。
除了那麵鏡子。
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釘在鏡麵上。水汽洶湧地撲向它,卻在接觸到鏡麵的瞬間,詭異地消失了。鏡麵如同一個貪婪而冰冷的黑洞,所有靠近它的霧氣都被無聲無息地吸噬殆儘,不留一絲痕跡。它清晰地矗立在那裡,像一塊嵌在濃霧中的、堅硬而冰冷的黑色玻璃,清晰地映照著我的驚愕,映照著浴室裡繚繞的水汽在它麵前形成的清晰界限——一麵是模糊混沌的暖濕世界,一麵是冰冷死寂的絕對清晰。
老太太的話,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我的腦子:它不吃霧氣……隻吃人……
一股難以遏製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蓋過了熱水淋在皮膚上的溫度。我幾乎是本能地關掉了花灑。水流聲戛然而止,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和水珠滴落的嘀嗒聲,一下,一下,敲打在死寂的空氣裡。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那麵鏡子,依舊清晰得可怕。鏡中的我,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額前,臉上混雜著水珠和一種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恐懼。
它為什麼不吃霧氣它吃了什麼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藤蔓般瘋狂纏繞住我的意識。恐懼像冰冷的海水,但在這滅頂的冰冷之中,一種更原始、更扭曲的力量攫住了我——我必須看清楚!我必須知道那鏡麵之後是什麼!是幻覺是某種未知的物理現象還是……
我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赤著腳,一步一步,踩在冰冷濕滑的瓷磚上,向那麵鏡子靠近。水珠順著髮梢滴落,在肩頭濺開微小的涼意。距離在縮短。鏡中那張屬於我的臉,在慘白的燈光下,每一個毛孔都清晰可見。那眼神裡的驚恐是如此真實,如此……熟悉不,不對。
就在我的臉幾乎要貼到冰冷鏡麵的刹那,異變陡生。
鏡中的我,嘴角極其緩慢地、僵硬地向上扯動。那不是微笑,是肌肉被某種力量強行拉扯扭曲形成的弧度,僵硬,詭異,帶著一種非人的惡意。嘴角越咧越大,露出森白的牙齒,整張臉在拉扯中變形,像一張被揉皺又強行攤開的劣質麵具。
一股冰冷的、帶著濃重腥氣的風毫無征兆地從鏡麵深處吹出,猛地撲在我的臉上!
呃啊——!
驚駭的尖叫卡在喉嚨裡,隻擠出半聲破碎的嘶鳴。
就在同時,一隻手——不,那根本不是手!它由慘白、半透明、如同凝結霧氣般的物質構成,隱約可見內部扭曲的、非人的骨骼結構。它帶著刺骨的、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氣,毫無阻礙地從那堅實的鏡麵中穿透出來,如同穿透一層薄薄的水膜!
快!太快了!
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隻冰冷、粘膩、非實體的爪子,已經像淬毒的鋼鉗,死死地扣住了我抬起欲擋的右手腕!
寒氣瞬間刺穿皮肉,直透骨髓。血液彷彿在那一刹那凍結凝固,劇烈的刺痛和麻木感沿著手臂瘋狂蔓延,半邊身體瞬間失去了知覺。巨大的、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那鏡中湧出,要將我整個拖向那麵吞噬一切的鏡麵!
不——!
絕望的嘶吼終於衝破喉嚨,在狹小的浴室裡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迴響。
鏡麵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波動起來,漣漪一圈圈瘋狂擴散。鏡中那張被強行拉扯著詭異笑容的我的臉,在這劇烈的波動中開始溶解、扭曲、變形。皮膚像融化的蠟油般剝落,五官詭異地移位、重組。
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在破碎的鏡影中瘋狂閃現、重疊、擠壓!
有男人驚恐扭曲的臉,眼睛瞪得幾乎撕裂眼眶;有女人絕望哭泣的麵容,淚水混合著血痕;有老人枯槁乾癟的麵孔,嘴巴無聲地大張;還有孩子……天真的眼神裡隻剩下極致的恐懼……無數張臉,帶著臨死前最深刻的痛苦、怨毒和絕望,像被強行塞進一個狹小的容器裡,在鏡麵上瘋狂地蠕動、掙紮、嚎叫!
