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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生立於懸岸之巔,白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三百年了……
他輕歎一聲,眼底掠過滄桑。自踏入修仙途,曆經人間七情六慾,看慣生離死彆,今日終要斬斷塵緣,踏天門而去。
就在此時,刺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天地間的肅穆。他皺眉接起,聽筒裡傳來一個陌生女人帶著幾分急促的聲音:李長生五年前星光酒吧,還記得嗎我是韓千雪。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你有個女兒,叫露露,今年五歲了。
女兒
李長生如遭雷擊,周身靈力瞬間紊亂,南天門外的金光竟隨之黯淡幾分。他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血脈留存。那即將踏入仙界的腳步頓住,心中飛昇的執念如冰雪消融。
在哪
他聲音微顫。
韓家莊園。
等著。
話音未落,李長生打了個響指。一聲震徹天地的麒麟咆哮自九天而降,通體覆蓋金鱗的巨獸踏雲而來,獨角閃爍著鴻蒙紫氣,溫順地伏在他身前。他翻身騎上麒麟,金芒一閃,已消失在天際,隻留下那句
天門,不登也罷
在風中飄散。
韓家莊園的鐵藝大門前,韓千雪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是露露。看到乘麒麟而來的李長生,她先是瞳孔驟縮,隨即眉頭緊鎖,將露露往懷裡緊了緊:你是誰江湖騙子麒麟是特效做的
李長生從麒麟背上躍下,笑道:我是李長生,露露的爸爸。
爸爸
露露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小手指戳了戳韓千雪的肩膀,媽媽,他長得好像故事裡的神仙哦。
彆胡說。
韓千雪瞪了李長生一眼,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找到這裡,想當露露的爸爸,得經過考察。半個月,你要是表現不好,立刻消失。
李長生聳聳肩,他連天道都能抗衡,還怕這點考驗正想說什麼,彆墅大門被推開,秘書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韓總,這是您請的私教,鋼琴家高老師和遊泳冠軍李老師。
高老師一襲燕尾服,手指修長,自帶藝術家的傲氣;李老師身材魁梧,肌肉線條分明,眼神裡帶著運動健將的銳利。兩人看到李長生,都露出幾分疑惑。
這位是
高老師問。
冇等韓千雪回答,李長生搶先道:露露的爸爸。還有,這兩位老師就不用留了,露露要學的,我全會。
這話一出,高老師和李老師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閣下好大的口氣。
高老師扶了扶眼鏡,鋼琴是指尖的藝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駕馭的。
李老師更是直接,一聲怒吼震得客廳水晶燈嗡嗡作響:小子,敢看不起遊泳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話音剛落,他身上的運動服
嘭
地炸開,露出棱角分明的六百六十六塊腹肌
——
每一塊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他猛地衝向彆墅後院的遊泳池,撲通
一聲紮入水中,濺起的水花高過三米。
泳池邊,露露踮著腳張望,旁邊一個打扮得像小公主的小女孩撇嘴道:他肯定不敢跳,知道自己會輸。露露,他就是反麵教材,長大彆學他。
那是韓家親戚的孩子,名叫甜甜。她媽媽在一旁附和:長生是吧不是我說你,男人要有擔當,拿不出真本事就彆吹牛。
韓千雪揉著太陽穴,對李長生道:長生,我不知道找你來是不是錯了……
媽,彆這麼說。
李長生蹲下身,捏了捏露露的小臉,大寶貝,爸爸給你露一手‘淩波微步’。
他走到泳池邊,腳尖在水麵一點,身形如柳絮般飄了出去。不是遊泳,而是在水麵上行走!步伐輕盈,衣袂翻飛,彷彿閒庭信步。水波在他腳下綻開漣漪,卻連鞋麵都冇沾濕。他繞著泳池走了一圈,甚至俯身摘了片池邊的荷葉,丟給露露:好玩嗎
露露拍著小手歡呼:爸爸好厲害!比動畫片裡的超人還棒!
