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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我懷孕八個多月,和老公白月光的狗,一起掉進了冰冷的湖裡。

白月光哭得撕心裂肺,說那是她的命,叫丈夫救她的狗。

我肚子絞痛,叫老公救我和孩子。

老公卻毫不猶豫選擇救狗。

我沉入水底,腹中的孩子最後踢了我一下,再無聲息。

醫院裡孩子冇了,他抱著我說會補償我,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要孩子。

可笑,人死了能複生嗎

我離婚,轉手賣掉所有資產,消失了。

一年後,我成了他死對頭公司的最大股東。

1.

冰冷的湖水湧入我的口鼻,將我整個人包裹。

我懷孕八個多月的身體笨重不堪,在水裡拚命掙紮。

不遠處岸上,林薇薇指著她那條名叫希望的狗,哭得撕心裂肺對老公說:阿言,救救希望,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肚子裡的寶寶和我一起感受著這刺骨的寒冷和窒息的恐懼。

他用力踢了我一下,肚子猛地一陣絞痛,血水混著湖水染紅一片,羊水破了。

我全力朝著岸邊的丈夫伸出手,聲音破碎:顧言,救我和寶寶,肚子好痛……

林薇薇卻突然跪下來,哭著哀求我說。

嫂子,我求求你,你會遊泳,而我的希望,它有心臟病,我不捨得它死,冇有它我活不下去……

顧言聽聞對我不屑一瞥,滿臉不耐煩。

蘇沁,你鬨夠了冇有

鬨我是在用我和孩子的命在鬨嗎薇薇的狗有心臟病,你水性那麼好,裝什麼

我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八個多月的孩子!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覺得我是在裝!

我們母子的命難道比不過一條狗的命嗎我的聲音裡帶著顫抖不可置信看著他。

也不是不救你,自己先遊回去,我馬上回來。他敷衍地拋下這句話。

然後,他轉身,毫不猶豫地向林薇薇的狗遊去。

痛疼中,我手腳開始抽筋了,我無法動彈,心一點一點往下沉,身體也在一點一點往下沉。

快要沉下去的那一刻,視線模糊中,卻清楚地看見他將那條濕漉漉的狗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裡,動作輕柔。

就是那個懷抱,我曾經依偎了無數個日夜,我以為那裡是我的港灣。

原來,我錯了。

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加起來都不如他白月光的一條狗。

林薇薇在岸上好像衝我露出了一個勝利又惡毒的微笑。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知到了我所有的希望都被抽乾,最後重重地踢了我一下,便再無聲息。

寶寶,堅持住,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心裡大喊。

我隱約看見有陌生人跳入水中,一道黑影向我遊來。

意識徹底模糊前,我好像被一雙陌生的手臂拖上了岸。

耳邊最後聽到是顧言焦急到變調的聲音,卻不是對我說的。

薇薇,彆怕,我在這裡,希望也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裡滿是安撫與柔情,那是他從未對我展現過的溫柔。

是啊,你的薇薇和她的希望,都不會有事。

有事的,隻有我和我的孩子。

我被抬上救護車,憑著最後一絲作為母親的執念,用儘最後的力氣抓住醫生的白大褂: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2.

再次醒來,是在一片慘白的病房裡。

麻藥的效力還未完全散去,但腹部那空蕩蕩的感覺卻在無情地提醒著我在湖裡發生的事。

我的手顫抖著,覆上曾經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平坦。

我的孩子呢我的寶寶……

護士長走了進來,看著我空洞的眼神,臉上滿是憐憫,她艱難地開口:蘇小姐,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保住了性命。

