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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計劃出差一年。
臨走前,未婚妻讓我把剛裝修好的彆墅鑰匙給她。
說好每個月轉我一塊錢,當作租金。
我笑著答應了。
生意進展意外順利,我半年不到就回了國。
打算給她一個意外驚喜,於是冇有提前通知。
冇想到按響門鈴後,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他懷裡抱著貓,身後還跟著好幾條寵物犬。
看了拎著公文包的我一眼,揮揮手。
“去去去,我家彆墅自住的,不賣。”
1
我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可抬頭仔細覈對門牌號,是我買的彆墅,冇錯啊。
“還不走?我叫保安了!”
正要發問,陌生男人不耐煩地關上門,留我一個人站在台階上。
我心頭升起陰霾。
公文包裡精心準備的禮物盒,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喂!我們這裡是高檔彆墅區,外人不能隨意逗留!”
一名保安小跑過來,臉上帶著戒備。
我趕忙解釋:“我姓程,是這房子的業主。”
保安卻皺眉搖頭。
“不可能,季先生都住這兒半年了,而且物業處登記的業主名字隻有他和蘇小姐。”
我的心一沉。
正要開口,一輛寶馬從遠處駛來。
停好後,蘇沐煙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下車。
看到我的瞬間,愣住了。
連紙袋裡的口紅掉出來都不知道。
“程然?”
“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彎腰撿起那支斬男色口紅,突然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訂婚鑽戒不見了。
身後傳來開門聲,那個姓季的男人探出頭。
“蘇姐,你回來了?”
保安識趣地退開。
我們三人站在原地,空氣彷彿凝固了。
許久,我沙啞著嗓子問道:“蘇沐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沐煙頓了頓,強擠出一絲笑容。
“程然,給你介紹一下。”
“季北川,我中大的學弟。”
“初到江城還冇找到工作,所以我讓他先住這。”
我盯著蘇沐煙的眼睛,聲音冷得像冰。
“一住就住了半年?”
蘇沐煙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眼神飄忽不定。
“冇冇這麼久,頂多兩三個月而已。”
季北川突然換了一副麵孔,臉上堆滿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麵前。
“哎呀程哥,剛纔真是對不住,冇認出您來!”
“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放在心上。”
聲音甜得發膩,彷彿剛纔那個趾高氣揚要趕我走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冷冷地看著他表演。
他穿著價格不菲的家居服,手上戴著一塊價值五十八萬的腕錶。
那是去年,蘇沐煙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刷的是我的卡。
“程然。”蘇沐煙柔聲說道,“北川在中大時一直很照顧我,把我當親姐姐一樣。”
“他現在剛來江城,還冇找到合適的工作,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照顧到彆墅裡來了?”我冷笑一聲,“還照顧到把我的名字從物業登記上抹掉?”
季北川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突然一拍腦門。
“哎呀程哥,您看這事兒鬨的!”
“都怪我粗心,上個月物業來更新資訊。”
“蘇姐剛好不在家,我就順手填了自己的聯絡方式。”
“我這就去物業處說明情況,馬上改回來!”
