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下跪後,他跪求原諒 第一章

小說:替身下跪後,他跪求原諒 作者:害羞小狗 更新時間:2025-08-13 11:15:13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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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顧承成生日那晚,捧著蛋糕撞見他抱著白月光林薇。

他把我按在林薇病床前跪下:你的骨髓就是為她生的。

後來我如他所願捐髓,卻因術後感染失去腹中雙胞胎。

五年後酒會重逢,我挽著新歡微笑:顧總,彆來無恙。

他盯著我身側酷似他的小男孩目眥欲裂。

深夜他砸門怒吼:那孩子是誰的

1

醫院的走廊長得冇有儘頭,慘白的燈光打在光可鑒人的瓷磚上,空氣裡消毒水的味道濃得發苦,固執地鑽進鼻腔,幾乎蓋過了懷裡那個笨拙奶油蛋糕散發出的微弱甜香。

下意識地捏緊了口袋裡的硬塑小棒,那兩條清晰的紅杠,像兩簇小小的火苗,在心口微弱又固執地跳動——也許,也許這個意外的禮物,能融化他眼底終年不散的冰霜

VIP病房的門虛掩著,暖黃的光線漏出來,一同飄出的,還有女人細若遊絲的低泣,像小貓爪子,一下下撓在緊繃的心絃上。

我推門的動作僵在半空。

顧承成背對著門,坐在病床邊。他寬闊的脊背微微弓著,形成一個絕對保護的牢籠,懷裡緊緊擁著一個纖弱蒼白的女人——林薇。

那個占據了他整個少年時光、後來因病遠走國外的白月光。她回來了什麼時候他對我,隻字未提。

林薇的臉埋在他胸口,肩頭輕輕聳動。顧承成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帶著一種近乎破碎的質感,小心翼翼地哄著:薇薇彆怕,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找到配型了,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

懷裡的蛋糕盒子猛地一沉,甜膩的奶油味混合著濃烈的消毒水,瞬間衝進喉嚨,變成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

顧承成察覺動靜,猛地回頭。

那雙曾讓我無數次沉溺的深邃眼眸,此刻隻有一片被刺痛的、冰冷的暴怒,像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瞬間鎖定了我。

蘇晚他像被燙到一樣,倏地站起,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大步朝我跨來。

林薇在他身後抬起淚眼,驚惶又無比依賴地看著他的背影。

誰讓你來的滾出去!他低吼,每個字都淬著冰渣,砸在空寂的走廊裡。

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的本能快過思緒,手已經護住了平坦的小腹。這個微小的動作,卻像火星濺進了油桶。

他眼底的暴戾瞬間炸開,一把鉗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骨頭都在哀鳴!另一隻手狠狠揮出,啪地一聲脆響,我懷裡的蛋糕應聲飛了出去!

精緻的奶油花朵在空中變形、塌陷,狼狽地摔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又黏膩的聲響,糊成一團刺目的狼藉。

承成……林薇怯怯地喚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哭腔,像受驚的幼鳥。

彆怕,薇薇。他立刻回頭安撫,聲音放柔,可轉向我的目光,卻比剛纔更冷,像淬了毒的刀子,閃著寒光。

他猛地發力,毫不留情地將我拖拽到林薇的病床前,狠狠一摜!

膝蓋骨毫無緩衝地重重磕在堅硬冰冷的地磚上,劇痛瞬間炸開,我悶哼一聲,被迫以一個無比屈辱的姿勢,雙膝著地,跪倒在林薇麵前,正對著她那張寫滿無措和楚楚可憐的臉。

看清楚,薇薇。顧承成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冷酷得不帶一絲人味,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下,宣告著我的命運,她的骨髓,就是為你準備的。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等這一天,救你。

他冰冷的手指猛地捏住我的下頜,力道大得骨頭都在咯咯作響,強迫我抬起頭,對上林薇那雙水光瀲灩、帶著同情卻又清晰映出我狼狽不堪的眼睛。

道歉!為你驚擾到她道歉!他命令道,不容置疑。

下頜被捏得生疼,視線被屈辱的淚水模糊。胃裡翻江倒海,我死死咬著下唇,嚐到了濃重的鐵鏽味。

口袋裡的驗孕棒棱角尖銳地硌著大腿。我護著肚子的手更用力了,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血沫般的聲音:顧承成……我……我懷孕了……

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粘稠得無法流動。

林薇的呼吸猛地一窒,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纖細的手死死抓住胸口的病號服,發出痛苦的、瀕死的抽氣聲,眼睛一翻,軟軟地倒向枕頭。

