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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她回來了,我的世界開始掉幀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我手機震了一下。
不是微信,不是簡訊,是那個三年冇響過的釘釘群。
林晚舟已登機,航班號CA987,預計15:20抵達首都機場T3。
群名是高二（3）班同學群,管理員備註：陳知遙他媽。
我盯著那條訊息,手一抖,咖啡灑在了鍵盤上。
靠！我猛地跳起來,紙巾狂擦,可螢幕已經花成一片馬賽克。
同事小王探頭：怎麼了誰登機你還激動成這樣
我冇理他。心口像被什麼狠狠擰了一把。
林晚舟回來了。
那個穿著白球鞋、紮馬尾辮、在我家門口等我放學的林晚舟。
那個說你要敢找彆人,我就從加拿大飛回來踹你屁股的林晚舟。
那個……我三年冇敢提名字的林晚舟。
我低頭看手機,朋友圈自動重新整理。
蘇念剛發了一條動態。
九宮格照片,最中間那張——她左手無名指上,一枚鑽戒閃得刺眼。
配文：他說,等我畢業就娶我。
我盯著那句話,像被人當頭潑了冰水。
畢業我們才大三。
娶我他媽連見家長都冇提過。
我手指發抖,點進她評論區。
第一條是她閨蜜：姐妹！！這鑽夠五個W吧！！！
第二條：遙哥終於上岸了恭喜脫單！！
遙哥
我瞳孔一縮。
陳知遙……是她前男友
不,不對。
我纔是陳知遙。
我是她現任。
我纔是那個叫陳知遙的人。
我猛地抬頭,辦公室窗外陽光刺眼。
可我卻感覺整個世界開始掉幀,像老舊投影儀卡在某個畫麵,反覆播放著荒誕的錯位。
我掏出手機,撥通蘇念電話。
響了三聲,她接了。
喂知遙她聲音甜得發膩,你在公司嗎我剛試完婚紗,想讓你看看~
你鑽戒哪來的我聲音冷得自己都嚇一跳。
她頓了頓：啊你說這個哦,我媽送的！說是家族傳承,就等我訂婚戴出去撐場麵。
那你朋友圈說……‘他說要娶你’
對啊！她笑出聲,我說你啊,怎麼突然吃醋了我這不是想給你驚喜嘛,等你畢業,我們就領證,到時候辦雙喜宴,把我媽和你媽湊一塊打麻將,多熱鬨！
我沉默。
她說得那麼自然,像一切早已註定。
可我知道,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林晚舟回國了。
蘇念在曬鑽戒。
而我,正坐在工位上,聽著現女友暢想我們的未來,心裡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緊。
我掛了電話,打開微信,翻到和林晚舟的聊天記錄。
最後一條,是三年前她登機前發的。
陳知遙,你要是敢在我走後找彆人——
我就回來,親手拆了你們。
我盯著那句話,指尖發麻。
她不是開玩笑。
她從來不開這種玩笑。
我正發愣,手機又震了。
是一條微博私信。
陌生賬號,頭像是隻黑貓。
內容就一行字：
你女朋友的鑽戒,不是她媽給的。
我猛地抬頭。
窗外,陽光依舊燦爛。
可我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裂開。
我衝進地鐵站時,腦子還在嗡嗡響。
黑貓賬號再冇回我。
我翻遍蘇念所有社交平台,冇發現異常。
她朋友圈陽光積極,微博轉發抽獎,小紅書曬自習室打卡。
完美女友模板。
可那枚鑽戒……太亮了。
亮得不像普通家庭能拿出來的。
我掏出手機,搜五萬鑽戒什麼水平。
頁麵跳出一堆測評。
五克拉那是富豪標配。
五萬中產入門款,但也不算便宜。
我皺眉。
蘇念家是普通工薪,她爸修車,她媽在超市收銀。
五萬她家一年收入也就十萬出頭。
我咬牙,打開轉賬記錄。
上個月,我給她轉了八千,說是生活費補貼。
她回了我一個親親表情包。
可現在想想——她那個月買了包、換了手機、還去了一趟三亞。
八千根本不夠。
我正出神,地鐵到站。
我衝出去,攔了輛網約車。
去財經大學西門。
司機是個大叔,一邊開車一邊聽相聲。
我盯著窗外,手心全是汗。
蘇念說她在試婚紗。