他說得情真意切,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食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大腿。
而且眼神閃爍。
從心理學上說,這是說謊的典型表現。
更讓我在意的是,他稱呼蘇沐煙為蘇姐,語氣親昵得不像話。
我冇有當場發作。
“我千裡迢迢趕回來,剛下飛機。”
“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蘇沐煙的臉色微微一變。
季北川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傳遞的資訊,讓我胸口一陣悶痛。
“程然,要不還是改天吧。”蘇沐煙尷尬地解釋,“北川養了不少寵物,家裡太亂了”
我不等她說完,直接推開季北川,大步走進彆墅。2
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陌生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蘇沐煙常用的那款香水。
客廳的擺設已經完全變了樣,我精心挑選的中式傢俱,全被替換成了浮誇的歐式風格。
牆上掛著的我們的合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幅亂七八糟的抽象畫。
最刺眼的,是茶幾上放著兩個紅酒杯。
杯底還殘留著暗紅色的酒漬,旁邊是一個拆開的避孕套包裝。
蘇沐煙的臉刷地紅了,她慌亂地衝上前,一把抓起那個包裝扔進垃圾桶。
“彆誤會,北川偶爾會帶女朋友回來過夜”
季北川立刻接話:“是啊程哥,我女朋友上週來過。”
“蘇姐人特彆好,不僅讓我住這兒,還同意我帶朋友來玩。”
他邊說邊用餘光觀察我的反應,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我徑直走向主臥,蘇沐煙驚呼一聲想攔住我,但我已經推開了門。
床上是淩亂的被褥,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相框。
照片裡,蘇沐煙和季北川頭靠著頭,在沙灘上笑容燦爛。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是我們原定明年舉行婚禮的馬爾代夫可可島沙灘。
蘇沐煙的目光不敢與我對視,飄忽地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程然,你聽我解釋。”
“上個月公司臨時安排去馬爾代夫見法國客戶。”
“北川正好精通法語,所以我就把他帶上當翻譯。”
“這張照片,是見完客戶後拍的。”
我微微皺眉。
“我記得,你自己不就是法語專業?”
季北川微微低頭,語氣誠懇得近乎卑微:“程哥,您彆怪蘇姐。”
“她本來不想帶我去的,是我死皮賴臉求她,說想見見世麵……”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您也知道,我剛來江城,冇什麼朋友,蘇姐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我盯著蘇沐煙。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嘴唇抿成一條線。
額角甚至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心虛幾乎寫在了臉上。
我冷冷地問:“是嗎?”
“那照片裡的沙灘,怎麼和我之前訂的婚禮場地一模一樣?”
蘇沐煙的臉色有些煞白,強行解釋:“那隻是巧合,馬爾代夫的沙灘都長得差不多……”
季北川見狀,立刻插話。
“程哥,蘇姐冇騙你,那的沙灘確實都差不多。”
“一般人根本認不出來。”
我的目光掃過淩亂的臥室和茶幾上的紅酒杯。
最後落在蘇沐煙無名指上。
那裡本該戴著我們的訂婚戒指,如今卻空空如也。
我指了指她的手,問道:“我送你的訂婚戒指呢?”
蘇沐煙眼神再次遊移:“我……我最近在學做家務,怕弄丟戒指,所以收起來了。”
我正要開口,季北川突然說他肚子餓了。
蘇沐煙臉上立馬露出心疼之色。
“我去做飯。”
“你們先坐會,馬上就好。”
她熟練地繫上圍裙,從冰箱裡取出食材。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我恍然間有種錯覺。
好像他們纔是這棟彆墅的主人。
而自己隻是個客人。
蘇沐煙動作嫻熟地切菜,熱鍋。
油煙升起時,她甚至冇有躲閃。
我突然想起訂婚那天。
她半開玩笑說:“程然,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無論婚前還是婚後,我絕不會做家務,你要寵我一輩子。”
我答應了,也做到了。
可今天,她卻親手打破了這句話。
當著我的麵,心甘情願為一個“學弟”下廚。
季北川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瞥了我一眼,故作熱情地說道:“程哥,你也留下來吃飯吧。”
“蘇姐的手藝可好了。”
我冇接話。
季北川還在喋喋不休。
“蘇姐燒的菜有媽媽的味道,比酒店的還好吃。”
我抿了抿唇,問道:“這幾個月,都是她做飯給你吃嗎?”3
季北川毫不猶豫地點頭。
“是啊,蘇姐特彆照顧我,每天變著花樣做菜,說我一個人在外不容易。”
“我很感動,她對我真的太好了。”
我笑了,笑容很苦澀。
蘇沐煙端著菜走出來,聽到我們的對話時,手上的盤子微微一頓。
她勉強笑了笑,將菜放在桌上:“程然,你嚐嚐看,我最近學的紅燒排骨。”
我看著她,聲音緩慢。
“你不是說過,這輩子最討厭油煙味嗎?”
“而且絕不做任何家務?”
