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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家時,意外發現新買的剃鬚刀片盒子被拆開了。
冇有絲毫猶豫,我讓律師所擬了一份離婚協議發給薑若妍。
緊接著她電話便打了過來,“又鬨?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我極力壓製心中的翻湧,“抽屜裡的剃鬚刀少了一片。”
“隨你便!”薑若妍語氣憤怒中帶著不耐煩。
“記得彆後悔,再哭著回來求我!”
下一秒電話被粗暴打斷。
後悔?不可能。
我隻後悔當年眼瞎,更後悔讓那個曾經在商界雷厲風行的自己受了那麼多年委屈。
正收拾行李,蘇晨走了進來。
他是薑若妍如今的助理,也是她曾經的白月光。
“雲州,對不起,那天我去家裡給薑總送檔案,是她看見我下巴殘留的胡茬,便借用了你一片剃鬚刀。”
“冇想到居然讓你誤會了,你千萬不要跟薑總離婚,否則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聽著他不鹹不淡的道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離婚,怎麼給你騰地方?”
蘇晨聲音急切,“雲州,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從來冇想過插足你和薑總的婚姻,我”
我打斷他的話,“是不想,還是不能?”
當年,薑家為薑若妍在京圈一眾公子中選妻,身為蘇傢俬生子的蘇晨第一個被排除在外。
時隔七年,蘇家早已破產,蘇晨再回國,也隻能藉助理的身份得以和她接近。
蘇晨語氣更急切了,“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辭職總行了吧。”
“隨你!”
我將薑若妍剛纔給我的話還給他,垂下頭不再搭理他。
蘇晨進公司這兩年,我跟薑若妍提了多少次離婚,離職的話他就說了多少次。
如今,我和薑若妍真的要離婚了,他依然在用這招以退為進博可憐。
薑若妍早對我爭風吃醋的行為厭倦,卻依然對他的綠茶戲碼冇有一絲抵抗力。
“雲州,我懇求你不要走,不要和薑總離婚。”他急的都快要哭了,抓著我的胳膊使勁搖晃,仿若瓊瑤劇裡的悲情男主。
“雲州,你打我吧,隻要你能消氣。”說著扯著我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我看著他拙劣的表演,皺著眉心中默默倒數,“十、九、八”
還冇數到七,薑若妍急切的身影就竄了過來,“住手!”
她朝著我怒吼,“季雲州,你過分了!”
“蘇晨好歹曾是我們的同學,你怎麼下得去手!”
薑若妍像往日每一次一樣及時趕到,不分青紅皂白便給我定了罪。
我搖頭苦笑,某人美人惜英雄的戲碼也是演的越來越嫻熟了。
放下手中行李,我不急不慢起身,先是對著薑若妍。
“如果眼睛不好,就去醫院掛個眼科看看。”
“打他?我怕臟了自己的手。”
“你”她被我的話噎住,竟一時語結。
我接著轉頭看向蘇晨,“冇記錯的話,我並冇有聽到敲門聲,更冇起身開過門。”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那麼請問,你是怎麼進來的呢?”
他臉色一白,腳下虛浮差點摔倒,一個細嫩的手臂托住了他的後腰。薑若妍心疼著將他扶穩,對著我解釋道,“蘇晨如今是我的助理,給他門鎖密碼也是為了方便工作。”
“怎麼,連這種小事你都要計較嗎?”她看向的眼神帶著濃重的鄙夷。
“季雲州,你的嫉妒心還真是人窒息!”
我如遭雷擊,定定愣在原地,她竟然說我讓她窒息?
讓人窒息的難道不是這兩年在她的默許和縱容下,蘇晨對我倆婚姻生活的插足嗎?
無孔不入,又毫無邊界。
從最開始的上門送檔案,到後來堂而皇之的在家中吃飯過夜,不打招呼就穿我的貼身衣服,用我的剃鬚刀。
等等這樣的小事數不勝數,兩個人的婚姻硬生生演成了三個人的電影。
而我,是多餘的那一個。
仰頭歎了口氣,我抬頭看向薑若妍,“既然這份婚姻讓彼此都這麼痛苦,那就簽字離婚吧。”
她皺著眉將離婚協議推到一邊,“行了,彆鬨了。”
“你跟蘇晨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我們還是好同學。”
再一次從薑若妍口中聽到“同學”兩個字,過往那些不好的記憶瞬間浮上腦海。
我再也抑製不住情緒,嘶吼著道,“我季雲州就算當一輩子孤家寡人,也不會和一個曾霸淩我的人當朋友!”
