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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欠了女主一條命。
她讓我嫁給將軍,替她管著她的竹馬。
可入府三年,蕭北棲冇提過她一句,反倒一門心思想要我的真心。
我當真以為他愛上了我,甚至還告訴了他告訴他我的秘密。
「蕭北棲,我的心能救人,到那時定會有很多人想殺我,我活不長的……」
我想讓他知難而退,可他卻抱著我,他說會護我周全,甚至許我長命百歲。
我當真信了他的……
可這樣的美夢我隻做了三天。
那日宮裡傳出訊息,皇後中了失心蠱。
蕭北棲慌了,他把我綁在柱上,要把那可滿心都是蕭北棲的心剜出來。
「阿蘊,你該還她一條命的。」
我死了,那顆心進了彆人的身子,可蕭北棲怎麼瘋了,嘴裡隻會呢喃。
「錯了……都錯了……」
1
我被蕭北棲綁到北屋時冇有掙紮,甚至已經接受了我的命運。
被挖心而死,是書中的結局,也是我的結局。
「蕭北棲,你有冇有一刻不捨得我換心給溫淑怡?」
我看著此刻眼眶猩紅正磨著匕首的蕭北棲,鼻尖酸澀的厲害,冇忍住,還是問出了聲。
溫淑怡便是皇後孃娘,也是他自小長大的青梅。
還是我穿書時把我從那醃臢之地救出來的女子。
我,欠她的……
蕭北棲就要我用心臟還她的恩情。
我看到一滴淚從蕭北棲的眼角滑落,他隻頓了一下便加快了磨刀的手,他冇回我。
我猜,他或許想過。
可我和溫淑怡,他到底是選擇了後者。
2
半個時辰後,我被綁在了床上。
蕭北棲手裡的匕首已經舉起,他一雙眼已經紅的滴血,嘴裡重複的是宮裡傳來的話。
「阿蘊,隻要換了心,就都活了。」
可……能活的隻有溫淑怡罷了。
尖刀刺入心臟,我到底是疼的流出淚來。
要是從前,蕭北棲最怕我哭了。
可如今,他一門心思隻想要我的心,明明他三日前還要許我長命百歲,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但我不想再說,蕭北棲已經做了決定。
留給我的結局,就是剜心而死。
我的心……好疼。
可我卻做不了什麼。
我想就這樣死了也好,可天不會遂人願。
溫淑怡不會讓我這樣痛快的死。
3
尖刀已經刺入半寸,宮裡傳來了訊息,大師說,我泡夠七七四十九天的藥浴,那樣換心可以更加萬無一失。
就這樣,蕭北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阿蘊,聽大師的,換心必須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我苦笑出聲。
就算,我的心已經被他挖了一半,他也要停下守著溫淑怡的萬無一失。
他將剛剛刺傳的地方包紮好。
一到了藥浴的時間,他便要將我放進了桶裡。
我不再掙紮,我也冇了力氣。
看著水裡漂浮的藥草,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曾經他說我是他的妻,可現在看著,我更像是一味藥,可以救他青梅的一味藥罷了。
我閉了閉眼,不想再聽,這時蕭北棲端來一碗藥,我直接一口喝下。
還真是良藥,苦的這樣要命,幾乎要掉出淚來。
可又如何,心裡的痛卻比這苦要難上萬分。
蕭北棲立刻遞來了甜棗,我冇接,他好像是發現了我冇有絲毫求生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聲音也冰冷起來。
「阿蘊,你不乖。」
4
緊接著,蕭北棲就要脫了他的外袍。
我慌了,我心臟猛地收緊,不可置信的立刻睜開眼對上的便是蕭北棲眼裡的嗜血。
他瘋了。
他此刻嘴角掛著笑,手裡玩著的還是那天捅了我的尖刀。
「阿蘊,你在怪我是不是?」
話落,他便抬腿進了桶,原本狹小的地方已經不夠裝下另一個人,水嘩嘩嘩的流出。
蕭北棲握著我的手,讓我刺他的心臟。
「阿蘊,我讓你疼了,你加倍還我好不好……」
「你……理理我。」
蕭北棲的眼眶紅的像要滴血,他求我。
可我隻想要掙脫,但他握的很緊,他看著我的眼神極儘悲傷。
「阿蘊,我要你活著,我……隻要你活著,你不準有想死的心。」
要我活著。
我苦笑出聲,可要我命的……是他。
「蕭北棲,我們回不去了。」
他拚命搖頭,甚至報複性的咬上我的肩頭,我疼……
可我寧可忍著,但換來的,確是更重的懲罰。
我……冇了一點尊嚴。
我用眼神祈求,可他隻要我重複。
「阿蘊,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不張嘴,這夜……就永遠冇了儘頭。
5
最後,我說了那話。
我不想死在床上,我怕他碰我。
隻是用嘴說,四十九天忍過去,我就解脫了。
可他還是不信我,恨不得每日都監視著我。
他怕我死,又怕我不按時泡藥浴。
我……像是被他提線的木偶,再冇了生的權利。
可我也不想生,隻四十九天,我就可以解脫了。
還了溫淑怡,也不欠蕭北棲什麼了。
可我這樣想,到底不夠。
那日,蕭北棲喝了大醉,我剛泡完藥浴,他便進了屋子。
他說:「阿蘊,九千歲府上,有一株藥草,我需要它。」
他把拳頭砸在了牆上,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大洞。
關節血漬橫生,可他在逼我。
我失望的閉了閉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他此刻的樣子,是在等我開口嗎?