我冇聽見後麵的話,隻死死地盯著她的嘴,喉嚨乾得像要冒煙:我的……孩子……

護士長彆開眼,聲音低了下去:是個男孩,很漂亮。可惜……你在水裡待太久,羊水流完了,他……缺氧窒息了。

男孩……

這兩個字瞬間烙穿了我的心臟。

不是一個模糊的胎兒,是一個男孩,我的兒子。

我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

喉嚨裡卡了一塊炭,發不出任何聲音,胸腔一陣痛疼,一股鹹腥湧了上來,噗一口鮮血吐在被子上。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顧言衝了進來,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濕襯衫,頭髮淩亂,一向意氣風發的臉上此刻慘白一片,眼眶是通紅的。

他顯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一步一步走到我床邊,看著我死寂的臉,似乎在給自己找一個最合理的藉口,然後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口吻說:我知道你難過,但‘希望’是薇薇活下去的唯一念想,那條狗隻有一隻,冇有了它,薇薇會活不下去。可我們的孩子……以後還可以再有的。

以後

我猛地轉頭,喉嚨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我抓起床頭櫃上的一切,水杯、花瓶、病曆本,用儘全身力氣朝他砸過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他狼狽地躲閃,臉上滿是震驚和慌亂,試圖靠近我:沁沁,你冷靜點,我知道你難過,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我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聲音撕裂沙啞,我兒子死了!他被你親手殺了!你拿什麼補償你用你的命嗎!啊!

我像個瘋子一樣掙紮著要下床,腹部手術的傷口傳來鑽心的劇痛,可這痛,遠不及我心裡的萬分之一!

顧言!你聽到了嗎他在水裡求救!他最後踢了我一下!他想活!可你呢你抱著那條畜生,安慰著林薇薇,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母子沉下去!

那不是一條狗,那是一個活生生的男孩!是你的兒子!

我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湧,模糊的視線裡,他那張驚慌失措的臉變得無比噁心。

滾出去!彆用你那碰過狗的臟手碰我!彆用你這副噁心的嘴臉,再來臟了我兒子的輪迴路!

顧言站著一動不動,我能感覺到他那充滿悔恨、痛苦的視線。

真冷漠!真虛偽!

他或許以為,這隻是我悲傷過度的氣話。

他或許以為,他的愧疚和懺悔,還像以前一樣能換來我的原諒。

他錯了。

從他選擇放棄我們母子的那一刻起,我們就隻剩下不死不休。

那個掉在湖裡的蘇沁,死了。

從今以後,活著的,隻是一具為我兒子複仇的軀殼。

我當初真是眼盲心瞎才嫁給他,原來他對我真的冇有一點感情。

三年前,林微微在遇到更有錢的追求者時,毫不猶豫跟他分手。

他喝醉了,跑來找我,要我嫁給他。

我還冇答應,他就吻了我,還睡了我。

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畢竟我暗戀他七年了。

可他的父母不同意,顧言卻鐵了心要娶我,長脆三日不起,直到他們同意。

我還感動哭了,那一刻,我竟真的覺得他也是愛我的。

婚後的生活也有過很甜蜜的時候,半年前,林微微突然回來找他,一切全變了。

他一次次為了林微微失約於我

他一次次把本該屬於我的禮物,二話不說就送給林微微......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捂不熱一個冇有心的人。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眼淚一直無聲流淌,蘊濕了整個枕頭。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扔出一個枕頭,發出淒厲的咆哮,滾——!

直到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3.

我獨自為我的孩子辦了一場小小的葬禮。

墓碑上冇有名字,我叫他安安,希望他來生平平安安,再不要遇到我們這樣冷血無情的父母。

天空灰濛濛的,像我死掉的心。

細密的雨絲無聲地落下,似也在為我的安安哭泣。

葬禮上,顧言帶著林薇薇來了。

林薇薇懷裡抱著那條狗,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

她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卻在看向我時,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得意。

嫂子,對不起,她假惺惺地開口,聲音柔弱,帶著哭腔,我不知道會這樣……都是我的錯,希望嫂子,能原諒阿言哥哥……

顧言立刻將她護在身後,替她解釋,語氣裡充滿了對我的指責和對她的維護:薇薇很難過,她的狗也嚇病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彆再為難她了。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他所有的情深意重,都給了彆人,而我,從來隻是一個礙眼的妻子。

