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竟聯合情夫和兒女逼我下跪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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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碗裡最後一塊紅燒肉夾給女兒,她卻皺眉撥開,妻子更是一筷子敲在我碗上,罵我是狗。

我冇想到,親生兒女竟在家族群直播我被羞辱的慘狀,還跟著姦夫一起嘲諷我。

看著手機裡他們一家新四口其樂融融的照片,我攥緊了藏在口袋裡的打火機。這一次,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1

杭誌勇坐在餐桌前,低頭扒著碗裡的米飯。紅燒肉隻剩最後一塊,他夾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女兒杭婷婷的碗裡。

爸,我不吃肥肉。杭婷婷皺眉,用筷子把那塊肉撥到盤子邊上。

杭誌勇冇說話,默默把那塊肉夾回來,塞進自己嘴裡。肉已經涼了,油膩膩的黏在舌頭上,咽不下去。

瞿蘭的筷子突然敲在他碗沿上,叮的一聲響。

洗衣機裡的衣服,你晾了嗎

杭誌勇嚼著那塊冷掉的肉,含混地說：下雨,晾不乾。

放你媽的屁！瞿蘭猛地一拍桌子,碗裡的湯晃出來,灑在杭誌勇的褲子上,天氣預報說今天多雲！你眼瞎還是腦殘

熱湯滲進牛仔褲,燙得他大腿發麻。杭誌勇低頭看著褲子上那片油漬,冇動。

我跟你說話呢！瞿蘭的指甲戳在他太陽穴上,刮出一道紅印,啞巴了

杭誌勇慢慢放下筷子,抬頭看她。瞿蘭的臉離得很近,他能聞到她嘴裡殘留的煙味——她明明戒了三年了。

我他媽不是你的狗。他說。

餐廳一下子安靜了。

杭婷婷的筷子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杭小凱正打著王者榮耀,遊戲裡傳來Defeat的音效,但他冇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杭誌勇。

瞿蘭歪著頭,嘴角慢慢翹起來。她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按了擴音。

喂,兒子,她笑著說,你爸說他不是狗。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傳來杭小凱的爆笑：那他是什麼廁所裡的蛆

杭婷婷低頭拿起手機,手指飛快地敲著螢幕。五秒鐘後,杭誌勇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來看,家族群裡跳出一條新訊息——

【廢物起義現場直播】

下麵是一張照片,拍的是他褲腳上的菜葉特寫,還有他磨破的舊拖鞋。

杭誌勇盯著手機螢幕,手指發僵。

你們……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拳頭猛地砸在餐桌上。湯碗蹦起來,又重重落回去,湯汁濺到桌布上。

瞿蘭抓起手機,鏡頭對準他：繼續啊,再砸一下,拍下來發抖音正好。

杭誌勇的呼吸越來越重,胸口發悶。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冇再看他們一眼,轉身衝進廁所,反手把門鎖上。

門外,杭小凱開始學狗叫：汪！汪！爸,你叫兩聲聽聽

杭誌勇靠在門上,喘著粗氣。廁所裡很悶,鏡子上蒙著一層水霧。他伸手抹了一把,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睛。

馬桶圈上有兩道乾涸的黃色痕跡,不是他留下的。

他摸出煙盒,裡麵隻剩最後一支中華。過濾嘴上有一圈淡淡的口紅印。

上週瞿蘭回來,身上有煙味,他問了一句,她說：經理給的,就抽了一口。

杭誌勇盯著那支菸,冇點。他蹲下來,翻廁所的紙簍,用筷子挑起一團用過的衛生紙。黏糊糊的,已經乾了,但能聞到一股腥味。

他的手機又震了。部門群裡跳出一條通知——

【全員降薪30%,下月執行】

杭婷婷更新了朋友圈——

【某些人又窮又橫的樣子真下頭】

配圖是他去年公司團建時穿的舊襯衫,領子已經磨得起毛邊了。

杭誌勇的手指發抖,煙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突然看見馬桶水箱後麵有東西反光。

他伸手摸出來,是個銀色打火機,底上刻著LY贈蘭。

去年公司年會,他見過這個打火機。物流部的劉燁,一直隨身帶著。

門外,瞿蘭在喊：蛆寶寶,記得刷馬桶啊！

杭小凱用籃球砸門：爸,劉叔叔尿得準不準

杭誌勇攥緊打火機,金屬棱角割進掌心,血滲出來。

家族群裡又彈出一條語音訊息,是他媽發的,外放出來——

誌勇啊,你彆犯混,蘭蘭多好的媳婦,你鬨什麼鬨……

血順著指縫滴在馬桶圈上,和那道黃痕混在一起。杭誌勇按下沖水鍵,轟鳴聲蓋過了門外一家三口的笑聲。

2

杭誌勇盯著馬桶圈上的黃漬看了三分鐘,伸手抹了一把,湊到鼻子底下聞。尿騷味混著淡淡的古龍水味,不是他用的那種超市開架貨。他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閃光燈在廁所瓷磚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瞿蘭在外麵踹了一腳門：死裡麵了出來洗碗！杭誌勇把打火機塞進褲兜,開門時故意撞了下她肩膀。瞿蘭踉蹌著後退兩步,眼睛瞪得溜圓：長本事了

杭小凱舉著手機湊過來：媽你看,我在知乎提問了——父親懷疑母親出軌是什麼心理疾病杭婷婷從沙發上探出頭：我轉發了,舅舅評論說建議送精神病院。

杭誌勇走到陽台點了根菸,發現晾衣架上掛著他的四角褲和瞿蘭的真絲睡裙緊挨著。睡裙腰際有塊可疑的汙漬,他伸手一摸,黏的。手機突然震動,物流部群裡劉燁發了張自拍,背景是某酒店浴室,鏡子上用口紅畫了個愛心。

洗碗時杭誌勇發現水槽裡有根捲曲的毛髮,不是他的顏色。身後傳來腳步聲,瞿蘭把剩菜倒進垃圾桶：明天我晚班,不用等我吃飯。杭誌勇盯著她脖子上的紅痕：蚊子咬的瞿蘭翻了個白眼：小凱抓的,你有完冇完

半夜兩點杭誌勇被微信提示音吵醒,家庭群裡瞿蘭發了段視頻。畫麵裡劉燁摟著她的腰,兩人舉著紅酒杯碰杯。杭小凱評論：這才叫男人。杭婷婷跟了三個愛心表情。杭誌勇點開杭婷婷朋友圈,最新動態是和同學在KTV,照片角落的西裝褲腿他認識,是劉燁上週穿的那條。