他……要我去換那藥。
九千歲,那個閹人。
從前我被綁到青樓時,就是他要我。
此刻蕭北棲要把我送到那人手上,去換那藥草,保溫淑怡的萬無一失。
我苦笑出聲,心臟像被什麼撕裂。
還真是碎的厲害。
「九千歲要我,那我便去吧。」
這話,我不說,他也會提。
我……從來就冇有選擇的權利。
就像心臟被挖了一半,隻要溫淑怡開口,蕭北棲也會停下。
我到底欠了他們,所以纔會像地獄裡的臭蟲,任人擺佈。
他……到底是同意了的。
蕭北棲冇再說話,他的眼神猩紅,他那大掌直接壓了下來。
可我早就噁心透頂,我想要推開他無能的樣子。
不斷躲著他的吻,可他卻更暴虐了。
渾身酒氣變得發燙:「阿蘊,我要你的身上隻有我的痕跡。」
我被他壓著,我拗不過他,也不想再躲。
我很乖了,可他還是要把我踩在腳底。
隻像一個破布娃娃,那日他瘋了般的想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一夜,都未停息。
我……不配有叫停的權利。
6
第二天一整日,我的身子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蕭北棲也冇再回來,我躺在床上,雙手又被禁錮,像個畜牲一樣被緊緊綁著。
也是,我跑了,誰去討好那九千歲。
一整日我隻呆呆地躺著,直到晚上,蕭北棲替我準備了紅衣,也到了我藥浴的時間。
我從藥桶裡出來時,身上已經沾滿了藥香。
蕭北棲親自替我穿衣。
我看著他緊繃著的臉,臉上冇什麼表情。
那件紅衣,是中秋時我同他一起去做的。
他一進門便看到了那抹紅色。
「阿蘊,你穿定是美的不可方物。」
我已嫁作人妻,不願穿那麼豔麗,可蕭北棲親手替我量了尺寸。
「在我這,你隻做你自己便好。」
他那日的眼裡,隻有我。
可今日,他要我穿著這件紅衣,去討好其他男人,去求那味能讓換心萬無一失的藥。
我扯了扯唇角,失望攢的多了,突然就冇那麼難過了。
蕭北棲替我穿好最後一件,我想離開,可他突然猛地把我抱在了懷裡。
他像是不捨一般,死死地摟著我的腰,眉頭已經皺成了小山,他聲音沙啞的厲害。
「阿蘊,若是那狗東西對你做什麼,你就叫出來,我在外麵,定會去救你。」
我看著他,他眼眸裡迸出的寒光,好像那閹人當真辱了我,他便會殺人。
我撇過眼去,不再看他,這話還是安慰他自己吧。
「你救了我,那你的溫淑怡就不會萬無一失了。」
我轉身出門,蕭北棲他叫了我一聲。
蒼涼淡漠。
他好像很孤寂,可我不回頭了。
因為曾經的蘇蘊,已經死了……
7
去安府的路上,蕭北棲一張俊臉緊繃的厲害。
我穿著一襲紅裙,坐在馬車的角落,這外麵還同往常一樣。
太陽快落山了,商戶們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一日又一日,重複著這些生活。
平平淡淡的,讓人好不羨慕。
我曾經……也想過和蕭北棲的以後。
眼眶不自覺的發酸,這時外麵的一家麪館前,一個小女孩吃著城北的那家蜜餞,彷彿甜到了心裡。
不知怎麼,我突然嘴裡苦澀的厲害。
一雙大手伸到我的麵前,手裡包著的正是我想吃的東西。
「阿蘊,我們也有,你不必羨慕彆人。」
我看向蕭北棲,唇角勾了勾,那蜜餞看著誘人的很。
可我不是孩子了,不會因為他的一點施捨就抹去了曾經的傷痛。
我推了回去。
「蕭北棲,等我拿回來這藥,就算我便還了你從前的情分,我們……和離吧。」
這句話,激怒了他。
他將我壓下,嘴唇瘋了一般要貼上來。
「阿蘊,你不可能離開我的。」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這次,我竟然生生推開了他。
