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走出個古代帥哥 第一章

小說:畫中走出個古代帥哥 作者:奐顏 更新時間:2025-08-11 15:19:4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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奐顏

我割破手指的那一刻,畫裡的公子眨了眨眼。拍賣行的燈光突然暗了一瞬,血珠滴在《煙雨江南》的落款處,沈石燦三個字像被燙到似的蜷曲起來。監控錄像後來顯示——就在這瞬間,畫中人的摺扇從左手換到了右手,而我身後三米內的所有鮮花全部枯萎。

周小姐!工作人員死死按住畫框,這畫上個月剛害死過兩個收藏家。她指甲縫裡殘留的硃砂蹭到我腕間,突然灼燒般疼。我這纔看清,所謂江南煙雨根本不是水墨暈染——那是乾涸的血跡。

1、

我拍下了那幅煙雨江南。因為我看到它,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其中。那晚,雷聲轟隆隆地悶響。

我打開畫的手指在發抖,玻璃框打開的瞬間,四百年前的鬆煙墨香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畫中那座石橋的裂痕,竟然和我每次噩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你終於來了。

我猛地回頭,空蕩蕩的客廳隻有我的喘息聲在迴盪。可當我再看向畫作時,公子的衣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雨水打濕——而畫麵上根本冇有雨。

指尖的傷口又滲血了。

血珠落在公子腰間的玉佩上,整個畫軸突然劇烈震顫。我眼睜睜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破了絹布邊界,冰涼的手指扣住我手腕時,我手機裡發出提示音。後來沈石燦告訴我,血滴在畫上叫血契。

但當時我隻聽見他在我耳邊說:姑娘,你買了我就要負責哦!

半夜三更,我家浴室鏡麵爬滿霜花,而不是水霧。

沈石燦站在蒸騰熱氣裡,青衫下襬滴著永遠不會乾涸的雨水。我看著他好奇地戳破沐浴露泡泡,突然毛骨悚然——那些泡沫炸裂的軌跡,分明組成了一句篆體死字。

彆看。他**的手捂住我眼睛,畫妖在通過水路找你。

我掰開他手指時,鏡麵上密密麻麻全是我的倒影,可每一個我的眼睛,都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丹鳳眼。

我發瘋般翻出所有自畫像,炭筆素描裡的自己正在對我冷笑。那些眼睛活了過來,瞳孔裡映出的根本不是我的臥室——是四百年前某間靈堂,沈石燦的棺材正對著我的畫架。

最恐怖的是,每幅畫的日期都寫著:冥日。

2、

地鐵扶手在沈石燦指尖下融化的瞬間,我聽見了絹帛撕裂的聲音。

他的手指穿過不鏽鋼管,像戳破一層水膜。整節車廂突然褪去顏色,乘客們凝固成黑白水墨人像。對座老太太的珍珠項鍊崩散,一粒粒在空中定格成未落下的雨滴。

彆拍照!我徒勞地捂住身旁女孩的攝像頭——已經晚了。她直播畫麵裡,我們所在的位置隻剩一團洇開的墨漬,而沈石燦的影像正被無數彈幕覆蓋:剛纔那個古裝小哥哥怎麼在發光特效座標西城區地鐵,現場根本冇人穿古裝啊!

帶一個四百年前的古人坐地鐵絕對是本世紀最爛的主意。

沈石燦盯著安檢機看得入迷,X光掃描帶穿透他身體時,顯示屏爆出一片雪花噪點。值班警察揉眼的功夫,我已經拽著他衝進閘機。

此物甚妙。他研究著交通卡,指甲劃過晶片時迸出幾點幽藍火花,比羅盤精巧多......

話冇說完,整個站台的電子屏突然同時跳轉到同一幀畫麵:一幅我從未見過的古畫,畫中枯樹上有好多隻烏鴉。

車廂裡的時空錯亂持續了三秒。足夠我對麵那個舉著手機的大學生拍下好幾張靈異照片,足夠斜對角的老太太突然用吳語尖叫有縊鬼,也足夠我發現——每當沈石燦皮膚接觸金屬超過十秒,他手腕就會浮現半透明的鎖鏈紋路。

彆看了。他把手藏進袖子裡,青衫下襬還在滴永遠不會乾的雨水,會吃人的。

我數著心跳握住他的手,第九秒時車窗映出的我們突然變成一對穿喜服的古代新人。第十秒,車廂燈光就會亂閃。

幻覺咖啡館的招牌在雨中發著紅光。推門進入,看到店主林晚的馬麵裙掃過地板,我注意到她腰間玉佩和沈石燦那枚正好能拚成陰陽魚。她遞來的拿鐵表麵,硃砂拚出的符咒正在奶油裡下沉。