我一字一句聲音平靜:顧言,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會為我難過嗎你會為我,像為她的狗一樣,如此心痛嗎

他愣住了,隨即皺起眉頭,語氣裡是慣常的指責和不耐:你怎麼能這麼想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安安走了我也很難過,但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把氣撒在薇薇身上。

好好的我笑了,那是出事後我第一次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得全身都在顫抖,那笑聲裡充滿了絕望和嘲諷。

好好的我的孩子冇了,我的心死了,我拿什麼好好的

我當著他們的麵,把我親手給安安織的小毛衣,連同無名指上那枚刺眼的,象征著愛情和承諾的婚戒,一起扔進了火盆裡。

火光沖天,燒掉了我最後的溫情,也燒掉了我與顧言之間所有的愛意與牽絆。

顧言,我們離婚。我的聲音平靜,冇有哀求,冇有憤怒,隻有決絕。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瞬間暴怒,臉色鐵青:蘇沁!為了一個還冇出生的孩子,你就要毀了我們的家你是不是瘋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對你的愛!

我冷冷地看著他,像是看一個跳梁小醜。

家哪個家是有你,有林薇薇,還有一條狗,卻冇有我和我孩子位置的那個家嗎

我的反問讓他一噎,臉色更加難看。

我繼續說,字字冰冷諷刺:愛你的愛就是眼睜睜看著我沉下去,而你去救一條狗你的愛就是親手殺了你的兒子,然後指責我毀了我們的家顧言,收起你那廉價又噁心的愛吧,它隻會讓我的孩子,死得更不瞑目。

快點滾,不要讓安安看到你們。

顧言頓時臉色慘白,啞口無言。

我懶得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任由冷風吹打在我麻木的臉上。

4.

回到醫院,我因為身體虛弱,在走廊裡暈了過去。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我,帶著冷冽的草木香。

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略有點眼熟的臉。

是那天在救護車上見過一眼的醫生。

他將我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聲音很冷,帶著不易察覺的諷刺:顧言呢又去照顧那條金貴的狗,還是照顧他的白月光去

他遞給我一份病曆檔案,那紙張的邊緣有些許摺痕,彷彿被他緊握過:留著,告他的時候用得上。

我顫抖著手打開,上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孕婦因溺水、驚嚇導致急性胎兒窘迫,送醫不及時,致胎兒缺氧宮內死亡。

每一個字都在切割著我千瘡百孔的心。

送醫不及時……我喃喃自語。

那天在湖邊的路人,是我。

他的聲音裡帶著歎息,我親眼看著他,為了安撫林薇薇和她的狗,把你忘在水裡整整五分鐘,甚至冇有靠近你半步。

我的心臟痛得幾乎窒息。

原來,顧言連救我的動作都冇有,他對我,竟可以如此涼薄。

他繼續說:如果不是我跳下去,你現在應該和你兒子在一起了。

我捏緊了那份病曆,指節泛白,骨節突出。

謝謝你。我說,聲音低沉而嘶啞。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也謝謝你,給了我複仇的第一把刀。

這份證據,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

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他的目光穿透鏡片,直視我的眼睛,隻能幫你留下真相。如果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顧言那些見不得光的把戲,我比你更清楚。他語氣沉穩,自著一種強大氣場。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幫我。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說:我是沈淮。

原來,最後把我從冰湖裡撈上來的,竟是沈淮。

何其諷刺。

顧言對我置之不理,卻是我曾聽他說過的勁敵沈氏集團繼承人救了我。

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急著答覆我。我會等你。說完他送我回病房後,離開了。

5.

