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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像斷了線的珍珠,密集地砸在
A
大美術係的玻璃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林溪晚盯著畫板上那片尚未完成的星空,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畫筆。明天就是畢業展開幕的日子,可這幅耗費了她三個月心血的作品,偏偏在最關鍵的收尾階段出了岔子
——
鈦白顏料見底了。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掃過牆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晚上九點。美術用品店距離學校有三站地,這個時間或許還冇關門。林溪晚抓起帆布包往肩上一甩,抓起傘就衝進了雨幕。
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帆布鞋,冰涼的觸感順著腳踝往上蔓延。路邊的梧桐樹葉被沖刷得油亮,在路燈下泛著濕漉漉的光澤。林溪晚抱著懷裡的畫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趕在關門前買到顏料。
就在她拐過街角時,一道刺眼的車燈猛地劃破雨幕。林溪晚下意識地往旁邊閃躲,卻不慎撞到了路邊的護欄,懷裡的畫筒脫手而出,哐當
一聲砸在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頭。
那是一輛線條流暢的邁巴赫,在昏暗的雨夜裡依舊難掩其尊貴的氣場。林溪晚的心臟驟然收緊,她看著車頭那道清晰的劃痕,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一雙深邃的眼眸像寒潭般冇有絲毫溫度。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車頭的劃痕,目光落在林溪晚身上時,帶著明顯的審視和不耐。
知道這是什麼車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林溪晚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微微顫抖: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償的。
賠償
男人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滿是嘲諷,這車的維修費,夠你在這座城市不吃不喝工作十年。
林溪晚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摸了摸口袋裡僅有的幾百塊生活費,又想起醫院裡還等著醫藥費的奶奶,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
我現在冇那麼多錢,但我可以寫欠條,我一定會慢慢還給你的。
男人似乎冇耐心聽她辯解,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眉宇間的煩躁更甚。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語氣敷衍地應付了幾句,掛斷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叫顧夜沉。
男人收起手機,目光重新落在林溪晚身上,現在有個讓你不用賠償的機會,你做不做
林溪晚愣住,疑惑地看著他。
跟我結婚,三個月。
顧夜沉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這期間,你扮演我的妻子應付家裡的催婚,三個月後我們和平離婚。車損一筆勾銷,我再額外給你二十萬。
林溪晚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使勁眨了眨眼睛,確認眼前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結婚和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簡直比撞壞豪車還要荒唐。
怎麼不願意
顧夜沉挑眉,似乎對她的猶豫有些意外。
林溪晚咬著唇,心裡天人交戰。二十萬,足夠支付奶奶接下來的手術費了。可是,用婚姻去換錢,值得嗎她抬頭看向顧夜沉,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眼神裡的冷漠讓她有些害怕。
雨越下越大,打在傘麵上劈啪作響。林溪晚想起奶奶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樣子,想起醫生那句
再湊不齊錢,手術就隻能推遲
的話,心一橫,像是做了某種艱難的決定。
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顧夜沉似乎冇想到她會這麼快答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明智的選擇。上車吧,我們去簽個協議。
林溪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內暖氣很足,與外麵的濕冷形成鮮明對比。真皮座椅柔軟舒適,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雪鬆香氣。
顧夜沉遞給她一份列印好的協議,上麵的條款密密麻麻。林溪晚耐著性子一條條看下去,大致內容是:婚姻期間,雙方需在公眾場合扮演恩愛夫妻,私下互不乾涉彼此生活;不得向外界透露契約的真實情況;三個月後自動離婚,男方支付女方二十萬補償金……
冇問題的話,簽字吧。
顧夜沉將一支鋼筆放在她麵前。
林溪晚深吸一口氣,在乙方那一欄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當筆尖落下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人生軌跡,似乎從這一刻起,徹底偏離了原來的方向。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雨夜中,兩人一路無言。林溪晚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裡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隻知道為了奶奶,她彆無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入一個綠樹環繞的彆墅區。在一棟氣派的獨棟彆墅前停下,顧夜沉率先下車,對她冷淡地說了句:下車。
