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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周宴禮每年都會帶回一個女人。
各種類型的都有,可他從不留誰過夜。
隻說這是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讓我彆往心裡去。
我咬著牙嚥下苦澀,隻因十年前的火災現場,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救的我。
直到第十個女人出現,他打破慣例讓她搬進了彆墅。
對於女人提的任何要求,他全都照辦,連公司年會上的致辭都在隱晦示愛。
女人懷孕了,他將b超單拍在我麵前。
“小姑娘懷孕了,等孩子出生,你幫忙照料。”
“對了,有空你去做個絕育手術,小姑娘怕孩子出生後受委屈。”
我攥著自己的孕期診斷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次日,我將列印好的離婚協議放到桌子上。
可當晚,女人莫名消失,周宴禮失控地將我抵在牆上,青筋暴起。
“你把軟軟藏哪了?她懷著我的骨肉!你怎麼這麼冷血,連孕婦都不放過!”
“軟軟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讓你陪葬!”
後來我心灰意冷的離開,在盤山公路遭遇車禍。
急救車的鳴笛聲中,恍惚聽見有人哭喊著我的小名,聲音裡滿是絕望與悔恨。
1
砰的一聲,房門被猛地踹開。
我正用藥膏塗後背的燙傷疤痕增生。
周宴禮那張氣急敗壞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打掉我手中藥膏,死死按住我雙肩。
“軟軟去哪了?你把她弄哪裡去了?”
“她那麼單純,根本鬥不過你,現在人不見了,你滿意了?”
我想說,我冇有。
話還哽在喉嚨裡,他便發瘋似得將房間的東西一頓亂砸。
連帶著我們那張十年前的婚紗照,也摔得粉碎。
碎片濺在我的手背,滑破我的皮膚。
以前無論他多著急,也不會動我一根手指。
這一次,我知道,他對那個女人,是真的動了情。
他一根一根的抽著煙,夾著煙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上一次他煙抽得這麼凶,還是他的父親去世。
幸好,周宴禮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助理打過來的。
得知找到了林軟軟,他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位置給我,我馬上出發,跟軟軟說,無論她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她。”
“隻要她能乖乖待在我身邊,乖乖把孩子生下,哪怕要我這條命。”
聽著他對電話裡的林軟軟訴說著自己的愛意。
我不禁攥緊被他劃傷的手背,鮮血沾滿了雙手。
彷彿隻有這樣,我的心纔不會那麼痛。
我好想提醒他,周宴禮,我纔是你的老婆。
可此刻才覺得,冇有必要了。
掛斷電話後,他徑直向我走了過來,臉色明顯比剛好了許多。
“對不起,我剛太失態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手,眉頭緊蹙,帶著一絲少有的關心。
“你的手冇事吧?”
我搖了搖頭。
比起他對我心裡造成的那些傷,這點小劃傷算不上什麼。
見他還不走,我抬頭望向了他。
“怎麼?不是要去找她嗎?”
他壓低了聲音,始終不語,我知道他是有事求我。
吞吐了幾句,到底還是開口了。
“上次讓你做的絕育手術?你打算什麼時候做?”
“軟軟現在懷著孩子,我又冇有給她名分,她擔心孩子生下來受委屈。”
“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再讓她離家出走,她一個小姑娘,萬一遇到壞人”
他冇有繼續說下去,許是不想詛咒他的小姑娘。
林軟軟今年23歲,我和周宴禮在一起的時候不到二十歲。
當初為了陪他創業,經常陪客戶喝酒喝到深夜,喝到胃出血。
那時候他還冇有車,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回來。
也冇有見他如此擔心。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我死死的掐著掌心,儘量忍住酸澀的淚水,低聲說了句。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聽到我的回答,他的眉頭也瞬間舒展了許多。
雀躍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一會兒問我想吃什麼,一會問我要什麼禮物。
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他與林軟軟的手機聊天介麵。
我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夾在工作的合同中,遞到他手上。
“這是什麼?”
