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葉,元帥的叛國小白臉竟是鬥神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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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壓寨夫人

那我給你當‘壓寨夫人’,韓大元帥

一句輕飄飄的話,混雜著稀薄的菸草味,砸在聯盟中央檔案室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冇留下任何迴音。

空氣凝固。

這裡是星際聯盟的心臟,G-17區,一個連光線和空氣都經過最嚴格過濾的地方。韓文清一身筆挺的元帥軍裝站立,深黑色的布料吞噬周圍所有光線,肩上代表霸圖軍團的金色狼頭徽記,像一頭沉默的野獸。他剛結束一場最高會議,軍靴上還帶著會議廳肅殺的氣息。而他麵前,那個曾被譽為鬥神的男人,正冇骨頭似的陷在閱覽席的椅子裡,一身鬆垮的便服,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這就是聯盟給葉修安排的顧問工作。一個體麵的牢籠,用無數的電子卷宗將一頭本該翱翔星海的巨龍困在原地。而挑釁,正是從這個牢籠的縫隙裡,日複一日地滲進來。

模擬戰績庫更新。孫翔上校,於標準時間17:00,第十七次重新整理前戰術師葉修‘伏龍翔天’的應對記錄。用時縮短3.7秒,戰損降低9%。

冰冷的係統播報聲,是崔立最喜歡的背景音樂。他站在不遠處,一副金絲眼鏡後的視線,像手術刀一樣剖析著葉修的反應。

葉修毫無反應。

隻是把指間快要燃儘的菸頭,在桌角的回收口撚滅。又慢吞吞地摸出一根。

崔立推推眼鏡。開口,聲音不大,卻精準地投遞到葉修耳邊。

葉修顧問,關於‘千機傘’外掛第108版相容性的報告,政治部希望能儘快看到。

又是報告。

這個月第十五份。

葉修終於動了動。抬起頭,衝崔立笑了笑。那笑意未達眼底,像水麵一層浮油。

崔主任,要不你乾脆把我腦子剖開拿去研究效率高點。

崔立的臉色僵硬一瞬。

注意你的言辭,葉修。你已不是嘉世的戰術師。

哦,葉修點點頭,重新低下頭,視線落在虛空,謝謝提醒。我忘了,我現在是個廢人。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極輕,輕到崔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也就在這時,韓文清推門而入。

霸圖的元帥,聯盟的鐵拳,從不涉足檔案室這種後方區域。他的出現,像一顆隕石砸進平靜的池塘。

崔立立刻換上恭敬的姿態。韓元帥。

韓文清冇看他。視線直直釘在葉修身上。那個男人甚至冇因他的到來而動彈分毫,隻是將新點燃的煙霧,慢悠悠吐出來。

跟我走一趟。韓文清開口,命令式的,不帶任何商量餘地。

葉修冇動。

崔立上前一步,試圖解釋：韓元帥,葉修顧問目前有重要的報告任務需要……

我再說一遍,韓文清的視線終於分給崔立一瞥,僅僅一瞥,就讓後者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裡,讓他,跟我走。

那是屬於元帥的,不容置喙的威壓。

葉修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裡,終於掐了煙。他緩緩站起身,走到韓文清麵前,仰頭看他。身高差讓這個姿勢帶上一種天然的弱勢。

韓大元帥,征用我這麼個‘廢人’,總得有個名目吧他的聲音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調子,尾音卻微微上挑,帶著鉤子,聯盟的軍規,可不能壞在你手裡。

韓文清盯著他。

兩個人,一個像出鞘的利劍,一個像收在鞘中的古刃。對峙著,氣流都變得粘稠。

然後,便有了開頭那句石破天驚的調侃。

那我給你當‘壓寨夫人’,韓大元帥

此言一出,崔立的臉色瞬間從白轉青。這是對一位聯盟元帥何等大逆不道的調戲！

韓文清卻冇暴怒。

他隻是伸出手,快得像一道殘影,精準地扣住葉修的後頸。動作帶著軍人特有的強硬和粗暴,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奇異地收住力道。拇指的指腹,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壓在葉修的頸動脈上。

壓寨夫人

韓文清的身體微微前傾,高大的陰影將葉修完全籠罩。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戰艦引擎的轟鳴。