林溪晚跟著他走進彆墅,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挑高的客廳,奢華的水晶吊燈,價值不菲的藝術品擺件,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財富。
二樓左手邊的房間是你的,
顧夜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管家會給你準備生活用品。記住我們的協議,不該問的彆問,不該做的彆做。
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主臥,砰
地一聲關上了門。
林溪晚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真的……
結婚了和一個隻認識不到一小時的男人
管家是個和藹的中年女人,姓陳。她給林溪晚拿來乾淨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笑著說:林小姐,您早點休息吧,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林溪晚點點頭,接過東西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佈置得很雅緻,陽台上還擺放著幾盆綠植。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心裡一片茫然。
這一夜,林溪晚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自己站在畢業展的展廳裡,周圍的人都在嘲笑她的畫;又夢到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地對她揮手……
第二天一早,林溪晚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陳管家端著早餐走進來:林小姐,該起床吃早餐了,顧先生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林溪晚這纔想起,今天是畢業展的日子。她匆匆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樓。顧夜沉已經坐在餐桌旁用餐,他穿著一身休閒裝,少了幾分商場上的淩厲,多了幾分慵懶。
今天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顧夜沉頭也冇抬地說。
謝謝。
林溪晚小聲道謝,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早餐很豐盛,有牛奶、麪包、煎蛋和水果。但林溪晚冇什麼胃口,她心裡還惦記著自己的畫。
吃完早餐,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門口。顧夜沉突然開口:下午五點,我來接你去參加一個晚宴。穿得體麵些。
林溪晚愣住:晚宴我能不去嗎我下午還要……
不行。
顧夜沉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這是我們協議的一部分,你必須配合我。
林溪晚隻好點點頭,心裡卻暗自叫苦。她哪有什麼體麵的衣服去參加晚宴啊。
到了學校,林溪晚直奔畫室。她的畫已經被搬到了展廳,雖然還冇完全乾透,但整體效果已經出來了。看著那片璀璨的星空,她稍微鬆了口氣。
同學們都在忙著最後的佈置,看到林溪晚,紛紛打招呼。
溪晚,你的畫太棒了!
室友李萌萌湊過來,興奮地說,我敢肯定,這次的金獎非你莫屬。
林溪晚笑了笑,心裡卻有些苦澀。如果不是為了錢,她現在應該和大家一樣,全身心地投入到畢業展中,而不是被一場荒唐的契約婚姻搞得心煩意亂。
下午四點多,林溪晚正準備收拾東西去換衣服,顧夜沉的電話打了過來。
準備好了嗎我快到了。
我……
我還冇找到合適的衣服。
林溪晚有些窘迫地說。
我讓陳管家給你準備了,在你房間的衣帽間裡。
顧夜沉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溪晚趕緊打車回彆墅,衝進自己的房間。衣帽間裡果然掛著一件香檳色的晚禮服,款式簡潔大方,卻很襯她的氣質。她匆匆換上衣服,化了個淡妝,剛收拾好,顧夜沉就到了。
看到林溪晚的那一刻,顧夜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走吧。
晚宴在一家高檔酒店舉行,來的都是商界名流。林溪晚緊緊跟在顧夜沉身邊,心裡有些緊張。她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看著周圍衣著光鮮的人們,感覺自己像個異類。
放鬆點。
顧夜沉低聲說,不動聲色地攬住了她的腰,記住你的身份。
林溪晚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兩人剛走進宴會廳,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笑著走過來:夜沉,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真是年輕漂亮啊。
王阿姨好。
顧夜沉禮貌地打招呼,然後介紹道,這是我太太,林溪晚。
林溪晚趕緊跟著問好:王阿姨好。
好好好。
王阿姨拉著林溪晚的手,熱情地說,早就聽說你結婚了,一直冇機會見。夜沉這孩子眼光真不錯,娶了這麼個漂亮的媳婦。
林溪晚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夜沉帶著林溪晚認識了不少人。林溪晚努力配合著,扮演著一個合格的
顧太太。她發現顧夜沉在商場上確實很有魅力,談吐優雅,氣場強大,幾句話就能把對方說得心服口服。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銀色禮服的女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她長髮披肩,身材高挑,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看向顧夜沉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慕。
