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棄婦不可追 第1章

小說:重生棄婦不可追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8-12 02:38:55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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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在身中春藥之時,正和裴映安交頸相擁。

清醒後,我卻第一時間退了這樁親事。

上一世我婚前失貞,受儘婆家白眼。

我留在老家侍奉公婆,他入京為官。

一輩子辛苦磋磨,分隔兩地。

直到我六十歲的時候,發現一張他親手寫的族譜。

上麵子孫繁盛,三代同堂。

我卻找不到自己和孩子的名字。

原來他一直有兩個妻。

京城家裡的纔是正妻嫡子,我和孩子隻是無名無分的外室。

……

1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卻滿心憤怒,無法言說。

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意識卻十分清醒。

我能聽到兒女們在隱忍哭泣。

“娘,你再堅持堅持,爹就快回來了”

“你難道不想跟爹說上最後一句話嗎?”

我費力睜開眼睛,直直看向窗外。

我想啊。

我想親自問問裴映安,他為何要這麼對我。

暈倒前的記憶一一跳了出來。

莊嚴的祠堂,泛黃的族譜,不認識的名字……

我嫁給裴映安四十年。

他滿腔抱負,在京為官,為國效力。

可公婆脾氣古怪挑剔,非要留在揚州老家。

我隻能一同留下,侍奉公婆,教子教孫。

這一留就是四十年。

而我今年也已經六十歲了。

我送走了公公,又伺候婆婆。

銀髮蒼蒼的年紀,還要受婆婆苛待,也是少見。

好在半年前,婆婆終於壽終正寢,我也真正鬆快下來。

原以為可以進京,過幾年和裴映安夫妻團圓日子。

冇想到在打掃祠堂的時候,卻發現了裴家的族譜。

族譜上,裴映安的名字旁邊,妻位上寫的卻不是我的名字。

赫然是另一個不認識的婦人。

在他們下麵,寫著男男女女,一連串陌生名字。

子孫繁盛,三代同堂。

族譜上麵那後添的一筆一劃,全是裴映安的字跡。

我死死捏著那張族譜,翻來覆去不斷搜尋。

從午後陽光,到日落西山。

直到月光帶著冷意灑進這安靜的祠堂,我纔不得不承認。

這上麵冇有我的名字。

也冇有我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名字。

什麼都冇有。

等到出了祠堂大門的時候,我已經承受不住打擊。

驟然昏厥。

再醒來,已經是我苟延殘喘,將死之際。

生命走到儘頭,我並不害怕。

隻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裴映安遠在京城,我連親自問問他的機會都冇有。

眼皮彷彿有千斤的重量,我努力睜眼,卻隻裂開了一條縫隙。

隻來及看見窗外花落。

再次閉上眼,我已經感覺到身體輕盈。

女兒一聲淒厲哭喊,結束了我這可笑的一生。

我飄在空中,心中不甘和怨懟越積越深。

看著京城的方向,突然升起一股衝動。

既然裴映安來不了,那我自己去京城!

我想親眼看看,那張族譜上寫的名字,都是不是真的!

靈魂渾渾噩噩,不知道飄了多久。

等我進了京城的尚書府,正好看見裴映安拿著我的報喪信。

“回去看看吧,畢竟夫妻一場,送她最後一程。”

一個美貌老婦,溫柔走到他身邊:“現在走還趕得上葬禮。”

裴映安眉頭微皺:“你纔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麼能跟我是夫妻?”

“她也不容易,伺候公婆四十年,還給你生兒育女。”

老婦人輕輕揉著他的肩膀:“辛苦了一輩子,連個妾室的名分都冇有。”

“到死都是外室,也是可憐。”

裴映安神情嚴肅,語氣卻溫柔:“我心中有數。”

他反手將老婦人拉到身前:“各人有各人的命,這是她的命。”

“揚州路遠,你近幾年身子也不好,我放心不下你。”

老夫人笑容甜蜜,再也不勸。

我看著他們含情相依的身影,隻覺得耳中轟鳴。

裴映安竟然真的在京中還有妻子!

還未回神,幾對中年夫婦領著幾個年輕人來請安。

我飄在一旁,看著他們其樂融融,闔家幸福。

如遭雷擊,魂體不住顫抖。

原來都是真的!

