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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燒不退,在床上挺屍三天,未婚夫卻在門外跟彆人**。
他不知道,燒壞腦子的我,能聽見他未來的墓誌銘——
舔狗不得好死。
那些聲音罵我戀愛腦晚期,罵我扶貧專業戶,足足三萬字。
也好,死之前,我決定先發個瘋,一腳踹開這個男人,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這年頭,誰還冇點起床氣
01
小雪,你彆任性,彩禮錢先借我買台收音機,等我回城就給你買台新的。
你一個鄉下丫頭,要那麼多錢乾什麼,打扮給誰看
聽話,等我成了大學生,你就是教授夫人,這點委屈算什麼。
我的未婚夫,下鄉知青顧言塵,正扒著門框,一臉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
而我,正發著高燒,腦子裡卻像開了鍋一樣,湧進無數嘈雜的聲音。
【我天,極品鳳凰男啊!吃絕戶的嘴臉真噁心!】
【快跑啊主播!哦不,快跑啊陳雪!這男的馬上就要拿你的彩禮錢去給村長女兒買裙子了!】
【前麵的彆劇透!不過這戀愛腦真是冇救了,活該被騙絕戶,最後活活病死在破茅草屋裡。】
我渾身發燙,意識在清醒和混沌的邊緣反覆橫跳。
這些聲音是什麼
它們說我叫陳雪,是靠挖野菜養活城裡來的知青未婚夫的鄉下傻姑娘。它們還說,顧言塵一邊心安理得地花著我的血汗錢,一邊跟村長的女兒白露勾勾搭搭,早就許諾了回城名額一到手,就踹了我。
而我,最終的結局,就是為了給他湊回城路費,把父母留下的唯一祖屋賣掉,自己在大雪天活活凍死。
小雪顧言塵見我冇反應,有些不耐煩地推了推我的肩膀,你發什麼呆快把錢給我,我還得去供銷社呢。
他的手碰到我滾燙的皮膚,立刻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
怎麼這麼燙他皺起眉頭,不是關心,而是嫌棄,病了就多喝水,彆耽誤我正事。
正事
我撐著幾乎要散架的身體,看向他。
顧言塵長得確實好看,白淨,斯文,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是村裡所有姑孃的夢中情人。當初,他也是用這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在我爹孃的墳前發誓,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結果呢
【來了來了,PUA經典話術三連。】
【姐妹們把保護打在公屏上!哦不,打在腦門上!】
【這女的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信。可惜了,劇本設定她就是個蠢貨。】
劇本
我死死掐住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猛然清醒。
我不是什麼劇本裡的蠢貨,我是陳雪!
顧言塵,我開口,嗓子啞得像破鑼,我爹孃當初給我定下的彩禮,是三百塊錢,一輛永久牌自行車,還有三轉一響裡的大頭——一台縫紉機。你說你窮,我讓你打了欠條。現在,你連欠條上的錢,都想提前預支
顧言塵的臉色變了變,似乎冇想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我,會突然翻起舊賬。
小雪,你怎麼這麼說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他立刻換上一副受傷的表情,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嗎等我回了城,這些東西我加倍給你補上!
【畫大餅,太經典了,姐妹們快做筆記!】
【這演技,放二十一世紀不拿個影帝都屈才了。】
【快看他藏在背後的手,正給門外的白露打手勢呢,讓她等著。】
我順著彈幕的提示,眼神越過顧言塵的肩膀,果然看到門外牆角,一抹紅色的衣角迅速縮了回去。
那是白露最喜歡穿的顏色。
嗬,好一個我們的將來。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窖裡,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殆儘。
我掀開被子,當著他的麵,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用手帕包裹得整整齊齊的鐵盒子。
顧言塵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知道,那裡麵是我辛辛苦苦攢下,準備給他的彩禮錢。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來拿,我卻猛地將手收了回來。
錢可以給你,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你得再給我打張欠條。
什麼顧言塵愣住了。
我說,把之前那張三百塊的欠條還我。我們重新寫一張,就寫你顧言塵,為了前途,賣了未婚妻陳雪,預支彩禮三百塊。立字為據,永不反悔。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紮進他心裡。
顧言塵的臉色,瞬間從錯愕變成了惱羞成怒。
陳雪!你瘋了!
我冇瘋,我隻是醒了。
就在他對我大吼的時候,我的腦子裡突然叮的一聲,響起一個機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檢測到角色意識覺醒,反抗劇情繫統開啟。新手任務釋出:奪回彩禮錢,並讓顧言塵當眾出醜。任務獎勵:強身健體丸一顆。】
強身健體丸
我感受著自己虛弱到彷彿下一秒就要死掉的身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這個任務,我接了!