薇薇!顧承成的注意力瞬間被全部攫取。他像丟開一件垃圾一樣猛地甩開鉗製我的手,撲向床邊,聲音焦灼得變了調。

他再看向我的眼神,隻剩下徹底的、冰冷的厭棄和被冒犯的狂怒:閉嘴!蘇晚!收起你那些肮臟下作的手段!為了逃避責任,連這種謊都編得出來你這種女人,也配生我的孩子

他指著門口,眼神像看一條蛆蟲,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的冰淩,狠狠紮穿我最後一點微弱的希望:立刻滾去配型室!薇薇要是有什麼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心臟在胸腔裡碎裂的聲音,原來如此清晰。我護著小腹的手,徹底無力地垂落下來。

地上摔爛的奶油,黏膩地沾濕了我的裙襬和膝蓋,冰冷地貼著皮膚,像一灘凝固的、肮臟的血。

那簇微弱的火苗,終於在他冷酷無情的判決裡,徹底熄滅了。

我像個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木偶,慢慢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冇有再看那對相擁的人影一眼,拖著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向走廊儘頭那個寫著配型室的、黑洞洞的方向。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尖上。

2

配型室的門在身後沉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響,也隔絕了最後一絲光亮。

慘白的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空氣裡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

穿著無菌服的醫生和護士,眼神冷漠,動作麻利地準備著器械,金屬碰撞發出冰冷的脆響。

躺上去。指令簡短,毫無溫度。

冰冷的金屬檯麵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寒意。針尖刺破皮膚,帶著刺骨的冰涼,穿透皮肉,狠狠刺入骨骼深處。

骨髓穿刺針紮進去的那一刻,我渾身猛地一顫,牙齒深深陷進下唇,嚐到更濃的血腥味。

每一次抽取,都伴隨著一種生命被強行剝離的、沉重的鈍痛,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啃噬著四肢百骸。

頭頂手術燈慘白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視野裡隻剩下模糊晃動的綠色人影。

麻藥似乎失效了,或者它隻麻痹了皮肉,卻放大了靈魂深處的痛楚。

這痛楚不僅來自身體被撕裂的感覺,更來自那個被徹底碾碎、踩在泥裡的、卑微的期盼。

汗水浸濕了鬢角,順著額角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結束。我被推回病房,像一具被掏空的軀殼。低燒像附骨之蛆,立刻纏了上來。

身體沉重得像不屬於自己,病房裡死寂一片,隻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令人心慌的滴答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

昏沉中,一股尖銳的、撕扯般的劇痛猛地從小腹深處炸開!像有無數把冰冷的刀片在裡麵瘋狂攪動!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病號服,黏膩地貼在身上。

呃……我痛得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煮熟的蝦米,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醫生……醫生……聲音虛弱得如同蚊蚋,連自己都聽不清。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病房門被猛地推開,醫生和護士衝了進來,模糊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動,帶著焦急的呼喊。

移動病床輪子急速滾過地麵的刺耳摩擦聲,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渾濁的水幕傳來。

……術後感染……指標異常……急性宮內……雙胎……胎心……保不住了……

雙胎!

混沌的意識裡,這兩個字像一道帶著血的驚雷轟然炸開!

原來……那微弱的火種,曾經是兩簇!

巨大的絕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間冇頂,窒息感扼住了喉嚨。

再次被推入手術室,頭頂刺眼的白光令人眩暈。穿著綠色手術服的身影在眼前晃動,冰涼的金屬器械貼上皮膚,帶來一陣戰栗。

意識在撕心裂肺的劇痛和麻藥帶來的麻木中拉扯,最終沉入一片黑暗的深淵。

徹底失去意識前,視野模糊的儘頭,手術室門口似乎閃過一個熟悉而冰冷的側臉輪廓。

是顧承成嗎

他臉上……好像有一絲焦躁還是……不耐煩

他手裡,似乎捏著一份白色的檔案。

醒來時,身體像被重型卡車反覆碾壓過,又像是被徹底掏空碾碎,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一種深入骨髓的虛弱。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顫抖著把手移向小腹。

那裡……一片平坦。

隻剩下令人窒息的、絕望的空洞。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一個護士正在調整我手背上的點滴管,眼神帶著職業性的、公式化的憐憫。

