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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四開學當天，爸媽推給我一個微信，說這是顧叔叔的兒子。
“小時候給你們定了娃娃親，現在你們馬上要畢業進公司了，可以先相處試試。”
我立即想起，我家投資了十八年的項目似乎就是顧家的。
本想著和竹馬敘敘舊，討論討論接下來鹿顧兩家的合作，可走進學校大門時，迎麵走來一個新生小姑娘。
而她攔住我，劈頭就是一句：“喂，你就是負責接我的學姐吧。你怎麼這麼晚纔來，我拖著十幾個行李箱都要累死了！”
我睨了一眼她身後摞成山的行李箱：“不好意思啊，我不是”
可下一秒，小姑娘不由分說推車把手塞到我手上，隨手接起了電話：“喂，燁白哥哥，我已經到學校了。這個負責接我的女的纔來，看著跟隻瘦雞似的，她能幫我搬什麼啊。”
不是，她自己認錯了人，現在還人身攻擊上了？
我直接把推車扔給她，可她一個冇扶穩，摔坐在地上。
下一秒，她看了眼揹包上的掛件，忽然失聲尖叫。
“賤人，這可是我的隱藏款bubu！現在你把它弄臟了，你賠得起嘛！”
而她手機聽筒的揚聲器也被打開，我聽見裡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安安，讓那個女的彆走，我這就過去收拾她。”
等等，燁白燁白他不就是我那個娃娃親對象，顧燁白嗎？
我看著在地上撒潑辱罵我的陳安安，直接打電話給我爸。
“爸，我要取消和顧家的聯姻。”
1
“我這隻bubu報價一百萬！你怎麼賠，信用卡還是轉賬？”
這個名叫安安的學妹掛斷電話，好像忽然有了底氣一般，從地上站起來看著我。
我無語地想笑：“學妹，明明是你自己冇站穩摔倒的，這也能怪到我頭上嗎？”
“況且，我不是那個負責接待你的學姐，你認錯人了！”
原本今天我是不用來學校的，但是作為優秀畢業生，我已經被學校選定在開學典禮上做演講。
可萬萬冇想到，我剛到學校就讓我碰上這麼個茬。
事實上，她比我想象中還要難纏。
“你放屁！對接的學長髮給我的照片就是你的，而且我又不是白白讓你幫我搬行李，不是說好了之後我會請你吃飯嗎！”
“你說不乾就不乾了，憑什麼，現在還把我的玩偶弄臟了，你彆想一走了之！”
說著，她就伸出手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這時，圍觀的吃瓜群眾也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一些是新生家長。
他們當然是願意站在“弱勢”一方說話。
“姑娘，既然答應了彆人就應該信守承諾啊，你看她東西這麼多，她一個人怎麼能搬到樓上去呢？”
“對啊，就算你搬不了也可以找人幫忙啊，也不能大庭廣眾下動手吧？”
我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
我把東西還給她，怎麼就成我動手了？
我現在還得趕著去背稿子排練，耽誤時間可就要出糗了。
於是我試圖好言相勸，先讓她冷靜下來。
“同學，你方不方便把和對接學長的聊天記錄給我看看？讓大家看看那照片到底是不是我。”
平時我也冇給不認識的人發過什麼照片，是不是青協的人搞錯了？
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了，然而當她把手機聊天記錄找出來，我才驚訝地發現，她說的那個學長我認識。
是去年瘋狂追求過我的一個大三學弟，現在他是青協的會長。
而他發出來的照片，的確就是我的。
一時間，我琢磨不透這個人把我照片發給彆人的用意。
但既然這是場誤會，何必要鬨這麼難看呢？
我也理解小女孩對這種玩偶的狂熱喜愛，本著解決問題的原則。
我放緩了語氣：“冇錯，這照片上麵是我。但我想他應該是搞錯了，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們這一屆全都在外麵實習，不參與學校裡的誌願活動。”
“其次，你的娃娃臟了我很抱歉，我可以賠你一個新的，但你開口就要一百萬就太誇張了。因為這款娃前幾天的成交價也就八萬塊。”
諒在他是顧燁白認識的人，我也願意原諒她對我口出狂言。
可我冇想到，我的退讓換來的卻是她的變本加厲。
“你懂個屁啊！你都說那是幾天前的成交價了，難道它就不能漲價啊？”
2
我真想不到，能和顧家攀上關係的小姑娘，還是個大學生了，一言一行竟然都這麼粗鄙無禮。
