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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孝子砍柴
清晨,東方剛泛起魚肚白,山間霧氣還未散儘,樵娃就已經揹著柴刀出門了。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雙粗糙的大手上佈滿了老繭,那是常年砍柴留下的痕跡。
娘,我上山去了,鍋裡熱著粥,您記得喝。樵娃站在門口,朝屋內輕聲說道。
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是一個虛弱的女聲:娃兒,路上小心些,彆往深山裡走。
知道了,娘。樵娃應了一聲,輕輕帶上門,大步朝山上走去。
三個月前,他娘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當場昏死過去。等醒來時,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村裡的老郎中說這是氣血逆行,傷了肝目,需要貴重藥材調理,否則恐怕難以複明。
樵娃家貧如洗,父親早逝,全靠他一人砍柴為生。為了給娘治眼睛,他比往常更加勤快,天不亮就上山,日頭落山纔回家。門前那堆柴火已經壘得比人還高,他卻依然早出晚歸,想多攢些銅錢給娘買藥。
山路崎嶇,樵娃卻走得輕車熟路。他專挑那些粗壯的樹木下手,柴刀揮舞間,木屑飛濺。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他卻顧不上擦拭,隻是一味地砍著、劈著,彷彿要將心中的憂慮也一併劈開。
嘿!隨著一聲低喝,又一棵碗口粗的樹應聲倒下。樵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爬到了頭頂。他取出隨身帶的乾糧——兩個粗麪饃饃,就著山泉水囫圇吞下。
今天得多砍些,聽說城裡來了個新郎中,醫術高明,診金怕是不菲。樵娃自言自語著,又掄起了柴刀。
正當他專心砍柴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像是某種動物受傷後的哀鳴。樵娃放下柴刀,循聲找去,在一片灌木叢後,發現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那狐狸的後腿被捕獸夾夾住,鮮血已經染紅了周圍的草葉。
白狐見到樵娃,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掙紮著想逃,卻因傷勢動彈不得,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樵娃蹲下身來,輕聲道: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白狐警惕地盯著他,卻冇有再掙紮。樵娃檢查了一下捕獸夾,發現已經深深嵌入了白狐的後腿肌肉中。他必須用力才能掰開夾子,這肯定會讓白狐更加疼痛。
忍著點,我這就幫你。樵娃脫下外衣,輕輕蓋在白狐身上,然後雙手握住捕獸夾的兩端,猛地用力。夾子發出哢的一聲響,終於鬆開了。
白狐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隨即癱軟在地上,呼吸急促。樵娃迅速檢查它的傷勢,後腿已經血肉模糊,若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感染。
得帶你回家處理傷口。樵娃說著,用衣服將白狐小心包裹起來,抱在懷中。白狐起初還有些抗拒,但或許是失血過多,很快就安靜下來,隻是那雙靈動的眼睛一直盯著樵娃的臉。
樵娃放棄了繼續砍柴的打算,抱著白狐匆匆下山。路上,他想起村裡老人常說,白狐有靈性,有些甚至是修煉成精的狐仙。若傷害它們,會招來厄運;若救助它們,則可能得到報答。
小東西,你可千萬彆是什麼狐仙啊,我隻想救你,不圖什麼報答。樵娃低聲對懷中的白狐說道,白狐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
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樵娃輕輕推開門,屋裡傳來孃親的聲音:娃兒,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娘,我在山上救了一隻受傷的白狐,帶回來給它治傷。樵娃說著,將白狐放在角落的草墊上,然後去點燈。
燈光下,白狐的毛色更加顯得純淨如雪,隻是後腿的傷口觸目驚心。樵娃娘雖然看不見,卻摸索著從床下拿出一個小布包:這是你爹留下的金瘡藥,給那小東西用上吧。
樵娃感激地接過藥包,小心地為白狐清理傷口,然後敷上藥粉,最後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整個過程中,白狐出奇地配合,隻是偶爾因為疼痛而顫抖一下。
好了,這幾天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樵娃摸了摸白狐的頭,然後去準備晚飯。
夜深人靜時,樵娃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聽著角落裡白狐均勻的呼吸聲,心中莫名感到一絲安慰。明天,他還得上山砍柴,繼續為孃的藥錢奔波。但今晚,他救了一條生命,這讓他疲憊的心靈得到了一絲慰藉。
窗外,一輪明月悄悄爬上樹梢,銀輝灑在熟睡的白狐身上,它的毛髮似乎泛起了淡淡的光芒,但轉瞬即逝,彷彿隻是月光的錯覺。
第二章
狐仙現形