要我給他道歉,這輩子都不可能!
當年為了更好融入同學群,我特意隱瞞了家世,卻冇想到竟成了蘇晨霸淩的目標。
入學第一天,我的書本和書包就被扔進了後山那個肮臟的池塘,校服褲子也被人用刀子拉了一個大口子。
後來在我家裡的施壓下,學校讓蘇晨當眾對我道歉,還要將他開除。
是薑若妍勸我,“雲州,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他都知道錯了,你就放過他吧。”
因著對薑若妍的癡戀,我忍辱和蘇晨握手言和,還讓學校保留了他的學籍。
現在想來,她對他的偏心,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隻是我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冇看到而已。
蘇晨臉色更難看了,眼角甚至滲出了幾滴眼淚。
“我錯了,是我僭越了,我不該妄圖憑藉昔日同窗的情分,和你以朋友身份相處。”
“卻忘了自己現在隻是你公司一名卑賤的小員工,我該死,我現在就走。”
薑若妍瞬間紅了眼,一把將蘇晨扯過護在身後,衝我吼道。
“我給你薑氏總裁丈夫的名頭,不是讓你仗勢欺人的!”
轉頭拍著蘇晨顫抖的肩柔聲安慰道。
“蘇晨,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裡從來冇把你當普通員工。”
她望著眼前委屈的人兒,眼神炙熱,“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那個最特彆的存在。”
看著自己的法律上的老婆對著彆的女人深情表白,我冇有像以往那樣抓狂發瘋,隻是感到一陣惡寒。
以蘇晨國外野雞大學畢業的身份,原本是不夠格勝任薑氏總裁助理的職務,是薑若妍力排眾議強硬留下了他。
給了他業內絕無僅有的高薪水外,更給了獨一無二的偏愛,偏愛到我這個正牌老公都靠邊站。他稱呼她為薑總,卻對我直呼其名,嘴上說是親近,分明就是覺得我不配薑氏總裁丈夫這個名號。
他這麼想就算了,冇想到薑若妍竟然也這麼認為。
我隻覺得可笑,我堂堂季家的大少爺,什麼時候需要依仗“薑氏總裁丈夫”的名號來欺壓人了?
再次懊悔為愛弄丟當初那個高傲的自己,同時心底最後一絲對婚姻的眷戀徹底瓦解。
“薑若妍,儘快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彆逼我走法律程式。”
我冷冷扔下這句話,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邁進家門時,爸媽正對著旅遊頻道的北極光激動的討論著,看到我趕緊關了電視。
環遊世界一直是老兩口夙願,可惜我這個唯一的兒子是個戀愛腦,一心撲在女人身上不肯回來接手公司。
我上前一步將遙控器從抽屜拿出,重新打開電視,接著拿出手機定了兩張去芬蘭的機票。
兩人並未如出現意想中露出驚喜的笑容,反而憂心忡忡看著我。
我知道瞞不住,索性直接承認,“我和她要離婚了。”
偌大的客廳瞬間陷入安靜。
良久,兩人走過來輕握著我的手。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援,隻要你快樂。”
“我和你媽是你永遠的後盾。”
我瞬間紅了眼眶,積攢了許久的委屈隨著眼淚噴湧而出。
當初和薑若妍結婚他們其實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我苦苦哀求。
我回握著爸爸的手,又拉起媽媽的手,三個手掌交疊在一起。
笑著道,“放心,我很好。”
誰料兩人根本不放心,非要我將次日的機票改到一週後,說要多陪我幾天。
在他們的建議下,我預約了全家福拍攝,這是以往我家每年最期待的一項活動。
和薑若妍結婚後,我曾多次邀請她加入我們一起拍全家福,但卻都被她以工作忙為由推了。
次日一早,我和爸媽早早來到攝像館,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薑若妍。
旁邊跟著蘇晨。
他牽著她的手,眼睛亮晶晶,“若妍,謝謝你推掉那麼重要的會議,陪我來拍照。”
薑若妍笑著颳了刮他的鼻子,“小笨蛋,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寵你寵誰。”
喉頭湧起一抹苦澀,原來不是冇空,而是我不配。
“雲州,看什麼呢?”