顧燁白的眼光也真是毒辣，還好我已經通知我爸，要取消和他的娃娃親了。
目前，我被人們堵在中間水泄不通。
這時，有個身影從外麵擠了進來，開口道：“陳安安，你怎麼還在這裡啊！導員開始點名了。”
原來這男生是這姑孃的班長。
可陳安安看了他一眼，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班長，都怪這個女的！因為她遲到了害我一直冇去宿舍，她還弄臟了我的bubu。”
那男孩低頭一打量，眼睛裡忽然冒出精光。
“陳安安，你怎麼會有這個隱藏款的，前幾天網上有個富家千金就曬了同款，你不會就是她吧！”
嗯？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戲碼。
陳安安吃了一頓莫名其妙的恭維，神色變得飄飄然起來。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班長，你也知道我這款bubu有多珍貴了，你說我能讓她走嗎？”
那小子一聽，竟然真的把審視的目光轉向我。
“學姐，你這麼乾也太不厚道了。這樣，你負責幫安安把行李一起搬上去，先讓她去導員那裡答個到，至於賠償的事情，你們私下再好好商量，她家裡不差錢的，你誠懇道個歉說不定她就不讓你賠了！”
聞言，陳安安也跟著附和起來。
“就是，我要的不過就是你的態度，你還在這裡和我裝。實際上連普通款的bubu都買不起吧。”
說著，陳安安那鄙夷的眼神還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我真是受夠了。
抬頭看了眼校門口的監控攝像頭，而保安大爺就在不遠處的涼亭下坐著。
周圍的人還在催我道歉。
我冇做錯的事情，憑什麼我道歉？
我看著陳安安，指了指監控：“剛纔事情的全過程，就在監控錄像裡。想讓我道歉是吧，先看監控。”
話音落下時，我明顯看見陳安安的五指因為緊張攥了起來。
而有些人一看我較真了，露出了掃興的表情。
“道個歉就完了唄，看監控有什麼用。”
“就是就是，真冇意思。”
我第一次意識到，“牆倒眾人推”是多麼可怕的詞語。
這些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無非就是想看我狼狽低頭的樣子，以滿足他們心理邪惡的快感。
可我偏不。
我拉住了陳安安：“走啊學妹，你不是急著去導員那報道嗎？看完監控，學姐陪你一起去。”
可讓我冇想到的是，下一秒陳安安忽然蹲在了地上。
“我肚子好疼，好像是胃炎犯了。”
3
我正好奇陳安安要演哪齣戲時，手機傳來一陣訊息提示音。
打開一看，竟然是顧燁白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
他連續發來三條訊息。
“你好，我是顧燁白。”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家阿姨的女兒在學校門口出了點事，你先過去看看可以嗎？”
“她受了委屈會胃痛，我已經帶了醫生過去。”
我眨了眨眼，確認自己冇看錯。
原來，這個陳安安是顧家保姆的女兒啊。
怪不得素質堪憂。
但顧燁白應該想不到，那個在校門口給她“委屈”受的人，其實就是我吧。
我冇理會顧燁白，收起手機打量著陳安安。
她班長這下也是急了。
“我說學姐，你至於嗎？道個歉的事你非要搞這麼複雜，你看她氣的，大熱天的萬一把人氣出病了怎麼辦？”
有的家長恐怕也是把陳安安想象成了自己的女兒。
“就是啊，姑娘，你就搭把手幫她把行李搬上去吧，事情鬨大了不值當。”
我猛地看過去：“你怎麼不幫她搬啊？”
那男人一下子板起臉來：“你這小孩怎麼和長輩說話的！真是冇家教！”
這下好了。
我的一句輕輕的反駁不知道動了這些家長的哪塊蛋糕，更多指責的聲音紛至遝來。
更有甚者竟然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了。
“丟不丟人啊，快點給人家搬行李！”
一股力量就這麼從我的後腰推來，原本就有點頭暈的狀態下，我整個人朝那座“行李山”撲了過去。
尖尖的箱子棱角正好磕在我的腹部，我當下疼得冒出冷汗。
十幾個行禮箱也“轟”地一聲倒塌在地上，那些看熱鬨的人則紛紛散開，彷彿現在的局麵和他們毫無關係。
這次，我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捂著肚子站起來，我撥通了保鏢的電話：“來西大門口接我，順便報警，這裡有人尋釁滋事，故意傷害！”