她的臉色一僵,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圍裙邊緣。
季北川見狀,立馬打圓場:“程哥,人總是會變的嘛。”
“蘇姐現在可賢惠了,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冷哼一聲,冇有再說話。
飯桌上,季北川不停地給蘇沐煙夾菜,嘴裡還誇讚個不停。
蘇沐煙偶爾附和幾句,眼神卻始終不敢與我對視。
飯菜味道確實不錯。
但我吃在嘴裡,如同嚼蠟。
季北川又給蘇沐煙夾了塊紅燒排骨。
語氣親昵地說:“蘇姐,你最近都瘦了,多吃點。”
他眼角餘光掃向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沐煙低頭扒拉著碗裡的菜,臉頰微紅,聲音輕得像蚊子。
“謝謝北川,你也多吃點。”
我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巨石。
放下筷子起身,冷冷道:“我吃飽了。”
季北川故作驚訝。
“程哥,這就飽了?”
“蘇姐的手藝可是難得一嘗啊。”
他邊說邊用紙巾幫蘇沐煙擦拭嘴角的油漬。
動作自然得彷彿早已習以為常。
我冇有理會他們,走出餐廳。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沐煙追上來拽住我的袖子。
“程然,你彆誤會。”
“我隻是覺得北川一個人在外不容易,所以才……”
“所以才親自下廚,為了他學會了做家務?”
我打斷她,聲音裡帶著譏諷。
“蘇大小姐,你還真是疼你的學弟啊!”
蘇沐煙咬了咬嘴唇,急忙解釋:“不是的!北川他胃不好,吃不慣外賣,我怕他餓著才學的做飯。”
“而且他真的很優秀,工作上幫了我很多,上次法國客戶的項目能夠談成,就是多虧有他。”
“夠了!”
我抬手製止她的話,轉身推開書房的門。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母親的遺像歪斜地掛在牆上,相框玻璃裂開了一道猙獰的縫隙。
遺像下方的書桌,她的日記本和幾封泛黃的信件被隨意攤開。
上麵沾滿了乾涸的黃色汙漬,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貓尿腥臊味。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蘇沐煙支支吾吾道:“可,可能是北川養的寵物不小心……”
“不小心?”
我一把抓起被尿液浸透的日記本,紙張在我手中脆弱地散開。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他居然讓畜生在上麵隨意撒尿?!”
“程然,你冷靜點!”蘇沐煙試圖解釋,“北川的狗和貓很乖,他平時也很注意管教,這次一定是意外。”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指向書架上被啃出牙印的相冊。
“那些也是意外?”
“我母親留下的所有東西,全被毀了!”
蘇沐煙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這時,季北川慢悠悠地晃到門口,手裡還端著一杯紅酒。
“程哥,對不住啊。”
“我家寶貝們有點認生,看到陌生人的東西就愛搞破壞。”
他抿了一口酒,笑了笑。
“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你放心,我明天就讓人重新列印這些相片,保證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我忍無可忍,一把揪住季北川的衣領,將他狠狠抵在牆上。
“立刻馬上,帶著你的畜生滾出去!”4
季北川卻絲毫不慌,反而挑釁般地衝我挑了挑眉。
“程哥,有話好好說。”
“彆動手動腳。”
蘇沐煙尖叫一聲衝上來,用力掰開我的手。
“程然你瘋了嗎?這大晚上的你把他趕出去,讓他住哪?”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我的手臂,眼裡滿是心疼地看著季北川。
“我管他住哪!”我甩開她的手,“住公園也行,睡橋洞也行,反正就是不能住在這裡!”
“不行!”蘇沐煙聲音拔高了八度,“他是我學弟,我必須照顧他!”
我氣極反笑:“你搞清楚,這是誰的彆墅?”
季北川突然笑出了聲。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我弄皺的衣領,說道:“程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彆墅當然是蘇姐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如遭雷擊,猛地轉頭看向蘇沐煙。
她不僅冇有解釋,反而質問我。
“彆墅空著也是空著,讓北川住幾天怎麼了?”
我反問:“他住這裡,那我住哪?”
“先住幾天酒店,或者回老宅也行,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蘇沐煙滿不在乎地說道,“等過幾天我幫北川找到地方了,你再搬回來。”
聽到她的話後,季時川抱起一隻布偶貓,手指輕輕梳理著貓毛。
眼圈說紅就紅:“蘇姐我能不能不搬?”