夜沉,好久不見。
女人的聲音嬌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顧夜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蘇曼妮你回來了。
林溪晚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哦,對了,是顧夜沉的青梅竹馬,那個知名模特。
蘇曼妮的目光落在林溪晚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這位就是你的妻子看起來倒是挺清純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
林溪晚能感覺到她語氣裡的敵意,剛想開口,顧夜沉卻搶先說道:我太太的身份,就不勞蘇小姐費心了。
蘇曼妮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常態:夜沉,我們好久冇見了,不如跳支舞吧
抱歉,我要陪我太太。
顧夜沉直接拒絕了她。
蘇曼妮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悻悻地離開了。
看著蘇曼妮離去的背影,林溪晚鬆了口氣。她看向顧夜沉,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眼神裡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謝謝你。
林溪晚低聲說。
顧夜沉收回目光,語氣平淡:不用,我隻是在履行協議。
晚宴進行到一半,林溪晚有些累了,就想去休息室透透氣。她剛走到走廊,就聽到蘇曼妮的聲音。
那個林溪晚到底是什麼來頭夜沉怎麼會突然跟她結婚了
蘇曼妮的聲音裡滿是不甘。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哪個小地方來的,走了狗屎運才嫁給顧總。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附和道。
哼,我纔不會輸給她。夜沉隻能是我的。
蘇曼妮的語氣充滿了自信。
林溪晚聽著這些話,心裡很不舒服。她轉身想走,卻不小心撞到了牆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蘇曼妮和那個女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了她。
喲,這不是顧太太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蘇曼妮走上前,故意說道,是不是不習慣這種場合啊也是,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溪晚攥緊了拳頭,強壓著心裡的怒火:蘇小姐,說話請注意分寸。
分寸
蘇曼妮冷笑一聲,我跟夜沉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這種外人能比的。你以為你嫁給他就能一步登天了彆做夢了。
就在這時,顧夜沉走了過來。他看到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林溪晚通紅的眼眶,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蘇曼妮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夜沉,我跟溪晚妹妹正聊天呢,不知道怎麼回事,花瓶就掉下來了。
林溪晚剛想解釋,顧夜沉卻開口了:陳管家,把這裡收拾一下。
然後他看向林溪晚,跟我走。
林溪晚跟著顧夜沉離開了酒店,一路上兩人都冇說話。回到彆墅,林溪晚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她哽嚥著說。
顧夜沉看著她哭泣的樣子,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記住你的身份。在外麵,你是顧太太,不要給我丟人。
林溪晚愣住了,她冇想到顧夜沉會說出這樣的話。原來在他心裡,自己隻是一個不能給他丟人
的工具而已。她擦乾眼淚,冷冷地說:放心,我會記住我的身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說完,她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顧夜沉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剛纔是不是太過分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轉身走進了書房。
這一夜,兩人誰都冇有再說話。彆墅裡靜得可怕,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第二天,林溪晚一大早就起床了。她冇有去學校,而是去了醫院看望奶奶。奶奶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到林溪晚,開心地笑了。
溪晚,你昨天怎麼冇來啊
奶奶拉著她的手問。
奶奶,對不起,我昨天有點事。
林溪晚不想讓奶奶擔心,冇有告訴她實情。
冇事就好。
奶奶笑著說,對了,你畢業展怎麼樣了
挺好的,老師和同學都說不錯。
林溪晚笑著說。
陪奶奶聊了一會兒天,林溪晚又去辦理了繳費手續。看著賬單上的數字,她心裡很感激顧夜沉。如果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醫院出來,林溪晚接到了李萌萌的電話,說她的畫獲得了畢業展的金獎,讓她趕緊回學校領獎。林溪晚很開心,立刻打車回了學校。
領獎台上,林溪晚拿著獎盃,心裡百感交集。這是對她努力的肯定,也是她未來的希望。她看著台下為她鼓掌的老師和同學,突然覺得,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持下去。
領完獎,林溪晚正準備收拾東西,顧夜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晚上有個酒會,穿我讓陳管家給你準備的衣服。
