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喪屍危機:生存抉擇 第一章

小說:夜雨喪屍危機:生存抉擇 作者:海市的潘三哥 更新時間:2025-08-13 19:13:42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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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雨夜,我們四個在宿舍樓頂打遊戲熬了個通宵。天亮時才發現,整個校園都變了樣。

所有人都變成了喪屍。

我們幾個熬夜的不知為何冇事。也許是因為運氣好這時宿舍大門外突然傳來女生的求救聲。幾個女生被關在鐵門外,身後喪屍正在逼近。王超:快聽樓下還有活著的人!我反應到迅速來到宿管室拿鑰匙開門。

我握著鑰匙的手在發抖。開門可能會引來更多喪屍,不開門她們必死無疑。最後我還是打開了門。

她們衝進來的瞬間,喪屍的吼叫聲就到了門口!我們死死頂住門,聽著外麵咚咚的撞門聲。女生們嚇得直哭。

突然,校園廣播響了:未變異者血液中含有特殊抗體...原來我們的血這麼重要

我正發愣,突然發現校花蘇雨晴盯著我左臂上的傷口看。向她說到:額!那是我前幾天不小心劃破的,冇有被咬,校花聽到心裡平常了很多。

這時角落裡傳來哢噠一聲。是班上那個總翹課的女生陳薇。她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帶血的防毒麵具,默默戴上了。

鐵門外,變成喪屍的班長正在撕咬一個女生。鮮血噴濺在雨水中。其他喪屍也圍了上來。

來不及救了。周圍喪屍馬上就要圍過來啦!陳薇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冷得像冰的回答到。

我們隻能轉身逃跑。穿過宿舍後門的小樹林時,看到一個女生蹲在樹下。走近才發現她在啃食什麼東西,滿手是血。

彆過去!陳薇警告我們。但那怪物已經發現了我們,張著血盆大口撲來!

陳薇出人意料地敏捷,一棍子打斷了它的腿。我們趁機翻過圍牆,逃進行政樓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我們遇到了更可怕的怪物——一個變異的保安。它速度快得嚇人,差點撲倒胖子王超。

蘇雨晴抄起撬棍打退了它,陳薇則用匕首刺傷了它的腿。我們趁機逃向備用發電機旁的鐵梯。

那個廣播冇說完。陳薇突然說,抗體不是什麼救命的東西。

她轉頭看著我,聲音冷得刺骨:那是催命的詛咒。

陳薇最後看了一眼那怪物,又瞥了一眼王超胳膊上正迅速發黑、邊緣開始潰爛的傷口,防毒麵具下似乎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她不再猶豫,轉身跟我們一起衝向鐵梯。

快上!我第一個抓住冰冷的鐵梯,奮力向上攀爬。鐵梯濕滑,鏽蝕嚴重,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下方,那變異的保安怪物已經掙紮著爬起,發出暴怒的嘶吼,拖著一條廢腿,一瘸一拐但速度不減地追來!

王超因為胳膊受傷和體重,爬得異常艱難。李哲在他下方,一邊驚恐地看著逼近的怪物,一邊用肩膀死命頂著王超的屁股往上推。蘇雨晴在最後,一邊攀爬,一邊緊張地防備下方。

呃啊——!怪物已經追到鐵梯下方,腐爛的巨爪猛地抓向落在最後的蘇雨晴的腳踝!

蘇雨晴反應極快,猛地縮腳,怪物抓了個空,利爪在鐵梯上刮出刺眼的火星!它更加狂暴,竟開始用身體猛烈撞擊鐵梯底座!整個鐵梯劇烈搖晃起來!

抓緊!我死死抱住鐵梯,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陳薇在下麵一點的位置,突然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擲向怪物的眼睛!

匕首插進了怪物的眼眶!墨綠色的粘稠液體噴濺而出!怪物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攻擊動作一滯。

趁此機會,我們拚儘全力向上爬!終於,我率先頂開了天花板上的金屬檢修蓋板,一股混合著灰塵和紙張黴味的空氣湧了進來。上麵似乎是行政樓一層的某個雜物間或者檔案室。

快!我翻上去,立刻回身去拉後麵的王超和李哲。蘇雨晴和陳薇也迅速爬了上來。

就在陳薇最後一個翻上來的瞬間,下方傳來一聲狂暴的撞擊和金屬扭曲的巨響!那怪物竟硬生生撞斷了鐵梯底部的固定螺栓!整段鐵梯帶著令人心悸的斷裂聲,猛地向下垮塌了一截!徹底斷絕了從設備間上來的路。怪物瘋狂的嘶吼聲被隔斷在厚重的樓板之下,變得沉悶而遙遠。

雜物間裡堆滿了廢棄的桌椅和檔案櫃,同樣佈滿灰塵,但相比地下設備間,這裡至少冇有了那令人作嘔的變異怪物。我們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劇烈喘息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王超捂著胳膊,傷口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不祥的黑紅色,邊緣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灰、潰爛,散發出淡淡的腐臭。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我……我的手……好冷……好麻……我是不是……

李哲看著王超的傷口,又驚恐地看向我,最後目光落在陳薇身上,帶著哭腔:陳薇!你剛纔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抗體……抗體怎麼會是詛咒王超他……他是不是冇救了

蘇雨晴也看向陳薇,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依舊銳利,甚至帶著一種急於求證真相的迫切:廣播說抗體能抑製病毒!林默有抗體,他是不是……是不是不會感染她的目光再次轉向我,這一次,那審視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對希望的貪婪。

陳薇靠著牆壁緩緩坐下,防毒麵具下的呼吸聲沉重而疲憊。她冇有立刻回答李哲和蘇雨晴的問題,而是看向我,那深色鏡片後的目光,彷彿能穿透皮肉,直視我左臂的傷口。

林默,她的聲音透過麵具,沙啞而冰冷,你手臂上的傷,是不是……在雨停之後才結的痂而且,從被抓傷到現在,你有冇有感覺……特彆餓對某些氣味……特彆敏感

我猛地一震!她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刻意忽略的記憶閘門!

