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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的律師前夫離婚第一天,
為了慶祝單身,我給閨蜜發了條微信,內容很炸裂：
姐妹,我要睡遍全城腹肌男,集齊十二星座召喚神龍！
我還配了張新買的蕾絲睡裙照,野得很。
結果手一滑,資訊連照片,
打包發給了通訊錄裡備註行走的刑法典的男人——
我的前夫,陸敬言。
我差點當場把手機扔了。
三秒後,他回了資訊,他的回覆讓我傻了。
清單發我,我幫你做背景調查。第一批,按星座篩選,還是按職業
1
我,蘇淩,二十六歲,離婚第一天,就想連夜逃離地球。
盯著陸敬言的回覆,我血衝上頭,差點昏過去。
稽覈還分批篩選
他以為這是在乾什麼采購嗎！
我氣得手抖,打字快得像要戳穿螢幕,戳爛他那張冰塊臉。
陸敬言,你有病！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懂不懂我的私生活,你,管,不,著！
發送鍵狠狠按下,我還不解氣,又補了一刀：
我的目標就是睡遍型男,夜夜笙歌,氣死你這個性冷淡！
發完,我把手機扔到沙發角落,把它當成陸敬言的臉,用抱枕一頓猛捶。
我和陸敬言,從校服到婚紗,整整七年。他這人,像本活的法典,嚴謹、剋製、無趣。我們的夫妻生活,都像法院開庭,一個月兩次,時間精確到分,姿勢比廣播體操還單一。
我受夠了這種連呼吸都有秩序的生活。終於,在他為了案子,第三次放我結婚紀念日鴿子後,我提了離婚。
他沉默了很久,看著我,平靜地吐出一個字：好。
第二天,我們就去了民政局。全程他冇多說一個字,冷靜得像在解除一份商業合同。
我以為,他對我,毫無感情。
可現在這條資訊算什麼離婚後遺症職業病犯了
沙發那頭的手機嗡嗡作響,我認命地爬過去拿起來。
還是陸敬言。
性生活不和諧,是我的問題,我道歉。但你的交友安全必須保障,這是原則問題。
你看上誰,資料發我,或者告訴我目標範圍,我幫你做儘職調查,免費。當是離婚後的售後服務。
我被他這公事公辦的語氣氣笑了。
好啊,售後服務是吧
我咬著牙回覆：行啊,陸大律師。第一個目標,城西‘夜色’酒吧那個調酒師,六塊腹肌,公狗腰,目測一八八,笑起來像金毛。今晚,我就去辦了他！
我以為這樣總能把他氣到拉黑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冇想到,他秒回。
收到。目標特征：金毛。今晚八點後,我會到場進行現場評估。
……
我瘋了,這個男人也瘋了。
2
為了證明我不是說著玩,也為了跟他硬剛到底,我換上最辣的紅裙子,殺進夜色酒吧。
酒吧音樂震天,全是荷爾蒙的味道。這才叫自由！
我一眼就鎖定了吧檯那個白襯衫調酒師,袖子挽到手肘,小臂肌肉線條很流暢。他低頭擦著酒杯,側臉帥得不行。
他像是感覺到了,抬頭對我一笑,真像隻大金毛。
嗯,天秤座,優雅多情,適合當集郵第一站。
我走到吧檯前,托著腮,衝他拋了個媚眼：帥哥,一個人喝酒有點悶,請我喝一杯
調酒師很上道,立刻調了杯紅粉佳人推到我麵前：美女,我的榮幸。
我們聊得很好,從星座到旅行,氣氛越來越熱。我感覺今晚就能旗開得勝。
就在我準備發出下班後約不約的終極邀請時,眼角忽然瞥見一個讓我後背發涼的人影。
酒吧角落最暗的卡座,陸敬言一身西裝,坐得像尊雕像。
他麵前冇有酒,隻有一杯白水。更離譜的是,他手裡還捧著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酒吧裡吵得要死,他居然在這裡看刑法來現場普法的嗎
他感覺到了,抬頭,視線穿過搖擺的人群,精準鎖定我。他對我點了下頭,像在法庭看見熟人,然後又低頭看起了法條。
我：……
一種植物,一種器官,一種心情。
調酒師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好奇地問：美女,那位是你朋友
我頭皮發麻,立刻搖頭：不,不認識！可能……行為藝術家吧,體驗生活。
可陸敬言的存在感太強了。他就跟個移動監控一樣,冷氣開到最大,杵在那裡。讓我感覺自己不是來泡帥哥的,是來接受思想品德教育的。
我跟調酒師聊天的興致瞬間冇了,腦子裡全是他那張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臉。
調酒師似乎也感覺到了那股低氣壓,尬聊幾句,就藉口去招呼彆的客人了。
我一個人坐在吧檯,如坐鍼氈。
終於,我忍不了,端起酒杯,氣沖沖走到陸敬言麵前,砰的一聲把杯子砸在桌上。
陸敬言,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從書裡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看著我,語氣平淡得像在問天氣。
實地考察。
在這種地方考察我快被他逼瘋了,考察什麼考察我怎麼給你戴綠帽子哦不對,我們離婚了,這叫各玩各的！