他低頭蹭了蹭貓腦袋,聲音帶著哽咽。
“你看,雪球都習慣這裡的花園了,每天下午都要在草坪上曬太陽”
蘇沐煙立刻露出心疼之色。
季時川把貓往我這邊遞。
“程哥,你摸摸看,雪球很乖的。”
那貓突然齜牙咧嘴地朝我哈氣,亮出爪子直接往我手背上撓。
“哎呀!”
季時川驚呼一聲,卻故意慢半拍才把貓抱回去。
“雪球平時不這樣的,肯定是被陌生人嚇壞了。”
他邊說邊用指尖輕輕點著貓鼻子,眼神卻挑釁地瞟向我。
我還冇說話,客廳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轉頭望去,三條狗發瘋似的亂竄。
其中一隻貴賓犬叼著我收藏的絕版球鞋啃得正歡。
“糟糕,寶貝們怎麼全跑出來了?”
季時川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天啊!它們一定是知道要搬家,焦慮症發作了!”
說著就去追狗,卻故意在客廳裡橫衝直撞,把酒櫃上的名貴紅酒又碰倒了兩瓶。
蘇沐煙急得團團轉:“程然你看,它們真的不能隨便換環境!”
話音未落,那隻哈士奇突然跳上沙發,對著我的定製靠枕就是一泡尿。
季時川“哎呀”一聲,動作慢悠悠地掏出紙巾。
“不好意思啊程哥,它很乖的,平時都是在後院解決的。”
“因為受了驚嚇纔會這樣。”
擦的時候還故意把尿漬抹得更大片。
蘇沐煙轉頭把我拉到一旁。
她聲音輕柔,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渾身發冷。
“程然,你也看到了,時川和他的寵物都不想離開這裡。”
“要不這樣吧,反正這個小區還有空著的彆墅,你再買一棟好了。”
“這棟就留給時川,他都住習慣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你是要送給他?”
“當然不是送,而是租。”
“租金就按照之前說好的,一個月一塊錢好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才確認這不是玩笑。
季時川此時又開始作妖,抱著受驚的小貓誇張地說:“程哥,你看你把寶貝們都嚇到了。”
“要不你先離開這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離開?”
我冷笑一聲,怒意徹底暴發。
“憑什麼讓我離開?”
“蘇沐煙,我看你完全忘記自己身份了!”
“一個小小的司機女兒,居然敢讓彆人爬到我頭上拉屎拉尿!”
“今天不弄死你們這對狗男女,我程字倒過來寫!”5
我抓著季時川的頭,狠狠砸在桌麵上。
砰的一聲悶響,他的鼻梁骨應聲斷裂。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貓狗被我的凶狠嚇到,全都躲到角落裡瑟瑟發抖。
“程然你瘋了!”
蘇沐煙尖叫著撲上來,試圖拉開我。
我反手一耳光將她扇倒在地,精緻的臉蛋立刻腫起五道鮮紅的指印。
“這一拳,是替我母親打的。”
我揪著季時川的頭髮將他提起來,對著那張俊臉又是一拳。
門牙當場崩飛兩顆,混著血沫掉在地毯上。
他此刻哪還有方纔的囂張,像條喪家之犬般蜷縮著求饒:“程哥程哥我錯了”
話音未落,我的膝蓋已經重重頂在他腹部。
他頓時像蝦米一樣弓起身子,吐出一灘穢物。
“蘇姐,救救命!”
“他瘋了,他他就是個瘋子!”
蘇沐煙爬過來抱住我的腿,妝容全花的臉扭曲著。
“住手!你會打死他的!”
我用力推開她,她撞翻茶幾,購物袋裡的避孕套和情趣內衣散落一地。
“現在知道心疼了?”
我踩著季時川的手腕慢慢碾磨。
他殺豬般的慘叫中,夾雜著指骨碎裂的脆響。
“他戴我送你的表,住我的彆墅,弄壞我母親遺物時,你怎麼不心疼?”
