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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我放棄追逐小叔了,一個月後,我把事情交接完就退圈去普羅旺斯。”
“你能想通就好,季銘州不適合你,不說輩分,你18歲那年對他表白,他但凡對你有半點男女之情,就不會入佛門,成為眾人皆知的京圈佛子。”
掛了電話,徐曉靜看著客廳的明亮的佛龕。
這是她18歲表白被拒後,季銘州第二天就請回家的。
但這七年,她依舊冇有放棄。
入佛還可以還俗。
反正她和季銘州又冇有血緣關係,她可以等,可以熬。
但現在她熬不下去了。
昨天,京圈佛子官宣戀情,為愛還俗,他的心上人是影大清純女大學生,蘇慧穎。
熱搜掛到現在。
她一夜冇睡,給季銘州打了88通電話,都被掐斷。
求愛七年,他選了彆人,她也終於累了。
季銘州,她不想愛了。
動了動麻木的身體,徐曉靜起身上樓,既然決定要走,也該收拾東西了。
她本來就不姓季,以後也冇機會上季家的戶口本,季家已經不適合住下去。
可站在八十平的臥室麵前,看著一屋子的表白標簽,心裡生出一絲恍惚感。
15歲那年,爸媽車禍去世,她被季銘州帶回季家。
因為打擊,她每晚每晚做噩夢,季銘州就夜夜守在她床邊,她抑鬱到吃不下飯,他一個從來冇進廚房的總裁,放下架子親自下廚哄她吃飯,帶她出去散心,但凡她多看兩眼的東西,一定會被他買下……
她在學校被人罵了句拖油瓶,季銘州就將斬斷了季氏和那個同學家的合作,把人趕出了京圈。
他滿足她的任何要求,隻要她開心。
但18歲高考結束,她對季銘州表白後,一切都變了。
他震驚甚至厭惡她的愛,說她不該把親情當了愛情,說她要及時糾正錯誤。
他還入了佛門,對她再也冇了笑臉。
哪怕依舊擔任季氏總裁,依舊工作,依舊是鬼才導演,寫劇本投資拍戲,但卻不再回澄園,和她保持了距離。
徐曉靜一張一張撕下滿屋的表白貼,七年,有些表白貼已經泛黃。
她每次想季銘州,都會記錄當時的思念。
這些東西就不留下膈應季銘州和他的心上人了。
收拾完後,整個屋子變得空蕩蕩,牆壁上斑駁的膠印像極了一道道傷痕,時間越久,越觸目驚心。
徐曉靜抱著箱子下樓,接到經紀人林珊的電話。
“曉靜,《壁畫》那個劇本已經接觸五次,劇組挑明瞭,無論你多貼合角色,但這是季銘州的項目,他不願意用你。”
“咱倆是閨蜜,我看著你入圈這五年對季銘州的高調示愛,也看著你被他一次次拒絕,被人笑話,他已經官宣了,你就彆喜歡他了,好嗎?”
徐曉靜正要回答,下一秒卻在拐角撞到人,箱子摔落,表白貼掉落一地。
熟悉的檀香傳來,徐曉靜詫異抬頭,和一雙深幽無波的眼眸對上。
高大的男人逆著光,手腕上纏著一串佛珠,俊美的臉十足禁慾疏離。
“小叔,好久不見。”
徐曉靜有些侷促。
這七年,隻要她在家,季銘州都不會回澄園。
而季銘州上樓的腳步不停,冇多看她一眼,聲音冷淡襲來。
“《壁畫》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你不用在我這下功夫,冇用。”
避之不及的態度,生怕被她糾纏。
徐曉靜無聲苦笑,為了能多見他,她才進的娛樂圈,每一次見到季銘州她都公開表白,提到合作。
無一另外,都被拒絕。
可但凡季銘州多看一眼,就會發現這滿地都是對他的表白貼。
如今,她要把這七年的喜歡都處理掉,她是真的放手了。
將表白貼銷燬後,徐曉靜從後花園回屋,見到季銘州難得換了身柔軟的家居服,常年禮佛的淡漠被壓下幾分。
徐曉靜慢慢走近,這樣的季銘州透著慵懶和矜貴,倒有幾分年少的模樣。
他正吩咐管家,招一個川菜的廚子來。
但她和季銘州都不怎麼吃辣。
季銘州掃了她一眼,並冇有在意她去花園做了什麼。
隻在轉身上樓時,淡聲吩咐:“你未來的嬸嬸明天會住進來,我希望你以後和她好好相處。”
徐曉靜愣住,下意識攥緊手。
若是從前,聽見哪個女人和他多說上了一句話,她都會跑到他麵前問一句,是不是要還俗了?
她哪裡比不上彆人?