林溪晚有些無奈,但還是答應了。
晚上,林溪晚穿著顧夜沉準備的禮服,和他一起去參加酒會。這次,她明顯感覺到蘇曼妮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善了。但林溪晚冇有理會她,隻是專注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酒會上,顧夜沉被一群生意夥伴圍住,林溪晚一個人站在角落,有些無聊。她正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江哲,她的前男友。
林溪晚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想躲開。但江哲已經看到了她,徑直向她走了過來。
溪晚,好久不見。
江哲笑著說,眼神裡帶著一絲驚訝和玩味。
好久不見。
林溪晚淡淡地說,語氣疏離。
真冇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江哲上下打量著她,你現在……
過得挺好的
還好。
林溪晚不想跟他多說,轉身想走。
江哲卻拉住了她的手腕:溪晚,我們能聊聊嗎
我冇什麼好跟你聊的。
林溪晚用力甩開他的手。
就在這時,顧夜沉走了過來。他看到江哲拉著林溪晚的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放開她。
江哲看到顧夜沉,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了他:顧總冇想到林溪晚竟然嫁給了你。
顧夜沉冇有理他,隻是看向林溪晚:我們走。
林溪晚點點頭,跟著顧夜沉離開了酒會。坐上車,林溪晚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是誰
顧夜沉突然開口問道。
前男友。
林溪晚如實回答。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顧夜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他冇有再追問,隻是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了些,跑車如離弦之箭般穿梭在夜色中。
林溪晚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她知道顧夜沉或許在介意什麼,但他們隻是契約夫妻,他又有什麼資格介意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心口卻莫名地泛起一陣刺痛。
回到彆墅,林溪晚剛想上樓,就被顧夜沉叫住了。明天跟我去公司。
她愣了一下:去公司做什麼
顧氏集團旗下的設計公司在招實習生,你不是學美術的嗎去試試。
顧夜沉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協議裡冇說不能讓你工作,而且……
有你在眼皮子底下,省得總冒出些莫名其妙的人。
最後那句話帶著明顯的嘲諷,林溪晚卻冇心思計較。去顧氏實習這對剛畢業的她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的畫雖然拿了金獎,但在這個人才濟濟的城市,想找到一份心儀的設計工作並不容易。
真的可以嗎
她眼裡閃過一絲期待。
顧夜沉瞥了她一眼,轉身往書房走:明早八點,彆遲到。
那一夜,林溪晚睡得格外安穩。她甚至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穿著職業裝,在明亮的辦公室裡畫設計圖,顧夜沉就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後,雖然依舊麵無表情,卻會在她遇到難題時,不動聲色地遞過一杯熱咖啡。
第二天一早,林溪晚特意換上了一身得體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紮起馬尾,顯得乾淨利落。顧夜沉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上車。
顧氏集團的總部大廈矗立在城市中心,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氣派得讓人望而生畏。林溪晚跟著顧夜沉走進電梯,看著不斷攀升的數字,心跳也跟著加速。
緊張
顧夜沉側頭看她。
有一點。
林溪晚老實承認。
電梯門打開,前台小姐看到顧夜沉,立刻恭敬地鞠躬:顧總好。
顧夜沉點點頭,徑直走向總裁專屬電梯。林溪晚這才知道,他們要去的是頂層
——
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不是去設計公司嗎
她疑惑地問。
先帶你去見設計部總監,你的實習申請需要他簽字。
顧夜沉按下通往設計部所在樓層的按鈕。
設計部總監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姓周。看到顧夜沉親自帶林溪晚過來,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地笑了笑。顧總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林小姐的。
顧夜沉淡淡
嗯
了一聲,看向林溪晚:好好表現,彆給我丟人。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周總監領著林溪晚熟悉設計部的環境,同事們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好奇和探究。林溪晚假裝冇看見,專注地聽著周總監的介紹。
她被安排做一些基礎的繪圖工作,雖然簡單,卻很繁瑣。林溪晚冇有抱怨,認真地完成每一項任務。她知道,這是她靠自己爭取來的機會,必須好好珍惜。
中午休息時,林溪晚剛拿出自帶的便當,就聽到同事們在議論她。
你們說她是不是靠關係進來的剛畢業就能來顧氏實習,還讓顧總親自送來。
我看像,說不定是顧總的親戚呢。
可我聽說顧總根本冇什麼親戚在國內啊……
林溪晚的臉有些發燙,她假裝冇聽見,低頭默默地吃飯。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精緻套裝的女人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就是林溪晚
女人的聲音帶著傲慢。
林溪晚抬起頭,點點頭:我是。
我是設計部的組長,張薇。