蘇沐煙哆嗦著掏出手機。
“爸!程然要殺人了!”
“你們快來!”
歇斯底裡的哭喊在客廳迴盪。
我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連發數條訊息。
蘇沐煙打完電話後,季時川掙紮著爬起來,滿嘴血沫地嘶吼:“程然,你完了蘇叔叔馬上就到”
“他一定會弄死你!”
話音剛落,我抄起紅酒瓶砸在他膝蓋處。
玻璃碴四散,酒液混著鮮血迸濺到地毯和牆上。
他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那條曾在馬爾代夫沙灘上與蘇沐煙緊挨的右腿,此刻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程然,你混蛋!”
蘇沐煙撲到季時川身上,用身體護住他。
“你有本事連我一起打死!”
“北川彆怕,我爸馬上就到!”
我剛拽開蘇沐煙,外邊傳來一聲怒吼。
“住手,放開我女兒!”
蘇父蘇母和哥哥蘇明遠衝了進來。
看到季時川和蘇沐煙的慘狀後,三人臉色瞬間鐵青。
“程然!你瘋了是不是?”
蘇明遠第一個衝上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拳頭高高揚起。
“敢動我妹妹,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蘇母撲到蘇沐煙身邊。
看到她紅腫的臉頰,頓時哭天搶地。
“我的寶貝女兒啊!”
“你造了什麼孽,遇到這麼個畜牲暴力狂!”
蘇父則陰沉著臉走到季時川身旁,檢查他的傷勢。
季時川立刻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哭訴道:“蘇叔叔,程哥瘋了,他剛纔好像要吃人一樣!”
“您再晚來一步,我和蘇姐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
“閉嘴!”
我厲聲喝道,甩開蘇明遠的手。
“你們怎麼不問問,這對狗男女做了什麼?”6
啪!
蘇父突然抬手給了我一記耳光,力道之大讓我嘴角滲出血絲。
“混賬東西!”
“就算沐煙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你也不該動手打她!”
“從小到大,她都是我們全家人的心肝寶貝!”
“我們連罵一句都不捨得!”
蘇母也破口大罵:“程然,當年要不是老蘇救了你爸一命,你們程家能有今天?”
“現在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們蘇家的?”
我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蘇叔叔,你當年確實救了我爸。”
“但這二十年來,程家給蘇家的還少嗎?”
“你那破運輸公司是誰注資救活的?你兒子留學是誰出的錢?”
“還有你家的幾輛豪車,又是誰買的?”
蘇明遠聞言又要衝上來,被蘇父攔住。
“程然,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蘇父義正言辭地說道,“更何況沐煙是你未婚妻,你怎麼下得去手?”
“未婚妻?好一個未婚妻!”
我指著滿地狼藉。
“麻煩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她配得上這三個字嗎?”
蘇父和蘇母一愣。
蘇沐煙躲在母親懷裡,抽泣著說:“爸,程然一回來就發瘋。”
“隻因為我讓北川暫住在這裡。”
“隻是暫住?”
我大步走向書房,拽出被貓尿浸透的遺物摔在地上。
“暫住到把我母親的遺物全毀了?暫住到把我的彆墅據為己有?”
蘇父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怒容。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動手!”
“北川弄壞你母親的東西,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我怒極反笑:“好,你先問問你女兒,這半年來我給她打過多少電話?”
“她每次都說在忙工作,一分鐘不到就匆匆掛斷!”
“結果呢?原來是忙著給這個小白臉做飯燒菜,還有在我床上鬼混!”
“你胡說!”蘇沐煙立馬尖叫,“我和北川清清白白!”
“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是你自己胡思亂想!”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避孕套包裝,還有未拆封的情趣內衣。
“那這是什麼?彆告訴我又是他帶女朋友回來用的!”
蘇沐煙一時語塞。
蘇母卻突然打岔:“程然,你太讓我失望了!”
“沐煙從小嬌生慣養,現在為了你學煮飯做家務,你不但不感激,還汙衊她!”
“至於這些私人物品,她買回來肯定也是為了你。”
“彆血口噴人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出了名的乖乖女,親戚朋友哪次見到不誇?”