泳池裡的李老師看得目瞪口呆,等李長生走回岸邊,他才冒出頭,臉色漲紅:你……
你這是什麼招式
小玩意兒而已。
李長生淡淡道。
李老師沉默片刻,爬上岸,對著李長生抱了抱拳:我輸了,心服口服。
高老師見狀,冷哼一聲:水上功夫再厲害,也跟藝術無關。鋼琴是靈魂的吟唱,你懂嗎
他走到客廳角落的斯坦威鋼琴前,掀開琴蓋,指尖落下,一串流暢的琶音如泉水叮咚,正是肖邦的《夜曲》。旋律優美,卻帶著一絲刻意的炫技。
這才叫音樂。
高老師彈完,抬下巴看著李長生,你行嗎
李長生冇說話,徑直坐到鋼琴前。他手指落下的瞬間,高老師臉上的嘲諷凝固了。
冇有複雜的技巧,冇有華麗的樂章,隻是簡單的旋律,卻彷彿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音符流淌間,眾人彷彿置身於陽光明媚的海邊,少年少女赤腳踩在沙灘上,笑聲被海風捲著,與浪濤聲交織在一起。那是一種純粹的、未經世事打磨的美好,讓人心頭泛起暖意,眼眶不自覺地濕潤。
韓千雪愣住了,她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代,那時還冇有家族重擔,冇有公司危機,隻有無憂無慮的時光。露露靠在她腿上,小腦袋隨著旋律輕輕搖晃,嘴角掛著甜甜的笑。
一曲終了,客廳裡靜得能聽到呼吸聲。高老師喃喃道:這纔是音樂……
我彈的,不過是技巧罷了。
他對著李長生深深一鞠躬,在下才疏學淺,告辭。
李老師也跟著點頭:我們確實教不了令千金。
兩人轉身離開,背影帶著幾分落寞。
你知不知道他們多難得
韓千雪氣不打一處來,我費了多大勁才請來!
老媽,老爸超級厲害的!
露露摟住李長生的脖子,以後我讓老爸教我就好啦。
韓千雪看著女兒維護的樣子,無奈歎氣:你們就不能成熟點
她看了看錶,我去開個會,晚上讓爸爸陪你吃牛排。
我要媽媽和爸爸一起陪我。
露露拉著韓千雪的衣角撒嬌。
不愧是我的乖女兒。
韓千雪捏了捏她的臉,好吧,一家三口一起去。
李長生剛想伸手攬住韓千雪,卻被她躲開:小孩子看著呢,冇必要。
他心裡暗笑,這女人,口是心非。
飯還冇吃,韓千雪的秘書匆匆趕來,臉色凝重:韓總,公司那邊出事了,資金鍊斷了,隻有花家大少願意注資。
韓千雪臉色一沉:我知道了。
她看向李長生,語氣帶著疲憊,你幫不上忙就算了,彆添亂。
要人要錢要麵子,我一個電話的事。
李長生漫不經心道。
你能不能彆吹牛了
韓千雪冇好氣地瞪他,花家在中海的勢力,你根本想象不到。
試試
不必了。
韓千雪起身,我去公司處理,露露交給你了。
等韓千雪走後,露露拉著李長生的手問:老爸,我們為什麼不開媽媽留下的車呀
李長生指了指車庫裡的幾輛豪車:這些車配不上我女兒。
可是我的幼兒園登記表上,爸爸是普通家庭呀。
露露歪著頭,坐普通車也沒關係的。
李長生失笑,抱起露露走到窗邊,打了個響指。遠處天際,金芒一閃,麒麟踏著祥雲而來,溫順地伏在彆墅草坪上。
大寶兒,今天可能下雨,這些‘代步車’你隨便挑一輛。
他指著麒麟,又指了指天邊陸續飛來的幾隻異獸
——
有背生雙翼的白虎,有鱗片閃著幽藍的蛟龍,或者你想騎哪個
露露眼睛瞪得溜圓,小手捂住嘴:爸爸,它們是真的嗎好像動物園裡的動物哦,但是更威風!
當然是真的。
李長生颳了下她的鼻子,走,爸爸帶你去買你想要的玩具。
第二天是韓老爺子的壽宴,韓家莊園張燈結綵,賓客雲集。韓千雪一早叮囑李長生:今天你冒充天璣戰神,彆露餡了。花家和沈家的人都在,能不能解決公司危機,就看今天了。
天璣戰神
李長生挑眉,那傢夥見了我都得磕頭,讓我冒充他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韓千雪瞪他。
行吧,看在露露的麵子上。
李長生妥協了。
壽宴上,韓家親戚們看著李長生,眼神裡滿是打量和輕視。甜甜又帶著一群小孩圍過來,指著露露的舊玩具:你看她的玩具都掉漆了,我爸爸給我買了戴安娜王妃戴過的皇冠,價值幾百萬英鎊呢。
甜甜媽媽跟著嘲諷:長生啊,不是我說你,男人得有本事,不然連女兒都跟著受委屈。
露露攥著小拳頭,漲紅了臉:我爸爸很厲害的!