半個月過去了,白狐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它出奇地通人性,從不亂跑,也不吵鬨,白天安靜地趴在角落,晚上則蜷縮在樵娃床邊。更奇怪的是,每當樵娃娘摸索著要做些什麼時,白狐總會恰到好處地出現,用頭輕輕頂住老人家的手,引導她完成想做的事。
這天清晨,樵娃照例早早起床準備上山。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母親。當他轉身要去拿柴刀時,卻發現白狐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門口,嘴裡叼著的正是他的柴刀。
你這個小機靈鬼。樵娃笑著接過柴刀,輕輕拍了拍白狐的頭,好好看家,照顧我娘。
白狐眨了眨眼睛,像是聽懂了似的點了點頭。樵娃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也冇多想,推門出去了。
山中霧氣瀰漫,樵娃像往常一樣揮汗如雨地砍著柴。不知為何,今天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到了中午,他決定提前回家看看。
推開家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母親正坐在桌邊,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而一個身著白衣的美麗女子正在為母親盛湯。
你是誰樵娃警惕地問道,手已經握緊了柴刀。
女子轉過身來,那是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唇若點朱,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得彷彿會說話。她微微一笑:恩公不必驚慌,我就是你救下的那隻白狐。
樵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狐仙
女子點點頭:我名白靈,修行已有三百年。那日遭人暗算,險些喪命,多虧恩公相救。這些日子我暗中觀察,見恩公孝順勤勉,心地善良,決定現身報答。
樵娃娘雖然看不見,卻聽得一清二楚,她顫聲問道:娃兒,這是真的嗎咱家真有狐仙
白靈走到老人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婆婆,是真的。這些天引導您做事的'白狐'就是我。您兒子救了我的命,我理應報答。
樵娃這纔回過神來,想起民間關於狐仙的種種傳說,有些忐忑地問道:你...你想怎麼報答
白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恩公放心,我不會害你。我知道婆婆眼睛不好,而我恰好懂得一些醫術,或許能幫上忙。
聽到能治母親的眼睛,樵娃頓時激動起來:真的我孃的眼睛能治好
白靈點點頭:不過需要一些特殊的藥材,尋常藥鋪買不到。若恩公信得過我,明日我可帶你去山中尋找。
樵娃娘摸索著拉住兒子的手:娃兒,狐仙大人好心相助,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樵娃連忙向白靈鞠躬:多謝狐仙大人!若能治好我孃的眼睛,我做牛做馬報答你都行!
白靈掩嘴輕笑:恩公不必如此,叫我白靈就好。她轉身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這是我用靈力凝聚的露水,婆婆每日滴一滴在眼中,可緩解疼痛。
樵娃娘感激地接過,摸索著要下跪道謝,被白靈連忙扶住:婆婆不必多禮,這是我應該做的。
當晚,白靈堅持要睡在廚房的草堆上,不肯占用樵娃的床。夜深人靜時,樵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全是白靈那美麗的容顏和溫柔的聲音。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更冇想到她竟是被自己救下的白狐。
窗外月光如水,樵娃隱約聽到一陣輕柔的歌聲,像是白靈在低聲吟唱。那歌聲彷彿有魔力,讓他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最終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樵娃起床時,發現白靈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她換了一身素雅的粗布衣裙,卻依然掩不住那超凡脫俗的氣質。
恩公,吃完早飯我們就出發吧。要采的藥生長在深山處,得走很遠的路。白靈一邊為樵娃娘梳頭一邊說道。
樵娃點點頭,狼吞虎嚥地吃完早飯,然後背上竹簍和柴刀:娘,我和白靈去采藥,您在家好好的。
樵娃娘拍拍兒子的手:去吧,小心些。白靈姑娘,我這娃兒性子直,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你多包涵。
白靈微笑著點頭:婆婆放心,我會照顧好恩公的。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朝深山走去。路上,樵娃忍不住問道:白靈,你...你真的有三百歲了嗎
白靈輕笑:按你們人類的演算法,確實如此。但在狐族中,我還算年輕的。
那...你能變成狐狸嗎樵娃好奇地問。
白靈眨了眨眼:當然可以。話音剛落,一陣白煙飄過,地上就隻剩下一隻雪白的狐狸,正歪著頭看他。
樵娃驚訝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白狐的頭:太神奇了!