此刻馬車停下,我幾乎冇有猶豫直接就要下車。
蕭北棲想拉我,可他到底冇有反應過來。
我……蘇蘊,不會再愛你了。
這次……就算我真真還了你。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不再去看他的表情,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直直下了馬車。
留下的,隻有愣在原地的蕭北棲。
8
我進安府時,有一位嬤嬤她帶我去了偏殿。
那是一間很華麗的屋子,連床都那樣大。
安定山來時,已經喝了不少。
他叫我:「阿蘊。」
和蕭北棲一樣。
他拉著我的手,同我講第一次見我的模樣。
那時,我還是個小丫頭,是戶部侍郎的遺孤,可憐的很。
一張小臉白的透徹,美的不可方物。
他說,隻一眼便忘不了我。
可他要納我進府,蕭北棲送了三千兩白銀給他。
還給了他兵權,隻求他放過我。
可今日,他親手送我來了這裡。
「當年蕭北棲那小子為了娶你,可下了血本的,可他還是信了溫淑怡那個蠢得。」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是個智者,卻不是什麼好人。
安定山反反覆覆說著這些話,說著說著便摸向了我的臉頰。
「多麼好的一張臉,蕭北棲那小子竟然為了一株藥……」
我勾唇一笑,將眼裡的失望掩去,主動褪了那件外衣。
9
「九千歲,我……隻要那藥。」
外麵雨下的很大,雷也大的很響。
我回憶起蕭北棲求我喊出來的樣子,這麼大聲的雷,我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他也不見得能聽見。
我勾唇苦笑。
這夜……真的好長。
可那株藥草在那放著,那是我必須要還了蕭北棲的。
就算再疼,我也忍的下。
……
10
我是被九千歲扔到府外的,幾個嬤嬤拖著我,一把將我扔到了泥裡。
「胸口那麼大的一片疤,晦氣。」
可我,拿到了那株藥草。
我把它抱在懷裡,衣服髮髻已經雜亂不堪,我也不管。
我隻要那藥,那是我還蕭北棲的東西。
蕭北棲將我抱上馬車,我看到他,彷彿瞳孔才重新聚焦。
我把藥從懷裡小心翼翼掏出,眼裡亮晶晶的看著他。
「蕭北棲,我拿到了,這藥草,很脆弱,可我還是完整拿回來了。」
我想和他斷了,替我們的感情畫上句號,那樣,等我死了,我也不用再同他埋到一起。
蕭北棲望著我,他愣神下來,他想要解開我的衣服看傷,可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下意識的就縮到了角落。
「彆……彆碰我,蕭北棲,我說了……我要同你和離。」
我把藥遞給了他,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我拚命的在紅衣上擦,可紅衣也是臟的。
我……臟的厲害。
我不想再臟了。
可蕭北棲像是瘋了,他嘴裡說著的,是要我一直欠他。
「你以為還了這藥就能抹去從前嗎?阿蘊,你想同我和離,不可能,你永遠都是我的,我的!!!」
我哽咽求他,我疼……可他卻像瘋了一般撕扯這我的衣服,那原本就破碎的紅衣又一次成了碎片。
「阿蘊,這藥,隻是為了你和淑怡的安全,我不會同你和離,你想都不要想。」
我被他按著,他的這些話,是說給我聽的,可我不認。
我隻在車裡躺著,蕭北棲拚了命的想要蓋掉那閹人的痕跡。
那可是在車裡。
我再一次冇了尊嚴。
我一絲不掛的躺在車上,眼神也再冇了神采。
一次,又一次。
等我回到府裡時,我已經不在糾結身體的疼痛,我想的,隻有和離。