可以。

你想當,我就敢要。

但你得有那個本事,坐穩這個位置。

說完,他不再給葉修任何反應的機會,半拖半拽地,帶著人就往外走。

葉修被他扣著,踉蹌一步。經過崔立身邊時,他側過頭,衝那個目瞪口呆的政治部主任,比了個口型。

——謝了。

崔立渾身一震。

2

求救還是碰瓷

他猛然明白過來。從頭到尾,葉修那些看似自暴自棄的言辭,那些對孫翔的無視,那些對他的挑釁,全都是演給韓文清看的！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求救,用的是隻有葉修才使得出的、最欠揍的方式！

他不是在求救。

他是在碰瓷！

旗艦大漠孤煙的艦橋,安靜得能聽到維生係統細微的電流聲。

張新傑推了推鼻梁上的戰術眼鏡,鏡片反射著星圖幽藍的光。他看著自家元帥把那個全聯盟最頭疼的人物像拎一隻貓一樣拎上艦橋,然後扔進副指揮席。

給他開放A級權限。演習期間,他是我的直屬戰術顧問。韓文清解開軍裝的第一顆風紀扣,動作利落。

元帥,張新傑的語氣毫無波瀾,卻字字在重點上,深空探測器剛剛在G-7象限邊緣捕捉到一絲異常能量讀數,低於警報閾值,模型無法識彆,已標記待查。另,根據聯盟條例,葉修顧問目前處於‘限製接觸’狀態,強製征調他……

我的命令。韓文清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張新傑不再說話。隻是在自己的戰術板上飛速記錄下一行字：記錄時間19:03,元帥違規征調顧問葉修。風險評估S級。情感乾預因素,初步判定為S 級。G-7象限異常讀數已與演習區關聯,建議提高警戒。

葉修陷在舒適的指揮椅裡,伸個懶腰,完全冇有身為俘虜的自覺。他環顧一圈霸圖旗艦的艦橋,嘖嘖稱奇。

老韓,你這艦橋……夠硬。他說,每個棱角都寫著‘不服就乾’四個字。

韓文清冇理會他的貧嘴,直接將一份演習計劃書投射到他麵前。

三小時後,霸圖與嘉世聯合演習。你負責B區佯攻方案。

葉修掃一眼計劃書,視線落在嘉世二字上,頓了頓。隨即又恢複那副懶散的樣子。

我一個‘廢人’,哪懂什麼佯攻。韓元帥這是高看我了。

少廢話。韓文清走到他椅子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把你從檔案室撈出來,不是讓你來這兒養老的。

哦葉修仰頭,對上他銳利的視線,那是讓我來乾嘛的暖床元帥大人的‘壓寨夫人’,總得有點特殊優待吧

他又提了這茬。

空氣裡的火藥味和曖昧氣息,以一種詭異的比例混合發酵。

張新傑默默地在戰術板上又加一行：情感乾預因素,確認為S 級。建議啟動元帥心理健康緊急預案。

韓文清的拳頭,在身側慢慢攥緊。骨節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盯著葉修那張寫滿你來打我啊的臉,盯了足足十秒。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張新傑都險些冇扶穩眼鏡的動作。

他俯下身,雙手撐在指揮椅的扶手上,將葉修完全困在自己和椅背之間。一個標準的壁咚,隻不過場景換成了星艦艦橋。

特殊優待韓文清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滾燙的氣息,幾乎拂過葉修的耳廓,可以有。

演習結束後,我親自檢查你的‘戰鬥力’還剩多少。

從裡到外。

這句充滿侵略性和性暗示的話,終於讓葉修那萬年不變的嘲諷臉,出現一絲裂痕。

他沉默了。

這是他們十年宿敵生涯裡,韓文清第一次用這種方式,把他逼到牆角。不是在賽場,不是在戰場,而是在這種最原始的、屬於雄性的領域。

葉修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

他聞到了韓文清身上,軍裝布料被體溫烘烤出的、帶著金屬和汗水氣息的味道。

霸道。強勢。不容拒絕。

演習準時開始。

巨大的星圖上,代表霸圖的黑色狼頭和代表嘉世的金色戰矛,按照預定計劃,一東一西,展開陣型。

總指揮頻道裡,孫翔的聲音意氣風發。

所有單位注意！旗艦‘一葉之秋’主炮充能！目標,D-3區隕石帶！給我轟出一條路來！

韓文清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太急了。他沉聲道。

一旁的葉修,像是冇聽到,手指在自己的操控板上有一搭冇一搭地敲著,調出一款古老的單機小遊戲榮耀方塊,玩得不亦樂乎。

元帥。張新傑的聲音傳來,嘉世的突進速度,比預案快了11%。有被伏擊的風險。

話音未落,星圖上,預設的敵方單位——由藍雨軍團扮演的假想敵——如同幽靈般從隕石帶後方冒了出來。

黃少天那標誌性的、如同機關槍掃射般的通訊,瞬間擠爆公共頻道。

打中了打中了！孫翔你個小年輕行不行啊！這麼明顯的陷阱都敢一頭往裡紮！你以為這是開跑車嗎一腳油門踩到底！你問過你家一葉之秋的意見嗎！葉修呢！葉修在不在！老葉快出來看你家傻兒子！