白煙再次升起,白靈又恢複了人形:恩公不怕我嗎
樵娃搖搖頭:你救了我娘,我怎麼會怕你再說,你變成狐狸時那麼可愛。
白靈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聲道:我們快走吧,要采的藥隻在正午時分開花,錯過了就得再等一天。
兩人加快腳步,向深山進發。樵娃平時砍柴從不走這麼遠,但跟著白靈,他竟一點也不覺得害怕。白靈似乎對山路極為熟悉,帶著他穿過密林,跨過溪流,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穀。
山穀中開滿了奇花異草,樵娃從未見過如此美景。白靈指著一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說:那就是'紫靈草',配合千年靈芝,可以治療婆婆的眼疾。但靈芝生長在懸崖上,我得現出原形才能采到。
不等樵娃迴應,白靈已經化作白狐,輕盈地躍上陡峭的岩壁,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雲霧中。樵娃緊張地望著,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約莫一刻鐘後,白狐叼著一株形狀奇特的靈芝回來了。她將靈芝放入樵娃的竹簍,又變回人形:好了,藥材齊了,我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白靈臉色一變:不好,是獵戶!恩公,你快躲起來!
樵娃還冇反應過來,白靈已經拉著他藏到了一塊巨石後麵。片刻後,幾個手持獵叉的漢子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村裡有名的惡霸趙財主家的管家。
奇怪,明明看到一隻白狐往這邊跑的,怎麼不見了管家四處張望著。
另一個獵戶說:聽說白狐皮值大錢,要是能抓到,趙老爺肯定重重有賞!
樵娃感覺到白靈的手在微微發抖,他輕輕握了握,示意她彆怕。獵戶們搜尋了一陣,毫無所獲,最終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後,白靈才長舒一口氣:多謝恩公。
樵娃皺眉道:趙財主家的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白靈神色黯然:那日傷我的捕獸夾,就是趙財主設下的。他專門獵殺有靈性的動物,用我們的皮毛和骨頭做藥材賣錢。
樵娃怒道:這個趙財主,平日裡欺男霸女也就罷了,竟然還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白靈搖搖頭:人類中有恩公這樣的好人,也有趙財主那樣的惡人。我們快回去吧,這些藥材需要儘快處理。
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獵戶可能出冇的區域,繞了遠路回家。一路上,樵娃始終護在白靈身側,生怕她有什麼閃失。白靈看在眼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樵娃娘聽到動靜,連忙問道:是娃兒和白靈姑娘回來了嗎
是的,娘,我們回來了。樵娃放下竹簍,疲憊地坐在凳子上。
白靈則立刻忙碌起來,取出藥材開始研磨配製。她的動作嫻熟而優雅,彷彿在跳一支無聲的舞。樵娃看得入迷,直到母親叫他,纔回過神來。
娃兒,白靈姑娘為了我的眼睛這麼辛苦,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樵娃娘語重心長地說。
樵娃點點頭:娘,我知道。白靈不僅救了您,今天還差點被趙財主的人發現,真是險象環生。
白靈抬頭微笑:能為恩公和婆婆做點事,是我的福分。
夜深了,白靈還在燈下熬製藥膏。樵娃走過去輕聲道:休息吧,明天再弄也不遲。
白靈搖搖頭:這藥必須在月圓之夜製成,否則效果大減。恩公先去睡吧,我一會兒就好。
樵娃冇有離開,而是坐在一旁陪著她:那我陪你。
白靈側臉看了他一眼,月光下那張俊朗的臉龐顯得格外堅毅。她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繼續搗藥,掩飾自己泛紅的臉頰。
藥終於製好了,白靈小心地裝入瓷瓶:每日早晚各敷一次,七日後婆婆的眼睛就能看見光亮,一月內可望複明。
樵娃感激地說:白靈,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白靈微微一笑:恩公救我一命,我做這些是應該的。不過...她猶豫了一下,趙財主的人今天看到了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會連累你們。
樵娃堅定地說:彆怕,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白靈望著樵娃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三百年來,她一直獨來獨往,躲避人類的追捕,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類如此堅定地保護她。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彷彿為這一刻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第三章
惡霸逼婚
趙財主家的管家帶著獵戶們空手而歸,氣得趙財主摔碎了手中的茶盞。
廢物!一群廢物!趙財主拍案而起,滿臉橫肉因憤怒而顫抖,一隻白狐都抓不到,養你們有什麼用!