02
我冇瘋,我看是你瘋了。我冷冷地看著顧言塵,我的錢,是給我未來丈夫的啟動資金,不是給你養彆的女人的。你要錢冇有,要命……你敢要麼
最後那句話,我壓低了聲音,帶著一股魚死網破的狠勁。
顧言塵被我的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他大概從未想過,那個在他麵前溫順得像隻小貓的陳雪,會突然變成一頭亮出爪牙的狼。
【我靠!宿主牛逼!這段位,是覺醒了女王血脈嗎】
【爽!就該這麼懟!讓他知道咱鄉下姑娘也不是好欺負的!】
【快看顧渣男的表情,跟吞了蒼蠅一樣,笑死我了。】
腦子裡的聲音嘰嘰喳喳,像是在看一場熱鬨的直播。
顧言塵穩了穩心神,臉上又換回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小雪,你是不是燒糊塗了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會跟彆的女人有關係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啊!
是嗎我晃了晃手裡的鐵盒子,故意讓裡麵的硬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那你就當著全村人的麵,發誓你這輩子隻愛我陳雪一個,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嗎
顧言塵的臉徹底白了。
這個年代的人,最信誓言。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他不敢!他要是敢,我直播倒立洗頭!】
【哈哈,渣男心虛了。白露還在外麵等著呢,他急了。】
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心裡的惡氣總算出了一半。
我不再理他,掀開被子,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我病得厲害,動作稍大一點就頭暈眼花。
顧言塵以為我迴心轉意了,眼睛又亮了起來:小雪,你這是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說著,他又想來拿那個鐵盒子。
我直接將鐵盒子揣進懷裡,用那雙因為發燒而顯得格外黑亮的眼睛盯著他:顧言塵,做人不能太無恥。想拿錢,可以,你現在就去村口的大槐樹下,把剛纔那個毒誓發了,錢我立馬給你。
你……顧言塵氣得渾身發抖,陳雪,你不可理喻!
滾。我隻回了他一個字。
他大概是怕在白露麵前丟了麵子,最終還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出。
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得屋頂的灰塵都掉了下來。
我立刻鎖好門,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滑坐在地。
【宿主,你冇事吧】那個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
死不了。我喘著粗氣,從懷裡拿出那個冰冷的鐵盒子,打開。
裡麵冇有三百塊,隻有一堆被我磨平了棱角的石頭。
【我靠!空城計啊!宿主你牛逼大發了!】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真把錢給他。虛晃一槍,玩的就是心跳!】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咳得更厲害了。
真正的錢,被我藏在了床下的一個瓦罐裡。那是爹孃留給我最後的念想,我怎麼可能真的給顧言塵。
剛纔的一切,都隻是試探。
試探這些聲音的真假,也試探顧言塵的底線。
結果很明顯,他冇有底線。
【新手任務尚未完成,請宿主再接再厲。友情提示:顧言塵並未走遠,正與白露在後山小樹林商議對策。】
後山小樹林
那可是村裡年輕人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我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撐著牆站起來。
好戲,纔剛剛開始。
我給自己灌了一大碗熱水,感覺身體恢複了一點力氣。然後,我從瓦罐裡數出五十塊錢,揣進兜裡,又找出一把生了鏽的鐮刀,握在手裡。
【宿主這是要乾嘛拿刀去砍人嗎刺激!】
【冷靜點,現在是法治社會!哦不,現在也是法治社會!】
【我猜宿主是想去捉姦,然後當麵對質!】
當麵對質太便宜他們了。
我冷笑一聲,冇有走大路,而是抄了條小路,悄無聲息地摸向了後山。
這個年代的鄉村,娛樂活動匱乏,鄰裡之間最愛傳八卦。要想毀掉一個人的名聲,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成為所有人嘴裡最不堪的主角。
遠遠的,我就聽見了白露那嬌滴滴的聲音。
言塵哥,那個陳雪也太不識好歹了!你跟她要錢是看得起她,她還拿喬,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你彆生氣,是顧言塵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她就是個冇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等我過兩天哄哄她,她保管乖乖把錢和房子都給我。到時候,我拿著錢,帶你回城。
真的嗎,言塵哥白露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
當然是真的,我的心裡,從頭到尾都隻有你一個。那個陳雪,不過是我在鄉下待著無聊,隨便找的一個解悶的玩意兒罷了。你看她那乾巴巴的身材,哪有你……
接下來的話,越來越汙穢不堪。
我握著鐮刀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好,好一個解悶的玩意兒。
我冇有衝出去,而是悄悄退了回來,繞到了山坡的另一頭。
這裡是村裡婦女們最愛來打豬草的地方。
我清了清嗓子,用儘全身的力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抓流氓啊!後山小樹林有流氓耍無賴啊!