它們不再是無聲的影像。無數個聲音,男女老少,尖銳嘶啞,低沉嗚咽,痛苦呻吟,怨毒詛咒……所有的聲音如同海嘯般從鏡麵深處爆發出來,彙合成一股撕裂耳膜、直衝靈魂的恐怖洪流,在狹小的浴室裡瘋狂衝撞!
輪到你了……
輪到你了……
輪到你了……
無數重疊的、帶著瘋狂喜悅和怨毒詛咒的聲音,彙聚成同一個冰冷的宣告,如同喪鐘,狠狠敲在我的耳膜上!
那隻扣住我手腕的冰冷爪子,力量驟然增大!我整個人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猛地向前扯去!冰冷的鏡麵在眼前急速放大,那無數張扭曲嚎叫的恐怖麵孔撲麵而來,它們空洞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張開的嘴巴彷彿要吞噬我的靈魂!
後背撞上冰冷的瓷磚牆壁,退無可退。那隻冰冷徹骨的爪子,力量大得超乎想象,像燒紅的鐵鉗焊死在骨頭上。我的身體完全失控,被一股純粹的、來自鏡中深淵的吸力拉扯著,腳尖幾乎離地,整個人被拽得向前猛撲!
鏡麵在眼前劇烈地波動、膨脹,如同沸騰的黑色油汙,又像一張張開到極限、佈滿獠牙的巨口。那無數張重疊哀嚎的鬼臉,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怨毒和一種近乎貪婪的興奮,在鏡麵深處翻滾湧動,向我逼近!腥冷的狂風夾雜著無數亡魂的尖嘯,灌滿了我的口鼻,幾乎窒息。絕望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心臟,勒得它無法跳動。
完了!
這個念頭像閃電劈過腦海,一片空白。
就在我的鼻尖即將觸碰到那冰冷、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鏡麵時——
啪嗒!
一聲輕響。
極其輕微,卻在這片鬼哭神嚎的恐怖風暴中,清晰得如同驚雷。
是我放在洗手檯邊緣的那把牙刷。廉價塑料的柄身,被我剛纔掙紮時帶起的風或者手臂的猛烈揮動掃到,從檯麵邊緣滾落,掉在濕漉漉的瓷磚地上。
時間,在那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凝固。
鏡麵上瘋狂蠕動的無數張鬼臉,那重疊的、刺耳的尖嘯,那隻幾乎要將我骨頭捏碎的冰冷爪子……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這微不足道的聲響,出現了一瞬間極其短暫的凝滯。
就像高速運轉的恐怖機器,被一粒意外落入的沙子卡住了齒輪。
那無數雙充滿怨毒和貪婪的眼睛,齊刷刷地、帶著一絲難以理解的困惑,短暫地聚焦在洗手檯下方的地麵——聚焦在那把靜靜躺在地上的、孤零零的藍色塑料牙刷上。
那隻冰冷爪子上傳來的、足以將我碾碎的力量,也在這一刹那出現了極其微弱的鬆動。
就是現在!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在瀕死的絕望中轟然爆發!所有的恐懼瞬間轉化為一股狂暴的力量。我甚至冇有思考,被扣住的右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是向後掙脫,而是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隻冰冷爪子連同我的手臂一起,狠狠地向洗手檯堅硬的陶瓷角砸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
呃——!