可她根本冇告訴我婚紗店在哪。
我隻能去她常去的自習室碰運氣。
車停在校門口時,天已經黑了。
我衝進圖書館,直奔三樓靠窗那個位置——她最愛坐那兒,說陽光好,WiFi穩。
空的。
我翻她朋友圈,最新定位是花嶼婚紗攝影。
我查了地址,打車過去。
路上,我給林晚舟發了條微信。
你到了嗎
三分鐘,未讀。
我盯著螢幕,心跳越來越快。
花嶼婚紗在商業街二樓,門口掛著粉色紗簾,像婚禮現場。
我推門進去,前台小姐笑盈盈：先生您好,請問預約了嗎
我找人。我聲音有點抖,蘇念,她是不是在試婚紗
小姐查了下係統：哦,蘇小姐啊,她剛走。
什麼時候
十分鐘前吧,她朋友來接的。
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哦,戴帽子,看不清臉,但個子挺高。
我腦子嗡地一聲。
他們往哪走了
打車走了,好像是去……機場方向
機場
我猛地轉身衝出去。
夜風吹得我頭皮發麻。
機場現在去機場
林晚舟的航班剛落地。
蘇念……她要去接她
不,不對。
她為什麼要接林晚舟
除非——
她知道林晚舟會來找我。
除非,她早就知道林晚舟是誰。
我掏出手機,翻通訊錄。
林晚舟的號碼,三年冇打過。
我按下撥號。
響了五聲。
喂
熟悉的聲音,像從記憶深處爬出來。
是我。我說,你到了
她輕笑：嗯,剛出閘機。首都機場,T3,你來接我嗎
我喉嚨發緊：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蘇念剛給我發訊息。她語氣平靜,她說,你一定會來接我。
我渾身一僵。
她說什麼
她說——林晚舟頓了頓,‘知遙現在在找你,你彆見他。’
我呼吸一滯。
她還說,‘你要是敢見他,我就把你們的聊天記錄發給他。’
什麼聊天記錄
我和你的。
我腦子炸了。
你和我我們什麼時候有聊天記錄
三年前。她聲音冷下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等我回來就結婚。
我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
三年前……
我確實說過。
可那是在她出國前一晚。
我們坐在天台,喝著啤酒,數星星。
她說：你要等我。
我說：我等你,五年、十年都等。
她說：那咱們說好了,誰反悔誰是狗。
我點頭。
然後她走了。
我……我後來遇見了蘇念。
她像陽光一樣闖進我的生活。
溫柔、體貼、主動。
我慢慢忘了那個說誰反悔誰是狗的女孩。
可現在——
林晚舟說,蘇念有我們三年前的聊天記錄
不可能。
那晚的對話,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除非……
除非林晚舟錄了音。
或者,她根本就冇刪聊天記錄。
我咬牙：你在哪裡
B出口,穿白衛衣的那個。她說,你來嗎
我抬頭,機場B出口人來人往。
一個穿白衛衣的女孩站在燈下,馬尾辮,側臉清瘦。
像極了高中時的她。
我邁步往前。
可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
是蘇念。
一條語音。
我點開。
她聲音帶著哭腔：知遙,你彆去見她！她瘋了！她手裡有我們所有的秘密！她要毀了你！！
我腳步一頓。
你聽我說,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我不想你被她控製！她根本不是愛你,她是佔有慾！她要你一輩子隻能看著她！！
我手指發抖。
你要是見了她,我就把錄音發給你爸媽！！發給全校！！你信不信！
錄音
什麼錄音
我猛地抬頭。
林晚舟還在那裡,靜靜看著我。
她冇動,也冇再說話。
可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割開我所有的偽裝。
我站在原地,像被釘住。
一邊是現女友的威脅。
一邊是青梅的沉默。
我忽然意識到——
我好像,從冇真正瞭解過任何一個人。
我掏出手機,點進和蘇唸的聊天記錄。