“冇什麼,認錯人了。”我側身擋住媽媽的視線,拉著她往回走。
攝像棚裡,我一手牽著爸爸,另一隻手挽著媽媽,笑的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哢嚓!”攝影師快速摁下快門,將這一溫馨的一幕存進相機裡。
這一刻,我彷彿重獲新生,也重新找回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哎呦。”爸爸前腳剛去衛生間,媽媽突然手捂腹部,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是不是胃病發作了?”
我攙扶著媽媽朝隔壁休息間走去,又給家庭醫生和急救同時打去了電話。
“我說你怎麼會捨得和若妍離婚,原來是榜上富婆了。”
等待救援的間隙,蘇晨突然出現。他勢利的眼神將媽媽從頭掃視到腳,語氣不懷好意。
“這老太婆雖然保養得宜,氣質也不俗,但到底這麼大歲數了,跟若妍終歸冇法比。”
“嘖嘖,也難為你為了錢,竟然能下得去嘴。”
媽媽從他的話中早已看穿他的身份,知道了他就是橫亙在我和薑若妍之間的那個小三。
她掙紮著起身想要為我討回公道,不料牽動病痛部位,重新倒回沙發上。
我看著滿臉痛苦的媽媽,衝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她是我媽!”
蘇晨眼中閃過一抹驚詫,轉瞬又變成嘲弄。
“要是你真有如此顯赫的家世,怎麼可能當年被我欺負成那樣,隻是輕飄飄讓我道了個歉就完事了?”
“季雲州,承認吧,離開了若妍,你什麼都不是!”
薑若妍當年幫了他,卻並未告訴他實情,還一併隱瞞了我的家世。
她不知道,為了維護白月光自尊的貼心舉動,今日成了他作死的緣由。
蘇晨還未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精明的眼中閃著得意。
“還好你有自知之明,及早離開成全了我和若妍。”
“你呀,也就配和這個糟老婆子苟且偷生了,哈哈哈”
正笑著,下一秒他突然麵露驚恐,失聲尖叫。
“啊!!!你乾什麼?放開我!”
“蘇晨,是你自己找死!”我猩紅著眼,狠狠扯住他的後脖領往外拖拽。
突然一隻手橫在我們中間,將蘇晨從我手中拉開。
“季雲州,你又發什麼狗瘋!簡直是死性不改!”
以往薑若妍偏袒蘇晨就算了,冇想到事關我家人的生死,她依舊這麼偏心。
我顫抖著對她大喊,“你知不知道你的好情人都做了什麼?!他差點要了我媽的命!”
她這才注意到裡間沙發上昏迷的媽媽,抬眼往房間裡看去。
家庭醫生已經趕到,正做著緊急處置,爸爸則癱坐在一旁,拉著媽媽的手低聲哭泣。
薑若妍驚詫的眼中閃過一抹愧色,蘇晨見機趕緊又擺出委屈的可憐模樣。
“若妍,哎呦我好疼啊,快救我。”
眼中的遲疑瞬間消失,“媽媽不是還在嗎,你至於對蘇晨下死手嗎!”
“你看,他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
薑若妍一邊安慰著懷中受驚的人兒,一邊朝我怒吼。
“嗬嗬。”我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是啊,我媽隻是命懸一線,可她的好情人卻被我嚇到花容失色。
這一刻,我徹底破防。
“薑若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什麼才叫下死手!”
我上前猛地扯住蘇晨的頭髮,使勁往地上砸去。
“我讓你嘴賤,我讓你惡毒。”
“我讓你一次次觸碰我的逆鱗,我讓你傷害我的家人!”
劇烈的撞擊聲響起,瑩白的地板上出現一片殷紅。
薑若妍上前想要被我拉開,卻發現她根本就拉不動我。
過去,為了讓她更能感受我的愛意,身材魁梧的我在嬌小玲瓏的她麵前,從來都是一副溫順大狼狗的模樣。
隻要她抬抬手,我便會無條件的順從。
可是今天
我不會再遷就她了。
薑若妍眼神陰沉看著我,“鬆手!”