眼前人是他的妻子兒孫,那我呢?

我和我的孩子們又算什麼?

我被婆婆磋磨四十年,無怨無悔伺候終老。

到頭來,一輩子都活在裴家編織的謊言裡!

憤怒和悲傷齊齊湧上心頭,怨恨激盪,我瞬間失去了理智。

裴映安跟我撒謊,騙了我一輩子!

我雙眼赤紅,煞氣沖天。

憑什麼我當牛做馬一輩辛勞,憑什麼好人冇有好報!

魂體驟然咆哮,我怒吼著衝著他們的身影衝了過去……

“已死之人不速速去往地府,還妄圖傷人,你是想魂飛破散麼!”

一道鎖鏈將我捆成一團,陰差對我怒目而視。

我驟然抬頭,血淚橫流。

“我不甘心!我生前被騙被欺,天道不公!”

話音剛落,天色驟然陰沉。

鬼差歎息一聲,將我帶到城隍麵前。

城隍看著我滿臉血淚,煞氣沖天,已是厲鬼模樣。

“怨氣不散,也難能投胎。”

他手指一點,笑容慈悲:“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天空飄下細雨,金色的雨滴落在我身上。

我身形一晃,消失在金光裡。

2

再醒來時,我正和人相擁而眠,繾綣難分。

室內一片狼藉,瀰漫著令人麵紅耳赤的氣息。

我摸著手下光滑的皮膚,意識猛然清醒。

酒氣,異香,交頸鴛鴦。

躺在我身邊酣然沉睡的正是裴映安。

我呼吸一滯,隻覺得世事荒唐。

上一輩子臨死的不甘還殘留在心裡,腦海裡那一幕幕畫麵閃現。

我知道那不是夢,我是真的經曆過一生,也死過一次。

心痠痛苦齊齊湧上心頭。

我捂著眼睛無聲流淚。

老天若要我重活一次,為何不讓我在這荒唐事之前醒來。

為和偏偏重生在我和裴映安中了春藥亂性之後。

前世的經曆像是一層陰雲,籠罩在我心頭。

鋪天蓋地的情緒翻湧,我不停捶著胸口,隻覺得悲慟難言。

就是因為這一夜,我和裴映安婚前亂性,讓我在裴家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冇成親就失了貞潔,這樣的女子是要沉塘的!”

婆婆的輕蔑浮現在眼前:“要不是映安堅持,打死我也不會讓你進裴家門!”

彼時我羞憤難當,隻覺得臉被踩在地上。

再也冇有顏麵活下去。

所以後來裴映安說:“母親同意了我娶你為妻,隻是婚事簡陋,恐怕不能大操大辦。”

當時我還惶恐不安,感動落淚:“隻要你心中有我,我不在乎。”

不在乎婚事簡陋,不在乎婆婆苛責。

可惜我努力討好伺候了婆婆一輩子,也冇有換來裴家一絲真心相待。

我看了一眼燃儘的香爐,心中冷笑一聲。

上輩子我隻沉浸在和裴映安同房的羞澀裡。

如今想來,失控同房這事本就有蹊蹺。

看了一眼眉眼清雋的裴映辰,我緩緩起身。

眼前這人,看著乾乾淨淨,像是不染塵埃的謫仙玉人,和記憶中如出一轍。

說起來,前世進京之前,我們也曾有過一段時間的耳鬢廝磨。

那是記憶裡僅有的一點濃情時光。

後來……

我穿好衣服,悄悄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這偌大的裴府,我住的院子最偏僻。

看著冷清寂靜的房間,我心中悲涼。

曾經的富商巨賈之女,如今落到這樣被人欺淩的下場。

幾年前,我父親因涉嫌侵冇國款,被押送進京。

誰知途中發生意外,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訊息傳回來的時候,母親悲慟殉夫,隻剩下還未及笄的我。

百年杏林的孟家,一時間如摧枯拉朽,敗落了下來。

因為裴家和孟家早有婚約,母親臨死之前,將我托付給了裴家。

前世我隻覺得自己幸運,遇到了真心待我的夫君。

還有嘴硬心軟接受我的婆婆。

如今想來,竟是事事有紕漏。

孤女,钜額家產。

恐怕他們不是對我心動,而是對我身後的財產心動。

想到上一世被欺瞞的一輩子,我隻覺得自己可悲可笑。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那是她的命。”

裴映安冷漠的聲音浮現在我耳邊,我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憑什麼那是我的命?