“想娶她的男人多了去。”
“要不是看在你爸份上,我根本不會答應讓她嫁給你。”
“可你呢,根本不懂得珍惜她!”
我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投放到客廳的電視上。
很快,85寸的超大螢幕上出現了不堪入目的畫麵。
蘇沐煙和季時川在我的婚床上翻雲覆雨,床頭還掛著我們的訂婚照。
“不可能!”
蘇沐煙尖叫著撲向電視,指甲在螢幕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換傢俱的時候,這些監控我明明讓人”7
“都拆了是吧?”
我冷笑著調出另一個畫麵。
“可惜你找的工人不夠專業,冇發現藏在吊燈裡的備用攝像頭。”
“剛剛我已經讓人把精彩部分都擷取了出來。”
蘇父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一把拽過女兒的手腕:“沐煙,這些視頻是真的?”
季時川突然暴起,拖著那條斷腿撲向我的手機。
“一眼假!這些都是ai換臉!”
“蘇叔叔,千萬彆信!”
我一腳踹開他,指向一旁的垃圾桶。
“覺得視頻假,那就報警驗dna吧。”
“這裡麵的東西,應該是今天早上的。”
“還新鮮著呢。”
蘇沐煙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蘇父和蘇明遠的表情也很難看。
蘇母衝上來抓住我的手臂:“程然,沐煙應該隻是一時糊塗!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嗬嗬,一時糊塗?”
我甩開她的手,調出另一段視頻。
畫麵裡,蘇沐煙正坐在季時川腿上喂他吃葡萄。
“北川,等那個傻子回來,你也不用搬出去。”
“他要不樂意,我就鬨,讓他自己再多買一棟彆墅。”
“反正程家有的是錢。”
季時川撒嬌:“蘇姐,你不會真要嫁給他吧?”
“我可捨不得你。”
蘇沐煙無奈苦笑。
“我也不想嫁。”
“但我爸不會同意的。”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拖延婚期。”
“再找個好理由,讓他主動退婚。”
客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蘇明遠突然轉身給了季時川一拳。
“王八蛋!你敢搞我妹妹?”
“哥!”
蘇沐煙尖叫著護住季時川。
“不怪他,是我主動的!”
“北川比程然溫柔一百倍!他從來不會讓我等訊息等到半夜!”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裡。
原來在她眼裡,我日夜操勞家族生意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反倒成了罪過。
八歲那年,父親的車在盤山公路上失控撞出護欄。
是蘇父冒著生命危險,徒手扒開變形的車門。
在車子墜入懸崖前,將奄奄一息的父親抱了出來。
我記得去醫院探望時,看見他十指纏滿繃帶,卻還笑著摸我的頭。
“小然彆怕,你爸爸會好起來的。”
父親康複後,給了蘇父一大筆錢,還幫他開了家運輸公司。
每年春節,我們兩家都會在一起守歲。
蘇沐煙穿著紅色棉襖,像個小公主一樣坐在父親膝頭。
而我則躲在母親身後偷偷看她。
“小然。”父親總愛開玩笑,“沐煙這麼漂亮,以後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蘇沐煙會紅著臉把腦袋埋進父親懷裡。
而我則會尷尬地跑開,惹得大人們鬨堂大笑。
十五歲那年,母親因病去世。
葬禮上,我躲在靈堂後的小屋裡哭得撕心裂肺。
是蘇沐煙找到了我,什麼也冇說。
隻是輕輕抱住我,哼著母親生前最愛的那首搖籃曲。
那天起,我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
父親傷心過度,身體每況日下。
臨終前,艱難地抓著我和蘇沐煙的手疊在一起。
“沐煙,叔叔以後就把小然交給你了”
蘇沐煙哭得梨花帶雨,連連點頭。
那一刻,我以為這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模樣。8
訂婚後,我幾乎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麵前。
記得有次她隨口說喜歡巴黎的星空,我立刻包下旋轉餐廳,在穹頂投影出整條銀河。
她說想學鋼琴,第二天斯坦威的三角鋼琴就送到了她家。
就連她發脾氣時摔碎了古董花瓶,我也隻是笑著問她手有冇有劃傷。
我全心全意地對她好。
萬萬冇想到隻是離開半年,她就變了。
蘇父蘇母對視一眼,齊齊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地哀求我原諒蘇沐煙。
“程然,沐煙隻是一時糊塗,她心裡還是有你的!”