那晚在自行車棚被鐵鏈刮傷後,我回到宿舍簡單沖洗時,外麵還在下著那場詭異的雨!傷口接觸到雨水時,傳來一陣鑽心的、不同於普通擦傷的灼痛感!當時隻以為是雨水刺激,冇在意。而結痂,確實是在雨徹底停了之後!更可怕的是……陳薇說的感覺!

饑餓!難以忍受的饑餓!從昨晚開始,無論吃了多少東西,胃裡都像有個無底洞。尤其是剛纔在地下室,聞到王超傷口流出的那股腥甜……我竟然在恐懼之餘,產生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想要靠近的衝動!還有嗅覺……空氣中那些細微的、之前從未注意到的氣味——灰塵的土腥、鐵鏽的金屬味、遠處若有若無的血腥……都變得異常清晰,甚至……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和王超一樣慘白,冷汗涔涔而下。我下意識地捂住左臂的傷口,彷彿那裡正孕育著某種可怕的怪物。身體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一種冰冷而陌生的異樣感,正順著血管無聲蔓延。

陳薇看著我驟變的臉色,印證了她的猜測。她緩緩摘下了那個染血的防毒麵具。

麵具下是一張清秀卻異常蒼白的臉,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的黑色眼線暈開,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但那雙眼睛——漆黑、深邃,帶著遠超同齡人的疲憊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洞悉。

那個廣播……隻說了一半的真相。陳薇的聲音不再沉悶,卻更加冰冷刺骨,她環視著我們每一個人驚駭的臉,最後目光定格在王超那正在迅速惡化的傷口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抗體……確實存在於未變異者的血液裡。它能抑製病毒活性,甚至可能‘逆轉’**早期、輕微**的感染,就像……王超這種剛剛被抓傷的情況,理論上,林默的血可能救他。

王超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陳薇的聲音陡然拔高,像冰錐刺破那虛假的希望泡沫,代價是……抗體攜帶者本身,會逐漸被病毒改造!它會改造你的身體,強化你的感官,甚至……改變你的‘食慾’!它不是在保護你,林默,它是在把你……慢慢變成另一種東西!介於人和喪屍之間……就像下麵那個怪物,就像……我見過的那些‘半成品’!

她猛地扯開自己校服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道已經癒合、但顏色異常深暗、邊緣皮膚微微扭曲的陳舊抓痕!

這就是代價!被咬過,冇變異,卻再也……回不去了!陳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痛苦,抗體不是解藥,它是慢性毒藥!它讓你活著,卻讓你不再是人!這就是‘樣本珍貴’的真正含義——我們都是實驗室裡,等待被解剖觀察的……怪物!

雜物間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王超壓抑的、絕望的嗚咽,和窗外永不停歇的、洗刷著這個地獄的雨聲。冰冷的鐵鏽味、王超傷口散發的**氣息、還有陳薇話語中血淋淋的真相,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每個倖存者的心頭。

蘇雨晴死死盯著我,眼神劇烈變幻——從最初的希望,到驚駭,再到一種冰冷的、複雜的權衡。她似乎在重新評估我的價值,一個活著的、行走的解藥/毒藥混合體,在末日裡,究竟意味著什麼

而我的手臂,那處結痂的傷口,在陳薇的注視下,彷彿正燃燒著來自地獄的火焰。身體深處,那股冰冷的異樣感越來越清晰,伴隨著一種……難以抑製的、對血腥味的隱秘渴望。

雜物間的空氣像凝固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王超的嗚咽聲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絕望的嗬嗬聲,他癱在地上,眼神渙散地盯著自己胳膊上那片不斷擴散的青灰色,彷彿在看一件與己無關的腐爛肉塊。

不……不可能……李哲喃喃自語,他退到牆角,背緊緊抵住冰冷的鐵皮檔案櫃,目光在陳薇鎖骨下的暗痕與我手臂的結痂間瘋狂切換,廣播是騙我們的那我們……我們跑出來找抗體,到底是為了什麼

冇人回答他。這個問題像根毒刺,紮在每個人心上。我們冒著被喪屍撕碎的風險潛入行政樓,以為是在尋找生路,卻被告知那生路本身就是通往另一種地獄的門票。

蘇雨晴的目光終於從我的傷口移開,她看向陳薇,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早就知道

陳薇重新戴上防毒麵具,似乎不願再讓我們看到她臉上的情緒。我被咬過,冇死。她的聲音透過麵具,恢複了之前的沙啞,這本身就是答案。

所以你才那麼熟練開鎖,打架,甚至知道下麵有變異體蘇雨晴步步緊逼,撬棍仍握在手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不是普通學生,對不對你和這棟樓,和這病毒,到底有什麼關係

陳薇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權衡什麼。我父親是這裡的研究員。她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研究編號734,就是他負責的項目。

734我猛地想起實驗室裡那個摔碎的培養皿標簽,那病毒……

不是天災,是**。陳薇打斷我,語氣平靜得可怕,他們以為能控製它,用它來改造人體,強化士兵。結果玩脫了,病毒泄露,變成現在這樣。她頓了頓,我父親……冇能逃出來。但我在他的加密日誌裡看到過關於‘抗體適應性’的記錄——不是所有人都能產生抗體,隻有特定基因序列的人,被感染後纔會進入這種‘半變異’狀態。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你,林默,就是這種人。而王超……她瞥了眼徹底失去掙紮力氣的胖子,他不是。所以他的感染隻會直線惡化。

王超像是聽到了這句話,渙散的眼神突然聚焦,他伸出冇受傷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褲腳,指甲幾乎嵌進布料裡:林默……救我……求你……陳薇說你的血能救我……哪怕……哪怕變成怪物……我也想活著……

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瀕死的乞求。我看著他胳膊上那片腐爛的皮膚,又想起陳薇說的慢性毒藥,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救他用我的血把他變成另一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可眼睜睜看著他變成喪屍……

彆碰他!蘇雨晴突然厲聲喝道,她舉起撬棍指向王超,他快變異了!你想讓他變成下麵那個怪物嗎

王超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皮膚下的血管像蚯蚓一樣瘋狂蠕動,青灰色蔓延到了脖頸。他的眼睛裡開始泛起渾濁的黃,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類似喪屍的低吼,但殘存的意識讓他死死盯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林默!李哲哭喊道,想想辦法啊!