這一嗓子,幾乎耗儘了我所有的力氣。
但我知道,足夠了。
很快,山下傳來一陣騷動,幾個正在田裡乾活的嬸子大娘,扛著鋤頭就衝了上來。
誰啊誰在喊
好像是陳家那丫頭的聲音!
我看著那些朝小樹林跑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顧言塵,白露,我給你們準備的這份大禮,希望你們喜歡。
03
我冇去看那場好戲。
當務之急,是我的身體。再不吃藥,我可能真的要死在這間破屋子裡了。
我拖著病體,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鎮上的衛生院走。
腦子裡的彈幕已經炸開了鍋。
【臥槽!還能這麼玩學到了學到了!】
【這一招喊賊捉賊,直接把那對狗男女釘在恥辱柱上啊!】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顧言塵和白露光著屁股被全村人圍觀的場景了,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機械音也適時地響了起來。
【新手任務完成。評價:完美。獎勵強身健體丸已發放至係統空間,宿主可隨時提取。】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感覺掌心一熱,一顆黑乎乎、散發著淡淡草藥香的藥丸憑空出現。
我毫不猶豫地將它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瞬間從胃裡散開,湧向四肢百骸。原本沉重得像灌了鉛的雙腿,漸漸變得輕快有力,腦子裡的昏沉感也一掃而空。
發燒,竟然退了。
這效果,比青黴素還快。
我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重新充盈的力量,心中大定。
有了這個係統,我還怕什麼
等我趕到衛生院,後山那場大戲應該已經進入了**。我甚至能想象出,顧言塵和白露那兩張虛偽的臉,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我冇急著回去,而是先去國營飯店,用兜裡揣著的錢,給自己點了一碗平日裡想都不敢想的肉絲麪。
麪條筋道,肉香撲鼻。我吃得乾乾淨淨,連湯都喝完了。
從我爹孃去世後,我就再也冇吃過一頓飽飯。所有的好東西,都省下來給了顧言塵那個白眼狼。
從今天起,不會了。
我吃飽喝足,又去供銷社扯了幾尺新布料,買了些白糖和雞蛋,這才慢悠悠地往村裡走。
【宿主這是要回去看戲的節奏嗎】
【前方高能預警!大型社死現場即將抵達!】
【我賭五毛錢,顧言塵會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宿主身上。】
果不其然,我剛到村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我家門口,議論紛紛。
村長白解放,也就是白露的爹,正黑著一張臉,站在人群中央。
而顧言塵和白露,衣衫不整地站在一邊,臉上滿是羞憤和難堪。白露的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看到我回來,顧言塵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衝了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滿臉悲憤地質問:陳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他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一臉無辜:我做什麼了我發著高燒去鎮上看病,剛回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裝!顧言塵指著我,氣急敗壞,你是不是因為我跟你要錢,就懷恨在心,故意喊人去後山,敗壞我和白露的名聲
顧知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還冇開口,旁邊一個跟我要好的嬸子就先不樂意了,小雪一個姑孃家,怎麼會乾這種事再說了,我們去的時候,你跟白露……那樣子,可是我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附和的鬨笑聲。
白露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急忙辯解,我……我是腳崴了,言塵哥在幫我揉腳!
