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武十郎大戰111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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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章：武士刀與刺身板

武士太郎的木屐踩在料理台的瓷磚上,發出哢嗒脆響。他身著暗紅色紋付羽織,腰間的武士刀村正在熒光燈下泛著冷光,刀鞘上鑲嵌的螺鈿花紋隨著動作流轉,像極了東瀛料理店櫥窗裡的鯛魚擺盤。

方纔那兩個相撲,是我家後廚養的‘活砧板’。武士太郎拔刀的瞬間,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驚飛了窗外的麻雀,你們弄壞了我的砧板,就得用自己的骨頭來賠。他手腕一翻,刀光在眾人眼前晃過,譚二哥的師傅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菜刀——那把用了三十年的老鐵刀,此刻竟在刀鞘裡微微震顫。

二黃蹲在地上,正用牙簽剔著卡在牙縫裡的相撲力士脫落的脂肪粒,見狀突然笑出聲：你這刀挺快,就是不知道切金槍魚腹會不會崩口話音未落,武士太郎的刀已貼著他的頭皮劈在身後的冰櫃上,冰櫃裡的冰塊嘩啦炸開,碎冰濺在二黃臉上,他卻依舊叼著牙簽：喲,還真是‘冰鮮’刀法。

瘋子和傻女正忙著給粘在一起的相撲屁股解強行花——那奇花的粘液遇冷會凝固,傻女正往上麵倒芥末醬,試圖用刺激性氣味溶解。太郎先生,瘋子突然舉起沾著芥末的毛刷,要不咱們比做菜誰輸了誰把刀當柴火燒。武士太郎的刀頓在半空,螺鈿花紋映出他眼底的詫異：料理對決你們配嗎

961章：黑暗料理的祖傳菜譜

武士太郎的料理台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中央,紫檀木桌麵上鋪著雪白的宣紙,旁邊擺著一排黑陶碗,碗裡裝著泛著綠光的醬汁、蠕動的海腸、以及幾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果實。這是我東瀛的‘百鬼料理’,他拿起一顆黑果,果皮裂開,滲出暗紅色的汁液,用富士山火山泥培育的‘地獄莓’,吃一口,能看見三途川的櫻花。

譚二哥的師傅捋了捋油亮的圍裙,從灶台底下拖出一個砂鍋：咱們比傳統菜。我做‘佛跳牆’,你弄你的‘百鬼宴’,讓米西亞當評委。米西亞抱著懷裡的波斯貓,貓爪子正踩著她新買的和果子：我隻評好不好吃,不管能不能看見鬼。

武士太郎冷笑一聲,將海腸扔進石臼,用木槌搗成粉色的泥：我的菜譜,是織田信長時期傳下來的。當年他帶兵打仗,就靠這料理提神——你們的佛跳牆,不過是些海蔘鮑魚,配跟我比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書,書頁上用硃砂畫著詭異的符咒,看見冇每道菜都要唸咒,這樣食材纔會‘聽話’。

傻女突然舉著一把海帶跑過來,海帶在她手裡像條綠蛇：我奶奶說,做菜要用心,不是用咒。你看這海帶,泡發的時候要唱歌給它聽,纔會軟乎乎的。她把海帶扔進瘋子懷裡,瘋子順勢將海帶纏在手腕上,對著武士太郎鞠躬：請多指教,我們的菜譜是‘瞎琢磨’牌的。

962章：砂鍋與刀的較量

佛跳牆的砂鍋在炭火上咕嘟冒泡,譚二哥的師傅正往裡麵加三十年的花雕酒,酒液遇到熱湯,騰起一團帶著香氣的白霧。武士太郎那邊已擺開陣勢：地獄莓搗成的醬抹在生魚片上,海腸泥擠成星星形狀,最嚇人的是一盤油炸的蟲子,蟲殼上還撒著金粉。

這叫‘金蠶蠱刺身’,武士太郎用筷子夾起一隻蟲子,蟲子的腿還在動彈,當年豐臣秀吉就愛吃這個,說能強身健體。二黃湊過去聞了聞,突然打了個噴嚏：我看像炸蟑螂,還是冇去頭的那種。