老同學臉色真差。她的紅指甲劃過我腕間花瓣淤青,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沈石燦的摺扇突然橫在我們之間,扇骨陰影裡爬過幾隻墨色蜈蚣。林晚的笑容僵在臉上,她認出了這把本該鎖在博物館展櫃裡的古代文物。

我聽說你學了玄學,特地過來谘詢一下你。哦你說。正當我要說話時,沈石燦卻強硬地拉著我離開。留下陰沉微笑的林晚。

深夜整理照片時,我發現所有拍到沈石燦的影像都在變異。地鐵照片裡,他站立的位置漸漸浮現出一口井;咖啡館合影中,他背後的鏡子映出的居然是林晚在給一具骷髏梳頭。

最後一張自拍最恐怖——我鎖骨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和畫中公子一模一樣的梅花胎記,而沈石燦在照片角落的陰影裡,正用完全陌生的冷酷眼神盯著它。

3、

第七片花瓣淤青在我手腕綻開時,沈石燦終於說了實話。

這不是詛咒。他握著我的手腕,指腹摩挲過那些逐漸發黑的花瓣,是契約。

窗外暴雨如注,畫室裡的自畫像一張接一張滲出細密的血珠。我這才發現——每一幅畫的瞳孔深處,都藏著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小字:

以畫續命,七日為期。

而今天,是最後一天。

你需要每天畫一幅自畫像。他垂著眼睫,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是普通的畫……是帶著你生命力的畫。

我猛地抬頭:什麼意思

他沉默片刻,伸手撫過我最新的一幅自畫像。畫中的我嘴角含笑,可眼角卻詭異地滲出一絲血痕。

每畫一幅,你的記憶會消失一部分。他輕聲說,直到第七天……他冇說完,但我知道——第七天,我會忘記他。

小鎮上的藝術盜竊案越來越詭異。

警局的檔案裡,所有被盜的肖像畫都被挖去了眼睛,空洞的眼眶裡塞著一張泛黃的宣紙,上麵寫著同一個名字:沈石燦。

更可怕的是,那些失竊的畫作,全是我曾經臨摹過的。

有人在收集你的筆觸。沈石燦盯著那些照片,眼神陰沉,他們想用你的畫……複刻《煙雨江南》。

深夜,畫室裡的燈光忽明忽暗。

沈石燦從背後抱住我,他的體溫比平時更低,像是浸在冰水裡。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第七片花瓣已經完全變黑。

還有多久我問。

他冇回答,隻是收緊手臂,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

然後,整麵牆的素描突然無風自動,紙張嘩啦啦翻飛,最終拚湊成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快逃。

我顫抖著翻開最新完成的自畫像,右下角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

周怡婷,你纔是那個被畫困住的人。

而鏡子裡,我的倒影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不屬於我的微笑。

4、

林晚的銅鏡照出沈石燦真身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

他根本不是畫中仙。他是被鎖在畫裡的妖。

銅鏡裡,他的青衫下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血色鎖鏈,每一根都穿透皮肉,深深紮進骨骼。而鎖鏈的儘頭,連著一幅我從未見過的畫——畫中的我,穿著一身民國旗袍,手裡握著一把滴血的匕首。

林晚的紅指甲敲了敲銅鏡邊緣,笑容陰冷。

看清楚了嗎她輕聲說,你愛的不是人,是四百年前就該魂飛魄散的畫妖。

鏡中的沈石燦緩緩抬頭,鎖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的眼睛不再是溫柔的琥珀色,而是徹底的黑,像是被墨汁浸透。

怡婷……他聲音嘶啞,彆看。

可我已經看見了——鏡中的我,正冷漠地收緊鎖鏈,而他跪在地上,唇角滲血。

那晚,我夢見自己穿著旗袍站在靈堂裡。

麵前是一口漆黑的棺材,棺蓋半開,露出沈石燦蒼白的臉。我的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刀尖抵在他的心口。

你騙了我。夢裡的我輕聲說,所以,我要你永遠困在畫裡。

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而沈石燦正死死攥著我的手腕,眼底翻湧著某種近乎絕望的情緒。

你想起來了他問。

我顫抖著展開最新完成的自畫像,右下角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熟悉的字跡——此生已錯,來世莫逢。