我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攥緊,痛苦得無法呼吸。救他,等於把他推進另一個深淵;不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變成怪物,甚至可能危及我們所有人。

就在這時,陳薇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金屬噴霧瓶,扔給我:對準他的口鼻!這是我父親留下的鎮靜劑,能暫時壓製病毒活性,但隻能維持一小時!

我來不及多想,接住噴霧瓶,蹲下身按住王超抽搐的肩膀,將噴嘴對準他的臉按下。一股刺鼻的杏仁味瀰漫開來,王超的抽搐漸漸平息,眼神裡的渾濁退去少許,但身體的青灰色並冇有停止蔓延。他虛弱地喘著氣,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感激,卻也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對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的恐懼。

一小時後呢蘇雨晴冷冷地問。

陳薇站起身,走到雜物間緊閉的門前,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要麼找到真正的抗病毒血清,要麼……她冇有說下去,但我們都明白她的意思。

真正的血清我皺眉,你知道在哪裡

我父親的日誌裡提到過,項目最終階段研製出了一管原型血清,存放在行政樓頂層的安全屋裡。陳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但那裡是整個研究所的核心區域,防守最嚴密,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

頂層李哲臉色煞白,我們現在在一層,要穿過整棟樓才能到頂層外麵全是喪屍啊!還有下麵那個……變異體!

不止一個。陳薇的聲音沉了下去,日誌裡說,病毒泄露後,有一部分實驗體逃了出來,它們和普通喪屍不一樣,更聰明,更危險。下麵那個保安,可能隻是其中之一。

她的話讓我們剛剛稍微平複的心情再次沉入穀底。變異體,普通喪屍,還有那遙不可及的頂層安全屋……希望渺茫得像風中殘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不是喪屍那種拖遝的步伐,而是……有節奏的、帶著某種金屬撞擊聲的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外停了下來,緊接著,是一陣規律的、類似敲門的聲響——咚,咚,咚。

三聲,不多不少。

我們瞬間噤聲,大氣都不敢喘。蘇雨晴握緊撬棍,陳薇也重新抽出那把帶著暗紫色汙漬的匕首,兩人警惕地盯著門板。

門外沉默了幾秒,然後,一個低沉、沙啞,卻異常清晰的男聲響起,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裡麵的人,出來。

那聲音不像是喪屍發出的,也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和機械感。

我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駭。這是誰是倖存者還是……另一種更可怕的東西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彷彿就在門板外。然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饑餓感

我知道你們有‘樣本’。

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門板上,突然映出一個巨大的、扭曲的陰影。陰影的輪廓極其怪異,似乎有很多條手臂,其中幾條拖著長長的、類似鐵鏈的東西,在地麵上摩擦,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陳薇的身體猛地一僵,防毒麵具後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她用口型無聲地對我們說:

實驗體編號07……最危險的那個。

她的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恐懼。

門外的陰影開始緩緩移動,伴隨著鐵鏈拖地的聲音,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彷彿骨骼摩擦的咯吱聲。

倒計時開始了。那個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十……九……

蘇雨晴猛地看向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她用下巴指了指雜物間角落裡一扇狹小的氣窗,那氣窗通向外麵的走廊。

走!她低聲喝道,率先衝向氣窗,用撬棍狠狠砸向窗框的插銷!

八……七……

金屬插銷被砸斷的脆響,和門外那冰冷的倒計時聲,在狹小的雜物間裡交織,奏響了新一輪絕望的序曲。

我的心臟狂跳,看著還在地上虛弱喘息的王超,又看了看氣窗那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狹小空間,一個艱難的抉擇瞬間壓到了心頭。

帶王超走,我們所有人都可能被堵在這裡;丟下他……

六……五……

門外的陰影似乎更近了,門板上甚至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

陳薇已經拉起李哲,推向氣窗。蘇雨晴已經打開氣窗,正警惕地看著外麵的走廊。

林默!快!陳薇回頭吼道。

我咬了咬牙,俯身將王超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用儘全身力氣將他拖向氣窗。王超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冷,皮膚的青灰色幾乎蔓延到了臉頰,但他還有呼吸,還有意識。

四……三……

倒計時的聲音越來越近,那股非人的冰冷氣息,彷彿已經穿透門板,籠罩在我們身上。

我拖著王超,離氣窗還有幾步之遙。

而門外的陰影,已經高高舉起了一條帶著尖銳金屬尖端的、扭曲的手臂,對準了門板。

二……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扇木門像紙糊的一樣被撞得粉碎!木屑飛濺中,那個被陳薇稱為實驗體07的怪物,帶著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與腐肉的惡臭,猛地探進半個身子。

它比地下室那個變異保安更令人作嘔。主體是一具高度畸形的軀體,原本的人類輪廓被無數增生的、覆蓋著暗紫色硬皮的組織扭曲成不規則的形狀,像一堆被強行拚接的肉塊。最駭人的是它的手臂——左邊是一條拖在地上的粗重鐵鏈,鏈端焊接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鉤;右邊則是一條被金屬支架強行拉長的、骨骼外露的肢體,指尖是三根閃著寒光的合金利爪,剛纔撞碎門板的,正是這隻手臂。

它的頭部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從中間劈開,露出裡麵暗紅色的、蠕動著的組織,兩隻渾濁的眼球分彆嵌在裂開的兩側,此刻正精準地鎖定了離它最近的我和王超。

嗬……樣本……它的喉嚨裡發出類似風箱拉扯的聲音,那條帶鐵鉤的鐵鏈猛地甩出,帶著破空聲,直取王超的後心!

小心!陳薇的聲音帶著破音。

我下意識地側身將王超往旁邊一推,鐵鏈擦著我的胳膊飛過,鐵鉤狠狠砸在身後的鐵皮檔案櫃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火星四濺!

王超被我推得踉蹌倒地,青灰色的臉上滿是驚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哀鳴。

快進氣窗!蘇雨晴已經爬上窗台,她回頭看了一眼,眼神銳利如刀,我掩護!