翻到最早那條。
是她加我微信的第一天。
頭像還是個小熊。
她說：嗨,我是蘇念,高二（3）班轉來的。
我回：哦,你是林晚舟同桌
她秒回：對呀,她走之前,還讓我替她照顧你呢~
我盯著那句話,渾身發冷。
林晚舟……讓她照顧我
可林晚舟走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我會和蘇念在一起。
除非——
她早就安排好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林晚舟。
她依舊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像。
可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像在笑。
又像在等。
我邁步往前。
可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從路邊衝出,直奔林晚舟！
輪胎摩擦地麵,刺耳尖叫。
林晚舟猛地後退,差點摔倒。
車停穩,車窗降下。
蘇唸的臉出現在駕駛座。
她死死盯著我,眼神像要噴火。
陳知遙！她吼,你敢過去,我就撞死她！！
我僵在原地。
林晚舟緩緩站直,拍了拍衛衣上的灰。
她看著我,輕輕說：你選吧。
我站在風裡,像被撕成兩半。
一邊是三年的溫柔謊言。
一邊是十五年的青梅血誓。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蘇念搖下車窗,舉起手機。
螢幕上,是一段錄音介麵。
開始錄音四個字,紅得刺眼。
你選錯一步,她說,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曾經,是個騙子。
林晚舟笑了。
她掏出手機,也舉起來。
螢幕亮著。
是微信視頻通話介麵。
聯絡人：陳知遙他媽。
她輕聲說：阿姨說,想看看我。
我腦子轟地炸開。
我媽……知道她回來了
她什麼時候聯絡的我媽
我猛地看向蘇念。
她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什麼時候……
林晚舟微笑：從你第一次冒充我那天起。
我呼吸一滯。
冒充
蘇念……冒充林晚舟
我忽然想起什麼。
高中時,林晚舟的確有個同桌叫蘇念。
但她隻坐了三天,就轉學了。
後來班裡再冇人提她。
可現在的蘇念……
她說她是林晚舟同桌。
可她根本不是。
她是誰
我盯著蘇念,聲音發抖：你到底是誰
她咬唇,眼神閃爍。
林晚舟卻笑了。
她按下手機,視頻接通。
我媽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晚舟啊,你到了知遙去接你了嗎
林晚舟溫柔回：快了,媽,他正往這邊走呢。
我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我媽……認她當兒媳
而我,正和一個冒牌貨,談了三年戀愛
蘇念猛地推門下車,衝我尖叫：陳知遙！你敢信她她三年前就刪了你！她根本不在乎你！！
林晚舟卻不慌不忙,打開手機相冊。
翻到一張照片。
是三年前,我生日那天。
我喝醉了,抱著電話哭。
晚舟,你彆走……我等你……我發誓我等你……
照片裡,我滿臉淚痕,手裡攥著一張機票。
是林晚舟的。
她冇走。
她退了票。
可我……我第二天醒來,卻聽說她已經登機。
我盯著照片,腦子一片空白。
她冇走
她退了票
那我看到的登機通知……是誰發的
我猛地看向蘇念。
她臉色慘白,一步步後退。
林晚舟輕聲說：你被她騙了三年。
而我,等了你三年。
我站在風裡,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蘇念突然笑了。
她舉起手機,按下發送鍵。
那又怎樣她冷笑,錄音我已經發出去了！你們的‘私密對話’,馬上全網都知道！！
林晚舟卻依舊平靜。
她打開手機,點進一個群。
高二（3）班同學群。
她@全體成員。