顧言的母親打來了電話。

我剛一接通,她劈頭蓋臉的謾罵就砸了過來,尖酸刻薄。

蘇沁,你這個毒婦!你害死了我的大孫子,現在還想毀了阿言!薇薇都因為這件事抑鬱了,你還揪著不放!不就是個孩子嗎,冇了就冇了,你和阿言以後還可以再生!你非要鬨得我們家雞犬不寧才甘心嗎你這賤人!

她惡毒的話語,讓我的心涼透了。

我冇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黑了顧家所有人的聯絡方式。

世界瞬間清靜了,隻剩下我氣得發抖的呼吸聲。

我聯絡了最好的離婚律師,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除了他公司股份,我要顧言淨身出戶,以後我還要讓他一無所有,親身體會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顧言收到協議後氣得笑出了聲,那笑聲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和輕蔑。

他衝到醫院,把協議甩在我臉上,紙張擦過我的臉頰,帶著羞辱的意味。

蘇沁,你瘋了你憑什麼!憑什麼讓我淨身出戶!你做夢!

我從枕頭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裡麵,是他母親尖酸刻薄的咒罵,每一個字都清晰入耳。

接著,我又拿出另一份厚厚的檔案,推到他麵前。

那是他婚內轉移財產,給林薇薇買車買房、投資畫廊的全部證據,詳細到每一筆流水,每一張發票。

我早就發現了這些貓膩,隻是過去一直在自欺欺人,選擇相信他,如今這些都成了我反擊的利刃。

憑這個,我抬眼看他,目光冰冷如霜,不帶一絲感情,憑你母親的惡毒,憑你出軌並轉移財產的證據。夠嗎顧總你顧氏的股份我一分冇要,是叫你淨身出戶嗎

6.

顧言的臉,瞬間慘白。

他大概從冇想過,一向溫順、逆來順受的我,會留著這些後手,會變得如此決絕和冷酷。

他臉上的囂張和憤怒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和恐懼。

沁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試圖來拉我的手,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哭腔和乞求,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隻是一時糊塗,我冇想到會這樣,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我們再生一個孩子,我發誓,這次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我會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你……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隻覺得噁心。

他還在癡心妄想,機會我的安安有第二次活過來的機會嗎我的心被你撕碎了,還能重新拚湊嗎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林薇薇衣衫不整地衝了進來,臉上掛著淚痕,撲通一聲跪在我床前,演技拙劣卻又那麼熟悉。

嫂子,你原諒阿言吧,都是我的錯,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走,隻要你和阿言哥哥好好在一起……

又是這套熟悉的戲碼,熟悉的白蓮花表演。

我懶得再看,繞過她,對顧言下了最後通牒,語氣不帶一絲商量。

簽了它,我們兩清,從此互不相乾。不簽,我們就法庭見。到時候,顧總的深情人設,林小姐的清白名聲,以及你們顧氏集團岌岌可危的商業信譽,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顧言死死地盯著我,眼睛裡佈滿血絲,掙紮、恐懼、憤怒交織在一起。

他權衡著得失,一邊是即將崩塌的事業和名譽,一邊是我冷酷的決絕。

為了他心愛的林薇薇,為了他辛苦建立的事業和顧家臉麵,他最終還是咬著牙,顫抖著手,在離婚協議上心有不甘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大概以為,我隻是想要錢,鬨夠了,以後還能哄回來,還能再掌控我。

他不知道,他簽下的,不是一份離婚協議,而是他墜入深淵的入場券。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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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他簽好字的協議,我當著他的麵,將那份財產轉移的證據,放進了碎紙機。

看著那些紙條紛紛落下,顧言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我早有備份。

這隻是讓他放鬆警惕的第一步。

出院那天,天氣很好。

我辦完了所有手續,將我和顧言的婚房掛牌出售,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了所有和他有關的資產。

然後,我換了手機號,登出了所有社交賬號,去了旁邊一個城市,因為我不想離我孩子的墓太遠,我要經常去看他。

一夜之間,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裡。

顧言,遊戲纔剛剛開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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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顧言恢複了他夢寐以求的自由。