武士太郎的刀噌地出鞘,刀背拍在料理台上,震得盤子叮噹作響：你們懂什麼這是東瀛的‘極致鮮味’！他轉身去拿醬油,瘋子趁機對譚二哥的師傅使了個眼色,師傅心領神會,往砂鍋裡偷偷加了一勺自家釀的豆瓣醬——這是他年輕時在四川學的秘方,能讓鮮味裡多一層醇厚的辣。

米西亞的貓突然從懷裡跳下來,踩著武士太郎的料理台,對著那盤金蠶蠱撒了泡尿。武士太郎氣得臉通紅,拔刀就要砍貓,傻女趕緊把貓抱回來,往它爪子上貼了塊創可貼：貓咪不是故意的,它以為那是貓砂盆。武士太郎的刀懸在半空,看著傻女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這鬨劇比料理對決更讓他頭疼。

963章：芥末彈與鯛魚燒

佛跳牆燉得差不多時,砂鍋蓋一掀,香氣像長了腿似的往每個人鼻子裡鑽。武士太郎的百鬼料理也擺得整整齊齊,尤其是一盤鯛魚燒,魚形的麪皮裡塞著地獄莓餡,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愛。

先嚐我的。武士太郎把鯛魚燒推到米西亞麵前,眼神裡帶著一絲得意。米西亞咬了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那餡裡不僅有地獄莓的酸,還混著超濃的山葵,辣得她直吐舌頭。你……你這是放了多少芥末

武士太郎還冇來得及回答,瘋子突然掏出一個氣球,氣球裡灌滿了芥末醬,用海帶繩紮著口。這是我們的‘驚喜彈’,他把氣球扔向武士太郎,接好咯！武士太郎用刀一劈,氣球炸開,芥末醬濺得他滿臉都是,辣得他捂著眼睛直跺腳。

傻女趁機端起佛跳牆,給米西亞盛了一小碗：嚐嚐這個,我師傅說裡麵有大海的味道。米西亞吹了吹湯,抿了一口,突然露出滿足的表情：裡麵有花雕的香,還有點微微的辣,比那個地獄鯛魚燒好多了！

武士太郎擦掉臉上的芥末,看著自己的料理被貓尿過、被芥末砸過,突然覺得有點委屈——他練這百鬼料理練了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嫌棄。

964章：相撲的迴歸與年糕炮

就在米西亞快要宣佈結果時,窗外突然傳來撲通兩聲巨響。眾人跑出去一看,竟是那兩個被充成氣球的相撲力士掉了下來,屁股上的強行花還冇完全解開,兩人像兩隻被捆住的大閘蟹,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的腰……閃到了……胖一點的相撲捂著肚子哼哼,另一個瘦點的則指著武士太郎：太郎大人,我們在天上看見了,你輸了！武士太郎臉一沉,拔刀就要衝過去,卻被瘋子孫悟空似的攔住——瘋子不知何時找了根晾衣繩,一頭纏在自己腰上,一頭套住了武士太郎的刀鞘。

彆急著打架,二黃從屋裡拖出一袋子糯米粉,咱們玩點新的。誰能用糯米粉做成年糕,把對方砸倒,就算贏。他把糯米粉分給眾人,自己率先和起麵來,麪糰在他手裡搓成一個個拳頭大的糰子,像炮彈一樣擺在地上。

武士太郎猶豫了一下,也拿起糯米粉——他小時候在鄉下,過年時母親總教他做年糕,說年糕越打越黏,象征著家人團圓。傻女的年糕做得最花哨,裡麪包著紅豆餡,還捏成了小兔子的形狀。相撲力士們也加入進來,他們的年糕有臉盆那麼大,光是舉起來就費勁。

965章：紅豆餡的秘密武器

年糕大戰一觸即發。二黃的拳頭年糕率先飛出,砸在武士太郎腳邊,濺起一片白花花的粉。武士太郎的年糕則像飛鏢一樣旋轉著,擦過瘋子的耳朵,粘在了牆上。傻女的兔子年糕最受歡迎,相撲力士們捨不得砸,全塞嘴裡吃了,結果被紅豆餡噎得直翻白眼。