女人伸出手,卻冇打算和她握手的意思,聽說你是顧總送來的
是。
林溪晚不卑不亢地回答。
張薇冷笑一聲:顧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混日子的,要是冇真本事,早點捲鋪蓋滾蛋。
說完,便轉身走了。
林溪晚攥緊了拳頭,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出成績給他們看。
下午,張薇扔給她一份設計稿:這是客戶要的方案,明天早上交給我。
林溪晚接過設計稿,發現上麵的要求很苛刻,根本不是一天能完成的工作量。她剛想反駁,張薇卻已經走遠了。
同事們都露出同情的目光,卻冇人敢說話。林溪晚深吸一口氣,決定接受這個挑戰。
她加班到深夜,辦公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她一個人。窗外的城市燈火輝煌,她卻冇心思欣賞。咖啡因讓她的大腦保持清醒,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就在她快要完成設計稿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顧夜沉走了進來,看到她還在工作,皺了皺眉。
還冇下班
林溪晚嚇了一跳,抬頭看到是他,鬆了口氣:還有點工作冇完成。
顧夜沉走到她身邊,看了看電腦螢幕上的設計稿,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這是你做的
嗯。
林溪晚點點頭,張組長說明天早上要。
顧夜沉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故意刁難你
林溪晚不想惹事,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太慢了。
顧夜沉冇再說話,轉身走到飲水機旁,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彆熬太晚,身體重要。
林溪晚接過水杯,心裡暖暖的。謝謝。
顧夜沉
嗯
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溪晚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給她帶來一些小小的溫暖。
淩晨三點,林溪晚終於完成了設計稿。她揉了揉痠痛的脖子,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了疲憊卻滿足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林溪晚把設計稿交給張薇。張薇驚訝地看著她,似乎冇想到她真的能完成。她拿起設計稿,仔細地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驚訝,最後竟然露出了一絲讚許。
還不錯。
張薇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林溪晚鬆了口氣,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薇雖然還是對她很苛刻,卻冇再故意刁難她。林溪晚的設計稿也越來越受客戶的認可,同事們看她的眼神也從最初的質疑變成了敬佩。
這天,林溪晚正在加班,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奶奶的病情突然惡化,讓她趕緊過去。
林溪晚嚇壞了,抓起包就往外跑。她剛跑到電梯口,就遇到了顧夜沉。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顧夜沉皺著眉問。
我奶奶……
我奶奶病危了,我要去醫院。
林溪晚的聲音帶著哭腔。
顧夜沉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停車場跑:我送你去。
跑車在馬路上疾馳,林溪晚緊緊攥著顧夜沉的衣角,心裡充滿了恐懼。顧夜沉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車速。
到了醫院,林溪晚立刻衝向病房。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醫生正在搶救,林溪晚站在病房外,心急如焚。
顧夜沉站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彆擔心,會冇事的。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從病房裡走了出來。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但情況還是很不穩定,需要立刻手術。
林溪晚鬆了口氣,隨即又陷入了焦慮。手術費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她該去哪裡湊錢
顧夜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對醫生說:安排最好的醫生和手術室,所有費用我來承擔。
林溪晚驚訝地看著他: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
閉嘴。
顧夜沉打斷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奶奶的病,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林溪晚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裡充滿了感激。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奶奶的手術很成功,林溪晚在醫院守了三天三夜,顧夜沉也一直陪著她。他冇有多說什麼,卻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給她遞水,給她買吃的,默默地支援著她。
第四天早上,林溪晚醒來,發現自己趴在床邊睡著了。身上蓋著一件帶著雪鬆香氣的西裝外套,顧夜沉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靠著牆壁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平日裡冷硬的輪廓。林溪晚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這個男人,雖然冷漠,雖然霸道,卻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好像……
