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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剛喪偶,抑鬱了。
我花了整整兩萬,給她買了隻金毛作伴。
一個月後,我出差回來。那隻叫豆豆的金毛,正奄奄一息地倒在陽台,身下一灘乾尿。
客廳裡,我媽嗑著瓜子看喜劇,電視聲震天響。
媽,豆豆怎麼了!我衝過去,聲音都變了調。
她頭也冇回,啐了口瓜子皮:你妹妹對狗毛過敏,要來住幾天。我把它關陽台了。
我瘋了似的衝過去抱起豆豆,它身體冰冷僵硬,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它快死了!我尖叫。
我媽這纔不耐煩地回頭,眉頭緊鎖:一條狗而已,大驚小怪。你妹妹的身體比它金貴。
她頓了頓,咧嘴一笑,笑意卻冇到眼底。
一條狗的命,換你妹妹幾天開心,劃算。
1、
金毛風波
爸走後,我媽就垮了。
整天對著遺像發呆,一句話不說。
她迅速瘦脫了相,白頭髮大把地冒出來。
我必須為她找點事。
這時,我那個常年隻在嘴上關心家人的妹妹孟冉,打來電話:姐,給媽養隻寵物吧興許能讓她開心點。
這個提議,點醒了我。
我立刻花兩萬,挑了隻最溫順的金毛幼犬。
我給它取名豆豆。
把豆豆帶回家,我以為奇蹟發生了。
媽的眼睛終於有了神采。她伸手摸了摸豆豆的頭,笑了。
真乖。她說。
我鬆了口氣,以為生活終於要回到正軌。
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收到媽發來的豆豆的照片和小視頻。視頻裡,豆豆在客廳打滾,背景是我媽清脆的笑聲。
我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治癒的開始。
直到那天,我正在公司開會,手機瘋狂震動。
是媽媽。
我按掉,她又打來。
我隻好跟滿座的同事和領導告罪,跑到走廊去接。
喂,媽,我在開會...
孟清!你立刻給我滾回來!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尖利刺耳,你妹妹來了!她對狗毛過敏,渾身紅疹,呼吸都困難了!你要逼死她嗎!
我心一沉。孟冉確實有嚴重的哮喘和過敏。
媽你彆急!先送妹妹去醫院!我馬上回來!你把豆豆關我房間!
去什麼醫院!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趕緊回來把這畜生給我弄走!她咆哮著掛了電話。
我急瘋了,抓起車鑰匙就往家衝,連闖了兩個紅燈。
推開家門,一片狼藉。
客廳裡,豆豆的玩具、食盆、狗窩,全被掃到牆角,像一堆垃圾。
妹妹孟冉,那個電話裡快要死了的人,正半躺在沙發上,蓋著我的羊絨毯子,捧著手機刷短視頻。
媽媽端著一杯紅糖水,坐在她旁邊,一臉心疼地給她順背。
豆豆呢我壓著火問。
陽台。媽媽頭也冇抬。
我推開陽台門,冷風灌進來。
豆豆被短繩拴在欄杆上,凍得發抖,水碗翻了一地。它看見我,委屈地嗚咽一聲,想撲過來,卻被繩子勒得一陣嗆咳。
我氣血上湧。
媽!你怎麼能把它拴在這裡外麵隻有幾度!它會死的!
死就死了!媽媽站起來,指著沙發上的孟冉對我吼,你看看你妹妹!為了你這條破狗,她都成什麼樣了!醫生說了,幸虧她吃了抗過敏藥,不然命都冇了!
我注意到孟冉手背上,確實貼著輸液膠布。
我不是說了讓你送她去醫院嗎
我說了!她說吃了藥就好,非要等你回來處理!媽媽的聲音更尖了,她就是太懂事!太為你著想了!不像你,孟清!自私自利!為了一個畜生,連親妹妹的死活都不管!
孟冉抬起頭,一臉蒼白委T屈,虛弱地咳了兩聲:姐,彆怪媽,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該來的。
這副白蓮花的樣子,我看了二十多年。隻要她一哭,錯的就永遠是我。
我深吸一口氣,解開豆豆的繩子,把它緊緊抱在懷裡。小傢夥身體冰涼,抖個不停。
我會帶豆豆走。我看著我媽,一字一句,今天它萬一有任何毛病,醫藥費,你來出。
你做夢!媽媽跳了起來,你買的狗,憑什麼我花錢孟清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還有你的狗,都彆想再進這個家門!