他聞言,握著書頁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沉默了片刻,纔開口：考察目標人物的言行舉止、社交模式以及潛在風險。
那你看《刑法》乾什麼覺得我今晚會犯法
以防萬一。他推了推眼鏡,酒吧是高危場所,容易涉及尋釁滋事、故意傷害。提前複習一下,有備無患。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心梗。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掀桌子的衝動,坐到他對麵,壓低聲音：你就是來監視我的,對不對
他冇否認,合上書,像在做結案陳詞：目標人物,李哲,二十四歲,本地人,高中學曆。無固定職業,在該酒吧工作三個月。我觀察的四十七分鐘內,他跟七位不同女性曖昧互動,跟其中四位交換了聯絡方式。另外,他調酒習慣多加糖漿,長期喝容易得糖尿病。
結論：該目標廣撒網,風險過高,不予通過。
我驚得嘴巴張成了O型。
你……你什麼時候調查的他
來之前,順手查了下。他說得雲淡風輕,像出門前看了眼天氣。
我徹底冇脾氣了。
跟一個能在一小時內,把人查個底掉的律師鬥,我從一開始就輸了。
3
我的集郵大業第一步,在陸敬言的現場評估下,慘敗。
我灰溜溜地回了家,氣得一晚上冇睡。
第二天,我不信邪。我就不信他能二十四小時盯著我！
在閨蜜林月的參謀下,我從交友軟件上配對了一個健身教練。
照片上八塊腹肌,鯊魚線明顯,笑容像加州陽光。
渾身都散發著我很健康,我超能乾的氣息。
嗯,白羊座,熱情直接,我喜歡。
我約他晚上在一家網紅西餐廳見麵。
為了防著陸敬言,我特意冇在任何地方透露訊息,跟林月都是加密通話。
結果,我剛走進餐廳,報上預訂資訊,服務員就微笑著把我引向一個位置。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陸敬言赫然坐在我預訂的座位……旁邊那桌。
他今天冇穿西裝,換了身深灰色休閒裝,但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還是和周圍的浪漫氣氛格格不入。
他麵前擺著一檯筆記本電腦,正在敲字,一副我不在開庭,就在去開庭路上的樣子。
我走到他桌前,咬著牙問：陸大律師,餐廳辦公,夠敬業啊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無辜又坦然,然後指了指他的電腦螢幕：冇有,在幫你稽覈下一個目標。
螢幕上就是一個PPT,標題刺眼——《目標對象張偉背景調查與風險評估報告》。
報告圖文並茂,列出了健身教練的姓名、年齡、工作履曆、名下健身房的股權結構、感情史（附前女友社交賬號鏈接）,甚至還有他的信用報告、兩條違章停車記錄和一次遛狗不牽繩被鄰居投訴的記錄。
最後一頁,是總結：
綜合評估：此人雖無重大案底,但感情經曆複雜,存在多項民事風險。其過度展示肌肉的行為,心理學上可能反映了自戀型人格。風險評級：C 。建議：不予立案,直接駁回。
我指著電腦,聲音都在抖：陸敬言！你查我你變態！
所有資訊均通過公開渠道合法獲取,外加大數據分析。他推了推眼鏡,理直氣壯,作為你的前夫,我有義務保障你的人身安全,避免你被騙。
誰要你保障了！我們財產都分完了！
我話音剛落,健身教練張偉就到了。
他看到我和陸敬言坐在一起,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陸敬言那張寫著肅靜的臉。
我趕緊擠出個尷尬的微笑：啊,這是我……我哥,親哥。他工作忙,在哪都能辦公。
陸敬言抬眼看我,冇說話,但眼神就是四個字：你繼續編。
張偉明顯被陸敬言的氣場震住了,坐下後很拘謹,手臂上的肌肉都好像收斂了。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陸敬言全程不說話,就在隔壁桌敲電腦。但他敲鍵盤的噠、噠、噠聲,每一聲都像律師的錘子,重重地敲在我和張偉尷尬的沉默上。
張偉幾次想講笑話,都被陸敬言那邊突然加重的敲擊聲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最後,張偉終於頂不住壓力,找了個我媽喊我回家吃飯的藉口,跑了。
我看著他倉皇的背影,絕望地趴在桌子上。
這還怎麼玩有陸敬言這個門神在,彆說集郵了,我連郵票邊都摸不著！
4
蘇淩。
陸敬言合上電腦,聲音不大,卻讓我一個激靈。
你非要這樣嗎他走到我麵前,看著我,眼神很複雜,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我
我愣住了。
報複他
我承認,一開始發那條資訊,有賭氣的成分。但後來,我是真的想開始新的生活。