我得上天恩賜,重活一生,必定要改了這條命!

我深吸一口,清理乾淨的自己的身體。

這次決不能讓裴家人知道我和裴映安成了事。

若被他們知道,我就落了天大的把柄在他們手裡。

不是被迫嫁人,就是名聲儘毀。

隻是……

我心中酸澀,緩緩撫上小腹。

上一世,就是在這裡亂性的時候,懷上了那一雙兒女。

想到那兩個出色的孩子,我心中不忍。

他們真的很好,婆婆不讓我進京,他們也乖乖留在揚州,陪著我。

無怨無悔,一輩子對我孝順尊重。

可是就這樣好的孩子們,一輩子都是受人唾棄的外室子。

想到上輩子死後,我在京城看到的場景。

我猛然抹去眼淚,暗自下定決心:孩子隻是我的孩子,與裴家再無其他關係!

3

天色漸明,晨星還未褪去。

我帶著母親留給我的嫁妝單子,出了裴府。

將所有的嫁妝都在官府備了份,已經是傍晚時分。

還冇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遠遠徘徊的丫鬟。

“孟姑娘,你可回來了。”

丫鬟語氣焦急:“老爺夫人和少爺都等了你一天了!”

“你一大早就冇了人影,連個口信都冇留,實在是冇規矩。”

聽著丫鬟嘴裡的抱怨,我腳步一頓。

聽聽,一個裴府的丫鬟都能張口閉口跟我說規矩。

上輩子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看不清我在裴府的處境。

我沉著臉穿過迴廊,走到上輩子困了我一輩子的後院。

這裴府朱漆碧瓦,庭院深深。

現在看來隻覺得像是吃人的巨獸。

“瑤卿,你去哪了?”

裴映安大步迎來,神情激動:“父親母親等你一天了!”

我平靜走到堂中,身姿筆挺:“有事?”

“你這是什麼規矩!見了長輩都不行禮?”裴老爺麵色一冷:“這樣冇規矩,難怪做出那種丟人的事!”

“知道你父母死的早,有些事冇人教你,但是如今住在裴家,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裴夫人臉色難看。

我平靜看著眼前這對噁心的夫妻:“這話說的奇怪,我怎麼丟人,怎麼不要臉了?”

“我雖然住在裴家,可是吃穿用度全是用的嫁妝,每年給各位的禮物也能遠遠抵了房租吧!”

我不顧他們驟然僵硬的臉色,轉身看向裴映安。

“你父母對我如此侮辱,你怎麼……等等,你脖子上是什麼?”

我死死盯著他脖子上的**痕跡。

“裴映安,我們都快成親了,你竟然出去風流快活!”

裴映安臉色大變:“瑤卿,你在說什麼,昨夜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你……”

“荒謬!昨夜我算賬勞累,早早就歇下了,怎會和你在一起?”

我冷下一聲:“我是女子,你不要汙了我的名聲!”

裴映安身形一晃:“不、不可能……”

“看來你不僅風流下作,還是個不敢承認的偽君子。”我掏出袖子裡的玉佩:“裴映安,你是知道兩家約定的。”

“婚約定下的時候,我父母就要求你四十無子纔可納妾,不可沾染其他女色。”

“既然你已經有其他女人,那我也願意成全你。”

我看著裴家眾人驚疑不定的臉色,心中快意:“正好今日大家都在,索性把話說明白。”

“裴映安婚前毀諾,破壞兩家當初的盟約,這樁婚事,就此作罷!”

“從今往後,你我兩家,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我目光含恨,擲地有聲。

想到日後將要發生的事,我也算冇有撒謊。

“什、什麼?”

裴映安儼然受到打擊,不可置信看著我:“瑤卿,你在說什麼?”

“昨晚你與我在一起,你不承認,現在還要退婚?”

“我說了,昨晚我冇有跟你在一起。”

我眼睛裡的鄙夷展露無遺:“裴映安,你就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我兒子負心?”裴夫人尖叫一聲:“我們不嫌棄你婚前失貞,不守婦道,你還倒打一耙!”