林薇薇如願以償地搬進了顧言新買的房子,隻是,自由的滋味似乎並不好。

顧言有嚴重的胃病,我不在,冇人再記得三餐前半小時給他備好溫水和藥。

他有潔癖,而林薇薇的寵物狗希望掉下的毛,像一層永遠掃不乾淨的雪,鋪滿了昂貴的波斯地毯。

他深夜開著跨國會議,手機會不知疲倦地響起,林薇薇在那頭嬌聲抱怨,問他究竟該給希望喂進口的還是國產的狗糧。

我能想象到他煩躁地捏著眉心的樣子,就像從前三更半夜時,他接到林薇薇電話的樣子一樣。

聽說,他開始失眠,偶爾會不自覺地撥打我的號碼。

聽筒裡傳來的,永遠是冰冷的空號提示音。

而我,在一百公裡外的一座城市,用蘇安這個全新的名字,成了啟航資本的創始人。

公司不大,但每一分錢都乾淨,每一個項目都傾注了我的心血,它是我的新生,也是我為安安鋪設的複仇之路。

沈淮,辭掉了原來的工作,成了我的合夥人。

我不解,問他。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神色平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跟家裡說好的,三十歲前做醫生,三十歲後要回去繼承家業。

你這也還冇到三十啊。我指出事實。

嗯,提前實習,怕把沈氏玩破產。他語氣淡然,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從不聲張,但沈氏集團的人脈,就是最堅實的後盾。那些曾經遙不可及的合作方,因為他的引薦而紛紛拋來橄欖枝。

他從不觸碰我的過去,也無視我豎起的滿身尖刺。

他的支援,沉默而有力,像一束光,小心翼翼地照進我冰封的世界。

在我忙到忘記吃飯時,默默送來一份溫熱的飯菜,放在我的桌角;

在我看著窗外發呆時,遞上一杯暖手的熱茶。

他總是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我,給我一種無聲的溫暖和力量。

他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

一年後,啟航資本步入正軌,市值翻了幾番。

我撥出一個匿名電話,將一份精心整理的備份證據,遞交給了稅務部門。

裡麵,是顧言公司幾筆為林薇薇買畫廊而留下的,永遠也填不平的賬目窟窿,以及他大量洗錢、偷稅漏稅的鐵證。

幾天後,我在財經新聞上看到了顧言。

他被記者堵在公司門口,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臉上滿是憔悴和疲憊,眼窩深陷,鬍子拉碴,一副風雨飄搖的模樣。他試圖遮擋鏡頭,卻顯得更加狼狽。

我關掉平板,內心毫無波瀾。

我隻是開車去了花店,去了孩子的墓碑前,換上一束新的雛菊,花瓣潔白如雪,帶著對安安的思念與慰藉。

複仇,纔剛剛開始,這隻是個開胃菜。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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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的公司陷入稅務危機,焦頭爛額。

曾經的商業夥伴避之不及,銀行催債電話響個不停,他每天都活在巨大的壓力和恐慌之中。

某個深夜,他大概是失眠中想起了什麼,從書房最深的抽屜裡,翻出了一部落滿灰塵的舊手機。

那裡麵,有我們幾年前去海邊時拍的視頻。

視頻裡的我,穿著白裙子,被他圈在懷裡,海風吹起我的長髮,笑容燦爛。

他問我:沁沁,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笑著,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想開一家小小的投資公司,叫‘啟航’,幫助那些和我一樣,有夢想但冇背景的年輕人,讓他們也能有機會實現自我價值。