管家戰戰兢兢地解釋:老爺,那白狐通靈性得很,一眨眼就不見了。不過...他壓低聲音,我們在山裡看見樵娃那小子和一個漂亮姑娘在一起。
趙財主眯起眼睛:樵娃就是那個整天砍柴的窮小子他哪來的姑娘
千真萬確!管家湊近道,那姑娘美若天仙,穿著白衣,我們追白狐時看見她和樵娃從深山裡出來。
趙財主摸著下巴上的鬍鬚,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美若天仙明日帶幾個人去樵娃家看看。若真有這麼個姑娘...他陰險地笑了,就說我看上她了。
第二天一早,趙財主果然帶著十幾個家丁浩浩蕩蕩地來到樵娃家。樵娃正準備出門砍柴,看到這陣仗,立刻警覺地擋在門前。
趙老爺,您這是樵娃強壓怒火問道。
趙財主推開管家,上下打量著樵娃:聽說你家藏了個美人兒本老爺特地來看看。
樵娃心中一緊,握緊了拳頭:趙老爺說笑了,我家窮得叮噹響,哪有什麼美人。
少裝蒜!趙財主一把推開樵娃,就要往屋裡闖,昨日我的人明明看見...
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開了,白靈款款走出。晨光中,她一襲素衣,不施粉黛卻美得驚心動魄。趙財主頓時看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位老爺,不知找小女子有何貴乾白靈微微欠身,聲音如清泉般悅耳。
趙財主回過神來,貪婪的目光在白靈身上來回掃視:美人兒,我是本村趙財主,家財萬貫,缺的就是你這樣的如花美眷。跟我回去,保你吃香喝辣!
樵娃一個箭步擋在白靈麵前:趙財主,請你放尊重點!白靈是我家的客人!
趙財主冷笑一聲:客人我看是你拐來的吧他轉向白靈,假惺惺地說,美人兒彆怕,若是這小子強迫你,本老爺為你做主!
白靈輕輕拉開樵娃,直視趙財主:趙老爺誤會了,我是自願留在樵家的。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請回吧。
趙財主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一揮手,家丁們立刻圍了上來,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樵娃抄起門邊的柴刀,怒目而視:誰敢動白靈一根汗毛,我跟誰拚命!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白靈突然按住樵娃的手:樵哥,彆衝動。她轉向趙財主,強忍厭惡道,趙老爺,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可否容我考慮三日
趙財主見美人鬆口,立刻眉開眼笑:好好好!三日後我派人來接你!他色眯眯地盯著白靈,美人兒可要說話算話啊!
等趙財主一夥人走遠,樵娃急得直跺腳:白靈,你怎麼能答應他那趙財主不是好東西,家裡已經死了三個老婆了!
白靈神色凝重:我若不答應,今日必有一場惡鬥。你寡不敵眾,伯母又行動不便,我不能連累你們。
樵娃娘摸索著走到門口:白靈姑娘,你為我們考慮,可你自己怎麼辦
白靈安慰地握住老人家的手:婆婆彆擔心,我自有辦法。她轉向樵娃,這三日我會加緊為婆婆治療,爭取讓她恢複一些視力。三日後,我會解決趙財主的事,不會連累你們。
樵娃急道:你要怎麼解決難道真要嫁給他
白靈神秘地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三天,白靈日夜不停地為樵娃娘治療眼睛。她不僅使用之前采來的藥材,還每晚趁著月光施展靈力,加速藥效發揮。樵娃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白靈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身形也日漸消瘦,顯然消耗過大。
第三天傍晚,白靈為樵娃娘取下眼上的藥布:婆婆,試著睜開眼睛看看。
樵娃娘緩緩睜眼,先是模糊的光影,隨後竟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影——白靈那張憔悴卻依然美麗的臉龐,和兒子樵娃關切的神情。
我...我能看見了!樵娃娘激動得熱淚盈眶,白靈姑娘,你真是活菩薩啊!
白靈虛弱地笑了笑:婆婆能看見就好。不過視力剛恢複,不要太勞累。她轉向樵娃,恩公,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走到屋後的小樹林,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白靈直視樵娃的眼睛:今晚趙財主會派人來接我。我會跟他們走,但你放心,我絕不會真的嫁給他。
樵娃急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我們一起逃吧,離開這個村子!
白靈搖搖頭:伯母剛複明,經不起顛簸。再說,趙財主勢力大,我們逃不遠的。她輕歎一聲,今晚我會在婚禮上現出原形,嚇跑他們。之後...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恢複靈力。
樵娃心如刀絞:都是我冇用,保護不了你...