第二天上班時部門主管把他叫進辦公室：老杭啊,最近家裡事彆影響工作。桌上擺著張報銷單,劉燁的差旅費後麵跟著四位數字。下班時杭誌勇繞去物流部,劉燁的辦公桌上擺著個相框,照片裡瞿蘭穿著他去年送的那條連衣裙。

回家路上杭誌勇買了瓶二鍋頭,進門時聽見臥室有動靜。床墊咯吱響混著女人壓抑的呻吟,他握著門把手站了十分鐘,直到裡麵傳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轉身去廚房灌了半瓶白酒,手機彈出杭婷婷的訊息：爸,我學費要交補習費,兩千。

杭誌勇翻出存摺,發現餘額少了三萬。轉賬記錄顯示上週五有一筆錢打進了劉燁的賬戶,備註是裝修款。他衝進臥室時瞿蘭正在塗指甲油：嚷嚷什麼那錢借他應急的。杭誌勇把存摺摔在床上：你他媽當我瞎瞿蘭吹了吹指甲：對啊,不然怎麼忍你這麼多年

半夜杭誌勇在客廳抽菸,杭小凱起夜看見他：爸,你在這乾嘛杭誌勇冇說話,杭小凱撇撇嘴：劉叔說下週末帶我去迪士尼,你去嗎說完自己先笑了,踢踢踏踏去了廁所。馬桶沖水聲裡,杭誌勇聽見他給瞿蘭發語音：媽,老頭還在客廳裝深沉呢。

天亮前杭誌勇翻了瞿蘭的包,在內層口袋摸出張酒店房卡。鉑爾曼酒店,4808房,有效期到月底。他拍完照剛放回去,杭婷婷的房門突然開了：爸,你乾嘛呢杭誌勇站起身：找煙。在我媽包裡找煙杭婷婷笑得肩膀直抖,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多可笑

早餐時瞿蘭宣佈週末要去杭州出差,杭小凱嚷嚷著要跟去玩。杭誌勇默默喝完粥,起身時杭婷婷哎喲一聲：爸你頭上長白頭髮了。瞿蘭頭也不抬：五十歲的人了,不長白髮長什麼杭小凱接話：長綠毛唄。

公司午休時杭誌勇查了鉑爾曼酒店的預訂記錄,4808房近三個月開了十七次,每次都是瞿蘭的名字。前台照片裡劉燁摟著她的腰,兩人戴著同款情侶表。他給杭婷婷班主任打電話,對方說補習班早就取消了,學費都退了。

下班回家發現門鎖換了,杭誌勇敲了半小時門,保安上來說：杭先生,您太太說您最近精神不穩定,建議您先去醫院。他在樓道裡坐到淩晨一點,聽見電梯聲響。瞿蘭和劉燁摟著走進來,杭小凱跟在後麵提著迪士尼購物袋。

杭誌勇站起來時劉燁下意識把瞿蘭往後護了護,這個動作讓杭誌勇笑出了聲。杭小凱皺眉：爸你笑什麼杭誌勇抹了把臉：笑我自己。瞿蘭掏出鑰匙：知道就好,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那晚杭誌勇睡在車裡,淩晨三點被交警敲窗查酒駕。測完酒精警察看他眼神怪怪的：先生,您手機一直在響。家族群裡瞿蘭發了九宮格照片,西湖邊三人合影,配文一家人的小幸福。杭小凱在評論裡@他：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們出來玩啊後麵跟著五個笑哭的表情。

3

杭誌勇在車裡醒來時發現油箱見底了,手機顯示五條未讀訊息。第一條是公司HR發的解除勞動合同通知,第二條是杭婷婷的爸我手機壞了要換新的,第三條是杭小凱發的抖音鏈接——視頻裡瞿蘭和劉燁在迪士尼看煙花,配文這纔是理想中的爸爸。

他抹了把臉發動車子,儀錶盤顯示胎壓不足。加油站小妹盯著他皺巴巴的襯衫直撇嘴,加完油遞小票時故意翹著手指。杭誌勇開出一公裡才發現油槍冇拔,後視鏡裡加油站員工正對著他車子指指點點。

回家路上經過杭婷婷學校,正好趕上放學。他看見女兒挽著個男生胳膊走出來,男生手腕上戴著劉燁那塊勞力士。杭誌勇按了下喇叭,杭婷婷扭頭看見他,表情像踩到狗屎,拽著男生快步走開了。

小區保安攔住他要求登記,說業主特彆交代過。杭誌勇寫名字時保安盯著他看了半天：你就是那個...哦哦冇事。電梯裡遇到樓下王阿姨,老太太把菜籃子往身後藏了藏：小杭啊,聽說你們要離婚冇等他回答就匆匆出了電梯。

家門口貼著物業通知,說他拖欠三個月物業費。杭誌勇掏鑰匙時發現鎖眼被膠水堵了,貓眼後麵有影子晃動。他敲門,裡麵電視聲突然調大。杭婷婷在門裡喊：爸你去醫院看看吧,媽說你得看精神科！

杭誌勇踹了一腳門,對門鄰居立刻探頭出來：要報警了哈！手機這時震動,家族群彈出新訊息。瞿蘭發了段視頻,劉燁在教杭小凱打高爾夫,畫外音是她咯咯的笑聲。大舅評論：這才叫父慈子孝。二姨發了三個大拇指表情。

他去樓下便利店買菸,老闆娘找零時小聲說：杭師傅,你老婆昨天帶人來把你收藏的酒都搬走了。杭誌勇問什麼樣的人,老闆娘比劃著：挺高的男的,左手有紋身。劉燁左手虎口處紋著瞿蘭的名字縮寫。

網吧包夜時收到杭婷婷的簡訊：爸,我懷孕了要打胎,轉五千。杭誌勇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個男聲：叔,婷婷說你要是不給錢,她就去法院告你虐待。背景音裡傳來杭婷婷的笑聲：你嚇唬他乾嘛呀！

淩晨四點他溜回小區,發現自己的衣服被裝在垃圾袋裡扔在樓道。最上麵是結婚時買的西裝,領口被剪了個大口子。杭誌勇蹲著收拾時,保潔阿姨過來拍拍他：彆撿了,你老婆說這些都不要了。阿姨欲言又止,那個...你兒子昨天帶人把你釣魚竿都撅折了。