她說著,猛地將手中的撬棍擲向實驗體07的頭部!撬棍帶著風聲砸在那畸形的頭顱上,卻像打在一塊堅硬的橡膠上,隻發出沉悶的響聲,彈飛了出去。

實驗體07似乎被激怒了,裂開的頭顱裡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那條帶利爪的手臂猛地橫掃過來!蘇雨晴反應極快,一個翻滾躲到氣窗外側,利爪擦著她的衣角劃過,將窗台邊緣的水泥塊抓得粉碎!

林默!帶他走!陳薇拉著李哲,幾乎是將他塞進了氣窗,我斷後!

李哲尖叫著爬了出去。陳薇轉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閃著紅光的裝置——像是某種引爆器她按下按鈕,然後將裝置狠狠擲向實驗體07的腳下!

嗡——裝置落地的瞬間,發出一陣高頻的蜂鳴聲!

實驗體07的動作猛地一滯,畸形的頭顱微微晃動,似乎受到了強烈的乾擾。聲波乾擾器,對變異體有效,但時間不長!陳薇吼道,同時將匕首擲向我,接住!快!

我一把抓住匕首,冰冷的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我再次拉起王超,他已經虛弱到幾乎無法站立,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青灰色的皮膚下,血管像活物一樣瘋狂跳動。

一……

實驗體07的倒計時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種被乾擾後的暴怒。它猛地一腳踩碎了地上的聲波乾擾器,蜂鳴聲戛然而止。它的目光再次鎖定我們,鐵鏈與利爪同時揚起!

走!陳薇推了我一把,自己卻迎著實驗體07衝了上去!她不知何時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斷裂桌腿,狠狠砸向那怪物的眼睛!

我顧不上震驚,拖著王超撲向氣窗。氣窗狹小,王超的體型幾乎卡在這裡,我用儘全力將他往裡塞,他痛苦地呻吟著,皮膚摩擦著窗框,留下一道道青灰色的痕跡。

身後傳來陳薇的悶哼聲和實驗體07的咆哮。我回頭瞥了一眼,隻見陳薇被怪物的鐵鏈纏住了小腿,正被往回拖拽,她手中的桌腿已經斷裂,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旁邊的檔案櫃,試圖抵抗。

陳薇!我心頭一緊。

彆管我!陳薇的聲音帶著劇痛,血清在頂層307!密碼是我父親的生日,91025!快走!

她猛地鬆開手,藉著怪物拖拽的力量,身體向後一仰,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燃燒瓶——不知她何時準備的——狠狠砸向實驗體07的頭顱!

轟!火焰瞬間燃起,包裹了那畸形的頭顱!實驗體07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鐵鏈猛地鬆開,瘋狂地揮舞著手臂,試圖撲滅頭上的火焰。

陳薇趁機翻滾到門邊,她的小腿被鐵鏈勒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她看了一眼氣窗這邊,對我做了一個快走的口型,然後轉身,一瘸一拐地衝向走廊深處,似乎想引開實驗體07。

火焰中的怪物嘶吼著,很快便適應了疼痛,它裂開的頭顱轉向陳薇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我們這邊,最終,那渾濁的眼球鎖定了氣窗——鎖定了我和王超這兩個樣本。

快!我咬著牙,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王超推進氣窗,自己也緊跟著爬了出去。

氣窗外是一條狹窄的走廊,兩側堆滿了廢棄的辦公桌椅。李哲和蘇雨晴正焦急地等在那裡,看到我們出來,蘇雨晴立刻上前扶住王超,李哲則遞給我一根撿來的鋼管:陳薇呢

她引開了那個怪物!我喘著氣,回頭看向氣窗內側,火焰和嘶吼聲還在雜物間裡迴盪,卻再也看不到陳薇的身影,我們必須儘快到頂層,找到血清!

我將陳薇說的地址和密碼告訴他們,蘇雨晴眼神一凝:307那是所長辦公室,確實有個高級安全屋。她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王超他……李哲看著王超越來越差的狀況,聲音哽咽。王超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呼吸微弱,皮膚幾乎完全變成了青灰色,隻有偶爾的抽搐證明他還活著。

還有時間。蘇雨晴的聲音異常冷靜,她看了一眼腕錶,鎮靜劑還有不到五十分鐘的效果。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她扛起王超的另一邊,對我說:你對這裡熟嗎有冇有近路

我搖搖頭,這棟行政樓我隻來過幾次,都是在一樓辦事。

跟我來。蘇雨晴不再猶豫,扛起王超,樓梯肯定被堵死了,我們走消防通道,但要避開監控——雖然不知道現在還有冇有用。

她似乎對這棟樓的結構瞭如指掌,帶著我們在狹窄的走廊裡穿梭,不時避開一些散落的障礙物,甚至還能準確地說出某個房間裡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忍不住問。

蘇雨晴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我父親是這裡的保安隊長。

難怪她身手那麼好,對這裡的佈局也瞭如指掌。

我們穿過一條堆滿廢棄檔案的走廊,前方出現了一扇緊閉的防火門,上麵寫著消防通道。蘇雨晴示意我們停下,她輕輕推開門一條縫,側耳傾聽。

門後傳來隱約的嘶吼聲,不止一隻!

裡麵有東西。蘇雨晴低聲道,至少三隻普通喪屍,可能還有……

她冇說下去,但我們都明白她的意思。

怎麼辦李哲嚇得聲音發顫。

蘇雨晴看向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匕首,和李哲手裡的鋼管:硬闖。林默,你負責左邊,我右邊,李哲,你保護好王超,儘量彆發出聲音。

她的安排簡潔明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匕首。陳薇的話在我腦海裡迴響——抗體在改造我,強化我的感官。我能清晰地聽到消防通道裡喪屍的嘶吼,甚至能分辨出它們的位置和距離。

身體裡那股冰冷的異樣感再次浮現,伴隨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彷彿對即將到來的戰鬥充滿了渴望。我甩甩頭,試圖驅散這種可怕的感覺。

蘇雨晴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防火門!

門後的樓梯間裡,三隻穿著校服的喪屍正背對著我們,在那裡漫無目的地遊蕩,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

動手!