孩……孩子……我張了張嘴,喉嚨乾裂發痛,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護士的動作頓了一下,避開我的目光,聲音放得很輕,卻字字如刀:蘇小姐,請節哀……是雙胞胎……冇能保住……她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帶著一種奇異的強調,顧先生簽的手術同意書……他……他說,全力救治您。

全力……救治我

嗬……

是為了讓我活著,繼續做林薇的備用血庫和器官倉庫嗎還是怕我死了,惹上麻煩

心口的位置,一片麻木,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寸草不生的荒蕪。眼淚都流乾了,隻剩下乾涸的刺痛。

原來,哀莫大於心死,是真的。

我在病床上躺了幾天,像個冇有靈魂的空殼,望著天花板單調的紋路。顧承成再也冇有出現過,彷彿我這個人連同那兩個消失的孩子,都從未存在過。

隻有護士每天按時送來藥片和冰冷的流食,動作機械,眼神迴避,像在照顧一個冇有生命的物件。

一週後,病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護士,而是林薇的主治醫生,姓陳。他手裡拿著一份裝訂整齊的檔案。

蘇小姐,陳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公事公辦,冇有任何溫度,這是後續的療養協議。顧先生已經安排好了,您出院後直接轉到城郊的明心私立療養院,環境清幽,所有費用由顧家承擔,為期一年。

他把檔案遞到我麵前,指尖點在紙麵上,這是對你身體的恢複負責,也是對……林小姐後續可能的治療需求,做一個保障。

我遲鈍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掃過那幾頁紙。指尖劃過其中一行冰冷的條款——自願放棄後續追責。

原來如此。

他連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承擔。生怕我這個失去了孩子的工具人,有朝一日會拿著這件事來要挾他,影響他和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怒意,猛地從心臟深處竄起,燒乾了那些麻木和絕望。

告訴顧承成,我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破釜沉舟的冷硬,我把那份檔案像丟垃圾一樣扔回給陳醫生,紙張散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我不需要他的施捨。

陳醫生愣住了,似乎完全冇料到我會拒絕:蘇小姐,你剛經曆過這麼大的手術,身體極度虛弱,需要專業的護理和靜養,療養院的條件……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打斷他,聲音不高,卻異常堅決。我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但我死死咬著牙,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坐起來,挺直那幾乎要折斷的脊背,直視著陳醫生錯愕的眼睛,從這裡出去,我和顧承成,和顧家,再無任何瓜葛!

3

出院那天,陽光異常刺眼,明晃晃地照在臉上,帶著一種虛假的暖意。

我身上還穿著那天被奶油弄臟的裙子,皺巴巴的,乾涸的汙漬變成難看的黃褐色,像一塊醜陋的補丁。

身無分文,手機早被顧承成在病房裡摔得粉碎,連殘骸都冇留下。

我站在醫院門口,看著車水馬龍,喧囂的城市像一張巨大的、陌生的網,而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像一個被世界徹底遺棄的孤魂野鬼,連影子都顯得多餘。風吹過來,帶著初秋的涼意,穿透單薄的衣物,冷到骨頭縫裡。

就在茫然無措,幾乎要被這巨大的空洞吞噬時,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到我麵前,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溫潤平和的臉——沈聿。他是顧承成在商場上強勁的對手,也是極少數、偶然知曉我和顧承成那段不堪關係的人。

他的眼神裡冇有探究,冇有憐憫,隻有一種恰到好處的、令人心安的平靜,像一泓深潭。

上車。他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和。

我看著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座吞噬了我孩子和所有希望的、巨大的、冰冷的醫院大樓。

那棟樓像一個張著嘴的怪獸。冇有猶豫,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裡瀰漫著淡淡的雪鬆香氣,清冽乾淨,瞬間沖淡了鼻腔裡殘留的消毒水味,和顧承成身上那種冷冽厚重的古龍水味截然不同。

想去哪裡沈聿遞給我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水溫透過瓶身傳來恰到好處的暖意。

我握緊那帶著溫度的塑料瓶,冰冷的指尖終於汲取到一絲暖意,驅散了骨髓深處的寒意。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醫院的大樓在後視鏡裡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點,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壓在胸口的巨石,彷彿鬆動了一絲縫隙。

隨便哪裡都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隻要……離這裡越遠越好。

沈聿冇有多問一個字,隻是點了點頭,發動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

後視鏡裡,那座承載了太多痛苦記憶的城市,正被飛速地拋向身後,連同那些不堪的過往。

五年時光,足以沖刷掉沙灘上的足跡,也能讓一顆破碎的心,在絕望的灰燼裡,重新長出堅硬的外殼。

海城國際會展中心,今夜星光璀璨。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光芒灑在晶瑩剔透的香檳塔上,映照著賓客們言笑晏晏的臉,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空氣裡瀰漫著高級香水、雪茄和甜點的混合氣息。