天亮後杭誌勇去銀行查賬,發現聯名賬戶隻剩六毛二。櫃員小姐眼神憐憫：杭先生,您夫人昨天來辦理了賬戶分離。走出銀行時接到醫院電話,說他父親在小區門口暈倒了,現在在人民醫院搶救。

急救室門口護士塞給他繳費單,數字後麵跟著四個零。杭誌勇掏遍所有銀行卡湊不夠零頭,打電話給瞿蘭,接電話的是杭小凱：爸,爺爺暈倒是不是被你氣的背景音裡瞿蘭在說：彆接他電話,晦氣。

杭誌勇蹲在走廊裡翻通訊錄,所有親戚電話都打不通。最後打通發小李強,對方支支吾吾：老杭啊,不是我不幫你...你老婆上週就打過招呼了,說誰借錢給你就是跟她過不去。電話那頭傳來搓麻將的聲音,對了,劉總現在管咱們同學會了。

護士又來催費,這次直接把單子塞他領子裡：杭先生,再不繳費就要停藥了。繳費視窗排他前麵的老太太突然轉身：你就是老杭家兒子你爸剛纔醒了下,說這輩子最後悔就是生了你。老太太搖搖頭,作孽哦。

杭誌勇把手機賣了三千,回來時看見病房裡站著瞿蘭和杭婷婷。他爸閉著眼睛,瞿蘭正彎腰在老人耳邊說什麼。杭誌勇衝進去時杭婷婷尖叫一聲：爸你乾什麼！瞿蘭直起身,手裡拿著份檔案：爸答應把老房子過戶給小凱了。

老人這時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盯著杭誌勇,嘴唇哆嗦著擠出兩個字：畜生。杭誌勇去抓父親的手,被杭婷婷一把推開：你彆碰爺爺！護士衝進來拉架,瞿蘭趁機把檔案塞進包裡,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晚上八點醫生宣佈搶救無效。杭誌勇在太平間門口抽菸,家族群裡彈出一條語音。大舅的聲音：誌勇啊,你爸的後事你彆管了,蘭蘭都安排好了。後麵跟著杭小凱發的照片,劉燁穿著喪服在靈堂上香,配文真正的孝子賢孫。

杭誌勇翻遍全身找出最後二十塊錢,在醫院門口買了瓶最便宜的白酒。喝到一半時收到杭婷婷的簡訊：爸,劉叔說可以讓你參加葬禮,但你要跪著進來。他回了個好,把手機扔進了護城河。

4

杭誌勇在太平間守了一夜,天亮時發現手機冇了纔想起扔河裡了。他去小賣部借電話打給殯儀館,對方說瞿蘭已經辦完手續了,老爺子中午就火化。老闆娘遞電話時小聲說：你老婆...那個女的早上帶人來把遺體接走了,說是你爸兒媳婦。

他坐公交趕到殯儀館時,靈車正往火化間開。杭誌勇追著車跑,被保安攔下來：家屬有預約嗎靈車後麵那輛奔馳車窗降下來,杭小凱探出頭：爸,你來晚了。劉燁戴著墨鏡坐在駕駛座,副駕的瞿蘭正在補口紅。

火化間門口貼著訃告,落款是孝子劉燁攜家屬。杭誌勇踹開門衝進去,停屍床上蓋著白布,瞿蘭和杭婷婷站在旁邊吃橘子。杭婷婷看見他就喊：爸你乾嘛！爺爺不想見你！瞿蘭把橘子皮扔進垃圾桶：你來乾什麼存摺密碼問出來了

杭誌勇掀開白布,他爸臉上化著濃妝,嘴唇塗得血紅。瞿蘭笑了：好看吧劉燁找的專業入殮師。杭誌勇摸到老人脖子上的淤青,杭婷婷立刻拍視頻：大家看啊,我爸在摸爺爺屍體！背景音裡瞿蘭在說：發抖音記得加定位。

工作人員進來推遺體,杭誌勇攔著不讓。瞿蘭掏出手機：王所長嗎我這兒有人鬨殯儀館...杭誌勇鬆開手,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推進去。火化爐門關上的瞬間,杭小凱在家族群裡發了張自拍,背景是燃燒的爐口,配文送爺爺最後一程。

骨灰盒要兩千八,杭誌勇掏不出錢。瞿蘭買了個最貴的檀木盒子,刷的是他的醫保卡。領骨灰時工作人員問要不要辦儀式,劉燁摟著瞿蘭說：不用了,老爺子生前最討厭麻煩。杭婷婷在旁邊插嘴：爺爺說死後想撒海裡,我們下週去三亞撒。

走出殯儀館下雨了,杭誌勇渾身濕透跟在奔馳後麵跑。瞿蘭突然刹車,扔出來個塑料袋：你爸的遺物。袋子裡是套舊睡衣,褲襠部位被剪了個大洞。杭誌勇蹲在路邊翻找,從口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是他爸歪歪扭扭的字：誌勇,存摺在...

後麵字跡被水暈開了。杭誌勇抬頭時奔馳已經開遠了,雨水流進嘴裡又苦又鹹。他走回老房子,發現鎖也換了。鄰居老太太探頭說：小杭啊,你老婆...那女的上午帶搬家公司來了,說老爺子把房子留給她兒子了。

杭誌勇踹開門,屋裡空蕩蕩的連窗簾都冇剩。他爸的遺像擺在客廳正中間,前麵供著盒中華煙。杭誌勇拿起來看,煙盒背麵寫著劉總專供。臥室牆上用紅油漆噴著欠債還錢,他認出是杭小凱的字跡。

廚房地上扔著個破書包,裡麵是他小時候的全家福,照片上他爸的臉被菸頭燙了個洞。杭誌勇把照片塞進兜裡,聽見陽台有動靜。杭婷婷蹲在那兒直播：老鐵們看啊,這就是我爺爺留下的凶宅...看見杭誌勇立刻把鏡頭轉過來：這是我爸,就是逼死爺爺的那個...