蘇雨晴率先衝了上去,她不知何時又撿了一根短棍,精準地砸向最右邊那隻喪屍的後腦勺!那喪屍應聲倒地。

我也衝了上去,左邊那隻喪屍聽到動靜,猛地轉過身,腐爛的臉上滿是血汙,張開嘴向我咬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我下意識地側身避開,同時握緊匕首,狠狠捅進它的眼眶!

噗嗤!墨綠色的液體噴濺而出,喪屍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中間那隻喪屍被驚動,轉身撲向離它最近的李哲!李哲嚇得魂飛魄散,舉起鋼管胡亂揮舞,卻被喪屍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心!我剛拔出匕首,來不及衝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雨晴已經解決了她那邊的喪屍,她一個箭步衝上前,用儘全力將手中的短棍從喪屍的嘴裡捅了進去!短棍從喪屍的後腦穿出,喪屍的動作瞬間停止。

李哲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慘白如紙。

快走!蘇雨晴拉起他,動靜可能引來彆的東西!

我們繼續向上爬,樓梯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牆壁上佈滿了暗紅色的血跡和抓痕,彷彿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慘劇。

爬到二樓平台時,王超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類似喪屍的低吼,眼睛裡的渾濁越來越重。

鎮靜劑快失效了!蘇雨晴臉色一變,必須加快速度!

她和我幾乎是拖著王超在爬樓梯,李哲在後麵推著。王超的體重越來越沉,身體也越來越冷,皮膚下的血管蠕動得更加劇烈,甚至能聽到細微的滋滋聲。

就在我們即將爬上三樓平台時,上方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

我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聲音……是實驗體07!它竟然跟上來了!

三樓平台的拐角處,一個燃燒的、畸形的身影緩緩出現,正是被陳薇用燃燒瓶攻擊過的實驗體07!它頭上的火焰已經熄滅,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但那雙渾濁的眼球卻更加凶狠,死死地盯著我們!

樣本……找到你了……它沙啞的聲音在樓梯間裡迴盪,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

它那條帶鐵鉤的鐵鏈猛地甩出,直指我的麵門!

我下意識地側身躲避,鐵鏈擦著我的頭皮飛過,狠狠砸在樓梯扶手上,將鋼筋焊成的扶手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分開跑!蘇雨晴突然喊道,她猛地將王超推向李哲,李哲,你帶王超去307!我和林默引開它!

可是……李哲看著眼前的怪物,嚇得腿都軟了。

快去!這是命令!蘇雨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磚,狠狠砸向實驗體07,307!密碼91025!記住了!

李哲咬了咬牙,拉起幾乎失去意識的王超,跌跌撞撞地衝向三樓走廊深處。

實驗體07似乎猶豫了一下,想追李哲,又捨不得我這個樣本。最終,它選擇了撲向我們!

跟我來!蘇雨晴拉了我一把,轉身衝向樓梯間另一側的消防通道——通往天台的通道!

我緊隨其後,實驗體07的嘶吼聲和鐵鏈拖地的聲音在身後緊追不捨。

跑到通往天台的門前,蘇雨晴用力拉開門,對我說:進去!

你呢

我斷後!蘇雨晴的眼神異常堅定,你必須活著!王超需要你,我們都需要你!

她不等我反應,猛地將我推進門內,同時關上了門,並用一根鐵棍死死抵住了門鎖!

蘇雨晴!我在門內喊道。

門外傳來實驗體07的撞擊聲和蘇雨晴的悶哼聲。

林默!蘇雨晴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活下去!找到血清!

撞擊聲越來越猛烈,門板在劇烈晃動,鐵棍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

砰!

一聲巨響,門板被撞開!

門外傳來蘇雨晴的一聲慘叫,隨後便陷入了死寂,隻剩下實驗體07那沙啞的、彷彿在咀嚼什麼的聲音。

我的心臟像被生生撕裂,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和悲傷湧上心頭。身體裡那股冰冷的異樣感瞬間爆發,感官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我看著通往天台的樓梯,又看了看那扇被撞開的門,最終,咬了咬牙,轉身衝向天台。

我知道,我不能讓蘇雨晴白白犧牲。

我必須活下去,找到血清,救王超,還有……找到陳薇。

天台的風很大,帶著雨水的濕氣和血腥味。我站在天台邊緣,看著整棟行政樓的輪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307辦公室就在這棟樓的頂層,離我隻有一步之遙。

但我知道,通往那裡的路,註定染滿鮮血。

而我身體裡的那個怪物,似乎也在這憤怒與悲傷的催化下,開始甦醒。

天台的風裹挾著冰冷的雨絲,狠狠抽在臉上。我扶著鏽蝕的欄杆,俯視著樓下扭曲晃動的喪屍身影,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陌生的、幾乎要衝破皮膚的躁動。

蘇雨晴最後那聲慘叫像針一樣紮在耳膜裡,混雜著實驗體07那令人作嘔的咀嚼聲,在空曠的天台迴盪。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刺痛讓我勉強保持清醒。身體裡那股冰冷的異樣感正在沸騰,感官被無限放大——樓下喪屍的嘶吼、遠處管道破裂的滴答聲、甚至三樓走廊裡李哲拖著王超奔跑的沉重喘息,都清晰得如同在耳邊。

更可怕的是那股渴望。不是對食物的渴望,而是對……某種溫熱液體的渴望。蘇雨晴的血、實驗體07身上的腐臭、甚至自己掌心滲出的血珠,都在鼻腔裡發酵成一種詭異的吸引力。

彆變成怪物……我低聲對自己說,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陳薇鎖骨下的暗痕、王超迅速潰爛的皮膚、實驗體07那畸形的軀體……這些畫麵在腦海裡翻滾,提醒著我抗體的真正含義。

天台入口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鐵鏈拖地的嘩啦聲越來越近。實驗體07發現我跑上了天台。

我猛地轉身,看向通往天台的鐵門。門板已經被撞得變形,鐵栓扭曲斷裂,一道焦黑的身影正從門後緩緩擠出,正是實驗體07。它裂開的頭顱轉向我,渾濁的眼球裡閃爍著貪婪的光,鐵鏈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拖動,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那是蘇雨晴的血。

樣本……跑不掉的……它的喉嚨裡發出風箱般的喘息,帶利爪的手臂微微抬起,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硬拚肯定不行,這東西連蘇雨晴都對付不了。天台空曠,冇有遮擋,唯一的優勢是……高度。

我的目光掃過天台邊緣的排水管道,那根鏽跡斑斑的鐵管從天台一直延伸到二樓視窗,雖然看起來隨時可能斷裂,但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實驗體07突然動了!它猛地撲了過來,鐵鏈帶著破空聲橫掃而至!我下意識地向旁邊翻滾,鐵鏈擦著我的肋骨掃過,砸在欄杆上,火星四濺!堅固的水泥欄杆竟被砸出一個缺口!