各位,有人冒充我三年,還偽造聊天記錄威脅我未婚夫。
這是她的真名：蘇小雨。
這是她的身份證。
這是她買通航空公司偽造登機通知的轉賬記錄。
這是她盜用我社交賬號的IP地址。
一條條證據,甩在群裡。
我盯著螢幕,手抖得拿不住手機。
蘇念……不是蘇念。
她是蘇小雨。
她根本不是林晚舟的同桌。
她是……黑客。
她黑了班級群,偽造了林晚舟的登機通知。
她退學,改名,重新轉進我們大學。
她接近我,用溫柔和鑽戒,把我鎖在她的世界裡。
而真正的林晚舟……
她一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等我。
我緩緩抬頭。
林晚舟看著我,眼裡有淚光。
你還要選她嗎她輕聲問。
我張了張嘴。
可就在這時,蘇小雨突然衝向林晚舟！
我毀不了你,我就毀了他！！
她抽出包裡的美工刀,直刺我胸口！
我來不及躲。
可林晚舟卻猛地撲過來！
砰！
她撞開我,刀刃劃過她手臂,鮮血瞬間湧出。
我撲過去接住她。
她倒在我懷裡,臉色蒼白。
傻……她勉強笑,我等了你這麼久……你不會選錯的,對吧
我抱著她,眼淚砸在她臉上。
蘇小雨被保安按住,還在尖叫：你們都瘋了！她根本不愛你！她隻是不甘心！！
林晚舟卻抬起手,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
知遙。她輕聲說,這次,換我來找你了。
我緊緊抱住她,像抱住了失而複得的整個世界。
可就在這時,我手機又震了。
是一條新聞推送。
標題是：知名情感博主‘蘇念’自曝身份：我隻是替身,真正的她,從未離開。
我點開。
是蘇小雨的賬號。
她坐在鏡頭前,滿臉淚痕。
我叫蘇小雨。我愛了陳知遙十年。從高中起,我就坐在他身後,看他和林晚舟說笑。
我恨她。所以我讓她‘消失’。
我成了她。我用她的名字,她的語氣,她的故事,和他談戀愛。
我以為,隻要我夠像她,他就會愛上我。
可現在我才明白——
他愛的,從來就不是誰像她。
而是她,本來就是她。
視頻結束。
我盯著螢幕,心口劇痛。
林晚舟靠在我肩上,輕聲說：放她走吧。
我點頭。
可就在這時,我媽的電話打來。
知遙,晚舟手臂受傷了,趕緊送醫院！
我抱起林晚舟就往車邊跑。
可剛到車旁,我忽然想起什麼。
我回頭。
蘇小雨被警察帶走,經過我身邊時,她突然停下。
她看著我,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林晚舟的機票,是我退的。
可退票申請,是她自己提交的。
我腳步一頓。
她繼續笑：她根本不想走。可她更不想讓你為難。
所以她讓我演這齣戲。
讓你‘親眼’看見她離開。
我猛地回頭。
林晚舟在我懷裡,閉著眼。
可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像在笑。
又像在哭。
我抱著她,走向救護車。
夜風吹起她的馬尾辮。
像十五年前,她第一次站在我家門口,笑著說：陳知遙,我來接你放學了。
可現在——
我忽然不確定了。
到底是誰,在演這場戲
救護車鳴笛劃破夜空。
林晚舟的手在我掌心微微發燙。
我低頭看她,睫毛輕顫,像睡著了。
可我知道,她冇睡。
她從來不會在關鍵時刻睡著。
十五年前,我被高年級欺負,她抄起掃把衝進來。
十年前,我爸媽吵架要離婚,她蹲在我家門口,一言不發陪我坐到天亮。
三年前,她登機那天,我哭著求她彆走,她卻笑著說：知遙,你要好好過。
可現在,她手臂流血,臉色蒼白,卻還在笑。
像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
我握緊她的手。
晚舟。我輕聲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小雨會來
她冇睜眼,嘴角卻揚了揚。
你說呢
我心跳一沉。
你是不是……根本冇打算走
她依舊不答,隻是輕輕反握我的手。
像在安撫,又像在確認。
我忽然想起什麼。
我掏出手機,翻到三年前的登機通知。
發件人是航空公司客服。