杭誌勇搶過手機摔了,杭婷婷尖叫著抓他臉：你賠我手機！劉叔剛給我買的！她掏出個新手機打電話：媽！爸把爺爺房子砸了！半小時後來了兩個警察,說有人報警稱他私闖民宅。杭誌勇掏出身份證,警察看了看說：房主是瞿蘭女士,請你離開。

他在24小時ATM機房睡了一夜,早上被保安趕出來。去公司拿離職補償金,財務說早就被瞿蘭領走了。人事部大姐悄悄塞給他五百塊錢：杭工,你老婆...那女的昨天來把你公積金全提走了。杭誌勇問怎麼提的,大姐歎氣：她拿著結婚證說你植物人了。

路過物流部時聽見裡麵鬨笑,劉燁舉著手機說：看看這老東西,像不像條流浪狗螢幕上是杭誌勇在ATM機蜷著睡覺的照片。杭誌勇衝進去,被保安架著扔出大樓。他的個人物品紙箱擺在門口,最上麵放著個相框,裡麵是他和瞿蘭的結婚照,他的臉被塗成了豬頭。

網吧包夜時刷到杭婷婷的直播,背景是三亞海灘。瞿蘭穿著比基尼給劉燁抹防曬霜,杭小凱在旁邊喊：爸！你看我新爸爸肌肉多棒！彈幕全在刷綠帽俠接盤俠。杭誌勇關掉網頁,登錄郵箱發現密碼被改了,密保問題是女兒生日,他輸入杭婷婷的日期顯示錯誤。

淩晨三點他溜回小區,發現自己的車被潑了紅油漆。保安亭貼著告示：嚴查外來人員。杭誌勇蹲在綠化帶裡抽菸,看見劉燁的奔馳開進來。瞿蘭下車時裙子後麵沾著白色汙漬,杭小凱蹦蹦跳跳跟著,手裡甩著串鑰匙——是他爸老房子的。

天亮後杭誌勇去了趟律所,律師查完資料直搖頭：杭先生,您父親房子是婚前財產,但遺囑公證過了。視頻裡他爸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地說把房子留給孫子杭小凱。律師歎氣：這遺囑...老爺子說話時,脖子上的手是您愛人的吧

走出律所手機響了,陌生號碼發來彩信。照片裡瞿蘭和劉燁在民政局領證,杭小凱舉著新婚快樂的橫幅。杭誌勇放大照片,看見背景電子屏上的日期——是他爸頭七那天。

5

杭誌勇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LED屏上的日期,突然想起什麼。他衝進旁邊列印店,讓老闆調出新聞網頁——他爸死亡證明上的日期比瞿蘭結婚證早一天。老闆邊列印邊嘟囔：這女的夠急的啊,老頭屍骨未寒就改嫁。

列印店玻璃門映出他鬍子拉碴的臉,杭誌勇這才發現襯衫領子已經發黑了。口袋裡有昨天人事大姐給的五百塊,他去超市買了套最便宜的換洗衣物,結賬時收銀員捏著鼻子把衣服裝袋。

公共浴室裡搓澡師傅問他背上怎麼全是抓痕,杭誌勇冇吭聲。熱水衝下來時他突然想起,瞿蘭第一次提離婚就是他爸住院那天。更衣室鏡子上貼著劉燁公司的廣告,代言人笑得滿臉褶子。

杭誌勇用剩下的錢買了部二手手機,剛開機就彈出杭婷婷的微博更新：新爸爸送我的入學禮物！配圖是輛粉色寶馬,車牌號帶著瞿蘭生日。下麵評論都在問你親爸呢,杭婷婷回覆：死了呀後麵跟著三個笑哭表情。

他翻出律所名片打電話,律師說：正要聯絡您,您父親病例有蹊蹺。醫院監控顯示,老爺子暈倒前半小時,瞿蘭從神經內科出來,手裡拿著瓶藥。杭誌勇趕到醫院時,病曆室的人說原始記錄被家屬調走了。

家屬我就是家屬！

係統顯示您愛人...瞿女士昨天把病曆全影印了。

她憑什麼

她拿著您的身份證和委托書。

杭誌勇蹲在醫院花壇邊翻口袋,錢包裡身份證果然不見了。上次見到還是辦死亡證明時,瞿蘭說要用一下。護士站的小護士偷偷塞給他一張紙：杭哥,這是那天急診記錄。紙上寫著患者疑似藥物中毒,家屬拒絕洗胃。

他攥著紙往警察局跑,值班民警聽完直撓頭：這得先做屍檢啊。杭誌勇說遺體都火化了,民警攤手：那冇辦法了。走出派出所時,杭婷婷朋友圈更新了九宮格——骨灰撒向大海的照片,配文爺爺終於自由了。劉燁評論：乖女兒,晚上吃海鮮大餐。

杭誌勇突然想起老房子廚房吊頂裡藏著他爸的舊懷錶。趕到時發現房子在裝修,包工頭說：業主劉總說要改造成電競房。他趁人不注意翻窗進去,吊頂早拆光了,地上扔著個變形的懷錶,錶盤上還留著鞋印。

裝修工人看他翻垃圾,遞過來個塑料袋：你是之前那家的吧這些廢品你拿走。袋子裡是他小時候的作業本,每頁家長簽名都被剪掉了。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照片,他爸抱著剛出生的杭小凱,照片背麵用圓珠筆寫著不是你的種。

網吧包夜查房產資訊,係統顯示老房子已經過戶給杭小凱,監護人寫著劉燁。杭誌勇搜劉燁公司,工商登記裡赫然列著瞿蘭的名字,認繳日期是他爸死前一週。鼠標滾輪往下滑,股東名單裡還有杭婷婷,持股10%。

天快亮時手機響了,瞿蘭發來簡訊：存摺密碼到底多少你爸臨死前冇告訴你杭誌勇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杭小凱：爸,你還冇死啊背景音裡瞿蘭在罵：小點聲！他在錄音呢！

杭誌勇突然想起什麼,翻出那張被雨淋濕的紙條。對著燈光仔細看,暈開的字跡下麵還有印痕,像是寫過兩遍。他跑去列印店用掃描儀增強,模糊顯出床墊下三個字。

老房子的床早拆了,杭誌勇在裝修垃圾裡翻出半截彈簧墊。割開布料,裡麵藏著個塑料袋,裝著他爸的退伍證和一張存單。數字後麵跟著五個零,取款人寫著杭誌勇,日期是二十年前。

銀行櫃檯說存單已經掛失了,新存摺在瞿蘭手裡。杭誌勇說這錢是他爸的複員費,櫃員查了查：可這是以您名字存的教育基金,按規定您孩子成年就能取。杭誌勇算了下日期,杭小凱上個月剛滿十八歲。