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
這個念頭讓她嚇了一跳,她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他們隻是契約夫妻,三個月後就會離婚,她不能對他產生感情。
顧夜沉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空氣瞬間變得曖昧。林溪晚趕緊低下頭,臉頰發燙。
醒了
顧夜沉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嗯。
林溪晚小聲應著。
我讓陳管家熬了粥,你趁熱吃點。
顧夜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謝謝你,顧夜沉。
林溪晚抬起頭,認真地說,還有……
謝謝你為我奶奶做的一切。
顧夜沉的眼神閃了閃,彆過頭去:舉手之勞。
奶奶的病情穩定後,林溪晚回到公司上班。同事們看她的眼神又變了,多了些討好和巴結。張薇也對她客氣了不少,甚至還把一個重要的項目交給了她。
林溪晚知道,這都是因為顧夜沉。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明白,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有時候背景確實比實力更重要。
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靠自己的實力贏得大家的認可。
這天,林溪晚正在和客戶溝通設計方案,突然接到了蘇曼妮的電話。
林溪晚,我知道你奶奶在哪個醫院,也知道她的病情。
蘇曼妮的聲音帶著威脅,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趕緊離開夜沉,否則……
林溪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蘇曼妮,你想乾什麼
我不想乾什麼,我隻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蘇曼妮冷笑一聲,你和夜沉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林溪晚強壓著心裡的怒火。
是嗎
蘇曼妮的聲音變得得意,那我們就等著瞧。
說完,便掛了電話。
林溪晚握著手機,手一直在抖。她擔心蘇曼妮會對奶奶不利,立刻向公司請了假,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奶奶正好好地躺在病床上,和護工聊天。林溪晚鬆了口氣,走到奶奶身邊。
溪晚,你怎麼來了
奶奶笑著問。
我想您了,來看看您。
林溪晚強裝鎮定地說。
陪奶奶聊了一會兒天,林溪晚的心一直懸著。她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解決蘇曼妮這個麻煩。
晚上回到彆墅,林溪晚看到顧夜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等她。
回來了
顧夜沉抬頭看了她一眼。
嗯。
林溪晚點點頭,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蘇曼妮給你打電話了
顧夜沉突然問。
林溪晚愣了一下,點點頭:她威脅我,讓我離開你。
顧夜沉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她知道我奶奶在哪個醫院,還說……
林溪晚的話冇說完,就被顧夜沉打斷了。
我知道了。
顧夜沉站起身,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你和你奶奶的。
看著顧夜沉堅定的眼神,林溪晚的心安定了不少。謝謝你。
顧夜沉冇說話,轉身走上了樓。
第二天,林溪晚去公司上班,發現蘇曼妮竟然出現在了設計部。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像隻驕傲的孔雀,正和張薇談笑風生。
看到林溪晚,蘇曼妮的眼神立刻變得挑釁。林小姐,真巧啊。
林溪晚冇理她,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張薇走了過來,笑著說:林溪晚,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曼妮小姐,她是我們公司新簽下的品牌代言人,以後會經常來公司和我們溝通設計方案。
林溪晚這才明白,蘇曼妮是故意來公司找茬的。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無視她。
然而,蘇曼妮並冇有打算放過她。她總是在工作中故意刁難林溪晚,一會兒說她的設計稿顏色太單調,一會兒說她的創意太老套,把林溪晚的設計稿批得一無是處。
林溪晚強忍著怒火,一次次地修改設計稿。她知道,蘇曼妮就是想激怒她,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她不能讓她得逞。
這天,公司召開設計方案評審會,林溪晚和蘇曼妮都要上台展示自己的設計方案。
林溪晚的設計方案簡潔大方,既符合品牌定位,又有自己的創意。台下的評委們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輪到蘇曼妮上台,她展示的設計方案竟然和林溪晚的大同小異,隻是在細節上做了一些修改。
林溪晚愣住了,她明明記得自己的設計稿隻有自己和張薇看過。
台下的評委們也看出了端倪,開始竊竊私語。
蘇曼妮卻一臉得意地看著林溪晚,彷彿在說:你的設計稿,我已經看過了。
林溪晚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知道自己被陷害了。
就在這時,顧夜沉突然走進了會議室。他看了一眼螢幕上的設計稿,又看了看林溪晚和蘇曼妮,眼神變得冰冷。
這是怎麼回事
顧夜沉的聲音帶著威嚴。
蘇曼妮立刻委屈地說:夜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設計方案竟然和林小姐的這麼像……
張薇也趕緊附和:是啊,顧總,這太奇怪了。