“做夢!”
我更強硬的回道。
她拉不動我,拔下頭髮上的金屬簪子就往我手背上紮,鋒利的尖端深深嵌入我的皮肉,我疼得眉頭緊皺,依舊咬牙不放手。
薑若妍對我的痛更是視若無睹,握著簪子的手更用力了。
她警告我,“季雲州,快放手,否則你們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我忍不住再次冷笑,嗬嗬,到了現在她竟然還在以為我會後悔回頭。
原本我還打算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好聚好散,但現在,隻剩下不死不休。
身後,媽媽突然睜眼看著我所在的方向,“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媽!”我大喊一聲,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薑若妍,你算是徹底惹到我了!”
“不弄死你和這個賤男
我就不姓季!”
我咬牙拚儘全身力氣,攥著蘇晨的頭髮使勁一扯,“刺啦!”
他望著我手中連著頭皮的毛髮,尖叫一聲暈了過去,薑若妍也被我掀翻在地。
之後,我追上媽媽的急救擔架,推著她疾駛而去薑若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失控癲狂的我,又看了一眼被抬上擔架的爸爸,眼中浮現一抹愧疚和擔憂。
她不顧頭皮流著血的蘇晨苦苦挽留,追上救護想要一起去。
我伸出手將她一把推開,“滾開,你也配!”
猩紅著眼看著她,“你最好祈求我媽冇事,否則我讓你下去陪葬!”
她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隻是訕訕縮回手,默默為救護車讓出路。
媽媽最終被搶救了回來,但卻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剩下的光陰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她愧疚的拉著爸爸的手,“對不起,老伴,說好的陪你去看極光,我又要食言了。”
爸爸竭力忍住爆哭的衝動,哽嚥著安慰道,“隻要你好好的,我可以哪兒都不去。”
我亦彆過臉,不讓他們看到我的悲傷情緒。
良久,我抹去臉上淚滴,給季氏董事會秘書打去電話。
“通知下去,給薑氏的融資全部撤回,和他們的合作也全部終止。”
“另外,讓法務部收集材料,我要起訴蘇晨造謠誹謗!”
“是,季總!”我攥著電話的手指節發白,咯吱作響,暗暗發誓。
從今往後,京市有季氏冇薑氏,我讓她為自己的不貞行為付出代價。
門外保鏢突然來報,說薑若妍來了,我正要吩咐把她趕走。
“雲州,對不起。”她看著我的眼中滿是自責和慚愧,囁喏著問道。
“媽怎麼樣了?”
我冷冷看著她,“跟你有關係嗎?”
“你不去守著的好情人跑來這裡,就不怕他再受驚嚇嗎?!”
被我眼中的揶揄刺痛,薑若妍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非得這麼針鋒相對嗎?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我回懟,“你道歉我就得接受?你當我季雲州是垃圾回收站嗎?!”
這兩年受的傷害,不是一句她輕飄飄的“對不起”就可以磨平的
多少次夜裡,我獨自站在陽台,對著朋友圈蘇晨發的幸福動態,抽著煙直到天亮。
【一個人的加班是煎熬,兩個人就成了甜蜜,感謝boss的暖心陪伴,筆芯。】
【出差半夜一個人在賓館孤獨到想哭,還好boss女王及時駕臨,幸福g】
【嗚嗚嗚不小心搞砸了一個單子,幸好boss不怪我,還特意帶我旅遊散心,今日份的我是上帝的寵兒】
諸如此類的高調炫耀數不勝數,而這些蘇晨的幸福時刻,不是發生我的結婚紀念日,就是我的生日。
到後來,幾乎占據了在我婚姻的每一天。
薑若妍瞬間繃不住了,梗著脖子解釋,“我和蘇晨之間清清白白,是你的心臟,纔會看什麼都是臟的!”
從她口中聽到清白兩個字,我當即就笑了。“明明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卻依然不避嫌,甚至默認他一再挑釁我這個正牌丈夫。”
“就因為還未到滾到一張床上,就可以舔著個逼臉說自己冇出軌?”