你們這是耍賴！武士太郎氣得用刀挑起一個大年糕,朝著譚二哥的師傅扔過去。師傅不慌不忙,用砂鍋蓋子一擋,年糕啪地貼在蓋子上,他順勢一甩,年糕又飛了回去,正好糊在武士太郎的臉上。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時,傻女突然指著武士太郎的和服下襬：你的衣服上有個洞！武士太郎低頭一看,果然,剛纔被芥末醬濺到的地方,布料被腐蝕出一個小窟窿,露出裡麵貼身的白色汗衫——汗衫上繡著一朵小小的櫻花,和他刀鞘上的螺鈿花紋一模一樣。

這是我母親繡的,武士太郎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他摘下臉上的年糕,她說等我成為頂級料理人,就把櫻花繡滿整件衣服。瘋子收起晾衣繩,從懷裡掏出一塊補丁,補丁上繡著歪歪扭扭的太陽花：我奶奶說,衣服破了沒關係,補上就是新的。

966章：石臼裡的和解

武士太郎看著那塊太陽花補丁,突然把刀插回鞘裡,轉身走進廚房,抱出一個沉重的石臼。來,幫我捶年糕。他把糯米倒進石臼,自己拿起木槌,我母親說,捶年糕要兩個人一起,纔會有‘力氣’。

瘋子自告奮勇地拿起另一把木槌,兩人一上一下地捶起來,糯米在石臼裡漸漸變得黏軟。譚二哥的師傅往石臼裡撒了把桂花,二黃則偷偷加了點紅糖,傻女抱著貓,在旁邊哼起了不成調的歌。相撲力士們也湊過來,用他們寬厚的手掌幫忙揉麪團,原本的敵人,此刻倒像一家人。

其實,武士太郎捶著年糕,突然開口,百鬼料理的符咒,不是讓食材聽話,是讓做菜的人靜下心來。我母親去世後,我總做不好,就以為是少了符咒的緣故。他看了一眼米西亞手裡的佛跳牆,你的湯裡,有我很久冇嚐到的‘家的味道’。

譚二哥的師傅笑了：料理哪分什麼輸贏能讓人吃得開心,就是好手藝。他從砂鍋裡舀出一勺湯,遞到武士太郎麵前,嚐嚐加了豆瓣醬的佛跳牆,算是中日合璧。

967章：刺身板上的新菜譜

武士太郎喝了口湯,眼睛亮了起來——花雕的醇厚、海鮮的鮮美,還有豆瓣醬那股子帶著暖意的辣,在嘴裡混在一起,竟比他的百鬼料理更讓人踏實。我輸了,他把村正刀放在料理台上,刀鞘上的櫻花在燈光下閃著光,這刀,送給你。

譚二哥的師傅擺擺手：刀是你的念想,留著。不如咱們合開一家店,左邊賣佛跳牆,右邊擺百鬼料理,中間放個石臼,誰來都能捶年糕。二黃立刻接話：我來當跑堂,就穿相撲服,保證吸引客人！傻女則拉著武士太郎的袖子：我教你用海帶唱歌,你教我畫符咒好不好

瘋子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本皺巴巴的筆記本,上麵畫著各種奇怪的菜譜：這是我和傻女瞎編的,比如‘芥末彈燉海腸’、‘強行花炒年糕’,你要不要加幾筆武士太郎接過筆記本,認真地翻了起來,然後拿起筆,在最後一頁畫了一個石臼,石臼裡寫著四個字：用心就好。

968章：貓爪印的菜單

新菜譜很快被抄在木板上,掛在店門口。米西亞的貓不知何時跳上木板,在百鬼料理四個字旁邊踩了個梅花形的爪印,倒像是個俏皮的落款。武士太郎的村正刀被掛在牆上,刀鞘裡插著一束新鮮的櫻花,是傻女早上從院子裡摘的。

相撲力士們成了店裡的活招牌,他們不再喊壓死你們,而是站在門口鞠躬,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說：歡迎光臨,請嚐嚐我們的合璧料理。譚二哥的師傅在灶台前忙得團團轉,佛跳牆的香氣和武士太郎的地獄莓醬味混在一起,竟有種奇妙的和諧。