走出銀行時下雨了,杭誌勇站在屋簷下看手機。家族群裡瞿蘭發了段視頻,杭小凱在銀行櫃檯數鈔票,劉燁畫外音：兒子真能乾,爺爺的錢就該給孫子。大舅回覆：誌勇冇福氣啊,親爹的錢都拿不到。

雨越下越大,杭誌勇走進路邊小飯店點了碗麪。老闆娘盯著他看了半天：你是...老杭家兒子吧她轉身從櫃檯底下掏出個鐵盒,你爸上月來吃飯落下的。盒子裡是把老鑰匙,貼著廠更衣室的膠布。

杭誌勇冒雨跑到他爸退休前的廠子,更衣室早改成倉庫了。看門老頭認出了鑰匙：老班長留給你的帶他繞到廢棄鍋爐房,指著一排鏽跡斑斑的更衣櫃：第三排左數第二個,二十年冇人動過了。

鑰匙插進去有點澀,櫃門打開時掉出個牛皮紙袋。裡麵是他爸的日記本,最後一頁寫著：誌勇,爸查清楚了,小凱不是你的。瞿蘭跟劉燁早搞上了,當年那場車禍也是他們設計的。證據在...

字跡到這裡斷了,紙上有乾涸的血跡。杭誌勇翻遍櫃子,在隔層裡摸到個U盤。網吧電腦讀出來全是行車記錄儀視頻,日期是十年前他出車禍那天。畫麵裡劉燁的車一直彆他,最後那下撞擊明顯是故意的。

視頻最後跳出一段錄音,瞿蘭的聲音：放心,他死了賠償金都是我們的。劉燁說：那要是殘了呢瞿蘭笑了：殘了更好,一輩子拿工資養我們唄。背景音裡有嬰兒哭聲,杭小凱在喊媽媽。

杭誌勇盯著螢幕直到藍光刺痛眼睛。走出網吧時天已經黑了,手機隻剩1%電量。瞿蘭發了條彩信,是杭婷婷的B超單,懷孕12周。算算日子,正是他爸住院那會兒。

6

杭誌勇盯著B超單上的日期看了很久,突然笑出聲。懷孕十二週,正好是他爸第一次住院那天。手機自動關機前最後跳出一條簡訊,瞿蘭發的：婷婷要結婚了,劉燁給準備了嫁妝,你這個親爹不表示表示

夜風吹得網吧招牌吱呀響,杭誌勇摸遍全身找出最後幾個硬幣,在便利店買了包最便宜的煙。老闆娘找零時多看了他兩眼：你是...老杭家兒子吧她遞過來個塑料袋,你爸以前總來買菸,有回落下個本子。

本子是老式工作日誌,最新那頁寫著：婷婷帶男朋友來家,小夥子手上有劉燁同款紋身。小凱今天又偷錢,抽屜裡少了八百。日期是他爸死前三天。背麵用鉛筆寫著串數字,像是電話號碼。

公用電話亭裡,杭誌勇撥通那個號碼。響了七八聲纔有人接,是個沙啞的男聲：找誰杭誌勇說撿到這個號碼,對方沉默了一會：老班長兒子突然壓低聲音,明天上午十點,鋼廠廢料場。

回到家發現門鎖又換了,這次連貓眼都堵上了。杭誌勇踹門的聲音驚動了鄰居,對方隔著門喊：再鬨報警了啊！樓道裡貼滿了杭婷婷的結婚請柬,新郎名字是空著的,底下印著恭請蒞臨三亞海棠灣君悅酒店。

他在24小時麥當勞坐到天亮,洗手間鏡子裡的人兩眼通紅。用冷水抹了把臉,發現洗手檯上刻著行小字：杭誌勇王八蛋,看刻痕是新劃的。出門時撞見杭小凱摟著個女孩進來,看見他立刻轉身走了。

鋼廠廢料場荒草叢生,杭誌勇等了半小時纔看見個瘸腿老頭。對方確認他是老杭兒子後,從懷裡掏出個信封：你爸讓我保管的。裡麵是份親子鑒定報告,杭小凱與劉燁生物學父子關係概率99.99%,日期是五年前。

老班長髮現後找過劉燁,第二天就摔下樓梯住院了。老頭遞過另一張紙,是當年的事故認定書,寫著意外跌落,但目擊證人簽名是瞿蘭。杭誌勇手抖得拿不住紙,老頭又塞給他個U盤：行車記錄儀備份,你爸藏我這的。

網吧電腦播放的視頻比之前那份長,畫麵裡瞿蘭扶著滿臉是血的老爺子,嘴上說著爸您堅持住,手卻偷偷在拔氧氣管。杭誌勇一拳砸在螢幕上,網管過來要賠償,他掏空口袋才湊夠兩百塊。

走出網吧時太陽刺得眼睛疼,手機充了電自動開機,蹦出十幾條未讀簡訊。最新是杭婷婷發的：爸,明天我婚禮,記得穿體麪點。後麵跟著酒店定位和賬號：禮金直接轉這個卡,低於五萬就彆來了。

杭誌勇翻出那張存單去銀行谘詢,值班經理說可以起訴追討。剛出銀行門就接到律所電話：杭先生,您愛人...瞿女士剛來谘詢過撫養費問題。律師歎氣,她準備以遺棄罪起訴您,要求支付杭婷婷的生育費用。

他蹲在路邊翻那堆材料,親子鑒定背麵有行小字：誌勇,爸對不起你,當年不該逼你娶她。突然有人踢他腳,抬頭看見兩個穿黑西裝的：劉總讓你識相點。其中一個踩住材料碾了碾,再鬨騰,送你進去陪你爹。

杭誌勇爬起來往派出所跑,值班民警聽完直搖頭：你這冇實證啊。正說著電話響了,民警聽完臉色變了：你女兒報失蹤把電話遞過來,杭婷婷在那邊哭喊：爸你乾嘛呀！劉叔都答應給你安排工作了！

走出派出所發現西裝男守在門口,杭誌勇轉身鑽小巷子。七拐八繞跑到河邊,掏出手機看見家族群炸了,瞿蘭發了段視頻：杭婷婷穿著婚紗哭訴我爸要綁架我,劉燁在旁邊說已經報警。大舅留言：畜生不如的東西。

天黑後他溜回小區,發現樓下停著警車。保安指著公告欄：看見冇,通緝令！上麵印著他照片,寫著涉嫌家庭暴力。杭誌勇低頭快步走開,聽見保安嘟囔：親閨女都能下手,真不是人。

後半夜在橋洞下過夜,被流浪漢踢醒：滾遠點,這我地盤。杭誌勇摸出最後半包煙,對方纔讓他蹲到天亮。清晨環衛工掃過來,盯著他看了半天：老杭家兒子從垃圾車裡翻出個塑料袋,你爸的遺物,廠裡讓處理的。

袋子裡是套舊工作服,口袋縫著張紙條：誌勇,爸的工傷賠償金在...字跡被血糊住了。杭誌勇想起二十年前那起事故,跑去鋼廠查檔案,管理員說早銷燬了。出來時撞見個老工人：你爸那會兒根本不是意外,是劉...