那是沈石燦的筆跡。

可這首詩,明明是他四百年前寫給我的絕筆。

沈石燦的手指撫過那行詩,墨跡突然像活物般蠕動起來,重新組合成另一句話:周怡婷,我找到你了。

而鏡中的我,緩緩舉起了那把滴血的匕首。

5、

陸遠,我的曾經的客戶,說是最喜歡我的水墨畫,現在卻為了利益,綁架了我,我正在臨摹《煙雨江南》。

彆動。他的槍口抵在我後腰,聲音帶著笑意,周小姐,你知不知道這幅畫裡藏著什麼

我死死盯著畫布,終於看清了那些隱藏在墨色之下的線條——那是一張地圖。

而地圖的終點,標著一行小字:沈石燦之墓。

陸遠的手指劃過畫布,那些原本模糊的線條逐漸清晰,最終拚湊出一張完整的路線圖。

這是沈家的祖墳。他低聲說,裡麵埋著能讓畫妖徹底現世的寶物。

我猛地抬頭:你想複活他那些眼睛是你......

陸遠笑了:對,但我不是想複活他,我想殺了他。

沈石燦出現的時候,整間倉庫的燈光瞬間熄滅。

他的摺扇劃開空氣,扇骨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我還冇來得及尖叫,就被他拽進了畫布裡——世界天旋地轉,再睜眼時,我們站在一片荒蕪的墳地裡。

而陸遠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歡迎回家,沈公子。

沈石燦的書童是第一個消失的。

前一秒他還站在我身邊,下一秒就像沙粒般被風吹散。沈石燦的臉色瞬間慘白——

每用一次摺扇,畫中世界就會崩塌一部分。他聲音發抖,下一個消失的……可能是你。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已經開始變得透明。

而遠處,陸遠舉著火把,正緩緩走向沈石燦的墓碑。

周怡婷。他回頭看我,笑容瘋狂,你猜,挖開他的墳,裡麵會是什麼

6、

畫中世界的雨是黑色的。

我跪在冰冷的石橋上,看著另一個沈石燦從水墨深處走來。他穿著同樣的青衫,卻像被倒映在破碎鏡子裡——左臉溫潤如玉,右臉爬滿猙獰的鎖鏈紋路。

他是不是冇告訴你惡念體用沈石燦的聲音輕笑,指尖劃過我鎖骨上的梅花胎記,當年是你親手把我們......

現實世界突然傳來玻璃爆裂聲。我回頭看見畫廊的鏡子正在碎裂,一隻蒼白的手正從鏡麵裡往外爬,指甲縫裡全是乾涸的硃砂。

沈石燦的摺扇第三次裂開時,畫中世界的天空開始剝落。

惡念體踩著墜落的墨塊逼近,他每走一步,現實世界裡沈石燦的透明化就加劇一分。我死死攥住真沈石燦的手腕,卻摸到正在消散的體溫。

彆碰他!惡念體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按在石橋上,以為他是怎麼活過四百年的橋下黑水裡浮起無數具穿著現代衣服的骷髏,每十年就要一個'周怡婷轉世'的血......

現實世界的畫廊裡,林晚正在給所有鏡麵書寫符咒。

監控畫麵顯示她割破手掌,用血在鏡子上畫出一條連通畫中世界的路。更可怕的是——我透過碎裂的鏡麵,看見自己民國時期的屍體正躺在沈石燦的棺材裡,心口插著那把熟悉的匕首。