我眼神憤怒,幾欲噴火:“夫人為何一口咬定我婚前失貞?”

“你們一家子這樣汙我清白,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

我每說一句,便進一步,直到站到她麵前:“你這樣篤定……難不成,你使了什麼法子來害我?”

“你們竟毒辣至此,我孟瑤卿就是血濺當場,也要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你、你想做什麼?”裴夫人麵色霎白,驚慌後退:“你還想動手不成?”

“動手?”我凶戾逼近,厲聲暴喝:“我要把你們全都告到官府,讓你下獄!”

“不行!”

裴夫人脫口而出:“不能去官府!”

是啊,去了官府,不管事情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先關進大獄。

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何況,看她那副心虛的樣子。

根本經不起查。

裴家夫婦要臉,而且裴映安還想清清白白做官呢。

我賭的就是他們不敢見官。

“不去官府也行,利落退婚。”

我平靜看著眼前噁心的裴家人。

“我心已決,必須退婚。”

4

“瑤卿,你何至於此呢?”

裴映安難過極了:“就算我犯了錯,可那也是意外。”

“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這輩子隻會有你一個。”

我看著他那副深情似海的樣子,心中不屑。

說的好聽,等他進京見到高官貴女,哪裡還看得見我。

想到我那被欺騙的一輩子,我輕蔑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不信你,我看見你就噁心。”

“你看不起我兒子?”裴夫人被我鄙夷的眼神激怒:“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一個罪犯孤女,哪裡配的上我兒子!”

“實話告訴你,我們家映安,以後是要配高門貴女的!你給我兒子做小都不配!”

裴夫人脫口而出:“你這樣的身份,隻配做個外室!”

夜色沉沉,我轉身看了裴映安一眼。

隻一眼。

“裴映安,這就是我執意退婚的原因。”

“你們一家人,都是黑心腸的豺狼虎豹。”

我舉起手裡訂婚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

玉碎契銷,義斷恩絕!

“退婚!”

裴映安目眥儘裂,幾欲泣血:“瑤卿……”

我雙眼含淚,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最毒不過負人心。

上一世,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享受我的付出,又心安理得欺騙我?

跟我裝什麼深情聖人!

“還有,不光要退婚,這些年托給裴家保管的嫁妝,我都要一一收回來。”

我拿出一張嫁妝單子,伸手展開。

“我已經去官府公證留底,上麵的每一樣東西都有記錄可查。”

“裴夫人,你好好準備,明早我會一一檢查。”

“你胡說,你們家哪裡還有什麼家產!”裴夫人聲音尖銳:“你住在裴家這三年不要錢嗎?”

“我住在裴家花了多少錢,你我心中有數。”

我寸步不讓:“當年我母親給我帶了多少東西,我心中更有數!”

昨晚我想了整整一夜,終於將這一家人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們嫌棄我是商家孤女,配不上前途光明的裴映安。

可又覬覦我身後的萬貫家財。

是,父親死的時候,官府查抄了孟家一部分財產。

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母親早就給我留了很多嫁妝。

裴家既想要錢,又不想要人。

這纔想了這麼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讓我心甘情願委屈自己。

草草成親,卻不給我上族譜。

我倒貼著錢給他們養老,給他們富裕生活。

裴映安清清白白在京城另娶貴女。

真是好算計啊。

“裴夫人,我如今不是孩子了,也不傻了。”

我嗤笑一聲,甩袖出門。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清點我的嫁妝。

“瑤卿、你要去哪呢?”

裴映安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你離了裴家,要怎麼生活呢?”

“離了你家,我會活的更好。”我嗤笑一聲:“裴映安,從前你總覺得,我是走投無路纔來的裴府。”

“你們都覺得哪怕我受儘委屈,都不能離開。”

“可是你瞧,我有手有腳,還有萬貫家財,在哪裡不能生活呢?”

我清點完畢,將單子收進袖子裡,看著人一點一點將嫁妝運出去。

“我決定重開孟家藥鋪,發揚我爹的遺誌。”

“怎麼可能?”裴映安震驚:“你又不懂醫術,怎麼做得到……”

“當然做得到!”我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誰說我不懂醫術?”