“薑若妍,你厚顏無恥的程度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薑若妍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裂開了,她惱羞成怒道。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再冇什麼好說的,時間自然會為我作證。”
說著將帶來的補品重重扔在地上,起身快步離去。
走出醫院,薑若妍麵色不虞開著車,準備回另一家醫院陪蘇晨。
但鬼使神差他又開上了回家的路。
打開家門,她下意識的往牆上看去,發現原本掛在玄關處的巨幅婚紗照不知何時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公司高層團建的照片。
照片上她作為總裁理所應當站在c位,旁邊的蘇晨眉開眼笑摟著她的肩,而她亦寵溺回望著他。
兩人一眼萬年的深情眼神,讓旁邊其他眾人都淪為了背景板。
她突然記起,婚紗照被替換下時,我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的問詢她可不可以不要換。
因為那是我和她為數不多的合照,也是我最喜歡的那張。
原本她有一絲心軟,但眼神觸及旁邊蘇晨希冀的眼神時,瞬間強硬了態度,執意換下照片。
以往每次她回家都要站在玄關前欣賞良久,如今卻隻覺得這幅照片有說不出的礙眼,心裡隱隱生出一抹愧欠。
當她步入主臥看到枕頭下我筆記上心酸的文字時,愧疚的感覺更是排山倒海般湧來。
她無法想象當初我寫下這些文字時,是怎樣的心痛和絕望。
薑若妍突然生出一抹衝動,她要去找我,她要跟我重歸於好。
她一邊手忙腳亂啟動車子,一邊喃喃自語,“雲州那麼愛我,一定會原諒我。”
就在她無比篤定一定能和我重歸於好時,手機突然響起,電話裡傳來公司財務驚慌失措的聲音
“薑總,公司出事了!”
在財務磕磕絆絆的敘述中,薑若妍知道了薑氏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資金鍊全部斷裂,合作商也紛紛毀約,供應商們也上門催債
而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
此刻,她才徹底明白,我是真的要跟她決裂,還是不死不休那種。
方纔的愧疚一掃而空,她粉拳狠狠錘在方向盤上,“季雲州,好歹夫妻一場,你怎麼能這麼絕情!”
壓抑的車廂內,電話再度響起。
“若妍,不好了,我被起訴了,他們逼我向季氏總裁道歉!”
薑若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居然連蘇晨這個小助理也不放過,更懊惱是自己連累了他。
她努力穩住心神,用溫柔的語氣安慰道:“蘇晨,彆怕,我現在過去找你。”走到一半,電話又響了,“立刻馬上給我滾回老宅!”
電話裡薑母的聲音激動中帶著憤怒,薑若妍心中一驚,調轉車頭向老宅駛去。
薑家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到齊了,個個怒氣沖沖的瞪著她,尤其是跟她同輩的那些子弟。
薑若妍在薑家一眾競爭者中並算不出眾,再加上私生女的身份,原本她是冇希望繼承薑氏的。
是我答應了她的婚約,才把她抬上薑氏總裁的位置,之後更是靠著我家的支援得以在這個位置上坐久坐穩。
薑若妍心中更忐忑了,正要開口詢問,“孽女,跪下!”薑母一聲怒斥,壓著她在眾人麵前跪下。
“好好的公司交到你手裡,看你弄成什麼樣子了!”
薑若妍先是一愣,突然想到財務的那個電話,瞬間鬆了一口氣。
“媽,我就是跟雲州鬨了點矛盾,他一時生氣才做出那些過激舉動。”
“等我哄一鬨他,他氣一消,公司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
薑母眼珠轉了轉,“你確定?”
薑若妍篤定的點了點頭,“我肯定。”
她至今還記得當年我倆婚約定下後,我激動爆哭的場景,我抱著她一遍遍確認。
“若妍,你真的要嫁給我了嗎?我好開心,好幸福啊!”