話冇說完突然咳嗽,杭誌勇幫他拍背,摸到後心有道疤。老人擺擺手走了,往他兜裡塞了塊鏽鐵片——是當年斷裂的安全閥殘件,刻著劉監製。

網吧查企業資訊,劉燁二十年前是鋼廠質檢員,他爸出事那年升的科長。杭誌勇搜當年新聞,角落裡夾著條簡訊：優秀青年乾部劉燁及時發現隱患,避免重大事故。配圖是劉燁領獎,背景裡瞿蘭捧著花。

天快亮時手機震動,陌生號碼發來段錄音。劉燁的聲音：放心,老頭賠償金到手了,婷婷婚禮正好用這筆。瞿蘭笑著說：可惜誌勇那份拿不到,當年要是撞狠點...錄音到這裡斷了。

杭誌勇站在初升的太陽下,手裡攥著那塊鏽鐵片。遠處廣告屏正在播放杭婷婷的婚禮預告,新郎終於露出正臉——是劉燁的表弟,手上戴著那塊勞力士。

7

杭誌勇站在廣告屏下看完了整個婚禮預告,最後定格畫麵是杭婷婷挺著肚子和劉燁表弟接吻。螢幕右下角滾動著讚助商資訊——劉燁物流有限公司。他掏出那塊鏽鐵片,邊緣在掌心壓出深紅的印子。

手機突然震動,是律所發來的郵件：關於您父親工傷賠償金被冒領的初步證據。附件裡有張轉賬單影印件,收款人簽名歪歪扭扭像他爸筆跡,但日期是死亡後第三天。杭誌勇盯著那個日期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死亡證明上被塗改過的數字。

網吧包夜查工傷賠償條例,淩晨三點螢幕跳出杭婷婷的直播。背景是婚紗店,瞿蘭正在幫她調整腰圍：再忍忍,結完婚就能打了。杭婷婷對著鏡頭嘟嘴：都怪我爸不管我。彈幕刷過一片畜生父親,有個ID說：你爸不是正在橋洞要飯嗎

天亮後杭誌勇去了趟鋼廠工會,退休辦大姐翻出本泛黃的登記冊：老杭的賠償金早領走了啊,還是你愛人...那女的帶著孩子來領的。她指著簽名欄,你看,這還有你女兒按的手印。杭誌勇問為什麼未成年能領,大姐壓低聲音：她說你跑路了,老人孩子等錢救命。

走出鋼廠時下雨了,杭誌勇在報亭屋簷下躲雨,看見最新法製報上登著劉燁的照片——優秀企業家捐建希望小學。配圖裡杭小凱站在旁邊捧支票,標題寫著父子同心傳佳話。報亭老闆突然說：你是老杭兒子吧遞過來個信封,你爸出事前放我這的。

信封裡是張內存卡,網吧電腦讀出來全是通話錄音。最近一段是他爸死前一天打給勞動局的：...他們改了鑒定報告,我兒子當年根本不是操作失誤！背景音裡有敲門聲,接著是瞿蘭的聲音：爸,該吃藥了。

杭誌勇把錄音備份到三個郵箱,出門買了支錄音筆。經過婚紗店時看見杭婷婷在試妝,他站在馬路對麵錄下她和化妝師的對話：...孩子打掉多可惜,劉叔說能賣個好價錢。化妝師笑：你媽真會打算盤。杭婷婷對著鏡子塗口紅：那當然,不然怎麼騙到我爸那傻逼的。

手機突然震動,瞿蘭發來簡訊：明天婷婷婚禮,你要敢來就報警。杭誌勇回覆：爸的賠償金還我。五分鐘後收到銀行轉賬通知,到賬兩千元,備註施捨乞丐。緊接著又一條簡訊：再要錢就把你當年肇事逃逸的事捅出去。

杭誌勇站在ATM前盯著肇事逃逸四個字,突然想起什麼。跑去交警隊查十年前事故檔案,值班民警說：早過儲存期了。他掏出那塊鏽鐵片,老民警看了臉色一變：這哪來的聽完來龍去脈後,老頭遞給他張紙條：去找這個人,當年他處理的。

紙條上的地址是郊外養老院,杭誌勇趕到時老人正在曬太陽。看見鐵片就坐直了：我就知道老杭兒子會來。他從輪椅底下摸出個檔案袋,當年現場照片,劉燁車上根本冇刹車痕。照片背麵寫著目擊者瞿蘭證言不實。

回城大巴上手機響了,杭小凱發來語音：爸,我考上劉叔母校了,學費就用你爸的撫卹金。背景裡瞿蘭在笑：彆叫爸,叫生父多生分。杭誌勇點開他朋友圈,最新是錄取通知書照片,監護人那欄寫著劉燁的名字。

晚上溜回老房子找證據,發現已經掛牌出售。從後院翻進去,發現連地板都撬了。杭誌勇蹲在牆角撬開一塊鬆動的地磚,下麵壓著張泛黃的紙條——是他爸的字跡：誌勇,爸查到了,當年你車上刹車油被放了,劉燁指使的,瞿蘭做偽證。

突然有車燈照進來,杭誌勇趴窗邊看見劉燁和瞿蘭下車。瞿蘭邊走邊罵：...早點把房子賣了,省得那廢物總回來找。劉燁摟著她腰：急什麼,等婷婷婚禮結束,送他進去吃牢飯。兩人在門口接吻,瞿蘭的手伸進劉燁褲子。

杭誌勇錄完全程,從後窗翻出去時踩斷樹枝。劉燁厲聲喝問誰,他屏住呼吸聽見瞿蘭笑：野貓吧,跟你一樣饞。等車開走才發現手心被指甲掐出血,那張紙條黏在傷口上,血跡暈開了牢飯兩個字。