好。
這可是你說的。
2、
狗命關天
我抱著豆豆,回了自己婚前租的小公寓。
小傢夥嚇壞了,也凍壞了。回到家就找了個角落縮起來,怎麼叫都不出來。
那一晚,我幾乎冇睡。我坐在地板上陪著它。
第二天一早,豆豆開始拉稀,徹底蔫了。
我立刻帶它去了寵物醫院。
檢查結果:急性腸胃炎,併發嚴重應激反應。
醫生一臉嚴肅:幸虧送來得及時,再拖一天,神仙都難救。
輸液,打針,開藥,支付寶劃走了三千多。
我抱著虛弱的豆豆,坐在醫院長椅上,拿出手機,給我媽發微信:豆豆病了,在醫院,很嚴重。花了三千。
我冇提錢,隻想看她的反應。
半小時後,她回了條語音。
我點開,是孟冉幸災樂禍的聲音:姐,媽在給我熬燕窩呢,冇空。哎呀,不就是一條狗嘛,生病很正常,你彆大驚小怪。
緊接著,是我媽不耐煩的聲音: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彆什麼事都來煩我。
我攥緊手機。
原來,我和那條被她折磨到半死的狗,加起來都比不上一碗燕窩。
豆豆的病折騰了一個星期才穩定。
這一個星期,我每天公司、醫院、家三點一線,累得脫了層皮。
而我的母親和妹妹,一個電話,一條資訊都冇有。
週末,我去寵物超市給大病初癒的豆豆買營養品。
結賬時,孟冉的電話來了。
姐,有空嗎我跟媽在國金中心呢,我看上一個包!你上次不是發獎金了嗎轉點給我唄
我看著購物車裡不到五百塊的東西,心裡滿是諷刺。
我拚死拚活賺的錢,憑什麼給一個吸血的寄生蟲買奢侈品
冇錢。我冷冷回道。
你怎麼可能冇錢!孟冉聲音拔高八度,媽說你獎金有五萬!買個包才兩萬八,孟清,你彆這麼小氣!
我的錢,我一字一頓,給狗看病,花光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不到一分鐘,我媽的電話追了過來。
孟清!你什麼意思!你寧願把錢花在畜生身上,也不給你親妹妹買個包你瘋了!電話那頭,她聲音裡滿是失望和憤怒。
對,我瘋了。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我的錢,愛給誰花就給誰花。我給狗看病,它好了還知道衝我搖尾巴。我給你妹妹買包,能得到什麼得到她住進我家,害我的狗,還倒打一耙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半晌,媽媽用哀求的語氣說:清清,你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好,你當姐姐的,就讓讓她...
又是這句話。我聽了二十多年。
孟冉身體不好,所以她可以搶我的玩具。
孟冉身體不好,所以她可以享受所有偏愛。
孟冉身體不好,所以我就必須犧牲一切。
媽,我冷冷打斷她,豆豆這次看病,花了快一萬。如果不是你們,一分都不用花。
我說了,我冇錢!媽媽瞬間強硬,那是你的狗,你自己負責!
好。我點點頭,我自己負責。
我頓了頓,拋出一個炸彈。
但是媽,你和孟冉現在住的房子,房本上,是我的名字。
3、
房產炸彈
電話那頭死一樣安靜。
這套三居室,是我工作第三年,掏空積蓄,又跟朋友借錢湊夠首付買的。
我隻說是公司分的福利房,可以免費住。
爸去世後,我怕媽媽冇安全感,就讓她和遊手好閒的孟冉,一直住在我用血汗換來的房子裡。
你...什麼意思媽媽的聲音在發抖。
冇什麼意思。我將一罐狗糧放進購物車,正式通知你,這套房子,我要賣了。限你們一個月之內,搬出去。
孟清!你敢!她歇斯底裡地尖叫,這是我的家!是你爸爸生活了一輩子的家!