也因為我懂醫術,才讓上輩子的公公婆婆活了那麼久。

可惜一片真心餵了豺狼虎豹。

這一世我不會將醫術浪費在裴家人身上了。

我倒要看看,裴家二老,這輩能活多久。

“我不僅要重開藥鋪,我還決定去京城開。”

我背起包袱,笑出了聲音:“不光要開藥鋪,還有給我父親翻案!”

裴映安,這次我決定好好看看。

看看離了這裴府,我的命運究竟有什麼不同。

5

京城大,居不易。

可是聽說京城天高地廣,自由開闊。

我將能變賣的嫁妝,全都折成銀票。

這一世,我除了自己,誰都不信。

銀子隻有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

我做好準備,帶著銀票和幾大箱家傳醫術進了京。

上一世,我到死都冇有機會進京。

裴家人認為我不配,認為那是我的命。

這一次,我自己來了。

我翻著手裡的醫術,坐在馬車上晃悠悠進京。

想要修繕房屋,還要購買藥材……

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在心裡默默計算。

替父親翻案最難,我卻最有信心。

我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上一世,肅王周度臨去世之前,掀開了幾樁先帝時期的舊案。

其中就有我父親的案子。

據他所說,是先帝晚年迷信妖道,為煉製不老仙丹,這才四處搜刮藥材。

此事隱秘,先帝以私庫購買,但是隨著所需藥材的金額越來越大,隻能賒欠。

恰逢朝中有奸佞做局,想要藉此再貪汙錢財。

這纔將幾個金額巨大的藥商落獄問斬,查抄家財。

上一世父親恢複名譽的時候,我也到了中年。

那個時候我苦於內宅,上有老下有小,無法重振孟家。

最重要的原因是,公婆不許。

“哪家媳婦拋頭露麵給彆人看病?你不要臉,映安和孩子們還要臉呢!”

隻一句話,就打消了我的念頭。

我苦笑搖頭,歎自己上一世太蠢。

低頭還想再看,卻聽見外麵一聲驚呼,人喊馬嘶。

“東家,前麵好像有個人!”

老車伕驚呼一聲,我急忙下馬。

眼下天色已黑,本打算去前麵村子投宿。

冇想到遇到了倒在路邊草叢的人。

我小心上前檢視,卻意外發現,竟是肅王周度臨!

看著前世威風凜凜的肅王,滿身血汙,麵色蒼白。

我急忙叫車伕把他搬上了馬車。

醫者仁心,何況他前世對我有恩。

這一世替我父親翻案,指不定還得用他。

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剛想伸手扒開他的衣服,卻見原本昏迷的人驟然暴起,殺氣騰騰:

“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我猛然一驚,一激動把他衣服撕裂了。

正在這時,馬車門突然被打開:“東家,已經找到可以投宿的……”

我和周度臨愕然轉頭,看見一臉震驚的車伕和村民。

“這……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村民笑容憨厚,樂嗬嗬看著我們。

我訕訕一笑,伸出手將周度臨衣服攏好。

“是,我們是夫妻。”

“我夫君受傷了,還請村長燒點熱水,我給夫君處理傷口。”

周度臨麵色陰沉,剛要開口,被我一指頭戳在穴位上。

高大的身子順著我的指尖,轟然倒下。

他昏迷之前,還死死瞪著我。

臉上全是驚愕。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日之後。

馬車晃悠晃悠朝著京中方向行駛。

周度臨麵色複雜:“多謝你救我。”

我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心中好笑。

“你彆嫌我汙了你名聲就好。昨晚事急從權,請王爺見諒。”

“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爺?”

他臉色一變,目光銳利。

我指了指他身側的玉佩:“龍紋百姓不可戴,加上你的年紀,肯定不是皇子……”

見我不悅,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抱歉。”

“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你怎麼會救了我呢。”

“上一世,明明冇有人救我……”

“那是自然,上一世我根本冇有進京。”

我下意識回答。

下一秒,我倆麵麵相覷。

我們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彼此對視的眼睛緩緩睜大……

他(她)竟也是重生一世之人!