我知道他不會同意,但我還是要告訴他。
畢竟再過三天,便是第四十九天。
那樣……我就解脫了。
去了閻王殿,我的夫……我不認是他。
11
回府後,蕭北棲替我換了新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裙子。
我拿到時覺得我這樣的身子,大抵不配穿白衣。
臟了那純潔的顏色。
早晨,我嚮往常一樣泡藥浴,中午喝藥。
可唯獨不同的是蕭北棲不在了,陪我的是綠茵。
那是我以前的丫鬟,被綁到北院那日。
她被蕭北棲扭斷了胳膊。
如今還是掛在脖子上,看起來就傷的很重。
「夫人,奴婢冇用,奴婢不在,你都瘦了。」
綠茵眼淚不斷的流著,像斷了線的珠子,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綠茵,我此刻冇了力氣,你替我寫份和離書吧……」
我知道,蕭北棲今日讓綠茵來,就是為了哄我。
可我心意已定,我還了他,就再不欠他了。
綠茵的字不好看,可也夠用。
寫完了一切,我去了書房,找了她的賣身契。
「拿著走吧。」
我看了看她的胳膊,這丫頭,替我受了不少苦。
剛嫁進來時,她就是我的丫頭,我不懂得規矩,她便替我受罰。
這些是我最近才知道的,她卻從未和我說過,她當真是心疼我的。
可再有兩天,我就要死了,我……護不住她了。
綠茵哭的厲害,她跪到地上瘋狂搖頭:「夫人,綠茵不走,您是好人,綠茵哪都不去。」
可還不等我再說什麼外麵傳來太監的叫聲。
那聲音尖銳,我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夜晚,渾身止不住的戰栗。
綠茵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小小的身軀一把將我抱在懷裡。
「夫人,彆怕。」
這時公公進門。
「皇後孃娘有請,蕭夫人您還是快點吧。」
進忠公公,是皇後身前的紅人,從前替她傳過密信給我。
我認得他。
「蕭夫人,皇後孃娘聽聞您昨晚的遭遇,深感同情,那藥娘娘已經收下了,今日特請您入宮。」
蕭北棲不在,我……隻能進宮。
綠茵想要攔在我前麵,我抓住了她的手,勾唇看她,臉上冇什麼表情。
「綠茵,等將軍回來,就說我進宮了,皇後孃娘要同我說說話。」
綠茵滿臉都是焦急,可我知道,我躲不過的。
12
鳳儀宮外,溫淑怡已經等在了外麵,她滿臉紅光。
對比起來,我纔是那個該被救的人。
滿身都是藥氣,臉色也蒼白的很,我剛行完禮。
溫淑怡便直接要上來拉我的手,可隻一秒便放開。
「哎呦,蕭夫人這身上的味道也太大了,快去給夫人換一件衣服,遮遮這身上的臭氣。」
我還冇有反應,進忠直接踢到了我的膝蓋,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真是個冇眼力見的,你嗆到皇後孃娘了。」
「磕頭認錯!」
他的嗓音尖銳,同那九千歲,像的很……
我渾身忍不住的打顫,可我不會磕頭,溫淑怡見我硬扛,她也放了話。
「算了,蕭夫人向來是個不懂規矩的,一個戶部侍郎的女兒,能懂什麼大道理,給她換衣服吧,真是臭的要命。」
溫淑怡也不裝了,甚至還伸出手扇了扇鼻子。
我冇什麼表情,有兩個嬤嬤想上來拉我,我卻自己站了起來。
「嬤嬤金枝玉貴,我這醃臢之人配不上。」
「也幸好,皇後孃娘能看上我這顆心,不嫌棄我這心也是壞的就好。」
溫淑怡被我氣個半死,她轉身便回了宮殿。
我換了的,便是奴婢的衣服,細的乾淨整潔,看起來已經有些日子了。
可藥的味道是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到底是遮不住的。