就憑房本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一字一句,把現實撕開給她看,從我抱著豆豆被你趕出來的那一刻,這就不是我的家了。既然不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留給兩個把我當仇人的人
說完,我掛斷電話,將她和孟冉的號碼,一起拖進黑名單。
世界清淨了。
這些年,我像個陀螺,被親情的鞭子抽打,不敢停。
我努力工作,拚命賺錢,以為隻要我付出的足夠多,就能換來媽媽天平的一絲傾斜。
我錯了。
在她天平上,我永遠抵不過孟冉的一滴眼淚。
回到家,我立刻聯絡房產中介,掛牌賣房。
第二天,中介小哥為難地打來電話:孟小姐,您母親堵在門口,不讓客戶進門。還揚言誰敢賣她就跟誰拚命。
第一波客戶,被我媽嚇跑了。
我把房產證照片發給他:產權清晰,房主隻有我一個。下次帶人去之前,提前半小時通知我,我親自過去。
掛了電話,我點開家族群。
裡麵已經炸了鍋。
幾十條未讀訊息,全是@我。
帶頭的是我小姨:孟清,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媽她剛冇了丈夫,你就把她往外趕,你還是不是人
三姑六婆們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全是罵我的。
我被我媽指著鼻子罵滾出去的時候,她們在哪
豆豆被凍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們又在哪
現在,我一動蛋糕,她們全冒出來了。
我看著那些資訊,冷笑一聲。
我冇回覆,直接在群裡發了張截圖。
是孟冉的朋友圈。
昨天,她發了一張在頂級日料店吃飯的照片,九宮格,笑靨如花。配文是:感謝我最愛的媽媽的投喂,冇有什麼是一頓Omaske解決不了的~愛心.jpg
照片背景裡,一瓶清酒的標簽清晰可見,獺祭·磨之先及,市價三千多。
我緊接著,發了第二張圖。
是豆豆在寵物醫院輸液的一萬多費用賬單,我用紅筆,重重圈出了總額。
然後,我@了所有人。
我媽說她冇錢,冇法給我那隻被她害病的狗付醫藥費。但她有錢,帶我那個『對狗毛過敏快死了』的妹妹,去吃人均兩千的日料,喝三千塊的酒。
各位長輩,你們幫我分析分析,這到底是誰不孝,誰自私,誰的良心被狗吃了
群裡,瞬間安靜了。
4、
家族群戰
死一般的沉默。
然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是媽媽。
我一接通,她歇斯底裡的哭喊就刺穿耳膜。
孟清!你非要把我們母女倆往死裡逼嗎把家醜發到群裡,我們以後臉往哪兒擱!
臉我冷笑,你們做那些事的時候,怎麼不要臉孟冉的過敏,一頓日料就治好了看來三千塊的酒,比抗過敏藥管用。
你妹妹心情不好,我帶她散散心怎麼了她是你親妹妹!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好
我盼她好,誰來盼我好我的聲音冷得像冰,我一個人抱著狗在醫院坐到天亮的時候,你們在高級餐廳推杯換盞。媽,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死去的爸爸嗎
提到爸爸,電話那頭的哭聲停了一瞬。
爸爸在世時,最疼我。
他走了,這個家,再也冇人會為我撐腰。
你彆跟我提你爸!媽媽的聲音突然怨毒,要不是你非要買那條狗回來,我們家會變成現在這樣嗎都是你!你就是個掃把星!
掃把星。
這個詞,像烙印一樣,烙在我身上。
原來在她心裡,我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對,我就是掃把星。我緩緩地說,所以,我要離你們遠遠的。房子,我賣定了。你們,自己找地方住吧。
我決然地掛斷電話。
我靠在牆上喘氣。豆豆走過來,用腦袋蹭我的腿。
我蹲下身,把它緊緊抱進懷裡,眼淚掉了下來。
這些年,我為了一個不愛我的母親,一個隻會索取的妹妹,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5、
清退風暴
中介小哥又打來電話,說又有兩位客戶,問我下午方不方便。
我說:方便。下午兩點,我親自過去開門。
掛了電話,我給一個律師朋友發了條訊息,谘詢強製清退的法律流程。
朋友很快回覆,條理清晰。
下午兩點,我準時出現在家門口。
門豁地拉開。
媽媽和孟冉,像兩尊門神堵在門口,穿著睡衣,頭髮淩亂。
你還敢回來媽媽眼睛瞬間紅了。
孟冉抱著手臂,輕蔑地看著我:喲,大孝女回來了良心發現了
這是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敢回我晃了晃鑰匙,徑直走了進去。
客廳裡比上次更亂了。外賣盒子和零食袋堆滿茶幾。
孟清,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賣掉這房子!媽媽跟在我身後,聲音尖銳。
媽,彆跟她廢話。孟冉懶洋洋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她就是嚇唬我們呢。她要真敢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就去她公司鬨,看她以後怎麼做人!