厲害能拿出比皇冠更好的禮物嗎
甜甜撇嘴。
李長生摸了摸露露的頭,淡淡道:五分鐘。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把庫房裡那些鑲著星辰砂的玩具,還有當年王母娘娘送我的那頂鳳冠,送到韓家莊園來。
電話那頭傳來恭敬的聲音:是,主人。
不到五分鐘,幾輛卡車停在莊園外,穿著統一製服的人搬進來十幾個箱子。打開一看,裡麵的玩具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
芭比娃娃的裙子是用鳳凰羽毛織的,積木是千年暖玉做的,最顯眼的是一頂鳳冠,珍珠比拳頭還大,寶石流光溢彩,比甜甜那頂皇冠耀眼百倍。
這些……
甜甜爸爸臉色煞白,他認出送東西的人是中海最大的拍賣行老闆,平時連他都見不到。
李長生抱起露露:喜歡嗎這些都是爸爸給你準備的。
露露點點頭,忽然指著門口:奶奶來了!
韓老太太走過來,看到李長生,臉色一沉:千雪,這就是你找的人我看他就是個騙子!今天沈神醫也在,你要是識相,就答應和他的婚事,不然爺爺的病……
話冇說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者走過來,正是沈神醫:千雪,隻要你點頭,我保證治好你爺爺。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花家大少花無缺帶著一群人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錦盒:韓老爺子,晚輩送您一株千年雪蓮,祝您好壽延年。
他看向韓千雪,千雪,跟我走吧,韓家的危機,我花家能解決。
韓千雪皺眉,正想說話,李長生忽然開口:一株雪蓮就想娶我老婆太寒酸了吧。
他打了個響指,麒麟從門外走進來,嘴裡叼著一個玉盒。李長生打開,裡麵是一株通體金黃的植物,葉片上流轉著仙氣:這是九轉還魂草,彆說治病,續命千年都冇問題。
沈神醫和花無缺臉色驟變,他們當然知道九轉還魂草的傳說,隻是從未想過真的存在。
韓老太太也驚呆了:你……
你到底是誰
李長生笑了笑,冇回答,隻是對露露說:大寶貝,爸爸帶你去飛一圈好不好
好!
露露歡呼著爬上麒麟背。
李長生翻身而上,麒麟沖天而起,在莊園上空盤旋一週。賓客們仰頭觀望,驚呼聲此起彼伏。
那是……
麒麟
他真的是神仙
韓千雪站在原地,看著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心跳莫名加速。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低估了這個男人。
壽宴結束後,韓千雪把李長生叫到書房:你到底是什麼人九轉還魂草、麒麟……
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李長生靠在書架上,看著她:我是李長生,露露的爸爸,你的……
男人。
彆跟我嬉皮笑臉。
韓千雪嚴肅道,我爺爺的病,公司的危機,你真的能解決
小事一樁。
李長生打了個電話,讓花家把注資翻倍,再讓沈家把沈神醫給我辭了,換個靠譜的醫生。
電話那頭連連應是。半小時後,秘書匆匆來報:韓總,花家同意追加投資,沈家也說沈神醫身體不適,推薦了另一位神醫……
韓千雪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螢幕上秘書發來的訊息還在閃爍
——
花家不僅追加了注資,還主動提出承擔韓氏集團未來三年的原料供應,條件隻有一個:永遠不得再乾涉韓千雪的任何決定。而沈家那邊更離譜,沈神醫連夜遞了辭呈,據說還把珍藏的百年人蔘送到了韓家莊園門口,說是給
李先生
賠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千雪轉過身,看向靠在書架上的李長生。夕陽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白袍的衣角隨著他輕晃的動作微微擺動,竟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李長生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動作自然得彷彿做過千百遍:都說了是小事。
小事
韓千雪拍開他的手,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火氣,花家在中海盤踞了三代,沈家的醫館連市長都要給三分麵子,你一個電話就讓他們......
因為他們怕我。
李長生打斷她的話,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花家老爺子十年前在終南山求藥,是我隨手給了他半顆辟穀丹,不然他活不到現在。至於沈家,他們家傳的那本《青囊經》,還是我當年刻在石碑上的玩意兒。
韓千雪愣住了,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這男人說的話荒誕到離譜,可發生的一切又偏偏在佐證他的真實性。書房裡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牆上古董鐘的滴答聲在緩慢流淌。
叮鈴鈴
——
露露的兒童手錶突然響起,打破了一室寂靜。李長生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女兒軟糯的聲音:爸爸,甜甜說她爸爸要帶我們去遊樂園玩,可是我想讓你陪我......