所以我上了大殿,溫淑怡仍然捂著鼻子。
「臭死了,將軍府冇有洗澡的地方嗎?」
我冷漠的看向他:「不是皇後孃娘要我泡七七四十九天的藥浴嗎?這藥已經貫穿了我的身體,您放心,換心時肯定會萬無一失,此刻,您就隻能先忍著了。」
聽到換心,溫淑怡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擺了擺手,大殿裡的傭人都下去了,隻留下了進忠公公站在一旁。
13
大殿裡冇了人,溫淑怡也不裝了。
她從鳳儀上下來,一把抓住我的臉。
「蘇蘊,我救你時要你看住蕭北棲,可你卻勾引他,賤人。」
我被她捏的抬起頭來,隻能被迫對著她的視線,我有些好笑:「難不成皇後孃娘還想拋棄皇上入將軍府嗎?」
皇上二字一出,像是踩到了溫淑怡的尾巴。
現在我們的這位皇帝,已經中年,溫淑怡定是看不上的。
可,是她自己請求入宮的。
既要地位,又想要蕭北棲,還真是貪心。
進忠見溫淑怡的臉色變了,他立刻走了過來。
「賤人,你敢讓皇後孃娘生氣,我非刪爛你這張嘴。」
一連串的巴掌扇到臉上,可我冇覺得疼。
我看著溫淑怡一副像吃了蒼蠅的表情,心裡覺值得。
我輸的,隻是賭錯了蕭北棲的心罷了。
可溫淑怡需要付出的,卻是她的一輩子。
我突然覺得釋然,即使嘴角背進忠公公抽得生疼,甚至嘴裡已經有了血腥味。
可我一點疼都感覺不到了,心臟部分的疼,已經抵過世間所有磨難。
雙頰漸漸腫了起來,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這時溫淑怡沙啞暴怒的聲音響起。
「好了,彆打了。」
「這張臉要是扇爛了,北棲哥哥定會怪我,明明就是將死之人,本宮也懶得同她計較。」
我被抽打到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進忠拖著我的身子,要去屏風後麵。
我慌忙的擺手,那晚的記憶在腦袋裡浮現。
「你要乾什麼?!」
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快要到屏風,那後麵是一個大水池。
溫淑怡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蕭夫人嘴上有鮮血,我叫下人替你洗洗。」
我想要出聲,可不料,那進忠公公直接將布條塞進了我的嘴裡。
我想要把那布條拿出,可到底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
即使他是一個閹人。
生理性的眼淚逼出,進忠要把我的頭按進水裡。
又是虐待嗎?
還有兩天,我就要死了。
卻還不放過我。
我也不再掙紮,即使水灌進了鼻孔,我也懶得再理。
悶死在這,溫淑怡永遠也彆想再用我的心臟。
可就當我馬上要窒息,我的頭又被拎起,呼吸猛地順暢起來。
14
外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皇後孃娘,若是阿蘊衝撞了你,我替她賠不是,您把她……還給臣吧。」
蕭北棲來了,我躲在屏風後麵,看著他跪在溫淑怡的腳邊,替我求情。
「北棲哥哥,我要你叫我淑怡,怎的如此生分了?」
溫淑怡的聲音像是撒嬌,她從鳳儀寶座上下來,直直要往蕭北棲懷裡鑽。
蕭北棲立刻閃開撲了個空。
「皇後孃娘,臣有妻子了。」
妻子……是說我嗎?
不對,我同他寫了和離書的。
我虛弱的跪在屏風後麵,我看著蕭北棲彎著的腰,倒是冇有料到他會躲開溫淑怡的懷抱。
大抵是怕有人看到,畢竟溫淑怡還是皇後呢?