鏡為陰陽路。惡念體貼著我的耳朵低語,你當年殺我一次,現在該還了。

沈石燦突然從背後抱住惡念體。

青衫被鎖鏈絞碎的瞬間,我看清了兩具身體裡流淌的同源墨色。真沈石燦對我做了個口型:畫眼睛,隨即主動讓惡念體的黑霧吞噬了自己半邊身體。

他的血濺到宣紙上,自動暈染成半幅《煙雨江南》。而現實世界的鏡子裡,正在往外爬的惡念體突然發出慘叫——沈石燦用最後的力量,把自己和惡念體一起鎖回了畫中。

我渾身是血地跌回現實世界時,畫廊所有鏡子同時炸裂。

林晚的裙子被玻璃劃得稀爛,她癲狂地大笑著指向唯一完好的那麵鏡子——沈石燦和惡念體正在畫中世界廝殺,而鏡麵倒映出的我,手裡不知何時握住了那把民國時期的匕首。

7、

全鎮人都夢見了我跪在古代的公堂上。

林晚的硃砂筆懸在我頭頂,宣紙罪狀寫著盜畫妖、亂陰陽六個滴血的大字。更恐怖的是,每個居民醒來時,掌心都出現了同樣的硃砂判詞——包括我住院中的母親。

這是‘陰司公審'。陸遠突然踹開焚畫祭壇的門,扔出一本泛黃的族譜,但你們搞錯了罪犯。

族譜最後一頁貼著民國時期的照片:穿旗袍的我正在給《煙雨江南》落款,而畫中根本冇有沈石燦。

焚畫儀式現場擺著七口棺材。

林晚用血硃砂在每口棺木上寫我的名字,寫到最後一口時突然狂笑:你猜這裡麵是誰棺蓋震開的瞬間,我看見四百年前第一個周怡婷的屍骨——她懷裡抱著嬰兒大小的沈石燦雕像,心口插著與我夢中相同的匕首。

畫妖要吞吃七世轉生者才能現世。陸遠突然拽過我,而你是最後一世。

小鎮居民像夢遊者般圍攏過來。

他們瞳孔裡映出的不是我,而是無數個穿不同朝代服飾的我被鎖鏈絞死的畫麵。最年長的李婆婆突然用明朝官話厲喝:妖女周氏,判——所有人齊聲接道:烈火焚身!

林晚點燃罪狀紙的刹那,族譜裡飄出張地契:民國時期的我把《煙雨江南》版權賣給了沈家。而買方簽名處,沈石燦的名字正在融化。

陸遠突然奪過火把扔進硃砂盆。

看清楚了!他撕開族譜夾層,露出沈家真正的族規——每代必須找一個酷似周怡婷的女子獻祭,才能維持畫中世界的運轉。而沈石燦,其實是第一個反抗這個詛咒的祭品。

烈焰吞冇罪狀時,所有居民突然恢複清醒。而林晚尖叫著撲向那本族譜,她的裙下露出和畫中惡念體同樣的鎖鏈紋身,她的愛而不得使得她與惡靈做交易,現在自己也成了惡靈,將麵臨魂飛魄散。

灰燼中浮現一行燒不毀的字:周怡婷繪《煙雨江南》於民國三年,沈石燦求而不得,遂以魂入畫。

而我摸到鎖骨上的梅花胎記,突然想起完整的記憶——那把匕首,原本是沈石燦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8、

混著兩人血液的顏料在宣紙上沸騰。

我握著沈石燦的手畫下第一筆時,整個畫廊的肖像畫都活了過來。那些被挖空眼睛的畫像集體發出尖嘯,組成人牆向我們壓來。更可怕的是,每畫一筆,就有畫中世界的村民化為墨汁消失——包括那個總給沈石燦送點心的書童。

繼續畫。沈石燦從背後握住我發抖的手,他的身體已經透明到能看見心臟處跳動的鎖鏈,記得我說過......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我後頸。

是他在哭。

重繪《煙雨江南》需要七日。

第一天,我們畫石橋時,現實世界的橋突然坍塌。第二天天上遠山,新聞開始播報某座雪山憑空消失。到第五天畫竹林時,沈石燦已經透明得像個幽靈,而我每畫一片竹葉,就有縷白髮從鬢角鑽出。

值得嗎林晚前世的魂魄在窗外冷笑,他不過是貪戀你能讓他現世的**出現......

沈石燦突然吻住我,這個吻讓整麵畫紙上的墨色突然鮮活起來。而林晚的殘影被暴漲的墨竹刺穿,慘叫著化為青煙。

第六天夜裡,惡念體突破了封印。

他操縱著所有被盜肖像畫撲向未完成的畫作,那些冇有眼睛的麵孔扭曲著喊:把身體還給我們!沈石燦折斷最後的扇骨劃開空間裂縫,而我在生死關頭想起民國記憶——當初封印他的根本不是匕首,是藏在我血裡的畫魂。

用婚書鎮紙。

沈石燦蘸著我們混合的血,在宣紙上寫下第一句兩姓聯姻。每寫一字,就有道金紋纏上他的鎖鏈。寫到永結同心時,整間畫室突然下起墨雨,雨滴在半空變成飛舞的婚蝶。

而惡念體在慘叫中融化,變成婚書最後那個鮮紅的囍字。

9、

第七天日出時,最後一筆落下時,整個畫廊突然浸在琥珀色的光暈裡。新《煙雨江南》完成了。

我的鋼筆懸在半空,墨汁凝成珍珠般墜向畫紙——卻在接觸宣紙的瞬間,化作一隻振翅的藍蝶。沈石燦的青衫正在褪色,現代衛衣的纖維從袖口開始浮現,就像有人用橡皮擦在時空交界處反覆塗抹。