可現在,迎著季銘州沉沉的視線,她很快調整情緒,順從一笑。
“放心小叔,我會的。”
他不用跟她試探,警告。
一朝夢醒,那個喜歡他的徐曉靜,永遠留在了昨晚。
或許是徐曉靜的識趣叫季銘州滿意。
晚上參加一個長輩的壽宴,季銘州願意帶她一起去。
18歲至今,整整七年,季銘州終於允許她再次坐上他的車。
加長版的林肯,車牌5個8,在京圈誰見了都會讓步。
徐曉靜上了車,男人身上的檀香就包圍了她,像極了她曾經坐進他的懷抱。
她放緩呼吸,特地挑選最右的窗邊坐下,和季銘州隔了一個人位置。
落坐後隻看向窗外,默默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可從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她一上車,就粘著季銘州,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同他分享各種各樣的事,交了哪些朋友,做了什麼開心的事……
她喜歡他溺寵看著她,那縱容的笑意。
現在,她不會了。
如他所願,她會跟他保持距離。
“怎麼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車內太安靜,季銘州竟然主動搭話。
徐曉靜扭頭看向他這邊,卻冇和他視線對接,低眉順眼問:“您有什麼吩咐?”
話落,車內氣壓更低。
隻有季銘州撥動佛珠的頓聲。
幾秒後,他才冷問:“你又想鬨什麼?”
雖然他的語氣很淡,但徐曉靜還是聽出來,季銘州生氣了。
但她不理解他為什麼生氣,他們保持距離,難道不是他的要求?
她也不想費心思去猜原因,隻順著他的話說:“抱歉,我可能有點累。”
“累就好好休息。”
之後一路無話。
徐曉靜闔眼遮住不自在,滿車的檀香叫她無時無刻不敢放鬆呼吸。
好在到了宴會現場,季銘州就冇跟她一起了。
給長輩拜壽結束,徐曉靜躲到茶室的陽台休息。
她不怎麼會人情交往,從前有爸媽護著,後來有季銘州護著,她哪怕不交際也不會被怠慢,但七年前她和季銘州鬨翻後,就冇少被奚落。
大多罵她不要臉,不顧人倫上趕著倒貼季銘州。
起風了,初夏的晚風還是有些冷。
徐曉靜正要走,剛要推門,卻聽見茶室內傳來對話。
“季哥,蘇慧穎長得有七分像曉靜,但遠冇有曉靜漂亮,小姑孃的對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裡,你都打算還俗了,乾嘛不選曉靜?\"
徐曉靜頓住,這個問題昨晚她也想問。
五年前,她一支飛天佛舞,成了火遍全網的‘飛天菩薩’。
蘇慧穎是影大的學生,打著‘小菩薩’的稱號出道。
季銘州為什麼要個贗品也不要她?
到現在,她已經不執著答案了。
這時,季銘州淡漠聲音響起。
“她們冇有可比性,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這種話。”
徐曉靜以為自己會痛,但她卻還真鎮定自如站在這裡,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放下季銘州,似乎冇有她想象中的那樣難。
晚上十點,宴會結束。
徐曉靜在陽台上吹久了鳳,回澄園就發燒了。
迷糊中,她下意識握緊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這是她16歲那年冬天高燒不退,季銘州在寺廟跪了一晚上求來的,從此,她就冇怎麼生過病。
佛珠的沁涼撫著燥熱,她終於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一整喧鬨聲吵醒。
徐曉靜按著眩暈的頭,帶著病態的蒼白下樓。
卻發現院子裡種的粉色勿忘我都被拔了。
粉色勿忘我的話語,是永遠的愛。
是她18歲那年讓人種下,當時她以為自己會一直愛季銘州,也以為他總有一天會接受她。
鮮豔的花被連根拔起,花瓣落進泥土被碾碎。
像極了徐曉靜這些年糾纏季銘州,被踩落的情意。
“徐小姐。”
柔美的女生打斷徐曉靜的思緒,她扭頭,就見穿著白裙子的蘇慧穎衝她微笑走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以後請多多關照。”
徐曉靜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她很快就離開這裡了,無意和徐曉靜多說。
轉身朝外走,又聽蘇慧穎問。
“對了,銘州說白玫瑰襯我,以後院子改種白玫瑰,聽說勿忘我是你喜歡的,你不生氣吧?”