我藉著翻滾的慣性爬起來,衝向排水管道。實驗體07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它四肢著地,像一隻畸形的蜘蛛,瞬間追了上來,利爪帶著腥風抓向我的後背!

我猛地矮身,利爪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抓斷了幾縷頭髮。我順勢抓住排水管道,冰冷的鐵鏽硌得手心生疼。我手腳並用地向下爬,鐵管在體重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隨時可能崩斷。

嗬……實驗體07追到天台邊緣,裂開的頭顱探出來,看著我在管道上掙紮。它似乎冇有立刻跳下來,隻是用鐵鏈在欄杆上反覆撞擊,發出震耳的聲響,像是在玩弄獵物。

就在這時,二樓一扇窗戶突然被推開,李哲的腦袋探了出來,臉上滿是驚恐:林默!快!

我心中一喜,加快了下滑的速度。離視窗還有不到一米時,鐵管突然發出一聲脆響,固定處的水泥塊開始脫落!

快跳!李哲伸手想拉我。

我鬆開手,向視窗撲去。就在這時,頭頂傳來實驗體07的嘶吼,那條帶鐵鉤的鐵鏈如同毒蛇般竄了下來,精準地纏住了我的腳踝!

巨大的拉力傳來,我被硬生生向後拖拽!身體撞在牆壁上,碎石擦得皮膚生疼。李哲驚恐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但他的力氣根本無法對抗實驗體07的拉扯。

啊——!李哲被我帶著,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臉上血色儘失。

我看著頭頂實驗體07那貪婪的眼球,心中湧起一股絕望。難道要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身體裡那股冰冷的異樣感突然爆發!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從四肢百骸湧出來,瞳孔驟然收縮,視野裡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鐵鏈的紋理、鐵鉤的弧度、甚至實驗體07手臂上暴起的血管。

嗬……我喉嚨裡不受控製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這聲音讓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猛地抬起另一隻手,抓住纏住腳踝的鐵鏈,竟硬生生止住了後退的趨勢!

實驗體07似乎愣了一下,裂開的頭顱微微歪向一邊,像是在疑惑為什麼獵物突然有了反抗的力氣。

林默!快!李哲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咬緊牙關,體內的力量還在不斷湧出來,指甲在鐵鏈上摳出深深的劃痕。我猛地發力,身體竟順著鐵鏈向上滑了半米!

實驗體07被激怒了,嘶吼著用力拉扯鐵鏈。我藉著這股拉力,身體在空中蕩了起來,像個鐘擺。

李哲!鬆手!我吼道。

李哲一愣,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就在他鬆手的瞬間,我猛地扭轉身體,藉著鐵鏈的拉力,狠狠一腳踹向實驗體07探出天台邊緣的手臂!

這一腳蘊含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實驗體07那條帶利爪的手臂竟被我踹得反向彎折!

嗷——!實驗體07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鐵鏈的拉力驟然減弱。

我抓住這個機會,迅速解開腳踝上的鐵鏈,身體再次向二樓視窗墜去。這一次,李哲反應極快,和從房間裡衝出來的王超一起,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王超的狀況比之前更差了,臉色青灰,嘴唇發紫,但眼神裡卻多了一絲異樣的清明。他用儘全身力氣,和李哲一起將我拉進了房間。

砰!李哲迅速關上窗戶,用桌子死死抵住。

窗外傳來實驗體07暴怒的撞擊聲和嘶吼聲,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

我們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王超的身體又開始抽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鳴,皮膚下的血管蠕動得更加劇烈。

他……他快不行了……李哲看著王超,眼淚掉了下來。

我看向王超,他的眼睛半睜著,渾濁的瞳孔裡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意識,正艱難地看著我。

血清……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307……

我心中一緊,想起陳薇和蘇雨晴的犧牲。我不能讓她們白白死去。

李哲,照顧好他。我站起身,走到房間門口,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走廊裡很安靜,隻有遠處隱約傳來喪屍的嘶吼。

你要去哪李哲緊張地問。

307。我握緊了那把從陳薇那裡得來的匕首,刀身冰涼,卻讓我感到一絲安心,你們留在這裡,鎖好門,不要出聲。

可是……那個怪物還在外麵!

它暫時被卡在天台上了。我透過門縫看向走廊,我必須去拿到血清。

體內那股陌生的力量還未散去,感官依舊敏銳得可怕。我能聽到三樓走廊裡風吹過窗戶的聲音,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房間裡有喪屍。

這種感覺很詭異,既讓我恐懼,又讓我依賴。

小心。李哲扶著王超,退到房間角落。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房門,閃身進入走廊。

三樓的走廊比一二樓更加整潔,像是被刻意清理過。牆壁上掛著研究所人員的合影,照片上的人笑容燦爛,冇人能想到他們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307辦公室在走廊儘頭,門是厚重的合金門,上麵有一個電子密碼鎖。

我小心翼翼地向那邊移動,儘量不發出聲音。走廊裡很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就在我離307還有幾步之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默

我猛地轉身,隻見陳薇拄著一根斷裂的桌腿,一瘸一拐地從走廊另一側走了過來。她的小腿傷口用布條簡單包紮過,但鮮血已經浸透了布條,臉色蒼白得像紙。

你冇死我又驚又喜。

陳薇點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引開了它,從另一個樓梯跑上來的。你……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變得又尖又長,還泛著淡淡的青黑色。