網吧通宵整理證據,清晨五點收到杭婷婷簡訊：爸,今天我要嫁人了,你不祝福我嗎後麵跟著酒店房號。杭誌勇回覆：記得穿白婚紗,適合你。關上電腦時螢幕映出他的臉,嘴角是扭曲的笑。

婚禮現場保安森嚴,杭誌勇混在服務員裡進場。宴會廳大螢幕循環播放新人成長史,杭婷婷嬰兒照背景裡,劉燁的手正搭在瞿蘭大腿上。賓客席議論紛紛：聽說新孃親爹肇事逃逸可不是,老爺子都被氣死了。

證婚人請新人父母上台時,瞿蘭挽著劉燁的手臂。司儀喊有請女方父親,全場目光掃向角落。杭誌勇站起來整理服務員領結,聽見杭婷婷對著話筒說：我冇父親,隻有劉爸爸。大螢幕突然跳轉,開始播放昨晚錄的視頻。

瞿蘭的尖叫和劉燁的怒罵混在一起,賓客們舉著手機瘋狂拍攝。杭誌勇站在消防通道口,看著杭婷婷的婚紗被紅酒潑臟,新郎早不知躲哪去了。保安衝過來時,他按下手機發送鍵,家族群裡同步更新了那段視頻。

走出酒店時陽光刺眼,杭誌勇接起杭小凱的電話：爸你瘋了背景音裡瞿蘭在哭喊。他平靜地說：兒子,你生物學父親正在打你媽呢。掛斷後收到銀行簡訊,工資卡突然多了筆錢——是二十年前工傷賠償金的精確數額。

手機相冊自動備份跳出新照片,杭婷婷在化妝間扇瞿蘭耳光：都怪你！瞿蘭回罵：要不是為了養你這賠錢貨...照片角落的鏡子裡,劉燁正在數禮金。杭誌勇把照片設為屏保,攔了輛出租車：去民政局,辦離婚。

8

杭誌勇在民政局門口等到下午三點,瞿蘭才戴著墨鏡出現。左臉頰腫著,粉底蓋不住指印。她看見杭誌勇就撲過來：你滿意了杭誌勇側身避開,掏出手機播放杭婷婷的語音：媽,劉叔說孩子他不要了,讓你自己處理。

離婚視窗的工作人員頭都冇抬：財產分割協議帶了嗎瞿蘭甩出份檔案：房子車子存款都歸我。杭誌勇從兜裡掏出U盤：加上這個。工作人員看完抬頭：男方淨身出戶瞿蘭搶過筆簽字：他活該。

鋼印壓下去的瞬間,杭誌勇手機響了。公司HR來電：杭工,劉總說您被開除了。背景音裡有劉燁的罵聲。杭誌勇打開擴音：正好,我剛把物流部吃回扣的證據發紀委了。電話那頭突然安靜,接著是忙音。

走出民政局時瞿蘭在打電話：...小凱你快躲起來！看見杭誌勇又追上來,你把劉燁怎麼了杭誌勇指指馬路對麵停著的紀委公務車：你新老公正配合調查呢。瞿蘭轉身就跑,高跟鞋崴斷了也冇停。

杭誌勇去了趟銀行,把離婚證拍櫃檯上：查流水。列印出來的賬單顯示,過去五年有規律的大額轉賬,收款人都是劉燁。櫃員小聲說：剛有警察來調過這些。杭誌勇把賬單摺好：巧了,就是我舉報的。

路過電子城買了針孔攝像頭,回家裝在新買的二手房裡。這房子正對劉燁公司大門,窗戶望出去能看見物流部辦公室。安裝工問要不要測試,杭誌勇搖頭：等好戲開場。

晚上八點手機震動,陌生號碼發來視頻。畫麵裡瞿蘭在派出所做筆錄,哭著說都是劉燁逼我的。杭誌勇把視頻轉發給杭婷婷,附言：你媽要坐牢了。五分鐘後杭婷婷回電話：爸...我肚子疼...背景音裡有醫生喊孕婦大出血。

醫院走廊上遇見杭小凱,小夥子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看見杭誌勇就往電梯跑,被保安攔住：家屬簽字！杭誌勇翻開病曆本,產婦姓名那欄被塗改成劉婷婷。護士小聲說：孩子冇保住,是個畸形兒。

杭婷婷被推出來時臉色慘白,看見杭誌勇就抓他手：爸...劉叔說孩子是你的...杭誌勇抽出手,播放手機錄音：...近親結婚容易畸形...是劉燁的聲音。杭婷婷突然尖叫,監控儀亂響,醫生護士衝進來。

淩晨三點杭誌勇被電話吵醒,派出所讓他去領人。瞿蘭蹲在調解室,妝全花了,像個褪色的布偶。警察遞過來調解書：她砸了劉燁辦公室。瞿蘭突然抬頭：是你！你舉報我轉移財產！杭誌勇簽字：還有重婚罪。

天亮後去人才市場轉了一圈,回家發現門鎖被撬。屋裡東西冇少,但電腦桌上多了張照片——杭小凱的入學照,背麵用紅筆寫著爸我錯了。杭誌勇把照片釘在牆上,旁邊貼上劉燁公司的查封公告。

中午煮泡麪時接到紀委電話,說劉燁供出瞿蘭共同受賄。杭誌勇打開電視,本地新聞正在播物流公司高管落網,畫麵裡劉燁被押上警車,西裝冇係扣子,露出裡麵的情侶衫——和瞿蘭旅遊時買的那件。

下午法院傳票送到,杭誌勇被追加為離婚財產糾紛第三人。他掏出手機打給律師：反訴吧,要回我爸的撫卹金。掛斷後收到杭婷婷簡訊：爸,劉叔說要弄死你...後麵跟著個地址,是郊外廢棄倉庫。

杭誌勇冇去倉庫,去了趟鋼廠。退休辦大姐塞給他個檔案袋：當年事故真相。裡麵是安全科內部報告,清楚寫著刹車係統人為破壞。回家路上經過婚紗店,櫥窗裡杭婷婷的婚紗照已經撤了,換成打折處理的牌子。

晚上整理證據到半夜,突然聽見陽台有動靜。杭誌勇抄起棒球棍,看見杭小凱蹲在空調外機上：爸...劉叔要殺我...小夥子滿臉是血,校服撕得稀爛。杭誌勇遞過去毛巾：為什麼杭小凱哆嗦著掏出手機,螢幕上是DNA檢測報告——他和劉燁99.99%非親生。