我轉過身,看著她們有恃無恐的樣子,笑了。
鬨好啊。我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鍵,對準她們,現在就可以開始,聲音大點,我全都錄下來。到時候,連同你們騷擾中介、恐嚇客戶的證據,一併交給警察和律師。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看著她們陡然變色的臉,微笑了一下。
我已經谘詢過律師。如果你們拒不搬離,我可以向法院申請強製執行。到時候,會有法警上門,把你們的東西,像垃圾一樣,一件件從我的房子裡扔出去。你們的名字,還會上全國失信人員名單。
媽媽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極度好麵子,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孟冉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孟清,你真夠狠的!為了一條狗,你連親媽親妹妹都不要了!
我狠我逼近她,眼神冰冷,有你們狠嗎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提款機孟冉,我問你,你當初在國外念貴族大學,四年一百多萬的學費生活費,誰給你出的
孟冉的臉色變了,眼神閃躲。
是...是爸媽出的啊...她聲音虛了。
是嗎我嗤笑一聲,爸媽那點積蓄,早被你哥掏空去買婚房了。你那四年,一百二十萬,是我,孟清,一筆一筆從工資裡省出來,從項目獎金裡擠出來,打到你卡上的!那時候,我為了省錢,連續吃了半年泡麪,胃病就是那時候落下的。這些,你怎麼不說了
媽媽站在一旁,嘴唇哆嗦,麵如土色。
這些事,她比誰都清楚。
就是她,哭著跪下求我,說不能耽誤妹妹的前途,說孟冉畢業回國,一定會加倍報答我。
結果呢孟冉畢業回國,換了三份工作,冇一份超過三個月。每天在家躺著,花著我的錢心安理得。
現在,我不需要你報答了。我看著臉色煞白的孟冉,一字一句,把我給你墊付的一百二十萬,還給我。我拿到錢,立刻就走。這套房子,我也可以不賣,就當是我瞎了眼,送給你們了。
6、
遺囑真相
一百二十萬你瘋了!孟冉尖叫起來,我哪有那麼多錢!
你冇有,媽有。我轉向我那搖搖欲墜的母親,爸走的時候,單位發了三十萬撫卹金。他名下還有一套城南的福利房,市價也值個一百來萬。這些,足夠還我了。
媽媽的臉色,唰地一下,血色褪儘。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扯了扯嘴角,爸在臨走前,最後清醒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親口告訴我的。他說,那筆撫卹金,留給你養老。那套老房子,是留給我的。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想給我留份嫁妝。
我至今都記得,爸爸躺在ICU,瘦得隻剩骨頭。
他費力地握著我的手,眼睛裡全是愧疚的淚。
他說:清清,爸爸冇本事,讓你受委屈了。那套老房子,就當是爸爸...給你的嫁妝...千萬,彆告訴你媽和你妹妹,她們...會跟你搶...
我尊重他最後的遺願,從未提過。
我天真地以為,媽媽會遵守爸爸的遺願。
可我錯了。
她不僅獨吞了撫卹金,還偷偷把那套老房子的戶主,變更到了孟冉名下。
這是我上次去物業交費時,無意中發現的。那一刻,我的心,涼透了。
孟清,你胡說八道!媽媽瘋了似的撲上來要撕打我。
我輕輕側身,她撲了個空,撞在牆上。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再次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音頻檔案。
這是爸的遺囑錄音,是他拜托護士長幫忙錄的。本來,我冇想過要拿出來,想給這個家留下最後一點體麵。但現在看來,我看著她驚恐的臉,你們,不配。
我按下了播放鍵。
爸爸虛弱但清晰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
...我,孟振邦,在我意識清醒的狀態下,立下此遺囑...我名下的那套位於城南二道街的福利房,在我死後,其全部產權,由我的大女兒,孟清,一人繼承...家中的存款和我的撫卹金,由我的妻子王秀蓮支配...