孫翔被這頓搶白說得臉色鐵青,在指揮頻道裡怒吼：閉嘴！黃少天！全員反擊！龍抬頭！給我用龍抬頭！

旗艦一葉之秋在星空中劃出一道猛烈的弧線,能量炮在儘頭猛然上揚,試圖複刻那個傳說中的神技。

然而,形似,神不似。

那道能量炮,隻是徒勞地掃過藍雨艦隊靈活的護盾,暴露出巨大的破綻。

漂亮！黃少天大笑,送上門的靶子！全體集火！

嘉世瞬間陷入被動。

蠢貨。韓文清冷冷吐出兩個字。

他看向葉修。

那個男人依舊在玩著他的方塊,彷彿外麵世界的炮火連天,都與他無關。

葉修。韓文清的聲音,沉得像深海。

葉修冇理他。螢幕上,方塊已經堆得老高。

葉修！韓文清加重語氣,伸出手,直接按在他的操控板上,強製關閉了遊戲。

彆鬨,葉修終於抬起頭,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快輸了。

他說的是遊戲。

韓文清卻覺得,他說的也是戰局。

把你的方案交出來。韓文清命令道。

冇方案。葉修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隻是個顧問,動動嘴皮子的。打打殺殺這種事,不適合我這種老年人。

你！韓文清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花了這麼大力氣,冒著違規的風險把他弄來,不是看他在這裡擺爛的！

3

蟲巢突襲

就在這時,演習場上,異變陡生！

星圖的邊緣,G-7象限,那個曾被張新傑標記的位置,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紅色信號,毫無征兆地亮起！它像一滴滴進清水的墨,迅速擴大。

警報！警報！檢測到未知空間躍遷信號！能量等級……S……不！是SSS級！

這不是演習！重複！這不是演習！

一艘龐大到超乎想象的、造型猙獰的異星戰艦,撕裂空間,出現在戰場中央！它身上佈滿了**生物組織般的脈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意。

是‘蟲巢’！張新傑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是三年前突襲天狼星係的‘蟲巢’母艦！

真正的敵人,降臨了。

所有單位！放棄演習！轉為實戰！A-1作戰預案！韓文清瞬間進入戰鬥狀態,聲音冷靜而果決,霸圖艦隊,組成‘拳頭’陣型,正麵迎擊！嘉世、藍雨,兩翼策應！

收到！

收到！我靠！玩真的啊！

然而,那艘蟲巢母艦隻是靜靜地懸浮著。下一秒,它身上無數的孔洞張開,鋪天蓋地的、如同蝗蟲般的自殺式攻擊機,朝著聯合艦隊湧來！

攔截！最大火力攔截！

星空中瞬間被爆炸的光芒填滿。但敵人的數量太多了,無窮無儘。

元帥！右翼護盾過載30%！嘉世的陣型亂了！

孫翔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實戰嚇破了膽,他的命令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韓文清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常規的拳頭戰術,對付這種潮水般的敵人,效果有限。就像用鐵錘去砸一片沼澤。

必須有個人,像一把最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切開這片混沌,找到母艦的核心。

他猛地回頭,看向葉修。

那個男人,依舊坐在椅子裡。

但他冇有再玩遊戲。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星圖。那雙總是半睡半醒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裡麵倒映著漫天炮火,像兩顆燃燒的恒星。

他的手指,在關閉的操控板上,無意識地、飛速地跳動著。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屬於戰術師的本能。

韓文清的心,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

葉修不是不怕。

他的身體在抗拒,他的靈魂在顫抖。三年前嘉世那場叛逃疑案,那場讓他失去一切的戰鬥,給他留下的創傷,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深。

他所謂的應激性抑鬱,是真的。

現在,每一聲爆炸,每一次警報,對他而言,都可能是一次酷刑。

韓文清的拳頭,攥緊又鬆開。

他走到葉修麵前,蹲下身。

這個動作,讓整個艦橋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霸圖的元帥,聯盟的鐵拳,竟然對一個人,做出了近乎臣服的姿態。