白靈突然伸手撫上樵娃的臉頰:不,恩公,你是我見過最勇敢善良的人。她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這三百年裡,我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讓我...話未說完,她突然收回了手,轉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該準備一下了。
夜幕降臨,趙財主果然派了一頂花轎來接人。村裡人都出來看熱鬨,議論紛紛——誰也冇想到窮小子樵娃家竟藏著這麼個美人,還被趙財主看上了。
白靈換上了一身紅衣,美得驚心動魄。樵娃站在門口,拳頭攥得發白,卻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她上了花轎。
樵哥,照顧好婆婆。白靈最後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轎簾。
花轎遠去,樵娃站在原地,心如刀絞。他娘走過來,輕聲道:娃兒,白靈姑娘不是凡人,她會有辦法的。
樵娃點點頭,卻依然放心不下。夜深人靜時,他悄悄摸出柴刀,朝趙財主家方向潛去。
趙財主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白靈被引入洞房,趙財主早已喝得醉醺醺的,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
美人兒,可想死我了!他淫笑著撲向床邊靜坐的白靈。
就在他即將碰到白靈的瞬間,一陣白煙突然升起。趙財主驚愕地看到,眼前的美人竟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白狐,齜牙咧嘴,眼中閃著幽幽綠光。
妖...妖怪啊!趙財主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衝出房門,來人啊!有妖怪!
白狐一躍而起,撞開窗戶跳了出去。家丁們聞聲趕來,隻看到一道白影閃過,隨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樵娃正潛伏在趙財主家牆外,突然看到一道白影從院內飛出,向深山方向疾馳而去。他立刻追了上去,邊跑邊喊:白靈!等等我!
白影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速度慢了下來。樵娃氣喘籲籲地追到一處小溪邊,終於看到了蜷縮在岩石旁的白狐——不,此刻她已經恢複了人形,但麵色慘白,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
白靈!樵娃衝過去將她摟在懷中,你怎麼樣
白靈虛弱地睜開眼:恩公...你怎麼來了...
樵娃心疼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跡:我放心不下你。你傷到哪裡了
白靈搖搖頭:強行在短時間內兩次變形,消耗了太多靈力...不礙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她試圖站起來,卻腿一軟又倒了下去。
樵娃二話不說,將她背了起來:我帶你回家。
月光下,樵娃揹著白靈艱難地走在山路上。白靈伏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聲道:恩公,我現了原形,村裡人都會知道我是妖怪...你和婆婆會有麻煩的...
樵娃堅定地說:管他們怎麼說!你救了孃的命,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誰敢說三道四,我跟誰急!
白靈的眼角濕潤了:恩公...其實我不隻是為了報恩才留下的...
樵娃腳步一頓,側頭問道:那是為什麼
白靈的聲音輕如蚊呐:這三百年裡,我從未對任何人類動過心...直到遇見你...
樵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白靈放下,然後轉身麵對她:白靈,我...我早就知道你是狐仙,但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人是狐,我都...
話未說完,白靈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了掌心。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白靈!樵娃驚慌失措地抱住她,你怎麼了
白靈氣若遊絲:靈力...消耗過度...可能要...現出原形一段時間...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漸漸縮小,最終變成了一隻虛弱的小白狐,蜷縮在樵娃懷中,隻有微弱的呼吸睜明她還活著。
樵娃心如刀絞,緊緊抱著白狐往家趕:堅持住,白靈,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回到家,樵娃娘看到兒子懷中的白狐,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她連忙騰出一個乾淨的籃子,鋪上柔軟的布料:快把她放這兒。我去熬些米湯。
樵娃小心翼翼地將白狐放入籃中,輕撫著她的毛髮:白靈,你一定要挺住...
白狐微微睜開眼,看了樵娃一眼,又疲憊地閉上了。
樵娃娘端著米湯過來:娃兒,白靈姑娘為了治我的眼睛,耗儘了靈力。現在該我們救她了。
樵娃抬頭問道:娘,您知道怎麼救她嗎
樵娃娘點點頭:我小時候聽老人說過,狐仙若靈力耗儘,需要'月華草'才能恢複。那草隻生長在最高的山頂,吸收月華精華,百年才長一株。
樵娃立刻站起身:我這就去找!
彆急,樵娃娘拉住兒子,月華草隻在月圓之夜開花,而且有靈獸守護。你得做好準備。
樵娃看了看窗外,今晚正是滿月:那我現在就出發!
他收拾了簡單的行裝,帶上柴刀和繩索,又深情地看了一眼籃中的白狐:白靈,等我回來。
白狐似乎感應到什麼,微弱地動了動耳朵,卻無力抬頭。
樵娃娘為兒子披上一件厚衣服:去吧,我會照顧好她。記住,月華草開花時會有銀光閃爍,必須在花開的一刻采摘,否則就會枯萎。
樵娃點點頭,毅然推門而出,向著遠處最高的山峰進發。月光如水,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他堅定的眼神——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救回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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