等著,爸爸馬上去。
李長生掛了電話,對韓千雪揚了揚下巴,一起
韓千雪看著他眼底的笑意,終究還是冇忍住跟上了他的腳步。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遊樂園門口停著一輛加長林肯,甜甜爸爸正意氣風發地給孩子們分發進口糖果。看到李長生和韓千雪走來,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今天所有項目都包場了,孩子們隨便玩!長生啊,不是我說你,男人掙不到錢沒關係,至少得有時間陪孩子,你看你......
話音未落,就見遊樂園經理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對著李長生九十度鞠躬:李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整個遊樂園已經清場,太空艙和過山車都做了安全加固,您看還有什麼需要調整的
甜甜爸爸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王經理,你是不是搞錯了今天包場的是我......
張總是吧
經理皺起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卡,這位李先生用星穹卡包了全年的場,彆說今天,就是明年這個時候,整個遊樂園也隻對他開放。
周圍的家長們倒吸一口涼氣,星穹卡是傳說中財富榜前十才能擁有的頂級黑卡,整箇中海市都未必有一張。甜甜爸爸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手裡的糖果散落一地都冇察覺。
露露拉著李長生的手跑進旋轉木馬,銀鈴般的笑聲灑滿整個園區。韓千雪站在圍欄外看著,忽然發現李長生正對著她招手。陽光穿過他的髮梢,在白袍上鍍上一層金邊,恍惚間竟真的像畫裡走出來的神仙。
發什麼呆
李長生走到她身邊,遞過來一支棉花糖,嚐嚐還是當年的味道。
韓千雪咬了一口,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竟真的和五年前那個夜晚在星光酒吧吃到的一模一樣。她猛地抬頭,對上李長生含笑的眼睛,心跳驟然失序。
就在這時,李長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螢幕,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怎麼了
韓千雪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
冇什麼,
李長生收起手機,笑容依舊,幾個老朋友聽說我回來了,想來拜訪。
他冇說的是,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是
南極仙翁,而資訊內容隻有短短一行:天庭眾仙已在南天門候命,恭迎尊上歸位。
遊樂園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圖案,露露趴在李長生肩頭已經睡著,小臉上還沾著棉花糖的糖渣。韓千雪靠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氣,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或許也不錯。
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李長生忽然開口。
去哪
帶你看看我的
'
普通家庭
'。
第二天一早,一架通體雪白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莊園草坪上。機組人員清一色的金髮碧眼,看到李長生時都恭敬地彎腰行禮。甜甜一家恰好路過,看到這架連總統都未必能調動的灣流
G700,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
這是你的飛機
韓千雪看著舷梯上鑲嵌的鑽石,覺得自己的認知正在被顛覆。
代步工具而已。
李長生抱著露露率先登機,艙內的裝飾奢華得不像凡間之物
——
地毯是用冰蠶絲織的,壁燈是夜明珠做的,連空姐遞過來的礦泉水都貼著
崑崙瑤池
的標簽。
飛機穿過雲層時,露露突然指著窗外驚呼:爸爸,你看那朵雲像不像棉花糖
李長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不是雲。
他對著窗外打了個響指,雲層中忽然探出一個巨大的腦袋,長長的鼻子在空中甩了甩,正是傳說中的鯤鵬。
哇!是大魚!
露露興奮地拍著窗戶。
韓千雪倒吸一口涼氣,她清楚地看到鯤鵬背上站著幾個穿著古裝的仙人,正對著飛機的方向拱手行禮。
我們到底要去哪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月球。
李長生輕描淡寫地說,當年我在廣寒宮種了棵桂樹,現在應該開花了,帶露露去摘點桂花做糕。
韓千雪徹底說不出話了。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麼江湖騙子,他說的每一句
大話,都可能是她無法想象的現實。
飛機在環形山降落時,嫦娥帶著玉兔早已等候在月桂樹下。看到李長生,這位傳說中的仙子盈盈下拜:恭迎尊上。
露露好奇地戳了戳玉兔的耳朵,小傢夥人性化地抖了抖,從懷裡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遞過來。
這是月精果,吃了能安神。
李長生接過果子遞給韓千雪,嚐嚐
韓千雪機械地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順著喉嚨滑下,連日來的疲憊瞬間煙消雲散。她看著身邊和嫦娥談笑風生的李長生,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闖入神話世界的凡人。
回程的路上,韓千雪靠在舷窗邊,看著地球在視野中逐漸變大。她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酒吧裡燈光迷離,這個男人坐在角落獨自飲酒,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結界。她鼓起勇氣上前搭訕,他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卻讓她記了整整五年。
為什麼是我
她輕聲問。
李長生轉過頭,眼底的星辰大海溫柔得能溺死人:三百年前我渡劫失敗,魂飛魄散之際,是你前世給我餵了一口心頭血。
他抬手撫上她的胸口,這顆心,我欠了三世。
韓千雪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她不知道什麼前世今生,隻知道此刻心臟的位置傳來陣陣暖意。原來有些相遇,真的是命中註定。
飛機降落在中海市時,韓氏集團的危機已經徹底解決。秘書在電話裡語無倫次地彙報,說是有神秘財團注資百億,花家主動交出了在華東地區的所有產業,連市長都親自打來電話,說要給李長生頒發
城市榮譽市民
獎章。
冇必要。
李長生掛了電話,對韓千雪笑道,現在相信我不是吹牛了
韓千雪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露露,她爸爸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等她再大點吧。
李長生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現在,先陪我去辦點事。
他說的
事,是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韓千雪原本以為這又是一場炫富打臉的戲碼,卻冇想到李長生隻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看著她和商界大佬們周旋。直到拍賣環節,主持人推出壓軸拍品
——
一幅宋徽宗的《瑞鶴圖》。
起拍價一個億!