錄音不長,但每個字,都像一把巨錘,敲在媽媽和孟冉的心臟上。
媽媽徹底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孟冉則死死盯著我的手機,眼神怨毒。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冇什麼不可能的。我收起手機,看著她們,現在,我們算算賬。老房子,市價一百二十萬。你欠我的學費,一百二十萬。兩項加起來,兩百四十萬。這套新房子,市價大概兩百五十萬,扣掉五十萬貸款,正好兩百萬。
我看著她們絕望的臉,說出最後的審判。
所以,無論從法律上,還是情理上,這套房子,都早該是我的。
叮咚——
門鈴響了。
是中介帶著客戶到了。
我走過去,拉開門,對著門口錯愕的中介和客戶,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不好意思,讓二位見笑了。這房子,我不賣了。
然後,我當著所有人的麵,轉過身,看著癱在地上的媽媽和呆若木雞的孟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給你們三天時間。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
7、
苦肉計敗
她們冇有鬨。異常平靜。
或者說,是死寂。
我轉身離開,冇有再看她們一眼。
回到小公寓,豆豆像炮彈一樣撲上來。我抱著它,心裡懸了二十多年的巨石,終於落地。
接下來的三天,風平浪靜。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公司交接,接到物業經理的電話。
孟女士嗎您家裡的煙霧和燃氣報警器同時響了!我們聯絡不上您的家人,您能趕緊回來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攥緊了我的心臟。
我飆車趕回房子。
樓下停滿了消防車和救護車,紅藍警燈刺得我眼疼。
我衝進樓道,一股濃烈的煤氣味撲麵而來。
家門口圍滿了人,消防員正在暴力破門。
砰!
門被撞開,我看見客廳裡的景象——媽媽和孟冉,穿著新衣服,並排倒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茶幾上,放著兩封白色的信。
遺書。
我衝了過去,腿一軟。
醫護人員和警察衝了進來,迅速給她們戴上氧氣麵罩,抬上了擔架。
我麻木地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經過搶救,醫生走了出來:送來得及時,脫離生命危險了。煤氣中毒,她們自己留了條窗戶縫,不然真冇救了。
我站在走廊上,渾身冰冷。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將那兩封遺書遞給我。
你是家屬吧這是現場發現的。
我顫抖著手打開。
遺書裡,我成了為了一條狗和一套房,逼死親媽的惡毒女兒。
她們想用自己的命,換我身敗名裂。
警察看著我,眼神複雜:女士,根據現場情況和遺書內容,你的母親和妹妹指控你遺棄。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
我攥著那兩封信,笑了。
好一齣苦肉計。
好。我擦乾眼淚,看著警察,我跟你們走。不過在走之前,我能不能先打個電話
我當著警察的麵,撥通了爸爸生前最信任的律師朋友,李哲的電話。
喂,李哲嗎是我,孟清。我要起訴我媽王秀蓮,和我妹妹孟冉。
我轉過頭,看著病床上那兩張恢複了血色的臉,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走廊。
告她們,惡意侵占他人钜額財產,以及,我頓了頓,一字一句,誹謗和,誣告陷害。
8.
輿論反轉
警察局裡,我異常平靜地敘述了一切。
我提供了所有證據:房產證、轉賬流水、遺囑錄音、朋友圈截圖,以及那兩封顛倒黑白的遺書。
做筆錄的年輕警察聽完,沉默地看著我,最後歎了口氣。
孟女士,你受苦了。
從警局出來,天已經黑了。
我冇有回醫院。
我知道,她們死不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自殺秀,目的就是為了把我拖下水。
我回到小公寓,豆豆安靜地趴在門口等我。我把它緊緊抱在懷裡,心才漸漸安定。
第二天,律師李哲打來電話。
他說,王秀蓮和孟冉醒了,當警察把我的起訴書遞到她們麵前時,她們在醫院當場發飆,說要找媒體,曝光我這個不孝女。
你打算怎麼辦李哲問我,輿論一旦發酵,對你會非常不利。
隨她們去。我的聲音平靜無波,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們鬨得越大,真相隻會越清晰。
李哲笑了笑: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堅強不。我隻是被傷透了,冇什麼可以再失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果不其然成了本地的名人。
幾個自媒體爭相報道了這起當代孝女為狗賣房,逼死病母弱妹的家庭倫理大戲。
文章把我塑造成一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評論區裡,一片鋪天蓋地的罵聲。
我的照片、單位、手機號,都被人肉了出來。
公司領導頂不住壓力,找我談話,希望我能主動辭職。
我平靜地遞交了早就寫好的辭職信。
走出公司大門,我抬頭看了看天,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拉著行李箱,帶著豆豆,買了一張去南方的單程高鐵票。
去一個冇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9.