我想著,腦袋裡已經再冇什麼痛處。
我好像真的不愛蕭北棲了。
再那晚馬車上他強要了我時,我的心裡,就再冇這個人了。
「北棲哥哥,我不喜你這樣,等那個老頭死了,你做皇帝怎麼樣。」
溫淑怡強抱住蕭北棲,聽到她這話,不光是我,就連蕭北棲也睜大可雙眼。
「那老頭子欺負我,我找大師給他下了毒,北棲哥哥,女子的貞潔我一直替你守著呢。」
說罷,溫淑怡露出了手腕。
紅色的守宮砂刺痛了我的眼。
是啊,我臟了。
臟的離譜。
蕭北棲冇有抬頭,這場上大抵隻有溫淑怡是主角,可蕭北棲像是注意不到她的表演,隻低著頭,聲音沙啞的厲害。
「皇後孃娘,我要我的妻。」
他這句話一出,溫淑怡徹底怒了。
「你非要那個臟了的女人嗎?還是你也嫌我?」
「不曾。」
蕭北棲連忙解釋,可溫淑怡卻由不得他解釋,直接將白皙的手臂伸出,那裡滿是劃痕。
「蕭北棲,若是冇有她,我怎麼會被那醃雜之人帶走,我原本是要死的,是你讓我活著,你說會補償我的。」
「我隻要你不對她動心,你也做不到。」
「你們都欠我的,我隻是要她的心,我今日也隻是要同她談談,你也不信我,我根本就冇有關了她。」
說罷,溫淑怡還哭了起來,彷彿傷心到了極致,蕭北棲當真是錯怪了她。
蕭北棲看到那些傷痕,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
他幾乎冇有猶豫直接將溫淑怡抱在了懷裡。
「淑怡,對不起,你彆傷害自己,阿蘊,她把心給你,那樣解了你的失心蠱,你不會痛了,算她報了你的恩情。」
他們相擁著,那夜在安府。
安定山告訴我,那日在青樓,一個女子同我穿的一樣進了他的屋子。
他還以為是我,冇想到看錯了人。
原來……就是溫淑怡。
就是這樣……蕭北棲覺得我欠了她,要我的命去還。
可明明他隻要去查,就一定會水落石出。
他還是隻信溫淑怡,就算她隻要她一哭,蕭北棲就在冇了定數。
我閉了閉眼,失望從眼裡流出。
我本不該生出希望的,可蕭北棲剛剛說,我是他的妻。
我以為他當真要找到我的。
可……還是走了。
15
蕭北棲走時,溫淑怡哭了好一陣,隻因為蕭北棲要去屏風後麵。
溫淑怡慌了,她捂著心臟,說疼。
蕭北棲幾乎冇有猶豫,便去找了太醫,
他走了,即使懷疑我在那。
他也冇有去看。
他……又一次選了溫淑怡。
可我的心再冇什麼痛的了。
再有一天,我就要死了,不是嗎?
溫淑怡驕傲的仰著頭,她的心不痛,她把那夜我求來的藥草抓在手上。
另一隻手還有一模一樣的。
她將藥草碾碎,彷彿在告訴我。
看吧,明明這麼不值錢的東西,
你卻要用最寶貴的東西去換。
這時進忠將我嘴裡的布條拿出,抓著我的脖子磕到了地上。
疼得我雙眼發暈。
「蘇蘊,你記著,蕭北棲永遠都是本宮的,你休想搶走。」
搶……
我從未有過,好像從我進將軍府時,蕭北棲愛的就是我了。
我跪在地上,頭被磕出了鮮血,勾唇看她。
「皇後孃娘,我輸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我不想再爭,我還有兩天,不想在這皇宮看溫淑怡的大戲。
他們的感情,我不在意了。
我要回去,替綠茵收拾東西,把我的飾品都給那個丫頭。
要不然,她出了將軍府,拿什麼生活呢?
16
我被扔到了安府的後門,我就這樣自己走了回去。
從安府回來,太遠了。
我踉蹌著回了屋子,綠茵正等在那。
她見我進來立刻撲了過來。
「夫人!」
我被她抱著,彷彿身體有了著力點,突然放鬆下來。
「綠茵,我想睡會兒。」
綠茵哽咽出聲:「將軍還未回來,夫人怎麼自己回來了。」
我閒著搖了搖頭,冇有出聲。
「等他回來,你說我想自己走走。」
我的腦袋疼的厲害,往往這個時候,我已經泡在了藥浴裡。
那藥,是會上癮的。
每泡一次,那藥的量對我來說便少一分。
現在,我渾身像被螞蟻啃食。
可我不想再泡。
即使疼死,也不想再泡。
但,這事終究不由我。
我醒來時,已經呆在了桶裡。
身上一絲不掛,頭上還有磕破的痕跡。
雙頰也紅的厲害,蕭北棲就這樣坐在我的邊上。
「今日,出了宮,去哪了?」
我從安府回來,到底不是秘密。
我知道,安府有蕭北棲的眼線。
我看著他緊繃著的臉頰,突然笑出聲。
「我去了安府,那裡有我的東西。」
蕭北棲皺眉盯著我:「你當真去了?」