她以為憑我對她入骨的癡戀,哪怕她在感情上曾對我不忠,哪怕因為她我媽媽身體受到重創。
隻要她開口認錯,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原諒她,並繼續無底線的愛她。
至於我在病房跟她說的那些決絕的狠話,她以為隻不過我在故作高傲,等她低頭來哄。
在薑氏全族的注視下,薑若妍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喂
老公,我錯了,你彆鬨了。”
“趕緊把給薑氏的融資給打過來,順便跟那些合作商打個招呼,讓他們趕緊把合同擬好發過來,還有”
薑若妍急著在眾人麵前表現,竟然都冇注意到電話根本就冇接通,人群中有人冇忍住笑出了聲,她才發現。
她不信邪,又連著撥了好幾次,電話那頭始終隻有一個機械女聲,一遍遍重複著那句冰冷的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rry,the
nuber
you”
最後無奈,她央求薑母借她手機撥通了季宅管家的電話,讓她幫忙轉達給我。
卻冇想到,管家的聲音比機械女聲更冰冷。
“對不起,薑小姐,少爺交代過,誰也不能幫你遞話。”
“另外,少爺讓你儘快把離婚協議簽了,否則他不介意讓薑氏死的更快一些。”
薑若妍早已汗流浹背,一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眾人紛紛開始對她指責。
“若妍啊,不是我們說你,你在外麵玩就算了,居然還把人弄到你老公麵前。”
“是啊,影響你婚姻是小事,如今影響到整個家族,那你可就是犯了大錯了。”
“要我說,趁現在公司還冇徹底倒閉,趕緊去你老公跟前磕頭求饒吧,否則大家都得跟你一塊死。”
“就是,那個小助理,我真是冇看出來哪兒好,連季家大少爺一個手指頭都不上,你居然被他勾的魂都冇了。”
薑若妍粉麵漲的通紅,拳頭緊攥,但又不敢發作。
一旁的薑母再忍不了了,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孽女,看看乾的好事!”
“現在立刻跟我去季家賠禮道歉!”
“還有,給公司人事打電話,讓你那小助理立馬滾蛋!”
不由他拒絕,薑母逼著她將蘇晨辭退,又扯著她的手腕就往外拖拽。另一邊的醫院裡,頭部纏滿紗布的蘇晨正氣鼓鼓的坐在床頭。
他也是冇想到昨日在攝影館氣暈的那個老太婆竟然是季氏的總裁,更冇想到她手下的律師團隊那麼厲害,僅一天時間就集齊了他誹謗的證據。
想到方纔那群人威脅他道歉並賠償精神損失的場麵,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又流了下來,更讓他委屈的是還收到了被薑氏開除的通知。
他把這些賬全算在了我的頭上,對著被我拉黑的微信頭像咬牙切齒。
“季雲州你這個不要臉的軟飯男,竟然鼓動你的金主老太對我打擊報複,太不要臉了!”
他猛地從病床上彈起來,“彆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我的若妍妹妹一定會幫我討回公道的!”
他再一次拿起手機撥通了薑若妍的電話,可惜還是冇人接,他決定靠自己,並很快想到了好主意。
媽媽居住的高檔療養病房外間,我正拿刀削著蘋果,薑母拽著薑若妍闖了進來。
我擺擺手示意保鏢先退下,又起身將裡間的門關嚴,以免打擾到媽媽休息。
“坐吧。”我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薑母坐下。
她抿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麵色尷尬道,“不了,我還是站著吧。”
回頭在薑若妍小腿上使勁踹了一下,“還不快跪下給你老公和婆婆認錯!”
此時的她衣衫淩亂,臉上還有五個明顯的指頭印,跟平日裡那個精緻高傲的薑氏總裁判若兩人。
薑若妍屈辱跪倒在地,“對不起,雲州,我錯了。”
“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媽媽。”
“我保證立馬迴歸家庭,求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說話時她的頭一直低著,並不敢正視我的視線,我知道那並不是心虛,而是不甘。
在我倆多年的相處中,她在我麵前永遠都是上位者的姿態。
向來隻有我可憐巴巴祈求討好她的份,像今日這般卑微的姿態,從來冇有過。
一旁的薑母也開口幫她說話。
“雲州,我已經幫你訓過她了,那個助理也被我趕走了。”
“她隻不過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現在已經知錯了,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薑母看似語氣嚴苛,眼神裡卻一派淡然,一旁的薑若妍亦是如此。
我不禁冷笑一聲,還真不愧是母子倆,感情裡最嚴重的背叛到了她們嘴裡,竟然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怪我以前太單純,一個能搞出私生女的人,養出的女兒能是什麼好貨。我抬頭看著薑氏母女,“我不是垃圾回收站,不要什麼垃圾都往我這裡送。”
“我再最後重申一遍我的態度,我季雲州,永遠不會原諒背叛我的人。”
薑母此時算是體會到了她女兒的心情,她也是冇想到居然如此執拗,更不識抬舉。
她再裝不下去了,抬起鼻孔看著我道,“雲州啊,你還是太年輕,容易意氣用事。”
“我不跟你說,我找你媽說去。”說著就要往裡間衝去。
我正要開口喊保鏢,裡間的門打開了,媽媽坐著輪椅走了出來。
薑若妍和薑母眼前一亮,正要張嘴,卻被媽媽製止。
“不必說了,那些話我不想聽。”
“我出來是想告訴你們,季家現在由雲州全權做主,不論他做什麼決定,我和他爸爸都會無條件支援。”
說完便坐著輪椅離開了。
“砰”的一聲,裡間的門被重重合上,薑氏母女被隔絕在外,同時也將她們心底最後一絲希冀打碎。
這時公司的電話又打來了,“薑總,不好了,公司的股票已經跌停了。”
“再弄不來資金,隻怕不出三日,薑氏就要破產了!”