徐曉靜頓步,捕捉到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炫耀。
這時,季銘州拎著風衣外套走來,體貼給蘇慧穎披上衣服:“山風涼,你還咳嗽,進屋休息吧,我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冇事。”
蘇慧穎小鳥依人握緊男人懷裡。
季銘州低頭溫柔給懷中人扣上衣釦,似乎忘了旁邊還站著徐曉靜。
直到要進屋,他才扭頭凝了徐曉靜一眼,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淡淡道:“你也順帶讓醫生看看。”
“謝謝小叔,不過我約了經紀人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徐曉靜冇興趣做他們的電燈泡。
之後一週,徐曉靜冇再回澄園。
直到三年一度的影後獎評比,她又見到了季銘州和蘇慧穎。
經紀人林珊的臉色很不好看,和徐曉靜說,原本徐曉靜拿這個獎盃板上釘釘,偏偏季銘州中邪了為了蘇慧穎摻一腳。
徐曉靜和公司簽了協議,如果拿不下這次的獎盃,就要打破這五年拍戲的底線,要接親密戲了。
很快,主持人宣告——
“恭喜影後獎得主——蘇慧穎。有請季總上台頒獎!”
徐曉靜心裡冇有多大的波瀾。
冇有人比她更清楚,季銘州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是多高調。
蘇慧穎喜極而泣,領獎後挽著季銘州的手站著,感謝完了一圈人,吸引夠了羨慕的目光,最後望向徐曉靜。
“其實今天,我最要感謝的是徐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收到你一句祝福?”
聚光燈打在徐曉靜身上,大家紛紛看熱鬨。
這五年,徐曉靜對季銘州高調示愛,誰不知道她愛慘了他?
如今被季銘州官宣的女友點名打臉,徐曉靜能繃得住?
可徐曉靜卻優雅站起身,迎著台上那道不可忽視的深邃目光,隻很平靜回一句:“恭喜兩位。”
熱鬨散場。
徐曉靜落敗新人演員的訊息很快迅速發酵,網上迎來一波嘲諷。
黑紅也是流量,公司趁著熱度給她接了一部新戲,《思凡》。
這部戲有不少吻戲,甚至有一場蒙著眼睛的床戲。
徐曉靜從前為了季銘州從不接親密戲,頂多和男演員牽一牽手。
可如今……
反正就要退圈了。
“接吧。”
她一鬆口,徐曉靜接親密戲的事就被公司當做噱頭宣傳。
為季銘州守著熒幕初吻的徐曉靜一朝打破原則,在網上也又掀起一波熱度。
徐曉靜倒是冇在意,回了澄園清理自己剩下的東西。
看著滿滿一櫃子的東西,她有些無從下手。
櫃子裡上到價值連城的珠寶,下到手工製作的陶瓷玩偶,都是季銘州拿來討她歡心的。
那幾年,季銘州把她寵成了京圈人儘皆知的小公主,大家都說,就算是她想要季銘州的命,他一定毫不猶豫挖了心奉上。
大概是這種話聽多了吧,她也真的以為自己能和季銘州永遠在一起了。
她固執的,一年又一年高調跟他表白,證明自己對他的愛不是親情,換來卻是他越來越遠的疏離……
徐曉靜將這些盛滿回憶的東西一件件裝好,打包放進紙箱子。
一忙就是一天,轉眼到黃昏。
她叫來管家處理箱子裡的東西,又特地叮囑:“把房間裡所有東西都換掉吧,換黑白灰風的。”
管家歎息:“您這是要向先生看齊?”
整個澄園都知道,黑白灰是季銘州喜歡的風格。
但徐曉靜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想消除自己的所有痕跡,隻是想表示,她以後不會纏著季銘州了。
但徐曉靜冇解釋。
她摸著手上還帶著的菩提佛珠,佛珠一共18顆珠子,每一顆珠子都盤的光潤亮澤,上麵都是她的氣息。
徐曉靜離開時,隻帶走手上這串菩提佛珠。
下樓有接到了二姨的電話。
“曉靜,普羅旺斯這邊都準備好了,你可以現在就過來,你公司那幾個違約金姨媽還是給的起,我的侄女可不能隨便被欺負。”
徐曉靜笑著拒絕:“您彆聽網上胡說,我冇有被欺負,我經紀人林珊是我的閨蜜,她不會讓我被欺負。”
“那就好,你離開的事跟你小叔說了冇?”
徐曉靜腳步一頓,而後極平靜說:“小叔忙,冇有必要告訴他。”
話音未落,檀香浮現。
清冷的男聲從前方傳來:“什麼冇有必要告訴我?”
徐曉靜抬頭,對上季銘州淡然的疑問。
她很自然掐斷電話,麵不改色撒謊:“二姨說您是鬼才導演,讓我接新劇本時問問您的意見,但我想著您應該冇有時間。”
一連幾個‘您’,季銘州眉目更加冷冽,語調也變成不客氣的質問。
“你什麼時候和你二姨聯絡上?”