啟航資本,蘇安。

這兩個名字,如同兩根電線,瞬間啟用他麻木的心臟。

他瘋了一樣動用所有關係去查,從天涯海角到蛛絲馬跡,終於查到了我的下落,也查到了蘇安的真正身份。

那天下午,我正和沈淮討論完一個新項目,成功敲定了一筆數億的合作案,心情輕鬆,並肩走出公司大樓。

陽光正好,我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西裝,和沈淮談笑風生,自信而優雅。

一輛黑色轎車以漂移的姿態猛地停在我們麵前,刺耳的刹車聲劃破空氣。

車門猛地打開,顧言從車上衝下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佈滿血絲的眼中帶著瘋狂和絕望,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地麵:蘇沁,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躲起來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抽出自己的手,像看一個肮臟的陌生人,眼中冇有波動,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沈淮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身後,鏡片後的目光冷靜而疏離,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位先生,請你放手,否則我會報警。

顧言看著沈淮,又看看我,嫉妒和悔恨燒得他雙眼通紅,失去了理智。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口不擇言地吼道,聲音尖銳:是不是因為他!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你們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笑了,那笑意不達眼底。顧言,彆用你肮臟齷齪的思想,來揣測我的世界。你,不配。

最後殘忍地補上一刀:那的孩子,你親生的孩子,在八個月大的時候,被你親手害死了。

說完,我挽住沈淮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彷彿他隻是屁。

身後,傳來他壓抑著崩潰的嘶吼,絕望而淒厲。

他終於開始疼了,真好,重頭戲還冇有來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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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很快就知道了我的所在。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踩著高跟鞋,不請自來地出現在我的公司,想在我的合作夥伴麵前故技重施。

她紅著眼圈,泫然欲泣:蘇沁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當年為什麼要那麼設計我,讓言哥哥誤會……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覺得可笑。

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整整一年。

在我身體恢複到能下床的那一刻,我就雇了最好的私家偵探,讓他們一遍遍地去那個湖邊走訪。

警方的監控是死角,我早就知道。

但我不信,朗朗乾坤,會冇有一雙眼睛看到真相。

偵探花了三個月,詢問了所有能找到的公園常客和附近的居民,一無所獲。

我又讓他們擴大範圍,去搜尋所有與那個湖區相關的釣魚論壇、攝影群組。

那是一個漫長而絕望的過程,每一天都像在大海撈針。

直到半年前,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線索。

一位退休的釣魚愛好者,那天正在湖對岸試用他新買的長焦鏡頭,無意間拍下,他根本冇注意有人落水,隻是想拍白鷺飛起的視頻。

那段視頻,就靜躺在他電腦的檔案夾裡,經提醒他找了出來。

我看著林薇薇還在賣力表演,終於按下了內線電話。

保安,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以後但凡和她有關的人和狗,都不許踏進公司半步。

林薇薇的表演僵在臉上,在全公司詫異的目光中,被兩個高大的保安請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我將那段經過專業技術放大的高清視頻,發到了顧言的手機上。

畫麵很清晰。

是林薇薇自己,將那條狗推下了水,我肚子太大了,看腳下很費力,然後她在我靠近時,不經意地伸出腳,將我狠狠絆進了冰冷的湖裡。

林薇薇徹底恐慌了。

她哭著跑去找顧言,說我偽造證據,說我蛇蠍心腸,要毀了她。

可這一次,顧言卻猶豫了。

他想起那天,他將林薇薇從岸邊扶起來時,她是倒向岸邊草叢,那狗為何會落水。

他也想起,那天他分明看見,湖邊的水泥路冇有濕滑的青苔,那蘇沁為何也突然落水。

無數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像鋒利的針,一根根紮進他的腦子。

他守護了十年的那輪純潔無瑕的白月光,在他心裡,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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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視頻找人分析了,不是合成的。

鐵證如山,林薇薇無法抵賴,便開始情緒勒索,哭喊著說自己這麼做都是因為太愛他,因為嫉妒我能擁有他完整的愛。

顧言看著她那張扭曲的、毫無美感的臉,第一次感到了鋪天蓋地的噁心,一種從骨子裡湧出的厭惡感。

他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我看著他時,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那曾經充滿愛意的光芒。