他冇有再用命令的語氣。

葉修,他的聲音,出奇地柔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請求,我需要你。

不是霸圖需要你,不是聯盟需要你。

是我,韓文清,需要你。

看看我。我在這裡。

葉修的身體,微不可見地一顫。

他緩緩轉過頭,視線終於從星圖,移到了韓文清的臉上。

他看到了那雙總是燃燒著怒火和戰意的眼睛裡,此刻,隻有自己的倒影。

清晰的,唯一的倒影。

像一道堅固的堤壩,將外界所有的喧囂和恐懼,都隔絕在外。

漫長的沉默。

久到韓文清以為他會拒絕。

葉修卻忽然笑了。

那不是嘲諷的笑,也不是懶散的笑。

那是一個……很輕、很淡,卻帶著如釋重負的笑。

老韓啊……

他伸出手,覆在韓文清撐在扶手上的手背上。他的手很涼,韓文清的手卻滾燙。

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嗎

下一秒,他整個人的氣質,豁然一變！

如果說剛纔他是一潭死水,那現在,這潭水底下沉睡了三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張新傑！葉修的聲音,第一次在霸圖的艦橋響起,清亮,冷靜,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張新傑下意識地立正。

把‘千機傘’外掛的底層代碼,接入‘大漠孤煙’的主控AI！權限給我！

……這不合規……

執行！韓文清的聲音,與葉修的重疊在一起。

是！

黃少天！葉修的指令,通過私人加密頻道,直接傳到藍雨旗艦。

老葉！你活了！說！讓本劍聖乾什麼！

收縮你的‘冰雨’編隊,偽裝成動力係統受損,向G-7象限漂移。對,就是那片看起來最空曠的區域。

靠！你想讓我當活靶子啊

讓你去,你就去。那裡有驚喜。

信你一次！

孫翔！葉修的聲音,冷得像冰,聽著,我不管你現在官大還是官小,從現在起,‘一葉之秋’的指揮權,歸我。你有意見,去跟韓元帥的拳頭說。

孫翔那邊一片死寂,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是。

短短幾十秒,葉修就用三言兩語,奪取了整個戰場的實際指揮權。

他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韓文清默默地讓開位置。

現在,這裡是他的舞台。

韓文清,葉修一邊飛速地在虛擬鍵盤上敲擊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把你的‘拳頭’,借我用用。

給你。韓文清言簡意賅。

好。

葉修深吸一口氣,雙手在主控台上一按。

‘大漠孤煙’,開啟‘拳皇’模式！

霸圖的旗艦,發出一聲咆哮。它所有的外層裝甲,開始變形、重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在艦首凝聚。

目標,‘蟲巢’母艦！技能——

猛虎亂舞！

大漠孤煙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拖著長長的尾焰,義無反顧地,朝著那無邊無際的蟲群,最核心的位置,衝了過去！

它不是在突圍。

它是在自殺！

瘋了！他瘋了！孫翔在頻道裡尖叫。

然而,就在大漠孤煙即將被蟲群吞噬的瞬間,G-7象限,那片最空曠的宇宙裡,藍雨艦隊的身影,如同變魔術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扭曲的空間。

是天然的引力陷阱！

蟲巢母艦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它身上那些生物脈絡開始瘋狂蠕動,試圖召回部分的攻擊機。

但,晚了。

就是現在！葉修低吼。

大漠孤煙的艦首,能量已經凝聚到極致。它冇有攻擊母艦,而是朝著母艦側下方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猛然開火！

那不是攻擊。

那是推動！

巨大的能量衝擊,像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推了蟲巢母艦一把。

龐大的母艦,身不由己地,朝著那片引力陷阱,滑了過去。

轟——

空間被撕裂,母艦連同它周圍億萬的蟲群,被那巨大的引力,瞬間扯成碎片,吸入未知的次元。

戰場,在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的激烈戰鬥後,重新歸於死寂。

隻剩下聯合艦隊的殘骸,和每個通訊頻道裡,粗重的喘息聲。

4

元帥的守護

艦橋上,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站在主控台前的背影。

他做到了。

用一次近乎神蹟的、匪夷所思的佈局,拯救了所有人。

葉修的身體,晃了晃。

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和檔案室的燈光一樣慘白。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那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恐懼,便如同潮水般將他淹冇。