我抬起頭,第一次迎上他的目光：陸敬言,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是報複你,我隻是想自由。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你就像個機器人,永遠冷靜,永遠正確。我感覺自己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你卷宗裡一個無聊的案子。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告訴他我的感受。
他沉默了,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
過了很久,他才沙啞地開口：對不起。
我冇想到他會道歉。
在我印象裡,陸敬言的人生字典裡,根本冇有錯誤和道歉這兩個詞。
我不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他摘下眼鏡,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那一瞬間,他不再是那個無堅不摧的陸大律師,隻是個看起來有些無助的男人。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好丈夫。
什麼意思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我以為,努力工作,給你最好的物質生活,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就是對你好。他說,我以為,愛是合同,我履行了所有義務,你就會滿意。
我心裡一酸。
是啊,物質上,他從冇虧待過我。名牌包包,高級時裝,我想要什麼,他眉頭都不皺。
可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我想要的是一個會和我搶遙控器的丈夫,一個會在我生病時笨手笨腳照顧我的愛人,一個會在紀念日給我驚喜而不是打錢的伴侶。
我想要的,是煙火氣,不是法條。
5
那天晚上,我們不歡而散。
我以為他會罷手,冇想到,他換了一種更喪心病狂的方式。
他不知道從哪搞到我的社交賬號,開始給我發各種潛在目標的背景調查報告。
我拉黑一個號碼,他換一個。
從工作號到私人號,甚至用他們法院的官方公眾號給我發過私信！
從大學教授,到搖滾樂手,再到潛水教練,但凡我在社交平台表露一點興趣的男人,不出半天,一份詳儘的PPT報告就會準時出現在我手機上。
不是此人有潛在暴力傾向（大學曾與人吵架）,就是此人私生活混亂（關注了超過五十個美女博主）,要不就是此人有財務欺詐風險（消費與收入不匹配）。
總之,在陸敬言的報告裡,全世界的男人都有問題,除了他自己。
我被他搞得筋疲力儘,徹底放棄了集郵這個偉大計劃。
閨蜜林月聽了我的控訴,笑得在沙發上打滾。
天啊,蘇淩,你確定你前夫是性冷淡這佔有慾,這控製慾,簡直爆表了！他這哪裡是稽覈,這分明是醋罈子炸了,酸氣都快從我手機裡飄出來了！
我愣住了。
吃醋陸敬言
那個連我說愛他都隻會回一個收到的男人那個在我哭的時候隻會遞紙巾然後理性分析問題的男人
怎麼可能。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否定,他就是控製慾強,職業病冇救了。
那你考驗考驗他啊。林月給我出主意,你就說,你找到了真命天子,完美無缺的那種,看他什麼反應。
我覺得這個主意有點作死,但架不住林月煽風點火,最終還是照做了。
我從網上找了張男模的照片,身材堪比大衛,長相帥過阿波羅,然後精心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尋尋覓覓,終於等到你。我的天蠍座完美先生,未來請多指教。@全世界
我特意選了天蠍座,因為陸敬言就是天蠍座。我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發完,我把手機一扔,假裝不在意,心臟卻砰砰直跳。
過了十分鐘,我偷偷拿起來看。
朋友圈下麵一堆點讚和99的評論,唯獨冇有陸敬言。
我心裡,竟然有點失落。
林月湊過來看了一眼,嘖嘖道：彆急,暴風雨前的寧靜。你信不信,他現在正在瘋狂人肉這個男模,準備給你出一份S級風險報告。
她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瘋了一樣響起來。
來電顯示：行走的刑法典。
我手一抖,手機差點飛出去。
林月眼疾手快地搶過手機,直接按了擴音,還對我比了個噓的手勢。
電話一通,陸敬言的聲音又急又沉,帶著壓不住的火氣：你在哪兒！
我……我在家啊。我心虛地回答。
那個男人是誰！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什麼男人哦,朋友圈那個啊,我新男朋友,帥吧人超好的。我強裝鎮定,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作死的話。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甚至能聽到他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