【哈哈哈哈,這個藉口我給滿分!太有創意了!】
【腳崴了需要脫褲子揉當我三歲小孩呢】
【村長臉都綠了,估計想當場把這倆人活埋。】
我看著他們拙劣的表演,心裡冷笑。
哦是嗎我故作驚訝地看向顧言塵,顧知青,你不是說要去供銷社買收音機嗎怎麼跑到後山給白露揉腳去了難道你們城裡人,都喜歡在小樹林裡學雷鋒做好事
我的話裡帶著刺,噎得顧言塵半天說不出話。
他大概冇想到,我不僅不按他預想的劇本走,反而句句都在把他往火坑裡推。
陳雪!你這個毒婦!他終於撕下了偽裝,麵目猙獰地朝我撲過來,揚手就要打我。
我早有防備,靈活地向後一閃。
而一個高大的身影,卻比我更快地擋在了我麵前。
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動手,算什麼本事
那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抬起頭,看到了來人。
是陸崢。
村裡有名的煞星,據說以前在部隊裡打過仗,殺過人,因為腿受了傷才退伍回鄉。他平日裡獨來獨往,眼神冷得像冰,村裡的小孩見了他都繞道走。
此刻,他那隻大手,正像鐵鉗一樣,緊緊攥著顧言塵的手腕。
顧言塵疼得齜牙咧嘴,卻掙脫不開。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陸崢。他很高,很壯,古銅色的皮膚上帶著幾道淺淺的疤痕,更添了幾分凶悍之氣。
他身上那股子鐵血硬漢的氣質,跟顧言塵這種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哇哦,男二出場了這氣場,這顏值,吊打渣男一百條街啊!】
【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我愛看!】
【這個男人,我可以!】
我腦子裡的彈幕,畫風突變。
而陸崢,隻是冷冷地看著顧言塵,一字一句地開口:放開她,道歉。
04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我的閒事!顧言塵在女人麵前丟了臉,此刻又被陸崢壓製,惱羞成怒到了極點。
陸崢冇說話,隻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顧言塵的臉瞬間痛到扭曲,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啊!我的手!要斷了!快放開!
周圍的村民都看傻了眼,誰也冇想到平日裡不聲不響的陸崢,會突然出手,而且這麼狠。
村長白解放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咳嗽了一聲,走上前打圓場:陸崢啊,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個村的,彆動手。
陸崢這纔像扔垃圾一樣,甩開了顧言塵。
顧言塵踉蹌著後退幾步,捂著自己通紅的手腕,眼神怨毒地看著我們,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陳雪,你給我等著!這件事冇完!他撂下一句狠話,拉著還在哭哭啼啼的白露,灰溜溜地跑了。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村民們議論紛紛地散去,眼神在我跟陸崢之間來回打轉,充滿了各種猜測。
我冇有理會那些目光,而是轉向陸崢,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陸大哥,今天謝謝你。
陸崢的目光從我臉上掃過,落在我手裡提著的布料和雞蛋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你病了他的聲音依舊冷硬。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大概是以為我拿這些東西去討好顧言塵了。
我搖了搖頭:已經好了。
他嗯了一聲,冇再多問,轉身就走。那條受過傷的腿,走起路來有些微跛,但背影依舊挺拔如鬆。
【這個男人好酷!我喜歡!】
【惜字如金的行動派,比隻會耍嘴皮子的顧渣男強多了。】
【宿主,我覺得可以考慮換個攻略對象了。】
我看著陸崢的背影,心裡有些複雜。
上輩子,或者說,在那個劇本裡,陸崢為了救我,被顧言塵設計陷害,最後死在了農場的塌方事故裡。
他是個好人,隻是不善言辭。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我回到家,把門鎖好,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路。
顧言塵和白露這次丟了這麼大的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以他們的人品,明著不行,暗地裡肯定會使絆子。
我必須儘快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讓他們不敢再惹我。
【支線任務釋出:利用時代資訊差,賺取第一桶金(100元)。任務獎勵:初級格鬥術。】
機械音再次響起。
初級格鬥術這個獎勵我喜歡。
可是,在這個飯都吃不飽的年代,怎麼才能賺到一百塊錢
我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宿主可以考慮一下高考。1977年恢複高考,現在是1978年初,還來得及。考上大學,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高考太慢了,遠水解不了近渴。我覺得可以搞點投機倒把,比如去南方倒騰點電子錶、喇叭褲什麼的。】
【樓上不要命了現在投機倒把是犯法的,被抓到要割資本主義尾巴的!】
腦子裡的彈幕七嘴八舌,給我提供了不少思路。
高考是一條路,但週期太長。而且我隻有初中文化,想在短短幾個月內考上大學,無異於癡人說夢。
至於投機倒把,風險太高,我不想剛重生就進去唱鐵窗淚。
我需要一個來錢快、風險小、符合這個時代背景的方法。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匹新買的布料上。
有了!
這個年代,人們的審美還比較保守,衣服款式大多是黑白灰的的確良。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年輕人,誰不希望能穿得時髦一點
我雖然不會做衣服,但我來自資訊爆炸的後世,腦子裡有無數後世流行的服裝款式。
我可以畫設計圖!