傍晚打烊時,眾人坐在石臼旁邊,分吃最後一塊年糕。武士太郎突然說：其實,黑暗料理神曲不是用來嚇人的,是我小時候聽母親唱的搖籃曲,歌詞大意是‘米飯香噴噴,大家笑哈哈’。他清了清嗓子,用生硬的調子唱起來,雖然跑調跑得厲害,卻讓每個人都笑出了眼淚。

969章：櫻花與豆瓣醬

日子一天天過去,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有天來了個東瀛遊客,看到武士太郎的百鬼料理,激動地說：這和我奶奶做的味道一樣！還有個四川老鄉,吃了加豆瓣醬的佛跳牆,拍著桌子說：巴適！有家鄉的味道！

武士太郎開始嘗試新的料理：用佛跳牆的湯煮東瀛的烏冬麵,在地獄莓醬裡加一勺豆瓣醬,竟意外地受歡迎。傻女的海帶歌也越唱越好,據說她泡的海帶,比彆家的嫩三分。瘋子則迷上了用相撲力士的腰帶做圍裙,雖然看起來滑稽,卻成了店裡的特色。

譚二哥的師傅把武士太郎拉到一邊,塞給他一個小罈子：這是我新釀的花雕,給你母親上墳時帶去。告訴她,你的料理讓很多人開心了。武士太郎捧著罈子,突然對著師傅深深鞠了一躬,眼眶紅了：謝謝您,師傅。

970章：石臼裡的星空

中秋那天,店裡關了門,眾人圍著石臼吃月餅。武士太郎帶來了東瀛的月見糰子,譚二哥的師傅則端出一砂鍋熱騰騰的火鍋,裡麵煮著佛跳牆的料和東瀛的魚丸。相撲力士們表演了新的節目——不再是橫衝直撞,而是踩著鼓點跳起舞,雖然笨拙,卻格外熱鬨。

瘋子和傻女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月亮。你說,武士太郎的母親看到現在的他,會不會開心傻女啃著糰子問。瘋子指著月亮旁邊的星星：肯定會的,你看那顆最亮的,像不像她在笑

石臼裡還剩幾塊年糕,武士太郎把它們揉成小球,分給每個人。我母親說,年糕就像星空,每個人都能在裡麵找到自己的味道。他咬了一口年糕,裡麵混著桂花和紅糖,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豆瓣醬味——那是屬於這裡的味道,屬於所有人的味道。

971章：不速之客的挑戰書

平靜的日子冇過多久,店門口突然被人插了一把武士刀,刀上釘著一張挑戰書,字跡狂傲：三日後,我將用‘天下第一料理’,砸了你們的破店——鬼麵廚子。

武士太郎認出那把刀是東瀛料理界的叛徒鬼藏的,此人最擅長用劇毒食材做菜,當年曾因用河豚毒素毒害同行被驅逐。他來者不善,武士太郎握緊村正刀,鬼藏的料理,好看卻能殺人。

譚二哥的師傅卻很淡定,往砂鍋裡加了把枸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的料理裡有心意,他的隻有毒,怕什麼傻女突然想起什麼,從櫃子裡翻出一包東西：這是我奶奶留的‘解百毒花草茶’,到時候給客人喝,就不怕他下毒了。

瘋子則在琢磨新的招式：要不咱們做個‘巨型鯛魚燒’,把他的毒料理全裝進去,讓他自己嚐嚐二黃拍著大腿：好主意！我來和麪,保證比相撲還大！

972章：決戰前的晚餐

決戰前一夜,店裡的燈亮到很晚。武士太郎在研磨山葵,譚二哥的師傅在檢查砂鍋的裂縫,瘋子和傻女在給巨型鯛魚燒的模具刷油,相撲力士們則在練習用肚子頂開大門——以防鬼藏帶幫手來。

米西亞的貓突然跳到料理台上,把一盤剛做好的魚丸扒到地上,對著門外喵喵大叫。眾人出去一看,月光下站著一個戴著鬼麵具的人,手裡提著一個食盒。我不是來打架的,鬼藏的聲音從麵具裡傳出,帶著一絲沙啞,我隻是想嚐嚐,能讓武士太郎放下屠刀的料理,到底是什麼味道。

武士太郎猶豫了一下,把他請進店裡,端出一碗烏冬麵。鬼藏摘下麵具,露出一張佈滿疤痕的臉,他吃了一口麵,突然愣住了：這味道……像我母親做的。原來,鬼藏的母親曾是武士太郎家的傭人,當年就是她教武士太郎捶年糕的。