蘇淩,我也是天蠍座。
我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是天蠍座。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電流穿過我的耳膜,帶著一種危險的磁性,而且,你忘了我的活兒,到底怎麼樣了嗎
轟的一聲,我的臉瞬間紅透了。
這個男人！這個登徒子！
他怎麼敢在電話裡說這種話！他不是那個不苟言笑的陸大律師嗎！
冇等我反應過來,他又扔下一句讓我魂飛魄散的話。
開門。
6
我和林月麵麵相覷,表情都像見了鬼。
門鈴適時地響了,叮咚,叮咚,每一聲都像催命符。
林月用氣聲對我喊：去啊！你的天蠍座完美先生,正版,來了！說完,她推了我一把,自己像個特工,飛快地從後門溜了。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心情,硬著頭皮去開了門。
門外,陸敬言穿著一身黑色風衣。他看起來很急,頭髮亂了,領帶也鬆了,臉上帶著疲憊和焦急,但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簇火,死死地鎖著我。
他一言不發,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進他懷裡,反手砰的一聲,用巨大的力道關上了門。
狹小的玄關裡,瞬間隻剩下我們。
他的氣息將我完全籠罩,帶著室外微涼的空氣、淡淡的菸草味和他身上清冷的木質香。
那個男人,是假的。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心虛得不敢看他：你……你怎麼知道的
那張照片,是意大利男模三年前的後台照,原圖我三秒就找到了。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而且,蘇淩,你對芒果過敏。大學時為了追那個天蠍座學長,你吃了三個芒果,全身起疹子,是我送你去醫院的。你忘了
我：……
我怎麼會忘了這麼丟人的黑曆史！我以為他早就忘了！
蘇淩,他低下頭,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燙得我心尖發顫,彆再玩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脆弱和懇求。
我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陸敬言,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仰頭看著他,眼眶發熱,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就複婚。他說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我明知故問,卻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因為我愛你。
7
這三個字,從陸敬言的嘴裡說出來,比火星撞地球還讓我震驚。
七年的婚姻裡,他從冇對我說過。
我一直以為,他娶我,隻是因為我各方麪條件都合適。家世清白,性格溫順,職業穩定,是做律師妻子最穩妥的選擇。
你……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了。
我愛你,一直都愛。他看著我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重複,像在法庭上宣誓,從大學第一眼看到你在圖書館窗邊看書,就愛上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大學……那個穿著白襯衫,在午後陽光裡安靜看書的少年。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我承認,那一刻,我對他動過心。
可他太冷了,像一座雪山,我隻敢遠遠地看一眼。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我不會。他苦笑了一下,眼神裡有種笨拙的懊惱,我的家庭,你知道的。我父親也是律師,他教我的是邏輯、理性和剋製,不是表達感情。我以為,隻要我把一切都安排好,就是愛你。
我以為你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所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可靠。我以為你想要安穩的生活,所以拚命工作。我給你買包,給你銀行卡副卡,工資卡直接交給你……我以為,這就是愛。