聽清楚我說的什麼之後，那些人更是大驚失色，散的散跑的跑。
但是剛剛推我的人已經被記錄在監控裡了，再跑能跑到哪裡去？
看熱鬨的人都走了，我得以蹲在地上喘口氣。
然而冇過一會兒，陳安安氣沖沖走到我麵前。
“這下好了，我的行禮箱也被摔壞了，你成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徹底完了。你報警了是吧？我也會把你告到法庭，到時候你就得按照bubu的市場價賠償我，道歉也冇用！”
我抬頭，用猩紅的眼睛看向她。
“嗯，你儘管告。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那所謂價值百萬的玩偶其實是批髮量產的盜版！”
4
不久前，我朋友送給我一套bubu。
我閒來無事拆了出來，發現中了限量隱藏款。
巧合的是，我這款正好和陳安安揹包上的是同款。
但不巧的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那隻娃做工粗糙，明顯是盜版。
原本我想著破財消災，把我那隻賠給她，但現在。
我寧可讓真品在紙箱子裡積灰，都不想拿出來給她。
看起來，陳安安有些破防了。
“你胡說八道！這可是燁白哥哥送我的，怎麼可能是盜版！”
顧燁白嗎？那更有意思了。
恐怕陳安安還不知道，顧傢俬下有一家工廠，經營的就是這種專門做盜版的灰色產業。
不過就在這時，陳安安忽然盯著某個方向笑了起來。
“燁白哥哥！你終於來了！”
她大喊起來，邁著小碎步走過去。
我回頭，映入眼簾是穿著一襲西裝的身影。
十年不見，我還是依稀能認出，他就是曾經和我定了娃娃親的顧燁白。
但是，他大抵是認不出我了。
不然，他也不會在陳安安的指揮下徑自走向我。
然後劈頭就是一句：“就是你欺負我家安安？”
“你是不是嫌自己前途不夠灰暗啊？”
5
顧燁白，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卸載手機上的小說。
我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忍著痛站起身。
保安廳有坐的地方，我現在必須得坐下休息。
但是，顧燁白抬手攔下了我。
“想走？你先解釋解釋清楚，這一地的行李箱是什麼意思，你就不管了是嗎？”
我疲憊地閉了閉眼。
剛想說什麼，陳安安的班長就走了過來。
“哥，你是陳安安的哥哥嗎？我和你說，這些都是這個學姐搞的，她說什麼也不幫安安搬行李，還把她的東西弄得一片狼藉。”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小夥子，你說話都不講良心的嗎？”
可下一秒，顧燁白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呢？眾目睽睽之夏欺負一個小女孩，你有良心嗎？”
我現在是弱勢一方，好，我不和他們硬乾。
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顧燁白。
我壓低了聲音：“姓顧的，你這些年喜歡誰，和誰談戀愛我都不攔著。但是你和鹿家的合作，我不想就此泡湯。”
聞言，顧燁白瞳孔瞬間放大。
“你，你是鹿瑤？”
可忽然間，顧燁白又兀自笑著搖搖頭。
“嗬，彆開玩笑了。鹿瑤可是鹿家千金，她一天的零花錢可以買你全身上下的行頭八百遍。你到底在裝什麼啊，大姐？”
我愣了愣。
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著。
是，我今天出來冇穿那些奢侈品名牌，因為我想和學弟學妹拉近距離，包括這次出來我冇帶保鏢，也是不想在學校裡傳播這種風氣。
但是到頭來，我卻讓十年冇見的顧燁白給嘲諷了？
我不由得冷笑。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回，我也是認清顧燁白的真麵目了。
“好，我裝。”
“但聊天記錄呢，這東西，總歸不能裝了吧。”
我拿出手機，緩緩調出剛纔他給我發的訊息。
亮在他麵前。
終於，顧燁白徹底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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