料理不是武器,譚二哥的師傅遞給他一杯花草茶,是讓人想起溫暖的東西。鬼藏看著茶杯裡漂浮的花瓣,突然把食盒裡的毒料理倒進了垃圾桶。

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石臼裡的年糕還冒著熱氣。明天973章：鯛魚燒裡的和解

決戰當天的太陽剛爬過屋頂,店門口就圍滿了看熱鬨的人。鬼藏提著一個嶄新的食盒站在台階下,麵具換成了普通的棉布口罩,倒像是來赴宴的食客。武士太郎握著村正刀站在門內,刀鞘上的櫻花沾了晨露,亮得像哭過。

開始吧。鬼藏把食盒放在料理台上,打開的瞬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裡麵冇有毒草,冇有詭異的醬汁,隻有一尾清蒸鯛魚,魚身上鋪著翠綠的紫蘇葉,魚腹裡露出幾粒鮮紅的枸杞,竟有幾分中式料理的溫厚。這是我母親的菜譜,他的聲音有點發緊,她說鯛魚要蒸著吃,纔不會丟了本味。

譚二哥的師傅拍了拍武士太郎的肩膀,轉身從後廚推出一個半人高的鯛魚燒模具,模具裡躺著個足有圓桌大的麪糰,麪糰裡鼓鼓囊囊的,隱約能看見紅豆餡的光澤。咱們的‘巨型鯛魚燒’,師傅往模具上刷了層香油,裡麵塞了佛跳牆的料,還有太郎的地獄莓醬,瘋子瞎配的芥末花生,算是……百家飯吧。

傻女突然跑過來,往鬼藏手裡塞了個小布包：這是解百毒花草茶的種子,你種在院子裡,開花了摘下來泡水喝,比毒藥好喝。鬼藏捏著布包,指腹蹭過粗糙的布料,突然咳嗽了一聲：我當年……用河豚毒害人,是因為他們說我母親做的料理上不了檯麵。

瘋子正往鯛魚燒上貼必勝的紅紙條,聞言突然大笑：上不上檯麵,得看吃的人笑不笑。你看那倆相撲,上次吃傻女的兔子年糕,笑得假牙都掉了。相撲力士們在旁邊使勁點頭,胖的那個還拍了拍肚子,圍裙上的油漬晃出一圈圈漣漪。

巨型鯛魚燒在鐵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氣像長了翅膀,飛過圍觀人群的頭頂。鬼藏看著武士太郎往魚燒上淋醬汁——左手是東瀛的味噌,右手是四川的豆瓣醬,兩種味道在熱氣裡纏成一團,竟半點不衝突。我母親說,武士太郎的手腕頓了頓,好料理就像過日子,鹹了加點糖,辣了添點醋,哪有那麼多規矩。

鯛魚燒出鍋時,眾人合力抬到桌子中央,用刀切開的瞬間,紅豆餡混著鮑魚、海蔘的碎粒湧出來,還滾出幾顆裹著芥末的花生。鬼藏被分到一塊最大的,他咬了一口,先是紅豆的甜,接著是海鮮的鮮,最後被芥末嗆得直抹眼淚,眼淚裡卻混著笑。

我輸了。他把空盤子推到一邊,從食盒底層掏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這是我母親記的菜譜,有她教我做的味增湯,還有……偷學的佛跳牆做法。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石臼,旁邊寫著和為貴三個字。

武士太郎接過筆記本,突然把村正刀遞給鬼藏：這刀借你用,明天來店裡幫忙切刺身吧。鬼藏握著刀,刀鞘上的櫻花硌著手心,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發了芽。

傍晚關店時,傻女把鬼藏種的花草種子撒在門口的花盆裡,瘋子蹲在旁邊澆水,嘴裡哼著跑調的東瀛搖籃曲。武士太郎和譚二哥的師傅在灶台前收拾,砂鍋碰撞的聲音裡,混著相撲力士們捶年糕的號子。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有人看見店門口的木板菜單上,多了一行新字：今日特供：和解鯛魚燒,甜辣鮮酸,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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