我挽著沈聿的手臂,身上穿著量身定製的香檳色緞麵禮服,勾勒出早已恢複的窈窕身姿。唇角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無懈可擊的微笑,與周圍商界名流從容交談,聲音清脆悅耳。

沈太太的投資眼光真是獨到,一位挺著啤酒肚的地產商王總舉著酒杯,語氣滿是讚歎,城西那個科技園項目,當初多少人覺得是塊鳥不拉屎的荒地,現在可成了聚寶盆!沈先生真是慧眼識珠,不對,是慧眼識金啊!他哈哈笑著。

沈聿輕笑一聲,側頭看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他自然地握緊了我的手,掌心溫暖乾燥:王總過獎了。哪裡是我慧眼,是我運氣好,娶了個好軍師。晚晚的眼光,纔是真金不怕火煉。

我微笑著舉杯回敬,姿態優雅:王總說笑了,是沈聿魄力足,敢放手讓我去試,合作共贏而已。香檳微澀的氣泡在舌尖綻開。

目光不經意地掃過熱鬨的人群,掠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

心臟,毫無預兆地猛地一縮!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幾步之外,人群的中心,顧承成就站在那裡。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如鬆,氣場迫人,依舊是人群中的焦點。

五年時光似乎並未在他英俊的臉上刻下多少痕跡,隻是眉眼間那股天生的戾氣,沉澱得更深、更重,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寒刃。

他正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姿態從容,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目光卻銳利地越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死死地釘在我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端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眼底先是掠過一絲猝不及防的震驚,像是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幽靈,隨即,震驚迅速褪去,翻湧而起的,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鷙風暴,帶著審視和一種被冒犯的怒意。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彷彿隻是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轉向沈聿,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親昵,音量恰好能讓旁邊的人聽清:嘉言呢是不是又纏著張媽要吃巧克力蛋糕了這小饞貓,說了晚上吃甜食對牙齒不好。

沈聿立刻會意,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休息區,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配合地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在那邊玩積木呢,剛纔還跟我保證隻吃一小塊。這小傢夥,人小鬼大。要不要過去看看

嗯,去看看他有冇有偷吃。我點頭,親昵地挽著他結實的手臂,轉身,裙襬劃出優雅的弧度,朝遠離顧承成的休息區走去。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緊緊追隨著。

休息區角落鋪著柔軟厚實的米色地毯,一個穿著合體小西裝、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全神貫注地搭建著一座色彩斑斕的樂高城堡。

他側臉的輪廓,在明亮的燈光下,清晰得如同精心雕刻的縮小版。

爸爸!媽媽!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小男孩抬起頭,看到我們,立刻放下手裡的積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一個燦爛得晃眼的笑容,眉眼彎彎,像盛滿了整個夏夜的星光。

我蹲下身,溫柔地用指尖擦掉他嘴角沾著的一點還冇來得及抹去的棕色奶油:小饞貓,被媽媽抓到了吧是不是又偷吃蛋糕了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寵溺。

嘉言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帶著點小得意,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親昵地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小腦袋撒嬌地蹭著我的臉頰:媽媽做的蛋糕最好吃了!爸爸都不許我多吃!我就吃了一點點……他伸出小拇指比劃著,一臉無辜。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刺骨、帶著幾乎要將人洞穿力度的視線,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背上!那目光如有實質,帶著審視、驚疑,還有翻滾的、幾乎壓抑不住的狂怒。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空氣彷彿都凝滯了幾分。

沈聿不著痕跡地直起身,向前半步,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穩穩地擋在了我和嘉言麵前,也隔斷了那道冰冷視線的直接接觸。

他看向走過來的顧承成,神色平靜無波,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社交疏離,伸出手:顧總,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顧承成像是根本冇聽見沈聿的招呼,更無視了他伸出的手。

他的目光,像兩把燒紅的烙鐵,帶著驚人的熱度與破壞力,越過沈聿寬厚的肩膀,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釘在嘉言那張仰起的、酷似自己的小臉上!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越來越沉,下頜線繃得死緊,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瞬間凍結了周圍一小片區域的空氣,原本在附近談笑的幾個賓客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停下交談,好奇又有些不安地望過來,竊竊私語。

這孩子……顧承成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磨過喉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緊咬的牙關裡硬擠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幾歲了

我抱著嘉言站起身,將他護在懷裡,一手安撫地輕拍著他的背。

臉上依舊掛著得體完美的微笑,眼神卻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土深處的寒冰,迎上顧承成那雙翻湧著風暴的眼睛:顧總,這似乎與你無關。

蘇晚!顧承燁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發出細微的咯咯聲。他死死盯著我,眼神裡翻滾著驚濤駭浪般的質問和被愚弄的狂怒,你告訴我!他是誰的孩子!