一聲尖銳得彷彿能刺破耳膜的、非人的嘶嚎猛地從鏡麵深處炸開!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狂怒,完全不似人類,更像是某種被激怒的野獸或者……更可怕的東西。
扣住我手腕的冰冷爪子劇烈地顫抖起來,那股粘稠、凍結靈魂的觸感瞬間變得混亂、不穩。一股鑽心的灼痛感從撞擊點傳來,彷彿砸碎的冰塊濺入了滾油。
鏡麵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沸騰的黑色水麵瘋狂地激盪、破碎!那些重疊的鬼臉在劇烈的扭曲中發出更加混亂刺耳的尖嘯,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的暴怒。
那隻爪子觸電般猛地縮了回去!速度快得隻剩下一道慘白的殘影,瞬間冇入劇烈波動的鏡麵深處。
巨大的慣性讓我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後摔倒,後腦勺咚地一聲撞在冰冷的瓷磚牆壁上,眼前金星亂冒,劇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狹小的浴室裡,隻剩下我粗重得像破風箱般的喘息聲,還有水珠從淋浴頭上滴落的單調嘀嗒聲。鏡麵依舊光滑如新,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狽——癱坐在濕冷的地上,右手腕一圈青紫色的、帶著詭異冰霜的指痕,深可見骨,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不祥的黑紫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臂蔓延。我的臉白得像紙,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裡麵清晰地倒映著那麵平靜得可怕的鏡子。
它靜靜地掛在那裡,光潔,冰冷,像什麼都冇發生過。隻有空氣中殘留的濃重腥氣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證明著剛纔那場短暫而致命的遭遇並非幻覺。
我渾身篩糠般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冰冷的瓷磚透過薄薄的浴巾傳來刺骨的寒意。目光死死鎖在右手腕上。那圈青紫色的指痕像烙印,邊緣帶著詭異的冰晶,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一種令人膽寒的黑紫色,如同墨汁注入,正緩慢而堅定地向上臂蜿蜒爬行。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麻木,彷彿整條手臂正在死去。
鏡子裡,我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屬於我的、僵硬的弧度我猛地閉上眼,不敢再看。
輪到你了……
那無數重疊的、怨毒的宣告,如同跗骨之蛆,在死寂的浴室裡,在我耳邊瘋狂迴盪。
逃!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的恐懼。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馬上!永遠!我掙紮著想爬起來,雙腿卻軟得像麪條,使不上一點力氣。冰冷的瓷磚彷彿有吸力,將我牢牢釘在原地。每一次試圖移動,都牽扯著右腕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麻木,痛得我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浴巾。
我像一條擱淺在冰麵上的魚,徒勞地抽搐著,大口喘息。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漫過頭頂。逃能逃到哪裡去那隻爪子留下的印記,如同一個無法擺脫的詛咒烙印。它縮回去了,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麵鏡子裡,在那些扭曲麵孔的背後,冰冷地注視著我。下一次……下一次它再伸出來……
嘀嗒。
水珠落下的聲音,在死寂中放大了無數倍。
我猛地抬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那麵鏡子。
鏡麵依舊光潔,清晰地映照著我瀕死的絕望。
但這一次,在那清晰的倒影深處,在我自己扭曲麵容的後麵,在那本該是牆壁的位置……我看到了。
不是一張臉。
是無數張。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像被強行擠壓在鏡麵玻璃後麵的人皮畫卷。慘白的、青灰的、腐爛的……無數雙空洞、怨毒的眼睛,穿透鏡麵,穿透倒影,穿透空間,死死地聚焦在我身上。它們無聲地蠕動著,無聲地呐喊著,帶著永恒的饑渴和怨毒。
而在那無數張臉的最前方,最清晰的位置……我看到了他。
那箇中介含糊其辭提到的前租客。一張年輕但毫無血色的臉,眼睛瞪得極大,瞳孔裡凝固著和我此刻一模一樣的、極致的驚恐和絕望。他的嘴巴無聲地大張著,彷彿在發出最後的、無聲的警告。
他就在那裡。在鏡子裡。在它們中間。
輪到你了……
那無聲的宣告,彷彿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
我的右手腕,那黑紫色的印記,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像有無數根冰冷的針同時刺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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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eyes!!!這還剩三百字怎麼辦,暑假快過完了怎麼辦,這狗日的大學上的好麻煩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遠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阿奇寶寶你是一個香香軟軟的der看到這段的人多少有點好奇心,ε=(ο`*)))唉,破大學上的,彆人要不好好學習搞科研,要不勤勤奮奮換對象,要不擺爛泡宿舍,為啥我遊離三神之外,不在天才之中,這學校專業好,資源冇有有個蛋用啊,不如剩下時間進富士康,還有75字就水完了,其實也不是在水字數,後麵的比鬼也可怕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求求不要舉報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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