可我錯了。他抱緊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裡,聲音裡全是後悔,我把你一個人,扔在一個空房子裡。我給了你房子,卻冇有給你一個家。對不起,淩淩,是我的錯。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原來,那些我以為的冷漠和不在意,都是他笨拙的、說不出口的愛。
那個在我生理期,會默默準備好紅糖水和暖寶寶,卻隻會說多喝熱水的男人。
那個在我工作受了委屈時,隻會理性分析,卻會背地裡動用關係幫我擺平麻煩的男人。
8
那你為什麼……還同意離婚我哽嚥著,把臉埋在他胸膛裡,聲音悶悶的。
因為你說,跟我在一起,你累了,不快樂。他輕輕吻掉我臉上的眼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我想,隻要你開心,我怎麼樣都行。哪怕……我會痛不欲生。
可是,我做不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壓抑的痛苦,看到你發那條資訊,說要睡遍型男……蘇淩,我快瘋了。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我不敢想你在彆人身下的樣子。我一想到那個畫麵,就想把全世界的男人都送進監獄。
他用力地吻住我,這個吻,不再像以前那樣剋製,而是充滿了侵略性和佔有慾,彷彿要將我整個人吞掉,宣告他的主權。
我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渾身發軟,隻能無力地攀附著他。
原來,禁慾的男人瘋狂起來,這麼可怕。
他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把我扔在柔軟的大床上。床墊的彈性,讓我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蘇淩,他俯身撐在我上方,深邃的眼眸像引人沉淪的夜海,我也是天蠍座,佔有慾強,精力旺盛。活兒到底好不好,你要不要……再親自稽覈一次
我的臉轟的一聲,徹底熟透了。
在絕對的荷爾蒙麵前,所有理智和矜持都潰不成軍。
我伸出顫抖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好啊,陸大律師,我貼著他的唇,輕聲說,現在,請開始你的……終身監禁。
那一夜,天雷勾地火。
我終於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陸敬言不是性冷淡,他是一座休眠火山。平時沉默剋製,一旦爆發,就能將我燃燒成灰燼。
9
第二天,我是在一陣痠痛中醒來的。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跳進來,我動了動,感覺自己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一樣。
陸敬言已經不在身邊了。
我心裡猛地一空,一股失落感湧了上來。
難道昨晚隻是一場春夢他吃乾抹淨就跑了
我掙紮著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字條。
是陸敬言那手遒勁有力的字跡。
我去買菜。冰箱裡有熱好的牛奶,記得喝。複婚申請書我已經擬好,放在床頭,等你醒了簽字。附件一：財產贈予協議。附件二：婚後忠誠協議（本人單方麵遵守）。
我看著字條,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連複婚都要寫申請書,還帶附件,這個男人,真是把嚴謹刻在了DNA裡。
我拿起手機,看到林月幾十條未接來電和上百條微信。
活捉那隻禽獸了嗎戰況如何你前夫哥冇把你生吞活剝了吧
速回！我很擔心你的人身安全！以及,非常好奇庭審細節！
我笑著回她一句：戰況激烈,我軍……心甘情願,全軍覆冇。
然後,我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行走的刑法典,把備註改成了我的天蠍座先生。
想了想,我又打開微信,給陸敬言發了條資訊。
陸大律師,你的複婚申請,本庭予以駁回。
他幾乎是秒回,一個問號,帶著肉眼可見的緊張。
我彎起嘴角,一字一句,慢慢地打下一行字。
駁回理由：程式不當。因為,我要重新追你一次。這次,換我來立案。
我要讓他知道,愛不是冰冷的條文,而是熱烈的擁抱,是甜蜜的親吻,是每天醒來時,身邊有你的安心。
10
發完資訊,我感覺自己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渾身舒暢。
我哼著歌,走進浴室洗漱。看著鏡子裡自己眼角眉梢的春意,和脖子上那些曖昧的吻痕,臉頰又開始發燙。
這個陸敬言,真是個披著律師袍的悶騷禽獸。
我剛換好衣服,門鈴就響了。
我以為是陸敬言回來了,歡快地跑去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周逸。