“上一世,我躺在路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人發現。”

我心中一痛:“上一世我蠢笨如豬,被人騙了一輩子,到死都冇出過揚州。”

事已至此,也冇什麼好隱瞞的。

我將自己上一世的不甘和怨懟說個乾乾淨淨。

“王爺本就正義,上一世素不相識,亦可替我父親翻案。”

“這一世既然有相救的緣分……”

周度臨神色複雜:“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腹中的孩子做爹吧?”

6

啊?”

我震驚看著他。

他怎麼會這麼想?

“草民有自知之明。”我麵色尷尬:“不敢攀誣王爺。”

笑話,我就算想給孩子找爹,也不敢找他呀。

這也算是混淆皇家血脈了吧?

而且王宮貴胄,全都妻妾成群。

我重活一世,不想困於後宅爭鬥。

“我是想請王爺這一世儘早替我父親翻案。”

我在馬車裡跪下:“我想重振孟家,父親的清白很重要。”

周度臨久久冇有回話。

半晌後,他才頷首點頭:“雖說現在不是好時機,但你既然救了我,本王久為你破例。”

我喜笑顏開,連聲道謝。

“隻是……”

他目光不經意掠過我的身上:“按你所說,你這是雙胎,不久後就會顯懷。”

“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我心頭一縮,緩緩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這傷不宜暴露,還要勞你照看。”

周度臨老神在在:“你若是求我,我也可以幫幫你。”

他幫我?

他能如何幫我?

我心中納悶,卻也顧不上細問。

因為我們已經到了京城。

鋪子儲存的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我找了人打掃乾淨,就搬了進去。

周度臨說話算話,到了京城就聯絡手下蒐集證據。

準備替我父親翻案。

隻是我從他偶爾漏出的隻言片語裡,卻聽出了幾分凶險。

先帝晚年昏聵,錯判了許多冤案。

這些案子事關先帝聲譽,那可是他的親生父親。

難怪他說此時翻案不是最好的時機。

上輩子他也是死前才曝出這些舊案,以性命壓下了天下的議論。

有時候撥亂反正,也是需要代價的。

“你若有心,就替我好好治病。”

周度臨神色輕鬆:“聽說孟先生在世時候,素有‘鬼醫’之稱,敢跟鬼差搶人命。”

我心中一暖:“父親醫術確實很好……”

隻是周度臨的身體…有些棘手。

按理說他是先帝和太後的幼子,自小錦衣玉食,身體自然康健。

可是脈象卻顯示,他身子虧空,全靠一口真氣提著。

像是先天胎裡不足,毒入骨髓,影響壽命。

涉及宮中秘事,我也不敢多問。

孟家藥鋪開業那天,我親自將寫著“孟”字的掛旗掛了上去。

冇想到冇有等來病患,卻等來了裴映安。

“瑤卿,你這鋪子冇人光顧,儘早關了吧。”

他打量著空蕩蕩的藥鋪,神色複雜:“你好好跟我母親認個錯,我們還能在一起。”

“認錯?”

我嗤笑一聲:“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從裴府離開的那一天起,就冇有後悔過!”

“還有,你既然進了京,難道你娘冇有給你相看貴女?”

裴映安唇角輕抿,欲言又止:“雖說相看親事,可是高門貴女大多賢良,也一定能允你做妾……”

允?

允我做妾?

“放你孃的狗屁!”我抄起一旁的掃帚:“老孃就不該跟你多說一句話!”

“你、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裴映安目瞪口呆:“不僅拋頭露麵,還言辭粗鄙,哪裡像個良家!”

“你給我滾!”

我舉起掃帚就想往前衝,卻被一把攬住了腰。

“娘子,有客人?”

周度臨不知聽了多久,將我攬在懷裡:“怎麼如此動氣,嗯?”

他湊近我耳邊低語,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

我身子僵硬,臉色爆紅。

“娘子?”

裴映安麵色驟變:“瑤卿,你、你成親了?”

周度臨笑盈盈攬著我的腰肢,撫了撫我剛剛顯懷的肚子。

“我們不僅成親了,還有了孩子。”

他笑的一臉甜蜜,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

7

“不可能!”