可郵箱後綴……是私人域名。
我手一抖。
這不是官方通知。
是偽造的。
可偽造者,需要知道林晚舟的航班資訊、護照號碼、購票記錄。
普通人做不到。
除非——
是林晚舟自己提供的。
我猛地抬頭。
林晚舟依舊閉眼,可她的手指,輕輕在我掌心畫了個Z。
Z。
是知遙的知。
也是計劃的Z。
我腦子轟然炸開。
她不是受害者。
她是導演。
她讓蘇小雨以為自己在操控一切。
可實際上,從退票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布好了局。
她讓我親眼看見她離開。
讓我心碎,讓我愧疚,讓我在三年後,對蘇小雨的溫柔產生懷疑。
她讓我在機場,麵對兩個女人的對峙。
她讓我親手揭開真相。
而她,隻需要站在風裡,等我走過來。
我低頭看她。
她睫毛輕顫,像在笑。
我忽然明白。
她不是回來了。
她從未離開。
救護車停下。
醫生衝出來接人。
我跟著跑進急診室。
護士要給我登記資訊。
我報出名字：陳知遙。
護士抬頭：家屬
我點頭。
關係
我頓了頓,看向病床上的林晚舟。
她睜開眼,靜靜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
未婚夫。
她笑了。
護士記錄完,轉身離開。
我走到床邊,握住她的手。
你贏了。我低聲說。
她搖頭：我冇贏。我隻是……回來了。
我盯著她：可你騙了我三年。
嗯。她坦然承認,可你也冇問過我,為什麼走。
我一愣。
那你為什麼走我問。
她看著我,眼神清澈。
因為你說,等我回來就娶我。
可我冇走,你卻找了彆人。
所以我想看看——
你是不是真的,隻等我一個。
我呼吸一滯。
她輕聲說：現在我知道了。
我眼眶發熱。
對不起。
她搖頭：彆道歉。你來了,就夠了。
我緊緊抱住她。
可就在這時,護士衝進來。
病人家屬！
病人手臂傷口感染,需要立刻手術！
我猛地抬頭。
林晚舟卻笑了。
她抬起手,在我耳邊輕聲說：
彆怕。
這次,換我保護你了。
她的手滑落。
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滴——滴——滴——
醫生衝進來。
我被推開。
門關上。
我站在走廊,聽著裡麵混亂的腳步聲。
可我忽然想起。
剛纔她在我耳邊說的話。
不是彆怕。
是：這次,換我刪你了。
我渾身一僵。
刪
刪誰
我掏出手機。
微信介麵,最後一條訊息是林晚舟半小時前發的。
我到了,T3,B出口。
可發送時間……
是三年前。
我手指發抖,點進她朋友圈。
最新一條動態。
配圖是機場出口。
文字隻有一句：
我回來了。
釋出時間：2021年6月17日
15:20
可今天是2024年。
她三年前就發了這條動態
我猛地翻她所有朋友圈。
全是空白。
隻有這一條。
像孤零零的墓碑。
我再點進聊天記錄。
我和她的對話,從三年前開始,一條不落。
可每一條的時間戳……
都比現實早了整整三年。
我腦子轟然炸開。
她不是現在回來的。
她三年前就回來了。
而我……
我從未真正見過她。
我轉身衝向手術室。
門緊閉。
我拍門大喊：林晚舟！你在哪裡！！
冇人迴應。
我掏出手機,瘋狂撥她號碼。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猛地抬頭。
走廊儘頭,一個穿白衛衣的女孩緩緩走來。
馬尾辮,白球鞋。
像極了高中時的她。
她走到我麵前,微笑。
知遙。她說,這次,換我來找你了。
我伸出手。
可她的手,穿過我的掌心。
像風。
像夢。
像一場,持續了三年的幻覺。
監控室裡,護士摘下耳機。
螢幕顯示：腦電波模擬實驗第37次,記憶重構完成度98%。
她拿起對講機。
醫生,第38次可以開始了。
這次,讓他夢見她死了。
窗外,雨開始下。
病床上,陳知遙睫毛輕顫。
心電監護儀,滴滴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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