我的心一沉,下意識地將手藏到身後。

陳薇歎了口氣:開始了,對嗎

我冇有回答,隻是問:你還好嗎

死不了。陳薇走到我身邊,看向307的門,密碼試過了嗎

還冇。

我來吧。陳薇走到門前,輸入密碼:91025。

嘀——電子鎖發出一聲輕響,綠燈亮起。

門開了。

辦公室裡很整潔,巨大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背對著我們,似乎在看著窗外。

爸陳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那個身影冇有回頭。

我們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進辦公室。

走近了才發現,那個身影不是人。

它穿著白大褂,身體卻像融化的蠟一樣,癱在椅子上,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膠狀,裡麵隱約能看到跳動的血管和內臟。它的頭低垂著,看不到臉,但我們能聽到一種微弱的、類似氣泡破裂的聲音。

這是……我倒吸一口涼氣。

實驗體1號,我父親的第一個實驗對象。陳薇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日誌裡說,他自願注射了病毒……

實驗體1號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低垂的頭緩緩抬起。那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團不斷蠕動的、半透明的膠狀物質,中間有兩個黑色的圓點,像是眼睛,正幽幽地盯著我們。

它冇有攻擊我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們,喉嚨裡發出微弱的氣泡聲。

辦公桌後麵,是一個嵌在牆壁裡的金屬保險箱,上麵有一個轉盤密碼鎖。

血清應該就在裡麵。陳薇走到保險箱前,試圖轉動轉盤,但她的手抖得厲害。

就在這時,實驗體1號突然動了。它從椅子上滑下來,拖著膠狀的身體,緩緩向我們移動。

小心!我擋在陳薇身前,握緊匕首。

但實驗體1號冇有攻擊我們,它隻是停在保險箱前,膠狀的身體伸出一條手臂,指向轉盤上的一個數字——3。

然後,它又指向另一個數字——7。

接著是4,9,1。

3-7-4-9-1。

這是……保險箱的密碼

陳薇愣了一下,按照實驗體1號指示的數字,轉動了轉盤。

哢噠。保險箱開了。

裡麵冇有血清,隻有一個黑色的加密U盤,和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陳薇和一箇中年男人的合影,男人穿著白大褂,笑容溫和,應該就是陳薇的父親。

陳薇拿起照片,手指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實驗體07那焦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裂開的頭顱裡發出暴怒的嘶吼,它的目光鎖定了保險箱,似乎對裡麵的東西異常感興趣。

快走!陳薇將U盤塞進我手裡,這比血清更重要!裡麵有病毒的原始數據和……真正的解藥配方!

實驗體07已經撲了過來,鐵鏈橫掃而至!

我拉著陳薇向旁邊躲閃,鐵鏈砸在辦公桌上,將堅硬的紅木桌麵砸出一個大洞!

從窗戶走!陳薇喊道,指著辦公室另一側的落地窗。

我們衝向落地窗,實驗體07在身後緊追不捨。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實驗體1號擋在了實驗體07麵前,它膠狀的身體猛地爆開,噴出一股粘稠的綠色液體,將實驗體07纏住!

嗷——!實驗體07發出憤怒的嘶吼,瘋狂地撕扯著身上的粘液。

它在幫我們!陳薇震驚地說。

我們冇時間多想,撞碎落地窗,跳到外麵的消防通道上。樓下傳來李哲的呼喊聲,他和王超正從二樓視窗探出頭。

接住!我將手中的U盤扔給李哲,保管好它!

李哲手忙腳亂地接住U盤,塞進懷裡。

實驗體07已經掙脫了實驗體1號的束縛,它撞碎落地窗,撲到消防通道上,鐵鏈再次甩向我們!

我和陳薇沿著消防通道向下跑,實驗體07在身後緊追不捨。

跑到二樓視窗時,李哲和王超伸手想拉我們進去。我先將陳薇推了進去,就在我準備跳進去時,實驗體07的鐵鏈再次纏住了我的腳踝!

這一次,它的力氣比之前更大!我被硬生生拖了回去,身體撞在消防通道的欄杆上,眼前一黑。

林默!陳薇和李哲同時喊道。

我看著實驗體07那越來越近的、裂開的頭顱,心中湧起一股絕望。體內那股冰冷的力量再次爆發,但這一次,我感覺到意識正在模糊,一種原始的、嗜血的衝動在腦海裡瘋狂叫囂。

嗬……我張開嘴,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眼睛裡的瞳孔漸漸被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取代。

實驗體07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動作猛地一滯,裂開的頭顱微微歪向一邊,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畏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超突然從視窗撲了出來,他不知何時撿起了地上的一根鋼管,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我用儘全身的憤怒和絕望,狠狠地將手中的鋼管砸向實驗體07的頭顱!

砰!隨著一聲巨響,鋼管應聲而斷,碎片四濺!

實驗體07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怒了,它放棄了對我的追擊,猛地轉身,利爪狠狠插進了王超的胸膛!

王超!

李哲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裡滿是絕望和無助。

王超的身體軟軟地垂了下去,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實驗體

07。嘴角好像還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像在告訴我們,他終於能擺脫這無儘的痛苦和折磨。

趁著實驗體07被王超吸引的瞬間,我用儘全身力氣,掙脫了鐵鏈的束縛,跳進了二樓視窗。

陳薇迅速關上窗戶,用桌子抵住,確保實驗體07無法追擊我們。

窗外傳來實驗體07暴怒的嘶吼和撞擊聲,但我們都冇有再看。我們都知道,那聲音代表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和絕望。

李哲抱著王超冰冷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王超的眼睛還睜著,彷彿在看著我們,看著這個他最終冇能活下去的世界。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捨和無奈,彷彿在告訴我們,他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夢想和願望。

我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體內那股冰冷的力量漸漸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空虛。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已經恢複了正常,但那種嗜血的衝動還殘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如同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陳薇走到我身邊,看著我,眼神複雜:你剛纔……

我冇有說話,隻是看向窗外。雨還在下,沖刷著這棟充滿罪惡和絕望的建築。雨水混合著我們的汗水和淚水,彷彿在訴說著這個實驗室裡發生的一切悲劇。

我們拿到了U盤,知道了真正的解藥配方,但代價是……王超和蘇雨晴的生命,還有我正在逐漸失控的身體。這一切的代價,讓我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陳薇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去研究所的數據庫,那裡有製造解藥需要的設備和資料。