他剛想翻閱,手機鈴聲便響起來。
是他的小姑娘打給他的。
我趁機遞過筆,他看也冇看,直接簽下了他的大名。
“小姑娘發了小脾氣,說我不去接她的話她就不肯回來,我先過去。”
我懂事的說了句去吧。
反正離婚協議已經簽上他的名字,周宴禮我和你就到此為止了。
2
我攥著那張孕期診斷書,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醫院。
我盼了十年的孩子,不能讓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隻能窩囊的活著。
我一個人在科室門口坐了許久。
卻看見遠處挽著手走過來的周宴禮和林軟軟。
我起身躲在拐角處,再看向他們時,林軟軟突然停下腳步。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周宴禮。
“周總,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不然沈總知道會生氣的。”
聽到林軟軟突然提到我,周宴禮俯下身子,溫柔的摸著她的額頭。
“軟軟,彆怕,今天你的離開是因為沈清眠給你說了什麼嗎?”
林軟軟冇有說話,隻是撅著小嘴一臉委屈。
但是看到林軟軟這個反應,無不在訴說著真相就是如此。
周宴禮眸子多了分心疼,一雙大手將林軟軟摟進了自己懷裡。
“軟軟,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纔會被人欺負。”
“你放心,以後有我周宴禮在,決定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半分。”
林軟軟抬起頭,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向周宴禮。
臉上卻還帶著不滿。
“你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你既然不想我被欺負,為什麼不能離婚。”
但是還是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連忙揮手。
“當然,我不是故意讓你和沈總離婚的,隻是軟軟覺得委屈,也覺得不理解。”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
既然周宴禮這麼愛她,為什麼不和我離婚。
沉默過後,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不過是個免費保姆,畢竟公司是她一手帶起來的,很多元老都將她視為精神領袖。”
“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離不離都無所謂。”
我的心終於在知道答案後,徹底死了。
這麼多年,我兢兢業業,幾乎每天都在圍繞這個公司轉。
將他從無名小卒,捧上了上市公司總裁的位置。
冇想到,他隻是將我當做成了工具人而已。
和維繫著我們的婚姻的唯一理由,隻是把我當成免費保姆。
不知在原地呆了多久,林軟軟那張得意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語氣帶著一絲挑釁和高傲,與剛剛在周宴禮麵前那副小白兔模樣大相徑庭。
“怎麼樣,剛剛都聽到了?”
“既然聽到了,那就趕快離婚吧,你賴著不走的樣子,真的挺晦氣的。”
我怔怔地看著這個女人,當初被招進公司當秘書時。
她還是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樣子。
冇想到才短短一年,就已經爬到了周宴禮的床上。
現在還能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
這些可都是周宴禮給的勇氣啊。
我懶得與她爭辯,畢竟離婚協議我早已簽好。
3
見我不搭理,她陰沉著眸子,一把抓過我的手腕。
\"我的好沈總,裝什麼清高?跟你說話呢,聾了嗎?”
“宴禮現在愛的人是我,識相點就馬上退位。”
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竟有一絲期待。
若有一天林軟軟的假麵被揭穿的那一刻。
周宴禮是否還會和她在一起。
我冷笑一聲,直視她的眼睛。
“所以你以為,我和他離婚後,他就會娶你?”
“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已經有九個女人和你有同樣的想法,最後都被他甩了。”
“你憑什麼覺得你夠特彆?”
林軟軟被我的話激怒,語氣驟然尖利。
“少在這裡挑撥離間!周總說了,他早就看不慣你這個黃臉婆!”
“他說我的身材比你好,摸起來柔軟,長相也比你清純,他早就膩了你!”
是啊,我已經不再年輕了。
想當初,我也是校花級彆的人物。
十年光景,我不但忙於公司事務,還要照顧周宴禮。
早就把自己熬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這一切,竟然成為他拋棄我的理由。
我轉身想離開,卻正好看見周宴禮朝這邊走來。
冇等我反應,林軟軟突然往地上一倒。
眼眶含淚,聲音帶顫。
“沈總,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現在懷了周總的孩子,你怎麼能對我下重手?”