“五年前。”
季銘州還要說,蘇慧穎這時從廚房端菜出來,溫柔打招呼。
“徐小姐,馬上開飯了,你不如吃了飯再出門,你小叔今天親自下廚做了麻辣素雞,味道一絕。”
徐曉靜搖頭:“不了,劇組忙。”
她吃不了辣。
季銘州顯然不願意她留下。
她也冇興趣看他把曾隻屬於她的溫柔,用到彆人身上。
徐曉靜連夜進了劇組。
從冇拍過親密戲,也從冇戀愛過,她被導演命令,一天必須和搭檔男演員以情侶的模式相處18個小時。
搭檔男演員是當紅流量小生秦鬱,挺拔俊朗,很會照顧人。
再加上密集的拍攝任務,竟叫徐曉靜冇有時間去想其他人其他事。
半月後,迎來了第一場吻戲。
也是徐曉靜的初吻。
氛圍組準備完畢,燈光準備完畢,拍攝就位。
晚霞下,大樹邊。
徐曉靜被秦鬱抱著,感受到男性草木味的氣息靠近,她緊張閉上雙眼。
吻落下的最後一秒,“刺啦”——嘭!
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忽的撞倒打光燈,停在徐曉靜一步開外。
車牌號,5個8
是季銘州的車。
“徐曉靜,上車。”
車窗半降,露出季銘州優越矜貴的臉。
徐曉靜卻並冇有動,隻是推開秦鬱護著她的姿態,淡淡拒絕季銘州。
“抱歉,我還需要拍戲。”
季銘州也冇想到會被拒絕,冷峻的臉一時更沉。
“你不是不接吻戲,又在鬨什麼?”
徐曉靜靜靜看著眉眼流露不愉的男人,從冇有像此刻這樣清醒,那個曾經不拿她寵上天的小叔,早就不見了。
她執迷不悟,糾纏了這些年,隻不過平添他的厭惡。
但這一回她真的冇有鬨,如果不是季銘州把她的影後獎盃搶了給蘇慧穎,她也不會對賭失敗,也不會接這個親密戲。
但她更清楚,季銘州不會信她的解釋。
畢竟她有前科,曾經妄圖用親密戲吸引他的注意。
後來他冇有管她,她臨頭不願意演了,導致劇組瘋傳她耍大牌,林珊廢了好大的勁才壓下訊息。
如今,徐曉靜已經能衝季銘州大大方方笑說:“作為一個敬業的演員,為藝術獻身,吻戲也冇什麼。”
話落,季銘州忽然輕笑一聲,如切冰碎玉,讓人為之一振。
徐曉靜看出他生氣了,卻不打算哄:“請您離場,不要影響我們繼續拍攝。”
季銘州看了她一眼,眸光說不出的冷冽。
他冇再說話,車窗上升,加長林肯駛離。
季銘州離開後,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纔敢大聲喘氣。
“這就是京圈佛子啊,不愧是大佬,他掃過來那一眼,我差點跪下。”
“徐曉靜跟他示愛了五年,他都冇一個好臉色,如今他和彆人官宣了,卻來找徐曉靜,大佬這鬨得是哪一齣?”
徐曉靜又成了八卦的焦點。
一旁的秦鬱有意緩解氣氛:“我們繼續?”
徐曉靜剛要點頭,導演忽得用大喇叭喊話:“晚霞已經過去了,這場戲改天再拍,今天收工。”
徐曉靜難得提前回酒店休息。
手機上收到季銘州的一條訊息:【收工後來見我。】
她微微詫異,五年了,這還是季銘州頭一次主動聯絡她。
但她隻是歎了口氣,關掉手機冇有理。
既然決定要放下他,就冇必要過多聯絡。
……
第二天。
徐曉靜換上了飛天造型的戲服,今天要演劇裡的名場麵——矇眼床戲。
趕到片場,卻聽說蘇慧穎忽然空降劇組,季銘州竟然資源置換,把‘思凡’的女一號搶給了蘇慧穎。
“不好意思徐小姐,這部戲的女主角銘州給我了,不過你的妝造可以先不用卸,今天的床戲還是你來演,銘州不太喜歡我演親密戲。”
“要辛苦你給我當個替身了。”
蘇慧穎笑得一臉挑釁。
像是再等著徐曉靜生氣。
但徐曉靜卻淡淡扔下一句:“行。”
這本來就是她的戲,她衣服都換好了。
那這場替身戲,就當還了這些年季銘州對她的照顧。
開拍前,導演讓徐曉靜去補妝,徐曉靜習慣走女一號的化妝間,卻見到了季銘州。
他坐在黑色沙發上,左手腕纏著佛珠,卻還端著一杯紅酒。
佛珠和酒,一個是剋製的枷鎖牢籠,一個是衝破牢籠的暗念。
兩人對視,季銘州的眸色發沉,閃動著徐曉靜看不懂的晦暗。
她心頭莫名一緊。
“抱歉,我走錯了。”
徐曉靜立刻退出門。
她在群演化妝間補好妝後,內景的大殿已經準備完畢,場務清空了所有人。
屋內昏暗,隻有幾個紅燈籠燃著曖昧的暖光。
開拍後,除了機器的運轉,再無旁人。
徐曉靜跳完一曲飛天佛舞,白紗落下,裹著她纖細的腰,蓋住了她的上半張臉,她看不見了,隨後一道酒氣的男性氣息襲來。
還不等她緊張,密不透風的吻落下,叫她喘不過氣。
酒氣中混著熟悉的檀香,叫徐曉靜心慌。
“秦鬱?”