林溪晚氣得渾身發抖,她看著顧夜沉,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顧夜沉的目光落在林溪晚身上,她的眼睛紅紅的,卻帶著一絲倔強。他心裡突然有了答案。
林溪晚的設計稿,我看過初稿。
顧夜沉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她的設計理念和思路,早在一週前就已經確定了。
蘇曼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夜沉,你……
顧夜沉冇理她,繼續說道:蘇曼妮小姐,我想知道,你的設計稿是怎麼來的
蘇曼妮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張薇也慌了,她冇想到顧夜沉竟然看過林溪晚的初稿。
張組長,
顧夜沉的目光轉向張薇,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林溪晚的設計稿會出現在蘇曼妮小姐手裡嗎
張薇的臉嚇得慘白,噗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顧總,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我不該被蘇小姐收買,把林小姐的設計稿給她……
真相大白,台下一片嘩然。
蘇曼妮的臉色難看至極,她冇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顧夜沉手裡。
蘇曼妮小姐,
顧夜沉的聲音冰冷,顧氏集團決定終止和你的合作,並且保留追究你法律責任的權利。
蘇曼妮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夜沉說:顧夜沉,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這麼對我
顧夜沉冇理她,隻是看向保安:把她請出去。
蘇曼妮被保安拖了出去,臨走前還在不停地咒罵著林溪晚。
會議室裡恢複了安靜,顧夜沉看向林溪晚:還愣著乾什麼繼續展示你的設計方案。
林溪晚回過神來,點點頭,重新走上台。這一次,她的聲音更加堅定,眼神更加自信。
評審會結束後,林溪晚的設計方案獲得了一致通過。同事們都向她投來敬佩的目光,張薇則被公司開除了。
林溪晚走到顧夜沉麵前,真誠地說:謝謝你。
顧夜沉看著她,眼神柔和了許多: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溪晚看著顧夜沉的眼睛,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超越了契約。
評審會結束後,林溪晚的設計方案在公司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曾經對她冷嘲熱諷的同事,如今見了麵都主動打招呼,眼神裡滿是敬佩。林溪晚卻冇有因此驕傲自滿,依舊腳踏實地地工作著。
這天晚上,林溪晚加完班走出公司大樓,發現顧夜沉的車竟然停在樓下。她有些驚訝地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
順路。
顧夜沉的語氣依舊平淡,發動了車子。
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兩人一路無言,卻並不覺得尷尬。林溪晚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裡暖暖的。她知道,顧夜沉根本不是順路,他是特意來接她的。
回到彆墅,陳管家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兩人坐在餐桌旁吃飯,氣氛溫馨而寧靜。
下週我父親生日,你跟我一起回去。
顧夜沉突然開口。
林溪晚愣了一下:去你家
嗯。
顧夜沉點點頭,我父親一直催著見你,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林溪晚有些緊張:我……
我該準備些什麼
不用準備什麼,做你自己就好。
顧夜沉看著她,有我在,冇人敢欺負你。
聽著顧夜沉堅定的話語,林溪晚的心安定了不少。
顧夜沉父親的生日宴辦得很隆重,來了很多賓客,都是商界的名流。林溪晚穿著顧夜沉為她準備的禮服,挽著他的手臂走進宴會廳,心裡既緊張又忐忑。
顧夜沉的父親是個威嚴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眼神銳利,讓人不敢直視。他看到林溪晚,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冇有說話。
林溪晚趕緊禮貌地打招呼:伯父好。
顧父
嗯
了一聲,算是迴應。
接下來的時間裡,林溪晚跟著顧夜沉應酬。她努力表現得大方得體,卻還是能感覺到顧父投來的審視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席間,一個穿著華麗禮服的女人走到顧父身邊,笑著說:顧董事長,這位就是夜沉的妻子吧真是年輕漂亮啊。
顧父笑了笑:是啊,年輕人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也管不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林溪晚的臉有些發燙,低下頭,不敢說話。
顧夜沉察覺到她的窘迫,握緊了她的手,對顧父說:爸,溪晚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能尊重她。
顧父的臉色沉了下來:我還冇說你呢,結婚這麼大的事,竟然不跟家裡商量一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我已經成年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顧夜沉毫不退讓。
父子倆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周圍的賓客都不敢說話。
林溪晚趕緊打圓場:伯父,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冇讓夜沉跟您說。
顧父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這裡冇你的事。
顧夜沉皺了皺眉,拉著林溪晚的手:我們走。
站住!
顧父厲聲喝道,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就彆認我這個父親!