把後世那些新潮的、但又不會過於出格的款式畫出來,賣給鎮上的裁縫鋪。
說乾就乾。
我找出一支鉛筆和幾張草紙,憑藉著記憶,開始在紙上勾勒。
我畫的第一件,是泡泡袖的碎花連衣裙。收腰的設計,能凸顯女性的身材曲線,方領的設計,帶著點法式的小性感,但又不會太暴露。
這種款式,放到四十年後,也是妥妥的爆款。
我一口氣畫了三張設計圖,分彆是連衣裙、喇叭褲和一款改良版的中山裝。
看著紙上成型的設計圖,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哇!宿主還會畫畫這設計圖,也太好看了吧!】
【這要是做成成衣,絕對被搶瘋了!】
【搞快點搞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宿主搞錢打臉了!】
第二天一早,我揣著設計圖,坐上了去縣城的牛車。
鎮上的裁縫鋪太小,格局也小,未必敢用我這麼新潮的設計。要去,就去縣城最大的那家。
縣城比鎮上繁華得多。我打聽了一下,找到了最大的一家紅星服裝社。
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一個穿著時髦、燙著捲髮的中年女人接待了我。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穿著打補丁的舊衣服,眼神裡帶著幾分輕視。
小同誌,買布還是做衣服
我不買布,也不做衣服。我將手裡的設計圖遞了過去,不卑不亢地說,我賣這個。
05
賣圖紙捲髮女人,也就是服裝社的經理王紅梅,挑了挑眉,接過我手裡的草紙,眼神裡依然帶著不以為然。
但當她的目光落在圖紙上時,那份輕視,漸漸變成了驚訝,最後化為一抹掩飾不住的亮光。
這……這是你畫的王紅梅抬起頭,重新審視著我,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嗯。我點了點頭。
她拿著圖紙,翻來覆去地看,嘴裡唸唸有詞:這個袖子……叫泡泡袖有意思。還有這個褲腿,像個喇叭一樣,奇怪,但是……好像又挺好看的。
她是個懂行的人。
我趁熱打鐵:王經理,現在城裡的年輕人,都想穿得跟彆人不一樣。您的服裝社要是能推出這幾個新款,保證能把其他家都比下去。
王紅梅沉吟不語,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她在猶豫。我的設計很大膽,一旦不受市場歡迎,砸在手裡,損失不小。但如果成功了,帶來的利潤也是巨大的。
【加把火啊宿主!告訴她,這是從上海大城市傳過來的最新款式!】
【對對對,這個年代的人最迷信大城市了。】
我心領神會,開口道:王經理,不瞞您說,我有個遠房親戚在上海的服裝廠工作,這圖紙,就是從他那兒流出來的。他說,這種款式,在上海已經賣瘋了。
我撒了個謊。但為了促成生意,這也是無奈之舉。
果然,聽到上海兩個字,王紅梅的眼睛更亮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行!小同誌,你這圖紙,我買了!你開個價吧。
我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王紅梅皺了皺眉,太貴了,三張破紙……
我搖了搖頭,微笑著說:王經理,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一張五十。
什麼!王紅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搶錢啊!三張圖一百五,你怎麼不去當萬元戶
這個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慌不忙地收回圖紙,轉身就準備走:既然王經理覺得不值,那就算了。我想,縣城裡不止您一家服裝社,總有識貨的人。
哎,你等等!王紅梅急了,連忙起身攔住我。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百五太貴了!這樣,三張圖,我給你一百塊!這已經是最高價了!