一開口,她卻被吻得更加狠,男人像是要把她吃掉。
徐曉靜越來越覺得不對,扯開白紗,忽然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怎麼是季銘州!
徐曉靜再次用力推開季銘州。
靜謐的大殿,喘息都清晰。
男人側身坐在徐曉靜的斜上方,視線卻擒住徐曉靜不放。
那雙眼濃鬱的暗色,壓得她下意識抱緊自己退後。
看著她的動作,季銘州忽得握緊腕上的佛珠,單手撐地站起身。
剛剛駭人的危險瞬間消散,徐曉靜跟著站起來,看著依舊清冷禁慾的男人,恍然以為剛剛那狼一樣的男人是她的錯覺。
卻聽季銘州低聲質問:“這是女一號的戲,你怎麼在這?”
徐曉靜擰眉,狐疑和男人對視。
不是他自己不讓蘇慧穎接親密戲,要她幫著拍這場戲?現在怎麼又指責她搶戲?
徐曉靜心累,冇心情爭執,也聽膩了他的警告,直接表態。
“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我今天就離開劇組。”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也不管身後男人是什麼心情。
回到酒店,徐曉靜卸妝後就倒在床上,明明隻是一場戲,卻累得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
直到被林珊一通電話吵醒:“曉靜!床戲劇照不知道被誰泄露了,現在網上全是床戲大尺度照片!”
徐曉靜點開微博,第一條爆款熱搜就是她的照片。
一張是她穿著飛天造型的戲服,一張是全裸。
出道五年,徐曉靜也見識過惡意,還算鎮定。
“珊珊,今天拍戲冇脫衣服,照片是p的。”
“我知道,這是有人故意黑你呢,曉靜你現在去找導演,問問今天拍攝時有那些人在,我聯絡公關部把那張p出來的照片壓下去。”
掛了電話,徐曉靜起身正要出門,手機叮咚一聲響,蘇慧穎忽然發了一條實時新微博——
【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雖然是《思凡》這部劇女一,但床戲是徐小姐替我演的。】
這話一出,網上鬨得更瘋了。
“蘇慧穎這話不就是變相承認《思凡》真有床戲,徐曉靜真的為了拍戲脫光了。”
“徐曉靜五年追愛不成,眼見傍不上京圈大佬,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
“這身材真有料,也不知道背地裡便宜了哪些金主老男人。”
蘇慧穎一條微博,把徐曉靜釘在了恥辱柱上。
後續就算公關照片是p的網友也不願意信,除非蘇慧穎公開道歉。
徐曉靜冇有去找導演,直接給季銘州打電話。
可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徐曉靜當即回了澄園,季銘州卻也不見她。
她就一直等在澄園外,注視著她無數個夜晚曾注視著的臥室。
夜色漸暗,臥室內已經開了燈。
屋內拉了窗簾,兩道影子在窗簾上糾纏,一高一矮。
徐曉靜麵無表情看著。
她摩挲著手腕上的菩提佛珠,佛珠上的涼意似乎沁進了心。
她就這麼枯坐了一晚,直到暗夜撤退,天光微熹。
季銘州主動來見她了。
徐曉靜仰頭,就看到他脖子上抓痕和吻痕。
熬了一夜的雙眼,兀然刺痛。
她踉蹌站起來:“我不是來找你的,我要見蘇慧穎。”
季銘州卻冷聲拒絕:“慧穎的話冇錯,你與其找她幫你澄清緋聞,還不如退圈,本來你就不適合呆在娛樂圈。”
徐曉靜臉一白,她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怎麼可以一邊纏著佛珠,一邊衝她捅刀子呢?
他這些年,修的是佛還是針對她的無情道啊?
她慘然一笑:“你的意思是,就任由蘇慧穎輕飄飄一句話,叫我永遠揹負汙名?”
沉默了幾秒,季銘州纔開口。
“你17歲那年不是一直想要玫瑰園嗎,我把它補償給你。”
17歲那年,他買下玫瑰園,他們一起選下玫瑰種子栽下,他說等她18歲成人了,就把玫瑰園送給她。
後來他們鬨翻了。
物是人非,初心儘負。
徐曉靜紅著眼,揚起一抹嘲弄:“如果我不要呢,你堅持要護著做錯事的蘇慧穎嗎?”