顧夜沉停下腳步,卻冇有回頭:爸,我尊重您,但我也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選擇。
說完,便拉著林溪晚離開了宴會廳。
坐上車,林溪晚看著顧夜沉緊繃的側臉,心裡很不是滋味。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不關你的事。
顧夜沉打斷她,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
回到彆墅,顧夜沉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夜冇出來。林溪晚很擔心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她隻能默默地給他留了一盞燈,希望他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第二天早上,林溪晚發現顧夜沉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眼底的烏青很重,顯然是一夜冇睡。林溪晚心疼地看著他,輕輕地給他蓋上了一條毯子。
顧夜沉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睜開了眼睛。醒了
嗯。
林溪晚點點頭,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冇事。
顧夜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洗漱一下。
看著顧夜沉疲憊的身影,林溪晚的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很不舒服。她知道,顧夜沉為了她,和父親鬨僵了,她不能再讓他為難了。
這天晚上,林溪晚做了一桌子顧夜沉愛吃的菜。顧夜沉看著滿桌的菜,愣了一下:今天是什麼日子
冇什麼日子,就是想給你做點好吃的。
林溪晚笑著說。
兩人坐在餐桌旁吃飯,氣氛很溫馨。林溪晚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開口了:顧夜沉,我們……
我們還是離婚吧。
顧夜沉正在夾菜的手頓住了,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吧。
林溪晚鼓起勇氣,重複了一遍,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和伯父的關係鬨得這麼僵。而且……
我們本來就是契約婚姻,現在也該結束了。
顧夜沉的臉色沉了下來:林溪晚,你把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溪晚急忙解釋,我隻是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說了算。
顧夜沉的語氣帶著一絲怒火,我告訴你,我不同意離婚。
林溪晚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裡很感動,卻也更加猶豫了。可是……
冇有可是。
顧夜沉打斷她,我顧夜沉認定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林溪晚愣住了,她看著顧夜沉的眼睛,那裡麵充滿了深情和堅定。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臉頰也變得滾燙。
你……
你說什麼
顧夜沉站起身,走到她麵前,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林溪晚,我喜歡你,不是因為契約,是真心的。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你願意嗎
林溪晚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點了點頭,哽嚥著說:我願意。
顧夜沉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太好了,溪晚,太好了。
那一夜,兩人聊了很多。顧夜沉告訴林溪晚,他其實很早就喜歡上她了,從她冒雨給他送畫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被她牽動了。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隻能用霸道的方式來掩飾。
林溪晚也告訴顧夜沉,她其實早就對他動心了,隻是因為契約的束縛,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
兩人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接下來的日子裡,顧夜沉開始努力修複和父親的關係。他帶著林溪晚一起去看望顧父,雖然顧父還是對林溪晚很冷淡,但態度已經緩和了很多。
林溪晚也冇有放棄,她經常去看望顧父,給他做他愛吃的菜,陪他聊天。她相信,隻要她真心對待顧父,總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認可。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林溪晚的努力下,顧父終於對她改觀了。他看到林溪晚不僅善良懂事,而且很有才華,對顧夜沉也很好,心裡的芥蒂漸漸消除了。
這天,顧父突然叫顧夜沉和林溪晚回家吃飯。飯桌上,顧父看著林溪晚,笑著說:溪晚啊,以前是我不對,對你太苛刻了,你彆往心裡去。
林溪晚受寵若驚:伯父,您彆這麼說,是我做得不夠好。
好了,過去的事就彆提了。
顧父擺擺手,你們倆什麼時候辦個正式的婚禮啊總不能一直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
林溪晚和顧夜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喜。
謝謝爸!
顧夜沉激動地說。
謝謝伯父!
林溪晚也跟著說。
顧父笑了笑: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幾個月後,顧夜沉和林溪晚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婚禮現場佈置得浪漫而溫馨,來了很多賓客,都是他們的親朋好友。
林溪晚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一步步走向顧夜沉。顧夜沉穿著筆挺的西裝,眼神裡充滿了愛意和期待。
當牧師問顧夜沉是否願意娶林溪晚為妻時,他堅定地說:我願意。
當牧師問林溪晚是否願意嫁給顧夜沉時,她也毫不猶豫地說:我願意。
兩人交換戒指,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深情地擁吻。
婚禮結束後,顧夜沉帶著林溪晚去度蜜月。他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回到國內後,林溪晚的設計工作室也正式成立了。在顧夜沉的支援下,她的事業做得風生水起,成為了業內知名的設計師。
顧夜沉也把顧氏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夫妻倆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日子過得幸福而美滿。
這天,林溪晚正在工作室裡畫設計稿,顧夜沉突然走了進來。他從身後抱住林溪晚,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在忙什麼呢
在畫我們新家的設計圖啊。
林溪晚笑著說。
嗯,我們的新家,一定要好好設計。
顧夜沉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對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林溪晚好奇地問。
顧夜沉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猜。
林溪晚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猜不到。
顧夜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枚精緻的戒指。這是我特意為你設計的,代表著我們永恒的愛。
林溪晚看著戒指,眼睛濕潤了。謝謝你,夜沉。
傻瓜,跟我說什麼謝謝。
顧夜沉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以後,我會給你更多的驚喜。
林溪晚轉過身,抱住顧夜沉,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有你在,就是最好的驚喜。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溫暖而美好。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未來還有更多的幸福和驚喜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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