也就是那個,讓我吃芒果過敏的天蠍座本尊。
他穿著一身米色休閒西裝,手裡捧著一束紅玫瑰,笑得如沐春風。
淩淩,好久不見。
我愣住了,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回國發展了,聽朋友說你住在這,就過來看看你。他把花遞到我麵前,眼神溫柔,送給你,祝賀你……恢複自由。
我有些尷尬地接過花,心裡彆扭。謝謝。
周逸是我大學的風雲人物,學生會主席,英俊瀟灑,身邊不缺追求者。我曾經也是他的小迷妹之一。
隻是那次過敏事件後,我就對他敬而遠之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周逸笑著問,帶著一種自信。
我正猶豫著怎麼拒絕,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她不方便。
陸敬言提著兩大袋菜,麵無表情地站在那,眼神像刀子,刮在周逸和那束花上。
空氣,瞬間降到冰點。
周逸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從容,這位是
我是她丈夫。陸敬言上前一步,極其自然地從我身後伸出手,摟住我的腰,把我帶到他身邊,完成了一次主權宣示。
我：……
我們昨天纔剛睡過,今天就直接跳過複婚,成丈夫了陸大律師,你的程式正義呢
周逸也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陸敬言那張寫滿閒人勿近的臉。
淩淩,你不是……離婚了嗎
準備複婚。陸敬言麵不改色地替我回答,語氣不容置疑,像在法庭上宣佈最終判決。
他低頭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敢說個不字,今晚的庭審,開到你求饒。
我能怎麼辦,我隻能屈服於惡勢力,配合地衝周逸露出一個是的冇錯的微笑。
周逸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變得有些難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那……那真是恭喜你們了。我公司還有個會,先走了。
說完,他幾乎是把那束礙眼的玫瑰塞進我懷裡,轉身快步離開,背影甚至帶上了一絲狼狽。
我抱著那束玫瑰,看著陸敬言,哭笑不得。
陸大律師,你嚇到我老同學了。
清除潛在風險。他麵不改色地從我手裡拿過玫瑰,看都冇看,直接、精準地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那可是玫瑰啊！
蘇淩,他看著我,一臉嚴肅地開始普法,夫妻一方在離婚冷靜期及複婚預備期內,與第三方發生不正當情感糾葛,可能會對複婚後的財產認定及情感穩定構成重大威脅。
我們還冇複婚！我小聲抗議。
快了。他拎著兩大袋菜,像個得勝的將軍,走進廚房,丟下一句霸道的話,以後離那種桃花眼的男人遠一點,一看就不是好人,犯罪風險極高。
我看著他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男人的醋勁,比他寫的法律意見書還長。
11
接下來的日子,我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陸敬言的另一麵。
他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工作的機器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粘人、笨拙、又可愛的大型犬。
他每天準時上下班,風雨無阻地接送我。
他從一個隻會煮泡麪的廚房殺手,開始學做飯。雖然一開始的成品是黑暗料理,但在他那股鑽研法條的勁頭下,廚藝進步神速,現在已經能做一桌像樣的四菜一湯了。
他會陪我看狗血偶像劇,並且在我哭得稀裡嘩啦時,一邊遞紙巾,一邊從法律角度分析男主角的行為構成了精神控製和非法拘禁。
他甚至開始嘗試說情話了。
雖然他說得依舊很生硬,充滿了職業烙印。
比如,他會深情地看著我說：蘇淩,我對你的愛,就像《憲法》,是我人生的根本**,神聖不可侵犯。
再比如,他會在擁抱我時,在我耳邊低語：我的心,判給你無期徒刑,在我這裡終身監禁,不得上訴,不得假釋。
我每次都笑得前仰後合,在他懷裡打滾,他卻總是一臉認真,像在宣讀判決書。
我宣佈要重新追他,結果,我什麼都冇做,就又一次被他用他獨有的、陸敬言式的方式,追到了手。
這天,我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是蘇淩小姐嗎我們是XX婚紗攝影,陸先生為您預訂了一套最高規格的婚紗照拍攝,請問您明天有時間過來挑一下禮服嗎
我當場愣住。
婚紗照
我們當初結婚,因為他忙,一切從簡。我們隻是去民政局拍了張登記照,連像樣的婚禮都冇有,更彆提婚紗照了。
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遺憾。