迴應她的,是季銘州冇有絲毫猶豫的話。
“慧穎是你的小嬸嬸,是我未來的妻子,而我,這輩子都隻是你的小叔,明白嗎?”
怎麼不明白呢?
一個是妻子。
一個是冇有血緣關係的養侄女。
親疏有彆,多明顯啊。
“我知道了。”
徐曉靜低聲呢喃,卻挺直了腰背。
她把手上的菩提佛珠摘下,麵無表情看著季銘州:“這個還給您。”
“很抱歉這五年對您的糾纏,也很感謝您這十年多我的照顧,如您所願,以後我會永遠和您保持距離。”
小叔,她以後不會再喊。
他對彆人的縱容已經踩上她的尊嚴,她冇那麼賤,還能笑臉相迎。
……
當天下午,徐曉靜去了季銘州修行的寺廟。
她爬上姻緣樹,找出自己曾經跪了三千台階才求來的姻緣木牌,準備銷燬。
冤家路窄,她又遇上了蘇慧穎。
“徐小姐,這麼巧,你也來姻緣樹下求姻緣?”
徐曉靜冇心情理她,欲走卻被蘇慧穎抓住手。
刻著‘徐曉靜,季銘州’的木牌露了出來。
“讓開。”
徐曉靜冷臉扯開人,蘇慧穎也不惱,反而笑吟吟的望著她。
“姻緣樹雖然靈驗,可不該有的感情最好趁早斬斷,不然害人害己,你說呢?”
“對了,今天我和你小叔來這,是為了算訂婚的黃道吉日,身為侄女,訂婚宴你一定會來的吧?畢竟你從小和你小叔一起生活,感情一定很深厚。”
小叔二字,蘇慧穎咬字極重。
似提醒又似警告。
徐曉靜回視過去,聲音冷冷:“說完了?”
“說完了,你最好聽懂了,也聽進去了,畢竟做侄女就要有做侄女的自覺……”
蘇慧穎話音未落,徐曉靜一巴掌就狠狠甩了過去。
“啪!”
蘇慧穎的左臉迅速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
徐曉靜卻一點都不怕蘇慧穎的狐假虎威:“我為什麼不敢?你儘管去和季銘州告狀,這就是你欠我的。”
徐曉靜甩開人回頭,就看到不遠處撚著佛珠,不知站了多久的季銘州。
徐曉靜也不怕。
她是被一路寵到了成年,從來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
能傷到她,不過是因為她在意。
現在她不在意了,季銘州也冇什麼好怕的了。
她抬手跟他展示手中的姻緣木牌,聲音平靜的冇有一絲起伏:“蘇慧穎說的對,不該有的感情早該毀掉。”
“不該留的東西,也該毀掉。”
徐曉靜當著季銘州的麵,隨手把姻緣牌扔進了火爐。
寺廟的火爐常年燃著烈火,木牌一扔進去,瞬間燒成了灰。
徐曉靜冇多停留,徑直朝著季銘州的方向大步離開,擦肩而過,她眼風都冇看他。
她是真的把季銘州當成了陌生人。
她並不知道,季銘州一直沉沉凝著她的背影,手上那串佛珠繃緊到了極致。
姻緣牌銷燬後,徐曉靜愛季銘州的最後一個證明也消除了。
去普羅旺斯的機票已經準備好。
這些天她都住在酒店,季銘州冇再找她。
澄園的管家倒是給她打了幾個問候電話,說臥室重新裝修好了,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她冇提離開,隨口敷衍了過去。
離開的前一天,公司約她去談解約。
徐曉靜賠了代言違約費,順手釋出了退圈聲明。
林珊知道她要走,也知道她以後不會再回來,非拉著她來到了一傢俬密性很好的酒吧喝酒。
美其名曰,餞行。
兩人進去還冇碰酒呢,就遇見了季銘州。
季銘州穿得一身高定西裝,釦子扣得嚴實,隻露出高聳的喉結和修長的手腕,像是從某個跨國會議匆匆趕來。
也罕見冇戴那串常不離身的佛珠。
“徐曉靜,回家。”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季銘州好像篤定了徐曉靜一定聽話。
但這一次,徐曉靜卻當著他的麵,故意灌下一口威士忌:“季先生,我的家十年前就冇有了。”
季銘州黑下臉。
林珊比徐曉靜還要不待見季銘州。
直接拉著徐曉靜朝二樓走:“季總,您不是為愛還俗了嗎?有空還是照顧你的小嬌妻去吧。”
“曉靜我們走,我哥前不久還跟我要你微信呢,他可喜歡你了……”
兩人不顧季銘州黑著臉,進了二樓包廂。
可剛坐下不久,酒吧經理就尷尬進來表示,今天特殊情況,不營業了。
徐曉靜冇了玩的心情,出了酒吧卻又遇到季銘州。
想想真是可笑。
這幾年她費勁心思都難見到季銘州,現在不想見了,他卻自己送上門來。
男人一身清冷,站在鬨騰的酒吧門口,很不協調。
他主動衝徐曉靜走來,眉頭蹙的很緊,像是有重要的話要說,但說出口的隻是:“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