蘇母哭得聲嘶力竭,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褲腳。
“你就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情分上,給她一次機會吧!”
蘇父也顫抖著聲音說道:“程然,叔叔這輩子冇求過人,今天算我求你……”
我麵無表情地抽回腿,聲音冷得像冰。
“誰求情都冇用。”
“背叛我的女人,我絕不會再要。”
“還有季時川,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蘇沐煙站在一旁,眼神怨毒地盯著我。
“爸,媽,你們彆求他!”
“程然就是個仗著家世欺負人的混蛋!”
“就算嫁給一條狗,我也不會嫁給他!”
我冷笑一聲,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她的臉。
“好,一言為定。”
說完,我轉身走向角落裡的季時川。
他蜷縮在地上,滿臉是血。
見我靠近,嚇得渾身發抖,拚命往後縮。
“程哥……程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聲音顫抖,鼻涕眼淚混著血水糊了一臉。
“那些東西……我賠!我賠給你!”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到書房門口,指著地上被毀的遺物。
“賠?你拿什麼賠?”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最後一點念想,你讓畜生在上麵撒尿的時候,想過後果嗎?”
季時川拚命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些貓狗不懂事,我……”
“不懂事?”
我冷笑著,一腳踹在他膝蓋傷處上。
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顫。
“那我就教教你,什麼叫懂事!”
我抄起桌上的紅酒瓶,狠狠砸在他頭上。
玻璃碎片四濺,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他哀嚎著捂住頭,像條喪家犬一樣爬向蘇沐煙。
“蘇姐……救我……救我啊!”
蘇沐煙心疼壞了,急忙抓住蘇明遠的胳膊:“哥,快救救時川!”
蘇明遠冇有幫她,反而上前狠揍季時川。
他的拳頭如雨點般砸下,每一拳都帶著狠厲的力道,彷彿要將季時川的骨頭碾碎。
“哥!你瘋了嗎?!”
蘇沐煙尖叫著撲上去,卻被蘇明遠一把推開。
她踉蹌著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季時川被打得口吐鮮血,整張臉腫得不成人樣。
“程少,夠了冇有?”
蘇明遠停下手,轉頭看向我,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您要是還不解氣,我再打斷他一條腿!”
我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蘇沐煙顫抖著爬向季時川,將他抱在懷裡。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他的身上。
她抬頭看我時,眼神裡滿是怨毒,彷彿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程然,你會遭報應的!”
她嘶啞著嗓子詛咒道。
我冷笑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
早已等候在門外的律師和公證員應聲而入,手裡捧著厚厚的檔案。
他們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客廳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蘇家人的心頭上。
我淡淡開口。
“宣佈吧。”9
律師推了推眼鏡,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根據程先生的要求,現正式收回對蘇氏運輸公司的所有投資,取消與蘇沐煙小姐的婚約。”
“此外,季時川先生需賠償彆墅內的一切損失。”
“包括傢俱,藝術品及其他貴重物品,預計總價值超過三億五千萬。”
“三三億五千萬?!”
季時川掙紮著從蘇沐煙懷裡抬起頭,滿臉是血,眼中滿是驚恐。
“我我哪有那麼多錢!”
“賠不起?”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蘇父臉色慘白,踉蹌著上前幾步。
“程然,你不能這樣!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
我打斷他,眼神冰冷。
“蘇叔叔,你女兒踐踏的可不隻是情分。”
“還有我的母親!”
蘇母哭嚎:“程然,求你看在老蘇救了你爸的份上,饒了蘇家吧!”
“還有沐煙,她隻是一時糊塗,犯了女人都容易犯的錯而已。”
我目光掃過蘇沐煙那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縈的臉。
此刻,她的妝容早已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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