晚上,我靠在沙發上,假裝不經意地問正在看卷宗的陸敬言。
他從卷宗裡抬起頭,很自然地說：嗯,複婚,總要有儀式感。這是程式正義的一部分。
那婚禮呢我追問。
他合上卷宗,走過來,將我圈在懷裡,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我想要……在一個能看到大海的白色教堂裡,鋪滿我最喜歡的白玫瑰,有陽光,有海風,有所有好朋友的祝福。
好。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聲音溫柔而篤定,都聽你的。我會讓助理出一份詳細的婚禮策劃方案,包括備選方案A、B、C,確保萬無一失。
我心裡甜得冒泡,主動吻上他的唇。
原來,被一個人用他全部的、笨拙的、卻無比真誠的方式放在心尖上寵著,是這種感覺。
12
拍婚紗照那天,天氣很好。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看著鏡子裡妝容精緻、笑得開心的自己,有些恍惚,像在做一場甜美的夢。
陸敬言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我身邊,英俊得讓人挪不開眼。他不再是那個冷冰冰的律師,而是一個眼底全是溫柔和深情的、隻屬於我的王子。
攝影師讓我們做一些親密互動,比如擁抱、親吻。
陸敬言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動作生澀得像個實習生。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打趣他：陸大律師,放輕鬆點,就當是在模擬法庭,我是你的當事人。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麼開懷。眼裡的星光,比銀河還亮。
他低下頭,不由分說地吻住了我。
攝影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瘋狂地按快門,記錄下這一刻。
晚上,我們拿到了幾張精修的樣片。
我選了那張他吻我的照片,發了一條朋友圈,配文：餘生,請多指教。@我的天蠍座先生
下麵瞬間炸開了鍋。
林月第一個評論：好傢夥！複婚進度比火箭還快！恭喜恭喜！罰你們請我吃大餐！
大學同學也紛紛留言：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會在一起！大學時就看出來了！陸大學神看蘇淩的眼神,簡直能拉絲！
是啊是啊,當年陸神為了給蘇淩占圖書館的座,每天六點就去排隊,我們全係都知道！
我看著這些評論,心裡又酸又甜。
原來,我們的愛情,早就被全世界看在眼裡,隻有我們兩個傻瓜,一個不敢說,一個不敢信,平白錯過了那麼多年。
13
複婚手續辦得異常順利。
從民政局出來,陸敬言緊緊地牽著我的手,十指相扣,生怕我下一秒就飛了。
那本嶄新的紅色本本,在我手裡格外燙手,也格外安心。
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忽然想起一件事。
陸敬言,我問你個問題,你必須說實話。
嗯
我們第一次離婚那天,你去民政局的時候,是不是在樓下抽了一整包煙
我記得那天,我先到的,在門口等了他很久。他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很濃的煙味,眼底還有青色。
他平時,很少抽菸。
陸敬言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冇看我,隻是看著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
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害怕。
害怕我不解。一個在法庭上舌戰群儒、麵對罪犯都麵不改色的男人,會害怕
嗯,他轉過頭,深深地看著我,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我在樓下站了很久,一遍遍背離婚協議,想讓自己看起來彆那麼狼狽。可我做不到。淩淩,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場還冇開庭,就知道自己會輸的案子。我輸得一敗塗地。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原來,他不是不愛,隻是愛得太深,太沉,連放手,都要偽裝成最冷靜的模樣。
我踮起腳尖,用力地、狠狠地吻住了他。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陸敬言,以後不許再害怕了。
因為,本庭宣判,你被我判處終身監禁,上訴無效。你再也跑不掉了。
14
我們的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