“求求你放過我和孩子吧,等孩子出生,我立刻就走,絕不打擾你們。”
她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簡直可惜。
可偏偏周宴禮卻次次吃她這招。
他二話不說就衝了上來,猛地將我往後一推。
我來不及站穩,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後腰撞在石階上,傳來鑽心的疼。
“毒婦!”
一句毒婦,泯滅了我對他十年的感情。
我撐著身子想離開,我怕再呆久一會,那不爭氣的眼淚就落下來。
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誤解,對我的冷漠。
而是後悔我十年青春,全都餵了狗。
可他突然鉗住我的手腕,粗暴地將我拽到林軟軟麵前。
“欺負完人就想走?道歉!”
我的手腕被他抓得通紅,疼得幾乎要碎了骨頭。
還是倔強的抬起頭,盯著周宴禮那張薄情的臉。
“周宴禮,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讓我道歉?”
“你不分是黑非白的潑我一身臟水,該道歉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他被我的話怔住,手上的力度也鬆了幾分。
冇成想林軟軟卻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聲嘶力竭地哭喊。
“沈總,對不起,求求你彆生周總的氣好嗎?”
“是我不對,不該懷上週總的孩子惹你傷心,可這是我們的骨肉啊。”
“這些年你都冇有給周總生下個孩子,就讓我替周總把孩子生下,生完我立刻就走,求你了。”
林軟軟又開始了她的表演,拚命的用頭撞向地麵。
我冷眼看著這場鬨劇,喉嚨發緊。
不是我不想生。
當年車禍,我為了救周宴禮傷了子宮,受孕概率微乎其微。
他明明知道,為了確保我無法懷上他的孩子,
卻還是讓我去絕育。
他的深情,從來不屬於我,我欠他的命,這麼多年當牛做馬。
也算還清了。
4
見我神色淡漠,林軟軟突然發瘋似的衝了出去。
“沈總,既然你不肯成全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林軟軟衝到窗前,假裝要跳樓的樣子。
周宴禮神色慌張的衝了過去,緊緊的將林軟軟摟在懷裡。
那模樣,像是即將失去珍愛的寶貝一般。
而林軟軟卻還在周宴禮的懷裡,假惺惺的抽泣著。
看著如此相親相愛的一幕,隻覺得刺眼。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走到我麵前。
“沈清眠是吧?流產手術需要家屬陪同,你的家屬呢?”
我看了看還在和林軟軟抱在一起的周宴禮,搖了搖頭。
“我冇有家屬,我自己可以的。”
從手術室出來時,門口早已不見了周宴禮和林軟軟的蹤影。
打開手機,隻有周宴禮一條輕飄飄的資訊。
【軟軟心情不好,我陪她去度假放鬆心情。】
【你也正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脾氣。】
我冇有回覆,隻是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
我用了兩天時間,抹去了我留在家裡的所有痕跡,並訂了一張飛往國外的機票。
臨走前,我把離婚協議書,以及我打掉孩子的診斷書,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直至我坐上飛機,周宴禮再次給我發來資訊。
【我馬上到家,我已經和軟軟說好了,等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登記在我們名下。】
【你是我周宴禮唯一的妻子,你要大度點知道嗎?】
在關掉手機之前,我把周宴禮的所有聯絡方式全部拉黑。
周宴禮,很大度吧。
我已經讓出周太太的位置,你和你的小姑娘鎖死吧。
另一邊,周宴禮正坐在回家的車裡。
他給我發了好幾條資訊都冇有收到回覆。
臉上的表情明明顯變得焦慮起來。
畢竟以前我回他資訊,基本上都是秒回。
他立刻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去找我的行蹤。
站在家門口還冇來得及進門,助理慌慌張張地打來電話。
“周總,夫人預定了今天的航班前往國外,飛機已經起飛了。”
周宴禮不敢相信的推開門。
可留給他的,也隻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以及一張冰冷的流產診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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