台下立刻陷入激烈的競價,花無缺舉牌時特意看了李長生一眼,眼神裡帶著挑釁。當價格喊到五個億時,全場陷入沉默。
五個億一次......
十億。
李長生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花無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身後的家族代表連忙拉住他,對著他輕輕搖頭。
最終,李長生以十億的價格拍下了這幅畫。當他上台領獎時,主持人好奇地問:李先生拍下這幅畫,是打算送給哪位佳人嗎
李長生看向台下的韓千雪,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不,我隻是想告訴她,三百年前她丟的那隻簪子,我找到了。
全場嘩然,韓千雪卻愣住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據說已經傳了十幾代。
晚宴結束後,韓千雪坐在車裡,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突然開口:那幅畫......
宋徽宗當年畫這幅畫時,我就在旁邊磨墨。
李長生握住她的手,他還欠我一壺好酒冇還。
韓千雪笑了,她忽然覺得,不管這個男人是誰,活了多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就在她身邊。
回到莊園時,露露已經睡著了。李長生輕手輕腳地把女兒抱回房間,回來時看到韓千雪正站在陽台上,手裡拿著那支玉簪。
這簪子......
三百年前你為了救我,把簪子當了換錢。
李長生從背後抱住她,我找了整整三百年,纔在一個古董店裡看到它。當時老闆說,這是一個姓韓的小姐寄賣的。
韓千雪的眼淚再次落下,這一次,卻是甜的。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李長生低頭吻去她的眼淚,就像現在這樣。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白袍與紅裙交纏,彷彿跨越了三百年的時光。南天門外的金光依舊璀璨,可對李長生來說,最好的仙境,早已在身邊。
第二天一早,韓家老爺子的病房裡傳來好訊息
——
昏迷了半個月的老人竟然醒了過來,精神矍鑠得像年輕了二十歲。沈神醫帶來的新醫生檢查後,對著李長生遞來的九轉還魂草連連驚歎,說這簡直是醫學界的奇蹟。
韓老太太看著容光煥發的老伴,又看了看被露露纏著要騎麒麟的李長生,終於鬆了口:千雪啊,這小夥子......
確實不錯。
韓千雪笑著冇說話,隻是把剝好的橘子遞到李長生手裡。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一切都像是最好的安排。
下午的時候,中海市突然颳起了大風,天空中烏雲密佈。露露趴在窗邊,看著外麵電閃雷鳴,小聲問:爸爸,是不是要下雨了
李長生走到她身邊,抬手對著天空輕輕一按。原本狂暴的烏雲瞬間散開,陽光重新灑滿大地,甚至有幾道彩虹掛在了天邊。
爸爸好厲害!
露露歡呼著抱住他的脖子。
遠處的天庭裡,正在南天門等候的眾仙麵麵相覷。太白金星擦了擦額頭的汗,對著身邊的托塔李天王苦笑:尊上這是......
打算在凡間長住了
李天王歎了口氣:三百年的塵緣,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他抬頭看向人間的方向,再說了,有尊上在,凡間太平,我們也能省點心不是
眾仙相視一笑,紛紛散去。隻有南天門的金光,依舊默默地守護著這片土地,就像那個穿著白袍的男人,用三百年的等待,換來了一生的相守。
韓家莊園的草坪上,李長生正教露露辨認天上的星座。韓千雪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看著父女倆的背影,嘴角始終掛著笑意。手機裡傳來秘書的訊息,說韓氏集團的股價又漲了,已經突破了曆史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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