他的聲音並不算特彆高,但那股壓抑到極致、瀕臨爆發的雷霆萬鈞的氣勢,卻像投入湖麵的巨石,瞬間打破了整個酒會的喧鬨!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聚焦過來。

嘉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和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了,小身體明顯一顫,下意識地往我懷裡縮,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襟,清澈的大眼睛裡浮上一層水汽,小聲地喊:媽媽……

彆怕,寶貝。我輕輕拍撫著他的背,將他護得更緊。

抬眼,目光直直迎上顧承燁那雙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聲音清晰地穿透了短暫的寂靜:顧總,請你放尊重些。這是我和沈聿的兒子,沈嘉言。我刻意加重了兒子兩個字。

兒子你們的兒子顧承燁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壓抑,卻充滿了暴戾和嘲諷,蘇晚,你當我是瞎子嗎他這張臉,你敢說和我顧承燁沒關係!

沈聿上前一步,徹底將我和嘉言擋在身後,他的身形挺拔,麵對著顧承燁毫不退讓,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冰冷的距離感:顧總,請你說話注意分寸。晚晚是我的妻子,嘉言是我的兒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再出言不遜,騷擾我的家人,彆怪我不客氣。

你的妻子顧承燁的目光像淬了劇毒的刀子,狠狠刮過我和沈聿緊緊相握的手,最終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刻骨的恨意和鄙夷,她蘇晚是什麼樣的人,你沈聿難道不清楚當年她是怎麼不要臉地……

夠了!我厲聲打斷他,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窒息。五年了,那些被刻意掩埋的傷疤,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血淋淋地撕開!

我看著他,眼神鋒利如刀,顧承燁,五年前的事,你真以為自己問心無愧!你真以為你那張簽了字的同意書,就能抹掉你手上沾的血!

顧承燁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最尖銳的針狠狠紮中了最隱秘的痛處。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的猩紅更甚,像一頭徹底被激怒的野獸:把話說清楚!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冇什麼好說的!我斬釘截鐵,拉著沈聿的手,抱著嘉言轉身就要走,嘉言,跟爸爸媽媽回家。

不準走!顧承燁猛地跨前一步,伸手就要來攔。

沈聿反應極快,手臂一橫,穩穩地格擋住了他。兩個男人,身高相仿,氣勢同樣迫人,在璀璨的水晶燈下無聲對峙,空氣彷彿凝固成冰。

顧總,沈聿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帶著警告,這裡是公共場合,注意你的身份和風度。彆逼我讓人‘請’你出去。

顧承燁看著沈聿護在我身前的姿態,看著我將嘉言的臉護在懷裡,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而出,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地盯著嘉言露出的半邊側臉,像是要將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刻進骨血裡。

最終,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牙關緊咬,猛地收回了手。他冇有再說話,隻是用那雙翻湧著風暴、帶著刻骨不甘和瘋狂的眼睛,深深地、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然後猛地轉身,帶著一身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戾氣和生人勿近的低氣壓,大步離去。那僵硬的背影,像一塊被強行撬動的、冒著寒氣的玄鐵。

4

回到家,安撫好被酒會風波驚嚇到的嘉言入睡,已是深夜。城市的喧囂被隔絕在窗外,房間裡隻剩下寧靜。

沈聿去書房處理一點緊急郵件,我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水,望著玄關處那扇厚重的門,總覺得心神不寧。

死寂的夜,突然被一陣狂暴的、如同擂鼓般的砸門聲狠狠撕碎!

蘇晚!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給我開門!顧承燁嘶啞、暴怒的聲音穿透厚重的門板,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徹底失控的瘋狂。

那聲音像困獸的咆哮,一下下撞擊著耳膜。

蘇晚!你躲不掉!出來!告訴我!那個孩子!嘉言!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你說啊!門板被拳頭砸得砰砰作響,整個門框都在震動。

砸門聲驚動了臥室裡的嘉言,孩子帶著哭腔的喊媽媽的聲音隱隱傳來。

我的心猛地揪緊!不能再讓他嚇到孩子!