在一個能看到大海的白色教堂裡,一切都像我夢想中的那樣,甚至更美。
我穿著婚紗,挽著父親的手,一步步踩著白玫瑰花瓣,走向紅毯儘頭的陸敬言。
他看著我,眼眶泛紅,一瞬不瞬。
神父莊嚴地問他：陸敬言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蘇淩小姐為妻,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
他看著我,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但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
我願意。
然後,在交換戒指的環節,他拿出了一份東西。
不是戒指盒,而是一份裝訂精美、蓋著紅章的列印檔案。
他清了清嗓子,無視了全場賓客詫異的目光,用他那標準的法言法語,開始當眾宣讀。
宣告：本人陸敬言,基於真實、自願的意願,現將本人名下所有財產,包括但不限於房產三處、車輛兩部、銀行存款、股權及其他一切有價證券,於今日,全部贈予我的合法妻子——蘇淩女士。本宣告為不可撤銷之贈予,自宣告之日起生效,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特此宣告,終身有效。
全場嘩然,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善意的鬨笑。
我驚得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男人,居然在我們的婚禮上,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宣讀了一份財產贈予協議
他這是在乾什麼
我看到他宣讀完畢後,抬起頭,對我露出了一個有些狡黠又無比得意的笑容。
我瞬間明白了。
他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用他最擅長、最熟悉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他愛我。
他把他的一切,他最看重的安全感和保障,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
我笑著,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我想,我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纔會遇到這麼一個,又傻又軸、又可愛到犯規的男人。
15
婚後的生活,甜蜜得像掉進了蜜罐裡。
陸敬言徹底變成了居家好男人。他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工作的刑法典,而是我的專屬廚師、專屬司機、專屬暖寶寶和專屬法律顧問。
當然,他偶爾還是會職業病發作。
比如,他會給我製定一份詳細的家庭生活行為規範,精確到每天幾點起床、幾點睡覺、吃幾份蔬菜、做幾次運動。
我每次抗議,他就把我抱在懷裡,用他那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我耳邊念夫妻雙方應履行的相互扶助義務條款。
我每次都在他甜蜜的法條攻擊下,繳械投降。
這天,我窩在沙發上,偶然發現陸敬言的電腦裡,有一個被他隱藏起來的背景調查與風險評估報告檔案夾。
裡麵不僅有我那些約會對象的S級到C-級的報告,還有一個加密的隱藏檔案。
我試了我的生日,打開了。
檔名是：《關於我與蘇淩的婚姻關係修複與可持續發展性研究報告》。
報告從我們的相識寫起,用SWOT分析法剖析了我們感情的每一個階段,每一個問題,圖文並茂,邏輯清晰,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結論：因本人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存在重大認知偏差及行為過失,導致第一段婚姻關係破裂。現申請啟動關係重修程式,並承諾,將用餘生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學習如何去愛,如何被愛。此申請,望當事人蘇淩女士,予以批準。
報告的落款日期,是我們離婚後的第一天。
我看著那份比他任何一份法律文書都要嚴謹、都要重要的報告,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我以為他毫不在意的時候,他已經為我,寫了全世界最動人、最獨一無二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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