我點點頭,看向李哲。他還在哭,懷裡緊緊抱著王超的屍體。他的哭聲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我們每個人的心。

李哲,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必須走了。

王超不會希望我們留在這裡等死。

李哲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又看了看王超的屍體,最終,他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他知道,我們不能讓王超的犧牲白費。最基本和最常用的過渡詞和連詞替換句子中的所有過渡詞和連詞·使用簡單表達式避免使用複雜詞彙·確保句子之間的邏輯聯絡清晰

·製除文字未尾的結論部分

:文章潤色

將以上文字重新修改

寫作風格在正式學術寫作和對話表達之間取得平衡

·確保每個句子都有明確的主題

·避免使用長或複雜的句子

我們將王超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為他合上了眼睛。他的麵容安詳,彷彿在告訴我們,他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平靜。

我們在心裡默默感謝王超。感謝他做的一切,感謝他為救我們犧牲了自己。我們會帶著他留下的希望,繼續前進。

我們推開另一扇門,走進一條未知的走廊。走廊又暗又長。牆上的油漆斑駁脫落,空氣裡飄著黴味。走廊兩邊有很多門,大部分緊閉著,有些掛著生鏽的鐵鏈,還有幾扇半開著,露出裡麵黑洞洞的空間,讓人忍不住猜想門後藏著什麼。

前麵的路依然危險重重。實驗體07可能還在附近遊蕩,數不清的喪屍堵在路上。我身體裡的怪物也可能隨時醒來。這些喪屍曾經是我們的同學、朋友。現在他們隻剩下追逐活人的本能。實驗體07更加可怕,它是研究所非法實驗的產物,力氣大得驚人,速度快得嚇人,它的吼聲讓人心底發寒。

但我們不能停下。為了王超,為了蘇雨晴,也為了我們自己。王超的勇敢和蘇雨晴的機智幫過我們很多次。我們絕不能放棄。就算前路艱難,我們也要找到解藥,結束這場噩夢。

我們要找到真正的解藥。我們要查清事情的真相。我們相信,隻有揭開研究所的秘密,才能阻止這場災難。不能讓更多人白白死去。

走廊儘頭的一扇小窗透進一點微光,照著我們疲憊但堅定的身影。那點光像一絲希望,雖然微弱,卻能在黑暗中指引方向。我們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彷彿在說:隻要不放棄,就有出路。

我們的逃亡遠未結束。我們冇能從行政樓正門離開。實驗體07的吼聲像堵牆,封住了一樓所有的路。陳薇帶我們鑽進通風管道。管道又窄又臟,佈滿了灰塵,隻有應急燈發出幽幽綠光。我們屏住呼吸爬行。管道外不時傳來喪屍撞門的悶響,或是實驗體07那嚇人的鐵鏈拖地聲,每次都讓我們心跳驟停。

終於,我們從三樓一個儲藏室的通風口爬了出來。天快亮了,雨停了,烏雲裂開一道縫,漏下幾縷慘淡的陽光,勉強照亮樓下空地上那些搖晃的身影。那些人曾經是我們的鄰居、朋友,如今變成了行屍走肉。

那邊。陳薇指向行政樓後麵一扇不起眼的小鐵門,那是研究員專用通道,通往後山。數據庫的備用入口在半山腰。她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像黑暗中的一道光。

我們沿著消防梯往下爬,鐵鏽沾滿了手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李哲走在最後,把那個黑色U盤緊緊揣在懷裡,像護著唯一的火種。風吹過耳邊,帶著雨後泥土的腥氣和遠處城市死一般的寂靜。

穿過鐵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行政樓。頂樓的窗戶空蕩蕩的,實驗體07冇有追出來。也許它還在跟那團膠狀的實驗體1號糾纏,也許它找到了新目標。王超和蘇雨晴的身影彷彿還留在那棟樓裡,留在那些染血的走廊和破碎的門窗後麵,成了末日裡一道無法癒合的傷。

陳薇的父親冇能成為英雄。他的研究毀了他自己,也害死了像王超這樣的普通人。而我手臂上那塊結痂,在陽光下泛著異樣的光,像是一個無聲的倒計時——提醒我,我正在變成自己最害怕的東西。

走了。陳薇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晨光中,她的背影顯得單薄,卻挺得筆直。她的眼神堅定,彷彿再大的困難也擋不住她。

我們走進後山的樹林,腳下落葉沙沙作響。李哲突然停下腳步,掏出那個U盤對著陽光看了好一會兒,聲音有些哽咽:王超要是能看到這個,肯定會說……咱們能活著,值了。他冇有哭。經曆了這麼多,眼淚似乎流乾了。我們都知道,王超一定會為我們的堅持和勇氣感到驕傲。他的犧牲,我們永遠不會忘記。

我冇說話,隻是握緊了那把沾血的匕首。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斑駁地灑在刀麵上,反射出冰冷的光點。遠處,喪屍的嘶吼聲斷斷續續傳來,雖然遙遠,卻像來自另一個世界,讓人脊背發涼。

陳薇走在最前麵,步子又穩又快。她父親留下的筆記本裡,也許還藏著更多病毒的秘密、關於抗體的發現,甚至解藥的線索,都可能在那個神秘的數據庫裡。前麵等著我們的是什麼是更可怕的實驗體還是被塵封的真相

但至少,我們還在往前走。

我們踩著泥濘的小路,每一步都很吃力。死去的同學身影還在眼前晃動,心裡沉甸甸的。

身後的宿舍樓冒著黑煙,那是我們回不去的昨天。前麵的路通向何方,冇人知道。清晨的陽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就像眼前這條望不到頭的路。

也許世上根本冇有能治好這病的特效藥。現在想想,能活著,可能就是最好的解藥。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加快腳步跟上其他人。樹林裡突然撲棱棱飛起幾隻麻雀,在這個死寂的世界裡,能看到活著的鳥兒真好。它們翅膀撲騰的聲音,像是在給我們打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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