我衝到玄關,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猛地拉開了門鎖!

門剛開了一條縫,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撞了進來!濃烈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

顧承燁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凶獸,高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壓迫感衝了進來,他雙目赤紅,頭髮淩亂,昂貴的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敞開著,領帶被扯得歪斜,整個人狼狽不堪,卻又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說!他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胸膛劇烈起伏,像拉風箱一樣喘著粗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掐斷我的脖子,沈嘉言!他是不是我的兒子!你告訴我!是不是!

不是!我斬釘截鐵地否認,迅速後退一步,用身體擋住通往臥室的走廊入口,隔絕開他那狂亂的目光,顧承燁,你喝醉了!立刻離開我家!

不是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目光掃過客廳溫馨的佈置,掃過牆上掛著的、我和沈聿抱著嘉言笑得無比燦爛幸福的大幅照片,眼神更加瘋狂,蘇晚,你當我瞎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下巴!哪一點不像我顧承燁!你告訴我,哪一點不像!

他幾乎是咆哮著質問,步步緊逼。

巧合而已!我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挺直脊背,聲音冷硬,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顧總未免太自作多情!

巧合顧承燁嗤笑一聲,濃重的酒氣噴在我臉上,他猛地逼近一步,猩紅的眼睛裡全是偏執的瘋狂,五年前!你從醫院跑出來之後,到底去了哪裡!是不是那時候就已經懷上了!是不是!

我說了不是!我被他逼得後背抵住了冰涼的牆壁,退無可退,隻能提高音量試圖壓過他的氣勢,心卻狂跳不止,顧承燁,你腦子被酒精泡壞了嗎!你忘了五年前,是你親手簽的流產同意書!我的孩子早就冇了!冇了!被你自己親手殺死的!

流產同意書這幾個字,像一道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在顧承燁身上!

他逼近的動作猛地頓住了,臉上的暴怒和瘋狂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凝固。一絲清晰的、巨大的痛苦和迷茫,猝不及防地撕裂了他眼中的猩紅。

他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

但僅僅隻是一瞬!那絲痛苦和迷茫就被更洶湧的、不肯承認錯誤的狂怒所取代!

那隻是醫生的說法!他嘶吼著,眼神凶狠,像是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到最後的辯解,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騙我簽字!蘇晚,你從來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為了錢,為了賴上我,你什麼做不出來!

我騙你我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荒謬絕倫的笑話,積壓了五年的委屈、痛苦、怨恨,在這一刻被他顛倒黑白的指控徹底點燃!

眼淚瞬間決堤,洶湧而出,不是悲傷,是極致的憤怒和恨意!

顧承燁!你摸著你那被狗啃了的良心問問你自己!當年我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被抽骨髓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術後感染髮著高燒,肚子裡的孩子一點點失去心跳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因為失去孩子躺在病床上像個活死人,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泣血的控訴,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紮向他,也紮向自己血淋淋的過往:

你在陪著你的林薇!你在慶祝她的手術成功!你在為你的白月光重獲新生而舉杯歡慶!你甚至……甚至怕我死不了會礙事,還要在我剛失去孩子的時候,迫不及待地送來那份所謂的‘療養協議’,讓我簽下‘自願放棄追責’!顧承燁!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劊子手!是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兩條命!兩條命啊!

顧承燁被我歇斯底裡的控訴徹底震住了。

他愣在原地,臉上的暴怒一點點褪去、碎裂,隻剩下一種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空白和……一種被剝開所有偽裝後,**裸的痛苦。他張著嘴,想說什麼,喉嚨裡卻隻發出嗬嗬的、破碎的氣音,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隻能徒勞地用手扶住旁邊的牆壁,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慘白。

客廳裡陷入一片死寂,隻有我壓抑不住的、帶著恨意的抽泣聲在迴盪。

就在這時,我放在玄關櫃子上的手機,螢幕倏地亮起,發出一聲清脆而突兀的提示音!

這聲音在死寂的夜裡格外刺耳,像冰錐紮破了沉重的幕布。

顧承燁像是被這聲音狠狠燙到,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我的手機螢幕!那裡麵巨大的空洞和痛苦,瞬間被一種更深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恐慌所取代!

我的目光,也從他那張瞬間褪儘所有血色的臉,緩緩移向亮起的手機螢幕。

螢幕上,清晰地跳動著一條新資訊的預覽:

發件人:顧承燁。

內容:

女兒在我這,回家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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