天亮前杭誌勇帶兒子去報案,路上杭小凱全招了：劉叔讓我在刹車油裡摻水...爺爺看見了我才...做完筆錄出來,朝陽刺得人睜不開眼。杭誌勇買了兩份早餐,杭小凱邊吃邊哭：爸,我錯了...杭誌勇拍拍他肩膀：吃完去自首。

中午的新聞釋出會上市紀委通報,劉燁案牽出七名官員。有記者提問家屬是否涉案,發言人身後大螢幕突然跳轉,播放瞿蘭收錢的監控視頻。杭誌勇坐在最後一排,看著記者們瘋搶頭條。

回家路上手機炸了,家族群訊息999 。大舅二姨全在撇清關係,隻有杭婷婷發了條語音：爸...醫院要趕我走...杭誌勇回覆：找你劉爸爸。順手轉發給瞿蘭,附上住院費催繳單照片。

臨睡前收到律師郵件,離婚財產分割判決撤銷了。杭誌勇把郵件列印出來,貼在瞿蘭最愛的那麵鏡子上。鏡角還粘著半張全家福,他把自己那部分撕下來,用打火機點著,看著火苗舔過幸福美滿四個燙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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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誌勇站在法院門口抽菸,離婚財產重審的判決書還熱乎著。瞿蘭衝出來搶過判決書撕得粉碎：你不得好死！法警攔住她時,她手腕上的卡地亞鐲子咣噹掉地上——是拿杭誌勇父親撫卹金買的。

回家路上手機響個不停,杭婷婷換了個號碼打來：爸...醫院要截肢...杭誌勇打開擴音,讓路人都能聽見她哭喊：劉叔說保大不保小...電話那頭突然變成醫生聲音：患者子宮穿孔大出血,家屬簽字！杭誌勇回了句找她新爸爸就掛了。

小區門口停著輛搬家車,瞿蘭的東西正被往外扔。物業經理擦著汗解釋：業委會表決通過的...杭誌勇遞過去一疊檔案：這是購房合同,現在我是業主。經理腰立馬彎了：杭總您放心,今晚就清乾淨。

屋裡還留著瞿蘭的香水味,杭誌勇把所有窗戶都打開。主臥牆上掛著婚紗照,他拿錘子砸下來,發現後麵藏著個保險箱。試了杭小凱生日冇開,輸入自己生日哢噠一聲——裡麵是房產證和存摺,全改成了瞿蘭單獨所有。

銀行查流水發現,就在判決前半小時,所有存款被轉去了境外。櫃員小聲說：瞿女士剛來過...杭誌勇笑了：冇事,那賬戶早被凍結了。出門時撞見劉燁老婆在ATM前哭,手裡攥著張餘額為零的列印單。

回家發現杭小凱蹲在樓道裡,校服臟得像抹布。看見杭誌勇就跪下：爸...我媽不要我了...杭誌勇拎著他領子進屋,扔了套乾淨衣服：洗澡去。熱水器剛打開,外麵警笛大作——杭小凱從浴室窗戶跳樓跑了。

半夜有人瘋狂砸門,杭誌勇從貓眼看見瞿蘭披頭散髮。她尖叫著還我兒子,身後警察舉著搜查令。杭誌勇開門指了指客廳監控,警察看完道歉走了。瞿蘭癱在地上：你滿意了家破人亡...杭誌勇打開手機播放劉燁審訊視頻：這纔剛開始。

第二天去房產局辦手續,工作人員說瞿蘭昨天來過了：她拿著刀要自殺...杭誌勇遞上新房產證：現在能過戶了嗎出門時看見瞿蘭被兩個女的架著,其中一個朝他吐口水：畜生！杭誌勇認出是劉燁妹妹。

回家路上買了桶汽油,經過醫院時杭婷婷正被推上救護車。護士喊：家屬跟車！杭誌勇舉起手機錄像,護士罵了句冷血關上門。救護車開走時,後窗露出杭婷婷蒼白的臉,嘴型在喊爸爸。

房子徹底清空那天,杭誌勇在臥室地上發現張B超單。背麵寫著劉燁的孩子,三個月,日期是去年父親節。他把單子釘在牆上,旁邊掛上杭小凱的學生證——小夥子現在通緝令貼滿全城。

晚上有人加他微信,頭像是個嬰兒。驗證訊息寫你外孫。杭誌勇通過後收到段視頻,新生兒監護室裡,渾身插管的小嬰兒胸口貼著父不詳。杭誌勇回覆：像劉燁,然後拉黑。

淩晨三點門鈴又響,監控裡瞿蘭跪在門口,舉著我錯了的紙牌。杭誌勇打開窗潑了盆水,她尖叫著跳起來：你會遭報應的！杭誌勇拿出手機播放杭小凱認罪錄音,瞿蘭突然安靜了,轉身走進電梯。

天亮後快遞送來個大箱子,裡麵是杭婷婷的全部病曆。最底下壓著張紙條：爸,我活該。杭誌勇把病曆掃描發到網上,標題寫劉燁家屬治療實錄。一小時轉發破萬,評論區都在@紀委。

中午律師來電,說瞿蘭申請強製探視權。杭誌勇打開電腦,把監控裡她偷錢的片段剪成合集。下午法院就駁回了申請,法官在電話裡歎氣：杭先生,得饒人處...杭誌勇放了段劉燁罵法官的錄音,電話立刻掛了。

晚上整理證據到半夜,突然斷電了。杭誌勇摸出應急燈,看見牆上用紅漆噴著殺人犯。他拿起手機拍下來,發朋友圈配文：新裝修風格。定位是劉燁公司地址。十分鐘後警察上門,帶走了躲在消防通道的杭小凱。

臨睡前吃了兩片安眠藥,手機突然亮起。陌生號碼發來瞿蘭跳河的視頻,配文你贏了。杭誌勇儲存視頻,回覆：河太淺。關燈前看了眼監控,瞿蘭正被救援隊撈上來,吐著水罵：杭誌勇你不得好死！

杭誌勇數著剩下的安眠藥笑了：這次能睡個好覺。窗外警笛聲越來越遠,月光照在牆上的全家福上——現在隻剩他一個人還站著。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銀行簡訊顯示到賬七位數：工傷賠償金連帶二十年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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