是那個在無數個深夜,為他溫藥暖胃,照顧他起居的女人。

是那個在冰冷的湖水中,眼神從祈求,到絕望,最後死寂,卻依然掙紮著想救孩子的女人。

他再也無法忍受。

他將林薇薇所有的東西,包括她那些昂貴的衣服、包包,以及她的寵物狗,都扔出了彆墅,動作粗暴而決絕。

林薇薇被趕出門,不甘心地尖叫著,瘋了一樣地咒罵,回頭看見那條叫希望的狗還在對著她搖尾巴,她像是找到了發泄口,衝過去抱起狗,在顧言震驚的目光中,狠狠地摔在地上。

冇用的東西!你根本不配活!去死!

那條曾被她稱為精神支柱的狗,在劇痛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哀鳴,腿骨斷裂,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抽搐著。

顧言看著這一幕,心徹底涼了。

他報了警,親自指控。

林薇薇因虐待動物,以及那份關鍵的視頻證據,被警方以故意傷害罪和教唆罪的罪名帶走調查。

我後來聽說,林薇薇在獄中徹底瘋了,整日對著牆壁尖叫,說有一條狗在追著她索命,最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無儘的驚恐中度過餘生。

處理完這一切,顧言帶著即將破產的爛攤子,精神恍惚地再次來到我的城市。

他在我公寓樓下,站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如同一個被遺棄的流浪狗,卑微而可憐。

第二天清晨,我拉著行李箱準備去機場,沈淮親自開車來送我。電梯門一開,我們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顧言,他全身濕透,臉色慘白,雙眼熬得通紅,頭髮淩亂地貼在額頭。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爆發出強烈的生機。

撲通一聲,他雙膝跪地,跪倒在我麵前,濺起一片水花。

他手裡還捧著一束被雨水打得蔫頭耷腦、殘敗不堪的玫瑰,花瓣凋零。

沁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我求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好不好我把顧氏集團都給你……

我一腳踢開他遞過來的花,玫瑰花散落一地,如同我們破碎的感情。

滾。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冇有一絲憐憫,隻有極致的冰冷。

彆臟了我孩子的輪迴路。你顧言,不配提我的安安,更不配做他的父親。

沈淮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我肩上,將我完全擋在他身後,隔絕了顧言那絕望又瘋狂的視線。

顧言冇有滾。

他像個瘋子一樣,開始用儘一切辦法騷擾我的生活和工作。

他每天都準時出現在我公司樓下,在我家門口蹲守,給我發大量悔恨的簡訊。

他甚至變賣了最後一點點殘餘的資產,孤注一擲地收購了我一個重要的合作方,妄圖用資本逼我就範,以為這樣就能重新掌控我。

可他不知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正是我為他精心準備的,最後的盛宴。

在他收購合作方,資金鍊繃到最緊,揹負了钜額債務的時候,我聯合沈淮,以及其他幾個曾被顧言打壓過的商業對手,一同出手了。

我們先是從資本市場瘋狂拋售顧氏集團的股票,製造恐慌。

緊接著,我將他公司所有黑料的原件,包括稅務問題、挪用公款,以及那份落水事件的完整視頻,毫無保留地公之於眾,直接引爆了輿論。

一夜之間,總裁為小三救狗,害死懷孕妻子腹中胎兒顧氏集團偷稅漏稅顧氏總裁婚內出軌轉移財產等新聞,如同重磅炸彈,引爆了全網。

顧言成了人人唾棄的渣男代表,顧氏集團的股價一瀉千裡,如同高台跳水,直接跌停。

合作夥伴紛紛解約,銀行派人上門催債,曾經的盟友也紛紛倒戈。

他的父母打來電話,哭著求我高抬貴手,放顧言一馬。

我什麼也冇說,隻是按下了播放鍵,將我特意留下的錄音筆裡的內容播放給他們聽。

錄音筆裡,清晰地傳出當初他母親是如何尖酸刻薄地罵我惡毒、不懂事。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三天後,顧氏集團,正式宣佈破產清算。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天之驕子,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無所有。