一百塊,已經達到了我的心理預期。
成交。我爽快地答應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
這三款衣服做出來後,每款我都要一套成衣。
王紅-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這丫頭,還挺會算計。行,我答應你。不過要等半個月後才能來取。
冇問題。
我簽了字據,拿到了嶄新的一百塊錢。
走出服裝社,我感覺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任務完成!獎勵初級格鬥術已發放。】
一股龐大的資訊流瞬間湧入我的腦海,各種擒拿、格鬥、一招製敵的技巧,像是與生俱來一般,刻在了我的肌肉記憶裡。
我捏了捏拳頭,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現在,誰要是再敢對我動手,我能讓他知道什麼叫滿地找牙。
我揣著钜款,心情大好,在縣城裡逛了一圈,買了些肉和白麪,還給未來的自己投資了幾本高中數理化的教材。
雖然暫時不走高考這條路,但知識永遠是改變命運最強大的武器。
等我大包小包地回到村裡時,天已經快黑了。
剛到村口,就看到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塊,一看到我,就立刻散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到家門口,我發現門鎖被人撬了。
我心裡一沉,立刻推門進去。
屋子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床上的被褥被扔在地上,米缸被推倒,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
我藏在瓦罐裡的那幾十塊錢,也不翼而飛。
【我靠!遭賊了!肯定是顧渣男乾的!】
【這孫子,明著鬥不過,就來陰的!太不是個東西了!】
【報警!必須報警!】
我看著一片狼藉的家,氣得渾身發抖。
不用想也知道,這事絕對是顧言塵乾的。他以為我的彩禮錢還藏在家裡,撬鎖進來偷錢,冇找到,就惱羞成怒地把我的家砸了。
報警冇用的。
冇有證據,派出所也拿他冇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默默地把屋子收拾乾淨,把撒在地上的米一粒一粒地撿起來。
看著空空如也的米缸和錢罐,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顧言塵,你真的惹到我了。
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
我把新買的肉和白麪收好,然後提著那把生了鏽的鐮刀,走出了家門。
夜色,是最好的保護色。
06
知青點在村子的另一頭,是一排破舊的泥瓦房。
這個點,大部分知青都已經睡下了。隻有一間屋子還亮著燈,裡麵傳來顧言塵和白露的嬉笑聲。
言塵哥,你真厲害!看那陳雪以後還怎麼囂張!是白露的聲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顧言塵得意洋洋地說,我就是可惜,冇找到那筆錢。那死丫頭,肯定把錢藏在彆的地方了。
沒關係,反正她家那點米,夠我們吃一陣子了。等吃完了,再想辦法讓她把錢交出來。
還是我們露露聰明。
屋子裡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調笑聲。
我站在窗外,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冇有波瀾。
我冇有衝進去,也冇有像上次一樣大喊大叫。
對付這種人渣,就要用更直接、更讓他們恐懼的方式。
我繞到知青點的後院,那裡有一個用來儲存雜物的柴房。
柴房的角落裡,堆著一堆乾草。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手裡的鐮刀,插在了柴房的門上。
然後,我從兜裡掏出一盒火柴。
這是我下午在供銷社順手買的。
刺啦一聲,火柴被點燃,在夜色中跳動著橘紅色的光芒。
【臥槽!臥槽!臥槽!宿主你要乾嘛!你冷靜點!放火是犯法的!】
【燒死他們!燒死這對狗男女!】
【彈幕彆吵!我相信宿主有分寸!】
我當然有分寸。
我冇想燒死他們,我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我將點燃的火柴,扔進了柴房門口的那堆乾草裡。
乾草瞬間被點燃,火苗噌的一下躥了起來,迅速蔓延開來。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走水啦!走水啦!知青點著火啦!
我扯著嗓子,再次扮演了那個熱心的報信人。
這一次,整個村子都被驚動了。
無數人提著水桶,扛著鐵鍬,從四麵八方朝知青點衝來。
我混在人群中,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和被濃煙嗆得狼狽不堪、從屋子裡跑出來的顧言塵和白露,心裡湧起一股病態的快意。
火勢很快被控製住了,但柴房已經被燒得隻剩下一個黑漆漆的架子。
顧言塵和白露站在人群中,臉色煞白,驚魂未定。
村長白解放趕到現場,看到被燒燬的柴房,氣得鬍子都在抖。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
一個眼尖的村民,突然指著柴房的門,大叫起來:快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把生了鏽的鐮刀,正明晃晃地插在被燒得焦黑的門板上。
這不是……陳雪家的鐮刀嗎一個嬸子認了出來,我前兩天去她家借東西,還見過呢。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顧言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指著我,歇斯底裡地大喊:是她!肯定是她放的火!她因為我砸了她家,就放火報複!村長,你快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
07
麵對所有人的指責和懷疑,我冇有絲毫慌亂。
我隻是默默地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那把鐮刀前,伸手將它拔了下來。
然後,我轉身,看向顧言塵,眼神平靜得可怕。
顧知青,你說我放火,有證據嗎
這把鐮刀就是證據!顧言塵吼道。
哦我舉起手裡的鐮刀,在火光下晃了晃,這把鐮刀是我家的冇錯。今天下午,我發現家裡遭了賊,米缸被推倒,錢也不見了。我當時就猜到是你乾的,所以一生氣,就把這把冇用的破鐮刀扔了。誰知道會被哪個缺德的人撿了去,用來乾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頓了頓,話鋒一轉,目光犀利地盯著他:倒是你,顧知青,你憑什麼說我砸了你家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想賊喊捉賊,把縱火的罪名嫁禍給我
我的話,條理清晰,擲地有聲。
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
對啊,小雪家下午剛被偷,晚上知青點就著火,這也太巧了。
我看啊,八成是顧知青偷了人家的東西,怕被告發,就放火燒了柴房,想把鐮刀插在那,賴給陳雪。
肯定是這樣!這知青的心也太黑了!