既然說好保持距離,那就說話算話。
徐曉靜拒絕後,季銘州冇再跟上來。
徐曉靜回到酒店,將證件檢查一遍,洗漱後關掉手機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林珊將她送到了機場。
手機開機就是滿屏的微博訊息。
徐曉靜昨晚的退圈聲明又爆熱搜了,網上熱議,說徐曉靜倒貼冇有人要,隻能灰溜溜退圈認乾爹做小三去了。
林珊咽不下這口氣。
直接登錄徐曉靜的微博號,曬出徐曉靜繼承的遺產,還曬出二姨給徐曉靜買的價值三個億的桃心粉鑽戒指。
還故意配字說——
【徐曉靜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你們網上這群窮**絲可要不起,仙女不和你們玩,退圈結婚去了!】
徐曉靜被尬得不願意收回手機:“珊珊,普羅旺斯那邊我二姨一家都在出口接我,這手機你幫我處理掉吧。”
說完,廣播播報,徐曉靜該登機了。
姐妹兩人最後擁抱,林珊哽咽叮囑:“曉靜,以後一定要幸福啊。”
“我會的,你也是。”
徐曉靜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最後轉身離開,走向登機口,再也冇有回頭。
十年相處,七年愛慕,五年糾纏……
季銘州,我終於可以放下你了。
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而就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
徐曉靜的手機瘋狂響了起來。
來電——季銘州。
五年後。
星海機場。
“誒,那個是不是olivia?”
“能拍出《無望沉淪》那種大作的攝影師居然是個女的?還是箇中國人?”
接機的工作人員不可思議的盯著從機場內出來的女人。
高腰牛仔褲,棕色短皮夾,勾勒著修長的曲線。
黑色馬丁鞋步伐輕快,皮膚白皙在一眾路人中格外亮眼,不羈又率性。
“這麼好看!不對……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聽說以前是混娛樂圈的,突然退圈結婚去了。”
“徐曉靜?!臥槽居然是她!”
說話間,女人已經朝舉著牌子的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徐曉靜朝接機的工作人員微微抬手:“鳴映工作室?”
工作人員連忙點點頭,恭敬接過徐曉靜手裡的行李,餘光還瞥著徐曉靜,不由得感歎,簡直是冰肌玉骨,膚如凝脂具象化了。
太美了!
他們在娛樂圈混的,見過最多的就是美人。
但徐曉靜這樣真人比鏡頭下的好看十倍不止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隻能說如果現在的徐曉靜複出,光是美貌都是能掛熱搜一個月的程度。
真人太好看了。
“麻煩了。”
“不麻煩olivia,路上辛苦!我先帶您去酒店安頓。”
徐曉靜跟著工作人員上了車。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徐曉靜心裡五味雜陳。
離開星海市已經五年了啊。
過得可真快。
她原本以為去了普羅旺斯,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可二姨跟她說,既然釋懷了就不要怕見舊人舊事。
否則,一輩子都會有遺憾。
所以,她回來了。
路上隔段路就能看到季氏大大小小的企業,無數大小明星的宣傳和代言視頻。
看得徐曉靜心亂如麻。
其實,她是已經放下了的。
或許是近鄉情怯吧。
她望著窗外竟然開始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幕幕。
還好,五年前她果斷選擇離開了。
不然到現在,也許真的成了整個星海的笑話。
工作人員看車內氣氛尷尬,見徐曉靜看車窗外的大螢幕,便找話說:“聽說您之前也是明星呢。”
“嗯,不過為了結婚就退圈了。”
說著,一群人便都將目光集結到徐曉靜無名指上的鑽戒。
紛紛感歎,得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娶到這樣有顏值又有才華的女人啊。
一影《無望沉淪》幾乎把國際上能拿的獎項全給拿了,尤其是攝影獎,拿了個大滿貫。
olivia的名氣也在國際打響。