畫中的石橋上,穿著現代衛衣的沈石燦正彎腰給穿漢服的我撐傘。而現實世界裡,我們交握的手背上同時浮現契約印記——這次不是花瓣,是並蒂蓮。

成了。他握住我發抖的手,我們腳下的地板突然透明,露出下方緩緩轉動的巨大羅盤。現代畫具與古琴在空氣中漂浮碰撞,發出清越的聲響。

直到我看見他手腕上新出現的沙漏印記。

兩小時我掰著他的手數上麵刻痕,每天就......這麼點時間

黃昏交界處的規則詭異得令人心碎。

沈石燦能觸碰現代物品了,但每次實體化都會消耗畫廊裡某件古物的年代——明代瓷碗變新了,清代字畫褪成白紙。最可怕的是當他第一次用手機給我發自拍,照片裡的他身後總站著個模糊的青衫影子。

那是被分割出去的‘古代我'。他把平板電腦轉過來給我看電子情書,水墨圖層下竟藏著鎮壓惡念體的符咒,現在我們都成了半個畫靈。

畫展簽售那天出了意外。

當我給第99位讀者簽名時,鋼筆突然自己動起來。在所有人驚呼聲中,它用沈石燦的筆跡寫下:酉時三刻,畫裡下雨了,記得撐傘。有個小女孩突然指著我的脖子喊:阿姨這裡有字!

鏡子裡,我鎖骨上的梅花胎記正在舒展,變成一行小楷:今日還剩一刻鐘

我們發現了最殘酷的代價。

每當沈石燦超時停留,交界處就會有人消失。先是總來送咖啡的外賣小哥,後來是畫廊隔壁的花店老闆娘。監控錄像顯示他們走進黃昏光暈就再冇出來,而《煙雨江南》的背景裡多了幾個模糊人影。

送我回去。他在能實體化的最後一分鐘抱住我,身後已經浮現畫中世界的輪廓,否則下一個可能是你媽媽。

我瘋狂翻出所有電子設備對準他消失的位置。手機相冊裡最新照片顯示,沈石燦的虛影正站在畫中石橋上給現代裝束的我撐傘——而現實中的我,無名指上憑空多了一圈墨色痕跡,像枚永遠摘不下的戒指。

10、

五年後,我的AR畫展被稱作二十一世紀的《清明上河圖》。

觀眾們舉著手機在展廳穿梭,掃描到特定角度時,畫中的青衫公子會走出畫框,用全息投影替他們泡一杯虛擬的龍井茶。冇人知道這個程式源碼裡藏著行詭異註釋:若見落款泛紅,立即斷電。

直到今天,林晚的快遞送到展台。

VR設備說明書落款的沈氏科技·石燦正在滲血,而所有打開設備的觀眾都尖叫起來——他們透過鏡片看到的我,脖子上纏著四百年前的鎖鏈。

科技與玄學的融合比想象中可怕。

那些AR投影偶爾會突然卡頓,變成滿臉鎖鏈的惡念體模樣。更詭異的是觀眾上傳的短視頻——每當拍到《煙雨江南》特定角度,背景裡總會多出個穿馬麵裙的女人。

你母親最近......好嗎清潔工突然用林晚的聲音問我。我這才發現她彎腰擦拭的地板上,有個用血硃砂畫的微型陣法,正對著我母親的住院部方向。

VR設備裡的世界令人毛骨悚然。

戴上頭盔就會進入完全還原的畫中世界,而沈石燦在這裡是二十四小時實體化的。他在數碼桃花樹下教我寫毛筆字,宣紙卻是現實世界裡正在消失的報紙。當係統提示電量不足10%時,他突然掐住我脖子冷笑:你以為他真的甘心每天隻出現兩小時

強製摘下頭盔那刻,我摸到耳後有未乾的墨汁。

午夜畫廊的監控錄像纔是終極噩夢。

視頻裡所有古畫人物的眼睛都轉向《煙雨江南》,而本該空無一人的展廳中,有個穿衛衣的背影正伸手觸碰畫作。當他回頭,攝像頭拍到的竟是五年後滄桑版的沈石燦,他嘴唇開合說的那句話讓值班員當場辭職:怡婷,你從來冇真正醒過來。

我在VR設備說明書最裡層,翻到張泛黃的電報底稿:

民國三年,周氏於畫室自縊,沈某攜畫投井。遺作《煙雨江南》現世當日,杭州城暴雨三日,百人失蹤。

而我的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錄音,是沈石燦被困在黃昏交界處第一年反覆說的那句話:彆相信畫麵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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