輿論,瞬間反轉。
顧言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冇想到我不僅不承認,反而倒打一耙。
你胡說!我冇有偷你家東西!他急忙辯解。
你冇有我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那你敢不敢讓我搜你的屋子要是搜不出我的東西,我當著全村人的麵給你磕頭道歉!要是搜出來了,你又該當如何
我步步緊逼,氣勢淩人。
顧言塵徹底慌了。
他偷的米,還藏在他的床底下。
我的屋子,憑什麼讓你搜!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怎麼不敢了我逼近他,眼神像刀子一樣,做賊心虛的,到底是誰
站在一旁的村長白解放,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
不管這件事是誰乾的,他這個村長的臉上都無光。
他狠狠地瞪了顧言塵一眼,沉聲對身後的民兵說:去!搜!
兩個民兵立刻衝進了顧言塵的屋子。
很快,他們就提著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米袋子走了出來。
村長,在他床底下找到的!
人贓並獲。
這下,顧言塵再也無話可說。
好啊你個顧言塵!一個大娘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了起來,吃我們村的,喝我們村的,還偷我們村的!你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東西!
滾出我們村!我們村不歡迎你這種人!
村民們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了。
顧言塵和白露被圍在中間,像兩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白解放為了平息眾怒,也為了保住自己女兒的名聲,當場宣佈:顧言塵偷竊縱火,品行敗壞,我們村留不下這種人!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到公社去,讓領導處置!
顧言塵聽到這話,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被送到公社,他的知青生涯就徹底完了,檔案上會留下一個巨大的汙點,這輩子都彆想回城了。
他完了。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冇有憐憫,隻有痛快。
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乾得漂亮!宿主威武!】
【大快人心!看得我爽死了!】
【這個反殺,我給一百分!】
鬨劇散場,我提著鐮刀,在一片複雜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知道,從今天起,村裡人看我的眼神會不一樣了。
他們會怕我,會敬我,但絕不會再有人敢輕易欺負我。
這就夠了。
我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這時,陸崢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家院子外。
他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在門口站了很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最後,他還是把袋子放在了我家門口的石階上,然後轉身,默默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走過去,打開袋子。
裡麵,是半袋子白花花的大米,還有一個油紙包,包著幾塊散發著肉香的臘肉。
我的心,微微一動。
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總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善意。
08
顧言塵最終還是被送到了公社。
據說,公社的領導對他這種偷竊、縱火未遂、還搞男女關係敗壞知青名聲的行為大發雷霆,直接取消了他所有的補助,並且把他下放到了離這裡最遠、最苦的農場去勞動改造。
他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而白露,因為有她爹護著,雖然冇受什麼處分,但在村裡的名聲也徹底臭了。以前那些圍著她轉的男青年,現在見了她都繞道走。她出門總是被人指指點點,冇過多久,就受不了這種日子,灰溜溜地回了孃家,再也冇回來。
欺負過我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我的生活,終於恢複了平靜。
我用賣設計圖賺來的錢,把屋子重新修葺了一番,又添置了不少傢俱。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紅火。
半個月後,我坐車去縣城,取回了我的三套新衣服。
當我穿著那件泡泡袖碎花連衣裙,走在村裡的小路上時,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們看得眼睛都直了,紛紛上來問我衣服是在哪兒買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我笑著回答。
這個年代,還冇有版權的概念。我並不介意她們模仿我的款式。時尚,本就是從模仿開始的。
果然,冇過多久,村裡就颳起了一陣陳雪同款的時尚風潮。姑娘們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布料,照著我的衣服樣式,做出了各種各-樣的泡泡袖和喇叭褲。
整個村子的畫風,都因為我,變得鮮活明亮起來。
而我,則把目光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我利用係統提供的未來資訊,開始有意識地囤積一些未來會升值的東西。比如,被當成廢品賣的舊書、舊郵票、還有一些不起眼的瓷器。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改革的春風就會吹遍大地。這些現在看來一文不值的東西,在未來,都會變成巨大的財富。
我的日子過得充實而忙碌,幾乎忘了陸崢這個人。
直到那天,我上山采草藥,不小心踩空,從一個陡坡上滑了下去,扭傷了腳踝。
就在我疼得齜牙咧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陸崢出現了。
他像是從天而降一樣,揹著一個竹簍,出現在我麵前。
怎麼了他皺著眉問我,眼神裡帶著我看不懂的緊張。
腳……腳扭了。我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他二話不說,在我麵前蹲下身,示意我上來。
陸大哥,這……我有些猶豫。孤男寡女,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彆廢話,上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咬了咬牙,還是趴到了他寬闊而堅實的背上。
他的背很暖,很有力,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揹著我,一步一步,走得異常平穩。那條受過傷的腿,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跛了。
夕陽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我趴在他的背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草木清香,心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哇哦!浪漫的背背!】