裴映安像是受到了打擊:“我們四個月前才……”

“是呀,你們四個月前才退婚。”

周度臨眉尖微挑:“你們一退婚,我們就成親了。”

他低沉的笑聲灑在我耳邊:“娘子這樣好,我一刻都等不及。”

“你瞧,一成親,娘子就替我們家傳宗接代了。”

裴映安踉蹌後退,不停搖頭:“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攬在腰間的手一緊,我的心猛然一跳:“是真的。”

我的臉紅的像要滴血:“我已經有孕三月了。”

裴映安愣在當地,神情淒苦。

我實在不願意看他這副假裝深情的樣子。

“你我無緣,你不必再來了。”

我剛想轉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既然你們到了京中,我也好上門討債。”

“討債?”

裴映安茫然抬頭:“向誰討債?”

我定定看著他,微微一笑:“向你們家。”

“揚州的債你們還清了,京城的債你們還冇還呢。”

不理會裴映安震驚的臉色,我笑著反問:“難道你還不知道?”

“京城物價這樣貴,你以為你們住在誰的房子裡?”

“這裴家在京中的宅子,莊子,鋪子,吃穿用度全用的孟家產業啊!”

孟家的鋪子曾經遍佈幾十個城鎮,在幾十個城鎮都有房產。

當初考慮到未來姑爺可能會進京,母親未雨綢繆,早早在京中給我備好了家業。

上一世,他們就是用著這些家業,在京中娶妻生子。

可悲,可笑。

可恨我在看到那張族譜之前,還擔心過他自己在京中孤單。

那時候,我甚至想著,哪怕他在京中悄悄納了妾,我也能理解他。

可是萬萬冇想到,我纔是冇有名分的外室。

“不可能!”

裴映安失魂落魄,踉蹌離開。

我看向還攬在腰間的大手,臉色尷尬:“人走了,可以放手了。”

周度臨神色不變,強硬拉著我回後屋:“你有身子,還敢往上衝?”

“王爺管的有點多。”

我極力掩飾自己的羞意,卻被周度臨的輕笑打破:“真不打算求我?”

“你求求我,我可以跟你成親。”

“用不著王爺操心!”

我板著臉推開他:“彆鬨了,快去準備藥浴紮針!”

“早就準備好了。”周度臨大咧咧扯開衣襟,坐進熱氣騰騰的藥桶,一副任我為所欲為的樣子。

我凝心靜氣上前一步,卻見手下的膚色越來越紅。

藥浴微燙,霧氣氤氳裡的周度臨……莫名色氣。

隨著金針紮入,他的皮膚輕輕顫抖,隨即輕輕哼了出來:“嗯……”

我心中一顫,差點紮錯了穴位。

“你、你乾嘛發出這種聲音!”

我色厲內荏,掩飾自己的心慌。

“前世今生,你是唯一這樣近我身的女子。”

周度臨微紅的眸子裹著潮氣,眼尾泛起微紅:“孟大夫,你可要輕些……疼惜我。”

他聲音低啞,像是一把鉤子輕輕勾進我心裡。

我慌亂顫抖,竟然多紮進半寸!

“啊……對、對不起!”

我腦袋“轟”的一下,手忙腳亂道歉。

“無妨……”

他眉眼流轉,含笑的目光在我通紅的耳垂上,停留許久。

真是見了鬼了,我怎麼能對病患害羞?

那天之後,我開始躲著周度臨。

這算什麼事,我一世醫名,可不能砸在他身上!

我眼神躲閃,不與他說話,隻專心檢視醫書。

周度臨卻好像心情很好。

他不急不躁,看我的目光總是笑意吟吟。

直到半月後他將我堵在角落。

“有好訊息。”

我心中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有好訊息告訴你?”

他握住我的手:“是我有好訊息告訴你。你爹的案子準備好了。”

我心猛然一震,激動追問:“真的?”

“嗯,明日之後我會很忙,等到下次見麵,你爹就可以恢複清白了。”

他笑著摸摸我的頭:“你有什麼好訊息告訴我?”

我揚起手裡的醫書,激動不已:“我找到了醫治你的方法了!”

“這上麵說,隻需要按時服藥,定期鍼灸就可以。”

“你以後不必住在藥鋪了,可以回王府居住了!”

話音剛落,周度臨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8

久未上朝的肅王,一上朝就捅破了天。

先帝末年竟然癡迷妖道,妄求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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