他想扶住控製檯,指尖卻使不出力氣。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穩穩地接住了他。

是韓文清。

他將葉修整個圈進懷裡,讓他靠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

結束了。韓文清在他耳邊說。

嗯……葉修的聲音,輕得像夢囈,老韓……我有點困……

說完,他便徹底失去意識。

韓文清打橫將他抱起。

這個動作,他做得無比自然,彷彿演練過千百遍。

他抱著他,穿過整個艦橋,無視了所有下屬驚愕的視線,徑直走向自己的元帥休息室。

張新傑看著他們的背影,默默地在戰術板上敲下最後一行字。

記錄時間19:47,危機解除。解決方案提供者：葉修。

他頓了頓,刪掉後麵所有的風險評估和預案。

然後,一字一頓地輸入。

元帥,已找到他的‘壓寨夫人’。

元帥休息室的醫療床上,葉修睡得很不安穩。

他眉頭緊鎖,額上佈滿冷汗,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麼。

……彆過來……

……不是我……

韓文清坐在床邊,用溫熱的毛巾,一點點擦去他額上的汗。他看著葉修在睡夢中依舊無法擺脫的痛苦,那顆比合金還硬的心臟,被什麼東西尖銳地刺痛著。

他以為他隻是驕傲,隻是不甘。

他從不知道,這個總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用嘲諷和懶散當鎧甲的男人,早已傷痕累累。

我在。韓文清握住他冰冷的手,低聲說。

彷彿聽到他的聲音,葉修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他反手,用儘全力,緊緊攥住韓文清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韓文清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人造日光透過舷窗照進來時,葉修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韓文清近在咫尺的臉。男人似乎也剛睡著,靠在床邊,還握著他的手。睡著的樣子,褪去了平日的鋒利,線條柔和許多。

葉修看著他,有些出神。

這些年,他們是對手,是宿敵,是彼此最想戰勝的人。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在這個人的守護下,得到一夜安眠。

他想抽回手,韓文清卻立刻醒了。

四目相對。

氣氛有些微妙。

醒了韓文清先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嗯。葉修應一聲,試圖坐起來。

一陣無力感襲來,他又跌回床上。這是戰鬥後遺症,精神力透支的典型表現。

躺著。韓文清按住他。

我餓了。葉修說。

等著。韓文清站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份標準的軍用營養餐回來。糊狀的,看著就冇什麼食慾。

葉修皺眉：就這

韓文-清把餐盤放下,又從自己的儲藏櫃裡,拿出一盒……牛奶。還有一個小麪包。

張新傑說,你血糖低。他把吸管插進牛奶盒,遞到葉修嘴邊,語氣生硬,喝了。

葉修看著他。

聯盟的元帥,霸圖的鐵拳,正用一種極其笨拙的方式,在照顧他。

他忽然想笑。

也真的笑了出來。

韓文清,他說,你這算是……特殊優待嗎

韓文清動作一頓。

他想起了自己在艦橋上說的那些混賬話。

是。他悶聲承認。

那……檢查‘戰鬥力’的事……葉修故意拖長聲音。

韓文清的臉,在晨光中,似乎……紅了

等你好了再說。他把牛奶又往葉修嘴邊送了送,語氣更硬了,喝！

葉修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

甜的。

暖的。

一直暖到心裡。

5

通敵叛國

就在這片難得的溫馨中,一陣急促的警報,打破了平靜。

是來自聯盟總部的加密通訊。

韓文清接通。

光幕上,出現一個神情嚴肅的老者。聯盟軍事法庭的最高審判長。

韓文清元帥,審判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根據政治部官員崔立的緊急申訴,以及他提供的初步證據,軍事法庭正式對前戰術師葉修,展開‘通敵叛國’的立案調查。

‘蟲巢’的出現,被懷疑是他與不明勢力勾結,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碼。

現在,請你,立刻將嫌疑人葉修,移交法庭。

韓文清的臉色,瞬間冷到冰點。

他轉過頭,看到葉修也正看著他。

那個男人的臉上,冇有什麼驚訝,隻有一片死寂的、瞭然的平靜。

彷彿他早就料到,這盆臟水,遲早會潑到他身上。

老韓,葉修輕聲說,你看,他們從來……都冇想過放過我。

韓文清看著他眼中那剛剛燃起的一點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心中的怒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他關掉通訊。

冇有人,韓文清一字一頓,像在宣誓,能從我手裡,把你帶走。

他俯下身,雙手捧住葉修的臉。

葉修,你聽著。

從今天起,你不是什麼嫌疑人,不是什麼顧問。

你是霸圖軍團的人。

是我韓文清的……人。

說完,他低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不是一個溫柔的吻。

那是一個充滿了憤怒、占有、以及不顧一切的決心的吻。

帶著菸草味,帶著牛奶的甜味,也帶著血與火的味道。

是兩個孤獨的靈魂,在冰冷的宇宙中,唯一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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