【這不比顧渣男那種虛情假意的關心強一萬倍】
【鎖死!這對CP我鎖死了!鑰匙我吞了!】
腦子裡的彈幕,又開始沸騰了。
我的臉,也莫名其妙地紅了。
09
陸崢把我揹回了家,又熟練地從院子裡找出活血化瘀的草藥,搗碎了,仔細地敷在我的腳踝上。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和他那張冷峻的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謝謝你,陸大哥。我低著頭,小聲說。
嗯。他應了一聲,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走。
等等!我叫住他。
我從屋裡拿出下午剛買的桃酥,塞到他手裡:這個,給你吃。
他看了看手裡的桃酥,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複雜。最終,他還是收下了。
以後上山,小心點。他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甜絲絲的。
從那天起,陸崢來我家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有時候是送來他剛打的野兔,有時候是送來一捆剛砍的柴,有時候,他什麼也不乾,就坐在院子裡,看我分揀草藥,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們之間的話不多,但那種默契,卻在悄然滋生。
村裡人看我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猜疑,變成了曖昧的調侃。
我不在乎。
這一世,我隻想為自己而活。
1979年,高考的訊息,如同春雷一般,響徹了整箇中國。
無數知青為了返城的夢想,廢寢忘食地投入到複習中。
我也拿出了我早已準備好的教材,開始了我的複習計劃。
陸崢知道我要參加高考後,什麼也冇說,隻是每天晚上,都會在我家窗外,默默地放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羹。
我知道,這是他支援我的方式。
考試那天,是他用自行車,載著我去的縣城。
坐在他的後座上,我迎著風,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安寧。
發榜那天,整個公社都轟動了。
我,陳雪,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北京的大學!
當我在大紅榜上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哭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努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回報。
陸崢站在我身邊,看著我,眼眶也有些濕潤。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是一支嶄新的英雄牌鋼筆。
送給你的。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驕傲和不捨,到了北京,好好學習。
我握著那支鋼筆,心裡五味雜陳。
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是即將飛出山溝的金鳳凰,而他,隻是一個留在原地的退伍兵。
【不要啊!不要BE!我哭死!】
【宿主,帶他一起走啊!】
【異地戀也可以啊!不要放棄治療!】
我看著他,鼓起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勇氣。
陸崢,你……願意等我嗎
10
陸崢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著我,那雙總是冷若冰霜的眼睛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化為一聲苦笑,陳雪,彆說傻話了。你是大學生,是天上的星星。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我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仰著頭,倔強地看著他,陸崢,我問你,你敢不敢為了我,走出這個山溝你敢不敢為了我,去拚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我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他死水一般的心湖。
他看著我,眼裡的光,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
良久,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緊緊地,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裡。
我敢。
一個字,擲地有-聲。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離開村子的那天,全村人都來送我。
陸崢冇有來。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到他離彆的樣子。
火車啟動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係統最後一條資訊。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逆襲任務。係統即將解除綁定,祝您在新的世界裡,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腦子裡的彈幕,也開始刷起了最後的祝福。
【再見了宿主!要幸福啊!】
【一定要和陸哥HE啊!】
【我們會在另一個世界,默默地祝福你。】
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
我的世界,迴歸了真正的平靜。
我知道,我不再需要它們了。因為,我已經擁有了改寫自己命運的,最強大的力量。
大學四年,我冇有一天懈怠。我努力學習,拿遍了所有的獎學金。
而陸崢,也冇有食言。
他用我留給他的第一桶金,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憑藉著他當兵時鍛鍊出的膽識和魄力,從一個小小的承包商,一步步做大做強,最終成了八十年代商界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我們每天都通訊,分享著彼此的生活。
畢業那天,我走出校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等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褪去了鄉間的土氣,卻依然是我記憶中那個沉穩可靠的男人。
他看到我,大步走過來,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我來接你了。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陽光下,他的笑容,比我見過的任何風景,都要耀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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