法律製裁
我冇有選擇逃避,而是在李哲的幫助下,直麵這場風暴。
我們召開了一場線上新聞釋出會,隻請了幾個有公信力的法製欄目記者。
釋出會上,我冇有哭,也冇有賣慘。
我隻是平靜地,將所有證據,再一次公之於眾。
房產證,遺囑錄音,一百二十萬的轉賬流水,醫院開具的輕微煤氣中毒的診斷證明,以及,孟冉在網上釋出虛假資訊、涉嫌網絡詐騙的證據。
李哲還公佈了孟冉留下的那個銀行賬號的流水。
短短幾天,她收到了超過十萬元的捐款。
這些錢,一分冇用在救治母親上,全被她揮霍一空,買了最新款手機、名牌包和奢侈品。
證據鏈完整,無可辯駁。
輿論,瞬間反轉。
那些曾經對我口誅筆伐的正義網友,開始掉轉槍頭,痛罵孟冉和王秀蓮是年度戲精母女、重新整理三觀的網絡乞丐。
那場由她們親手掀起的鬨劇,終於以一種極其諷刺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10.
最後告彆
事情平息後,李哲幫我處理了所有後續。
那套屬於爸爸的、被我媽偷偷過戶給孟冉的老房子,通過法律途徑,順利回到了我的名下。
我把兩套房子都賣了。
加上我這些年的積蓄,足夠我安穩度日。
孟冉因為詐騙罪名成立,數額巨大,造成惡劣社會影響,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開庭那天,我冇有去。
我媽來找過我一次。她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的新住址,在我院子門口站了一下午。
我冇有開門。
她隔著鐵門,說她知道錯了,說她對不起我,說她現在眾叛親離,希望我能原諒她。
她聲音蒼老嘶啞,透著絕望。
我隻是在屋裡靜靜聽著,心裡冇有任何波瀾。
原諒太遲了。
破碎的鏡子,再也無法複原。
她最後在門外哭著哀求:孟清,我老了,病了,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嗎
我走到門邊,對著門外那個模糊的身影,平靜地回了最後一句話:
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等她出來,你們母女倆,可以繼續相親相愛。
門外,瞬間安靜了。
很久,我聽到了她漸行漸遠的、蹣跚的腳步聲。
我知道,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11.
新生開始
幾年後。
我在一個溫暖的海濱小城,開了一家小小的、可以帶寵物入住的民宿。
生活平靜,安寧。
豆豆成了民宿的金牌迎賓,每天在院子裡曬太陽,追蝴蝶,胖了一大圈。
一天下午,李哲打來電話。我們一直保持著朋友間的聯絡。
他說,有我那家人的訊息。
孟冉出獄了。
她冇有去找我媽,而是第一時間去打聽我的下落,想來找我要錢。
冇找到,她就留在了大城市。因為有案底,找不到好工作,隻能在餐廳後廚洗盤子,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每天都在朋友圈抱怨社會不公,命運對她不公。
而我媽,被孟冉拋棄後,徹底成了孤家寡人。親戚們因為當年的醜聞,都對她避之不及。
後來,她一個人在家摔倒,中風了。被社區發現後,送進了公立養老院。
據說,她現在半身不遂,話也說不清楚,整天躺在床上,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養老院護工忙不過來,她身上經常是臟的。
李哲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問我:聽到這些,你...心裡還好嗎
我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給豆豆梳毛。
陽光溫暖,海風輕拂,梔子花開得正香。
我看著豆豆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平靜地對著電話說:
冇什麼。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舊聞罷了。
掛了電話,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豆豆叼來它最喜歡的紅色皮球,蹭著我的腿,催我陪它玩。
我笑了,把球扔向院子深處。
看著它在陽光下奔跑跳躍的金色身影,我知道,我的新生活,纔剛剛開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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