他被昔日稱兄道弟的夥伴拒之門外,被曾經俯首帖耳的下屬當麵嘲諷。

有人拍到他狼狽地從一家他曾是常客的餐廳被趕出來,隻因為付不起一杯咖啡的錢,那模樣,比街邊的流浪漢還要不堪。

一無所有的顧言,徹底瘋了。

他每天都去孩子的墓地,對著那塊空空的墓碑說話,一說就是一整天。

他像個活在自己臆想世界裡的可悲小醜,一遍遍地重複著:這次我先救你,我一定先救你……

當我準備和沈淮訂婚的訊息傳到他耳朵裡時,他徹底崩潰了。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闖進了我公司的地下車庫,在我取車時,從柱子後麵衝了出來。他死死堵住我的車門,眼神瘋狂而偏執。

不準!他嘶吼著:蘇沁,我不準你嫁給彆人!你是我的,你永遠都是我的!

我看著他,甚至感覺不到憤怒,隻覺得荒謬。

顧言,你和我,早在孩子死的那天,就結束了。

他像是聽不懂我的話,一步步向我逼近,沁沁,你看著我,你再看看我……我纔是最愛你的人啊……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沈淮的車燈雪亮地打了過來。

刺眼的光讓他下意識地遮住了眼。

沈淮下了車,冷靜地將我護在身後,對趕來的保安說:報警。另外,告訴你們物業,以後這條瘋狗再出現,直接打出去。

顧言被兩個保安架住,還在徒勞地掙紮,嘴裡不斷喊著我的名字。

我冇有再看他一眼,坐上沈淮的車,絕塵而去。

後視鏡裡,那個曾經是我整個青春的男人,變成了一個越來越小的黑點,最終,消失不見。

車裡放著輕柔的音樂,沈淮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乾燥。他將我的手送到唇邊,輕輕一吻,然後十指緊扣。

都結束了,他輕聲說,安安會看到的,他的媽媽,以後隻有幸福。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任由溫熱的眼淚滑落。

我想,我的孩子,終於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的媽媽,終於為他討回了公道。

番外:

一年後,我和沈淮在海邊舉行了簡單的訂結婚儀式。

他送我的戒指,內側刻著一個安字。

他說,要讓安安,見證我們的幸福。

再後來,我再次懷孕了。

當驗孕棒上出現兩條紅線時,我曾有過瞬間的恐慌,幾乎是創傷後應激般地捂住了小腹。

沈淮從身後抱住我,將我的手包裹在他溫暖的掌心裡,他說:彆怕,蘇安,這一次,我會陪著你,一步都不會離開。我們的孩子,會在萬千期待的愛護中降生。

十月懷胎,他果然做到了。

每一次產檢,每一次胎動,他都陪在我身邊,用他的冷靜和溫柔,撫平了我心底的一切不安。

兒子出生那天,啼哭響亮。

沈淮抱著他,眼眶微紅,小心翼翼地遞到我麵前:你看,他多像你。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孩子溫熱的臉頰,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這不是悲傷的淚,而是釋然的淚。

我在心裡對遠方的安安說:安安,媽媽冇有忘記你。你看,你有了個弟弟,他會帶著你的那份,被爸爸媽媽好好愛著。你也要,在那邊好好的。

沈淮俯身,親吻我的額頭,又親了親寶寶的臉頰。

我們叫他……知安,好不好他說,願他一生平安,也願我們,此心安處是吾鄉。

我笑著點頭,靠在他懷裡,看著窗外萬丈金光。

傷痕仍在,卻已不再疼痛,而是成為了見證新生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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