一向沉穩的財務聲音中竟帶著哭腔。
薑若妍瞬間癱坐在地上,薑母亦是一臉絕望。
她再次變回了卑微的模樣,甚至和薑若妍一起跪在了我的麵前。
“雲州,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薑氏吧。”
“隻要你肯重回薑家,我保證再冇有人敢欺負你,以後你就是薑家唯一的男主人。”
在薑母的眼神示意下,薑若妍更是抬手,一下接一下,狠狠扇著自己的臉。
一邊扇一邊懺悔,“我錯了,我不是人,我該死!”
我實在不想再看這對母女的噁心表演,抬手招呼保鏢將他們趕出去,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走廊上,蘇晨正領著一群網絡博主朝這邊走來,還將手中的直播設備對準我的臉。
“大家快來看啊,這裡有個不知廉恥的軟飯男,勾搭個遭老婆子仗勢欺人!”
直播間很快聚集了一大批人對我各種謾罵,更出言要抵製季氏所有的商品和服務。
蘇晨得意極了,他以為藉著輿論的壓力,可以將我和我身後的金主一併打倒。
冇想到下一秒,就被我的保鏢們團團圍住,讓她膽怯的季氏律師團隊也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很快,警察也趕來了,以聚眾滋事罪和誹謗罪將他銬住帶走,正好和被我扔出來的薑氏母女撞到了一起。
看到薑若妍後,他絕望的眼中突然亮起了光,他朝她大喊,“若妍,快救我!”
可惜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蘇晨。
蘇晨尋釁滋事和誹謗證據確鑿,被拘留了半月,並處以罰款和钜額經濟賠償。
蘇家為了不被波及,趕緊發聲明和他撇清關係,他欠了一屁股債的同時,連蘇家最後一個避風港也失去了。
薑家這邊,薑母為了自保,壯士斷腕,狠心將薑若妍從薑氏總裁的位置上趕下來,並從薑家族譜上除名。
被我打擊的奄奄一息額的薑氏勉強保住,但也隻是在苟延殘喘,最終還是破產了。
而季氏在,則在我的帶領下,一躍成為京市的龍頭企業,我也成了最年輕的卓越企業家。
同為天涯淪落人,蘇晨和薑若妍又走到了一起,並且感情更加深厚。
薑若妍被我傷透的心也一點點被蘇晨的溫柔治癒,雖然日子清貧了些,她依然覺得很幸福。
可惜好景不長,某日她提前結束夜班回到和蘇晨的出租屋,竟意外撞到了他和一個有錢富婆滾在一起的畫麵。
憤怒的薑若妍直接拿起案板的刀將老太太捅了個對穿,又將蘇晨砍了個半死,最後被趕來的警察帶回了局子。
不出意外,下半輩子,她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而蘇晨因為傷情過重,成了植物人,這輩子都離不開床了。
這日陽光明媚,我開著全球限量版勞斯勞斯,載著完全康複的爸爸和媽媽去往機場。
飛往芬蘭的國際航班緩緩起飛,我笑著朝爸媽揮手告彆。
我相信,這趟探尋極光的旅途一定會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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