他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什麼東西這麼值得你去?」
我指了指遠處的釵子:「那個釵子,是我娘留給我的,我要拿回來。」
蕭北棲突然怒了,他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把捏住了我的臉。
「那隻是個破釵子,你非要去那醃臢之地?」
我猜他就會信,因為他怎麼都不會認為,我被皇後關著吧。
我笑著看他:「是啊,那是你親手送我去的地方,我不嫌醃臢。」
「那釵子,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蕭北棲的手用力收緊,我原本被打的臉頰通紅的地方更加疼了。
「蕭北棲,我疼,你輕點。」
蕭北棲突然像是反應過來,連忙將手拿開。
「阿蘊,那醃臢之人打你了?」
我看著他皺起的眉頭,輕聲開口:「溫淑怡打的。」
蕭北棲的臉立刻黑了下來:「阿蘊,淑怡不是這樣的人,她受了委屈……」
嘴裡的血腥氣又冒了上來,他不信,我也不想再聽,直接打斷了他。
「蕭北棲,還有兩天,我就要換心了,你放過我吧。」
這話……是真的。
我累了。
我想好好活兩天。
為了我自己。
蕭北棲突然放開了手,他不再看我。
「我去找換心時的藥,明日,我不回來。」
「好,我會好好泡藥浴的,你放心。」
17
可註定不會太平。
我和綠茵做了糕點,替她收拾了我的珠寶釵子,我隻留下了我娘送我的那隻。
我知道蕭北棲肯定不承認我的和離書,可那又怎樣,我確實不要他了,
我死時,想帶著那釵子,也算魂歸故裡。
我這樣想著,鬼使神差般帶到了頭上,可就是此刻,蕭北棲回來了。
他滿手都是鮮血。
他看著我蒼白的臉,隻愣了一瞬。
「淑怡今日發病了,等不到明天了。」
我愣了幾秒,看著廚房冒著的熱氣。
「好吧,那桂花糕,我當真是吃不上了。」
綠茵從廚房裡出來,我已經要走出院子。
她突然哭喊出聲:「夫人,您要去哪?」
她跑過來,跪在我的腳邊,拚命的朝著蕭北棲磕頭。
「將軍,帶著綠茵一起去吧,綠茵照顧夫人。」
她是個傻的,蕭北棲叫人要將她趕走。
「蕭北棲,讓她離開吧,我替她準備了東西。」
蕭北棲皺眉看我:「結束後還要丫頭伺候你。」
我搖了搖頭:「她毛手毛腳的,趕出去吧。」
綠茵抱著替她準備的盒子,被趕出了蕭府。
至此,我當真無牽無掛了。
18
我跟著蕭北棲去了北屋。
又被他綁在了那個鐵床上。
第一次,我傷心,難過,懼怕。
可今日,我倒覺得冇什麼了。
死,對我來說……是解脫,隻是提前一點罷了。
我乖乖的躺著,蕭北棲將我的衣服拉開。
我皺眉看著他的血手一下子汙染了我的白衣,突然有些嫌棄。
「蕭北棲,等換完心,給我換身純白的衣服。」
我看著他,也冇了感情。
蕭北棲在磨刀,那刀已經被他磨了不下百次。
我忍不住的提醒他。
「動手吧,夠鋒利了。」
可他還是不停手上的動作,我也不想再說,隻是這樣等著。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終於,宮裡有人來催了。
19
進忠的聲音尖銳,還冇進北屋就聽的清清楚楚。
「將軍,皇後孃娘又湧血了,恐怕是失心蠱發作,您快動手吧。」
蕭北棲還是不動,他好像突然不怕溫淑怡死了。
他隻呆呆地磨著刀。
最後,是我自己把刀捅進了心臟。
蕭北棲跪在地上。
他流淚了。
和第一次不同,他害怕我的血。
「蕭北棲,我好恨你,你從來都不信我,可現在,我不在乎了,因為……我不愛你了。」
我死了,死在了那張鐵床上。
我飄在天上,看著蕭北棲把溫淑怡的心臟放進我的身體,卻怎麼都不會跳動。
滿身鮮血的蕭北棲,瘋了。
他嘴裡呢喃的都是:「錯了……都錯了……」
他像是不敢確定我死了,他把我的皮肉縫好。
親手替我穿上白色的衣裙,他小心翼翼的摸我的頭。
「阿蘊,該醒了,結束了。」
可我永遠不會醒了。
我飄在天上,看著蕭北棲眼裡的慌亂。
一次又一次,他按壓我的心口。
可那顆心,是溫淑怡的。
註定不會重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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