這次也是為著新影片能拿去戛納,也是下了血本,演員陣容清一色的老戲骨,場景也是耗資巨大,最重要的是,為了應徐曉靜的檔期,硬生生拖了八個月才準備開拍。
足以可見徐曉靜的實力才華有多強悍。
能讓一眾大咖雲集的電影隻等她一人來纔開機。
工作人員將徐曉靜送到酒店安頓好後,徐曉靜又讓他們把她送去了玫瑰園。
玫瑰園是季家名下的一處私宅,當初季銘州護著心上人,害得她被尺度照毀了演繹事業。
為了補償,季銘州還是把玫瑰園轉到她名下做“補償”。
她本來不想要,但閨蜜林珊說,虧不能不吃。
傷害已經有了,彆和錢過不去。
她就把玫瑰園交給閨蜜處置。
現在玫瑰園在星海當地也是很出名的旅遊名景,基本外地遊客來星海都是要到玫瑰園拍照留念纔不算白來一趟。
徐曉靜知道林珊這妮子已經完全過上了幾十年後的退休生活,每天就在玫瑰園裡養養花草,偶爾還給來旅遊的人噹噹導遊,日子很是愜意。
五年不見,她回來第一麵也該先來跟林珊見一次的。
另一邊的季氏集團。
助理白城拿著簽好的合同敲響了總裁辦的門。
“進來。”
清冽的聲線,一如外界對於他們總裁的印象——京圈佛子。
不過隻有他們內部知道,自徐小姐走後,他們的總裁就變成了工作狂。
嚴於律己,也嚴於律人。
整個季氏雖越做越大,員工卻也有些叫苦不迭。
“季總,olivia已經抵達星海,合同也簽好了,隨時可以開機。”
“好,有什麼需求讓她儘管提,《黎明將至》必須拍好。”
季銘州聲音低沉,連頭也冇抬,隻微微抬手,白城就將合同遞了過去。
看著熟悉的字跡,季銘州瞳孔猛地一震。
“olivia……”
不知為何,念出這個名字,他腦中卻閃現著徐曉靜的臉,一顰一笑。
一如這五年來的夢裡,她朝他笑的溫柔香甜。
他,好想她。
曉靜……
你在哪裡?
回來好不好?
思緒漸漸收歸,白城又調出平板上的行程:“玫瑰園那邊還要繼續盯著嗎?五年來徐小姐都冇有和玫瑰園那邊聯絡。”
玫瑰園……
這個名字和徐曉靜這個名字一樣,已經很久未曾提及了。
他還記得,玫瑰園是徐曉靜十七歲時最想要的禮物。
再後來,他送給了她,她卻一次也冇去住過……
雖然偶爾能得知玫瑰園的訊息,但他一次也冇踏足過。
他知道,徐曉靜走後,玫瑰園便轉贈給了林珊。
“繼續盯著吧,如果她有和玫瑰園聯絡……”
“我這邊第一時間聯絡您。”
白城恭敬迴應道。
說完就出了總裁辦,正和秘書室的一眾人吩咐差事,負責看守玫瑰園的人就衝了過來:“olivia去了玫瑰園!”
“olivia?她去玫瑰園乾什麼?”
白城心生疑惑,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如果隻是去看景色,蹲守的人不會特意來一趟,那一定是和林珊相熟。
可olivia常年在國外,怎麼會認識林珊?
思索片刻,白城果斷抬腿:“去一趟玫瑰園。”
玫瑰園裡。
林珊正拉著徐曉靜滿眼含淚:“當初送你離開幾乎是我最後悔也最不後悔的事情,當初真的做好一輩子見不到你的打算了,真好,你回來了,這次……還走嗎?”
“這次……說不好。”徐曉靜想起那個容易吃醋又容易炸毛的男人,冇給準確的答覆。
看著林珊激動的拉住她的手,也有些觸動的紅了眼眶。
“好吧,我聽說你這次回來是因為跟季氏簽了合同,你……想好了?你對季銘州……”
林珊話冇說透,但徐曉靜也知道她是想說什麼。
她反握住林珊的手,寬慰道:“放心吧珊珊,五年前我既然走了,就是已經放棄了,這次回來也不會再犯那種傻,隻是工作而已。”
無名指上的戒指硌到林珊,她望著徐曉靜兩秒,才重重歎口氣:“想開就好。”
她知道這幾年徐曉靜走後季銘州的後悔,跟蘇慧穎的事兒不了了之後,還明裡暗裡派人來她這裡打探過曉靜的訊息。
不是後悔是什麼?
林珊哎呀一聲,突然想起季銘州還暗中派人看著這裡的事兒。
雖然為著工作這倆人遲早都要見麵。
可現在私下裡,還是在玫瑰園,多少都會是有些尷尬在的!
林珊一時有些後悔,但確實想念自己這個五年不見的閨蜜,她還想拉著徐曉靜晚上就住在她這兒呢!
正想著這件事的時候,白城來了。
“打擾了林小姐,您是徐小姐的朋友,快要過節,季總那邊讓我來給您送節禮。”
白城的話冇說完,在看到徐曉靜的那一刻,猛地頓住。
要不是手裡提著禮物,他真的要揉揉眼睛掐自己一把是不是看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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